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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愿意相信就行。”贝尔解决了一件事，她的眉头也舒展了，挥挥手道，“我先走了。至于你们的集会地点我并不感兴趣。”
　　贝尔走得很快，她的那头火红的头发在已经全黑的夜色中像是跳动的火焰，达达的马蹄声，还有车辙轱辘的声音渐渐消逝。
　　米德太太也在贝尔出了大门之后，拉起裙摆，跑得飞快，她是打算先回家，因为米德大夫经常出诊，所以家里的马车是最好的。同时也谢天谢地，她家也离得够近。
　　斯佳丽跟着梅里韦瑟太太，她飞快地抬起头，看看其他人，觉得有些尴尬，再一看看别人都是焦虑的神色，心里又稍稍安慰了一点，起码现在这群人顾不上她。
　　“坐下。”梅里韦瑟太太简短地下命令，“拿起你们的针线活儿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干活儿。说不准北佬也许太阳下山以后，就一直在这所房子周围暗中监视哩。喂，坐下，做针线活儿。”
　　斯佳丽的眼睛瞪得很大，没有想到梅里韦瑟太太会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情况确实有可能，她打了一个哆嗦，想到会有北佬监视，有些不寒而栗。不过又一想，如果真的被监视了，那么米德太太还能送信吗？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米德太太能成功送信吗？”斯佳丽问出了声。
　　梅里韦瑟太太眼睛像刀子一样锋利地瞥了过来，让斯佳丽有些战栗，接着抿抿嘴，“你们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或许刚刚应该让我们亲爱的汉密顿太太和那个贝尔，呦，贝尔，我才发现叫的真是亲热。”霍夫太太阴阳怪气地说，“你们一块去通风报信最好，恩，然后暴露了我们战士的大本营，让北佬一网打尽。我差点忘了，汉密顿太太的生意做得是极好，不少北佬喜欢去你那里买东西呢。”
　　“你乱说什么呢？”斯佳丽怒道，“我是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如果真的我们的人中了圈套，那怎么办？到时候恐怕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她那种地方，打听到这种消息再正常不过了。喝了点酒，谁都有可能说出不该说的，北佬完完全全有可能说出这次的计划。”
　　“够了，”梅里韦瑟太太嚷到，“我相信米德太太能出去，她虽然性情温和，但也不是好想与的人，更何况她有时候也会去帮忙出诊，找个理由摆脱北佬我觉得是可以做到的。霍夫，斯佳丽带她过来没什么错，虽然我不相信那个婊…子，但是让米德太太去探探也无妨。”
　　不相信？斯佳丽在心里冷笑，面上去不显，等到一群人全被瓮中捉鳖了，才会后悔吧！
　　

☆、Chapter　59

　　Chapter　59
　　一时间；房间又是静悄悄的；谁也不说话；斯佳丽干脆拿出一只袜子；细细织了起来，但思绪总是跑到其他的地方；一会儿想到真的会有北佬监视吗？过一会儿忧心忡忡米德太太能不能成功送过去消息，还会想就算是送过去消息；他们会相信吗？
　　思绪乱糟糟的，袜子也织得歪歪扭扭。其他人也都是这样，谁也没有真正把心思放在织衣服上。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又好像过得很快，北佬来了。简直就是一场乱剧。米德大夫和梅里韦瑟先生勾肩搭背就堂而皇之地说没有什么集会；只是他们一行人去了贝尔那个酒馆那里。夫人们也很配合地装出愤怒，继而发出高亢的尖叫，一个个化身演员，发挥她们最最出色的机智，表演出了得知丈夫嫖=妓而愤怒到晕倒的女人。
　　北佬不停地重复，他们被捕了，而女人们一直岔开话题，尖叫着抗议，“被捕，为什么喝醉酒吗？要是每个亚特兰大人为了喝醉酒而要被捕的话，那整个北方驻军都会陆续关进监狱了。好吧，把他带进来。米德医生。”女人们试图把人弄进房间里。
　　斯佳丽并没有什么男人，所以整个事情她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掺和其中，所以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有些突兀，但是参合进去却也显得奇怪。她一直在思考，如何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助这群人。
