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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山鬼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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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说过,若搭配幻音宝盒修习阴阳术,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幻音宝盒她并没有见过,因为这个属于阴阳家的至宝在数代以前就已经遗失了,直至她大梦之间来到大唐,阴阳家都没有寻回这件宝物。
“幻音宝盒,是不是传说中可以演奏出万千乐曲,若是有缘人听了会提升功力,而无缘的人听了则会走火入魔?”
出人意料的,莫雨似乎对这个东西有所耳闻,他看着淼惊愕的表情,解释道:“我在莫家先祖留下的手稿中见过对这个东西的记载,只不过没想到是真的存在的。”
他出身的莫家是诸子百家的墨家分支之一,小时候他在家中曾无意中见过记载着幻音宝盒传说的手札,那时候只觉得神奇,却从未当真,毕竟哪怕对现在的机关术而言,要制造一件如幻音宝盒般神奇的东西也显然是不可能的。
“其实,幻音宝盒的下落,我曾经是知道的……”
淼似乎有些纠结,对上莫雨询问的目光,轻声道:“不过那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先秦的阴阳家在数代以前就已经遗失了幻音宝盒,但我后来听一位前辈提起,先秦时的幻音宝盒,就放在墨家机关城的禁地中。”
这件事还是千年前的父亲告诉她的,并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因为这其中牵扯了一桩古老的恩怨,若论起年代,恐怕还要在父亲的祖母那一代。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一千年,沧海桑田,昔日的墨家机关城早已化为尘埃,幻音宝盒是否还存世都是一个迷。
“阴阳家和墨家……怪不得……”
莫雨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却在侧头迎上淼明净疑惑的目光时,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抓住淼的手落后了众人几步,这才问道:“阿淼,你的阴阳术,都是在阴阳宫中学的吗?”
他之前听她说过,与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都是在阴阳宫度过,但是却不知她在里面具体境况如何,也不知她是拜何人为师。
“其实,我算不得是阴阳宫的弟子……”
淼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纠结,她组织了下语言,道:“我当年虽得阴阳宫掌门相救,也在骊山住了许多年,但对于现在的阴阳宫,却是接触不多。而教我阴阳术的,另有其人,他便是那位我小时候提起过的‘父亲’。”
淼抬眸看了莫雨一眼,正巧发现对方也在看她,表情很是认真,这让她不禁紧了紧与莫雨握在一起的手,“其实对于我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我都不太明白,也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起……不过我保证,若是有一天我将一切都搞清楚了,一定全都告诉你们。”
“好……”
莫雨唇角上挑,不知为何此刻心情显得很不错。
他侧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淼,在这一刻,心中阴霾尽扫,突然觉得之前谷主告诉他的,关于阴阳宫的事情,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阴阳宫是阴阳宫,淼是淼,无论她的身份有了什么变化,她都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样子,她看他们的目光,也并没有因为这几年的分开而有任何改变。
他相信淼不会害他,就如同他相信哪怕穆玄英去了浩气盟,也依旧不会对他刀刃相向一样。
既然淼不愿意掺和进那些纷争当中,那他就把她带走,彻底远离那些想要利用她的人。
当初他保护不了毛毛,才导致毛毛离开了他的身边,如今,他绝不会允许当初毛毛的事再次发生在淼的身上。
