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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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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载宥:“姑父好像很懂一样,明明只追求过姑姑吧。”

    “我成功了!”

    这真是会心一击,朱载宥顿时间好像揍他姑父一顿解解气:“那我要是不成功呢?”

    “那要看殿下,肯为女郎做到什么程度,先去说罢,等不成了我再来与殿下商讨不成如何。现在就想不成如何,岂不是自己泄自己的气,也是无事寻烦恼。”王醴说着冷不丁问出一句话来,“不知女郎是谯郡人氏还是南京人氏。”

    “南京。”

    如果是谯郡,王醴说不准能猜得着是谁家女郎,但既然是南京人氏,还是想事儿时不假思过地答话,那看来就真是南京人,这王醴可猜不着,宣庆帝交待下来的任务,他没法完成:“那使赶紧办妥公务,回南京去明陈心意,殿下,缘份二字从来是时不我待,晚一点都可能是一生。”

    朱载宥:……

    “我……”

    公务也要紧,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但心爱的女郎也很要紧呐。因私误公,则枉费十几年来的储君教育,因公忘私,则是心爱的女郎在他心头也重若山川。一时间,朱载宥真不知该怎么选择:“我这就去寻姑姑,和兵部官员一道赶早把军服陈文做出来,然后尽早赶回南京去。”

    王醴:放过我家小甜甜!

    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王醴叹口气,以手触额而笑:“真是年少易上当,多好骗的傻孩子。”

    王醴:啧,这语气……颇肖慈父。

    次日,远在南京的宣庆帝接到朱载宥书信,片刻后对萧皇后道:“阿宥都开始会耍小心眼了。”

    “我看看。”萧皇后看罢后不由失笑,“这孩子真是,得亏是阿孟没那么花花肠子,不然定要多想。”

    “既然阿宥把这事给我找来,那我得做好,回头我好好琢磨琢磨。”宣庆帝的好好琢磨是指,上午处理完公务,下午翻字典,从中挑一个顺眼,意象好,又没适合男孩儿的。睦既然取的是和睦之睦,那宣庆帝琢磨,既然连名字都不让孩子亲爹取了,还是要遵循一下亲爹的意思谐字就不错。

    幸亏有萧皇后拦着,要不然,以后孟约的孩子现在就能预定下“鞋子”或者“歪歪”之类的诨名。

    “事你要管,偏又不给人好好取,回头阿孟会恨你的。不过……也不能指望你,毕竟阿宥的名字都是你从字典里翻出来的。”明明也饱读诗书,到给孩子取名字时却总是用这样粗暴简单的方式。

    “谐除了谐音也没哪儿不好是吧,谐音不好换一个也就是了。”宣庆帝才不承认他是能躲一点懒是一点懒,他难道会说,之所以改革宪政是因为独断朝纲太辛苦会被揍死的吧。

    “既然陛下没眉目,不如我给陛下出个主意。”

    “行啊,敏敏请讲。”

    “《诗经》或《楚辞》,陛下挑一本翻翻看。”

    “这……也太俗了。”是的,在大明男《诗经》女《楚辞》的命名方式就一个字儿俗。时人取名,要么跟宣庆帝一样拍拍脑袋想怎么就怎么,要么从自己喜欢的诗词散文里挑,从《诗经》《楚辞》里取名儿的并不多。

    “好罢,随陛下怎么着,反正谐字不成。”

    这时宣庆帝当然也知道谐字不成了,继续翻字典。

    萧敏见状,只能默默给孟约肚子里的孩子祝祷,希望宣庆帝这回能找到个合用的字眼,不然宣庆帝这么懒的,说不定真会给取名叫作“小鞋子”。

第三三七章 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最终,翻遍诗书的宣庆帝,给孟约将要降生的孩子取了一个他认为非常好的名字。萧皇后忙写信给孟约,告诉孟约,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接到信的孟约:“师兄,救命,这个字我不认识!”

    王醴伸头过来,看孟约一笔一划描在纸上的字:“,音同雍,出自《诗经》,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萋萋,喈喈。”

    孟约:“枝繁叶茂,凤鸟鸣唱?”

