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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送回声离开。”回答她的不是加百列，而是慢慢走过来的黑暗。杰伊斯的眼眸深而黑，他神色淡然也坦然，“我知道，你并不打算放过回声。回声终究是无辜的，所以我做了这样的决定。也算是不负克拉丽蒙牺牲了性命的嘱托了。你找不到她的，光明。如今，创世神已经陨落，你便放过她，带着你的大天使们回去天界吧。以后也没有了创世神的束缚，你……”他对‘米凯尔’说着话，却带着似有非无的抑郁，‘米凯尔’忽然就被气乐了。弄得，好像是她才是不对的那个一般。
　　
　　压抑的气息在蔓延。虽说主要针对的是杰伊斯，但几位大天使长都感到了些不适，不过这样的威压感并不陌生，虽然只有非常寥寥数次，又有哪个天使会忘记天神震怒时整个天界都会颤抖的强势。
　　
　　“黑暗。”‘米凯尔’的眸色陡然变成金红，随之而来的可怕气息让原本还能勉强顶住压力俯视双生神的杰伊斯身子都被压得弯了下去些。“创世神陨落，你很高兴？对啊，你不知道，创世神为朕做了什么；为了天使们做了什么；为了天界做了什么；为了你做了什么。不过是一个因为身份地位所产生的微不足道的束缚，你竟然是期望着创造者陨落的。黑暗，收起你这幅悲天怜人的嘴脸，让朕恶心！”
　　
　　这是‘米凯尔’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出了对某个人的厌恶。
　　
　　异常的尖锐、伤人、直接。
　　
　　这其中多少的迁怒在内，‘米凯尔’连算都不愿意算，因为她说的是真的。
　　
　　让人恶心的嘴脸。
　　
　　好像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是好人，坦坦荡荡一般。白得一个神明的身份，三界给予你两界的权利，你竟然连天界的禁令都不愿接受——黑暗！
　　
　　原本这个世界的神明天使天界地狱皆为虚构，所以‘米凯尔’也只能看着他们走向虚无。但普拉在临死前，用他的神格他的神力，硬生生地将一切他所创造的存在扭转成了‘合理’。成为法则所容的一部分的代价，是他的一切。
　　
　　至此，他回归了虚无，变成了不再有意识的，这个世界的新的分法则。
　　融入天地。
　　
　　他死了吗？就这个定义来说，普拉没有死。但是……对莱塞斯和卡诺恩来说，他们的师傅和师公确实死了。
　　
　　从很早以前，季沫的那个时候，她就思考过死亡的问题。
　　
　　人所害怕的，不是死亡，是‘忘记’啊……
　　
　　死了后，即使有重生转世，鲜明的感情乃至鲜活的记忆都失去了。不想忘记所经历的事，不想忘记深爱的人，所以……不想死啊……
　　
　　季沫的心性总是比较平和，一直以来她的性格就偏向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使当上了法则，经历了比普通人更加漫长的时间和记忆，她都是尽可能的与人为善。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反而让她更加不愿意去为难他人。
　　
　　谁都年轻过，谁都会犯错。若不是相当的心存恶念，又何必死揪住不放？
　　因为惩戒起来、夺取性命都变得容易，反而不会真的刻意想要这么做。
　　
　　终究，只有强者才懂得温柔。
　　因为他们不需要计较什么了。
　　
　　可是这一次，杰伊斯的行为和性情确实触怒了‘米凯尔’。她觉得很久都没有如此，心中仿若一把火在燃烧一般。
　　
　　有个声音在叫嚣：杀了他……
　　
　　杰伊斯也许应该庆幸‘米凯尔’尤其在得到力量后，有意识的对自己行为那惊人的约束力，否则他早就会灰飞烟灭。
　　
　　察觉到杀意，杰伊斯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心下骇然，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即使当初他打上天界，光明都没有出现过如此冰冷的愤怒情绪。
　　
　　她是真的想要杀掉他……
　　因为……创世神吗？
　　
　　因为他在高兴他们不再有枷锁，所以……她在愤怒吗！？
　　
