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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杰森十分不耐烦，对琴摆出了凶巴巴的脸，“她现在已经被脑控了，除了认为自己是个购物车，还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杰森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纳瑟莉。
　　“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琴神神秘秘地挑了挑眉，似乎很惊讶杰森的想法，然后……她摆出了迷之微笑的脸，若无其事地绕过了这个话题，反而开始催促杰森：
　　“你和至尊法师联系好了吗？他什么时候来接你们？”
　　本来还在屏息等待琴进一步揭露真相的杰森：“………………”
　　他隐隐约约地发现了凤凰女可能是个白切黑。
　　可是即便是再怎么想要知道纳瑟莉心里除了把自己当成购物车之外究竟还在想什么，他也不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出口，所以他只好粗神粗气地回答了琴。
　　鉴于整个泽维尔学院邪门地陷入超市大魔王的手中，杰森不敢保证斯特兰奇是否也会中招，所以他和斯特兰奇商量好把空间门开在泽维尔学院外面。
　　杰森背起昏迷的纳瑟莉，绕过正在吃草的兔子艾玛和开始拿海妖拖把墩地的野兽，好心友善的琴一路把两人送到泽维尔学院外面。
　　等到金色的空间门打开的时候，仿佛是良心发现一般，琴一边对着杰森挥手，一边借着杰森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机会，以极低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位纳瑟莉小姐，就算是被教授脑控成了购物车，满脑子还是只有杰森这个名字啊！”
　　“……………………！？？”
　　——“抱歉……你觉得我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杰森吧，不用加上先生，叫我杰森就行。”
　　——“唔，我明白了。……杰森，杰森。”
　　那个时候，向来冷静自持的骑士长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要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一般，然后她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你让我这样叫你，我觉得开心。”
　　——之前那个时候，她不是在说笑的。
　　越过了空间门，正站在不远处的斯特兰奇双手环胸，对着杰森露出了毒舌的一面。
　　“真是稀奇，我记得我只是送了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过去泽维尔学院，没想到泽维尔学院还给了我两个？”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昏迷的纳瑟莉身上，接下来才看向杰森，然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确定这次回来，没从泽维尔学院带回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全身僵硬、脸色通红的杰森没有说话，他好像变成了一座雕塑一样，维持着背纳瑟莉的动作，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捂住嘴角，语气复杂地喃喃自语。
　　“……不是说笑的，是真的很重要。”
　　*
　　自从认识了纳瑟莉以后，斯特兰奇就觉得自己本就头秃忙碌的生活越发糟糕了起来。
　　昨天一个光头症病毒，今天一个火箭症病毒，明天一个国王症病毒，简直就是接二连三不让人休息的节奏。
　　而现在呢？因为泽维尔学院的某个疑似病毒，把骑士长本人都坑了！
　　真。救火员斯特兰奇同志仿佛感觉到了头发离自己远去的声音。
　　在对昏迷的骑士长小姐实施了各种检查之后，他不甘不愿地说出了和琴差不多的观点。
　　根据他魔法探测的结果，纳瑟莉的精神世界现在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
　　查尔斯的心灵控制能力太过强大，导致她现在的认知整个都变成了“我只是个购物车，我是超市里唯一一辆购物车”，但是又因为她本身就曾经被灌输过什么理念，所以在脱离了脑控范围之后，又诡异地和查尔斯强行塞给她的认知抗争了起来。
　　“……什么叫做，她本身被灌输过什么理念？”
　　杰森越听越觉得烦躁，纳瑟莉不贴在他身边，而是躺在不远处的病床上，让他的san值又开始逐步缓缓下降。
　　“意思是，在来到地球之前，有什么人曾经给她灌输过一些理念吧。规则……或者是命令之类的吧。”
