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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塞斯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
　　
　　“我只是想问一句，当初的事，你还能记得多少呢？”
　　
　　“卡诺恩。”莱塞斯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立刻就改了主意，他重新笑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笑容没有温度。“……不，今天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为师就先走为上了。”
　　
　　不要在愤怒的时候说话；不要在高兴的时候承诺。
　　
　　就算知道卡诺恩并非是带着激怒他的目的，但是所谓过去，莱塞斯确实是不想提的。
　　
　　他不似卡诺恩般有着永远不褪色的记忆。这是幸，也是憾。
　　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没有成神，但当他发现记忆中卡诺恩最后的样子都模糊的时候，他切切实实地歇斯底里过。
　　
　　好像他的坚持在时间中失去了意义。
　　
　　时间的残酷在于，扼杀一切。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时间，太短，太短了。
　　
　　所以长生究竟幸还是不幸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矛盾。
　　
　　“我讨厌他。”白蛇在莱塞斯走后，忽地显现出了身形，只是声音听上去更加接近抱怨。“凭什么你是下面的那个？”
　　
　　不，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米凯尔微妙的目光打量了下陪伴在身边很久，但着实是上帝所不喜的恶魔使徒的形象代表——蛇。作为米凯尔的使神，它不再是单纯的高级通灵兽，而是了解了一部分米凯尔的职责所在。所以它偶尔也会和米凯尔讨论一些事，比如现在。
　　
　　“虽说Giotto是法则的宠爱者，但那是分法则的事，你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反而是埃琳娜，我倒是觉得你是真心喜欢那小姑娘，不去管真的可以吗？”
　　
　　“埃琳娜吗……她让我想起一个人……”米凯尔顿了顿，“拉文克劳……但这孩子倒是比拉文克劳更加聪慧，可惜有些坚持上到底是天真了些。”米凯尔的话没有贬义，毕竟就是因为那份天真，才会让米凯尔略有偏袒，也有些怀念。也许反而过分地宠溺反而是他的任性害了别人。
　　
　　“拉文克劳……这名字耳熟。”白蛇有些纠结的用尾巴拖着自己的下巴，摆出了有点让人想发笑的有趣造型，“啊啊，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啊……嗯，时间太久，记不太清楚了。”
　　
　　米凯尔沉默地笑了。
　　
　　时间变迁，所有都走向了虚无。
　　只有她还在。
　　
　　她记得。
　　
　　见白蛇似乎还在纠结，米凯尔好心地回答了它的问题，“我看不到别人的命运规矩。只是我想，无法继承家族的埃琳娜最终会加入Giotto那边，毕竟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歧视还是比较严重。也只有Giotto那边能让埃琳娜施展抱负。”
　　
　　埃琳娜身为贵族，想的却是平民。不是说不对，可惜思考的出发点错了。
　　太过停留在表面，以至于只是停留在一种对贵族的叛逆上。
　　
　　若是投靠其他人，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不过是Giotto的话，倒不用担心这点。
　　
　　“我倒是不讨厌理想主义。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会觉得，看着他们努力实现目标的样子，也会想期待一下最后的结果如何。也许这也是法则偏爱这类人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无论在他人眼中看来是可笑的坚持也好，莫名其妙的信念也好，但谁也抹不去他们眼中的光辉，那是纯粹着相信什么的色彩。
　　
　　他们很坚定。
　　
　　坚定到了让即使用世俗的眼光看来可笑的行为幼稚的理念，都会动容的地步。
　　
　　一瞬间的感动？
　　米凯尔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有一句话，她一直想对华红说，但终究是到了最后，都没能传达给对方。
　　
　　永远不要看不起希望他人幸福的人。
　　
　　呐，华红。
　　能够毫不犹豫杀了所爱之人的你，在午夜梦回时，真的没有难过过吗？
　　
　　米凯尔的判断没有错，在吉索特宣布了继承人后，埃琳娜彻底和家族断绝了来往，到了Giotto那边。不过若说埃琳娜能够理解，对于戴蒙？佩斯多加入彭格列，米凯尔还是有点费解。
　　
　　毕竟戴蒙好歹也是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从小也算是被宠大的。竟然也萌生了‘贵族腐朽了，普通人也应该得到和贵族同等的机会’这样的想法，让米凯尔觉得很是费解——果然，人的思想是最复杂的，他们想什么，都很难顺理成章的判断出来。
　　
　　彭格列靠着他们奇异的力量，以及被平民们支持的初衷，即使在政府和黑手党的联手数次剿灭下都奇迹般的度过了险关。最终，政府在彭格列几乎平了所有其他黑手党的势力后，选择了妥协。
　　
　　Giotto的威望，彭格列的声明，在其创立后短短数十年，达到了最顶峰。
　　
　　然后……
　　
　　米凯尔纤细的手指轻触酒杯，玻璃杯从高高的桌面上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盛极……必衰。
　　
　　这是必然的规律。除非Giotto，能够控制住彭格列，在盛极前……
　　
作者有话要说：请看下章　


