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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丘林抚过枪身，
　　“你也在渴望着战斗吗。”
　　他五指收紧，眸光扫向窗外。
　　——远处，曾经与他并肩作战、亲密无间的伙伴，正为了一个陌生的理想而战斗。
　　（这一次无法成为伙伴了。）
　　（就像对待剑一样，不留情面地使用我吧……里格。）
　　下一秒，黑红的野兽，像雾气一般消失了。
　　…
　　解决了Lancer，一方通行并不急着回去。
　　他绕了点路，买了应季的主草和果子，当他准备先回难波家一趟时，面前拦了一个人。
　　“总算找到了你了，御坂抚着胸口，试图放平呼吸。”
　　御坂妹妹没有像以往一样携带夜视镜，乍一看仿佛是素体御坂美琴。
　　一方通行停下脚步，沉默着等待她开口。
　　“Lancer没有退场，御坂宣布，他和御主马尔福先后离开，最后观测到的方向与难波绘梨香所在地一致，do，由于20000号抱怨你不接电话，御坂只能亲自跑一趟，希望你以后保持电话畅通，御坂提出真诚的建议……咦？”
　　茶发少女手忙脚乱地接住包装精致的糕点盒子，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扫向表情难看的白发少年。
　　“这个就给你处理了。”
　　“？”
　　“算是谢礼……啧，你怎么想都行，我先去收拾那个麻烦的家伙了。”
　　一方通行说着，正想绕过克。隆人——
　　“心意不传达出去真的好吗？御坂虽然很想吃这个，但替那名少女感到遗憾。”
　　“……哈？”
　　一方通行错愕地扭过脸。
　　“根据情报，那名少女很喜欢甜食，而你不是。所以，这个，是专门买给她的吧？御坂判断道。”
　　量产的克。隆人少女没有素体或者最后之作那样丰富的情绪，但她无波的视线，平板的言语，却给最强一种微妙的挫败感。
　　“【那个人和梨梨真是不让人省心！御坂御坂生气地抱怨着，并请求大家帮我严厉地谴责他】——do，这是御坂20000号的原话，御坂代为传达。”
　　“……”
　　少女将怀中的糕点盒子塞回无言的白发少年手中，面无表情地乘胜追击：
　　“御坂还无法理解那种感情，但能让你发生改变的感情，一定是很棒的感情，do，御坂试图向你说明我的心情。”
　　她将手放在胸口，
　　“请坦率点——不，请一定要坦率——不对，请将这个送给她，和她坦白你的心情——”
　　御坂歪着脑袋，透彻的眼神望向最强，里面没有属于受害者的不甘憎恨，只有平静，她最终确定了最终版本的“谴责”，
　　“——请和她永远在一起，一方通行。”
　　“do，御坂为自己的准确用词感到得意，捂住嘴假装没在嘲笑害羞的最强。”


第73章　幕三十
　　拳风扫过处，　沾着泥土的草皮被片片掀起，　露出凹凸不平的泥泞地面。
　　Saber来不及喘气，将极光之剑的剑身挡在身前，　Berserker包裹于黑雾中的重拳已破空而至。
　　极光之剑上漆黑的粒子狂乱飞舞，　乍看下仿佛圣剑在强劲霸道的攻势下扭曲变形。金发剑士猛咬臼齿，她额上的护具在刚刚的打斗中被击碎，　一溜鲜血从鬓边滑下，染红了金褐的瞳眸。
　　高洁的王者仇恨地瞪视着身上染有她相同气息的英灵，将对“它”御主的愤怒尽数转嫁过来。金发剑士有如厉鬼般低吼，后撤几步拉开距离，再度将剑举过头顶——
　　Berserker从头到尾都未曾出声，安静得仿佛不是理智泯灭的狂战士，　而是训练有素的猎手。他压下身，将毫无保护的拳头，按入了地皮。
　　轰！
　　是大地崩裂的声音。
　　坚固的泥石寸寸皲裂，　拳风带来的冲力有如无形的钢铁巨兽，　所过之处，一切井然有序的东西都被残忍地嚼碎。Saber将注意力放在手上的蓄势，猝不及防下盘不稳，上身歪了过去。
　　安静的狂战士，再一次像飓风般席卷而去。
　　这一次，　她没有躲闪的机会。
　　…
　　（那个女人的令咒已经不在了。）
　　一方通行无比确定。
　　懒得跟御坂妹妹纠缠，一方通行选择先确认那个麻烦精的安危。
　　在奔跑中，他将行动的全部画面都在脑海中过了遍，　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处，Saber的最后一击确实直中要害，Lancer的灵体也显现崩溃征兆，
