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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样正好。庆幸吧，迹部先生。你的儿子还是很重要的，为了小绘，我会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地忍耐下去，看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最后为了小绘献上生命的——”
　　她毫不在乎迹部家主迷惑与愤怒并存的神情，神色癫狂，笑容中泛起病质的欢愉。
　　“至于其他……哈。”
　　她夸张的笑容忽然消失，我妻由乃像在聆听什么一般，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
　　“……不错不错，果然是如人家所料那般、非常自以为是呢。竟然孤身前来，光这伟大的勇气，就对得起我刻意没划破迹部景吾颈动脉的忍耐力～”
　　仿佛回应她一般，幽暗封闭的大型仓库内，蓦然亮起足以灼痛双目的白色光辉。
　　强横的魔压猛地出现，横隔在我妻由乃与被绑架者中间，卷起数股气流，遮蔽了视野。
　　隐约的布料摩擦声从暗处传来，来者移动速度极快，只在一个呼吸间，便带上被绑架者远离了我妻由乃。
　　“没用的。”
　　感受着那股魔压试图沿着原路突破，我妻由乃无聊地甩了甩握刀的手，刀光所过处，迷障随之散开。
　　我妻由乃眯着眼，朝不远处的白发女子去。
　　此时的爱因兹贝伦形象颇为狼狈。
　　她所站立之处，被一层粘稠的黑色物质所覆盖，为了挣脱，她似乎在往脚底输送魔力来抵消其的吸引力，双腿却越陷越深。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松开握着昏迷丈夫的手。勉力维持着对敌的仪态，爱因兹贝伦的末裔瞳孔缩紧地面向远处的少女质问道：
　　“你做了什么？”
　　“为了不让小绘过早发现，我可是特意准备了这个特殊场地哦……其中的原理掠过不谈，大概算是我前一个身份的遗留物。即便是你，在打败我之前，也没法离开呢。”
　　我妻由乃注视着好不容易脱离黑色物质束缚的女人，在向前的过程中，又遭遇更多的阻碍，悠然地笑起来，吐出了那个名词。
　　“——【移动冬木】。”
　　“啊不对，准确地来说，是【前任】才是。”
　　她将Berserker留在原地，独自向掉入陷阱的猎物走去。
　　“我啊……可是一直都在注意着你们呢。”
　　浅色的唇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词。
　　“为了儿子的幸福而拼命努力的样子，还真是令人感动。即使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还是在第一时间赖上小绘，该夸你直觉出色呢，还是脸皮超厚呢。”
　　“你在说什么？”
　　迹部乡里神情愕然地注视着少女的自言自语，红眸隐晦地望向静立不动的从者，强自压下紧张的情绪：
　　“迹部家和阁下并没有仇怨吧？如果是因为圣杯，大可不必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普通人牵扯进来——虽然我读不出数据，但你持有的从者，绝对是超一流的存在，拥有这样的好牌，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对战中取得胜利……”
　　“然后方便你填满迹部君的灵魂吗？”
　　我妻由乃走到她跟前，停下脚步，嘲讽而尖锐地笑道。
　　“得了吧，爱因兹贝伦。我非常感激你欺天瞒地的任性行为——如果不是你搞出来这场不应存在的圣杯战争，我想要找到小绘，也许还要多花点时间呢。”
　　她弯下腰，恶劣地凑到女人眼前，注视着对方被一语道破隐匿的秘密而变得冷酷漠然的面容，轻快地说道：
　　“不过，容忍你继续呆在小绘身边，让你那个愚蠢的儿子占尽便宜，也是不可能的了。”
　　话音未落，我妻由乃猛地倒退数步，躲过突然向面部袭来的攻击。
　　银色的魔术炮从她耳鬓擦过，击打在仓库厚重的墙壁上，凿出骇人的巨大空洞，墙面的皲裂飞速扩大，整座仓库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可能坍塌。
　　白发红眸的女人突然轻易地挣脱了刚刚一直束缚住她的藤蔓，好似此前的挣扎狼狈都只是演戏一般。