237、第八章　隐退（家教初代　完）

　　我站在人世间数兴衰的循环
　　多想长生不老再看江山
　　——《大明宫》
　　******
　　
　　Giotto是一个强大的人。他的强大来源于他内心的温柔。但这样的温和，用在处理敌方的态度上，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惨然。诺威曾经掀了Giotto的桌子质问，在你同情对方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因为对方的死手，而失去的部下和兄弟？！
　　
　　Giotto无法对他人下杀手是一个致命伤。通常致命一击都是G替Giotto下手。可也因为G隐晦的守护方式，让Giotto被双重的愧疚和矛盾压迫着，渐渐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他发现当年他所建立的自卫团已经脱离了他的初衷，开始向真正的黑手党靠拢的时候，Giotto曾经失态地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那时候蓝宝因为贪玩不小心又闯入了Giotto的总办公室，Giotto的表情将他当场给吓哭了。
　　
　　开始和政府的人私下交易，开始了解错综复杂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牵制。
　　Giotto终于心力交瘁。因为他发现，即使他走上了其他黑手党的老路，比如和政府之间不能公开给民众的交易什么的，他也竟然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不……他一开始，希望的不是这个。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政府给不了民众的，由他来给。
　　
　　原来，他终究也给不了……
　　
　　推开教堂大门，米凯尔看着跪在神像前的身影，当年的孩子，已经成长成了强大的、让人觉得可靠的青年。
　　“好久不见，Giotto。你长大了。”米凯尔的声音中，带了点长辈的自豪，也有些感叹。其实他以为以Giotto的身份，他是不会再回来的。
　　
　　“老师……”Giotto回过头，上帝仿佛特别眷顾这位与他的光之君主同名的大教主，时间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依旧是Giotto记忆中的样子——强大，美丽，耀眼，从容。
　　
　　也包容。
　　
　　米凯尔右手揣着她的书，在Giotto的注视下，来到他的身边，却是仰视着耶和华的雕像。
　　“何来忏悔？”
　　
　　“老师，我是不是……做错了呢。”Giotto在这位给了他未来，看似什么都没做其实给予了最大支持的长辈面前，露出了宛如孩子般迷茫的神色。
　　
　　“彭格列无法带给我最初所期望的……我想他能够从黑手党手中保护平民，可是他实质上依旧是黑手党。”现在，更像了。也许不久的将来，彭格列就是黑手党。Giotto苦涩的想。不，也许在他不知道的久远曾经，彭格列就是，只是他从来没认清过。
　　
　　“人类总是在成长中学习。”米凯尔看似没有直接回答Giotto的疑惑。“我还记得当年你为了你的梦想努力的样子。那时候，你尽管不过是个孩子，可是眼神很坚定，没有露出过迷茫。你是后悔了吗？”
　　
　　Giotto摇了摇头。“我不后悔。我只是……有些难过。而且因为我的错误决定和任性，牺牲了家族的人。我却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
　　他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但米凯尔知道他的意思。
　　
　　“你的性子，终究是太柔软了些。”米凯尔揉了揉青年的头。说来，现在对方是比她都要高了。
　　
　　“连老师也这么说了。”Giotto苦笑起来。
　　“但这并不是贬义。当然，也没有褒义的意思在内。一切都不过是看场合和看评论的人罢了。”
　　
　　Giotto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些。“老师，您觉得，这是好是坏呢？”
　　
　　“Giotto。”米凯尔看向他，看上去非常认真。连带着名字叫出来，都有点不一样的味道在内。“我喜欢温柔的人，也尊敬他们。但是这不能改变，这类人很难融于世的事实。这个世界，并不太愿意容纳一心只为他人好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依旧略显残酷。”
　　
