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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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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诅咒的大明储君殿下此时正在提出他心中的疑问:“姑姑,人的一生忙忙碌碌,除了为生存之外,还能是为了什么?”

    孟约怔忡:这是哲学问题吗?不是我说,少年,如果要谈哲学,我建议你别找我。

    “阿宥的意思是说,当人生存的基本所需都得到满足后,他还会为什么而营营汲汲不辞辛劳吗?”

    朱载宥点头,孟约:……

    要死啊,居然来问她这么深奥的问题,文科生和文科生也有区别的好么,何况她都不是文科生,她是美术生啊!谈美的哲思之类的,她还能来两句,谈生活的哲学,那快别,她至今也拒绝深思这些问题主要是不想为难自己的智商。

    土豪家小姐的生存哲学特别简单想干嘛干嘛,想吃嘛吃嘛。

    把人生过得厚重有追求,固然是一种了不起的有意义的活法,把人生过简单快乐,也很有情趣很有意义嘛。

    孟约:少年,你等等,让我想想这个问题该怎么帮你解决,反正别来问我。

    琢磨着,孟约记起了自己这两年一直在赞助的心理学研究,前年底,心理学院就已经成立,并且由于去年他们开始研究群体心理学,进展到去年底时,科学院专门成立了社群学院,把这群搞心理学的人全吸纳了进去。就这样,孟约的赞助也没停,少儿心理学方面已经有所成效,她的赞助多半都是用在这方面。

    想到这里,孟约觉得,可以把这群大手招来了。

    “阿宥,不管什么问题,没有深入勘查过,都没有发言权。你问这个问题,如果我回答,只是我的答案……”而我恰好没答案。

    “所以,姑姑的建议是?”

    “我同社群学院的陈院士很熟,他们最近在研究广大社群的所有行止言辞,所以我建议你去寻他们,他们即使没有答案,也能同你一起去把答案找到。”看到朱载宥迟迟疑疑地点头,孟约默默欢呼:成功歪楼,成功甩包。

    她其实主要是怕误导了少年,这可是大明储君,未来天子,叫她误导了,回头小明怎么办。

    南京,次日接到孟约书信的陈院士也正想着,要找个时间去见孟约一面。孟约这几年赞助过来的银钱,他得给人个交待。虽然每年都有去年报给孟约,但有些细节,还是得见面才能谈开,另有就是已经不需要孟约每年赞助这么多,科学院自有一笔银钱拨付下来。

    虽然也跟孟约说过,但孟约坚持每年一文不少地叫人带大额银票过来,永远都是一句话,“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花在这上边的钱,永远别嫌多”。

    陈恂第二天上午人就到了谯郡,别的先不说,先同孟约好好聊聊减少赞助的事:“等到日后我们有其他项目,需要用银子又转不开手时,自然还会来寻你,没必要年年按数额让人送银票。”

    “既然日后会有其他项目,你们就先攒着呗,我是怕花钱大手大脚,到时候你们真有什么项目,我又没那么多现钱给。”孟约觉得她有责任,毕竟是她先提出来的,而且总想为小明做点什么,委实自己什么都不会,正好土豪嘛,花点钱赞助会的人去干有意义的事喽。

    陈恂是没法说服钱多得没地方花,又想做点有意义事的壕二代的。

    领着朱载宥出孟家大门时,陈恂忍不住叹气,目的没达成,还叫孟约又每年追加了金额,简直没有比他更失败的说客啦。

    “说吧,你什么问题,殿下。”

    朱载宥:“分明我没见过陈院士,姑姑也没说。”

    “殿下,就这要说到我是干什么的了。”孟约解答不了的,陈恂确实能给出解答,而且是漂亮的解答。

    甩包成功的孟约吹着口哨,开心不已地回画室去,总算能安安静静什么也不用多想啦。少年实在太魔性,他一沉思,全世界都忍不住跟着深思,幸亏她当年有这先手。

    拍拍手,现在可以开始搞事情啦。

    这部还没有名字的官场小说,是从督察院授命展开一场暗中调查开始的,是从乔州这么一个贫寒之地开始的,那位乔州父老人人交口称赞,给乔州干了不少实事的乔州官长竟是个巨贪。咳,乔州官长是以王醴为原型的,看似个冷面阎罗,赃官酷吏,手底下是一个刚到手已经两年余的地方衙门。

