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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就糊涂心狠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敏儿如今不是好好的吗，林如海也没有怎么着。是不是她又跟你说我坏话了？我昨天也不是故意要那么说话，只是没留意，崔夫人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啊！”贾母认定是贾敏在贾代善跟前，说了昨日她给贾敏下绊子的事了。


第五十二章　撕破
　　贾代善死死地盯着贾母，用极其冰冷的声音问道：“你昨日又做了什么？”
　　贾母这才发现自己的失言，她心虚的躲开贾代善的眼神，支支吾吾道：“也没有什么，真没有什么！我就是……那个国子监祭酒的夫人跟我说，想要敏儿给你绣的那幅绣图的绣样，我就让敏儿送给她。”
　　“还有呢？没这么简单吧？”贾代善见贾母不愿再开口就吓道：“还不快说！”
　　贾母吓得一哆嗦，“没有什么……真的，就是当着宾客的面说的。”
　　贾代善真的很想给贾母两巴掌，他指着贾母怒声道：“你这也是做母亲的干的事儿？敏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疼惜她，可也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她的心啊！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整日不是给敏儿添堵就是给敏儿下绊子，你是不是非要让敏儿与咱们都疏远了你才开心。我上次跟你说的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昨日太子殿下前来，你以为是单纯的来拜寿的？如今咱们荣国府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稍有一丝大意就会万劫不复。咱们如今在朝堂上没有什么主力，只有女婿可以为咱们说上两句话，你非得把他们得罪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那么多！敏儿也没有说什么，她后来也没事，也没有人针对她！”
　　“你还好意思说？那是女儿聪明，女婿大度不与你计较。你不仅愚蠢，还恶毒，你就是不想看到女儿过得好，你想让她回来找你哭诉，好显示你的睿智，好拿捏她为你做事。你从没有把敏儿当女儿看，你就是把她当成满足你贪欲的工具罢了。”贾代善恼恨异常，他第一次后悔娶了这么个贪婪又愚蠢的毒妇，彻底撕开了贾母的面具。
　　贾母觉得被贾代善揭穿自己的真实想法很是没脸，她本能的用手遮着自己的脸，“老爷，你如此说我，让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贾代善冷笑一声，“这是在干什么？给我玩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吧？反正照你这个作法，很快怎们全家就会被你作死的，你若活的不耐烦了，就去死吧，省的祸害整个荣国府。”
　　贾母怎么也不会想到贾代善会如此绝情，她看着贾代善无一丝情绪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贾代善是真的希望自己死的。他们夫妻几十年，虽不说感情深厚，却也一直相敬如宾，她一直以为贾代善是爱重她的，他都把家中仅有的两个姬妾都送到庄子上去了，可是如今她觉得贾代善这么做只是为了后宅的安稳。这种认知让她从心的深处觉得畏惧，可是多年养成的傲慢性子让她又不愿低头。
　　“我是敏儿的亲生母亲，她作为女儿就应该孝顺我，我让她听我的话有什么错，她才多大，懂得多少人情世故，还不都要我来教？”
　　“还好敏儿没有交给你养大，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糊涂性子呢？”贾代善看贾母死不悔改，就不打算再跟她多说，“从今日起，你不得出荣禧堂，也不准再见儿孙，你敢不从，我就让你病故。”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这么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侍奉双亲，我就是有再大的错也不至死吧！”贾母愣了片刻便放声哭嚎起来。
　　“让我说说展姨娘和刘姨娘是怎么死的吗？周姨娘刚产下的男婴又是怎么没的？你觉得这些如果还不够的话，那我就把……”