　　似乎北佬军也拿这群混乱的人群没有办法，一群人去嫖…妓？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相信。那个领头的皱着眉头吩咐手下让他们去贝尔的酒馆，自己则忽然对着斯佳丽说道，“汉密顿太太，关于这件事情你知道什么？”
　　梅里韦瑟太太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嚎着，只有斯佳丽听出来刚刚那个北佬问话时候有着轻微一怔，调子微微有些发抖。
　　“我？”斯佳丽有些茫然，或者说表现出来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她的身子甚至轻颤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那位军官却开始激动了，似乎认定了汉密顿太太可能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说出来就是。”
　　“我只是有些困惑。”斯佳丽轻轻摇头，“我没有想到她们的丈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平时我们这群人，连那位的名字都会避讳着呢，怎么就会一群人去了酒馆？”
　　那群夫人们也停了下来，她们的眼神开始有些愤怒了，简直不敢相信斯佳丽居然背叛了她们。军官的眼睛几乎开始发亮了，“是啊，怎么可能？”
　　斯佳丽叹了一口气，“虽然个人的话，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这话一出来，所以的夫人都松了口气，而军官怔住了。
　　“诺，梅里韦瑟先生，我是晓得的，我见过他的马匹。”斯佳丽说，“很漂亮的马匹，全身雪白，只有蹄子是乌黑乌黑的。真是打眼，我有一次送货。哦，先生你知道吗？我现在的杂货店在城区内带到一定的金额，可以送货上门。”
　　斯佳丽的啰啰嗦嗦简直让军官有些无奈，接下来就听着斯佳丽一个个分析这群男人去妓…院的可能性。而说道男人的时候，她的夫人就会补充说明，平时她家的男人就表露出来了嫌弃她的样子。最后斯佳丽下了个结论，“这群男人啊，平时看起来多么正紧，还是喜欢小浪蹄子。”
　　下属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消息说，妓院今天有一个很大的酒会，是这群南方人包场。小姐们纷纷证明，他们都在那里喝酒呢。他们去的时候有不少人正搂着小姐喝酒。
　　北军们瞬间十分尴尬，尤其是这位军官，“我会找人具体过去核实，明天如果不能证实，恩，他们在沃特林小姐——沃特林太太那儿。”
　　北佬们走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斯佳丽小声和梅里韦瑟太太说了声，就走了。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按理说不应该让斯佳丽一个人回去，就算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女仆也不行，但是谁也没有其余的心情去送她，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斯佳丽在睡梦中并不知掉，那一夜，这个城市的北区，没有几家人家睡觉，因为梅里韦瑟太太和米德太太把3K党遭到围剿和贝尔的策略这个消息迅速地传播开了，她像个幽灵似的悄没声息地穿过一个个后院，急切地低声传进一家家厨房间。然后又溜进刮风的黑夜中，她一路上给人带去恐惧和渺茫的希望。
　　从外面看，一所所房子黑沉沉，寂静无声，裹在睡意中；房子里，人们压低了声音在热烈地讲话，一直讲到天亮。不仅仅那些参加夜间集会的，而且每一个3K党员都准备远走高飞，几乎桃树街上每个马厩里，马都备上了鞍站在黑暗中手枪都插在皮套中，粮食装在干粮袋中。米德太太和梅里韦瑟太太一次次重复着路上有可能有人在监控，留下来，圆这个弥天大谎才是明智之举。
　　贝尔的妓…院那里也有北佬再一次的询问。但没有人能抓住这群3K党人的尾巴，他们狡猾地像一只猫。
　　天亮以前，城里以前是邦联分子的人家一切都知道了。他们家里的黑人，尽管什么也没有对他们说过，也一切都知道了。他们是通过白人不懂得的秘密传递信息的途径知道的。