    按说,就算不是赃官,也是个无能官吏,既然是男主,当然既不能是赃官,也不能是个无能官吏。所以,督察院的调查重点就是乔州官长张以达,事实上,这位乔州官长,却深在水火之中,谁也不敢信,只能虚与委蛇,暗中搜集证剧。

    这个水火之中,不敢托付信任的官长,一开场就负责和督察院斗智斗勇,装得跟个乔州保|护|伞一样,一则是不敢轻信,二则是麻痹交州一众大小官员。所以,从开始到最后,张以达都会看着像个大反派,孟约几乎可以预见,会出现人人喊杀张以达的情形。

    现在她就开始期待,当最后的反转出现时,戏迷票友们会一脸什么样的表情!

    嘿,这和报社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爽快。

    #太祖:哈哈哈哈,主角终于不是我啦#

第三零一章 众人皆醉我独醒

    在孟约画官场绘本渐入佳境时,《巨星》第五场戏上演,在这场戏里,太祖将凭借在雷剧里的演出,得到最佳男配奖。既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又让人觉得无可厚非,毕竟太祖在雷剧里,是一个人撑起整部雷剧的演技和智商。不过,这结果,是连雷神都没料到的,广大星际时代的吃瓜群众也没料到。

    “惊得我瓜都掉了。”

    “现在我信了,组委会深具慧眼,从前那些在我们看来没演技的,说不定也一样身怀不世神功,只是我们没看出来。”

    “这是第一个凭在雷剧里的演技得到承认,并拿到最佳男配角的大手啊,真是了不起。”

    太祖内心的吐槽是:大概是红花太多,衬得我这绿叶格外鲜嫩,这可以简单概括为四个字鹅立鸡群。

    自从有了《巨星》这部戏,戏里的人物说话再白,也没人觉得奇怪,毕竟那是未来,未来什么样儿在现在的人眼里都是可能的。实话说,现地的戏,越来越接近于舞台剧话剧。曹仲仑给孟约写戏本以来,大胆地运用了大量对白,而不是唱腔,虽然唱腔仍然占主要地位,但对白已经可以和唱腔互据半壁江山。

    大量念白的加入,也使得大家更关注戏本身,而并非唱腔的优美,扮相的惊艳,而是戏够不够精彩,角儿们演得够不够引人入胜。当然,这时的念白还是会加一点特殊的腔调,抑扬顿挫,虽然略显夸张,但却也十分好听。

    第五场戏第二幕,太祖接到了一个古早历史剧本,翻开一看:“什么,《太祖秘史》?”

    原来是有个拍大制作的导演看中他,觉得他很有演古装历史剧的天赋,才发了面试通知给他。虽然他拿到了最佳男配,但在那位拍大制作,极具号召力的导演面前,也没有一上去就做主角的牌面。

    既然是《太祖秘史》,太祖当然是主角了,所以……他要试戏的这个角色,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配戏的权臣角色。既然是权臣,太祖当然熟,演起来可以丝毫不费劲。

    太祖理所当然通过试境,跟着剧组赶赴古地球影视城拍戏,第一场戏并不是什么紧要的戏,而是一个极好演的场景,连主要角色都没有。这是导演的习惯,图的是个开门红,取个顺顺利利的好兆头。第二场拍的就是有男主的戏,男主一上去,穿着件雪白锦衣,一开戏就是救女主角的戏。

    两人在两军对阵之中,彼此深深凝望到太祖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同,救下女主后,男主角和女主角就仿佛双双把智商喂了狗一样,太祖:“心好累,眼已瞎。”

    然而,眼已瞎的太祖还得继续待在剧组,还得继续演下去,毕竟他签了另一份“卖身契”,而他现在又没那个资本毁约。

    “当年我要真这样,恐怕早死了十万八千次,次次都得连骨头渣都没办法剩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据史实,合着你家的历史是影视剧教的,不然怎么能这么歪!”

