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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不能刚到伦敦就提出独自外出，出于安全考虑，大家恐怕也不会允许，虽然我已经19岁了。现在，我倒是有点儿想莉迪亚和凯蒂了，因为我想逛得街区，想也知道像宾利小姐们这样的名媛淑女是肯定不会去的。对了，也许我可以找个机会拜访一下加德纳夫妇，我的舅父、舅母，顺路就可以去逛逛集市了。
　　　　在听了宾利小姐们对我们三姐妹接下来伦敦行程的“善意安排”后，我想我的小心思只能暂时打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邀请我们这些身份地位不够、又与她们无亲无故的外人参加莉莉夫人的舞会，但是没有把我们晾在宾利先生的宅子里不闻不问，我还是很感激的。
　　　　说到莉莉夫人，就不得不说说二十年前的一段风流韵事、一段浪漫传奇。话说二十年前，君主立宪制还没有真正确立、或者说确立了，但是封建势力还比较庞大，地方上的领主权还没有完全改革。有这么一位伯爵，现在人们都称为老伯爵，当时也是雄踞一方的霸主，当然现在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只不过政治上已经不参与了。这位伯爵打破在现在看来仍然让上层社会奉为信条的强强联姻的习俗，毅然娶了这位在郊外救回的并且比伯爵大十岁的女士，也就是这位莉莉夫人。而让我觉得更为惊悚的是，据说这位莉莉夫人自称自己是东方人，而在没有机械化的曾经，也就是没有轮船的曾经，这位东方女士是如何来到这片土地上，一直是人们猜测的一个谜。你说为什么没有人问她，好吧，以她的尊贵地位，和他丈夫对她的宠爱程度，你觉得会有哪个不识相的敢去问。但是，也有传说她其实是吉普赛人，根本不是来自神秘的东方，但是宾利小姐们坚持她是来自神秘的东方的高贵女士。总之，这些神神叨叨的传说引起了我的兴趣，一开始只是应付的舞会变得令人期待起来。要知道，上一世，哦，我是说在21世纪的时候，我就是在现在人们口中所说的神秘的东方生活的，虽然那时东方已经不再那么神秘，甚至于有些古老的文化失去了传承，这也无法湮灭我心中对东方，尤其是对那个历史悠久的神秘古国的热爱。
　　　　我们接受了宾利小姐们的好意，由她们提供衣物，但拒绝了她们提供的华丽的首饰，两天后，我们陪同宾利小姐们一起去参加莉莉夫人五十八岁的生日宴会。
　　　　这里要说一下的是，肥肥被带到达西先生在伦敦的居住地去了。我提出这个请求时，大家都显得很吃惊，其实我知道达西先生还是很热心肠的，果然，他并没有拒绝。千万不要觉得他喜欢上我了什么的，不是我妄自菲薄，真的没有，不过他的目光驻留在利齐的身上倒是多了起来，这是好现象呀，嘿嘿。哦，对了，还没有解释把肥肥委托给达西先生，其实是达西先生的管家的原因。宾利先生在伦敦家里也有一条小狗，我没好意思抬起它的腿看看性别，但是显然这只可爱的小狗可能是太久没人陪伴了，在看到肥肥是，嗷呜一声铺上去了。不知道它是把肥肥当玩具了还是什么的，每天追的肥肥满处跑，肥肥后来好像被它追的实在受不了了，只要一听到它的声音就开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宾利先生的家里装修的风格是有点儿哥特式的，这也就意味着没有太多有幕布的地方，那么肥肥要多到哪里去呢，你猜到了吗？是的，就是各位女士的裙子底下，我们三个倒是习惯了，宾利小姐们可是每次都会丢掉淑女风范地大呼小叫。直到有一天，达西先生的管家来请达西先生处理一些工厂的事务，真巧碰上新一轮的“你追我赶对对碰”，肥肥被追的无路可逃，嗖的一下跑到了这位管家彼得的身后。老管家很慈祥，他抱起了肥肥，并且训斥了西尔（就是那只狗狗），还拿出一些据说是他自制的食物给肥肥吃，总之，在他走的时候，肥肥有些恋恋不舍。后来我有点儿奇怪彼得先生怎么会在别人家训斥别人家的狗狗，而且西尔还很听话，原来是因为，在老管家还不是管家的时候，西尔是他养的狗狗所生的狗宝宝，老管家在把西尔养了半年后才把它送给了现在的赫斯脱夫人，也就是已婚的那位宾利小姐，但是宾利小姐怕自己离开后没人能陪着卡洛琳——另一位宾利小姐，也就把它留下了。
　　　　我想既然这几天可能没有时间照顾肥肥，就拜托达西先生，其实是希望彼得先生能够照顾它一下。彼得先生和肥肥确实也很投缘，就在舞会的前一天把它接了回去，看着西尔追在马车后边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西尔小朋友，我终于知道你是公的了，可是肥肥也是公的呀，你们俩没有结果的啦，哎。
　　　　话分两头，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老伯爵的府邸，它并不是在伦敦市区，而是在老伯爵以前的封地，真的是一座古堡，厚重却不给人沧桑的感觉。
