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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体型肥胖的大胡子大叔走了出来。“请把所有的果汁撤掉，今天早上机器出了故障。”
　　　　他说的含含糊糊，叫人感觉另有隐情。不过有人问他，他却并不多话。
　　　　井然有序的把昏迷的人送上了救护车。顾寒空戳了戳冰块——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有吃东西之前喜欢玩一遍的习惯，不然很可能倒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等等——
　　　　“难道这也算是一次生命危险的袭击？”
　　　　谢玄没有要果汁，老神在在的看着她。“你是怎么发现果汁里有毒的？”
　　　　顾寒空一愣。“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玩冰块。”
　　　　谢玄指了指桌子中心处的小圆片。因为刚刚被盘子挡住了她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小镜子：“再好好想想。”
　　　　似乎确实是镜子起了作用，顾寒空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她最近所看到的，听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几乎被镜子所操控。
　　　　“也许我们该去镜子的里面一探究竟。”谢玄别有深意的说道。
　　　　“我有一个方法，不过要等到晚上。”
　　　　顾寒空吸了一口重新端上来的奶茶，奶香气息十分浓郁，但是完全掩盖住了茶所应该有的清苦味儿。也许他们两个都是丢失了某段记忆的人，从镜子里的画面上来说，她丢失的明显更多。
　　　　可是她昏迷的是时候明明一直躺在床上，医院是不会说谎的，所以难道是在梦里巡游了镜子世界？
　　　　谢玄的吃相极其优雅，一看就是没有受过饿的人。
　　　　一顿餐点，边聊边吃，竟然吃到了中午。
　　　　谢玄说是去洗手间。
　　　　顾寒空实在无趣拿出手机，刷了几次的校园论坛。上面的热帖头条已经不是昨天横杆掉下的新闻了，而是一起离奇的始终案。
　　　　因为最近校园内失踪的三起都是来源于学校歌舞团，有人爆料说失踪的人恰好是昨日事件的参与者，她们虽然逃过了一时，但是死神的死亡名单里已经写下了这些人，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失踪事件太短，警察不给立案，但是楼里的吃瓜群众还是通过种种的旁证，证明他们说话的真实可靠性。
　　　　顾寒空站起身，一把拎住了藏身在另外餐桌的郁臣。她早就发现了这人藏身在不远处，从来的时候就鬼鬼祟祟的观察着他们，这是查案？
　　　　不知道怎么当上警察的，实在有点傻，把头埋住就看不到人了吗。
　　　　就算看不到脑袋，这么大个的身体除非变成小鸡仔，不然往哪儿藏？
　　　　想到这里的时候，顾寒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接下去要说什么话都忘记了。数秒之后，终于恢复了正常，不过也瞬间忘掉了一闪而过的某些东西。
　　　　顾寒空扶住头，脑袋昏昏沉沉的，让她觉得自己没有睡好。
　　　　“和我一起合唱的还有几个人没死？警察先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路，顾寒空按着他的双肩把他押在座位上。
　　　　“有七个人，算上你们老师的话是九个。”郁臣难得老脸一红，尴尬摸了摸烟，打算捡一根来吸。
　　　　对，还有两个带队的老师，轮班交替指点着她们。
　　　　“公共场合禁止吸烟。”顾寒空拍掉了他的手。“如果我能配合您查案呢，你们得到的一些信息能不能共享给我。”
　　　　“这个……依照规定是不能的。”郁臣揉了揉烟盒。“不过你如果保证不透露出去的话……”
　　　　“一言为定。”

　　☆、第169章　第七天

“你们D大从昨天起就失踪了一些学生。虽然失踪没有达到48小时无法立案；　不过因为牵扯到了昨天发生的意外。鉴于特殊性；　我们已经对其进行了走访；　调取了部分监控；　发现这些人始终之前都接触过一个高中生。”
　　　　顾寒空仔细拿过照片端详了一番。“是外国人吗？”
　　　　相片上的少年带着宽大的墨镜遮挡住了眼睛，但整头耀目的金发和略显得笔挺的五官似乎说明了一切。
