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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_秦时明月]暴躁琴爹,在线打人-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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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之后,如弃敝履——左不过也只是无关紧要的棋子罢了,只是碰巧出现在这时间节点为你所用而已,在你用完生死与否自然怨不得你,你是这样认为的吧?”

  “我说你是不是站的太高了,眼睛里只有与你同层次的贵胄,而余下的那些草根,只是逝水浮萍罢了?”

  “李斯,你当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傻子,被你操纵在于股掌之间是咎由自取吗?”

  这轻声诘问,像是审判裁决一般钻入李斯的大脑,他原本没这么容易被动摇,但胸口的疼痛几乎走遍全身,李斯养尊处优多年,何曾再受过这番罪?

  若让他有了心理准备还好,这种在人心不设防的情况下,以暴力的手段摧毁意志,也当真是让李斯感觉到,什么鬼蜮伎俩、人心谋算在碾压一切的暴力面前什么作用也没有——因为你想要以话语动摇人心,那也得那个人能够按着你心中的设想行事!

  在这暴力之下,李斯不由得想到了曾经被他踏在青云路下许多尸骨——不止是韩非,不管那些是无辜的还是主动要铲除他的人,一个个全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些人的脸一遍遍在他脑中回放,却只冷冷的看着他,仿佛在诅咒说我在鬼蜮等着你——

  李斯冷汗涔涔,面如白纸,此时胸口的疼痛再次加剧,他只能凭借本能蜷成一团,什么威严、权势、风度统统都忘了,此时此刻脑中竟然想到了“死”字,如果能提早结束这样的折磨,似乎死亡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温玉的脚忽然抬起,李斯胸口骤然一松,还来不及松一口气,温玉单手将他拎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微笑道:“李相国,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你这样的人还会一心求死?”

  李斯缓了好一会儿,理智方才回笼,他已经生不出半分挣扎的力气,喘着气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这般折磨我不是为了看着痛快吧?”

  温玉将他扔到了床榻上,再次换了一盏灯点燃,放在了桌案上,施施然道:“看来李相国还未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作此一言。”

  她淡然坐在了李斯的旁边,转头看着他道:“你三番五次利用我要将扶苏与儒家一同连根铲除,看来你还是没有很明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即使这个人微小如蜉蝣。当然啦,蜉蝣不值一提,意愿也常常被人忽略,便由此而产生了忿怒之气。这忿怒之气小的无人能够听到——但这像你这样高贵的人无视的怒气,汇聚成一处,还是能够撼动巨木——”

  “李相国在小圣贤庄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竟然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八字忘记的干干净净?祖师只怕是也要被你的数典忘祖气的地下不安啊——”

  向来雄辩的李斯被温玉堵的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温玉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从前将她看作是微小蜉蝣,确实是看走眼了。

  他心里不由起了淡淡的后悔之意,想要将扶苏拉下帝位继承人候选名单之首,并不是非这温玉不可。他只是想借温玉令扶苏与儒家缠上千丝万缕的联系,再给儒家安上不尊帝令的叛逆之罪,将之一并铲除,一举两得,少费无数气力——但他远远没有想到,温玉这个人就是局中最大的变数!

  他能坐到相国之位,对人心人性的掌握自然不同于一般人,从前既能借由温玉来铲除扶苏与儒家,自然早早就看穿了此人必不会答应扶苏。但在他看来,不管温玉应或不应,扶苏都被框在了这死局之中。不应,可扣上不尊帝令的死罪;应了,更可扣她一个居心叵测魅惑公子,儒家难逃干系。但是他没有深入了解过温玉,只以为她就是寻常的女子的罢了,顶多算是个武功高强的高手,但是他就没有想到温玉此人,胆子还大的出奇。

  当真是小瞧了她。

  且今日她闯了进来,多番折磨自己,行事几乎是百无禁忌、正邪不分,全然没有一点修习了多年圣贤经典的浩然之气。而且看起来,对种种错综复杂局势的掌握,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否则她不可能从扶苏处完好无事脱身甚至还将了自己一军——

  这种无情拒绝扶苏还残忍往他心上插刀子的人,令李斯感到了一丝丝冷浸入骨的寒意,他害怕了。

  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温玉满面温和的微笑:“李相国怎么看起来似乎有点害怕?你放心,若是要杀你,我早就杀了你了。我今日到来,只是与你打一个招呼罢了,毕竟故人相见,一声不吭离去岂非太过无礼?”

