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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在说这个。”娜塔莎白了克林顿一眼，“还没有明白过来吗？”
　　她伸出洁白的手指，差点戳到克林顿的脸上，“最关键的是，九头蛇那里，到底还有多少维科亚星的病毒样本，在这些样本里，又有多少足以致命的样本是为我们准备的？”
　　“另外，制定这种简单又粗暴的计划，却能够一下子把队长和斯塔克都拉下水，这只能表明，九头蛇制定计划的家伙对队长的了解程度可不低。”
　　“还有一点，九头蛇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非要让队长感染这种，呃……难以形容的病毒？”
　　*
　　同样的问题，此时的纳瑟莉也在很严肃地思考。
　　医疗研究室里，她一边摆弄着星际定位仪采样检测，一边看史蒂夫：
　　“一个问题，那位红骷髅先生之前有表达过，想和你交=配的意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猜到他会使用哪种病毒了。”
　　“噗——”
　　正在喝咖啡的托尼当场就喷了。
　　斯特兰奇震惊地从资料里抬起头：“纳瑟莉！你是不是又瞎看了什么《动物世界》之类的纪录片？”
　　“…………”史蒂夫无言以对，只能无助地坐在角落里，被无数阴影黑线笼罩。
　　在在场男士强大的气场夹击中，毫不逊色也毫不示弱地金发女人平静地站在中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流露出一点点疑惑。
　　“为什么我要看《动物世界》纪录片？你们地球人对交=配这种概念有什么禁忌吗？”
　　三位男士：“………………”
　　所以，为什么你一个年轻姑娘，能这么坦然地说出‘交=配’这个词语啊！到底是谁教你的英语，拉出去暴打！
　　（哈尔&斯特兰奇：……膝盖一痛）
　　沉默了一秒之后，斯特兰奇和史蒂夫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老司机托尼。斯塔克。
　　——快开车……不，是快解释清楚！
　　被委以重任的老司机：“…………”
　　他很想说，虽然他万花丛中过，的确采了不少，虽然纳瑟莉真的特别符合他审美，十分艳丽，——但是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一本正经地和一个总能把自己噎得半死的外星女人讨论生物学问题啊！
　　可是面对这个姑娘毫无欲=念、虚心求教的脸，托尼自暴自弃地抹了把脸，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
　　“因为在地球，除了动物和植物之外，人类和微生物都是不需要交=配的！”
　　斯特兰奇：“？”
　　史蒂夫：“？”
　　纳瑟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
　　托尼松了口气，继续不负责任地胡扯：“对，就是这样，可能你们维科亚人和地球人不一样吧，反正地球人是不需要交=配的。至于繁衍，嗯，在地球，我们人类的繁衍都是无性繁殖……呃，基本上，成年的地球人只需要去政府领结婚证，就可以合法进行无性繁殖了。”
　　纳瑟莉显然已经完全陷入了托尼的谎言之中，她不仅相信了托尼的话，还十分赞同地点头：“的确，在申请合法繁衍这一点上，需要交=配的维科亚人和不需要交=配的地球人都是一样的。在维科亚，我们同样也需要向专门的政府部门提出申请，才能够交=配繁衍。”
　　“对对对，地球人在繁衍方面的管制可是很严的，所以如果你在没有申请成功的情况下，突兀地向什么地球男性表达自己，嗯，想繁衍的想法，很有可能会被控告，然后处以很重的刑罚。”
　　托尼。厚脸皮。斯塔克懒洋洋地补充道。
　　纳瑟莉受教地点了点头，暗忖今天晚上就把斯塔克先生说的话全部记录到自己的小本子上。
　　斯塔克（托尼）这家伙还真敢说啊，照这个说法，他自己早就被判处终身监口禁了吧？→这是全程安静如鸡、默默看着托尼忽悠小孩的斯特兰奇和史蒂夫的内心想法。
　　纳瑟莉怀着感激的心情，又继续向托尼讨教了一些关于地球人繁衍的问题，同时，她的手下不停，把所有事关“怀孕”的病毒样本DNA轮流输入到了定位仪中，测试托尼和史蒂夫的身体。