    看王醴点头,孟约深感吕撷英真没白教她一场,她居然都能解诗经了,反正在现代她是没这技能点的。嗯,至今思来,她穿越后所有的求生技能,都是从吕撷英那里学来的,不管是画春宫还是画绘本,因为以她现代的水平,真没法卖出现在的国民度来。

    “等等,蔡文姬她爹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儿,我记得先生给我讲这个的时候,说起过这一家子。”

    王醴再次点头:“那是蔡邕,字不同,意亦不同,不过蔡邕字伯喈,想来邕字用在蔡邕的名字里,是意同字不同。”

    “师兄,你觉得,我们的儿子,叫这个名字能行吗?”

    看着孟约一脸尴尬的笑,王醴就知道有什么夭蛾子:“怎么回事?”

    孟约叹口气:“我也不想的。”

    “我也不想拆穿你,年年啊,你每回不想吐真言,又不想说胡话时,脸上就你现在这表情。”王醴示意孟约看镜子。

    孟约:……

    “好吧,是阿宥说睦字不好,容易被取谐音,我又说过……然后就……”

    王醴静静看着孟约,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笑,可是必需得虎着脸。什么事不能直接跟他说,非要听朱载宥的,那倒霉孩子,早知道就不该教他,让他跟没头苍蝇一样转到死才好:“年年,可是我不值得你无话不说?”

    孟约猛摇头:“当然不是,师兄什么都值得。”

    “可是我有拂你意愿?”

    也没有。

    “那以后有什么事,能先同我说吗?”

    孟约:“师兄,我错了。”

    “乖。”

    孟约:嗯,我以后会乖的。

    “孟也很好,亦有和睦之意。”所以,宣庆帝是真的应该费了一番工夫,名是好名,意是好意,还尊重了王醴这个亲爹的意愿。宣庆帝都已经作好打算,哪还容得拒绝,好在王醴对这也没多深的执念,这里得再幸亏一次,得亏不是闺女,要是闺女他早造反了。

    “这字……我觉得,以后他认字后写名字时,会每写一次,就恨一次的。”孟约在现代,有个名字超复杂的小学同桌,每次罚抄,老师都不罚别的,就罚她抄名字,每次同学罚抄时,孟约都会感谢父母,给她取名字时都奔简单大方去。

    王醴:我竟深有同感。

    不管如何,总算是把名字取好,阿睦也好阿也好,都是很好的名字,现在家里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就等小阿降生。孟约一点没有要生的感觉,她肚子并不算大,所以她也没觉得特别累。当然谁要是身上背个二三十斤,日常生活都会有点受累,但这重量是一天一天加上去的,所以她还挺习惯的。

    六月,《疾风令》演到了第六场,大家的话题从第三场开始,就成了“张以达什么时候死”,最立flag的话题是“张以达下场戏必死”,然后这个从第二场就开始刷的flag到现在也还只是个flag。

    大家都要开始绝望地认为,张以达可能要“法网恢恢,终有疏漏”,在第六场有个很草蛇灰线的提示,按杨廷礼和曹仲仑这对师徒的说法,眼睛不跟他们一样毒,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就是能看出来,也会存疑,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大家继续刷“张以达”的话题,可以变成“张以达为什么不死”类似的嘛。

    六月间,天气愈发见热,今年旱情比头两年有所缓解,气温却较往年高,孟约不得不在家里搁冰,等闲也不出门。除看《疾风令》每场的首演,也就工学院的大佬们还能把她从凉幽幽的屋子里拖到太阳底下。

    这几天胡院士他们琢磨音箱有了一点进展,他们终于找到可以扩大声音的办法,孟约一听,喜出望外,还以为弄出音响系统来了。快马加鞭赶过去看,看到的是喇叭,用来扩音当然一点问题没有,没鱼虾也好,总比什么没有强。孟约琢磨着,百家讲坛终于可以开起来,之前都只能容纳一小部分人,委实是老先生们精力不济,只能这么着:“饬饬,弄齐整些,再给孔学士他们送去,省得一群老头儿天天光说话都说得声音嘶哑,偏还谈起兴致来,谁也不肯回家多歇几天。”

    “阿孟姑娘再有段日子要生了吧。”

    “嗯,按说七月下旬,不过医师说也没准,看这孩子是想早点出来玩,还是想在肚子里多待几天。”医师说一般来说,儿子会提前生产,所以说是七月下旬的产期,医师到六月中旬就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因为医生说,一过六月中旬,就是哪天都有可能发作,一发作就得赶紧动起来。