    “这个宛如智障的女主角是谁臆测出来的。”

    最后,所有的吐槽化作一句:“老子一生比戏剧还戏剧,用你们添油加醋瞎扯谈,等朕的小目标达成,朕自己拍一部洗眼睛。”

    这一幕戏,太祖从头吐槽到尾,台下的戏迷票友们快笑疯,太祖刚到地球影视基地时有多悲伤逆流成河,投入拍摄时,就有多搞笑。曹仲仑是自己写的自己都快笑哭,朱载宥在一脸不敢置信后,是扒着桌子笑得眼睛成一条线,抖得跟抽风一样,连带桌子都被他拽得一抽一抽的。

    王醴笑点比较高,没这么夸张,却也不敢再喝水,怕呛着。

    孟约因为看过很多遍,不觉得有什么笑点,可是看大家笑成这样,她也忍不住。

    “《巨星》再有几场戏就完结了,阿孟姑娘,你的新本子呐?”

    “再过六七天,就能把第一本画好,我正在上色呢。”孟约喜欢先攒几张线稿,修改好后定稿了再上色,不然上好色再想改就太麻烦了。

    “那成,我就等你的新本子出来。”曹仲仑心痒痒的,自从成了打鼓人的新戏本写作人,曹仲仑就觉得人生踏上一个新境界,能提前看绘本的感觉,戏没演之前就全在脑子里的感觉,棒得不能再棒。

    那感觉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孟约要不是还得天天去工学院,估计早就上好色,主要是现在罗东非院士那里,照相机看着像是随时会有第一张照片面世。孟约还幻想,自己成为第一张照片的主角呢,自然要跑得殷勤点。至于为什么想成为第一张照片的主角,她就回家,那也必然不能是这个时代的未来,所以她想用这张珍贵的日后肯定会进博物馆的照片,去领略未来的小明是如何风采。

    她表达出这种愿望后,罗院士还是很支持的,罗院士把这种愿望归结于一个热爱艺术的小姑娘,为艺术而着迷的诚挚热爱。

    “来,阿孟姑娘,这回没准能成,快来拍个相。”

    这已经不是孟约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所以她十分淡定地找个差离的位置站好,业务熟练地露出她“能穿越时空”的微笑来。罗院士一直觉得孟约这个笑模样很好,很深邃,很具有故事性。

    “行了,我进屋里去,阿孟姑娘找个地方玩会儿,过两刻钟再来留叶园。”

    孟约正好想去寻郑院士,看看话筒和音箱怎么样了,虽然她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可就是忍不住来了就要去看看进度。

    郑院士胡院士他们那边不是一般二般的热闹,既有电磁波项目组的,也有电声机的项目组,合起来三十几个人。往日里都挺闹腾的,今天孟约却发现很安静,她一脚跨进门去,发现大家都在看郑院士胡院士,一个个屏息静气,像是生怕吵着两位院士。

    孟约小声问:“两位院士在做什么?”

    “郑院士今天早上过来,说电磁波和电声机其实应该是一件东西,都是传声放声,胡院士来后,就和郑院士鼓捣到现在,我们有点看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能成的样子。”

    孟约:真能行吗?不能吧。

    她怎么也不觉得电话和音箱是一样的东西。

    土著科学狂人脑洞真是……巨大巨大啊!

第三零二章 求道如登天,天外仍有天

    不说电话和音箱的原理是否有共通之处,光就土著科学狂人们的研究精神来说,还是很值得赞叹的,科学嘛,一定程度上就是敢想敢做敢尝试。这世上最需要脑洞的,除了编故事的就是搞研究的,有句话说得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说的不仅仅只是科学,而是对一切问题,一切未知应有的态度。

    所以,孟约才不会说,这不可行呢,再说,她又不懂,万一真有什么相通之处,被她这一打断,就研究不下去了。就是没有相通的地方,说不定人家也能通过这一次误判研究出正确的方向来呢,科学就是无数次撞南墙后的终于撞倒南墙。

    甭管错还是对,这里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结果的事。约两刻钟后,孟约回留叶园去,罗东非院士已经从暗房出来,坐在厅中一角,低头沉思。

    这状态,孟约还以为没成功呢,走将过去,轻声道:“罗院士,不成也不要紧,咱们再仔细看看哪里不对,一点点改总会改到能成的时候。”

    罗东非:“已经成了,只光是黑白肖相,为何不是彩色?”