　　她那头犹如名贵织物般的秀丽白发无风自动，端庄完美的面容上，没有半点属于人类的情绪。
　　爱因兹贝伦无机质的红眸锁定住视野中心的少女，嘴唇蠕动：
　　【监测到条令第37条。警告，已确定第一攻击目标。】
　　既像是神明，又像是兵器。
　　为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爱因兹贝伦家偷窃了整座城市的灵脉并将之压缩为【核】，她就是作为这样的兵器而诞生。
　　可即使是创造者也没有想到，她的强大超过所有人的预计，变得难以控制。他们不得不封印兵器的自我意识——直到在那一场灭族之灾中，因为某位圣女的怜悯而被唤醒。
　　——那之后，就是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失败，冬木的悲剧，与迹部景吾的降生。
　　人欲撞上最强兵器，并将她原本的命运改变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现在是时候纠正回来了。
　　“原来如此，虽然作为微缩灵脉，大部分的功能都转移到迹部君身上了，但依然保留了攻击强度吗。”
　　而对于这种，已经超越魔术师领域的战斗，我妻由乃只是轻松地挑了挑眉，看起来有点开心：
　　“这种程度——别说御主了，一般的英灵都无法与你抗衡吧。幸好我提前来检验一下，小绘那么粗心，把你这种危险人物留在她身边，我可不放心呢。”
　　被黑雾笼罩的英灵，在下一轮攻击到来前，于粉发少女身前凝聚成型。抽取了冬木市灵力，足以摧毁普通英灵的魔术炮，在触及到“它”掌心时消弥于无形。
　　——在一夜之间，结束圣杯战争的超规格英灵。
　　其名为，恩奇都。
　　粉发少女背着手，像戏耍老鼠的猫般，目光越过英灵在黑雾中翻滚的绿色长发，向白发女人与她昏迷不醒的丈夫，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我爱着小绘，小绘也爱着我。所以，为了我们的爱情——”
　　一声声低吼从英灵喉间传来，□□的双足在地面焦躁地摩擦着，隐藏在黑雾中的翠玉双眸与无机质的红玉色撞到一处，纯粹的战意瞬间点燃。
　　英灵右足蹬地，腾空跃起，以超越导弹的速度向目标砸去。
　　“一起消失吧，你们。”
　　…
　　“奇怪。”
　　绘梨香皱起眉。
　　黑发少女与迹部并肩站在新宿的街头。
　　“这也太安静了吧。”
　　虽然是上班时间，但好歹也是东京的繁华地区，在不算特别偏僻的街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闲人驱逐？
　　无论是哪个体系的魔法师/魔术师/巫师，都有驱逐与战斗无关的普通人的手段。
　　不过，绘梨香选择的瞬移地点是随机的，闲人驱逐正好被施加到这片区域，新宿的面积不算小，如果是巧合的话……几率也太低了。
　　难道说，整个新宿都被那名魔术师监控了？
　　绘梨香心头微动，暗暗警惕，想到身边带着的拖油瓶，感到有些后悔。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迹部君。”
　　“本大爷可没有把盟友扔下逃走的习惯。”
　　迹部看起来自信满满，显然没有读懂、又或者故意忽视少女的嫌弃之意。
　　绘梨香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打算多劝。有瞬移这种超能力，大多数情况下都能轻松逃命。
　　“迹部夫人有接电话吗？”
　　“没有。”
　　“手机拿过来。”
　　迹部乖乖递过，就看到少女噼里啪啦地按了一通，指尖还冒出可疑的电光，然后一脸平静地把黑了屏的手机还给他。
　　“找到了。”
　　迹部景吾同样平静地拆下电话卡，然后随手把手机扔到街边的垃圾桶中。
　　这种屈服于暴力的识相行为，让绘梨香的好感度又悄无声息地涨了那么一丢丢。
　　由于监测到的距离不远，绘梨香准备拉着迹部步行过去，顺便探查造成街上格外安静的原因。
　　她没走多远，原因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看着站在街道另一头，手插裤袋，身形纤瘦的青年，绘梨香挑起半边眉毛。
　　由于绘梨香时不时就需要消除某些人的记忆，所以【情报贩子】近乎是她天敌般的存在。
　　手上有着日本地区大多数情报人员名单的绘梨香，偶尔也会在夜间潜入，将某些与迹部财阀有交易的情报人员的记忆修改掉。
　　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事后处理都非常顺利，偶尔也会遇到麻烦的情况。
