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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风景路过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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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瑞退后一步,显然生气了,一扭头,不搭理重深的问话,背着书包朝前走。景瑞,虽然很不情愿跟她说话,重深还是跨上单车,歪歪斜斜地跟在后面。就算她不说,大不了一直跟到她家里,就知道林栖家了。
    景瑞回头,好像在犹豫什么,又一跺脚,撒脚就冲向站牌。重深醒悟,她要开溜。才慢了半分钟,公共汽车已经启动,她坐最后一排,回头又看了重深一眼,表情挺复杂。
    单车绝对没办法追上公共汽车的……重深停在站牌那儿,远远地望着车开远。难道要等到明天了吗?明天,林栖会来上课吗?她本来就不能够讲话,还遇见这么多对她有敌意的女生。转校以前,是不是也被这样对待?想到这些,重深觉得心脏一痛,几乎站不稳脚,放好单车,蹲在地上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这样为一个女孩子紧张到心痛,大概,就是爱情光临了?或者,是因为有一些困惑没有得到解答,才那么关心?看见她,就想要爱惜,想要抱住她,保护她不再受伤害。会不会都是自己想多了哦!林栖,对自己根本没有想法呢!重深有些惆怅了。踏板踩得很缓慢,单车拖出长长的影子,不管了,如果明天还没能见到她出现,就去找训导主任。训导主任带来的,肯定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第二天,位置还是空的。中午,重深一走近景瑞,这个丫头就把头一趴,装睡,很受打击的样子。没辙。
    找训导主任要地址去吧!好难开口,又不是班长?以关心同学的名义?太冠冕堂皇了吧。不过,我是同桌啊!代表同学们看望生病的同学,反正那个谎已经撒了。下午,再请一下假。
    按照抄写在字条上的地址,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走到僻静的巷子里。墙壁角落里都开出了不知道名字的紫色、白色的小花。这里的房子都上了年头,天阴下来,暗黄色的走道尽头,转弯,上了三楼。
    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奶奶。
    “请问,林栖在吗?”
    “啊?”耳背的老太太?
    “我找林栖。”重深提高音量。
    “哦哦,找林栖啊,林栖,有客人来啊!”老太太耳朵有点背,嗓门可一点也不小,重深被她一嗓子喊的浑身吓一跳。
    面孔带着愕然的林栖,很惊讶。伸着手指,比画出一个问号。
    “我来看看你。怎么不去上课哦?”
    林栖却把重深的手慢慢推出去,重深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迅速把门关上。啊,吃了闭门羹。有那么讨厌他吗?那为什么还好心送回蛋糕,还要特意坐到他的旁边?失望与沮丧,以及猜测,像三个国王轮流登上王位,又争执不休。就在刚才,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说不出的喜悦,以及一半的畏惧,还有,一点没办法判断的意味。
    出了楼道,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景瑞。重深跟她打招呼,景瑞像是见了鬼一样,就是啊,自作多情的那一幕,才过了一天,尴尬死人了。景瑞含糊地哼唧一下,表示回应,然后“噔噔”上楼。
    重深想起什么似的,折回去,也上楼。林栖家是302,那景瑞家就是301了,对面只有这一家了。等待了一下,估计是猫眼里被检查来人是谁,景瑞进了刚才自己吃了闭门羹的林栖家。重深张大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情?重深继续按门铃,却没人再来开门了。景瑞为什么要撒谎?她们居然是一家人。不然的话,是仇敌,林栖不会放景瑞进门。
    就这样被拒之门外。第一次主动想要见到一个女生呀!天空为什么不阴云密布开始下雨?好衬托失落的心情。嗨,哪有这么俗套的情节配合。重深自嘲了一下,闷闷地往回走。
    又是一天,空气很好。重深放慢车速,他被学校中央地段的池塘吸引了。池塘担子感,结出了小小的睡莲花苞,估计再过两三天,就要盛开了。深蓝色的睡莲,倒影水面上,是嘉明中学的一处景点。也是每年毕业照的最高出镜率场所。一路上,同学都在指指点点,是有什么特殊人物经过的场面。
    重深骑快单车,顺着指指点点的方向,是林栖。她来上课了。不过,打扮却是那天见到的样子。反穿着墨绿色校服,嘉明中学的校徽,别在肩膀上,卡其黄的书包也是反背着,头低着,漂亮的面目蕴藏在长发后面。在她的身体四周弥漫的,完全是请不要和我说话的气场。
    “是这样的林栖哦,难怪是美女,也没有人去追了。”跟在几米开外的男生在交头接耳。
    “就是,谁敢交这样的女朋友,一定被冻死。”
    “现在是夏天,不是刚刚好嘛……可以一直谈到冬天,再分手。”
    “美得你,人家还不乐意。青蛙想吃天鹅啊!”