　　在定位仪不停闪烁的红光下，她尽职尽责地把所有可能影响到繁衍的病毒全都测试过之后，面露遗憾地望向紧张不已的史蒂夫和托尼，终于宣布了最终审判：
　　“很遗憾，两位先生，我没有在你们的身上发觉到任何有关‘怀孕’的病毒。”
　　*
　　“我就知道红骷髅不可能突然这样发神经。”
　　自从知道自己“疑似怀孕”，就一直处于紧绷混乱状态的史蒂夫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对着纳瑟莉露出了这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这样一说，同样心情放轻松的托尼习惯性地和史蒂夫杠了一句：“我倒是觉得，那家伙绝对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队长，你想想看，过去的几年里，他要么执着着和你换身体，要么想尽各种办法把你抓走，要么用尽各种办法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眼里只有他……”
　　乱七八糟地举了一堆例子，托尼意犹未尽地总结道，“队长你看，其实红骷髅就是你的毒唯粉啊！就这样，你还要期待他的良心吗？”
　　完全没听懂“毒唯粉”意思的史蒂夫：我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我又找不出什么错误？
　　他试图辩解：“就算是这样，红骷髅也不可能期待一个美国队长的婴儿能够帮助他去研究超级血清……我是说也许？”
　　——“不，他就是想让你怀孕。”
　　这个时候，终于查完了参考资料的斯特兰奇，无情地打破了史蒂夫的美好妄想。
　　“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斯特兰奇干脆叫来了还在整理其他病毒样本的纳瑟莉，指着病毒样本资料中的一行道：
　　“纳瑟莉，队长和斯塔克共享过的那个橘子沾染的那种双生病毒，用维科亚语来念，应该叫什么？”
　　纳瑟莉从顺如流地用古怪的语言说出了一个四字的单词，用英文音译过来，有点儿像【苏萨西斯】的读音。
　　“你们看，你们现在确定感染的这种螺旋上天病毒，我把它翻译成“love&peace”，维科亚人把它叫做‘火箭症病毒’，用维科亚语来说，就是【苏萨西斯】，对吧？”
　　斯特兰奇一边说，一边翻动着资料，又指着另一页的某行病毒，问纳瑟莉：“这种病毒，用维科亚语又怎么念？”
　　纳瑟莉于是又用标准的维科亚语说出了一个四字的单词，而这个维科亚单词，和上一个除了一点微妙的不同之外，读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音译过来大概是【苏萨西西】这种读音。
　　“这个念作【苏萨西西】的病毒，能够在短时间里感染人体，导致人体腹腔形成病毒胚胎——这就是纳瑟莉所说的，会导致人怀孕的病毒中的一种，翻译过来大概是‘胚胎症’病毒。”
　　斯特兰奇难得耐心地解释着。
　　“现在明白了吗？——让人上天的【苏萨西斯】和让人怀孕的【苏萨西西】当然是两种病毒，问题是，它们的读音、字母构成都太像了，九头蛇那帮家伙肯定是把这两种病毒搞错了！这群文盲，他们认错字了！”
　　……他们认错字了。
　　他们，认错字了。
　　认错，字了。
　　“…………”
　　史蒂夫和托尼顿时无语了，但是等他俩完全反应过来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令两人后背发麻的后怕。
　　所以说，
　　那个橘子，本来应该是让人怀孕的橘子，结果，因为某个文盲，他认错字了，所以，变成了让人上天的橘子。
　　斯特兰奇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几乎僵住了的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又看了一眼恍若未觉的纳瑟莉，冷笑了一声。
　　“这样看起来，不管是维科亚人还是地球人，没文化……是真的可怕。”


第15章　立场问题
　　从两个九头蛇精英那里总共缴获了两种病毒样本。
　　经过纳瑟莉的检测，一种是文盲九头蛇挑错的love&peace病毒，这种病毒被用于托尼和史蒂夫身上之后，大概还剩下十毫升的余量。