    “六月好,老话说得好,无福六月死,有福六月生。”

    “七月就不好了,这话我不同意,叫我说,春秋二季气温稳定下来生是最好,既不折腾大人,也不会冻着小孩,且也好带。”

    “诶,孩子要生,难道还能自个儿挑月份不成。”

    “就是,要是个不紧不慢的,说不定能待八月去呢。”

    这个话题可能是个小雷区,因为大佬们很快为几月份生孩子最好撕扯起来,有拿俗语俗风说事的,有拿医学院研究结果说事的,有拿节令气候说事的,还有更玄拿哪个月份生出的孩子更容易有出息说事的。

    孟约:……

    “我先……回家了。”

    大佬们摆摆手,让孟约自便,他们还得继续撕扯几月生孩子最好这个话题。

    孟约:就算全世界都知道六月生孩子最好,难道所有的孩子就都能在六月出生了?

    大佬们有时候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ps:(běng)萋萋,(yong)喈喈

第三三八章 不,这不戏剧

    至六月二十九,孟约都觉得她家阿要生在七月,结果六月三十刚一早,小家伙就等不及往外蹦。那会儿孟约还在吃早饭呢,小馄饨一口一个,胃口不要太好,正要朝葱花卷下筷子时,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早几天开始就有点往下坠的感觉,医师道是临产前这征兆很正常。这会儿她也说不好是什么,慢慢地,她就有种预感,她可能要生了。

    “师兄,我是不是要生了?”

    正吃着早饭的王醴一愣,哪怕孟约最近一段时间,把这话说过好几遍,王醴也回回都信,断没有一点迟疑地起身,一边扶孟约,一边吩咐人去喊医师,准备产房。孟老爷提前去了工学院,过会儿要是医师确定了,王醴还得命人去工学院知会孟老爷一声。

    王醴扶着到花园里时,医师就到了,一切脉又问孟约几句话,随后命人赶紧准备,孟约这回是真要生了。好在这时才刚发作,孟约还能慢慢绕着花园走几圈,这是为了好生产。

    孟约倒没什么,她自己身上什么感觉,她再清楚不过,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的难受。当然,她也清楚,痛还在后边等着呢。事实上,这时代已经有剖腹产了,只不过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剖腹产而已,这得说大明的医疗,远远走在其他前面。

    “师兄,你别担心啊,我没事。”孟约感觉,王醴扶着她的手都是抖的,王醴并不怎么爱出汗,这会儿几圈下来,孟约额头上也只一点薄汗,王醴却汗湿了衣裳。

    王醴怎么能担心,叹口气看孟约,小甜甜自己倒没事人一样:“你心宽就好。”

    “我素来心宽。”不心宽早在穿越进书里那天就得精神病了。

    “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才刚吃完早饭,医师不让吃太饱,说会吐出来的。”孟约说着发现四只好久不见的狗不知从哪儿蹿出来,自从她月份大,王醴和孟老爷就不许四只狗出现在她面前。主要是四只狗份量不轻,又喜欢缠腿,那绕腿神功一使出来,会生生让人怀疑它们其实是错投了狗胎的蛇。

    王醴轻哼一声,四只狗乖乖在前边一字排开:“你也蹲不下,看看得了。”

    孟约:“哎呀,那没办法,暂时不能宠幸你们,放心,等我生产完,一定好好宠幸你们。”

    说起来,狗的寿命,大约也就二十年,她家四只,已经是壮年狗了。

    “师兄,咱家狗为什么一直没生小狗?”

    王醴:这时候说两只公狗已经被阉了,好像有点有污清听,毕竟阿就要出生了。

    说儿子不重要的人,这会儿连说个“阉”字,都觉得有污清听啦,所以说,觉得儿子没那么所谓,是因为儿子还没生下来。到底是他和孟约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所谓,怎么可能不重要,怎么可能不爱。

    “因为没法生。”

    “噢,原来狗也有不孕不育的。”

    王醴:……

    医师:“可以了,进产房罢。”

    王醴在产房门口不肯撒手,医师也不是没见过,这时虽还留有男人不进产房的旧俗,但并不会遵循得十分严谨,委实太恩爱,医师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王醴进了产房,顿时比在外边还紧张,汗流得更凶,花园里还有凉风,产房可不敢见风。四面的窗子,都糊着细密的纱窗,就是有一点风进来,再经屏风一挡,最多能启到换气的作用,产床前边,是一点风见不着的。