　　陡然发现了纳瑟莉身上一些不好的东西，斯特兰奇的脸色也挺难看的，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继续探究纳瑟莉精神世界的冲动，而是转而谈论起了治疗方法。
　　“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如果想要脱离X教授的脑控，那些被灌输的理念反倒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如果把纳瑟莉的思维比作一个圆形表格，在被查尔斯教授脑控之前，她的圆形表格里只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属于纳瑟莉。乌塔这个人的私心本能，另一部分则是属于维科亚帝国骑士长的权责规矩，而后者基本上占据了这个圆形表格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私心本能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可怜巴巴地盘踞在角落里。
　　谁占的部分多谁主事，所以骑士长小姐除了在面对杰森的时候本能失控，其他时候都是挺正经一骑士长。
　　但是现在，查尔斯教授的脑控横空出世，一口气就占据了那个圆形表格的一半以上，蛮横地把纳瑟莉改造成了一个购物车。
　　这下子，纳瑟莉的骑士长精神肯定不干了，于是在查尔斯的脑控力量失去了后援之后（纳瑟莉戴上了头盔），两方在纳瑟莉的精神世界里互不相让，谁都想占大头，让对方滚蛋……
　　这样相互争执的结果，就是纳瑟莉直接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想要让她恢复过来，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吧。”斯特兰奇沉吟了一刻，“总之，如果她被灌输的那部分骑士长精神足够顽固，早晚会挣脱掉的。就是日期不定，这取决于X教授什么时候醒过来。”
　　杰森：“………………”
　　那这不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了吗！
　　纳瑟莉的脑控始终解决不了，因为X教授没有醒过来→X教授始终醒不来，因为搞不懂那管药剂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那管药剂始终身份不明，因为疑似解决问题的骑士长在昏迷。
　　呵呵，这样一来，泽维尔学院里的雕塑自热火锅矿泉水海绵拖把玉米兔子蟑螂真的没救了……
　　凤凰女哭晕在厕所。
　　正当斯特兰奇犹豫着是否自己上阵的时候，陷入沉思状态的杰森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总之，只要她本身的意识，压过了X教授的脑控意识就行了吧？”
　　斯特兰奇就点头，说的确如此，可是问题就在于，她本身的意识现在明显就压不过去。
　　“我懂了。”
　　杰森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向纳瑟莉。
　　“我需要一点时间，以及……法师，请给我和她一个单独的空间。”
　　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杰森踟躇了一下，还是扭曲着脸，对着斯特兰奇点头，然后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他的话音刚落，“砰”地一声，没等斯特兰奇反应过来，杰森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抱歉……我就借用她一小会！”
　　被孤零零丢外面的斯特兰奇：“？？？”
　　等等小子……你懂什么了说清楚？
　　还有，什么叫借用一小会儿？你打算干什么还要关门！？
　　斯特兰奇难得露出了怀疑而不解的表情，他心情复杂地看着杰森当着他的面关上了纳瑟莉的房门，陷入了石化状态。
　　纳瑟莉的精神世界现在可以分为三个扇区，两个主要扇区正在互相争夺地盘，一个小可怜扇区在苟延残喘求生。
　　——喂，这小子，不是吧……？
　　而就在脸色铁青的斯特兰奇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什么，在心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破门而入的时候，那间一直静悄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房间，又很快被杰森打开了。
　　重新打开房门，站在房间门口，二代罗宾除了脸色比之前要红一点之外，和进去房间时候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他和斯特兰奇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几秒，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说：