　　“不要在说了！”贾母马上打断贾代善的话，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果然任何女人都比不上荣国府来的重要，他对自己的包容也只是为了保持荣国府的清净安稳。贾母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看着贾代善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恨，“贾代善，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你不义。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我要把整个荣国府掌握在我的手中！”
　　贾敏和林如海不清楚贾代善要如何处置贾母，他们回到家中后，齐澜就找来了。林如海把贾敏送回了主院，叮嘱了姚黄给贾敏做一些好克化的吃食，才转身去了前头书房。
　　“你不是去了西南，怎么突然回来了？”林如海问齐澜。
　　“我发现了神秘人的线索。”
　　“细说说。”
　　“我在西南昆成选达愿坊密地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个矿洞，我趁夜间下去探了一下，那是一个很大的玉石矿，而且玉石的品质都十分的好。在查这个矿的主人的时候，我发现了黑衣死士同玉石矿的管事碰过面，我就往京城这边的贵人身上查。最终发现，那玉石矿的主人是南安郡王。”
　　“西南是南安郡王的地盘，在那里有几个玉石矿并不稀奇。只是听你的意思，那黑衣死士并非是南安郡王的人？”
　　“的确不是，我见那管事对黑衣死士并不十分恭敬，而且我听到黑衣死士走的时候说了句：我家主子会找你们东家说的。”
　　“这就奇怪了，南安郡王一向是平庸无争的样子，难不成这南安郡王真是个有城府的人吗？”林如海陷入了沉思，齐澜在一旁只管喝茶吃点心，也不打扰他。
　　过了许久，林如海仍未找出头绪，就暂且放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西南？”
　　“若达愿坊总部没什么事，我打算明日就回，西南那边的密地刚选好址，我如今正在建设，我怕新九和新五十六在那儿顾不过来。”
　　“那好，你把总部这边的事处理好就尽快回去，派人盯紧那个玉石矿，若我估计的不错的话，神秘人很可能目前就在西南，我直觉他是冲着玉石矿去的，盯紧了，他极有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我回来的时候就让暗二十一和暗四十两人轮流盯着了，他们二人的隐秘功夫最好。回去我也会亲自去盯着的。”
　　“嗯，你走吧，一切小心为上。”
　　齐澜跟林如海行了一礼后就出了书房，立即消失在夜色中。


第五十三章　冬猎
　　进入冬月之后，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在大家都以为今年的冬猎要取消的时候，皇上下令三日后出发西山皇家猎场。去年的冬猎林如海并没有参加，今年皇上知道他练了近一年的功夫了，让他也跟着去试试身手。林如海也想去，但又不放心贾敏，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佳悦郡主找来了。
　　“林如海，我听说了你要跟着皇上去冬猎？”
　　“我还没有做决定，敏儿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我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人放在家里！”
　　“你只管放心去吧！我今儿就把敏儿接到长公主府去，有我和母亲在，一定会照顾好敏儿的。”
　　“你是听到夫君要出门，终于找到机会来找我玩了吧！？”贾敏毫不客气的揭穿佳悦郡主。
　　佳悦郡主冲着贾敏吐了吐舌头，转头看向林如海，“你倒是痛快的，一句话行不行？”
　　林如海思忖片刻，也觉得贾敏去长公主府比较好，又佳悦郡主护着，起码不会受委屈，长公主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对贾敏照顾一二。“那敏儿就去陪着郡主住几日吧，刚好下个月初郡主就要出嫁了。”
　　“你看，你夫君都同意了，赶紧让人收拾东西吧。”佳悦笑眯眯的抱着贾敏的手臂道。
　　贾敏想到还有不到一月佳悦就出嫁了，她也有很多话要跟佳悦说，就点头道：“好吧！我刚好过去看看你的嫁妆，有没有少什么缺什么的。不过，家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去，我明儿再去长公主府行吗？”
　　佳悦想了想道：“也好，这一时半会儿的你也收拾不好，你就先慢慢收拾，明儿早起了我派人来接你。”