王遗风信步前行,余光瞥了一眼身后正说悄悄话的两个孩子,他耳力非凡,哪怕刚才两个人的声音再低也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想到刚才少女的那番话,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调查的关于阴阳宫的事。
阴阳宫传自千年前的阴阳家,本来就已隐世数百年,加之数十年前阴阳宫内部的那场叛乱,更是让阴阳宫不复往日的辉煌。
但是近些年来,本来隐世的阴阳宫,却似乎有掺和江湖事的意向,此次南诏叛乱,搞不好就有他们的影子在。
想到这里,王遗风不禁觉得,他那个名义上的“对头”谢渊,搞不好也知道了阴阳宫在暗中的行动,却仍旧带着这个叫姜淼的孩子来了南诏皇宫而不是对其警惕戒备,也算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样子,谢渊似乎真的与那些只知道讲究正义的卫道士有些许不同之处。
王遗风本来对淼也有一两分试探之心,但一路上接触下来,却发现对方心思单纯,虽出身阴阳宫,却似乎与那些阴谋之事并无瓜葛。
加之她虽看上去性子冷淡,但对身为昔日同伴的莫雨和穆玄英却毫无防备,反而露出依赖之色,此刻许多该是阴阳宫内的隐秘之事,更是毫无顾忌的全都跟莫雨坦白,当下便觉得这少女不是真的澄净无邪,就是心思深沉狡猾到连他也看不出来。
不过,瞧着少女那如水明澈的眸子,王遗风不禁露出一个感慨的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
众人离开永寿宫后,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在通过最后一扇门后,面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片绿意盎然,草长莺飞,竟是来到了皇宫中的花园内。
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通过这花园,就能到达南诏王所在的宫殿,按说南诏王应该在这里布满重兵才对,但事实正好相反,此时这座精美绝伦的皇宫花园内,除了一些花花草草和几扇奇怪的铜镜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正当众人感到奇怪、停下四处打量之时,一阵微风拂过,吹皱了花园中央巨大水池的表面,随之而来的,是花园几个角落处传来的风铃声。
这风铃声是……
正当淼刚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见本来艳阳高照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刚想转头去看其他人怎么样了,一瞬间体内传来的剧痛却让她停下了动作,意识也逐渐陷入了黑暗里。
黑暗中,没有一点光亮。
淼悠悠转醒的时候,就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东西也没有。她不由得动了动左手,却发现她的半边身子有些僵硬,好像躺了很久一样。
她刚才,分明是在南诏皇宫的花园中,这里是哪里?
努力忽视掉那种从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和僵硬感,淼慢慢抬起右手,豁然间,一株火苗从她指尖燃起,一下子照亮了眼前的黑暗。
而等她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非常狭窄的密闭空间里,头顶是一块玉质的石板。
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怪不得她刚才觉得周围很闷,原来她所在的空间这么狭小,又密不透风,自己此时还点起了火,若是再不快点想办法出去,估计就要被憋死在这里面。
伸手摸了摸周围的墙壁,淼发现竟都是玉质的石壁,她熄掉了手中的火,两只手一起往上推,试图找寻能够打开的方位。
出乎她意料的,她头顶的玉石板似乎是活动的,她轻轻一推,那石板便移开了一条缝,大量的新鲜空气随着微弱的光照涌了进来,让淼不禁喘了口气。
她伸手继续推头顶上方的石板,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她却一句都没听见。
随着头顶上方露出的空间越来越大,无数星辰的光芒开始慢慢地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让淼不禁一愣,这是……黄道星图?
有些不明所以的淼,心里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阵烦躁,她双手用力一推,头顶上的石板便一下子翻了出去,发出巨大的声响,她也得以完全重见天日,慢慢扶着墙壁坐起了身。
而一接触到外面,她不禁愣住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竟坐在一处玉质的棺木内!