　　比如眼前这只跳蚤，似乎是英国清教那边的魔术师，魔术体系相当邪门，尤其特别擅长逃跑。
　　——那晚上因为他的缘故，绘梨香工作到通宵了。
　　目光下移，落到青年手背鲜红的令咒上，绘梨香感到有点棘手。
　　如果绑架迹部父亲是这个人做的，那多半是已经查出迹部的身份了。
　　而且，以这个人擅长调度人心的手法来看，只要有他在，圣杯战争的复杂程度会直接翻倍。
　　——必须列为第一解决对象。
　　绘梨香如此判断到，看了眼手背上的令咒。
　　要提前唤醒【她】吗？
　　想到那名与她的预想差别极大的英灵，绘梨香苦恼地撇了撇嘴。
　　正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迹部发言了：
　　“我记得……你有当过父亲的助理？”
　　诶？
　　绘梨香惊诧地抬起头，却看到令她差点跌掉下巴的一幕。
　　黑发的和服丽人冷着面孔，不知何时出现在青年的身边。
　　虽然有一阵子没见了，可依然是相当熟悉的脸。
　　作为御主的绘梨香，很轻易就看到与往常不同，她头顶那堆代表从者能力的数值。
　　“式、式姐？！”
　　小姑娘瞪圆了眼，一脸惊恐地盯着英灵看，对方表情却仍是淡淡的，眸中闪过一道很浅的光。
　　将一切收入眼中的折原临也，了然地笑弯了眼：
　　“既然在场诸位都认识，不用我介绍了吧？”
　　“那么，难波小姐。”
　　“在那边的战斗结束前，还请你先耐心在此等候吧。”
　　作者有话要说：
　　齐木：我什么都知道，我这是为她好。
　　由乃：我什么都知道，我也是为她好。
　　绘梨香：请滚。
　　之前不小心把短小的新坑文发到这上面……
　　结果你们的反应比平时还热烈！！！
　　我不高兴！！！
　　另外，我有点想砍掉迹部支线了。
　　绘梨香和他真是一点都不配，写着写着就觉得他碍眼（可能是被绘梨香催眠了X
　　好想写闪闪通通齐神啊……狗子我也想写，要不我们开狗狗线吧！你们觉得呢（突然欠揍
　　如果还有人挺迹部的话我再试试写他们两的感情线吧。没有的话…嗯。
　　下一章在7。7。然后开始放假日更，么么。


第24章　童年1
　　名义上是福利院，实际不过是各大研究所的实验品储备中心。
　　怀抱着各式“苦衷”的大人们听闻学园都市的名声，将不方便养下去的小孩子丢在这里，付了几个月的学费后人间蒸发。
　　那些被丢弃、失去经济来源、住不起宿舍的孩子们，顺利成章地搬入这里，被用于各式科研项目。
　　明面上是与其他孩子一样的“能力开发”课程，只不过上着上着就会人间蒸发掉几个而已。
　　彼时他刚刚获得能力，舍弃原有的名字不久，未来的最强还没有变成标志性的白发红瞳，放在孩子们中，顶多算眼神有些阴鹜的杠把子。
　　刚一获得便远超同龄人的强大能力，使他被福利院的各式小团体疏离又敬畏着，过得舒心自在。
　　直到那个孩子出现。
　　质地高档的小白裙被划拉开好几个口子，露出的白嫩肌肤上满是斑驳的淤青，鎏金的杏眼空洞无神。小女孩就是以这般凄惨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孩子的名字是难波绘梨香，以后就要和你们一起生活了。”
　　负责介绍的院长敷衍地说完，将她向前一推。
　　“来，难波桑，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汇聚在小礼堂中的孩子们有大有小，过早接触阴暗面的他们，下意识地模仿成人世界的规则，将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发展进福利院。
　　那些年龄较长并且开发出能力的大孩子们作为食物链的顶端，指挥着手下，肆意欺凌剥削着弱小者，唯一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福利院管理层，始终态度漠然。
　　还不具备任何能力，身形瘦瘦小小的女孩，显然位于食物链的底层。
　　数道饱含恶意的视线，投向小小的、洁白的她。
　　——很快就会被吞噬掉吧。
　　一方通行漫不经心地想。
　　就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跌到淤泥中去，尽情吸收腐物，最后熟练地拖着恶臭的灵魂，戴上甜美可爱的面具。
　　他冷眼旁观着窃窃私语跃跃欲试的小团体们。
　　——与他无关。
　　——太无聊了，这种戏码。
　　正当一方通行准备转身离开时，细细弱弱的声音在人群中央响起。