　　整个亚特兰大静悄悄而又低沉地热闹，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天亮以前，消息慢慢地传开去，当天要进行军事讯问。城里的居民由于缺乏睡眠，又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个个耷拉着眼皮，知道他们的几个最著名的公民的性命取决于贝尔的作证。
　　城里的人对这件事情着实苦恼，贝尔*沃特林，她们的男人的性命得靠她救，真叫人受不了！女人们以前看到贝尔走来，就神气活现地穿到对面的街上去，现在不知贝尔是不是还记得她们干的事情，心里正为干过这种事情而感到担惊受怕。男人们不像女人那样因为靠贝尔救命而感到那么丢脸，因为他们有许多人认为她是好样的。但是一个著名的妓…女，他们承了这个女人的情，这让他们多少有些愤怒和羞涩。
　　另一个使他们痛苦得有火没处发的念头是：知道北佬和提包客会嘲笑，他们会笑得多么高兴啊！城里十二位最著名的公民被揭露出来，竟然是贝尔*沃特林的妓院里的老主顾！
　　亚特兰大担心北佬会嘲笑，这估计是正确的。他们在南方人的冷淡和轻蔑下苦恼得太久了，现在他们乐得发狂了。军官们叫醒他们的伙伴，源源本本地传播消息，丈夫们在天亮的时候推醒妻子，把凡是能体面地告诉女人的都告诉她们。那些女人急忙穿上衣服，敲开她们的邻居的门，传播这个故事。北方的太太小姐被这个故事陶醉了，笑得直淌眼泪。这就是你们的南方骑士风度和侠义精神，也许那些把头抬得那么高，对一切友好的打算都冷冰冰地拒绝的女人，不会那么盛气凌人了。因为人人都知道她们的丈夫应该在开政治会议的时候，却在那儿消磨时光。政治会议，行了，真有意思！
　　真正为这件事情着恼的就是那群军官了，他们明明收到了正确的消息！怎么忽然走漏了，让这群该死的3K党人逃跑了。上帝，现在所有人都相信这群男人在贝尔妓院那里寻欢作乐，没有人相信他们会有秘密的集会，真是该死的！那个军官只能咽下气，因为显然他的上司也决定宽容这群集体嫖…妓的体面南方人，对他来说，看着这场闹剧显然更有趣。
　　“这对你是个侮辱，米德太太！”米德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是说，我虽然去给人看过病，但是你知道的……”
　　“可是人人都知道你不在那儿，因为，因为……”
　　“北佬不会知道，要是我们保住性命的话，他们就得相信这话，他们就会嘲笑。一想到哪个人相信这话和嘲笑，我就要冒火，而且那对你是侮辱。因为，我亲爱的，我一直对你是忠诚的。”
　　“这我知道。”在黑暗中，米德太太微笑了，悄悄地把一只瘦削的手放在大夫的手中“不过，我情愿你的确在那儿，而不愿你的一根头发遭到危险！　”
　　“米德太太，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大夫嚷起来了，他万万没想到他妻子变得那么现实，吃惊得愣住了。
　　“是啊，我知道。我失去了达西，失去了菲尔，我只有你了。与其失去你，我倒不如让你永远住在那个地方。”
　　“你急得失魂落魄了，你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这老蠢货。”米德太太温柔地说，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袖子上。
　　

☆、Chapter　60

　　Chapter　60
　　这样的大事斯佳丽再也不能拦着玫兰妮不让她回来了；亚特兰大的居民需要她的抚慰；需要她的拥抱、轻吻和喊着泪珠轻柔的声音。
　　斯佳丽的心情很矛盾；她喜欢塔拉；依赖着塔拉，但是总觉得在亚特兰大才能有更多的机会见到瑞特*巴特勒；所以她更愿意是梅兰尼帮忙打理塔拉。还有一个留有就是，亚特兰大需要野心勃勃的人；需要一些投机取巧的人，而她也正好可以做到这些，在尽量爱惜自己羽毛的同时赚着钱。
　　“我是说；发生这么的大事。”玫兰妮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斯佳丽面前，“我总想回来看看；亲爱的，塔拉的事情我交给阿希礼呢。他会处理好的，哦，看我，都忘记介绍了，他是阿尔奇。”
　　他身上的衣服肮脏，破烂。他神情凶狠，沉默寡言。态度骄傲，既不容许放肆，也不容忍愚蠢。他的胡子上沾着斑斑点点的烟草汁渍子，一大块嚼烟使他的下巴突出，他的脸看起来好像变形了。他的鼻子瘦瘦的，线条分明，他的眉毛浓密而弯曲，像女巫的鬈发。从他的耳朵里长出长长的毛，使他的耳朵变得毛茸茸的，好像猞猁的耳朵。在他的额头下，一只眼窝里没有眼睛，一道伤疤从眼窝一直向下直到一边脸颊，划出一道穿过他的胡子的斜线。另一只眼睛是小小的，淡灰的和冷冰冰的，一只一眨不眨的无情的眼睛。在他的裤带上毫不掩饰地挂着一把沉甸甸的手枪，他的破旧的皮靴的筒边上突出一把长猎刀的刀把。像威尔*本蒂恩一样，一条腿是木头的。