　　“Giotto，你很温柔，我非常、非常喜欢你这一点。但我想，很多人也许不这么认为。也许你的家族有人会觉得你对敌人妇人之仁，因为他们友人的死而怨恨你仁慈的决定；而敌方，则会窃喜于你的这个性格，将其当做可趁之机。若你真的想要我的一句评价，为师想，唯一的一句话是，无论过去的彭格列如何，如今的你，已不再适合坐那个位子了。”
　　
　　“彭格列是你一手所创，既然他违背了你的初衷。那么……在离开前，选择让它延续下去，亦或者毁灭，也都在于你。我……言尽于此。”
　　
　　Giotto想了很久，他没有告诉米凯尔最终的决定，只是对着这位他毕生的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离开教堂的时候，Giotto的神色不再迷茫，又回到了初见那会儿的坚定。
　　
　　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权利的交替总是伴随的牺牲，饶是如此，米凯尔对着埃琳娜的死讯，还是沉默了良久。
　　
　　埃琳娜死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运气不够好。Giotto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做的决定，要了她的命。
　　
　　这是Giotto的错。但戴蒙却是彻底疯狂了。他对于他原本的想法更加的坚定并且不顾一切。只是这个时候，Giotto对于面目全非的彭格列已然无言。
　　
　　诺威并非是Giotto的对手。这点双方都明白，可Giotto选择了隐退，却没有答应诺威的挑战。
　　
　　临行前一天，诺威拦住了他。
　　
　　“和我打一场，Giotto。”他说。
　　Giotto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用死气之炎了。”
　　
　　从埃琳娜死的那一刻，原本想要毁掉彭格列的Giotto放弃了。
　　也许米凯尔老师在一开始就明白了自己的选择，他想，他终究是下不了手。
　　唯一一次的不清，代价是埃琳娜的命。
　　
　　他想，他大概是没有脸去见他的老师了。因为他知道米凯尔是那么宠爱埃琳娜。当初，又何尝不是有将埃琳娜托付给彭格列，托付给他的意思呢？看着埃琳娜的坚持，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可惜，他的梦，早就醒了。
　　
　　“懦夫！”诺威眯着眼瞪着Giotto，后者却只是苦笑。
　　
　　诺威，我们什么时候也变成如此了？
　　
　　“Giotto。”
　　Giotto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连带着听到这个稳重的声音一下子回过头来的诺威。
　　
　　“……老师。”Giotto低低地叫了声。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也有一丝的黯然，“对不起……”
　　埃琳娜……
　　
　　米凯尔没有说‘不是你的错’这样的话，想到埃琳娜的样子，米凯尔的眉宇间也难免露出了一丝郁色。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逝去的人，曾经的梦想。未来的彭格列……
　　
　　都会过去。
　　
　　G在Giotto的身边，战火的洗礼让他更加的沉默，他冲着米凯尔慎重地行了一礼。诺威却没有动。那看上去颇为暴虐的脸孔，神情有些复杂。
　　
　　“老师，我就要去日本了。”
　　米凯尔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也好。实际上，老师也是和你过来道别一声罢了。”
　　
　　Giotto惊讶地看着米凯尔，“我已经离开了米凯尔大教堂。以后我不会再是大教主。”
　　“老师，您以后是要去哪里呢？”
　　“到别的地方走走。”米凯尔走上前，带着宠溺地拍了拍Giotto的肩膀，这个孩子已经结束了他的使命，身上的法则眷顾之力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在慢慢削弱。如今，是她离开的时候了。“Giotto，你是很好的弟子。以前，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呢。”
　　
　　Giotto点了点头。蓝色的眸子很明亮。
　　
　　直到Giotto离开，诺威也没再挑衅。
　　
　　“那么，米凯尔……阁下。”G再次弯了弯身，“彭格列还有些后续，请容我们先行一步了。”
　　
　　米凯尔点了点头。
　　
　　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的G回过头，看到的却是诺威面无表情看着米凯尔背影的样子。
　　
　　还有一句很轻的话。
　　不甘心，愤怒，却很轻的话。
　　
　　“……为什么不承认我……”

