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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农女-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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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京城,不去亲娘舅的府上住着,非要跟干妹妹住在同一屋檐下。干亲毕竟是干亲,又不是三两岁不懂事,府上也没个长辈看着,一个血气方刚,一个青春少艾,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丢脸的可是我们皇家……”

    “宁妃姐姐。”芸妃听她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再次出声打断她,“对女子来说,名声是何等重要?无凭无据的,你岂能胡乱猜测,毁人清誉?

    人是雪亲王中意的,皇上也亲自相看过。宁妃姐姐就算瞧这孩子不顺眼,藏在心里也就是了。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呢,姐姐一而再再而三地贬低这孩子,可曾想过给皇上和雪亲王留几分颜面?”

    她说这话,不仅是为了阻止宁妃乱说,也是在变相地提醒梁太后,不管叶知秋身份再怎么低微,身后还有皇上和雪亲王撑腰呢。

    赐婚圣旨都下了,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若是做得太过火,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得罪雪亲王事小。折了皇上的面子就是事大了。

    梁太后听了眼神闪了闪,面露沉吟之色。

    宁妃却没能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语调愈发尖刻了,“芸妃妹妹,你不用拿皇上和雪亲王来压我。我这么做,正是为了皇上和雪亲王的颜面。

    如今只是下了赐婚圣旨,丢脸也只是一会儿的事;若是等成了亲才发现问题,那脸可是要丢一辈子的。”

    叶知秋听这女人言辞凿凿,就差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守妇道了。感觉不能再沉默了。若给这满屋子的女人留下好欺负的印象,只怕日后什么样难听的话都编排得出来。

    正要开口,就被人抢先了一步,“宁妃娘娘。叶姑娘与雪亲王感情深厚,不会做对不起雪亲王的事。”

    宁妃眼带嘲讽地瞟了宣宝锦一眼,“人心隔肚皮,定王妃怎知道人家两个的感情是不是深厚呢?”

    宣宝锦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微微涨红,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只是……只是想起叶姑娘曾经不顾风寒,骑马赶了两天的路。到旬阳府探望赈灾的雪亲王,所以……”

    “还有这回事?”宁妃从这娇弱带怯的话中品出了别的味道,“我记得旬阳府发生雪灾的时候,雪亲王一直带着军队住在荒郊野外,一个姑娘家闯进全是男人的地方,雪亲王怎会放心?自是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孤男寡女,共处一帐,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如果我没记错,没过多久雪亲王就奉命出使番国了吧?这一去杳无音讯,生死难料。对一个女人来说,四年的时间可不算短……”

    虽然她没有把话挑明了,可在座的大多都已为人妇,岂能听不懂她意思的?不约而同地将火辣辣的目光投向叶知秋,似乎能穿透层层包裹的衣物,看出她是否早就跟凤康有了首尾,又在凤康离开期间耐不住寂寞,与别人通~奸一样。

    就连芸妃和凤玥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了!

    宣宝锦似乎急了,眼圈泛红地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道:“宁妃娘娘,您误会我的意思了,雪亲王是正人君子……

    叶姑娘虽然出身农家,每日要在田间劳作,不似我们这些深闺女子一般,对男女大防那般在意……我是说,叶姑娘只是大方爽朗了一些,并非那样随便的女子……”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众人盯着叶知秋的眼神反而越复杂了。

    叶知秋唇边溢出一抹冷笑,连补三刀吗?不愧是华锦郡主,这逼真的演技,这点到为止却让人浮想联翩的台词,这耐人寻味的语调,简直是影后之中的影后。

    作为二十几年的忠实影迷,梁太后对这剧情深信不疑,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宁妃说得没错,现在丢脸只丢一会儿。若糊里糊涂地成了亲,那我们皇家的人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小芳……”

    “奴婢在。”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

    名字叫作小芳,可既没有美丽的大眼睛,也没有粗又长的辫子,跟“好看又善良”就更不沾边了。而是一个年岁跟梁太后差不多的婆子,一头银发,满脸皱纹,眼皮似乎有半斤重,长长地耷拉着。加上面无表情,显得阴沉狠辣。

