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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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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跟他回了清阳府。

    两个人从小酒楼做起,一直做到今天的咸喜,一做就是十几年。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主仆,可知情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同甘共苦的朋友。

    “我也问过他,为什么愿意离开那么好的酒楼,背井离乡,跟我到清阳府来。他说,就冲我赏识他做的菜,跟着我干准错不了。”想起当年的事,娄掌柜依然唏嘘不已,“如果没有他。我这酒楼怕是做不了这么大。叶姑娘,我可还指望他给我赚钱呢,你就行行好,遂了他的愿吧。”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叶知秋也不好再推辞,便正了神色道:“黄师傅,我可以偶尔跟你切磋一下厨艺,相互交流。取长补短,不过拜师就算了。你年纪比我大,入行比我早,管我叫师父真的不合适。”

    黄厨子听她松了口,嘿嘿地笑了起来,“只要能给你学手艺,叫什么都行。”

    叶知秋不好白受了他三个响头,便将自己压箱底的菜谱拿出两个传授给他。娄掌柜见菜式新奇,当即决定加进酒楼的菜单。并且主动提出分她一成盈利。

    黄厨子跟她虚心讨教了装盘的窍门,又想起一件事来,“师父。你那‘全鱼宴’的菜谱。有几道菜我怎么做都觉不对劲,问题出在哪儿呢?”

    叶知秋纠正了他好几次,听他还是一口一个师父,颇感无奈。左右不过是称呼,索性由着他叫去。仔细问了情况,便指点道:“‘桔络鱼脑’做好的关键是要‘干制鱼脑’。新鲜的鱼脑太腥,不适合做甜品。”

    “原来是这样。”黄厨子恍然大悟,又迫不及待地讨教,“那另外两道呢?”

    叶知秋笑了起来,“另外两道菜不是你做的问题。而是调料的问题。‘酸辣鱼杂’和‘酱椒鱼鳍’都要用到一味特别的调料,叫作辣椒。”

    “辣椒?”黄厨子一脸的茫然。

    娄掌柜也没听说过这东西。忍不住插话,“那是什么样的调料?”

    “是一种很特别的作物,可以做菜,也可以做辅料。大多数品种味道辛辣,能提味上色,去膻腥,去潮寒,还能增进食欲。”

    娄掌柜和黄厨子,一个是资深吃货,一个是重度职业病,对食材本就极其敏感。听了她的详细介绍,四只眼睛齐齐放亮,“哪里能找到这种调料?”

    “那是番国种植的蔬菜,我们这里现在还没有呢。”

    两人眼神齐齐黯淡,正要叹声“可惜”,就听她又添了一句,“不过明年就有了。”

    娄掌柜反应极快,“叶姑娘,你有门路?”

    叶知秋笑了一笑,“也不算什么门路,只不过是前不久偶然得到了几样从番国传过来的蔬菜种子,其中就有辣椒,我打算明年种种看。”

    娄掌柜听她含糊其辞,只当她不想透露,便也没有详细追问。只在心里暗暗打算,派人去寻一寻番商,看看能不能买到那种神奇的调料。

    打算归打算,眼前的商机是万万不能不能错过的,“叶姑娘,那你种出来的东西……”

    叶知秋会意一笑,“当然会优先送到咸喜酒楼,我说跟娄掌柜长期合作,就是这个意思。”

    她抛出这个诱饵,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反正番国没有“辣椒”这个名称,也不怕他去打听。

    娄掌柜眼神闪了闪,“那烹饪方法……”

    叶知秋继续会意,“我也学了一些。”

    “那就太好了。”娄掌柜面露喜色,“有叶姑娘的菜和菜谱,我们咸喜不怕没有生意。”

    黄厨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师父,你那种子能不能拿到暖房之类的地方先种一些出来?”