    “她是不是在抗议学校?不知道代表什么样抗议?”
    “哈,抗议学校不让我们恋爱吧!”
    世界上就有那么多无聊的人,能够从别人那里,联想到无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林栖就在前面,要不要上去打招呼,重深拿不定主意。
    昨天才被那么无理和冷淡地“招待”了,太没面子。
    迟疑的片刻,林栖已经进了教室。算了,待会儿就要同桌的呢!
    重深假装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进了教室,坐下,把脑袋右转,微笑:“早上好。”
    林栖拿手指指下重深的抽屉,重深打开来,是一串阿拉伯数字。十三位,是电话号码?拿彩色粉笔写的。笔迹很新,才写不久。重深被这样的意外,打得分不清楚方向。昨天不是才拒绝,今天为什么又告诉号码?
    先把号码记下。很想问“为什么要反穿校服”,但克制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重深告诫自己。但是,老师不会发火吗?看见学生这样不尊重学校的做法。果然,班级导师进来了,很威严电脑扫描一样,扫视学生集体,满意地低头翻教案。忽然发现什么不对劲。抬头再扫描一下,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
    别的同学早就想看热闹了吧?谁这样胆大,敢公然反穿校服来上课。
    “林栖同学,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她站了起来,还是低着头不发言。导师也不知道,她不能够说话的吗?
    重深站起来:“老师……”
    “闭嘴,你是林栖吗?”
    “我……”
    “江重深,老实点,不要以为你有特殊关系就可以不尊重老师的教育。给我坐下。”
    重深无语了。
    “请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是对我,还是对学校有什么不满意,请你说清楚。”可是,她说不了话啊!
    班级导师越发严厉起来:“快说。”雷阵雨闪电都在埋伏当中。
    这个时候,谁敢挺身而出啊!那不是惹火烧身,自找麻烦。重深给坐另外一组的蔡健使眼色。蔡健动动嘴巴,还是不敢。这样下去,不知道会僵持成什么情况。重深自己也被禁止发言了。
    “老师,林栖讲不了话。”
    全班目光再度转移,然后齐刷刷重新聚焦。焦点——景瑞。
    “什么讲不了话?”
    “就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为什么不去……”谁都听得懂,后面的字眼,一定是残疾学校?不过班级导师到底还是意识到,这样说有歧视嫌弃,阴森森地压抑下来。
    “就算不能够说话,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学校其他人看见了,会怎么想?回头写个检讨吧!我们继续上课。希望第二节课,你可以恢复正常。”
    暴风雨遏止在倾盆边缘。重深看见了感激的眼神,来自林栖。不过,这场事故,还要感谢景瑞吧!林栖却半眼也不看景瑞。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重深埋头写好短信,发送成功。
    “下课间隙,去洗手间整理好校服啊!”
    林栖掏出来的,是一只小巧的索爱手机。她的手指很灵活地按动键盘。
    “好的。”这就好了,重深松一口气。
    重深又附加一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
    “是的。”屏幕被回复的新短信闪亮。
    “那……”
    “以后再告诉你吧!”
    从正面看过来,林栖的目光怔怔的,偶然低头看一下。重深也是。谁也看不出他们的手指在抽屉下面“聊来聊去”。班级导师显然不愿意再冲这个角度投放热情,刚才的折腾草草收场,很没意思。
    下课,导师出去了。教室沸扬。林栖去换衣服。景瑞却走过来,坐在林栖的位置上。重深想起来,她的全名叫曾景瑞。
    “我看见你进了林栖家?你们并不是邻居吧!”