作者有话要说：
Orz禽兽花对不起你们，我昨天地图炮了。
和你们没关系啦~不用和我说抱歉神马的，这是你们自己的自由，留言与否我没资格要求，自然也没资格接受你们的对不起和抱歉。
我只是针对那群说【为了H我还是出来吧】的某些孩子。难得出来一次还要让我不痛快神马的。
所以以后再有福利这些，我不会再采用这种方式让类似于【为了XX我还是出来吧】的留言出来找虐。
亲你们=3=不要因为我坏了心情。
【为了道歉我勉为其难我是禽兽好了……虽然我觉得这严重违背纯洁花的真理】

然后我后悔多话了可以么！！炸出两篇长评可以么！！要双更两次可以么

多谢【girlqll】【掀起你的头盖骨】的长评，今天双更一次，明天尽量……明天不成后天……嗯！【喂！

然后关于没有收到H，我表示全部都发了QUQ没收到的可以检查一下垃圾箱（……）或者保护设置或者邮箱是否正确，我已经被退回了无数次垃圾邮件、不接收、邮件地址不正确了　OTL　


第十六卷　天使迷梦——创世神之谜

238、第一章　统治归来
　　
　　吾爱，吾伴，知吾所失。
　　——Norman　McClain
　　***
　　
　　“啊，糟糕，有点迟……”清晨一栋小洋房前，回声有些匆忙地拎着手提书包，几乎是一边蹦一边穿上了鞋。今天有月考，这才在前一日复习的迟了些。现在好了，少女有些懊恼地想，如果全力奔跑的话，也许赶得及不会迟到吧。
　　
　　偏偏这世界上屋漏偏遭连夜雨，由于拐角的盲点，全速奔跑的回声一下子装上了一个人。
　　
　　“哎呀！”回声因为惯性的力道眼看着就要跌倒，却被对方眼疾手快地拉了把。
　　
　　“小心。”
　　
　　“嗯，谢谢……”回声吓得脑子空白了下，几秒后才想起来刚发生了什么事。忙鞠躬道谢，“对不起啊。”
　　
　　“没关系的。”
　　
　　对方这样说。
　　
　　很好听的声音。
　　这是回声下意识的印象。抬起头来，印入眼帘的是红发金眸，一身让回声立刻想起教堂中神父的禁欲系黑底金边的长袍。
　　
　　好……好漂亮。
　　
　　回声不争气的脸红了，好在理智在紧要关头提醒了她现在不是对着美人脸红的时候。
　　
　　“啊啊，要迟到了！那个，再次谢谢你啊！”
　　
　　“真是有活力的小姑娘。”米凯尔看着回声慌慌张张的背影，轻声笑了起来。不过她的笑容很快就隐去了。“创世之谜就被封印在她的身上，连带还有……光之天使的回声。”
　　
　　光之天使克拉丽蒙在死前并没有做一个聪明的决定。不仅如此，也许是天使与人类结合的关系，双生的天使如今变成了一体双魂。一个是人类，一个是天使回声，被封印在人类有形的躯体内。
　　
　　“这是违逆法则的存在。”就如同狮虎兽这样不同种族杂交的后代是无法存活于世上一般，铁的法则。
　　
　　“米凯尔，要我去看着她吗？”白发金色竖瞳的小男孩不知是何时出现在米凯尔的身边，安静地问。
　　“她身上有天使的气息，感觉上是米凯尔。”米凯尔微微侧过头，并没有为说了相同的名字而困扰。她淡淡地说，“只是之于我，是要留下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