　　杰伊斯对创世神没有任何感情，是以光明的反应在他看来难以理解。“我不明白。”他咬着牙说，“光明，我以为你是怨恨着他的。即便你无数次说过束缚不过是责任和义务对等，可是他驱逐了大天使们，还将你的天界弄成了如今污浊的样子，不似当初般纯净，你不也是如此才会选择与他对峙的吗？何以敬他！”
　　
　　是了，黑暗是不知道的，普拉和她的渊源，并没有包括黑暗。她愤恨的不过是黑暗没有丝毫感激之心，也不愿意付出与得到对等的代价罢了。
　　
　　世界上，哪里有没有代价的成功和辉煌呢。
　　
　　“黑暗，你我不再相见。天使回声必须死。朕将会拿出她体内的创世纪之谜。它需要镇守于天界的大圣堂中。”
　　“光明，为此你就打算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
　　“黑暗，不要给朕杀你的理由。滚吧，滚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此话一出，终究先动手的，竟然成了杰伊斯。
　　幽暗之力形成了漩涡扩散开来，杰伊斯的长发随着气流飞舞了起来，黑色的眸子隐隐有了血色的味道。
　　
　　大天使们不约而同的后退，这场战斗绝非他们可以插手。只是比起或者担忧或者单方面仇视杰伊斯的其他大天使们，路西华最终却是将视线深深地投向了发飙的魔王。
　　
　　他没有忘记，和他们双生天使一样，杰伊斯是天神的双生之神。
　　
　　对于双生的杰伊斯来说，天神的话终究是太过伤人。他路西华当初尚且无法承受米凯尔不过一半程度的憎恨。
　　
　　若不是天神的到来，恐怕他和米凯尔最终是两败俱伤，一起陨落的可能性相当之大。
　　
　　但是啊……
　　
　　天神能够拯救得了黑暗帝王与天使军统领的羁绊，却终究要和自己的双生神决裂这种事……
　　
　　“你有胆量就杀了我吧，就如同创世神一般。”
　　‘米凯尔’冷冷地看着他，“朕真的会杀了你。”
　　
　　她是认真的……
　　
　　“……我们……是双生啊……”
　　黑暗低低地说，那声音低沉，其中所蕴藏的脆弱情感，让人痛心。
　　
　　回答他的是圣光所凝聚的可怕攻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心的在夜里面打了电话给老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QAQ
……记得烧碟片。　


244、第七章　所谓结局　（创世神之谜　完）　
　　
　　萍水路，有相逢，再擦肩告別一场贴心。
　　——《殊途主题曲》
　　***
　　
　　力量越强的人，越需要自律，鲜少真正使用力量的‘米凯尔’，从来都不是弱势的一方。姑且不说‘米凯尔’本身黑暗的神格，所有的力量皆由不同世界的分法则的规律而诞生。了解法则就等于掌握力量的本源。拥有法则神格的‘米凯尔’可以说就是所有力量的源泉。
　　
　　黑暗对‘米凯尔’发动攻击的性质简直就像是在说：“我要借用你的力量杀掉你”没差，荒诞得会让知情人发笑。
　　
　　这个知情人自然是莱塞斯，反正他隐匿在暗处看着他那清心寡欲的弟子为了这件事动怒，惆怅之余也有微妙的愉悦的同时，对于黑暗的动作确实觉得可笑。
　　
　　所以说，不知是福。
　　
　　莱塞斯有些嘲讽地弯了弯嘴角，也就那位还真的有动手的勇气了。
　　
　　他真的应该庆幸卡诺恩不滥用力量的性格，不是吗？
　　
　　其实‘米凯尔’在动手的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但这不妨碍她的判断。她算是看出来了，横竖黑暗就是要拦着她不让她对回声动手。出于何种理由、知情不知情、可笑还是可恨另当别论。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先搞定了忽然从理论的黑暗阵营意义不明变成了实际上的光明阵营的家伙。
　　
　　看着幽暗之力化为利箭密密麻麻地扫过来，‘米凯尔’冷笑了声，直接就将曾经看到过的一个她觉得很适合的力量绝招用了出来。
　　
　　那便是Giotto自创的，零地点突破。
　　
　　用者不同，威力自然也是大相径庭。
　　干脆地将自己的双生神冻成冰棍，还没等‘米凯尔’拍拍手召集天使们找人。那位应该是被魔王送走的孩子竟然自投罗网地飞奔了回来。
　　
　　还是那种迎风流泪状的。
　　
　　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呼喊着杰伊斯，晶莹剔透的泪水点点滴滴地随着奔跑的步子洒在空中……
　　