　　于是，第二日，林如海把贾敏送上了长公主府来接人的马车，就骑马去了宫门外，与皇上的队伍集合。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西山猎场，早有先行而来的太监把帐篷都搭好了。林如海是受到皇上的关照，他的帐篷离着皇上的大帐很近。他让林兴和林安两个把帐篷内都收拾妥当了，才进入帐篷休息。
　　林如海刚在林兴的伺候下洗漱干净，帐外林安就高声道：“老爷，皇上身边的石公公来了。”
　　“快请石公公进来！”林如海道。
　　“见过林大人。”石公公进来后就给林如海行礼，林如海上前扶起石公公道：‘石公公何必多礼？’
　　“杂家来看看，林大人这边可收拾妥当了，还有什么缺的没有，要是需要什么了，就只管让人找我要。”
　　“多谢石公公，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内子来之前都给我打点好了，两个小厮也都是平时得用的。真有什么事，我也不会跟您客气的。”
　　“那就好！林大人家有贤妻，如今又即将有子嗣诞生，好福气啊！林老大人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石公公感叹道。“林大人先休息吧，今晚的饭食一会儿会有人给送来，吃完了饭就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就开始冬猎了。杂家就先回去了。‘’
　　“好的，石公公慢走，林安送送石公公。”
　　林安送了石公公回来，林如海正在用晚饭。“老爷，咱们的暗卫刚刚传来了消息。”林安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条双手递给了林如海。
　　林如海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俊脸立时黑如锅底。“你们先到帐外去候着，注意着四周别让外人靠近。”
　　林安和林兴出去后，林如海就从怀里拿出一支犬笛，吹了三下，片刻后就有一个黑人闪进了帐篷。
　　“暗二十七见过主子！”
　　“起来说话吧！”林如海把手中的纸条扬了扬道：“这上面所说，你细细秉来。”
　　暗二十七躬身应是，就娓娓道来。原来，这次冬猎，皇上还带了赵晶晶和项小琴来。赵晶晶是将门出身，皇上本就打算带着她来的，而项小琴却是跟皇上请求再三，皇上实在受不住她的撒娇打缠，才同意她跟来的。今日刚刚到西山猎场，项小琴就让身边新提拔的一个叫青莲的去打听林如海的住处。暗二十七觉得可疑，就一直隐在项小琴的帐外偷听。居然听到项小琴跟一个侍卫队长说：要他们在这些天里，找机会在林如海打猎的时候让他出意外受点轻伤，只要一时动不了就行。
　　“你有没有发现项小琴和其他人联系过？”
　　“没有，原先她身边的宫女秀云是随她一起进宫的，但秀云昨晚突然病了，就没有跟来。”
　　林如海知道项小琴是甄应嘉的人，但是他不明白项小琴为何会要害他受伤。“你还去继续盯着项小琴，有什么事情，及时通报。”
　　“是，主子！”暗二十七领命而去。
　　林如海翻来覆去的想，也没有想明白项小琴要害他的目的，就决定将计就计。他唤了林兴进来，嘱咐道：“你待会去找那些侍卫们探探，看他们有什么行动。”又写了封写给贾敏保平安，让林安飞鸽传书出去。
　　林如海一直等到快三更，林兴才打探回来。“怎么样？”
　　“奴才请了那侍卫队长下边的一个小兵喝酒，那小兵喝醉了告诉奴才，明日他们队长派他们到野鹿谷去挖陷阱，但是陷阱又不能挖的太深。”
　　林如海略一思索就了然一笑，他的功夫不深，最多也就是能打些食草的猎物，能猎到一头鹿是最好的。整个西山猎场，只有野鹿谷那里鹿最多。至于陷阱不能挖太深，则是为了让林如海不会受太重的伤，顶多就是扭到脚。
　　“他们这是想我受伤，有不敢让我受伤太重，怕皇上追究了，他们小命不保。”
　　“那咱们用不用把这些侍卫都解决掉？”林兴道。
　　“不必，突然死了几个侍卫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的。我准备将计就计，探探项小琴的真实目的。”
　　“老爷，这太危险了！”
　　“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才是最危险的，再说他们无意伤我性命，到时我再假意掉入陷阱，就不会受伤了。”
　　这边林如海准备破局，而项小琴并不知她的计划已经被林如海所掌握。


第五十四章　打猎
　　翌日，天气放晴，一大早小文子就过来了，说皇上招林如海一同用早膳。
　　“皇上这么早就起了？”林如海问下文子，让林安给了他一个荷包。
　　小文子接过荷包笑嘻嘻的道：“谢林大人赏。皇上今儿天还没亮呢就着急起来了，瞧着心情不错。”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儿收拾妥当了就过去。”小文子应声要退出去了，又听他道：“等等，让林兴给你带点糕点过去，起这么早，肯定没吃东西呢，先垫垫肚子吧！”