　　　　“是华侨。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正如你所见到的；　血脉已经很淡了。”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顾寒空疑惑的问道，她的校友安利来说不应该和一个高中生产生交集；　除非有些什么这些人还没有发现的渠道。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在调查当中。”郁臣收回了照片；　“如果您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见见这个人吧；　据我所知，他也在找你，有我们警方监控着一定不会发生意外。”
　　　　“好。”顾寒空答应的很快，随后和郁臣聊了不少案件的‘细节’和看法；　当然，对于超过科学理解范围的事情；　她只字未提。
　　　　直到谢玄回来，顾寒空这才向满腹狐疑的警官告别。
　　　　——
　　　　出了城区很久，由谢玄开着车一路上往山区的路线走。
　　　　顾寒空心事重重的坐在副驾驶上，任谁车里装着一个活人的尸体都决计不会好过。特别是当这个人还是被她杀掉的。
　　　　“把安全带系好。放轻松；　我们只是去度假。”谢玄调整了下后视镜，摸了摸她的肩膀握紧了她的手。
　　　　顾寒空点了点头，实在轻松不起来。
　　　　路过收费站的时候总算提心吊胆的；　害怕会被这个查车的警察开箱检查，幸好他并没有那么做。
　　　　“是要去哪里？”年轻的交警在本子上记录下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陪我女朋友会老家。”谢玄出示了驾照，当即得到了放行。
　　　　他们的确是要回临市的老家去，确切的说是顾寒空已经离开了十几年的小山村。
　　　　上了高速之后，这里人烟越发稀少，周围都的农田和丛生的草木。此刻天色擦黑，树影婆娑间仿佛看到某个狰狞的厉鬼躲藏在树后的缝隙里悄悄向外观望。
　　　　顾寒空目光扫过后视镜的时候，看到一双沾满鲜血的手越过了车子的后座向前探，失去了光泽的惨白色的皮肤看上去像是一双少年人的手。
　　　　她猛地回头向着后座望去，什么都没有。再看看镜子，发现幻觉也消失了。
　　　　再说死掉的人是在后备箱里，不可能出现在后座，是她太紧张了。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谢玄忽然一个急刹车。
　　　　“怎么了？”
　　　　“我好像撞到了人。”谢玄不确定的说，刚刚他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路边窜出来，眼看着就要撞到上面去。结果停下的时候却没有听到物体碰撞发出的声响。
　　　　“不，你只是出现了幻觉。”顾寒空心里已经害怕极了，嘴上仍然笃定的说道。
　　　　“我下去看看，马上回来。”谢玄仍旧不放心，他们已经背上了一条人命，如果再……
　　　　“你小心点。”听着车门打开的声音，顾寒空不知道为什么升起了极其恐惧的情绪，就像是这并不算太黑的夜幕会吞没一切一样。
　　　　谢玄见到她专注的担心着自己，侧身落下一吻。“没事的。”
　　　　顾寒空仍旧不安极了，虽然天不算太黑，不过这里是快行车道，她打开了双闪以免发生意外。
　　　　不过两三分钟，谢玄从车外回来了。
　　　　顾寒空因为害怕，这三分钟的视线始终落在谢玄身上，只在他到达后备箱的时候失去了一会儿视角。
　　　　“没有撞到人，大概是太累了。”谢玄欲言又止，顾寒空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她们两个有可能已经被鬼盯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顾寒空的错觉，谢玄回来的时候，身上沾染了空气中的凉气，整个车子里忽然变得有些冷。
　　　　“好，那我们走吧。”顾寒空头皮发麻。
　　　　“前面就差不多了，把尸体扔出去，我们就走。”
　　　　天色越来越黑，顾寒空打开了手机的电子地图。上面显示的光屏写着距离S市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车行道一骗玉米地的时候，谢玄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去搬后背箱里的东西。
　　　　顾寒空紧随其后，她必须要亲眼看到才能安心，她真的太害怕了。
　　　　这一切都是由谢玄完成的，他很小心，没有把血迹从袋子里流淌出来分毫。只是透过黑色的塑料带子顾寒空依然看到了隐约的形状轮廓。
　　　　那是一个曾经漂亮的像一朵鲜花一般的少年，此刻却只能裹在冰冷的袋子里。
　　　　与这片玉米地长眠了。
　　　　“我们走吧。”顾寒空看着被丢下了车道的袋子。
　　　　黑暗中她仿佛看到那袋子动了一下，顾寒空吓得撰紧了谢玄的手，飞快的窜回了车里。
　　　　“快开车。”
　　　　“没事，别怕，已经安全了，我带了手套，没留下痕迹，不会有人发现的。”谢玄温柔的抱住她，从她的身后穿过了安全带系好，这才继续向着前面开去。
　　　　顾寒空裹着车内唯一的毛毯，似乎随着抛尸现场的远去心中已经渐渐的安稳了些。
