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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起身，离开。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无关对方是否优秀，并不是因为美由纪比羽鸟蔷薇优秀，他就该喜欢美由纪。他也并非一开始就喜欢羽鸟蔷薇的，只是渐渐的觉得，有了她真好。“细水长流”和“安静”这两个词，大概是最适合形容他和羽鸟蔷薇的了。
　　
　　然而这么做，也许千岁千里会对他有偏见了吧。千岁千里是个很不错的人，也是个很不错的哥哥。无法当朋友，是手冢的损失。但是，他不悔，至少这样，他能让美由纪醒一醒。
　　
　　他刚走进大门，便听见了手机的响声。打开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喂，我是手冢。”
　　
　　“您是手冢国光先生吗？我是千石快递公司的，有您的快递。我在大门，需要送到您房间吗？”
　　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站着打电话的身着快递公司制服的男性，“不必。”
　　
　　手冢上前，“我是手冢。”
　　
　　“您好，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快递员给他递了笔，擦了擦脸上的汗。手冢接过笔，在签收处签了自己的名字。快递员匆匆离开了，手冢低头看着寄件人的姓名：羽鸟蔷薇。
　　
　　寄件日期是昨日下午——看来是算好了今天到他手上的吧。
　　
　　手冢拿着快递盒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盒子，却见里头整整齐齐地塞了一大堆东西。那一叠照片除了有网球部全体的合照、网球部正选和羽鸟的合照、玉川老师和羽鸟的合照这些规规矩矩看着镜头的以外，还有一大堆在训练中的、练习舞台剧中的、体育祭的……而那些规规矩矩的照片，无一例外，都贴着他的小一寸证件照。
　　
　　手冢抬起头。绝对不能告诉他们，看见了这些照片，他的眼眶竟有点湿润。
　　
　　之后便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都没有包装，但是每样东西都附了一张纸。大石送的是一卷球拍带，不二的是一本日记本，菊丸的是一个江户风铃，乾的是一块眼镜布及他认为最好用的眼镜清洁液，桃城的是一条自制的“青学加油”头巾，新海的是一颗他收集了许多人的签名的网球，海堂送了个蛇形的拟饵①——话说真的有鱼会上钩吗？
　　
　　最后，是羽鸟的礼物——守护健康的护身符。
　　
　　看来是特意去神庙求的，乾偷偷附的一张纸上写着，羽鸟为了这个护身符翘了网球部下午的练习和晚上的排练，跑到了据说是最灵验的神庙里求的，并且在绘马上写下了希望手冢能快点康复回来的字样。
　　
　　至于乾为什么会知道——手冢并不深究。
　　
　　他翻看着那些照片，一张张缓缓地翻看着，看完一遍又看一遍。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放着，然而他并没有去收拾，只是这样细细地看着，触摸着。
　　
　　这份礼物应该是他今天——或者说十八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①手塚喜欢的钓鱼是一种使用“拟饵”的钓鱼方式，也就是说，用假的饵来吸引鱼上钩。大石曾送他一个有着大石的脑袋的拟饵，重点是手塚居然用那么奇葩的拟饵钓上一条鱼来了！




☆、〇八

　　气温渐渐下降了。
　　
　　几乎每位同学都在抱怨这种不合理的期中考试的时间，为什么期中考试过后一星期就是学园祭啊！大家的玩心都起来了校方到底知不知道啊？一般而言，没有社团的三年级前辈是不参与学园祭的，所以比起其他没有参加社团的同学，大石他们显得相当忙碌。
　　
　　而一二年级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么这个一元二次函数……”
　　
　　老师在台上叽里呱啦地讲课，台下的学生大多睡着了，死撑的羽鸟蔷薇不停地掐自己的手好让自己头脑清醒一点。没办法，化装游行居然选了“百鬼夜行”这种主题，而且学园祭也选了“鬼屋”，注定了要天天熬夜赶制服装和道具啊。可是期中考又要来了，大家这样子熬，成绩恐怕会掉啊。