　　另一种，则同样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病毒。这种被维科亚人称作“花香症”的病毒，会让感染者全身散发奇异的恶臭，相当于数吨粪便浓缩煮沸的味道，这种味道能扩散很远，渗透性很强，且能吸引大量昆虫逐臭而来。
　　更惨的一点在于，这种病毒除了维科亚特定的治疗仪器外，地球人根本拿它没办法。
　　“等等，说好的‘花香症’呢？为什么会变成粪便恶臭啊？”
　　从纳瑟莉这里得知了这种病毒引发的症状之后，克林顿满脸惊恐地远离了实验台上那个装着紫色液体的试管瓶。
　　“那是因为大部分花香里都含有微量的吲哚，这种成分同样可以在粪便中提取出来。”斯特兰奇慢条斯理地解释，“不知道吗？如果想要配置一瓶茉莉花香水，你完全可以从足够的粪便里提取3…甲基吲哚结晶——也就是俗称的粪臭素，再把这玩意儿用水稀释，这样就变成了一瓶简陋的茉莉香水。”
　　“不说茉莉，柑橘、荷花、栀子等香味的香水里，吲哚都是最常用的定香剂。除此之外，许多食品中也同样添加了吲哚。”
　　脸色发绿、胃部翻涌的克林顿&山姆：“………………”
　　仿佛窥见了神秘而奇妙的化学工业的冰山一角，两个没啥文化的光棍从此对香水敬而远之。
　　也是因为知道了香水里的吲哚成分和粪臭素没啥两样这个残酷的真相，他们两个人对喷着香水招摇过市的美人们，开始产生无限大的心理阴影，闻到了就躲得远远的，从此越发朝着光棍的康庄大道走去……（不）
　　与他们态度相反的是在场的两位女士，纳瑟莉是无所谓，经常使用香水的娜塔莎则早就清楚香水的成分，不过她并不在意。
　　此刻这位双商极高的女英雄正皱着眉，思考一些可怕的正经问题：
　　“按照这种病毒引起的症状来看，标志性的恶臭、渗透性极强、扩散极远……最重要的是，能够随时随地吸引昆虫，斯特兰奇，你觉得这种病毒是为谁准备的？”
　　“散发出的气味能够透过盔甲，在半空中也可以扩散得很远，气味吸引昆虫，这些细小的虫类极容易造成盔甲线路损坏、屏障和武器发射口损坏……你觉得是为谁准备的？”
　　斯特兰奇反问了一句。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托尼。
　　托尼。斯塔克：“？？？？？？”
　　他仅仅只是想了想这种病毒放到自己身上可能会引起的恐慌效果，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拿核弹炸了九头蛇基地，炸飞红骷髅的冲动。
　　不过……想想红骷髅给队长准备的病毒，再想想那混蛋给自己准备的。
　　一股酸溜溜的不爽顿时压过了刚刚的后怕和暴躁，托尼愤愤不平地拍了一下桌子：“WTF？红骷髅带领的那一帮人，都是什么样的一群双标狗啊！！”
　　“这群人对队长，就小心翼翼、千方百计地哄着骗着，想要队长给他们生孩子（史蒂夫：托尼。斯塔克你说话注意点！），对钢铁侠呢？居然就用这么恶毒的办法解决我？他们怎么敢？钢铁侠的基因是不配传承吗？”
　　怎么钢铁侠的崽崽就绝对比美国队长的崽崽差劲吗？超级血清有什么了不起的！
　　复联众：“…………”
　　他们很想说，这不是重点吧？现在是比较怀孕和变成恶臭源头哪个比较凄惨的时候吗？
　　在场的超级英雄们都十分无语地忍受着托尼聒噪的抱怨，一边像哄小孩一样“嗯嗯啊啊”地应和着托尼，一边和史蒂夫一起商讨起了怎么反制九头蛇这种阴险的手段。
　　最终，在托尼“我一个人就可以炸掉所有九头蛇基地！”的背景音骚扰下，史蒂夫和斯特兰奇等人冷静地商量好了反制措施。
　　根据禁闭室里那两个九头蛇士兵的口供，他们并没有踏足过九头蛇的基地，也不清楚基地的具体位置，他们只是定期接到上级长官的讯号，双方在某个地方碰头，接收新的命令和反馈任务。
　　这一次追捕行动，全赖纳瑟莉的坐标定位及时，复仇者这边基本上没费什么功夫，悄无声息地就把人给抓回来了，所以九头蛇那边，还是不知道这两个干活的家伙已经被抓了的。
　　所以他们干脆顺手推舟，控制好这两个九头蛇的变种人，让史蒂夫这段时间蛰伏起来，伪装成这两人下毒成功的样子，然后在九头蛇下一次联系这两人的时候一举拿下。
　　同时，大家也纷纷劝两个领导，趁着这段时间快点牵手成功……不，是快点牵手消磁，省的打架的时候再闹幺蛾子，一动肝火就螺旋上天，还打什么。
　　面临队友们好心的劝告，史蒂夫只能苦笑着点头答应了，他决定今天晚上就制定一个更严苛的计划，保证自己和托尼每天接触时间超过15个小时。
　　托尼则打起了纳瑟莉手里的那10ML剩余病毒的主意。
