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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都是，她晚上试图把他的胳臂掰开，他就勉为其难地松一松，可当她要下床的时候，他的胳膊又伸过来勒她死紧不让她下去。
　　维维都拿不准他是清醒还是沉睡……她很纠结。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习惯了……嘛，反正睡大床比那个小不拉几的沙发床舒服多了，某人爱抱不抱，反正某人对这什么那什么没什么感觉，占便宜地反正是她。
　　或许是维维没什么挣扎了，后来夏洛克就抱的没那么紧。
　　但维维还是没有选择回到她的小沙发床继续睡……她就是要……嗯。
　　再后来就算维维一开始睡在沙发床上第二天也会发现自己滚到了夏洛克怀里——至于这是为什么，嘛，心知肚明就好了。
　　又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实在使人安心，维维的睡眠都好上了不少。
　　她不知道夏洛克也是。
　　维维觉得或许迈克罗夫特很快就会知道夏洛克的事情……因为那次夏洛克挽起袖子的时候是被文森特看到了。
　　文森特发现之后欲言又止地看着维维，可是维维始终跟夏洛克像是黏在一起似的没有找到机会和维维单独谈谈——文森特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做不出在夏洛克面前指控什么的这样的举动。
　　说实在的……文森特的性格注定了他就算发现也什么都不会说，而他想告诉维维无非是因为……是的他喜欢她，所以他想让她离这个瘾君子远点，这是为她好。
　　他喜欢她连夏洛克都能看出来。
　　夏洛克对此嗤之以鼻——文森特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和他的vicky相处过，只不过是隔着距离深化的感觉，等待在一起发现他的女神实际上又懒（老赖床玩手机）又蠢（这不需要原因），也是会睡醒眼睛里有眼屎的女人之后他就会退却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夏洛克已经接受的。
　　也不一定……文森特也不一定会退却。只是她身边总是有个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没有了那个机会而已。
　　那天夏洛克的情绪十分暴躁。
　　或许是维维留在文森特还有安德森身上的注意力太多，也或许是别的。总之那天夏洛克觉得什么都不顺。
　　案子破到一半……夏洛克得出结论后连解释都不想解释，权当自己的乐趣已经全部耗尽，拖着维维就要回去。
　　他大概是理智尚在，还记得拖着维维走。
　　回到皇后街，夏洛克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就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
　　“今天不舒服吗？”维维有点无奈。
　　夏洛克转了个身，脸朝里沙发内侧，整个人窝了起来。
　　已经是黄昏，夏洛克进屋的时候是拖着维维的，没有人开灯。出门的时候窗帘拉上了，室内有点黑。维维叹了口气，绕过茶几，把被夏洛克扔到了地上的抱枕捡起来。
　　“我说，你有没有考虑过用药物替代疗法……我搜不到什么资料不代表你的了解会少。”
　　她把抱枕捡起来，想放另外一个沙发上，但夏洛克出手飞快地把抱枕夺了过去，稍微起身把抱枕往腰后一垫，又躺下去。
　　有点……啼笑皆非。
　　像个小孩子似的。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真的就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不要去开灯。”
　　他就算眼睛紧闭都知道维维的脚步声的含义。
　　维维听话的停下。
　　“你没有发现你自己的指甲长了吗，夏洛克，”她好声好气地对他说，“我帮你剪。”
　　夏洛克没有出声，维维知道这是不反对了，走到门边开了灯。
　　夏洛克在灯亮起的时候眉头突然一皱。
　　“我不要用你的小指甲钳，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最底层有个套组，你拿那个。”
　　他颇为嫌弃她少女情怀的粉色包装边上印有花纹的……指甲钳。
　　维维无声地笑了笑。
　　“我可不是你的女仆，夏洛克。”
　　她的心里一跳——
　　她把那东西就藏在那个柜子里边。