　　绝对是少女漫中最经典最能让人心碎的场景，不知为何却让‘米凯尔’森森地生出了一种想要捂着胸口，特别有心肌梗死的错觉。
　　
　　太蛋疼了……
　　不对，她没蛋……但不妨碍疼……orz
　　
　　少女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连大天使们都开始抽嘴角了。说好听点他们是天神的忠实信徒，说直白点他们就是天神的nc粉。天神说一不二，对于回声，天神说保护，他们就会保护，米凯尔甚至不惜将自己封印在回声体内。不过谁都知道，那是为了创世纪之谜。而今天神说回声要死，那么既然是陛下的判断，那么他们自然会遵循。从很久前就已经知道，天神是个怎样的神明，所以没有怀疑，只有崇敬。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魔王的做法显然是和天神对立，他们支持自家的天神陛下是一回事，对于魔王一个劲儿和自己的双生神作对尽管费解，鉴于魔王实在太……人好得过头了，他们也可以不计较，反正魔王也没打过天神。
　　
　　问题是，这个孩子拆台拆的太快太不给面子。毕竟所谓魔王都成好人到这份上了，这孩子竟然折回来了……
　　
　　路西华同情地瞅了眼被冰封的魔王，心中闪过这么个词——真是死不瞑目……
　　好吧，魔王还没死呢。
　　
　　“天神陛下！”和回声一起飞回来的还有光之天使回声，这位美丽的天使浅蓝色的眸中闪烁着坚定的色彩，也有着决绝，决绝中带着坚强。他看了眼泪眼婆娑的人类回声，认真地说，“请您放过杰伊斯和回声，他们是无辜的。若是我的一条命能够让您息怒，就请拿去吧。”
　　
　　说完就闭上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状。
　　
　　“……”‘米凯尔’　僵硬了下，觉得她好像被弄成了全世界最大的反派角色。莫名的有种憋屈感……但她好歹还记得自己的主要目的，人之将死……她也实在没必要去计较这种事了。
　　
　　到底，要牺牲天使回声，是不可避免的，无奈的事实。
　　
　　“不，天神陛下，请不要伤害天使回声！如果真的一定要有个人死的话，请杀了我吧！”回声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天使回声的胳膊，“我不过是个人类，但回声他是光之天使呀，他是天界的天使，不是吗？那是您所创造的，所爱的子民啊！”
　　
　　这一次，‘米凯尔’真心想说天使不是她创造的话说也不是她爱的子民啊喂！
　　
　　“自从克拉丽蒙堕落，天界就没光之天使了。”米凯尔直截了当地表示：他这个天使统领可不承认回声是光之天使。
　　
　　路西华很想对米凯尔说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别添乱了成不成，可是考虑了下说过后的后果，黑暗帝王异常果断地放弃了。
　　
　　‘米凯尔’不再浪费时间，干脆地取出了天使回声体内的创世纪之谜。同时用法术消除了人类回声关于这几个月的记忆。从此后，她将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类，到死为止，都会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就如同克拉丽蒙一开始所期望的一般。
　　
　　回到天界，所有的天使都感应到了久违的神威。对于大天使们的放逐，天神并没有说创世神的不是，仅仅是说创世神是为了整个世界不崩溃，整个天界不消失所采取的权宜之策，如今，创世纪之谜将被重新安置在大圣堂，以维持这个世界的生生不息。
　　
　　‘米凯尔’在天界再度滞留了五十年，直到天界慢慢又恢复成了最初一般没有杂质的净地。她聚集了九大天使，再次想将圣光和天界交给拉斐尔。
　　
　　“这次便不会有任何问题。”‘米凯尔’说，“创世纪之谜如今在大圣堂，再加上法则的禁制，魔王无法找到天界的门。所以，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了。”
　　
　　可是拉斐尔没有如往昔一般，接受这至高无上的荣耀。
　　
　　“天神陛下，我们的神……”拉斐尔单膝跪下，眼眸中闪烁着充满着智慧的光芒，“若您要离去，请带上您最忠实的信者。我们是您的战士。我们的信仰只归于您。”
　　
　　所有的大天使们一起跪在他们所信仰的神面前，虔诚、坚毅、不可动摇，却让人动容。
　　