    梁太后伸手一指叶知秋,“把她带到暗房去,给哀家仔细验身。”

    “奴婢遵旨。”小芳躬身答应一声,招了招手,两名宫女便迈着轻而快的脚步,朝叶知秋逼近。

    “慢着。”叶知秋现在才真正明白,元妈那句“羞辱人的法子多着呢”是什么意思。口中平稳地吐出两个字,从绣墩上慢慢地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民女有话要说。”

    梁太后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叶知秋淡淡地笑着,“太后娘娘,‘事到如今’这样的开头语,只有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才能用。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您就把民女当做罪人一样看待,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你这是要教训哀家?”梁太后两眼冰寒,话语之中不自觉地带出了怒意。

    “民女不敢。”叶知秋朝她福了一福,面色平和地道,“民女知道。在太后娘娘和诸位娘娘的眼里,民女是一个不择手段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民女不想辩解,也不想祈求诸位放下成见。今日进宫,民女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尽到礼数。可是现在看来,这点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望。

    如果民女不同意验身,只怕有人会借题发挥,说民女心中有鬼,不敢一证清白;如果同意。就要忍受莫大的屈辱。

    民女虽然不如诸位出身贵重,可也有自己的尊严,不是谁说几句风凉话就能当做由头,任意践踏的。经此一事。只怕人人都当民女是个笑话。

    民女脸皮厚,被人笑话几句不要紧,可若不小心传了出去,让皇家被人笑话。定然又有人跳出来诘责民女,说民女玷污了皇家的名声,让民女枉担罪名。这样没完没了的黑锅。恕民女背不起。”

    梁太后面色一凛,“那你的意思是,不同意验身了?”

    “不,民女同意,但是……”叶知秋将“但是”二字咬得重重的,“得有个说法!”

    “你胆子不小,还想跟哀家讨要说法。”梁太后先抖了一下皇母的威风,又冷笑着道,“好啊,哀家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说法?”

    叶知秋心中火光,也懒得跟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验身可以,但是必须答应民女三个条件:

    第一,把皇上和雪亲王请来,请太后娘娘、皇上和雪亲王每人派出一个信得过的人,为民女验身……”

    “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梁太后便怒了,一巴掌拍在几案上,“验身这等事情,岂能让男人参与?”

    “既然太后娘娘认为验身是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让皇上和雪亲王参与?”叶知秋丝毫不惧,平静地反问,“验身的事自然要劳烦有经验的妈妈,皇上和雪亲王只是为民女做个见证而已。”

    梁太后嘴唇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哀家会在你身上做什么手脚不成?”

    “太后娘娘乃是国母,是全天下女人的楷模,民女岂敢怀疑?民女信不过的是要给民女验身的人。”话是这样说,眼睛却一直望着梁太后,没看见小芳面露不忿的样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验身不同于审案,不服判决还有翻案的机会。

    若有人看民女不顺眼,栽赃使坏,让民女背上污名,民女就是想喊冤也没有地方喊去。

    这是关乎民女一辈子的大事,还请太后娘娘成全。”

    说罢又屈膝一福,也不管梁太后答应不答应,便接着自己的话头说下去,“第二,皇上和雪亲王来到之后,请太后娘娘下旨,让在座的各位举手表决,是否同意让民女验身。

    同意的,记下名字。等验身有了结果,若民女是清白之身,这些人就有污蔑民女之嫌。请太后娘娘给民女做主,让她们给民女一个交代。

    第三,不管宁妃娘娘举没举手,证实了民女的清白之后,请太后娘娘做主,让宁妃娘娘当面向民女道歉!”

    ——(未完待续。。)

第333章 草草收场

    听完第二条,在座的人额上不同程度地见了汗。

    举手表决这招太刁钻了,不举手就是跟太后作对,举手难免要落下个她们一大群人合起伙儿来欺负未过门的新媳妇的恶名,怎么都得不了好。

    不由得暗暗后悔,今天不该怀着看好戏的心态,跑来凑这个热闹。

    反应最为强烈的,还是被单独点了名的宁妃。惊怒之下,身份形象统统抛在了脑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叶知秋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本宫给你道歉?也不比量比量你的身份,看看自己配不配?!”