　　斯佳丽盯着他看，他冷冷地回看她，在他说话以前，向栏杆外吐了一口唾沫　他那只独眼里流露出轻蔑，并不是对她个人，而是对整个女性的轻蔑。
　　“你好，恩，阿尔奇先生。”
　　“阿尔奇是我的教名。”
　　“那你姓什么？”
　　他又吐了一口唾沫，“我想那跟别人不相干。”他说，“叫阿尔奇就行了。”
　　“好吧，我们进去说。”
　　斯佳丽挽着玫兰妮的胳膊就想把她带进屋里，“等等，”玫兰妮开口，“我在马车还有东西，你来帮我忙。”
　　如果是战争以前都是有女仆搬得，现在让自己搬东西，斯佳丽倒是没有起疑心，撩开帘子，“吓，妈妈。”坐在车里忽然扑过来的不是韦德还有谁？
　　“哦，宝贝。”果然是大惊喜，斯佳丽把韦德抱起来，“果然还是需要我来帮忙搬啊。”斯佳丽狠狠在韦德柔软的棕发上亲了一口，“韦德在塔拉乖不乖？有没有闹你玫兰妮姑姑？”
　　“韦德很乖。”
　　“怎么没有带上小博？”斯佳丽抱着韦德，一边和玫兰妮走向屋里。
　　“最近有些感冒了，不好带出门。”
　　“严不严重？”
　　“那倒还好，只是轻微有些着凉，黑妈妈给他灌上一些黑漆漆的药水，很快就好了，只不过害怕再复发，就没有带过来。”
　　“你回来的时间还真是……，担心老朋友们吗？”进屋以后斯佳丽和玫兰妮说。
　　“恩。”玫兰妮说，“闹得很大，但是话语又总是不清不楚。我在塔拉也呆不住，阿希礼也想回来看一看的，但是想到塔拉总要留人。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于是斯佳丽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玫兰妮无疑是最好的听众，斯佳丽干巴巴的讲述中讲到那个黄昏的时候玫兰妮紧张地直拽手绢，讲到后来贝尔的来访玫兰妮有些惊讶和欣喜，到最后的结果的时候，她已经是全然的放松了。
　　“虽然北佬那里风评不好，但总算所有人都得救了啊。”玫兰妮一脸高兴地样子，“我这下子也明白了为什么在佐治亚听不到消息啦，真得谢谢沃特林小……太太啊。”
　　“我知道你是最好心的啦。”斯佳丽抱着玫兰妮，把头放在她的肩头处，偎依在她怀里。“其他人可不领情，还有对我这几天也总是怪怪的，天知道她们是不是在后悔我带贝尔过去嘞。”
　　“我的好嫂子。”玫兰妮笑得开怀，“你才是最最好的嫂子呢，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勇敢，瞧，为了我们的战士们，你居然上了她的车，你真有勇气呢。”
　　玫兰妮来了，斯佳丽索性就把店铺交给阿尔奇，让他帮帮忙，自己则和玫兰妮走街串巷。
　　每一个人都热情地拥抱，亲吻玫兰妮，她们衷心喜欢这个温柔腼腆的姑娘，也纷纷为玫兰妮留在了佐治亚而不居住在亚特兰大表示遗憾。
　　“我得在塔拉帮我嫂子呢，”玫兰妮说，“她对我和阿希礼可好了，我们在塔拉也很快活。”
　　夫人们还是觉得遗憾，她们显然更喜欢玫兰妮而不是斯佳丽。斯佳丽虽然表现的比以前乖觉了很多，但骨子里的自私劲儿还是让人不喜欢，她们都是看在她一个人孀居的份上才愿意照顾她的生意呢。更何况，她的店铺还经常会有北佬和提包客的出入，看在上帝的份上，虽然其他人做生意也免不了这些人，但谁都没有斯佳丽和颜悦色，她对那群人太过于友好了。
　　这些过去的南方人是一个圈子，她们其中的一部分忠贞爱国者也就是坚定拥护3K党人们还有一个圈子中的圈子。圈中圈的聚会斯佳丽就不去了，而玫兰妮被扯了过去。
　　在会议上人人心情激动，关于是否应该感谢贝尔，一大帮人和一小帮人产生了分歧。一小帮人认为沃特林太太帮助了她们，她们至少应该邀请她做客一次，来表示她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而另外的人则认为让沃特林上门简直是对她们的侮辱，她们还有女儿，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嫁人，这些姑娘们显然不合适见这位太太。闷在紧身上衣里的火焰顿时失去控制，燃烧了起来。
　　梅里韦瑟太太代表了一大帮人，她说，“给沃特林请帖？这是对我的侮辱，那些北佬的女人们至今还在嘲笑我们。想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