　　（混账，到底是为什么……）
　　白发少年神色阴沉，他将风聚集在脚底，在下一个路口处，如炮弹般一跃而起，在路人惊疑的目光中，向着目标极速飞去。
　　他在半空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巨大叶片转动的轰鸣在头顶上方响起，一方通行控制着风翼停滞在半空，远坂凛坐在直升机的副驾驶座上，正对着通讯设备大喊大叫：
　　“立即疏散学生！”
　　“确认伤亡过了吗？现在还在交战的有几组？”
　　“把情况向首相汇报——还有！去观察下午那个混蛋大臣的反应！”
　　她娇艳的小脸气得通红，青色的瞳眸中怒焰灼灼，动作用力地将听筒摁断，远坂凛解开安全装置，干脆利落地从几百米高空一跃而下。
　　火红的身影在视野里迅速缩小为一个点，她着陆的位置，很快有紫与白的光芒绽开。
　　“那里吗？”
　　一方通行俯视着被团团封锁的偌大校园，当看到校门口拥挤攒动的人群时，眉心不由得一跳。
　　全校性昏迷事件才刚刚发生，我妻由乃的目的还没搞清，有关部门着急也是自然，冰帝学生可都是政。商界的未来。
　　一方通行散去能量，控制着自己缓缓下降。
　　他的脚刚踩在地面上，就感到地表震了震，
　　“地震？！”
　　有学生惊叫着猜测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冰帝豪华的教学楼，忽然塌陷了半边。
　　…
　　幼年吉尔伽美什隐含威胁的笑容并没有让绘梨香太多在意。
　　她并不熟悉这样的吉尔伽美什，潜意识地觉得，吉尔伽美什也不会将她与迦娜娜联系在一起。
　　心灵感应对英灵不管用，不然的话，自以为安全过关的少女，肯定无法露出这样轻松的笑容。
　　绘梨香撩起头发，笑得像个拐骗无知小正太的人贩子：
　　“那个……Archer，姐姐相信你一定能把由乃处理好的，Saber无法一个人对阵狂战士，我现在要去帮她……”
　　绘梨香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拧起眉，嘴角抽搐地望着突然从金色涟漪中窜出，将她的脖子系住的锁链。
　　——简直像狗链一样。
　　吉尔伽美什天使般的笑容淡去了。
　　金发少年握着绳索的另一端，石榴色的瞳眸中毫无笑意，他微微掀唇：
　　“没用的哦。”
　　一秒，两秒，当发现这锁链不像意想中那样失去效用，绘梨香也失去了从容：
　　“喂！我和你的御主是同盟关系，这样不太好吧？！”
　　她试图用瞬移脱离，却发现当意念闪过脑海时，就出现轻微的刺痛，扰乱了超能力的进行。
　　绘梨香震惊地将目光投向金发少年。
　　“这是给姐姐的惩罚——擅自从王身边逃走的惩罚。”
　　少年眯起眼睛，
　　“长大的我虽然很讨厌，但至少有不错的发明头脑，天之锁既然捆不住你，那么去掉神性、加上混乱空间力场怎么样？”
　　少年话语中透露的信息，让绘梨香的表情微微扭曲。
　　我妻由乃在她被捆住的一瞬间，就向Archer扑去，但Berserker不在身边的她，显然不具备强大的作战能力。
　　吉尔伽美什头也没回，几根金色锁链再度伸出，在对房间造成破坏前，就毫无声息地结束了战斗。
　　“可恶……小绘！小绘！”
　　粉发少女挣扎着叫道，但陷入惊疑中的绘梨香无心理会。
　　她避开金发少年意味深长的视线，猛地低头，在脑中梳理着信息。
　　（在现世中，我也暴露了克制神性与瞬移的能力，一种解释是，吉尔伽美什在这几天内创造出了对付我的新宝具……）
　　（这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对了，如果吉尔伽美什真的发现了，被我欺骗了的他……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一番自我安慰后，绘梨香赚紧裙角，挂着僵硬的笑容面具，鼓足勇气抬头望去——
　　“噗嗤。”
　　金发少年笑出声。
　　他眸光闪闪，仿佛星光浸入湖泊，但这非但没有松缓绘梨香的神经，反而让她心生寒意。