　　　　谢玄很聪明，他把一切都想好了，包括这辆车。唯一有可能指认出他们两个人的就是那个交警。不过也紧紧只是能够证明出他们两个人出过城罢了。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有人会杀掉一个无冤无仇毫无交集的人。
　　　　顾寒空这样想着，心里总算是找到了些许的安慰。连精神状态都好了许多。
　　　　她抬起头，想着前方望去，这条路……
　　　　在车灯的照耀下，只能看到路的中心黄色的线，以及飞快的倒退的草木，这里实在太过荒凉，寥无人迹，包括处理尸体还有一系列的停车，顾寒空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一辆车路过。
　　　　这无疑是不寻常的，更加奇怪的是，看着这条路的时候，她感觉到了无比的熟悉。
　　　　简直像是已经走过了千百回。
　　　　前方一个小人在向着他们招手，似乎想要搭车。
　　　　离得越来越近，顾寒空瞧着他的脸，心中惊恐万分，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觉得这个人在对着她笑。脸上的五官笑容分明是已经被她杀掉的那个学生。
　　　　眼看着谢玄似乎有停车的打算。顾寒空抓住了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了过去。
　　　　“你怎么了？”
　　　　谢玄注意到她头上冒出的冷汗，
　　　　“我看到那个搭车的人长得和那个……一模一样。”
　　　　“别紧张。”谢玄握住了她的手。“是长得什么样呢，你抬起头看看是不是这样。”
　　　　顾寒空闻言，抬头看去，只见谢玄竟然完全变了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和窗外的搭车人，和被抛尸在荒野的玉米地的人一模一样的脸，谢玄抓住了她手臂的手，也渐渐的改为掐住了她的喉咙。
　　　　那张沾满了血迹的脸孔不断的贴近，直到顾寒空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他的样子。
　　　　“呀，我好想你。”
　　　　顾寒空从噩梦中惊醒。她坐在沙发上，有些庆幸那只是个梦，她不必跟着谢玄一起逃走，也不必被被她杀掉的人缠上。
　　　　在梦里，他们两人是要回到小时候的小山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估计是昨天见到的那个警察给的相片的刺激太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会做梦感觉自己杀掉了关键证人。
　　　　昨天她已经答应了去见这个人，不管照片上的是人是鬼……
　　　　“没时间了，”谢玄急匆匆的走出了洗手间。“快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谢玄急匆匆表情让她有些不妙的预感，顾寒空赶紧看向了洗手间的里面。
　　　　没有看到尸体，但是一个黑色的袋子里装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我们开车走，不能用我的车，楼下有一辆黑车，没有车主。”谢玄这就扛起了黑色袋子向着楼下走。顾寒空只来得及抓上一件毯子跟上。
　　　　他走的很急，扛起一个人的重量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
　　　　路过楼道里那些鸡飞狗跳的鸡笼的时候，顾寒空仍旧一脸懵逼。
　　　　莫名其妙睡个觉醒过来就变成了杀人凶手。难道接下来的一切都要按照之后在梦里的剧情发展？
　　　　顾寒空感觉脚底窜上了冷气。
　　　　特别是看着谢玄的背影的时候，尤其涌上心头一股不信任感。谢玄可以帮着自己处理尸体，这怎么可能，他们只认识了不到两天，简直荒谬，但就是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了。
　　　　“谢玄。”顾寒空叫住了带着手套往汽车后背箱子里赛尸体的谢玄。
　　　　这辆车和梦里的车实在太像了。
　　　　梦境的印象太深，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恐惧和绝望。以至于，对于现在的做法有点抵触。
　　　　顾寒空根本不记得这事，只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觉得，杀了人，我们自首吧。”

　　☆、第170章　第七天

想办法终于厄运的梦境；　她可不想一次次的经历长途汽车的提心吊胆；　更何况；　顾寒空完全对于杀人没有印象；　她觉得很可能是一场误会。
　　　　“好吧。”谢玄把手机递给了顾寒空，“你打电话吧。”
　　　　一晃而过的瞬间，顾寒空在车子后视镜里看到了摇摇闪过的红色衣裙。她深吸了一口气；　拨通了报警电话。
　　　　嘟嘟声响了三声，很快就被接起。