　　这位超级天才始终认为，如果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如果史蒂夫不瞎捣乱的话，自己是绝对可以在三个月以内，顺利攻克love&peace这种生物病毒的。除此之外，按照纳瑟莉话里的意思，自己甚至还可以利用这种病毒的生存模式，为地球创造一种全新的清洁能源。
　　眼下，这种病毒的原生体都已经摆在自己的眼前了，这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吗？这样想着，托尼忍不住借着研究的名义，向纳瑟莉开口索要那些珍稀的病毒样本。
　　出人意料的是，在这件事情上，看起来就很好说话，不会发脾气也不很友好的外星骑士长纳瑟莉，一口就回绝掉了。
　　“因为这有违我接到的命令。”
　　面对托尼焦糖色的大眼，丝毫不为之所动的纳瑟莉冷静地回答。“我从帝国出来的时候，收到的命令，是不允许地球上的任何人利用维科亚遗失的病毒样本，不管是研究还是恶意感染，都是不允许的。”
　　托尼：“可我这是要研究治疗办法啊？”
　　纳瑟莉：“我已经向帝国的研究所提交了申请，会尽量调遣治疗你的仪器过来的，最晚一个月以内，我们怎么样也会治疗好你和队长身上的病毒感染。”
　　“可是，你之前不是也没有反对吗？”
　　“这不一样的。不管是斯特兰奇先生还是斯塔克先生你，惨遭感染，以受害者的身份治疗自身，这并没有违规啊，帝国可以向你们提供一切病毒相关资料和治疗方法，我也会购买很多治疗仪器帮助你们，但是这和先生你研究病毒原样本是两个概念。”
　　纳瑟莉无比严肃地声明着。
　　本质上，这是一个立场问题。
　　当超级英雄们作为受害者，她当然可以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对他们负责。可以拜托科拿把病毒样本资料全部都传输过来，可以花大价钱自费申请购买医疗器械准备开诊所，可以把寻找敌人的定位仪优先用于帮助患者调查……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地球的超级英雄们就可以肆意研究维科亚帝国的病毒原样本。一旦钢铁侠开始打起了研究维科亚病毒的主意时，在纳瑟莉看来，就和九头蛇里的红骷髅肆意利用病毒，恶意感染敌人的做法，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托尼一愣，试图说服纳瑟莉：“我做生物病毒研究，当然是以治疗自己为第一目标，这和你购买治疗仪器帮助并不冲突，甚至是一致的，把这种病毒原生体交给我做研究，这也是你帮助我们的一种办法。只要我把这种双生病毒研究彻底，我会找出治疗手段来的。”
　　面对托尼这边怎么听怎么有理由的借口，纳瑟莉静静地看了托尼一阵，平静又一针见血地反问：“斯塔克先生，在这之前，想必你对你所感染的病毒，已经研究很久了，有什么成果吗？”
　　被戳到痛处的托尼一僵：“………………”
　　“您是不是，连病毒寄生的脑域是哪一块都没办法检测出来，更没有办法从自己的血液或者器官里提取出这种病毒？”
　　纳瑟莉再接再厉，给了对方重重一击。
　　见托尼好像还不服输的样子，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认真地解释：
　　“斯塔克先生，您看，依照地球现在的医疗水平，您连自己身体里感染的病毒都没有办法准确找到，更没办法提取出来，您又怎么能确保……您对于病毒样本的研究，不会失控呢？说真的，永远不要试图去掌控您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
　　托尼一下子卡了壳，他默默地站到走廊上，似乎在冥思苦想些什么。
　　而一直在实验室里，听到了两人全程对话的娜塔莎则是挑了挑眉，以一种全新的眼光注视着这名外星骑士长，露出一丝兴味的笑容。
　　斯特兰奇整理好了所有的资料，从纳瑟莉身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纳瑟莉的脑袋。
　　刚刚还满脸肃然、面无表情的金发姑娘立刻眼神茫然地望向了斯特兰奇，满脸都写满了“斯特兰奇先生你为什么摸我脑袋的”。
　　斯特兰奇莫名地觉得纳瑟莉这个动作有一点萌，他收回自己的手，咳嗽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做一样离开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