　　“本大人是难波绘梨香。”
　　娇弱的女孩子一本正经地以奇怪的语癖开头，透白的面颊上却染上不自知的绯红。
　　骚动的顶端猎食者们因为这怪异的态度，一时安静下来，睁大眼睛注视着女孩空洞的眼神渐渐镀上光泽。她绞着手，似乎很不安地咬着唇，表情却依然维持着故作的严肃：
　　“在成为真正的大人物把妈妈接回来前，我作为最强者，会负责这里的秩序。”
　　她笑容怯怯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是挣脱短暂的迷茫，终于确立目标一样：
　　“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室内安静到可怕，却并不是“被震慑”“被感染”这种理由。
　　还不懂以貌取人的后果的孩子们，心里齐齐飘过——
　　——哈？
　　甜美的笑容、乖巧的气质——却比任何挑衅都来得有效。
　　最开始是一个小团体的头目，十岁出头的男孩子似乎想拽着她领子来一次“头顶头的恐吓”，但在手碰到目标之前，莫名头朝天地躺倒了。
　　收回拳头的难波绘梨香露齿一笑：
　　“琴岛妈妈说，打架是交流感情、确立领袖地位的最好方式。”
　　“——所以，还有谁？”
　　…
　　六岁的小女孩，凭借着的打架技术，在之后的半个月中，征服了绝大多数的小团体。
　　最后倒在她手下的是福利院唯二达到Level。3的发火能力者。
　　金眸女孩摸了摸被烧得微卷的黑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捂着肚子痛得打滚的手下败将。
　　“这就是能力者？”
　　出于莫名的心理，躲在角落里旁观完全程的一方通行，眼皮不详地跳了跳。
　　——果不其然，那天下午，已经晋升为福利院杠把子的六岁大姐头，在“小”弟们的簇拥下，拦住了端着午饭往房间走的一方通行。
　　“……啧。”
　　他意义不明地吐了个语气词，小姑娘还没发话呢，新上任的狗腿子们先嚎了起来。
　　“你什么态度啊小鬼！”
　　“整天这么拽，难波大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恁死！”
　　“上啊，难波大人！”
　　两个身高最矮态度最拽的小朋友对视了一眼，难波小朋友先往前踏了一步。
　　已经Level。3的矢量操控虽然还做不到后来那么酷炫，站着不动反射物理攻击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一方通行无视了小姑娘好奇的眼神，绕过她就准备往前走。
　　“喂！你——”
　　能力发动的感觉传来，一方通行脚步不停，以余光向身旁瞥去。
　　小姑娘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握着手腕痛得龇牙咧嘴，那双漂亮的杏眼飞快地蒙上水雾。
　　一方通行迟钝地想起，这两天快要进阶的能力处于不稳定状态，不仅会原路返还所受力，还会放大几倍。
　　也就是说，只是拍打肩膀的轻柔动作，可能会导致骨折——尤其对发育未完全的孩子。
　　“一方通行！”
　　小姑娘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之到来的是她扑过来的身体。
　　“——你是叫这个吧？”
　　为了避免对方全身骨裂，还没有完全泯灭的良心促使他关闭了反射，将能力作用于脚尖，灵敏地躲过泰山压顶式的一击。
　　失去目标、差点一头栽过去的难波小朋友花了两秒钟重新站定，她缓缓直起身，将垂在眼前的刘海撩到一侧，金眸直直地朝他望去。
　　那是属于未来凶兽的眼神。
　　亮度惊人。
　　…
　　新上任的福利院杠把子，三句不离妈妈的教诲，最近又演变成了十句不离“那个名字奇怪的家伙”。
　　就像其他孩子一样，名为难波绘梨香的“遗弃物”迅速完成了蜕变。
　　最开始出现的细弱声音、羞怯表情，以及偶尔闪过的迷茫全都不见了。
　　黑发金眸的小姑娘，像一朵只有长相可爱的霸王花迅速成长着，凭借着强大的武力，成为了新的顶端猎食者。
　　好像和之前的一次次更替没什么不同。
　　又好像有什么被彻底改变了。
　　比如消失的霸凌场面，突然乖乖上学的幼年不良们。
　　——不过依然和他没有关系。
　　无论掌控者变了几次，依然是最强的一方通行，地位也不会改变。
　　除了……
　　从背后袭来的攻击触发了反射，一方通行停下脚步向后望去，不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