    叶知秋对她的叫嚣充耳不闻,神色不变地望着梁太后,静待回音。

    “宁妃你坐下,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梁太后呵斥宁妃两句,待她忿忿地落了座,方将目光转向叶知秋,声色俱冷地问,“若哀家不答应你的条件呢?”

    叶知秋微微一笑,抬手从头上拔下一枚发簪,轻轻地抵在颈部动脉上,“那民女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梁太后按在案几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你想威胁哀家?”

    “太后娘娘误会了。”叶知秋语气平淡却不乏恭敬,“民女并没有威胁的意思,只是想选择一种对自己更为有利的证明方法。”

    梁太后神色变换,几欲咬碎一口太医院为她精心打造的义齿。

    本来只想借验身给这农女点儿颜色瞧瞧,让她明白皇家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没想到她居然不肯乖乖就范。若答应了她,将皇上和雪亲王找来,今天这事就很难收场;若不答应,她真的自戕死在这慈安宫里,就更难收场了。

    正衡量犹豫无法决断之时,就听沉默了有一会儿的莎娜开口问道:“验身是什么意思?”

    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多事,俱是沉默不语,依然由穆皇后出面解答,“就是要验明女子是否贞洁。”

    中原话说得这般流利,显然对中原文化涉猎很深,她不相信莎娜不知道“验身”是什么意思,料定这番国女子必有下文,是以答得简短而客观。

    莎娜了然地“哦”了一声,目光在叶知秋和梁太后之间来回睃巡着,“太后娘娘为什么要给叶姐姐验身?我没听说你们中原有这样的风俗啊?”

    “莎娜姑娘。我们皇家与普通人家不同。关系江山社稷,须确保血脉纯正。是以征选秀女之时,都要严格把关,验身只是其中的一项。”穆皇后含蓄地笑道。

    莎娜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着,“这么说是你们皇家特地的规矩了?那皇后娘娘是不是也验过身?太后娘娘,还有这里的其他人都验过身吗?”

    即便穆皇后修养再好,被人问及这种事情,也不由面露尴尬之色。她并非通过选秀入宫的,而是先帝钦定的皇后人选。在凤帝登基的同日大婚,又有位高权重的娘家做靠山,自是不用享受“验身”这样的高级待遇。

    担心与前面的话自相矛盾,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便端起茶盏,装作喝茶。

    梁太后是先帝的继室,娘家的家境虽然比穆皇后差了一些,可也是媒聘齐全。被风风光光迎娶入宫的,自然也没有“验身”一说。她不愿回答这种有**份的问题,脸色黑如锅底地别开头去。

    她们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了。各个打定了主意装死,以免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莎娜似乎没搞清楚状况,目光忽闪忽闪地扫过在座的人,“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宣宝锦见还是没人搭腔,场面极冷,便好心地接起话茬,“莎娜姑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身份特殊,不能与秀女一概而论……”

    “那王妃姐姐呢?”莎娜立刻转移目标,对她发问,“王妃姐姐也验过身吗?”

    对于嫁过两次的宣宝锦来说, 问这个问题无异于天大的讽刺。作为婆婆,芸妃第一个觉得脸上发烫。其他人或幸灾乐祸地偷笑,或同情地看着宣宝锦。

    凤玥虽然讨厌宣宝锦,可跟十一和芸妃感情深厚,不好跟旁人作一样,便事不关己地低着头,只是心里忍不住又为莎娜叫了一次好。

    太后不是一向以宣宝锦为傲吗?这回看她还有什么脸面挑剔别人?

    宣宝锦先是愣怔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捏紧了手中的锦帕,垂着长长的染着细小泪珠的睫毛,泫然欲泣。

    梁太后又气又心疼,不顾莎娜客人的身份,冷声训斥起来,“莎娜姑娘,这是我们皇家的家务事,你不懂我们这儿规矩,就不要随便插话议论了。”

    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莎娜也不以为意,目光往叶知秋脖子上扫了一下,便惊呼起来,“叶姐姐,你流血了!”