　　小文子听了笑的更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多谢林大人想着，奴才这会儿正饿着呢！”小文子年龄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人特别爱笑，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圆圆的脸上还有个小酒窝。小文子虽然特别机灵聪明，但是心底纯善，待人赤诚，故得了石公公的青眼，认做了干孙子。林如海也很喜欢他，总把他当成了小孩子疼，小文子对林如海也是十分的敬重，知道林如海真心疼他，更是在宫中对林如海特别照顾。
　　林如海很快洗漱完毕，收拾妥当后，就立即往皇上住的大帐去了。
　　“如海来了，快快来用膳。”皇上见林如海来了，就招呼他来用早膳。林如海依言坐在了皇上的身旁，两人一起用起了早膳。
　　食不言寝不语，皇上和林如海安安静静的用完早膳，宫女们给奉上了茶水。
　　“如海，待会和朕一起去猎狐狸，朕今年一定要猎上一只。”
　　“微臣遵命，”林如海起身躬身道：“其实微臣也是想猎只狐狸给内子做围脖的，只是怕微臣学艺不精，来前儿就没告诉她。”说着林如海罕见的耳朵微微发红。
　　“哈哈哈……都道你林如海爱妻如命，今儿我是真服了！行了，朕若是猎到了狐狸，就赏给你了，好让你在爱妻面前长长脸。”
　　“皇上亲自猎的狐狸，能给了内子，这可是天大的脸面了。”林如海也笑言。
　　“朕听说你练了快一年的功夫骑射了，待会让我瞧瞧练的如何。”
　　“微臣愚笨，也就是图个强身健体，不敢在皇上面前现眼，不过能得皇上指点一二，微臣也是受益非浅了。”
　　“嗯！学问上朕教不了你，这功夫骑射上朕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皇上太过谦虚了！微臣曾听先父说过，皇上聪敏好学，诗词文章都别具一格！”
　　“那是老师教的好！朕小时候皮的很，也只有老师能够耐心的教导朕，朕那时侯也只能听进去老师的课。”
　　“皇上与林老大人师徒情深，这是您二位的缘分！”石公公笑着道。
　　林如海也道：“先父也因教出皇上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皇上沉默良久，面有怀念之色。然后看着林如海欣慰道：“老师也算后继有人了！”
　　连着三天，林如海都跟在皇上身边，一直没有机会到野鹿谷去。林如海倒是淡定，项小琴这边就又些急躁了。她又找了那个侍卫队长来询问，“怎么三天了还没有动手？”
　　“禀娘娘，野鹿谷那边已经布置好了，可这些天林如海一直都跟在皇上身边，他也没机会去野鹿谷啊！”
　　“他不会一直跟着皇上，不单独行动吧？那咱们的计划可怎么办？”项小琴皱眉道。
　　“应该不会吧？按旧年的惯例，过两日有比赛的，到时是以个人猎到的猎物多少胜，林如海一定会落单！”
　　“可是，林如海毕竟是文臣，对骑射又不在行，他是不会在乎这些的！”项小琴咬着唇，犹豫再三道：“要不然，你制造个刺客伏击什么的，到时让他受些伤，林如海也能得个救驾之功。”
　　“万万不可，这要是有个万一，我们有几个脑袋能担的起这罪责。”侍卫队长连连摇头。
　　“那你说怎么办？我就只有这么一个机会，我是绝不会放弃的！”项小琴眼中充满了决绝，她一定要得到林如海！
　　“再等几天吧，冬猎的时间是半个月，我们还有机会的！”
　　项小琴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也只好同意再等几日。
　　这边侍卫队长刚刚离开项小琴的帐篷，那边就有两个人去给他们的主子报信了。一个是暗二十七，去找林如海禀报项小琴今日与侍卫队长的对话。另一个是赵晶晶身边的宫女，名叫金花
　　金花跑到赵晶晶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奴婢看到有个侍卫进了项美人的帐篷，过了两刻钟才出来。”
　　“你说真的？”赵晶晶惊喜的差点喊出来。
　　“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好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说她怎么非要跟来呢，这是要在外边会情郎呢！”赵晶晶冷笑一声，“你找人盯着，要是那侍卫再去了，你就速来禀报。”
　　林如海这边知道了项小琴有了狗急跳墙的想法了，为了皇上的安慰，他决定不再等了。他让暗二十七继续盯着项小琴，又招来了暗一让他先去野鹿谷打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