　　她拉开抽屉……完全拉开，她知道那东西就恰好压在指甲钳套组下头，她面色如常动作自然地拿出指甲钳之后就把抽屉合上。
　　夏洛克还是直挺挺地躺着，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下头。
　　“你什么时候回去？”
　　她靠近的时候他有所察觉，直接伸出了他的右手。
　　维维就低下目光看他的右手，她对这双手再熟悉不过——她见过他端起qiang支，见过他拿起器皿，见过他拨动琴弦，也见过他在她脸上化妆，还有……
　　她也不止一次被这双手牵住。
　　尽管那时候，都没有什么暧昧的心思，但是现在她有了。
　　她托着他的手，他的指甲确实长长了一点。
　　“等你犯瘾没那么频繁了。”维维笑了笑，“我记得你和茉莉关系不错，我听雷斯垂德说的。”
　　指甲剪按下去的声音脆脆的，维维一边小心地剪着一边说话。
　　“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手柔软温热，小小地接触着他的指腹。
　　他不是个喜欢肢体接触的人，但他从未反感她。
　　“我说，反正她不是迈克罗夫特的人，关于药物替代疗法，通过她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维维看似漫不经心。
　　夏洛克没有回答。
　　维维的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的眼睛凝视着他的指甲……有点粉嫩，温和的不像是夏洛克平日里冲着外人冷峻的模样。
　　她换了个话题。
　　“你以前怎么剪的？”
　　“老帕克会帮我剪。”他直接回答。
　　然后他就听见她有一点笑意的语气。
　　“猜到了，就知道你指甲剪会放那么深，你自己肯定不会剪。”她小心地沿着长长的指甲边缘。
　　夏洛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他自己剪的。
　　不然一个月以来他的指甲肯定不止这么点长。
　　——刚刚vicky在紧张的时候他也有一点，紧张。
　　他担心她发现那个抽屉被他翻动过了。好在她没有。
　　她果然没有。
　　夏洛克是那天晚上，自己被自己的指甲卡着有点难受，半夜爬起来自己剪指甲的时候发现的。
　　他的瘾一下子就勾了出来，可是他都忍住了。
　　他自己都说不清原因……他在戒断，可是他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第94章　94
　　迈克罗夫特知道夏洛克和他的学生搞在一起之后内心大概就是……有点复杂。
　　说真的他有点迟疑要不要继续监视下去了，毕竟看起来夏洛克对他的人态度变得更不好了……嗯，这是一回事，迈克罗夫特没有深想，尽管关于他弟弟的事情他总是会在脑子里过个好几遍的但是这一回他疏忽了。
　　因为太忙了。
　　作为大英政。府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官员，他清闲的时候可以坐在他弟弟的tv前坐一整天，但是忙起来，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这就导致，等他收到莱特曼的消息的时候他的好弟弟已经和他的学生又待在一起一个月了。
　　一个月。
　　他倒是想得到更深的消息，然而还不知道他身份的雷斯垂德，因为这份不知道获得了来自福尔摩斯两兄弟的信任让他成了探长，也因为这份不知道……他再也未曾向迈克罗夫特提供过任何信息。
　　他抽了空听了安西娅的回报，本想再加点人手……但现在来看身边的人真是太紧了实在抽不出，摇头也就作罢了。
　　“先盯着吧，等……”他思忖片刻，大概手头的活儿一个月就能结束，“我忙完就处理。”
　　一个月，再不回去他就把她扔回去。
　　夏洛克可不需要这样的弱点。
　　要是迈克罗夫特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他一定会后悔的。
　　说真的。
　　》》》》》》》》》》》》》》》》》》》》》》》》》》》》》》》》》》》》》》》》
　　这天夏洛克在巴茨医院做实验，维维也就没陪在边上，而是到办公室找了茉莉。
　　其实她们俩从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除了早期维维还在剑桥大学的时候两人打过照面，之后的一点点信息了解都是来自于夏洛克。
　　茉莉喜欢夏洛克。
　　所以她很敏感——她敏感地察觉到当初那位学生维多利亚·梅耶尔姑娘在夏洛克心里占据多少位置。她抱着自己的小心思会给夏洛克打下手，说着自己只是正好观摩学习，然后会注意到偶尔他会皱起眉头，因为她做错了什么，或许是递错了工具。