　　幼年的英雄王缓步走到她身前，站定了，他握在手心的锁链铛啷作响，拉扯得她颈部肌肤作痛，提示了金发少年隐藏很深的恶劣本质。
　　他仰起脸，抚摸着绘梨香的面颊，带着些微怀念地呢喃道：
　　“你还是没变呢，娜娜。”
　　蜂鸣声响起。
　　绘梨香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分不清现实虚幻，说不清是恐惧还是迷茫。她眼睑微颤，扭脸避开了少年的触碰。
　　怪异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搅个不停，
　　（可能是心灵感应失控。）
　　起初她想，但很快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贴着后脑勺在击鼓，一下，一下，在鼓声快要到达最**处，吉尔伽美什悠闲的笑容突然变了。
　　少年眸光一厉，显出不合外表的沉稳，他猛地一收锁链，被噪音困扰的绘梨香眼看着就要栽进他怀中。
　　鼓声停止了，黑红二色的光芒，一瞬间将狭小房间吞没。


第74章　幕三十一
　　“从这里看得很清楚呢。”
　　折原临也一手举着望远镜，　一手从保温杯里倒出热茶，　凑近嘴边，细细吹着。
　　他正坐在冰帝学园周侧的120层高大楼顶端，　身边伫立的是从者，　两仪式——她表情很不快，望向御主的眼神，　仿佛随时可能把他从楼上推下去。
　　“我还可以让你看得更清楚。”两仪式冷冷应道，似乎真的很想踹他一脚。
　　“……那个小姑娘过得很舒服，可惜我们尊贵的盟友我妻小姐状况有点惨呢。”
　　折原临也假惺惺地抹了把眼泪。
　　两仪式厌恶地撇开眼睛。
　　“对了对了，两仪小姐，依你来看，这场圣杯战争和你经过的相比，　变了多少？”
　　“……几乎面目全非。”
　　“哦？”
　　“所有细节都改变了，正因如此，我不知道该阻止哪一步来妨碍结局。”
　　两仪式说道，
　　“理论上来讲，　只要杀死迹部景吾，圣杯战争从根源上就会消失，但是……”
　　“两仪小姐。”
　　折原临也静静听着，终于打断了她，
　　“把这些信息交给我真的好吗？”
　　他看起来温文尔雅，　眸中却总是时不时泄露出恶质的光芒。
　　“即使我不告诉你，你也会用尽各种手段找出来的吧？”
　　两仪式厌倦地望向远处，
　　“毕竟你就是这种人，　比起躲躲藏藏，还是让你知道一切，失去搅乱的兴趣比较好。”
　　“哈，真是把我当做害虫了。”
　　“彼此彼此。”两仪式冷淡地回道，“即便如此，我们现在也只能绑定在一起。即便你对圣杯战争没有兴趣，但要是失去了我的防护，清教派来的援兵根本不够看。”
　　她目光冷淡地掠过生命气息隐现的角落：
　　“在圣杯战争里，可没有大人物和小人物。”
　　…
　　“同学，对不起，这里被封锁了！”
　　一方通行正想穿过人群，却被人拦下了。
　　蓝发双马尾的娇小少女着急地挡在他身前：
　　“里面很危险，请你绕道！”
　　白发少年神色漠然地掠过她，继续往里跑去。
　　（那家伙还没出来吗……混账！）
　　他赤红的瞳眸凝视着坍塌的教学楼，黑红之雾渐渐散去，但始终不见人影出来。
　　“等等！如果再不停下的话，我就要动用武力来阻止您了！”
　　蓝发少女不依不饶地追着他叫，一方通行感到有些不耐烦，下一秒，他的目光撞上了正在与晓美焰窃窃私语的远坂凛。
　　梅林就站在她身侧，想必她刚刚是借助梅林的魔法成功坠地的。大小姐也发现了这边的视线，愣了半秒，就出声止住下属：
　　“停一下，温蒂。”
　　“所……所长小姐！”
　　“这个人没有关系，你继续守住大门好了。”
　　名为温蒂的娇小少女好奇地瞥了眼一脸凶相，答应着往后撤。
　　远坂凛又倾身跟晓美焰讲了几句，就追了过来：“你是来找她的？”
　　一方通行懒得理睬。
　　“好吧，这是废话。那么下一个问题，今天早上针对外务大臣府的恐怖。袭击，是你做的吗？”
　　白发少年猛地刹车，他目光沉凝地扫向笑容完美无缺的远坂凛。
　　“别这么看我，训诫所直属于首相，我只是有自己的小猜测，并没有透露给外务大臣。”
　　她捂着嘴，呵呵地笑了，眸中却并无笑意，
　　“不过，知道这个信息还多花了我一番工夫……还顺便知道了些恶心的事，比如那些孩子们。”
　　“……你想要什么？”一方通行神色微微扭曲，要不是梅林就在一旁盯着，他可能已经出手把可能泄露御坂妹妹存在的远坂凛给碾碎了。
