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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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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到乔不群小领导手里去了呢?何况平时写材料都是东抄西拼人家现成的资料,少有查词典的必要,词典好久没用,都不知扔哪去了。也是尚宝成的自我感觉实在太好,查词典的念头只在脑袋里一闪就过去了,当即跑到打印室,将改过的稿子另输一份,春风满面下了楼。

乔不群交代过,文章改好后直接给司马总编送去,不必再找他和甫市长了。可到了街边,邀部的士,正要往里钻,尚宝成又改变了主意。就这么送给司马克见报,乔不群还以为是报社给他改的错,我这不是白做好事了?我又不是雷锋同志,干吗白做这样的无名英雄?尚宝成抛下的士,掉转屁股进了传达室,气得司机背后大骂神经病。

见尚宝成走进来,正在看报的乔不群抬起头来,问道:“莫非这么快就上报社送稿子回来了?”尚宝成说:“还没来得及,刚把稿子改出来。”乔不群说:“是不是要我给司马克打个电话?”尚宝成说:“不用不用,我跟马克也熟悉。”

司马是个复姓,司马克姓的是司马,不是姓司,怎么能把一个姓拆开,叫人家马克呢?幸亏人家叫司马克,没叫司马史或司马奋,不然你还不满嘴马屎和马粪?不过乔不群没去纠正尚宝成,你是他的分管领导,不是他的语文老师。也不多说别的,倒看对方要做什么。只见尚宝成努力掩饰着脸上的得意,将稿子摊到乔不群桌上,说:“稿子我是改过来了,考虑报纸读者多,影响大,还想请乔主任再把一下关。文章署的甫市长大名,出了什么错,就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瞧瞧尚宝成那张表情丰富的脸,乔不群狐疑地拿过稿子,仔细看起来。毕竟是搞文字出身的,很快看出明日黄花和唾手可得,又被尚宝成改成为昨日黄花和捶手可得。你这不是自作聪明么,竟然用这种方式跟我乔某人叫起板来。乔不群心里暗笑,说:“这样吧,我一时也看不出文章还有什么问题,干脆一起到司马克那里去跑一趟,守着他审定稿子,有错当面改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找行政处要个车,两人上车出了政府大门,一边给司马克打过电话。听乔不群说要来送稿,司马克哪里也没去,敞开门坐等。还备了好茶,两个一到,便泡上滚烫的开水,递上前来,说:“借政府领导的大笔,已属添乱,还要你们亲自来送稿,这理太讲不过去了。”

“报社是桃林文化重镇,能到这里来沾点文气,是我们的福分。”乔不群将稿子递到司马克手上,说,“文章出自尚处长大手笔,我稍稍看了看,觉得还过得去。可我说了不算,报纸是你司马大总编把关的,得你来定夺。两千多字阅起来也容易,你干脆现场办公,这就瞧瞧,有什么不足之处,现场赐教,现场定稿,甫市长那里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司马克笑道:“我怎么敢在政府领导面前现场办公?不过看稿是我们编辑记者的天职,两位稍候片刻,我这就认真拜读。”说完趴到桌上看起稿来。

稿子很快看完,司马克忙恭维道:“政府水平到底是政府水平,文章就是扎实,无论谋篇布局,还是遣词造句,无论观点提炼,还是材料取舍,都非常合理到位。要是我们报社的记者,就是打死他们,怕也憋不出这么有档次的好文章来。”

谁的肩膀上都架着一个脑袋,这脑袋用来做什么的?就是用来戴帽子的。一般帽子戴着没意思,最好是两种帽子,一种官帽,一种高帽。戴上官帽,神气活现;戴上高帽,乐不可支。司马克记者出身,跟人交道多,知道国人天性,才掏出高帽扣到尚宝成脑袋上。高帽在顶,尚宝成能不心花怒放?恨不得过去搂住司马克,亲他一口,感谢他慷慨赐帽。嘴上说:“司总编高看我了,文章方面,我又哪敢比你们大记者?”