　　　　有时想想我也觉得很矛盾，如果我没有来这个舞会，我就不能再见故人，也不会遇到我一生的业障，也许我和卡尔就不会剪不断理还乱。可是也许也只是也许。听说伯爵唯一的儿子在古堡正厅欢迎各位宾客的到来，听说现年二十岁、年轻有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不只是看在老伯爵的面子上顺情说好话，由于来客太多，我们又正赶上客流量最大的时候，只能静静地等候。在等候的时候，我不免有些无聊地小幅度张望。瞧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娃娃脸的小家伙，好吧，我现在比这个小家伙还小，但是看了这么多健壮的欧美男士，第一次看到娃娃脸确实瞬间让我语言无能。呃，也许是遗传自莉莉夫人，这位先生身形修长，和达西先生一样的高大，但是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如玉的气息，西方人深刻的五官配上娃娃脸，可爱俊秀，和他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很不相符。在知道这就是伯爵之子德蒙时，我心中猜想的形象彻底被颠覆了。
　
　第12章　故人
　　　　“达西先生、宾利小姐、宾利先生、赫斯脱夫人、赫斯脱先生到。”
　　　　说实话，我觉得伯爵家的管家确实与其他地方的管家不同，训练有素，这么长时间不见疲惫，礼貌但不失威严，在询问了宾利先生所携带的客人后，居然说道：
　　　　“简。贝内特小姐，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玛丽。贝内特小姐到。”
　　　　令我倍感诧异。
　　　　到伦敦也有了一些时日，在卡洛琳。宾利小姐的邀请下，我们也参加过一些小型宴会，礼貌一点的管家和仆从会在宣布来宾时，加上宾利小姐和朋友到，不太客气的管家和仆从则会直接忽略掉我们。久而久之，我和利齐也习惯了，连简也逐渐失去了刚被邀请来伦敦时容光焕发的样子。这也许就是见微知著吧，看来老伯爵的家风很好呢，不以出身论英雄，这样的人才有王者之风啊。呃，抽风的肥肥不在身边，我又开始感慨了。调整了一下表情，我们继续向大厅走去。
　　　　德蒙：“感谢各位来参加我母亲的生日宴会。”
　　　　达西：“威廉先生，客气了。”
　　　　看来这位威廉先生确实分量不轻啊，我是第一次在姐夫二号身上看到温和甚至有些谦逊的表情。姐夫二号对娃娃脸谦逊，呃。
　　　　在我再一次陷入莫名其妙的空想中时，并不知道，在城堡内室，正发生着一幕有趣的事情。
　　　　老伯爵：“莉莉，亲爱的，你真美，我都不想让你出去了，便宜她们了。”
　　　　莉莉夫人：“亲爱的，你昨晚又喝多了吧。”
　　　　老伯爵：“我的夫人，自从你嫌弃我有酒味后，人家都有很乖的在上床前没有喝过酒哦，而且我用的可是你最喜欢的薄荷味道的口腔清洁剂呢。”
　　　　莉莉夫人：“你能不能叫他牙膏呢，实在不行牙盐也可以。”
　　　　老伯爵小声嘟弄道：“可是他就是叫口腔清洁机嘛，什么牙膏，说起来好奇怪。”
　　　　莉莉夫人：“亲爱的，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吗？四十八岁了，你能不能放弃装可爱这一项功能，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用这样的表情，我的心都是会停跳一拍的。”
　　　　老伯爵：“这多好，这样夫人就对我永远都有心动的感觉了嘛。”
　　　　莉莉夫人走上前用那双虽保养得宜但毕竟不再年轻的手爱怜地摸了摸丈夫的头，有些伤感的说：“查尔斯，我多希望能陪你走远一点，可是我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比你大十岁的我不知道还能陪你几年呢？”
　　　　看着丈夫皱起的眉头，莉莉夫人忽然满面笑容：“查尔斯，被我骗到了吧，嘿嘿。我们快点儿出去吧，现在德蒙肯定忙的不可开交呢。”
　　　　正要向外走，却被丈夫一把拉住了手，刚想故作轻松的回过头，却发现丈夫热泪盈眶。
　　　　莉莉夫人：“查尔斯，天哪，对不起，亲爱的，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这么高兴的日子开这种玩笑。”
　　　　老伯爵：“莉莉，我不准你再这样想，你知道吗，我也是自私的，我多希望我能比你大，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你有一天会留下我抱着你的相片过日子。你知不知道，从你出现的那一天我就总在害怕上天早晚会把它赐予我的天使收回去。”
　　　　莉莉夫人：“查尔斯，我不是天使，所以上天也没有权利把我收回去的，有你、有德蒙，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多好呀。不要担心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老伯爵：“莉莉，我虽然是比你小一点点儿，但是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照顾你，我不会让你忍受独留在世上的苦楚。”