    “还给你。”
    是那个被抛弃过的笔记本,以及附赠的圆珠笔。
    景瑞把东西一放,掉头就走。
    “告诉我啊,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一定不是亲姐妹。因为不同姓。”
    “你说对了。也说错了。”
    “你讨厌林栖,为什么又要帮她?”
    “林栖,叫得好亲热,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可?做了她男朋友吗?我劝你别后悔哦!”景瑞的语气冷冷的,似乎洞悉许多秘密。
    “啊,我……”重深没话说了。林栖走到了教室窗前,她回来了,不跟景瑞说了,回到座位上,重深决定就这个问题,重新找人调查。
    还没来得及发短信,蔡健跑过来了:“重深,不好意思哦!”
    “没什么啊,班导刚才就是核武器,谁敢啊!”
    “我都不如一个女生……”蔡健瞥一眼景瑞。那不一样,重深还想解释,铃声叮当。
    各自回到各自位置。林栖校服正常穿着。她还有一份检讨要写,重深问:“不如,我帮你写检讨?”
    “谢谢,不用了。”
    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又语气冰冷,变了一个人一样。感觉站在寒风吹过的北冰洋。又不像北极熊有厚厚的皮毛抵御,重深好无奈。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下几乎连衣服都被剥夺了,直接赤裸裸被超级低温的冷风吹着。想起冰雕来,对,就是要变成冰雕那样的感觉。重深沉默了。
    可是,我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了,所以才想要管你的事情。那么看来,你是不愿意敞开心扉了,尤其是对我。那么,我们的关系连朋友都不是,更加不会是……恋人了。好难过……
    “为什么拒绝?”
    重深转过头,这次没有把脑袋接触到胳膊,就被困倦侵袭,直接入睡了。
    单车的路线,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浅色的痕迹。在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之前,下了一场小雨。还没来得及出现许多不规则边角的畦水,就干涸了,但还是留下了潮湿的脚印。不知道睡莲有没有开?
    重深下午不想上课了。没有烈日的下午,外面比教室舒服一百倍。重深在中午照上次那样买回两盒饭。吃过午饭,是学校规定的午睡时间。每年,从6月的第二个星期开始。
    不过,在教室里,可以见到林栖,在外面就不行了。见到了,也只会让人不开心。最近几天,林栖正常穿着校服来学校,却不再和重深“交谈”。手机发出的短信,都不回复。女孩子为什么这样难以捉摸?
    池塘其实不怎么大,却有一个像样的名字,“圆湖”。很奇怪,其实形状一点也不圆,为什么会叫这样的名字?当初建造学校,设计池塘的人,脑袋里想着什么?大概,是希望一切不圆满的事物,都会因为名字沾染圆满的气息。这是美好的一种祈愿。
    重深把车放倒在地上,一些青草穿过了车轮,看起来,像是从车轮上生长出来的。耳朵里听的歌曲,是手机新下载的You Were My Everything。其实漫无目的地输入了“Yoi”这个单词,就找到了许多有关的歌曲。下了这首歌曲,只是因为名字的原因。你是我的一切。
    好傻瓜的念头,把别人当成自己的一切。如果得不到,就等于失去了一切。这样太愚蠢了。重深把一颗小石头丢进圆湖。睡莲还没有开,只是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很有耐心。花苞跟着水波起伏。
    重深很认真地数起来:“一、二、三、四、五……”
    十五朵即将要盛开的睡莲,看样子最先要开的,是右手边的那一朵,按照去年的情况估计,最迟不会超过后天。重深在心里给它编号1号。在手机备忘里输入文字:“1号睡莲,两天内,会开。”睡莲,在夏天开,在夏天遇见的人,认识的人……林栖。
    怎么也摆脱不掉。以前考试,常常考着考着就睡觉去了,成绩没及格过。妈妈说过,如果没办法摆脱掉,那么,不如去勇敢地面对。自己是怎么克服的?携带了一只小闹钟。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哦!妈妈还真是会做学生工作。不愧是副主任。
    那么爱上一个人,却没有明确的回应,该怎么面对?重深猛地起身,一把抓起单车,两脚快速踩着踏板。还是熟悉的路线,巷子,墙壁角落是一些小黄花。进入巷子视线都被暗黄色的建筑包围,拐弯,上面就是林栖的家。也是曾景瑞的家。
    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小男孩。上一次是一个老太太。
    小男孩睁着漆黑发亮的眼睛,问:“哥哥找谁?”好乖,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重深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我找林栖。”重深当然知道林栖还在学校,不过,脱口而出的,就是找林栖。
    “哦,姐姐们都去学校上课了。”
    姐姐们?