任何人对自己的姓名都是敏感的,自己本姓司马,该是司马总编,生生被尚宝成将姓氏砍去一截,成了司总编,司马克自然有些不自在。好在尚宝成没叫他马克总编,算是客气的了。司马克也不好说什么,一笑了之。乔不群忙出面掩饰,一边也学司马克样,给尚宝成戴起高帽来:“我估计这篇稿子,司马总编还是看得上眼的。也只有尚处长笔头硬,又熟悉政府业务,才写得出这样的宏文。本来综合处就是生产文章的,可谓政府里面的作协,尚处长没两下子,领导也不会让他去做这个作协主席了。”

听乔不群当着你这个外人面表扬自己属下,司马克觉得有些意味。倒是尚宝成受用得很,感激乔不群舍得给予作协主席高帽,不再计较他明日昨日不分,唾手捶手不辨,说:“乔主任也帮着司总编挖苦起我来了,我要做得了作协主席,还待在政府做打工仔?”乔不群笑道:“这话就假了。政府综合处长是领导的近臣,以后要有大用的,作协是个群众组织,作协主席虚职一个,没入编制的,你会去做作协主席,谁相信?”司马克说:“尚处长真要去做作协主席,跟领导要求要求,可以带编调动嘛。”

这天是来送稿的,不是来研究尚宝成去不去做作协主席的,说笑几句,乔不群对司马克说:“司马总编表过态,稿子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也可以告辞了。”司马克说:“坐坐再走嘛。我还有个问题,想讨教讨教。”乔不群说:“别说讨教,只说指教。”司马克说:“我敢指教政府领导?我是问这篇大作是不是甫市长亲自审的稿?”尚宝成忙说:“甫市长肯定审过,他没审,我们哪敢往你这里送?”

司马克说:“我估计甫市长也是审过的,政府部门办事讲究程序。报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领导审定的稿子,都是原文照发。万一对稿子有什么不同意见,比如文字不太符合新闻体,非改不可,我们也会征求领导本人或撰稿人意见。”乔不群知道司马克想说什么,说:“司马总编有话就直说吧,别尿壶掉进井里——吞吞吐吐的。”

“我家尿壶都是放在床下,绝对不可能掉到井里去。”司马克笑笑,说,“也是跟你们商量商量,至于最后怎么定稿,还是你们说了算。你们的稿子不比别处的稿子,代表的是政府声音,儿戏不得。”

乔不群都有些不耐烦了,说:“司马总编你有什么难开口的?我们又没带录音机,怕录你的口供?”司马克这才说道:“我的口供你们爱录就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刚才说了,主要是稿子里有几处不太符合新闻体的地方,你们看是不是可稍作修改?”

听司马克一再提及新闻体,乔不群甚觉有趣,说:“我知道新闻体不是公文体,公文要做新闻发表,自然得符合新闻体,就像你们的新闻稿要写进咱们的文件或报告之类的公文里,也得符合公文体一样。你说具体点,哪些地方不符合你们的新闻体。”

司马克这才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比如这昨日黄花一词,我猜可能就是你们的公文体,我们一般会用明日黄花,觉得这更符合新闻体一些。还有捶手可得,我们平时也用得比较少,会考虑按新闻体习惯,用作唾手可得。”这个司马克看来并不糊涂,没白做主编,还接触过明日黄花和唾手可得之类词汇。也是他有些脑筋,怕你们政府领导难堪,晓得用新闻体来遮你们的面子。乔不群忍住笑,说:“你们的新闻体是什么体,我搞不太明白,不过凭直觉,明日黄花好像有些不太准确。哪有昨天都快垮掉的企业,明日还是黄花的?连大名鼎鼎的苏东坡同志也犯困,说什么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唾手可得更是滑稽,又不是跟人干架,往手里吐唾沫干什么?还是尚处长与时俱进,用捶手可得,符合政府工作实际。”

听乔不群这么说,司马克就知这是尚宝成自作聪明,跟乔不群唱反调唱的。又不好驳尚宝成的面子,人家大小是政府里面的处长,司马克只好委婉道:“昨日黄花和捶手可得也有人这么用,包括经常在台上做报告的领导。只是我们报纸平时用惯了明日黄花和唾手可得,觉得这样通俗,容易被读者接受。其实都没错,都是可以的,如我一再强调的,不过是公文体和新闻体的不同而已。我看是不是这样,我们有个编委会,重要稿子可拿到编委会上研究,干脆交给编委们集体决定吧?”