　　　　莉莉夫人：“不知道刚才是谁跟我说想自私一点儿。”
　　　　莉莉夫人：“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呀，过不了几年都会有孙子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莉莉夫人：“其实呀，我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应酬式的宴会的。”
　　　　老伯爵：“其实我也一直想问呢，但是你难得想办一次宴会，我不想扫了你的兴致。你不是像来不喜欢这些虚伪应酬么，咱们家又不需要这些来增加什么，你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有什么事情有丈夫我呢。”
　　　　莉莉夫人：“其实我也很想感谢老天，我这辈子最值的事情就是找了一个好丈夫，真是拿什么也不换哪。”
　　　　老伯爵：“骗子，当出生德蒙的时候你就差点儿抛下我，你要用那混小子的命换我，还说拿什么也不换。”
　　　　莉莉夫人：“那是咱们的儿子呀，而且是我生他时年纪太大了嘛，怎么能怪他呢。”
　　　　老伯爵斜着眼睛看着床上挂着的帐幔，仿佛那里生出了好看的花朵，一副严肃到极点的样子。
　　　　莉莉夫人眼睛轻轻转了转，挪了挪步子走到丈夫的身边，用手轻轻拉着丈夫的手指摇了摇，道：“亲爱的，真生气啦，真生气啦，嗯。”
　　　　老伯爵眼睛慢慢向帐幔上面移了移，嘴角微微上扬。
　　　　看出丈夫的态度有所松动的莉莉夫人继续挪了挪步子，贴到丈夫身边，“啵”，一个轻吻。老伯爵紧绷的脸最终没有绷住，“扑哧”笑了出来。
　　　　老伯爵：“咳。那个，什么，咱们出去吧，别让客人等久了。”
　　　　莉莉夫人马上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是的，威廉先生。”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都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
　　　　管家走到门口，听到室内传来的愉悦笑声，微微翘起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调整了一下气息，轻轻敲了敲门。
　　　　“伯爵，夫人，宾客已经基本到齐了，德蒙少爷让我来请两位。”
　　　　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颇有风范的上流社会模范夫妻相携走入宴会厅。
　　　　没有任何人要求肃静，但在老伯爵夫妇一入大厅，音乐礼貌性的戛然而止，众客停止交谈，音乐再次响起，伴随老伯爵夫妇走入会场中央。
　　　　说句实话，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上流社会，不是德福郡认为的年薪10000英镑，也不是年薪4000英镑，甚至于到了今天我才知道达西先生在上流社会的圈子中只能算是中上等的人士，这从威廉先生停驻在我们这群人身边的时间可以判定。
　　　　可能是由于威廉先生是老伯爵的独子，整个会场都需要他来周旋，但是虽然他尊重每一个到场的人，但是他确实没有精力去照顾每一个人，这时照顾重要的人和有能力的人可能是上流社会必然的交际法则。而我们这群人里，能够让威廉先生驻足交谈的，恐怕只有达西先生了，宾利先生当然没有享受到这样高的待遇了，但是他表现的毫不在意，至于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其他，那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上一世的事情，我对他的评价也许会有失偏颇，我还是尽量不要用没发生的事情来衡量宾利先生了，这样对他也许也是一种不公平。
　　　　当我真正看到，这位在上流社会圈子中被称为传奇的莉莉夫人时，我情不自禁的大声喊出了：“院长妈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院长妈妈，院长妈妈不是去世了吗？我是在做梦吗？还是只是莉莉夫人和院长妈妈长得很像？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章　敌意
　　　　伊丽莎白轻轻扯了扯玛丽的裙摆，尴尬地小声说道：“玛丽，你怎么了？”