这棺木很是精致,棺木周围还布满了许多她不认识的花花草草,而她此刻的身体,也不是之前十五岁左右的模样,明显该是一名成年女子的样子,连身上穿的衣服,花纹和样式,也很像先秦时期阴阳家的风格。
强忍住内心的惊骇,淼抬眸向周围看去,却发现她正身处一间宽阔的宫殿中,而此时宫殿中显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还站着许多人,只是看不清样子。
淼突然觉得很害怕,一股凉意从她心底窜出,一下子蔓延至全身,冰冷刺骨。
她强作镇定,努力抑制住身体的颤抖,慢慢从棺木中站了起来,却发现全身有些僵硬,骨头关节处都在咔嚓作响。
努力忽视掉身体的不适感,她抬脚离开了棺木,而就在她踏出棺木的那一刻,周围遍布的花草突然一瞬间全部枯萎。
不过淼没有心情去理会,她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才感觉身体没那么僵硬,便提起繁琐而华丽的裙摆向前走去。
她渐渐看清了不远处这些人的样子。
有一些身穿士兵服饰的人,此刻正拿着武器包围在周围,一个身穿雪白道袍的人,正手持长剑背对着她与那些士兵对峙。
而那道长模样的人身后护住的,却是一个此时正背对着她的年轻男子,只见那年轻男子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人。
淼看着这年轻男子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提着裙摆走上前去,却因为裙子太过繁琐而走得并不是很快。
不过,不远处的士兵显然发现了她的存在,一个个的都瞪大了双眼好像看见了鬼一样,连带的,也让那几个被包围的人注意到了他。
那道士率先转过头来,本来满脸警惕,却在看清她的模样后,神色转变为惊恐。
也许是这道士表现的太奇怪,他身旁那个抱着一个女子半跪在地的年轻人,也慢慢转过了头来,在终于看到她的那一刻,惊愕,愤怒,仇恨和绝望,一瞬间全都轮番出现在了他的眼中,竟让淼觉得有些害怕。
而更让淼觉得害怕的是,这个道长和这个年轻人的脸,她似乎觉得无比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眼。
尤其是那个黑发披肩的年轻人,若是表情不那么冷漠,眼神不那么刺人,脸庞再稚气几分的话,就能慢慢跟记忆里莫雨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淼心里一个咯噔,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难道她是中了幻术吗?
她慢慢向前走去,想要将两个人的脸看得再清楚些,却不料身体比意识还要抢先一步反应,突然止住向前的脚步,整个人一下子跳离了原地,而她原先站着的地方,已经凝成了一层厚厚的冰……
若是她不躲,恐怕就要被这冰霜给伤到了。
“别过来……”
与莫雨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声音很是冷漠,冷得没有温度。
他此刻收回了看向这边的目光,微微垂下头,紧紧搂住了怀中的人,不愿再抬头看周围一眼。
这时,淼才发现,这个跟莫雨长得很像的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大半个人被紧紧搂住,看不清样子,之所以确定是个女子,是因为她身上穿着一袭绣着金纹的白裙,而那裙摆上的纹饰,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淼不知为何,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南诏皇宫最深处的华丽房间内,幕后的始作俑者已经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竟是李唐皇室的皇族子孙——建宁王李倓。
而等到众人在李复的带领下到达李倓所在的宫殿时,看到的就是正跟一个衣着华丽的番邦女子坐在一起的李倓,二人态度之间很是亲密。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南诏王的泰王妃。
“李倓,你表面勾结南诏王惺惺作态,背地里竟还与他的妃子私通,未免太令人不齿!”李复见到面前的情景,心下有些动怒。
他幼年之时与李倓曾如兄弟一般,感情十分要好,可是却没想到自李倓的姐姐李沁死后,李倓就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顾及李沁临死前留下的意志,一意孤行走上了邪路,还一错再错下去。
李倓还没开口,依偎他身边的泰王妃便不乐意了,她娇嗔道:“这位俊俏的公子,看你温文尔雅,怎么随便就给人网罗罪名。殿下与我在此可是为了大王的军国大计,怎能用私通这般难听的词来羞辱我们?”
泰王妃嘴上这样说着,行动上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她一双纤纤玉手已经抚上了李倓的胸口,柔软的身子都快挤到李倓怀里去了。
“无耻妖妇,也配谈军国大计!”李复在这对奸夫□□的刺激下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冷静,他看着这对男女,不屑的冷笑出声。
李复和李倓还有泰王妃三人在这边唇枪舌战,那边的莫雨却没心情理会,他的怀里如今躺着一个人,正是刚才于皇宫花园中失去意识的淼。
方才经过花园之时,异变突生,却是有人布下了幻阵,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幸亏王遗风早有察觉,在幻阵启动的一瞬间就将周围的镜子尽数毁去,这才及时阻止了幻阵的发动,但却还是有一部分人中了幻术。
然而,淼的情况又与其他中了幻术的人不同,她至今未醒,意识全无,无论莫雨怎么唤她,都得不到任何回应,也不见她有苏醒的迹象,虽然王遗风说没事,但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而这边,跟李复唇枪舌战一番的泰王妃已经彻底没了耐性,她一下子就从李倓身边站了起来,秀眉一挑,不悦道:“对你客气一点,你倒得寸进尺了!宫中禁卫何在,给我拿下这无理之人!”