　　“放心。”
　　感知到一方通行的杀意，凛敛去笑容，
　　“我不是那种会把无辜受害者牵连进来的魔术师，训诫所的宗旨，一直都是保护受异能所害的无辜群众。”
　　“哦？”
　　“一副政府。机关都是社会败类的样子……看来你还真是深受其害，可我也一样。原本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是想从根源上搅毁它，但既然外务大臣也出手了，计划也要相应调整。”
　　一方通行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坂凛。
　　此刻，她坚毅艳丽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
　　“因为种种势力牵扯，我在圣杯战争中束手束脚，不能直接对那个男人出手。”
　　“你是想让我帮你？”
　　“没错。”远坂凛快速回道，她撇了眼身后的梅林，随即压低声音，“迹部和折原与他都有现实交易，我妻由乃还在我们的怀疑名单里，唯有你……”
　　一方通行挑起眉，看到大小姐咬了咬下唇，她有些紧张地低声说道：
　　“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圣杯战争的秘密。”
　　“——与你喜欢的人也有关系。”
　　…
　　粉尘呛入口中，锁链压迫着气管，绘梨香不由得用力咳嗽起来。她想喊吉尔伽美什快放开她等逃走再说，可硬是说不上话，刚咳得快停了，眼前忽然一黑，脖子上的束缚陡然消失。
　　这没有让绘梨香松口气，反而身形突然绷紧。
　　强劲的心跳贴着她的鼓膜震动着，因窒息而消失的意识回归后，绘梨香发现自己正坐在某人的怀中，而且显而易见，这个某人绝对不是吉尔伽美什。
　　她手拽着对方的衣襟——如果那还算是衣襟的话，不经意间就碰到了对方肌肉分明而结实的胸膛。
　　眼前黑红一片，可能是刚刚的攻击让她受伤了，**再生还没有来得及恢复视力，但痛感也很迟钝，头脑昏沉，像瞬移这样的超能力完全发动不了。
　　（该死。）
　　绘梨香紧张地咬住后牙槽，完全不敢动弹，
　　（到底是谁……我认识的有这种肌肉吗？土御门？不过那家伙完全不会来救我吧。）
　　失去视力与瞬移逃跑的能力，开战以来一直被拼命掩藏的恐惧感一下子都窜了出来，绘梨香不自觉打着颤，感到抱住自己的人忽然停下了。
　　环腰的手撤掉了一只，看不见的人单手抱着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
　　（他要干嘛……不会是发现救错人了？）
　　绘梨香想到狂战士，这荒谬的猜想随着沉默越发得到证实，绘梨香忍不住挣扎起来。
　　她被粗鲁地按了回去，后脑勺撞到尖锐的凸起，不由闷哼一声。
　　下颌被人捏住，强硬地撬开，绘梨香先是闻到一股铁锈味，紧接着口中涌入了大量液体。
　　“呜咕……！”
　　她猛蹬着腿，试图借力脱身，但鲜血依然粗暴地灌进来，在喉间化为魔力，滋润着干涸的魔术通路。
　　绘梨香的挣扎幅度减弱了。
　　大脑的疼痛感明显缓解，她用力抓着那人的手臂，指甲深深陷入对方肉里，但那人依然毫不动摇，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鲜血滴入的速度减缓了，绘梨香一感到禁锢放松，便猛力偏头，挣扎着坐起身。
　　这次没有阻力了。
　　白光争先恐后地涌进视野中，紧接着是彩色——尤其是红色，在她的指尖，在地上，在身侧那人的身上，到处都是。
　　绘梨香没有睁开眼睛，她闭得死死的，大脑一片混乱。
　　“不跟老朋友打个招呼吗，里格？”
　　暴戾的声线贴着耳朵响起，绘梨香不禁“啊”了一声。
　　“还是说……”
　　那人凑得更近了，耳垂能感受到他湿热的吐息，有种被含入口中舔舐的异样感，
　　绘梨香抖了抖，想逃避现实地捂住耳朵，手腕却被强硬地扯开了。
　　那人的语气格外残忍，宛如他差点杀死又救回来的不是御主，而是纠缠的敌人。
　　“还是说，身为御主却要让从者帮忙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