　　
　　——不，这种时候也就只有铃木渚一个人还十分□吧。羽鸟盯着第一排的渚看，好家伙，上课都还在做服装……她坐第一排啊，不怕被发现吗？
　　
　　“铃木渚同学，”老师突然点名，“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解。”
　　
　　渚把手上的东西胡乱塞进抽屉里，起身，瞥了汐一眼。汐已经没脸看她了，默默地把一本本子伸到过道上。渚大声地回答：“x=…2或x=3，由于是求边长，舍去负数，所以答案是x=3。”感谢妹妹，感谢上帝让她有个头脑聪明的妹妹！
　　
　　老师嘴角抽了抽，还真当他不知道是吧？“铃木姐妹，你们去过道上好好吹吹风。”
　　
　　课间时间，整个二年一班全睡着了。
　　
　　而期中考，气势汹汹地袭来了。
　　
　　拿着成绩单，带着一夜没睡一般的黑眼圈，羽鸟蔷薇无力地朝网球部走去。完蛋了，这几天被各种工作逼疯了，都没有好好睡觉，才考了552分，比上学期期末还低啊。她敲了敲网球部的社团办公室的大门，开门的是一脸亢奋的乾贞治，看来是已经找到了要喝乾汁的冤大头了吧。“羽鸟，多少分？”
　　
　　羽鸟走进社办，新海一脸轻松无压力，看来考得挺好；海堂尽管一脸严肃，但是并不是紧张，看来也不差；桃城满脸戏谑，摆了名的看戏的，应该也不是垫底的；反倒是荒川，紧张兮兮地看着羽鸟。看来目前是他垫底了。
　　
　　……反正一定是她垫底的，荒川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啦。“552。”
　　
　　荒川快要哭出来了，“你、你说什么？”
　　
　　羽鸟立刻懂了，她比荒川高分！“552，你多少？”
　　
　　荒川似乎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呵呵”了几声，“5……537。”
　　
　　“537你还想不喝？”乾晃了晃手上的杯子，“你这成绩估计是全网球部最差的了。”
　　
　　看着荒川跑出去的身影，大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了，大家今天也要努力练习啊！还有学园祭，晚上的排练也要加把劲儿啊！”
　　
　　“哦！”
　　
　　晚上：
　　
　　「桃子，」秀子手上拿着一本本子，「能拜托你帮我去买一瓶酱油吗？」
　　
　　“等等，”渚敲了敲台本，“大石前辈，还没把台词背下来吗？”
　　
　　大石指着他手上的台本，“铃木同学，我的比他们的都要厚啊！”
　　
　　确实……大石的比其他人的厚了将近三厘米。羽鸟耸耸肩，“渚，前辈们还要比赛的，确实没办法天天背台词啊。”
　　
　　说起来这种剧本能够被通过，都是多亏了乾啊。大石不满地看着乾，为啥他是“秀子”啊！为啥他要演主妇啊！菊丸演长女丸子，桃城演次女桃子，不二演奶奶不二子……他能把这台本砸了吗？
　　
　　可是乾说，部费不够了。网球部演舞台剧的门票钱……是全部归网球部的。为了钱，只好牺牲他们了吗？不，不二和菊丸还有桃城分明就玩得很开心，这仨还在兴奋地对台词。说起来，舞台剧似乎还要唱歌的，“铃木渚同学，舞台剧是不是要唱歌啊？”
　　
　　“肯定的啊。”她理所当然地看着大石，“已经拜托轻音部的写曲子了，当天配乐演奏也是拜托他们的，明天应该能拿过来。”
　　
　　还没写好曲子吗！距离学园祭，只剩下一个星期多三天了啊……
　　
　　清晨：
　　
　　匆匆地来到班上，羽鸟连忙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完蛋了，昨晚回家顾着赶制衣服了，作业忘记写了啊！不过还好，学园祭前三天学校会彻底放假，让大家好好准备。但是之后的补课，也确实够呛。
　　
　　当然，其他同学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羽鸟刚写完作业，便看见闯进班里的中村。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的面前：“班长把你作业给我抄抄！”
　　
　　“……噢。”她把她的作业本放在桌面上，立刻有好几个赶作业的同学凑了过来，“羽鸟你写完了？也借我抄抄！”“中村你别那么自私，放过一点大家一起抄！”
　　
　　羽鸟已经彻底无语了。
　　
　　下午：
　　