　　尽管茉莉才是真正学医的那个，可是站在夏洛克身边似乎更加懂得夏洛克要做什么的是维维。
　　夏洛克也直截地吐槽过说还是viky站在旁边舒心，尽管后面他会补一句你也不赖。
　　夏洛克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
　　尤其这种时候。
　　他会故意地把自己内心的不爽不满说出来然后假意敷衍，他舒服了才不管别人会因为他的话而想什么，他舒服就好，别人爱瞎几把想是别人的事情，反正没有人想明白他。
　　偶尔的偶尔，夏洛克才会在茉莉面前提起维维，有时候是抱怨她蠢，抱怨她动作慢，甚至说茉莉你比viky好多了，至少在这方面你的学识还是不错的。
　　他用的是很中肯的，gd。
　　茉莉说维多利亚小姐也是你教出来的相比不赖。
　　夏洛克就不说话了。
　　茉莉猜测夏洛克大概还是很满意的吧。
　　而维维的信息来源就比较散了。她很少从夏洛克口中听到关于茉莉的事情，她一般都是听文森特含蓄地暗示“夭寿啦你的老师要跟清纯女法医跑了……”这样那样的，然后还有就是雷斯垂德偶尔会碎几句嘴说夏洛克的新欢之类的——毕竟夏洛克身边的磁性屈指可数，值得自居为好哥们的雷斯垂德“八一八我的性冷淡朋友的女人们（？）”。
　　而现在，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看书。
　　维维倒是很自然，茉莉妹子就有点不自在了。
　　茉莉总觉得维维身上有一种距离感——她冲你笑着，仿佛很亲近的模样，可是就是有一种距离感。
　　现在，她悄悄地打量着她。
　　等她转脸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
　　“哗啦！”
　　书掉在了地上。
　　“啊抱歉！”
　　偷窥我男神的学生被抓了个正着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维维倒是不以为意。
　　她猜到了，就在寥寥几个照面里她就已经猜测出了茉莉对夏洛克的感情，这对于本身具有近乎于天赋的敏锐直觉还被系统学习而强化过的她来说并不是难事，更何况生存环境单纯的茉莉根本没有真正的遮掩住，只是一点蹩脚的小心思。
　　维维其实是有点……羡慕的。
　　她从来都藏的严严实实……有时候她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维维也借此摸清了夏洛克的态度……尽管她一开始就这么猜。
　　在茉莉的喜欢打扰不到夏洛克的情况下，夏洛克对此不会发表任何评价，对他来说这只是一则无用讯息，他只会故作不知。
　　“倒不是什么事，”维维笑了笑，“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茉莉的窘迫还有点没收住，她伸手挠了挠脸颊，然后弯下腰把书捡起来，坐好，看着维维一直挺直坐着的模样下意识直了直腰背。
　　维维有点迟疑，该不该说。
　　“你说吧。”茉莉的声音柔柔糯糯，是那种女孩子温柔的感觉。
　　维维敛下眉目，心里突然飘远了想着自家教授似乎对日韩妆系有点eel大概会喜欢这种温柔型妹子但是感觉要真的是温柔型妹子自己就没机会了……其实还算温柔吧。
　　哎，感觉，夏洛克都看过自己大汗淋漓举铁的样子，自己的好形象估计是没有了吧。那个时候她的表情肯定很狰狞。
　　她心里叹了口气。
　　所以说吗。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夏洛克的事情，就好像是自己的独占欲。
　　可是她知道不能这么做了。
　　她收到了莱特曼的邮件，隐晦地提了一下那边挺忙的，实习生你好不容易有了点成效这就要放弃了之类的话。她立刻就读出来了这是提醒——她去莱特曼那里“进修”是在迈克罗夫特的授意之下，而迈克罗夫特现在虽没联系自己，但也是不久的事情。
　　而找上茉莉。
　　茉莉喜欢夏洛克，她会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了，维维并不只是要保守秘密的人，她需要知道的是——关于古/柯/碱戒断的药物替代疗法。
　　如果是茉莉的话，很容易背着迈克罗夫特弄到药物。
　　当然了，她不准备直接说。
　　“我前一阵子不是在实习吗，”她笑了笑，“正好碰到一个ae，关于毒/品戒断的，我比较好奇你会不会知道相关的内容。”
　　茉莉似乎是在晃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额，你是指哪一方面的？”
　　维维看似不经意地撩了撩眼皮：“我听说最近巴茨医院这边一直在研究药物……”