    梁太后的心猛然一沉,急忙抬眼看去,只见金簪尖锐的一头深深地压在雪白的脖颈上,不断渗出殷红的血迹。沿着簪柄汇聚成滴,落在雪白的衣领上,格外触目惊心。

    而举着簪子的人浑然没有流露出疼的感觉,依旧气定神闲地望着她,好像方才那一段插曲根本不存在一样。

    包括穆皇后在内的人都暗自抽了一口冷气,心道这村姑心肠也太狠了,那是自己的脖子,又不是别人的脖子,亏她下得去手。

    芸妃唯恐叶知秋真的伤了自己,忙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面向梁太后福下~身去,“太后娘娘,来日方长,其它的事暂且搁一搁。您看这孩子一直在流血,请您开恩,允许臣妾带她回含香宫疗伤。”

    “是啊,母后。”穆皇后也好言相劝,“这两位姑娘今日是来谢恩的,若在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传了出去,谁的脸面都不好看不是?”

    “太后娘娘,老祖宗。”连声呼唤着,宣宝锦满脸愧色地跪在了地上,“是宝锦一再失言,让叶姑娘平白受累,千错万错都是宝锦的错……

    请老祖宗息怒,还是给叶姑娘治伤要紧!”

    这错认得含糊,话也说得耐人寻味。好像不是梁太后不问青红皂白下令验身,逼得叶知秋想要以死证明清白,而是叶知秋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以死相逼,惹怒了梁太后一样。

    都闹到这个地步了,那女人还要火上浇油地撩拨梁太后。凤玥暗骂宣宝锦的同时,也意识到这种说法能让梁太后尽快下台。尽管会让梁太后日后更加不待见叶知秋,不过叶知秋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种事情。

    心下略一盘算,便起身跪下,“请太后娘娘息怒开恩。”

    其他人生怕举手表决,被迫做了那风箱里的老鼠,巴不得尽快了结这件事。有人开了头,便呼啦啦地起身,呼啦啦地跪下,人云亦云地喊着“太后息怒”。

    只有宁妃不肯站在“敌人”那边,替叶知秋求情,别别扭扭地坐在位子上。

    梁太后见台阶有了,作势瞪了众人一眼,“你们都是好人,就哀家一个恶人。罢了,都起来吧。芸妃,你赶快带那孩子回去,宣了太医给她疗伤。”

    微微一顿,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倔脾气,哀家又没说不答应,怎么的就做出这等傻事来了?”

    语气之中有无奈,还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嗔怪。先前剑拔弩张的对峙,就被这几句话轻轻巧巧地带了过去,如同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就这样不痛不痒地画上了句号。

    叶知秋也没打算真的自杀,见好就收地移开簪子,看也不看一眼,便将染血的簪柄插在了发髻上。屈膝跪下磕了一个头,直起上身仰望着上头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字字句句真诚恭敬,“民女出身农家,没什么见识。

    言行举止难免有鲁莽造次的地方,有冒犯之处,还请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见谅。”

    穆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还叫没见识?今天这阵仗,换成旁人,只怕不仅仅是流点儿血就能完事的。即便是当年意气风发的穆丽君,也没有自信能够全身而退。

    梁太后也因没讨到什么便宜,暗暗咬牙切齿。心里安慰自己,日后有的是整日她的机会,嘴上威严不减地道:“行了,不用多礼了,赶快跟芸妃治伤去吧。”

    “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叶知秋给她们磕了头,起身对坐在两旁的人各自道了个万福,“各位娘娘宽坐,恕民女失礼,先行告退了。”

    尽了礼数打过招呼,还不等迈步离开,凤帝便差全德来传达口谕,叫莎娜去御书房接旨。

    于是兵分两路,莎娜跟全德去前殿接旨,叶知秋跟芸妃和凤玥到含香宫疗伤。

    闹腾了这么久,梁太后只觉身心疲惫,略坐了坐,便叫一众嫔妃、王妃、公主都散了,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窝去。只留下宣宝锦一人,扶着她回后头的寝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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