　　　　可惜的是电话里面并不是警察；　而是一个声音嘶哑的男声：“你逃不掉的；　所有人都必须死。”
　　　　顾寒空挂断了电话。忽然发现没有盖上的后背箱里尸体扭曲的向着她爬了过来。
　　　　顾寒空拔腿想跑，却发现整个身体似乎完全被冻结住了；　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着袋子爬到了她的面前站起来，袋子口紧紧扎住的系带自动的解开，露出了一张熟悉却有陌生的脸。
　　　　“不记得我了吗？”
　　　　顾寒空闭上眼摇头，再睁开的时候；　发现竟然还是倒在床上。
　　　　又是梦吗？
　　　　因为实在太过害怕，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回过头的时候；　发现与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谢玄躺在她的身后，似乎刚刚才被她吵醒，随手打开了床头灯。
　　　　“怎么了？”
　　　　“没事；　我做了梦。”顾寒空转而疑惑的反问他，“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谢玄一愣：“没事的话就早点睡吧，很晚了。我在这里；　不要害怕。”
　　　　顾寒空松了口气，总算是没有说出什么杀掉了人之类的奇怪的话。不过……顾寒空抬头看了看表，时间指向了半夜两点五十分。
　　　　前两次的梦境，第一次是在下午接近天黑的时间，第二次是在清晨，因为很冷，并且没有强光。
　　　　这一次的时间更早，会不会是她在梦里经历了两次未来事件的演绎，而现在的时间才是真实的？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就会发生她杀掉了人，然后谢玄谋划抛尸之类的事情。
　　　　屋子里的空调一吹，汗痕越发黏腻腻的贴在身上。
　　　　“我想去洗个澡。”顾寒空看着谢玄说道。
　　　　她并不能确实现在是否还是在梦里，只知道谢玄的卧室没有镜子，不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是她的心里还深刻的残留着两次噩梦的阴影。
　　　　“你是在暗示我陪你一起去吗？”谢玄坐起身，漆黑的瞳孔闪过笑意。
　　　　顾寒空坚定的否决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明示。”
　　　　“我做了一个噩梦，有点害怕。”
　　　　“好，我们一起去。”谢玄抓住了她的手，仿佛要传递一些力量。
　　　　这双手确实不像是梦里那样冰冷潮湿的，有着灼热的温度。
　　　　封闭的空间实在有点另人害怕，有谢玄跟着确实是好多了。
　　　　其实顾寒空知道如果是恶鬼的话，谢玄也没有什么用，不过人总是群居的时候感觉更加安全一点。
　　　　热水放好之后，整个浴室开始变得雾气迷蒙。
　　　　实在难说是水更热一些还是脑子浮现的热度更热。
　　　　喘｜息和呻｜吟过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们认识了两天。”顾寒空趴在他胸口笑。这个时候就算是谢玄突然变成鬼她也不太有力气跑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觉得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谢玄动作不停歇，却又一本正经的说着话，从手上褪下了绿色的戒指套到了她的手上。“这是你的外公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转赠给你，戴着它有驱鬼的作用。”
　　　　“是吗。是怎么用的？像是护身符？”在戴上戒指的时候，手指处的皮肤不一会儿就灼热起来。
　　　　“不，是有脏东西靠近的时候，戒指会变热，这么多年了它帮助我躲过了不少的危险。”
　　　　顾寒空心头一跳，转了转戒指。掩饰着说道，“你自己不留着吗？”
　　　　谢玄吸吮着吻上了她的脖颈，动｜情的说道：“你的安全比我更重要。”
　　　　顾寒空感动不已。谢玄靠近的时候戒指烫得快要灼伤了她的手，所以面前的人是死掉了而不自知的鬼物吗？
　　　　一个鬼送给她驱鬼道具，还和她说会保护她。
　　　　顾寒空敛下了眼底的嘲讽。即便是此刻，两人的身体也紧紧的相连着的——实在太刺激了。
　　　　………
　　　　翌日清晨，顾寒空打电话拒绝了郁臣的邀请，她可是没忘记那个人就是在梦中出现的男鬼。未免发生什么意外，还是躲开这个人比较好。
　　　　谢玄叫人去追查的诅咒源头也有了些许的眉目。那些信虽然没有署名，也无法下手追查，但是从合唱队的成员着手调查之后发现，这些人竟然全部是属于临市那个小山村的人，两个市区挨着比较近。在儿时发生了意外之后，顾寒空隐约记得不少的人家搬走了，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