尚宝成不是傻子,听两人你一句新闻体,我一句公文体,说得煞有介事,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脸上有些搁不住了。怪只怪当时昏了头,以为是乔不群犯糊涂,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想起当然来。偏偏词典也不知弄哪去了,不然也不会闹笑话了。只好厚着脸对司马克说道:“别集体决定了,稿子到了报社,就按新闻体办吧,该改的改过来就是。”

乔不群心里好笑,却一本正经道:“尚处长说得有道理,司马总编你们要处理的稿子那么多,别把宝贵时间浪费在咱们的拙稿上,集体决定还是免掉,就按你们的新闻体定稿算了。”司马克望望两位,说:“行吧,你们这么体谅我,我就擅作主张,不开编委会了。”

告别司马克,两人回到政府,尚宝成忙找来词典一查,才发现确只有明日黄花和唾手可得,根本没有昨日黄花和捶手可得之说。这才想起乔不群虽然大学不是学的中文,毕竟是研究生毕业,又在政府研究室写过那么多年大材料,还真不是吃素的。从此在乔不群面前变得乖巧起来,有稿子要送他审阅,也显得谦虚多了,再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司马克不知乔不群和尚宝成之间的微妙关系,只知他们送来的文章背后还有文章,也是当尚宝成面不好说什么,过后才打电话问乔不群是怎么回事。事情已经过去,乔不群不想说三道四,却挡不住司马克的追问,还是简单说了说原委。司马克笑道:“听尚宝成老叫我司总编,我就知道他的真实水平与他良好的自我感觉之间多少有些距离。”乔不群说:“他不叫你马克总编、英镑总编或卢布总编,已是瞧得起你了。”司马克笑道:“那有什么关系?叫我马克总编的大有人在,我们报社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的高级记者都这么叫。”

汉语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里面的奥妙太多,念错字音,用错词语,甚至张冠李戴,确也在所难免。不少名声大得捅破天的大学里的校长和教授,还常在公开场合闹这方面的笑话呢。这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别自以为是,视谬误为真理就行。圣人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谁都不可能穷尽天下学问,知道自己还有不足之处,也就不错了。不过做到这点不容易,往往做过几天官,读过两本书,就会变得昏昏然,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头上有顶乌纱帽,不论官大官小,便什么事都敢做;袋里有本教授研究员的证书,无论货真货伪,便什么话都敢说,这样的人还见得少吗?

乔不群只顾出神,有人走进办公室,也没察觉出来。直到来人在门上敲敲,说:“乔主任这么专注,在思考国家大事?”乔不群才兀地抬起眼皮。

原来是霍长征。从省城回来后,乔不群就想过要跟霍长征联系,感谢一下他们夫妇俩,谁知一忙就搁下了。今天人家主动上门,乔不群正好说句便宜话:“我哪有思考国家大事的资格?正在想念你哩。”霍长征说:“别说得这么动听,我才不信呢,除非你又有人要去我那里体检。”乔不群说:“老想着人家去给你送钱,不怕发肿你?”

相互挖苦两句,乔不群说:“玩笑归玩笑,前次没你和晏医生的大力支持,我的艰巨任务也不可能完成得这么圆满。”霍长征说:“老同学能满意,我心里就踏实了。下次有什么事,只要用得上我的,尽管吩咐。”

在政府待了这么多年,乔不群这还是第一次见霍长征迈进这栋大楼。也不知他是有事来找人,还是路过政府,顺便上来转转。乔不群随口问道:“今天老同学光临,有什么需要老同学效力的吗?”霍长征说:“莫非一定要你效力,才可到你这里来?”乔不群笑道:“那是我自作多情了。”霍长征也笑道:“也不是你自作多情,你这是大衙门,平时往衙门里跑的,有几个不是来求人办事的?”乔不群说:“怎么是衙门呢?是人民政府。”霍长征说:“对对对,人民政府。衙门是旧时叫法,哪有人民政府好听?”