    叶知秋知道他所说的暖房是什么,大户人家为了冬天赏花,会在院子或者花园之中搭建简易房棚,将花草放进去,用炭火盆维持温度。

    这种暖房只注重温度,不注重通风、光照和土壤条件。用来养花还可以,远远够不上种菜的条件。勉强种出来,产量也会很低。她手里的种子不多,不能随便浪费。

    听她说不行,黄厨子满脸失望,又殷殷叮嘱,“那等师父种好了,一定要先拿过来让我做几个菜试试。”

    “好。”叶知秋笑着应了。

    他们交谈的工夫,娄掌柜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个圈,趁空插话,“叶姑娘,关于分利的事情,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要签一份文书?”

    ——

第106章 脸皮要厚,不择手段

    叶知秋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却不点破,微笑地道:“不用了,我信得过娄掌柜。”

    娄掌柜心里有些失望,面上依然笑得和煦,“叶姑娘抬爱,让娄某受宠若惊。”

    黄厨子满心都是做菜的事,没察觉两个人谈笑之间又交锋了一回,急着跟叶知秋请教,很快又将话头抢了回去。

    叶知秋又指点了他几句,便和娄掌柜一道离开灶间,让他一个人琢磨去。

    见她出来,阿福和刘鹏达双双迎了过来。

    “知秋姐姐。”

    “知秋姐。”

    叶知秋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感觉有些好笑。她去的是灶房,又不是龙潭虎穴,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别人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递给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又转头去跟娄掌柜说话,“两天之后,我会送另外一种芽苗菜过来。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娄掌柜做生意了。”

    娄掌柜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吩咐人去账上拿钱。

    叶知秋拦住他,“不用了,娄掌柜,那二两银子就抵饭钱吧。”

    “叶姑娘,你这是成心羞臊娄某呢吧?”娄掌柜脸上笑意全无,一本正经地道,“菜谱是从你那儿得来的,请你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快别提饭钱这样的字眼儿,平白辱没了咱们的交情。”

    叶知秋也不过多推辞,微笑地道:“那就多谢娄掌柜款待了。”

    阿福在旁边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哪里款待了?一口都没吃。

    年小六得了吩咐。从账上取了二两银子,连同摆在桌上的两枚银锭,一并拿过来递给叶知秋。等她收了银子,又笑嘻嘻地问:“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叶知秋细一打量,认出是上次引她去见娄掌柜的伙计,笑着跟他打招呼。和娄掌柜客套几句,便带着阿福和刘鹏达出了酒楼。

    娄掌柜目送她坐上牛车走了。捻着胡子唏嘘,“那位叶姑娘的头脑和目光,当真是经商的好材料。可惜她志不在此,白白埋没了那么好的天赋。”

    年小六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啊,真是可惜了!”

    娄掌柜眼睛一瞪,“有你什么事儿?干活儿去!”

    牛车刚离开咸喜酒楼没多远,叶知秋听到后面有人喊“姑娘”,循声望去。就见先前接待她们的伙计急急地追了出来。

    阿福看见他,立刻冷了脸,“你干啥?还想吵架啊?”

    “不是。不是……”伙计赶忙摆手。脸上赔着笑,“两位姑娘,先前小的眼拙,不知道你们跟大掌柜的认识。一时嘴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阿福听他是来赔不是的,脸色稍缓,嘴上却不饶人,“你现在知道不该了?早干啥去了?”

    “哎哟,两位姑娘。小的知道错了。”伙计跟着牛车,连声地道着歉。“你们就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的,千万别跟大掌柜的说。小的家里有老有小,都指望小的这点工钱养活呢。”

    叶知秋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们不会跟娄掌柜说的,你回去吧。”

    伙计面露喜色,“多谢姑娘,多谢两位姑娘。”千恩万谢了一通,才脚步轻松地回去了。

    阿福对叶知秋轻易放过伙计有些怨言,撅着嘴巴道:“知秋姐姐,你也太好心眼儿了。那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该跟娄掌柜告他一状,让他吃吃苦头。”

    叶知秋目光湛湛地看了她一眼,“你真觉得我不跟娄掌柜告状是出于好心?”

    阿福被她看得心头一跳,神情忐忑起来,“啥……啥意思?”