　　门砰地一下被打开。
　　维维抬头，茉莉转身之后下意识就站了起来，两个人都看向门口的那男人。
　　“我后悔了，viky，”他的语气淡漠，虽然他说着后悔但是语气却听不出什么后悔之意，“我说我后悔了，我们现在回去。”
　　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有咚咚咚的声音，不是太重，但是一步步凑过来像是踩在人心尖上似的，叫人难以呼吸。
　　他越过茉莉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又好像没有，然后直接逮着维维的手腕强行把人拉了起来。
　　“我说你要问什么不能问我，我会有什么不懂吗。”
　　两步的距离已经够他说完一个长难句，他把人强行拉起来之后拽着就走到了门口，然后把维维关在外面之后靠着门，对着茉莉露出了一个友好笑容。
　　“抱歉有点事情，谢谢你的款待，”他笑起来的时候连锋利的轮廓都加了个柔光滤镜，“替viky感谢你借书给她。”
　　“啊没事……”
　　茉莉的声音消弭在被大力合上的门后，茉莉看不见夏洛克的表情在转过身的瞬间就跟摁了一键还原似的变得像是系统默认的无表情生成脸。
　　茉莉还在原地坐着，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
　　她被逮住偷看的时候，她就发觉了，维多利亚小姐的眼神和很多人都不一样。
　　迷离。
　　就像有一层水雾一样，轻轻吹动还能漾起波澜的迷离。
　　维维被夏洛克大力关门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夏洛克像是死了十个情缘的眼神冷冷地从她脸上飘过，然后逮着人的手就用力抓着往外走，像是牵狗绳（……）似的。
　　“我现在能提问吗。”维维在后面花了点力气才跟上那双正在竞走的大长腿，就这几步路维维说话都带喘了。
　　夏洛克有点烦躁，听着维维的声音就更烦躁了。
　　“闭嘴。”
　　妈的要不是老子……
　　你早就被打死无数次了好不好。
　　好吧虽然我打不过你。
　　↑
　　维维内心。
　　两个人在出租车上一路无话，倒不是维维不敢说话，而是觉得毕竟司机是迈克罗夫特的人，夏洛克的情绪肯定与他的瘾有关，不方便在外面说。
　　等回家了，房门一关，自家人能说自家话了，该问的还是要问。
　　维维体贴夏洛克，夏洛克也了解维维。
　　他当然知道维维等着回家房门一关就问他呢，于是他错后一步把门关了之后自己就陈词了。
　　“我不需要药物替代疗法，我也不想让茉莉琥珀知道这件事情。”他直接明白地说。
　　维维：……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现在是要换鞋吗还是站着直接跟他说话就好？
　　这真的是夏洛克吗夏洛克这么老实他该不是想复吸……
　　“我没想着复吸。”
　　哦他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维维本来蹲下准备换鞋了，然后又站了起来，靠着鞋柜抬头看他。
　　他也低着头看她，他的眼神就像是穿过她的眼睛看着什么似的。
　　夏洛克没有解释，因为那样的心思，那样的情绪他不愿意去捋明白，或许他捋明白了他会放弃这个选择，但是他的直觉避开了这一点。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句话包含的太多了。
　　而藏在最最深处的念头只是……他最狼狈，最失控的面目，她全部都接纳包容了，而他只愿意让她看见。
　　不能再有别的人。
　　☆、第95章　95
　　夏洛克当然知道维维要离开的打算，他也当然能轻而易举地明白如果维维真的要离开他一定是因为有什么外力不可阻挡因素，比如她该回去进修了。
　　其实他应该高兴的，如果她不在的话他就可以自由了。
　　可是他不想……就算是在她面前失控也好，或许他已经是习惯了她陪在身边的感觉又或者那东西改变了他的大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发现自己对自己的感知似乎都下降似的。
　　他在一片混沌之中挣扎，或许在某一刻又会再次失控。
　　药物替代疗法被暂时抛至脑后，维维所能看见的就是夏洛克失控的频率仿佛越来越低……早前天天都要发脾气，隔几天大打出手一次，维维都有记录下来，她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
　　现在他已经平静了11天了。
　　她还是不放心，她不能确定夏洛克是不是真的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