    “景瑞姐姐和林栖姐姐都上学了?”重深发现自己问的特狡猾。对小孩子耍心眼,我不是恶意的哦。
    “那么,奶奶呢?”
    “奶奶在卧房睡觉。进来,进来。”
    房间很简陋,不大,沙发后面的书架上,放着相框。看一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重深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偷窃情报的间谍。嘿嘿。不过,都是以爱的名义呀!小男孩毕竟很小,自己在一边上拿着玩具车转悠。他也不担心,找姐姐,姐姐不在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重深招手,压低声音避免吵醒奶奶:“弟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曾羽。羽毛的羽,会飞的。”
    “怎么不见妈妈和爸爸?”
    “爸爸,去国外工作了,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姐姐们和我读书用,给我买玩具。哥哥,你会玩魔方吗?”
    “会吧。”魔方这东西自己从小就没完全拼对一次,重深有点冒冷汗,不过,陪曾羽玩一下吧!已经被打乱的魔方,估计花上三天重深也未必能把它复位。一边转魔方,一边问点问题,时间滴答消失。
    “对了,不过小羽还没告诉哥哥,妈妈呢?”重深忽然停手,抬起头。
    小小的孩子怔了一下,指了指头顶,在那里。那里?
    “天堂呀!”
    原来如此。回头再看相框,那是一张大合影,里面有爸爸妈妈,两个女孩子,一个男孩子,以及奶奶。不过,重深看出来,小男孩是后来加上去的,电脑修图的技术合成的。
    “把门关好,记得有客人来要先看猫眼哦。”重深对小羽说。
    “知道,刚才哥哥来,我也踩着板凳够着猫眼看了的。哥哥不是坏人。”
    还好自己长得不像坏人。估计着到了放学时间,林栖和景瑞都要回家,重深跟小羽再见,下楼。远路返回。准备回自己家的片刻,手机响了。是蔡健。
    “重深,快来学校7号教学楼天台,快。别问我,来了你就知道了!”
    “啪!”那头挂断电话。
    重深拼命转动车轮,气喘吁吁。这个蔡健,搞什么啊!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楚,让人干发急。
    冲进7号教学楼大厅,电梯那挂一个硕大醒悟的牌子——维修当中。什么时候坏不好,这个时候坏。只能走楼梯……要命。脚越发酸麻。今天来回骑单车到林栖家,路途很有点远,已经耗费大半体力,现在这楼梯建筑是天梯。重深觉得自己是在登天,迈一步,就要使劲大吸一口气,氧气就“呼哧呼哧”进入胸口,消耗能量,然后再走一步。眼前忽然全黑了。
    自己怎么坐到台阶上了,靠在扶手杆上……起来啊,天怎么黑得那么早?
    天黑就该睡觉了。意识瞬间就熄灭了。好像没过多久,意识恢复了一点点。察觉得到一个人从上面走下来,很慢,脚步如同手指按在钢琴键上,很舒缓。那个人坐到自己旁边,抓紧了自己的手。那是个女孩子,她的样子看不清楚,却知道她很慌张、很急切,却没有呼喊,只是另外一只手在飞舞着,拍打着扶手栏杆,发出剧烈急促的“砰砰”声。
    醒来,对面有两个背影。林栖,还有蔡健。
    是在学校医务室,校医老太太很慈祥地交代着:“他是疲劳过度,待会儿问问他最近是不是晚上都失眠啊!然后又体力一次性消耗太大,所以晕倒了。要少想事情,按时吃药。”
    林栖侧着身,专心拿笔做笔记。
    蔡健转头看见重深:“医生,他醒了。”
    “到底怎么回事?”重深问。
    “本来是要你来救火的,结果,换成我们救了你,哈哈。现在没事了。”
    “那究竟发生什么了?”头还是有点晕,不过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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