    “如果我今天跟娄掌柜告状,那个伙计十有八、九会被训斥一顿。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会记住以后不能以貌取人。

    可我没有告状,轻易就原谅了他。他会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幸运。下次再遇到相同的情况,他还会犯错。

    一次两次或许还没事,三次四次就说不定了。遇上不讲理爱闹事的,他就不仅仅是被训斥那么简单了,他会被开除,甚至挨打,送命也不无可能。”

    阿福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知秋姐姐……

    叶知秋不理会她,继续说:“告状本身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不管你有理没理,别人都会觉得你小心眼儿,没风度。被你告发的人也很有可能因此记恨你,报复你。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做?不如就留着风度,卖他个人情,借别人的口和手去整治他不是更好吗?”

    刘鹏达没想到小小的一件事,居然隐藏着这么多门道。后背隐隐发凉,心里却莫名兴奋,正了正身子,竖起耳朵继续听。

    阿福想起叶知秋说过“正式开课”的话,便知道她是在借机教导自己,脸色也愈发认真了。

    叶知秋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听进去了,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头,“你记住,商场如战场,对你笑未必就是和善,说不定是笑里藏刀。你可以不算计别人,但是要防着别人算计你。

    还有,不是每次吃了亏都必须立刻反击回去,可以徐徐图之。也没有必要明刀明枪,说说笑笑一样可以置人于死地。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变得铁石心肠的险恶之人。像伙计那样逢高踩低、不知悔改的小人,你可以用小人之道对付他;但是像黄师傅那样的良善之人,你要以君子之道对待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略过‘白汁鱼肚’那道菜不说吗?”

    阿福有些吃惊,“知秋姐姐不是忘了。是故意没说那盘菜的吗?”

    “嗯。”叶知秋点了点头,接着自己的问题往下说,“但凡黄师傅那样有才能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我们要尊重他,不能随便伤害他的这种骄傲和自尊。

    那道‘白汁鱼肚’的缺陷,即便我不点出来,他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下次一定会更留心。争取做得更完美。

    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明明白白地讲出来,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可因为你多了一句嘴,我不得不说出来。因为不说或者撒谎,同样是对他的不尊重。

    好在黄师傅是个单纯的人,一心只想做菜,对面子看得不是那么重。如果换成一个心胸和气量都不如他的人,我们就把人家给伤害了,也有可能是得罪。”

    阿福脸上红了红,“我下次一准儿不多嘴了。”

    “这不是多嘴不多嘴的问题。我是想告诉你,对待那些良善或者知道悔改的,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阿福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知秋姐姐。”

    叶知秋唇边有了笑意,“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有有有,我有一肚子的问题呢。”阿福往她跟前凑了凑,挑了一个最疑惑不解的问题,“知秋姐姐,你为啥点了菜不吃啊?”

    这一次叶知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阿福认真地想了想,“知秋姐姐是想把那个娄掌柜引出来吧?”

    “说说理由。”叶知秋继续引导。

    “知秋姐姐点了那么贵的菜不吃,光喝茶,酒楼里的人就会觉得奇怪。你传我。我传你,然后就传到娄掌柜耳朵里了。对不对?”

    叶知秋赞许地点了点头,“差不多,还有吗?”

    “娄掌柜听说了心里就会痒痒,想知道他家酒楼的招牌菜为啥不受你待见,就会跑出来找你问问清楚,那样你就能跟他谈生意了。知秋姐姐,我说得对吧?”

    叶知秋笑了笑,“那如果娄掌柜不在,或者他根本不好奇呢?”

    阿福被她提醒了,“对啊,他要是不出来,你那一桌子菜不是白点了吗?”