　　网球部的一群人正在拼命练习。学园祭前夕就要进行比赛了，不好好练习怎么能够赢下来啊！“海堂，加强前后移动速度！”乾抬了抬眼镜，“大石菊丸，你们和新海桃城做双打训练！”
　　
　　不二的笑脸也变得严肃起来，“乾，这次的对手资料收集好了吗？”
　　
　　“嗯，七七八八了。”
　　
　　而二年一班正在赶制鬼屋要用的道具。渚拿着本子四处晃，“化妆游行算是可以了，衣服可以通用，鬼屋的道具还没好，音响、布料还没送过来……”
　　
　　羽鸟拿着毛笔，正在思考怎样才能把字写得狰狞。突然，来回走的渚一不小心被蹲在地上的羽鸟绊倒了，羽鸟一下子趴在了招牌板子上，沾着墨的毛笔戳了一笔。“啊！招牌！”她惊呼，要重弄吗？不行啊时间上来不及了！
　　
　　“就这样！”渚趴在地上抬头看她，“写下去！狰狞地写下去！”
　　
　　“哦，是！”羽鸟立刻模仿方才的力道，在招牌板上拖拉毛笔，写出了狰狞的“思考人生必来秘密花园”几个字。话说鬼屋起这种名字，真的没有在挂羊头卖狗肉吗？
　　
　　而匆忙间，羽鸟也收到了来自长泽的信件，里面放着两张学园祭入场券，时间正好在青学的学园祭之后两天。羽鸟用邮件回复她，并且邀请她来青学观看化妆游行以及学园祭。
　　
　　对于羽鸟而言，每日最放松的时刻，也许是和手冢发邮件了。她坐在椅子上，拿起手机，刚打开邮箱，便看见了手机的来电显示。手冢打电话来了？她按下接听键，“晚上好。”
　　
　　“晚上好。”许久没有听见手冢的声音，羽鸟竟是一阵脸红心跳。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好让它听起来不算太颤抖，“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吗？”
　　
　　手冢看着桌面上网球部正选和羽鸟的合照，伸出了手，轻轻摸着相框，“嗯。”
　　
　　“什么事？”她连忙问。
　　
　　“……嗯。”其实没什么事，“基辛格医生说，十月底能回去。”
　　
　　羽鸟一瞬间站了起来，推倒了坐着的椅子，而声音已经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去接你，好吗？”
　　
　　“嗯。”手冢靠在了椅背上，“最近……还好吗？”
　　
　　“嗯，大家都很好。最近要准备网球比赛，所以大家没有聚在一起练习舞台剧了，都是回家自己背台词。乾前辈已经收集好资料了，正和玉川老师商量该怎么安排比赛顺次。还好期中考已经过去了，大家也是常常在课堂上睡觉。尤其是桃城，那天我去办公室，还听见他被他们办主任训斥。”
　　
　　羽鸟说的，都是别人。手冢眉头微微低下，“你呢？”
　　
　　她没有想到手冢会这么问。重新把椅子拉了起来，坐在上面，不安地搅着衣角，“嗯，我很好。虽然忙了些，但是过得很充实。你呢？在九州好吗？习惯吗？”
　　
　　“嗯。”他一边做训练一边自学，忙碌程度和留在东京的大石他们相差无几。“准备睡了，晚安，蔷薇。”
　　
　　“……晚安，国光。”
　　
　　羽鸟把手机拿开，看着屏幕上“手冢国光”的字样。通话结束，屏幕灭了，她却还是盯着屏幕看。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听到手冢的声音了，这些日子，他们之间都是通过邮件来了解对方的情况的。
　　
　　不是羽鸟舍不得出那些话费，而是怕妨碍手冢。
　　
　　能听到声音，真好呢。羽鸟想着，躺在了床上。如果能见面，那该多好啊……不行，自己越来越贪心了，这样不好，会给手冢带去困扰的。
　　
　　可是……
　　
　　就算是照片也好，好想见到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_（｜3」∠）_作者已经阵亡。




☆、〇九

　　“你们听说了网球部演的舞台剧吗？”
　　
　　“听说了，准备去看呢！这宣传册上写得好神秘啊，好期待！”
　　
　　“三年级的前辈们也会演吧？”
　　
　　……
　　
　　学园祭前三天，学校便把宣传册散发给各个年级的学生们了。于是这三天来，羽鸟都能听见类似的讨论声。看来网球部的正选们挺受欢迎的啊，难怪即便渚写出了那么奇葩的剧本，乾也点头同意。
　　
　　——果然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没有乾也是万万不能的。
　　
　　班上：
　　
　　“班长！预定的布料还没到吗？”
　　
　　“我正在打电话催！”
　　