　　　　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玛丽，眼睛紧紧地盯着宴会厅中央那位高贵的夫人，期待她能给予回应。厅里的人惊讶地看着这位吐出奇怪字眼的女士，有几位小姐甚至猜测她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只有德蒙微微皱了皱眉，想“她怎么会母亲的家乡话，虽然前两个字没有听懂，但是这位姑娘确实朝着母亲的方向叫了声‘妈妈’。看着她年纪并不大，而且是北方典型的长相，不像妈妈所说的‘家乡’的人呀。”
　　　　莉莉夫人同样感到惊讶，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位小姑娘是用中文叫的“院长妈妈”。难道是和她一样以同样方式来到这个时代的，可是她不记得上一世“儿童之家”有收养过外国小朋友呀，这个姑娘到底是谁呢。
　　　　玛丽终于在简和伊丽莎白的不懈拉扯下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卡洛琳。宾利小姐顶着大厅中八卦的目光，歉意地对大厅中的人们笑了笑，机灵的乐师们再次奏起欢快的音乐，八卦的目光不得不转开，大家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按照一定的秩序上前向莉莉夫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有些看起来和老伯爵关系比较不错的夫妇，还会举着酒杯祝福她们青春永驻、爱情永远鲜活，显然这样的祝酒词很得老伯爵的心意，愉悦而豪迈的笑声传遍整个大厅。
　　　　出于礼貌，我们三人随着宾利小姐们上前向莉莉夫人表示祝贺，我也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所以并没有说多余的话，看莉莉夫人的神态，显然她也意识到这点，并没有过多的和我这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圈外的人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失态绕乱了宴会还是其他原因使老伯爵在看到我时略显不快，他似乎有意拉开我与莉莉夫人的距离。其实，他是有些多此一举的，如果不是莉莉夫人亲自召唤我的话，我是没有资格和她过多交谈的。
　　　　舞会持续到大约两点钟，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宾利先生在伦敦的住所。与此同时，城堡内室。
　　　　老伯爵：“亲爱的，累么？”
　　　　莉莉夫人：“有一点儿，你也累了吧，我们简单熟悉一下睡吧。”
　　　　老伯爵：“亲爱的，那个……，舞会上那位姑娘是不是叫了你妈妈，我听以前在德蒙小的时候，你有教过他这样叫你。”
　　　　莉莉夫人：“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以前认识的人吧，改天下个帖子请她来一下可以吗，我也想问问是怎么回事？”
　　　　老伯爵：“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吧。”
　　　　莉莉夫人：“明天！你怎么这么着急，今天舞会结束的晚，还是再休息几天吧，不用着急，不会有事的。”
　　　　老伯爵：“那好吧。德蒙好像在叫我，我去看看。”
　　　　莉莉夫人：“你去吧，没什么大事不要忙到太晚，让孩子也早一点儿睡，今天迎接宾客，他一定累坏了。”
　　　　老伯爵：“好的，亲爱的，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回来，晚安。”
　　　　莉莉夫人：“好吧，晚安。”
　　　　老伯爵看着莉莉夫人闭上眼睛后，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走到门外，轻轻掩上门，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独子正等在门外，一天的忙碌令儿子看起来也稍有些疲惫。
　　　　德蒙：“爸爸，您问妈妈了吗？今天是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那位小姐对着母亲叫妈妈了。”
　　　　老伯爵：“你母亲说也许是故人，只是她也认不出来是哪一位故人了，说过几天下帖子请那位小姐过来一下。你调查了吗，她是哪位绅士的女儿？”
　　　　德蒙：“还没有深入的调查，据我所知，她是来自德福郡的贝内特小姐，是宾利小姐的朋友，是随宾利小姐一起来的。”
　　　　老伯爵：“宾利先生？”
　　　　德蒙：“哦，是彭博里庄园的达西先生的朋友，并没有太大的实力。”
　　　　老伯爵：“哦。没想到咱们家的宴会闲杂人等都可以来了。”
　　　　德蒙：“爸爸，这不能怪我，是您教育我要不以出身论英雄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