    医师早有经验,顺手递给王醴一把折扇:“对着你自己扇就成了,别让风吹到阿孟姑娘。”

    王醴看看手里的扇子,想不到他要在床边怎么扇风才会吹不到孟约:“算了,还是别扇了。”

    “师兄,你到屏风外边凉快一会儿去,我这还远没开始呢,你等我阵痛得没办法关注你了,你再过来成嘛。我看师兄现在这样,真的好心疼的。”孟约毫不犹豫地撒个娇,她真是看王醴满头大汗的样子看着有点触目惊心,再这样出汗下去,不说别的,肯定要缺水。

    王醴依言去屏风外猛扇风,一边扇一边掉汗,好一会儿才微微息汗,这时孟约也渐渐感觉到了痛。孟约大概属于那种很难忍痛的,医师总说要是很痛就喊出来,孟约摇头说:“疼是疼,但也还没疼到非喊不可的地步。”

    “那行,等你很疼了再来喊。”

    孟约点头。

    王醴:“年年,要不我们就生阿一个算了。”

    “别呀,我还想要女儿呢。”孟约从小就很羡慕人家家里兄弟姐妹好多个,哪怕堂兄弟姐妹也好呀,可她家,堂亲表亲,三代以内的全算上,也没多少同龄人,何况住得还远。穿越后,孟家更是人口简单,别说兄弟姐妹了,连亲戚都少。

    一说女儿,王醴也有点绷不住,他也想要女儿,可是眼见着孟约吃苦遭罪,他真宁可就这一个,足够了。

    两人说话间,医师开始提示孟约可以开始用力,孟约:“这就开始用力了,我都还没喊疼呢。”

    “你哪来那么多戏,赶紧用力。”

    孟约再不敢胡说八道了,赶紧用力,她其实自己也揣测过生产的过程会很痛来着。但是到她身上,她都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就感觉这会儿腰特别酸,不是不痛,就是痛得没有她预期的那样剧烈。

    紧接着,医师一句一句往外蹦口令,一时让用力,一时让缓一缓歇口气,一时痛时用力,一时不痛时用力。如此不过一刻钟多一点的样子,阿就落到了医师手上,轻轻拍一下,据医师说“我才挨到他,他就哭了”,哭得那叫一个爽快。

    王醴眼看着就要伸手,医师:“还不到时候,先等等,稍后自会干干净净包好了抱到你手上。”

    王醴缩手,看孟约:“年年怎么样?”

    孟约:“我真是生了孩子吗?”

    居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惨烈的场面出现?不,这很不戏剧!

    王醴这时才笑出声来,看来孟约是真没事:“是,阿刚刚不是还哭过。”

    “所以,还是可以再生女儿的,师兄你说是吧。”

    王醴:嗯,你要什么,我都只有满足的份。

第三三九章 谨备喜宴,复请同醉

    孟老爷回到家时,阿都叫人抱了一轮了,包括乱入的晋王。

    孟老爷伸手抱阿时,听到晋王喊“阿阿”,就一边抱一边问:“怎么叫阿庸,不是叫阿睦吗,怎么又改名儿了,哪个庸字?”

    王醴还能怎么说,只能把阿的名字写给孟老爷看,孟老爷:“怎么取这么生僻的字,怎以想的,阿睦不是挺好。”

    晋王:“这我知道,我兄长赐的名儿,王知州也是没法子,也不能擅离职守,回南京去为孩子的名字跟我兄长撕吧。”

    孟老爷:要光是你哥,撕也就撕了,可你哥是官家,那还是算了。

    “阿也挺好。”语毕,见孟约在屋里晃来晃去,孟老爷便笑,“看来年年跟她妈不一样,她妈当年为生她,命都去了半条,她倒好,轻轻省省的。”

    早前,医师还说孟约生产起来许不会很辛苦,孟老爷还不信,如今一看孟约这还有劲头起来喝汤喝水,嫌东嫌西的模样,就知道她好得很。

    阿这会儿已经睡了,闭着眼睛,小小的一团儿,五官也说不出来像谁,但那额头下巴,一看就是孟约的模样。实话说,孟老爷心里有点放心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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