霍长征说着话,眼睛老往门外瞟,好像要找谁似的。乔不群便意识到他不只是来看你这个老同学,也许还有其他意图,只是不好明说而已。是不是想通过你认识认识政府领导?体检中心主任也算是医院中层干部了,再往上便到了院领导一级,如果跟政府领导接触接触,关键时刻有人替你说句话,弄个副院长干干,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人民医院是桃林最大的医院,正式职工就三千多,家大业大,什么人员安排、药品进购、器械采办、财务后勤、基建招投标,美差多的是,做上院领导,随便管些事情,油水就大大的。

又念霍长征帮过自己大忙,给他去领导那里牵牵线,搭搭桥,也是应该的,乔不群特意关上门,试探着问道:“人代会后,政府领导的分工进行了调整,原分管工业城建的副市长栾喜民做了分管财贸金融的常务副市长,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何德志分管了工业城建,文教卫一线改由教育局来的吕副市长分管,是不是介绍你去认识认识?”霍长征说:“吕副市长是个女的吧?好像还属于党外人士。”乔不群说:“你还蛮了解政府内幕嘛。”霍长征说:“这是什么内幕?人民政府有几个市长,人民政府属下的人民能不知道?只是我一个小医生,去攀政府大领导,没这个必要吧?”

乔不群一时弄不明白霍长征这话是真还是假,开玩笑道:“怎么没必要?有必要得很。你是不是嫌人家吕副市长是个党外人士,要见就干脆见甫市长?”闻此言,霍长征眉头一挑,说:“甫市长会见我吗?他一市之长,日理万机,哪会有这个空?”

原来霍长征还真是冲着甫迪声来的。问题是甫迪声不比其他副市长,不是你想见就见得着的。领导都一样,级别越高,权力越大,就越不好靠拢。乔不群有经验,遇事找普通副市长,或给介绍个什么人,一般不会遭拒,到了常务副市长和市长那里,则另当别论了。碰上领导有空,心情也不错,说不定还会理睬你,否则有你好果子吃。也是霍长征胃口大,要他见吕副市长不去,非甫迪声不可。

“甫市长我就没把握了。他难得在办公室里待,偶尔回趟政府,也是前呼后拥的,不容易靠近。”乔不群不好随便答应霍长征,却还是抬头往窗外望望,说,“楼下坪里没见甫市长的车,想陪你去试试,也没这个可能。”

霍长征是个明白人,知道市长是政府第一人,真正的重量级人物,找得上市长,就什么都好办了。吕副市长分量不够,找也是白找。重量级人物用处大,不好找,轻量级人物好找,用处又不大,霍长征难免有些失望,说:“我也知道甫市长不是说找就找得上的,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也是事有凑巧,乔不群送霍长征下楼时,偏偏甫迪声的车从外面回来了。只是没往里开,徐徐停在了大门口。接着副驾驶室的门开了,秘书小陈快速下车,回身拉开后面的车门,将甫迪声从车里迎出来。

办公大楼前有个固定泊位属于甫迪声这台车子,平时会直接开到那里去,今天不知怎么的,甫迪声却提前在大门外下了车。这倒是个介绍霍长征认识领导的好时机。只是乔不群一时下不了决心,要不要上前打甫迪声的招呼。

只见甫迪声手捶后腰,脚踱方步,瞧瞧大门,再瞟瞟街口的桃花河,一副略有所思的样子。大概觉得角度不够,又撇下身边小陈,退后数米,仰望起高大的门楼来。

众所周知,这道门楼是上届市长耿日新主建的。原来的大门开在大院东北面,耿日新上任后,以门前街面太窄,进出不方便为由,改到这西南面来了。其实真正原因为前任市长是出事下的台,耿日新疑神疑鬼,才请风水师测过罗盘,重新择址建了这道门楼。不想新建门楼并没保住耿日新的官运,他的一届市长没做满就离开了政府大院。

本来甫迪声是不信这一套的,当年耿日新要建这个门楼,他就有不同意见,只不过其时耿日新是市长,他是常务副市长,不好跟一把手硬顶。谁知自己正式选上市长后,想法就有些不同了,也有意无意在乎起政府大门来。已有好些人在他耳边论起过,这道门楼建得不是地方,耿日新那年请的风水师是个吃干饭的,并不怎么在行。甫迪声也就觉得耿日新败走麦城,冥冥中似与这道门楼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要说这道门楼,其实挺气派的。起码有三层楼房高,楼顶盖有赭色琉璃瓦,正面用隶书写着“桃林市人民政府”几个深红大字,四周雕着龙,镌着凤,古雅典丽。两旁的门柱粗重壮硕,上有楹联曰:千古江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两根门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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