　　“中村，快来帮忙把这个搬一下，今天晚上注定通宵了！”
　　
　　二年一班忙得鸡飞狗跳。
　　
　　网球部：
　　
　　“羽鸟，服装还没准备好吗？”
　　
　　“网球部除了大石前辈，还有谁会手工啊！新海你就算了，连桃城做的头巾都比你做的好看。”
　　
　　“别这样……”
　　
　　网球部也忙得鸡飞狗跳。
　　
　　新海家：
　　
　　羽鸟宛若死尸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把网球部一群人都看愣了。知道原因的渚耸耸肩，“让她休息一下吧，据说昨天晚上她没睡觉，都在给班上的学园祭做准备。来来，大家快来排练。歌练得怎样了？”
　　
　　乾推了推眼镜，在他的乾汁鼓励下，他们能唱不会么？五音不全的也该唱全了啊。不过还算渚厚道，一场舞台剧唱两首歌，而且都是合唱，就算再匆忙也是能弄好的。
　　
　　十月十七日，天气晴朗，青春学园的学园祭开幕了。
　　
　　整个校园都被各式各样的服装道具充斥，每个班的门口都站着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角色，唯独二年一班例外——班门大锁，里头还不时传出骇人的声音：“哦哦！哇！救命！死人啦！”
　　
　　“姐，不就是修眉吗？”汐不满地看着她，周围人一片冷汗。渚瘪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痛。”
　　
　　“拔眉毛有多痛？”汐按稳渚，“你别动！”
　　
　　她演的不是一脸血的鬼吗？要那么漂亮的眉毛干什么！
　　
　　海堂有急事想要找羽鸟，还没走到二年一班门口便听见了那凄惨的叫声。他一吓，手一抖。“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海堂默念着，走到了二年一班的班门前，正要伸手拉开大门，那门竟然自己开了！而且居然有个一脸血的鬼飘了出来……
　　
　　“砰”的一声，海堂倒地昏迷。
　　
　　“海堂同学！”羽鸟匆忙上前，“你醒醒！那是渚同学！”
　　
　　化妆游行算是顺利过关了。
　　
　　羽鸟没想到自己班上的鬼屋竟然这么受欢迎，据说是因为渚扮演的鬼实在太有冲击力了，吓倒了不少人，许多人是慕名而来的。作为接待员的中村穿着中世纪吸血鬼的服装，与同样身着中世纪蓬蓬裙的“吸血鬼”铃木汐一起，站在门口吸引客人，而羽鸟则举着“队伍最后端”的牌子站在了队伍的最末端。里面不时传出来的“哇”“啊”的叫声，让排着队的客人们吓得手一边抖人一边朝前挪。
　　
　　“啊！累死了！”
　　
　　羽鸟和渚背靠背坐在了新海家的地板上，新海端来了两杯茶，“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累啊？”
　　
　　“你试着扮一天的鬼就知道了。”渚毫不客气地回击，“大家快来做最后一次排练吧！羽鸟，明天人事调动、现场安排就都靠你了，我还得回班里。”
　　
　　“好。”羽鸟点点头，突然间，手机响了。她连忙起身，“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说罢，羽鸟一边掏手机一边朝房门外走去。刚关上房门，便看见了来电显示——奶奶。
　　
　　和奶奶聊了十多分钟，羽鸟挂了电话。奶奶说，放寒假的时候希望她能去北海道住几天。奶奶年纪大了，说句实话，见一次少一次。
　　
　　所以她答应了。
　　
　　刚准备朝屋里走去，电话再次响起。羽鸟看了看来电显示——手冢国光。
　　
　　“晚上好。”她率先打了招呼。
　　
　　“晚上好。”手冢的声音传了过来，“昨晚，没发邮件。”
　　
　　“……”说起来好像是啊！“抱歉！”
　　
　　“没什么。”
　　
　　一阵沉默。
　　
　　羽鸟坐在了楼梯上，倚着扶手，“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了？在九州还好吗？对了，明天网球部的舞台剧要上演了，大家都好努力呢……”说着说着，羽鸟睡着了。手冢听着听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不继续说了？“喂？蔷薇？羽鸟蔷薇？”
　　
　　出来找羽鸟的大石看见她拿着电话似乎在接听，但是人却靠着墙一动不动。喂，不会是睡着了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