只可惜,随着她命令的发出,并没有任何禁卫出现,反倒是随着一阵阵的闷哼声,一个穿着禁卫衣服的士兵一下子就从暗处被扔到了她的面前。
“呀!你是何人?”
泰王妃惊恐的后退一步,看着从宫殿阴影处慢慢出现的、脸戴半张面具的年轻男子,完全搞不清楚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样子,刚才守卫在宫殿四周的禁卫就是被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来人正是唐无绝,他此时一身黑衣,面上覆着面具,露出的半张脸上英俊而冷漠。
他没有理会泰王妃,只一心注意着刚刚出现、此时正站在一旁的康雪烛身上,他放在康雪烛身上的目光冰冷刺骨,脸色吓人。
康雪烛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此时冷哼一声道:“公子真是不死心,从无量山一路追踪至此,没想到老夫的命竟让公子如此执着。”
他这几年没少被这个男人围追阻截,之前在恶人谷,还能仗着守卫森严地形复杂之便躲开,但自从出了恶人谷,这人的追杀就如影随形,让他夜里都不得安生,若不是靠着先天的警觉性和柳公子的数次相救,估计他就要栽在这个人的手上了。
想到此,康雪烛露出一个假笑,故意问道:“就是不知道公子这样执拗,那琴秀高姑娘到底知不知情?”
果然,他一提起高绛婷,对面的唐无绝再没有一点犹豫,一发追命箭就朝着他袭来,他侧身堪堪躲过,却又迎来了一波细密的暴雨梨花针。
“啊……!”
随着一声惨叫声,被康雪烛波及到的泰王妃没来得及躲开四面八方而来的暴雨梨花针,竟就这么横尸当场,香消玉殒。
唐无绝没心思理会泰王妃是死是活,康雪烛对于连累了王妃也没有丝毫愧疚之情,两人几番交手下,已经打到了宫殿的另一侧。而这时,李倓也终于从床边坐了起来,目不斜视地越过泰王妃的尸体,看着李复的面上一片复杂之情。
“复兄,你处处同我作对,我却念着当年的情分,不愿对你痛下杀手,若你肯与我同道,我依然视你为兄长。”李倓一番感情牌打的无比顺手,竟想要哄骗李复临阵倒戈。
可惜,李复却不是这般容易被说服之人。
他冷声道:“李倓,你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但你勾结异族,乱我中华,多少土地因你一念而毁,多少百姓死在叛军铁蹄之下,你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你过世的姐姐!”
提到李沁,李倓的面上再不复淡然沉稳,他怒声道:“姐姐一心为国,却不得善终,父亲与陛下早已忘记了她!他人待我无情,我又何必予他有义!”
他呼出一口气,声音又恢复了平稳,“只要姐姐能看到我开创的时代,定会理解我的作为。复兄,你所求未免太狭隘,新的时代,又岂能没有这流血牺牲?”
随着他声音越来越轻,他长袖掩盖下的暗器在闪着微微寒光,只可惜,殿内却无一人发现。
莫雨也没有发现,他虽然分神关注了殿内的情况,但此时大半注意力却还是在淼身上。
正在这时,他感觉到怀中人似乎动了一下,还不待惊喜,就发现淼的身上突然涌出了无数金色光芒,一股极为霸道凌冽的气劲从她体内一下子破空而出,朝着不远处的李倓而去。
殿内异变突生,李倓对于这道骇人的气劲一时间竟无处闪躲,正当要被这气劲迎面击中之时,他面前三尺处突然涌现出一大波水浪,形成一面屏障,与袭来的气劲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半晌,气劲慢慢消散,那水浪形成的屏障也慢慢化为人形,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渐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看上去形容俊美,风流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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