  李斯此时胸口的疼痛才慢慢平息下来,道:“你这般招呼,我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

  温玉摇了摇头,道:“李相国,我原本就没有想让你忘了啊,否则我大费周章进你的府邸做什么,散步吗?” 

  她微笑看着李斯,直看的李斯心头战栗不已,半晌才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温玉慢悠悠道:“李相国,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怕你泄露我的行踪。今夜只有你见过我,你可以试试在你泄露我的行踪之前,看看自己的命还在不在。”

  她猛然逼近李斯,目光如利刃一般切向了李斯:“我如影随形,时刻在你的身边——”

  李斯被她迫的连连后退,呼吸几乎停滞,她太具有威胁性了,她单方面武力造成的压迫几乎比始皇帝的刑罚还要令他害怕几分,毕竟始皇帝的刑罚只要他不犯错就还落不到他身上,但温玉眼前的暴力摧毁,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李相国,告辞。”

  温玉吹灭了油灯,无声无息的退去,黑暗中只留下了李斯。李斯动也不敢动,漆黑一片不见五指,只听得到粗重的紊乱呼吸声。这黑暗中没有一丝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点亮了油灯。

  漆黑的书房被晕黄的灯光照亮,将李斯自己的影子拉到了门上。李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举着灯打开门看了,屋外空无一人,只有树影在地上胡乱摇晃,颇有几分鬼魅之意。

  李斯此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险些掌不住贴着门框滑了下去。他转身进屋,将灯盏放在了桌案上,拉开自己的衣襟一看,左胸正中巴掌大小的一块皮肤,变得红肿不堪,甚至还有充血之状,可知她下脚之时力道有多重。

  他又摸了摸自己脖子,被她掐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昭示着温玉的绝强实力。胸口这伤也就罢了,脖子上的伤口让他几日不能出门见人,一出门必然是面子丢尽,甚至无法解释这道红痕到底是何人造成。

  李斯阴沉的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无月,确定无人了,胸中的恨意无边无际涌起。他多少年未曾受过如此折辱,即使是当年刚出茅庐之时。

  李斯将门掩上,低声道:“既然泄露你的行踪会死,那就让罗网来杀你!”

  且说温玉离开了李斯的书房,一路前行,这兰庭别院说大不大,她不过几个纵跃就到了白日里到过的湖边。这片湖原是李斯原来是为了纪念韩非这个师兄暨对手,最后又成为他手底下的失败者,才倚着原样造了一个。

  匪夷所思的行为,却又能看到他隐隐深藏的炫耀。他在向韩非这个失败者显示:我已到了人臣的巅峰,掌握着的权力可以将天下胜景纳入园中,而当初我们两个走向分歧的地方,我同样可以复制一个一样的在我的宅邸之中。

  温玉冷哼了一声,失败者?韩非不是个失败者,真正的失败者是李斯这个站的太高又目下无尘的权臣!

  今日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反正。。。。。。

  温玉收回了思绪,冷笑一声,准备离去。但冷不防竟然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道:“你悄无声息的进来,又不声不响的离去,当真是半分也没有看到我?”