　　这五十年，大天使们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很清醒地意识到一点，神从他处归来，有一天，也许会再次的离开。
　　
　　所以他们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在更久以前。
　　
　　‘米凯尔’沉默了下，微不可闻的叹息让大天使们心中一沉。
　　
　　但天神的拒绝没有说出口，或者说，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竟然微微地笑了起来，连眼中都闪现出了一种饶有兴趣的光芒。
　　
　　“其实也未尝不可。”她说，“你们会成为我最得力的使神。”
　　
　　“事情就是这样……”之前在其他世界打酱油……不，是做莱塞斯布局很久都没露面的灰赦正面无表情地汇报完了自己的工作进度，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家永远都不着调但是强得无法无天的主人，“陛下，虽然我觉得我应该问的是您在干什么，但其实我更想说……您挠墙挠够了嘛卧槽！”
　　
　　“那么多年了，脾气怎么还这样暴躁啊，小灰。”莱塞斯回头顶着灰赦‘你敢叫我小灰我就咬死你’的目光，特别淡定地还是叫了——小灰。
　　
　　灰赦阵亡了。
　　
　　“陛下您至少好好听一下忠心耿耿的部下汇报吧！”
　　“我哪里有不听了。”
　　“您在挠墙！”
　　“挠墙不妨碍我听你汇报。”
　　“……”灰赦告诉自己，化为原型咬死对方的冲动所换来的下场是可怕的，他要蛋定！
　　
　　“可恶的大天使们，他们肯定还记着当年的仇。他们在我怎么把卡诺恩弄床上去啊。啧啧啧，卡诺恩一定是故意的……”
　　
　　“嗷呜——”墙壁上的人影忠实地反射出了灰赦从小小正太化为了巨大野兽的瞬间，扑向了莱塞斯——尼玛的还是让我咬死你！
　　
　　另一边，最终将圣光交给玛西亚，并且关照以赛亚从旁辅助的‘米凯尔’喝了一口茶，眯了眯眼，看上去心情异常不错。随后她倒是想到了一件什么事，看向了天使统领。
　　
　　“不过如此来，朕还是把名字换回去吧……也许还是‘卡诺恩’和朕比较有缘。”
　　
　　“陛下？”米凯尔歪了歪头，配上眨巴的眼睛，火红的头发，纯良的表情，忽然间和脾气暴躁的暴力分子形象相去太远，简直可爱到爆。
　　
　　“啊……因为之前朕认同了‘米凯尔’这个名字，嗯……也发生了很多事。以后还是换回卡诺恩吧，不然就会和朕的大天使长搞混呢。”
　　
　　米凯尔的眼睛一下子亮得闪瞎了周围大天使们的眼，“陛……唔嗯——！”
　　
　　诡异的音调让再次将名字换了回来的卡诺恩抬头看向了她的天使军统领，却见对方正人事不省地倒在了路西华的怀中，头顶上的大包以及圈圈眼忠实有力地诠释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偏生做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看上去要多淡定有多淡定，沉静地看向天神。
　　
　　“……”卡诺恩抽了抽嘴角，低头，继续喝茶。拉斐尔特别有眼色地又倒了一杯过去。
　　
　　只是……
　　“陛下，我能否在大圣堂多待一会儿？”路西华开口。
　　卡诺恩挑眉看着他。
　　对方八方不动地回答，“毕竟米凯尔醒过来后，见到您的话，应该就不会反应过度了。”
　　
　　否则……
　　您懂的……
　　
　　路西华明明白白地传递着一个信息。
　　那就是，米凯尔醒过来后反应是我打晕了他虽说是避免他过于兴奋丢脸，但狂暴化的结果是方圆n里夷为平地啊……
　　
　　“……自便吧。”
　　“感谢您，陛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新浪微博你的节操和禽兽花CP了么QAQ
←_←知道昨天为啥没更新么……
我打了电话给老大以后，第二天老大十分温柔的给了我7个封面任务……而且是出版社实体封。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十七卷　黑执事——披着雪白羽毛的乌鸦

第一章　假面

　　这个幻觉般耀眼的世界啊，我却还想要再爱一次。一一《Lacrilmosa》
　　***
　　“哇啊一一”
　　“喂上面的快从我身上下去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