    罗院士表示他很失望,搞二十几年,才弄出个黑白的来,不行,他得想办法弄出彩色的来。所以,是的,他不觉得黑白肖相叫成,没拍出彩色的相片来,他都不会罢休。

    孟约:我的天,科学狂人们果然是永远不会有止境的,我想着这辈子能看到黑白有声电影,就无比开心了,他这是要一步到位,把彩色片都弄出来呀。

    忽然间,孟约觉得,这风气大抵都是从太祖那时就种下的,永远不会满足于现状,做成了一件事,就会不由自主找另一件事来干下去。太祖曾道“求道如登天,天外仍有天”,此处“道”指科学与学问,意即这二者永远没有止境,也永远不要满足于一时的成就。真理的宇宙就在那里,停下来,便无法触摸到真正的奥义。

    孟约默默心中给跪后,默默到一侧欣赏自己的照片,啧,果然是一个充满故事的笑容啊!

    “好想在上边加个弹幕什么的。”可以加的弹幕太多了,孟约分分钟能刷出一堆来。

    “罗院士,倘千百年后,人们观看这相片时,会是怎么样个想法呢?”孟约还记得自己通过课本,看那些最原始的照片时的想法古人好伟大啊,那时候的人精气神好足呀,衣着好得体呐,眼神好有神哟。

    罗院士:“真是个漂亮姑娘?”

    孟约:谢谢罗院士在肯定我智慧之余,还这么肯定我的美貌,您真是太客气啦。

    “你这么一说,阿孟姑娘,回头你再拾掇拾掇,咱们重新拍一张,这张虽然也很好,但多少还有些不足之处。既然许多年之后,会示于人前,就该好好让人看看此时风貌,也好叫后人知道,我们所在之世,何等风采过人。”罗院士话里话外,尽显身在大明,身在这个时代的骄傲与自豪。

    此时的人们,总是这样,带着强大的自信和自豪,他们认定,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种幸福感,归属感,使得此时所有的人,精气神真的都非常充足,街头巷尾便是不认识的人视线相交时,都必会相视而笑。

    这是最好的时代,且不坏。

    “行,这张也不必毁了,我留着自己珍藏吧。”孟约很喜欢这张,挂在自家画室再美好不过,说起来,她的画室正好有这么一片空墙,像是在等着这张照片似的。

    罗东非院士没意见,让孟约把画带回去,明天拾掇得齐整一些再过来拍片。

    将相片用纸包上,孟约拎着它回家去,孟老爷又去水电站了,所以既不在工学院,也没回家。家里就她和师兄外加朱载宥三个,朱载宥仍旧在深入市井作他的民生学问,因而中午只王醴照常因家吃饭。

    王醴今天回得早,和四只狗耍一通后,见孟约回来,身后跟着个抱着东西的侍女:“年年,裱画了吗,裱的什么画?”

    孟约示意侍女把画给王醴,虽然是铜板镀银,但因为铜板薄,所以并不重,四边没加框,连打磨都没有,为避免割手拿拿坯布裹的边。入手还挺像个裱好的画,王醴揭开罩在相片上的纸,忽见一双眼含笑看着他,王醴一惊抬头看孟约,孟约也是笑盈盈的。

    “这是什么?”

    “相片,罗院士今天刚给我拍的,他觉得这张还不够好,要另给我再拍一张,这张我就带回家,我想着刚好能挂在画室的西墙上。”

    王醴听罢,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相片上罩着的纸揭干净,然后摆到条案上,走远一点细细打量。身旁是孟约,条案上是孟约的相片,王醴先是感觉有点怪,片刻后就觉得这相片拍得挺好,把小甜甜的神采全拍出来了。

    “别挂画室了,挂我书房罢,你若喜欢,挂面上好铜镜也一样的。”时下并非没有水银镜,孟约才不爱水银镜呢,她就喜欢照人有点晕黄有点光华氤氲朦胧的铜镜。画画的人都有点小癖好,王醴觉得这很可以理解,水银镜纤亳毕现,是少点朦胧的美感。

    孟约:“别呀,师兄喜欢,回头我再拍个好的,这个让我自己留着吧。”

    “你把好的自己留着吧,我喜欢这个。”

    孟约:我师兄,永远在横刀夺我爱,从现在都不肯还给我的猴,到现在还是更喜欢他的四只狗,而今又来抢我史上第一张成功的相片……这绝对不能是真爱!

    王醴:就是真爱,才要抢了挂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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