  温玉被这声音惊得险些一滑,白玉似的容颜上全是错愕,她霍然看向了水中亭的方向,那里虽然黑暗,却还是能看到一个人模模糊糊的影子。

  温玉有些迟疑,不知是否应该过去。毕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她甚至还感觉到自己有一些心虚。

  那人见她迟迟没有走过来,仿佛轻声叹了口气,道:“那我过来便好。”

  他果然走出了亭子,缓缓向着温玉走来。

  温玉站在这杨柳低垂的岸边,借着不甚明显的灯光看清了这个人。

  他从脚至头,缓缓出现在这灯光里,清风朗月一般的面庞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口中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温玉,三更半夜来找李相国谈心,也真是只有你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了。”

  温玉脱口而出道:“你怎么来了咸阳?”

  他听了这话,眼中有些许怒火,却反而笑道:“你是如何来到咸阳,我也是如何来到咸阳。”

  他停了停,又继续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同样的事情你做过两次,你怎么还会觉得我没有防备之心?”

  温玉脑中一转,道:“我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话语尚在口中,迫近的阴影却将她逼得连连后退,“哎哎哎,你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我们这还在李斯的府中呢!”

  温玉边说边蹬蹬后退,他却一把将她捞入了怀抱,紧紧抱住,“你还知道这是在李斯的府中?我怎么见你闲庭信步,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一般?”

  温玉忍不住道:“我看你也挺闲庭信步,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啊。。。。。。”

  抱住她的手一顿,道:“你是如何做的,我便是如何学的,我这学生怎样?是不是学以致用?”

  温玉被这话噎住,怒道:“张良!”                            
                                
                                      
                                
                            作者有话要说:
  温咕咕:喷人一时爽,一直喷人一直爽。
  大实话,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暴力面前都是没用的,人家就不按着你这个套路来。此时此刻的咕咕,拿着反派第一号boss剧本,我要是突然有人这么闯进我屋,吓死……

第101章 沉醉东风之一

张良放开了她,道:“你连答案都没有听就离开了桑海,竟还托我为你联系流沙查探,我早知你想做什么,你一出了桑海我便知晓。”
  温玉摸了摸鼻子,不答话,或者说也不知道答些什么才好。悄无声息的离开,确实是她做的不地道,但李斯、赵高环伺儒家,张良为保全小圣贤庄已耗费了巨大的心力,而温玉想做的事情却是大逆不道,自然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也不想再将小圣贤庄牵连进去。

  至于那个答案,她当然想听,却来不及听。

  张良见她表情如此,哪里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离开此处。”

  温玉应一声,随着张良离开。

  张良似乎对李斯的宅邸极为了解,竟然带着她完美避开了别院中的巡逻路线。这也就罢了,出了这兰庭别院,张良更是带着她从隐蔽的小道穿过,又进了一处无人居住的荒败宅邸,从这宅邸之中一口不起眼的枯井中顺着甬洞走了出去。这一路上走的正大光明、通透至极,若不是这甬洞漆黑,时而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几乎让她以为自己在游山玩水。

  温玉不由得思考了起来,自己今日白日来记路线,晚上耗费颇大气力翻入这兰庭别院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此,她不禁有些无言,道:“你怎么对这里这般熟悉。。。。。。”

  张良回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当年离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研究过咸阳的舆图,也几番入过咸阳查探,这也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的。”

  温玉:“。。。。。。”

  她罕见的无话可说,只能尴尬一笑。张良这是在翻陈年的旧账,可是她真的冤枉啊,那也不是她想的。。。。。。

  张良继续道:“原本这是咸阳高官的宅邸,因怕六国战火波及修建了这条密道通往渭河以便逃生,谁料这条密道还没用上,一家人因连坐之罪被嬴政处斩,便永无使用的机会了。”

  “原来如此,倒是颇为周折。”

  温玉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她不答话,张良便也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着,很快便走出了这条甬道。这条甬道直通到渭河北边口岸,这一处距离显贵聚居之地甚远,正是寻常百姓的居所,出来正是一片低矮平房。

  温玉:“。。。。。。”

  她真的无话可说,这也太过于轻松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而且她心中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张良怎么就知道她今晚会出现在李斯的宅邸?