　　“现在……她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斯特兰奇：“…………………………”
　　所以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第33章　关于危险度＇一更＇
　　杰森的话音刚落，纳瑟莉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了。
　　斯特兰奇甚至不用去看，通过纳瑟莉的表情和站姿就能预估她大概是恢复了。
　　这使他越发好奇了起来，探究地目光在杰森微红的脸以及红透了的耳根上逡巡，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出什么线索来。
　　察觉到斯特兰奇眼神里的意味，把嘴抿得死紧的杰森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一副“你再问下去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的模样。
　　……啧。
　　有些恶趣味的至尊法师玩味地盯着杰森。
　　“抱歉，先生，给您添麻烦了。”
　　无知无觉的纳瑟莉从杰森的身后绕出来，两个男人立刻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而开始看纳瑟莉。
　　斯特兰奇是想知道骑士长小姐精神状况如何，顺便搞清楚杰森到底做了什么，而杰森……鬼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看着纳瑟莉。
　　“没想到地球人之中也有人能和火星人一样使用心灵感应，这一次是我大意了。”
　　针对自己被脑控的事情，纳瑟莉只这么摆着平淡的表情，冷静地自省了一句。
　　骄傲如骑士长，完全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X教授的气，她只是决定回头给骑士团打个报告，让骑士团给她申请一条屏蔽心灵感应的特殊项链。
　　轻描淡写地把自己被脑控成购物车的事情略过不谈，纳瑟莉转而说要去查看一下遗失的维科亚病毒的资料。
　　斯特兰奇刚点头，就看见金发姑娘自然而然地伸出一只手，五只细细的手指，攥住了杰森的……一根指头。
　　然后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脸色自然无比地相携而去。
　　感觉自己好像恰了一大口狗粮的斯特兰奇：“………………”
　　他越来越好奇杰森在房间里面到底干了些什么了。
　　*
　　纳瑟莉把所有的病毒资料和翻译文献都拿出来，三个人睁着眼睛拼命研究。
　　杰森明显是第一次看见这些资料，他看每个病毒的具体资料都看得特别仔细，看得越多，脸上的表情就越发飘忽。
　　可怜的二代罗宾原本以为死而复生已经是最离奇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些维科亚病毒，它们不仅离奇，还能准确无误地做到每一个都帮他刷新一次三观！
　　放下资料，表情复杂而凝重的杰森突然想起，在这之前，纳瑟莉赶去纽约，也是因为正义联盟的家伙们感染上了维科亚病毒……
　　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杰森就忍不住暗爽地笑出了声。
　　纳瑟莉和斯特兰奇都没管他，毕竟都知道他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两个人正拿着维科亚病毒资料原本翻来覆去的查看，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和查尔斯教授这种状况相近的病毒。
　　“……按道理来说，这种能够促使人脑控其他生命，且是如此大的范围影响的病毒，绝对会被维科亚定位B级危险度的，可是据我所知，维科亚这一次遗失的病毒大多数都只是D级危险度或者C级危险度，属于双点医院自己就能解决掉的病症，所以压根就办不到这一点。”
　　纳瑟莉摇摇头，觉得导致泽维尔学院这种惨状的绝不可能是她家的病毒。
　　她家病毒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绝对没能力干出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的！
　　斯特兰奇：“………………”
　　他想了想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阑尾手术、想了想至今风评被害的美国队长和钢铁侠，想了想饱受海王脸荼毒的正义联盟成员们……
　　他满脸黑线：“我觉得你对D级和C级危险度这个概念，可能存在某种误会……”
　　纳瑟莉抿了抿嘴，只好又向两个人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维科亚定义病毒危险等级的准则。
　　在维科亚，S级为最高危险等级，F级为最低危险等级，星际海盗们抢走的那一批病毒基本都是D级到C级之间，顶多也就是个C级，基本不足为惧。