    “所以说,这一招不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管用的。”叶知秋替她下了结论。

    阿福有些糊涂了,“那你为啥还用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走吗?”叶知秋避开那个问题,反问回来。

    阿福一开始也很不解,城里酒楼那么多,跟哪一家做不成买卖?为什么非要在咸喜酒楼受那个伙计的窝囊气?现在她明白了,“因为知秋姐姐跟娄掌柜认识,好说话呗。”

    “那只是一方面。”叶知秋看了她一眼,“即便不认识娄掌柜,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也不会走。不管哪家酒楼,都有那种看人下菜碟的势利小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阻碍。不能因为受到一点挫折,就轻易放弃。

    像我们这样没有根基,没有背景的人,想要跟那样的大酒楼谈生意,就必须要有耐心和韧劲。想做成生意,所谓的‘自尊’是最要不得的。在不违法乱纪和不违背道德的基础上,你要不择手段。买卖做成了,你的自尊自然而然也就回来了。

    当然了,在‘不择手段’之前,你要搞清楚,这家酒楼有没有合作的前景,你自己有没有谈成的筹码。如果没有,你就不要浪费那个时间和精力了。

    就拿咸喜酒楼来说吧,它是清阳府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掌柜是一个很精明又很好胜的人。而我手里有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能给他带来新的商机,这样我就可以去找他谈。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阿福严肃地握了握拳,“脸皮要厚,不择手段。”

    叶知秋被她逗笑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阿福赶忙点头,“知秋姐姐,你为啥要把十两银子摆在桌上啊?”

    ——

第107章 你老掺和个啥?

    叶知秋见她眼神闪动,似乎已经有了些想法,便将话语权交给她,“你分析看看。”

    “好。”阿福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应该不单是为了告诉那伙计,你有钱付账吧?要是那样的话,你给他看完收起来就是了。

    也不是为了最后付账吧?那一桌子菜是二两银子,就算你没零钱,摆个五两就成了,也不用摆十两吧?知秋姐姐又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

    那是为了抬身价儿?让他们知道你不像面儿上那么穷酸,不敢小瞧你?”

    叶知秋弯了弯唇角,“有这层意思,不过不是主要的,你再想想看。”

    阿福皱着小脸想了半晌,终究还是投降了,“知秋姐姐,我想不出来了。”

    “我把银子摆在那儿,一是为了让酒楼的伙计看清楚,那是真金白银,不是假钱;二是为了时刻提醒他们,我们是来花钱吃饭的,是客人。

    如果没有那十两银子,我们两个不动筷子,光坐在那儿喝茶,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我们是去闹事或者是吃霸王餐的,会对我们生出警惕之心,好奇心就少了。

    时间短或许还没什么,时间长了就会过来打探,甚至逼着我们付账离开。哪句话说不对了,还会产生冲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只所以拿出十两,而不是五两,也是为了最大程度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对他们来说,银子就是身份。就是权势。他们眼睛盯着白花花银子,就不敢轻易小看我们,不会把我们往坏处想。”

    “原来是这样啊。”阿福恍然大悟,又有些懊恼,“我咋一点儿都没想到呢?”

    叶知秋摸了摸她的头,“你才开始学,哪能想那么多?慢慢你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阿福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一些,又想起刚才的问题。“对了,知秋姐姐,你还没告诉你为啥要用这一招呢,万一娄掌柜不在咋办?”

    “我也正想说这个问题,你还记得我拜托伙计给我们通传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吗?”

    阿福点了点头,“他问咱们是不是找大掌柜有事,还问要谈什么生意,说大掌柜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得五十两往上的生意才行。”

    “是啊,如果娄掌柜不在,一般人情况下。他会说。‘我们大掌柜不在,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这样的信息。所以,娄掌柜十有七八是在的。即便当时没在酒楼,也会很快出现。”

    刘鹏达听到心痒之处,忍不住插话,“那如果不是一般情况。伙计忘了说,故意不说刁难你们,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娄掌柜会不会来呢?”

    叶知秋笑着瞥了他一眼,“娄掌柜是一个很敬业的人,只要不是出了远门。每天都会去酒楼坐镇。即便出远门,在走之前他也一定会亲自开个会。提点一下酒楼里的人,让他们好好做事。所以,如果他不能来,伙计一定会知道。

    忘说的几率很小,那个伙计说话尖酸刻薄,平日里肯定是个很八卦的人,肚子里藏不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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