  仿佛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张良道:“我在咸阳有个朋友,恰好通晓咸阳之内的各方消息。我拜托他寻你消息,他便留了心。你虽隐秘,但在这地头蛇的眼中,却明显的很,自你混入了李斯的庄园就被发现了。”

  温玉:“。。。。。。我这么明显吗?”

  张良低声笑道:“也不是如此明显,只是他向来在消息灵通这方面独步天下。否则你若是不隐秘,李斯又岂会让你逛自家后花园一般自由来去?”

  温玉想想也是,的确如此。她在潜伏、敛息之术上曾向一个明教好友学了几手,她只要想认真隐藏起来,常人想要发现难如登天,没道理会被一个人轻易的发现。

  此时两人已钻出了这片民居,来到渭河边上。今夜无星无月,远远望着渭河对面悄然亮起的昏黄灯光,一点一点照亮了水面。渭河在夜晚之中显得格外沉默,水流奔腾向前,一江逝川,再不回还。

  温玉不知为何生此感受,眸中似乎盈动淡淡水光,张良却道:“当年你曾问过我,抛弃山河百姓奔逃的国君值不值得效忠,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当初我认为是必须效忠,而不是值得效忠。”

  温玉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以当年韩国的情况论之,那是你的家也是你的国,韩王再怎么不堪,你也要效忠自己的国家。”

  张良蓦然停住,带了一丝奇异的情绪看着她。

  温玉被他看的莫名,秀眉微颦:“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张良握住了她的手,缓缓道:“我说是韩王,并不是国家。”

  温玉心神陡震,此时再回想自己说的话,她的确说的是国家,而不是国君,国家是国家,国君是国君,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张良继续道:“从前我也认为,韩王是韩国的王,再怎么不堪,我也应该必须效忠,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韩国再怎么腐烂,也是我的家国,就算守不住,我也要尽力一守。但,你离去之后,我的想法发生了改变。”

  他的语气出现了几分沉郁:“但姬无夜的叛国之罪被翻出来后,韩王却没有第一时间处置他,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国家的确是从根子里开始烂了。姬无夜可抵御强秦一时,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韩国没了会怎样,而是仍旧借着这个机会要强娶红莲公主!”

  温玉冷笑一声:“这样趁着国难,落井下石的权贵我也不是见过一两次了。当年我的父母死守孤城,援军却被权贵设置关卡拦在了路上!他们等不到援军到来,力战而死!”

  温玉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而奔逃的国君从未想过还有无数人在用血肉之躯抵挡叛军的攻击,溃败的形势好了一点之后,国君立刻扶持另一个儿子来制衡太子的势力。”

  她又微微一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什么,道:“自然,他的孙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自己的野心与叛军合作,若不是看着军事重城要落入叛军手中,国家要被覆灭了,才去赶着守城。从欲望驱使野心行事来看,这一家子倒是齐整的很。”

  话及至此,温玉的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张良却只更加的握紧,这件事显然对她来说,影响太大了。

  多少年的岁月,将她重塑成了另外一个人。

  张良轻声道:“浮沉数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国破家亡,故旧失散。就像是你曾说过的,天下大势如此,无人可以逆势而行。但是,总有那么一点东西留下来。。。。。。”

  温玉默然,道:“是什么?”

  张良望着墨黑的夜空,仿佛也看到了过往岁月的自己,那个年少飞扬又意气风发的自己。

  “我曾经做过很多个选择,每做一个选择我都在想,这样的国君已经足够让人失望,这样的国家,有无数人想要将之出卖换取利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这个选择这有意义吗?我尽力挽救,然而该离去的还是离去了,甚至还变得更糟,我几乎孑然一身,但是——”

  他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即使这个国君并不值得效忠,即使这个国家烂到了根子里,即使这个世界如此令人失望,可是,这个世界有无数活生生的人,同样在泥淖中挣扎,所求也不过是衣能蔽体,三餐饭饱——”

  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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