　　最低危险度的F级病毒差不多就等同于地球上的流感病毒之类的了，也许危险度更低一些，可能就是让人感染了之后长满个青春痘、掉点儿头发什么的。
　　而最高最危险的S级病毒究竟被秘密储存在哪，整个维科亚只有历任研究所所长知道具体位置，可是若是想要打开秘密储存室的机关，则需要帝国皇室的基因和虹膜。
　　这一类病毒基本上被定义为“星球武器”，也就是说传染方式多样化，极容易变异，且碰了绝对死、就算是不死也会变成活死人的那种高危险度病毒。
　　“我记得我刚刚担任骑士长的时候，就和科拿一块去过一个星球，遇见过一种S级病毒。”纳瑟莉回忆着。
　　“那个星球和地球很像，不管是科技水平还是碳基生命结构。那个星球在没有开发出宇宙科技之前，一家好像叫什么保护伞的公司，搞出了一种S级病毒，然后让整个星球的人一个接一个变成了嗜血的活死人怪物，植物也变异了、动物也变异了，到最后，那个星球变成了死星，没有一个活物。”
　　那个时候的她让科拿呆在飞船里，自己一个人耗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杀光了星球上的活死人，而为了防止其他文明误闯禁区，科拿从维科亚调来了数艘飞船，封锁掉整个星球的航路。
　　斯特兰奇和杰森半天都没有说话。
　　两个男人默默地加重了呼吸，以缓解那种突如其来涌上心头的钝痛感和沉重感。
　　一个文明和地球差不多的星球，只因为一家作死的公司，搞出了一种病毒，就能让全世界的人跟着他们陪葬，让整个星球变成死星禁区……
　　想象一下地球上那些数不清的生物公司、医学研究所、制药公司吧，按照纳瑟莉的说法，如果这些公司之中真有什么胡作非为的反人类恐怖分子，研发一种病毒，真是比外星人入侵、行星撞地球的杀伤力还要大上一百倍。
　　毁灭母星的人就是自己，这种感觉还真是够糟糕的。
　　一时之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们的脸色都挺难看的，连手头上查找资料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倒是纳瑟莉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已经过去的事情就完全不在她的考虑感知范围了，她说出这件事也只是给斯特兰奇和杰森举个例子罢了——毕竟不同的星球，相同的作死能力。可不止只有这个星球的人创造出了S级病毒。
　　不过说起这种病毒强大的变异能力，纳瑟莉这才猛然惊觉：
　　那位昏迷的X教授并不是在中了那种不明药剂、昏睡以后才突然获得了脑控能力的啊，事实上，他的能力一直如此强大，只是那个不明药剂，直接把X教授的能力增幅了，让他在睡梦里，无意识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罢了。
　　……也就是纳瑟莉刚刚说的，病毒变异中的一种情况。
　　从这种思路出发，她很快就找到了那管不明药剂的疑似真名：
　　“我觉得……按照X教授的情况，他非常有可能是感染了‘梦游病毒’，你们看，这种病毒也是一种蓝色液体，一般是接触感染，像那个万磁王，把整管病毒都泼到了X教授的脑袋上，这种情况吸收感染最快。”
　　纳瑟莉翻出资料，一板一眼地为斯特兰奇和杰森介绍。
　　“……等等。”
　　斯特兰奇皱着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你刚刚说的，是‘梦游’病毒吧？我请问，这和X教授脑控整个学院有什么关系？”
　　——再怎么看，梦游病毒和X教授感染的症状根本就不同吧？就算是教授昏迷中爬起来自己去理发店把头发剃了他都相信这是梦游，但是梦里面无意识脑控所有人，这和梦游又有半毛钱关系？
　　“因为，我猜测它在X教授的脑袋里变异了。”
　　纳瑟莉严肃地解释。
　　“‘梦游病毒’会让人陷入昏迷，并不断地在梦里玩游戏，久久不能醒来。而这种病毒大剂量地感染到了X教授时，鉴于教授本身强大的心灵感应能力，他不仅开始在梦里玩游戏，很有可能也就无意识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把自己正在玩的游戏拓印到了现实里。不过没关系，纽约的复仇者总部就有相关的治疗仪器，可以用那个让教授醒过来。”
　　斯特兰奇&杰森：“………………”
　　梦里玩游戏就是梦游病毒了啊？！这是什么烂翻译水平！你的英文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翻译得这么精妙绝伦？
　　过了几分钟，无力吐槽的杰森颤抖地问：“……所以，X教授他，在梦里面玩的是什么？植物大战蟑螂吗？”
　　“……《超市大亨》吧，这款游戏在维科亚星还挺有名的。”
　　杰森和斯特兰奇目瞪口呆。
　　超市大亨什么鬼啊，X教授就不能玩一点高大上的游戏吗？
　　纳瑟莉翻了翻资料，肯定点了点头，“当然不是他自己想玩的，病毒会控制人在几个游戏里来回翻转，目前知道的有《超市大亨》、《游乐园大亨》、《地产大亨》、《拖拉机大亨》、《活死人围城》之类的……”
　　“等等，等等、把你刚刚说的游戏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