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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的。”探春摇摇头道：“林姐姐可是个心细的人，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没得让人家嚼舌头，以后二哥哥遇到了这些话，还是要给林姐姐些公道才是。”宝玉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个小丫鬟过来，在门外道：“宝二爷，三姑娘，老太太那边传饭了。”探春答应道：“知道了，可去请了大奶奶、林姑娘二姑娘四姑娘。”那个小丫头道：“大奶奶已经过去了，林姑娘说不吃了，二姑娘四姑娘也都说不舒服，竟是不去了。”探春答应一声，想了想道：“你到前面回话，就说三姑娘也不过去了。”宝玉道：“我和三妹妹在园子里吃了，不用老太太等了。”小丫头答应一声，转身出了秋爽斋。
　　探春道：“林姐姐这两天又不能好好的用饭了。”宝玉也是担忧的点点头。


　　（十六）风刀霜剑

　　探春见宝玉也不到前面去，道：“二哥哥，不过去前面吗？今天我们都不到前面去，这些个罪过又会落在林姐姐身上，二哥哥，你还是过去吧，最起码今天老太太还是高兴，你过去才是真格的。”宝玉想了想道：“没有关系，老太太既然在园子里立了小厨房，就是为了让姐妹们吃饭能够舒服些，不落下什么毛病，大家不过去也没有什么。”探春点头道：“二哥哥说的也是，不过林姐姐十顿饭能吃五顿就不错了，到我们家这些年了，竟没有一个上心的，二哥哥，你说是爱护林姐姐，其实你是什么也没有做到，就连林姐姐的委屈你都不知道。”
　　听了探春的话，宝玉道：“我和妹妹心意相通就行了，其他的有丫鬟婆子们张罗，难不成还要我去给妹妹张罗穿衣吃饭的事情吗？”探春长叹一口气道：“林姐姐出了孝，我们家里竟然都不知道，还是琏二嫂子想得周全，给林姐姐几匹新鲜颜色的绸缎，这些年了，也没给林姐姐过一个像样的生日，那宝姑娘倒是兴头的很，每天里意气风发的，俨然成了我们中间的最尊贵的人。”
　　宝玉道：“宝姐姐是姐姐，在我们这里最大，当然一切都要听她的了，除了那些迂腐的言论，其实宝姐姐还是很不错的。”探春点头，道：“是呀，现在宝姐姐又成了未来的二嫂子，不知道宝姐姐会如何，不过只是一个二房，想来宝姐姐也会觉得委屈。”宝玉道：“不会的，宝姐姐是个样样拔尖的，过了门我也会对她好，太太也很满意她，想来她会很高兴的。”探春道：“但愿如此。”宝玉笑道：“一定会的。”
　　看看天色不早，探春道：“时间不早了，二哥哥也该回去了，赶紧的吃点子饭，好好歇息才是，明天老太太、太太要进宫，我们还要去送。”宝玉点头。探春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担心出什么事情，就让小丫头打着灯笼送宝玉。小丫头点好了灯笼，宝玉告辞出了秋爽斋。慢慢的往怡红院走。
　　来到怡红院的门口，宝玉叩开门走了进去，袭人秋纹迎了出来，袭人接过小丫头手里的灯笼，又进屋子给拿了赏钱，小丫头道声谢走了。宝玉这时候也进了屋子，秋纹给宝玉换衣服，嘴里不停地说着：“二爷这是去哪里了？林姑娘那里吗？怎么去了这整整的一下午，刚刚老太太那里请二爷过去吃饭，我回说二爷去了林姑娘那里了。林姑娘还好吗？那颗珠子摔碎了，真是可惜呢，也是的，好好的拿出来就是了，还要费那么多的口舌，二爷看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一定要拦着，每日里吃我们府里的，用我们府里的，就一颗珠子还这样拿五做六，真是的，哪有宝姑娘大方。”宝玉始终没有吭声，听秋纹唠叨着。
　　这时候袭人接过宝玉的衣裳，笑道：“秋纹，二爷刚刚从三姑娘那里回来，不好好的侍候二爷，快去传饭，在这里啰嗦什么。林姑娘是主子，岂能让我们这些奴才乱嚼舌根，秋纹，不要失了分寸，没了尊卑。”听了袭人的话，看着宝玉面无表情的样子，秋纹道：“知道了，花大姑娘，我不过就说几句嘴，你就这样在二爷面前数落我，我说的有什么错，本来就是，现在园子里面那个不说林姑娘小气，一颗珠子都舍不得拿出来，白白的让我们府里养了这么多年，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宝玉惊讶道：“园子里真的这样说吗？”秋纹点头道：“是呀，我也没有必要说谎吧。本来娘娘有喜是大家都高兴的事情，有什么好东西都是要给娘娘的，谁又能说什么，宝姑娘家不是拿出了好多的补药吗，林姑娘就一颗珠子而已，竟然抠搜搜的不拿出来，还要老太太说才肯拿出来，又故意的把链子弄断，宁可摔碎了也不给娘娘，真是的，哪有这样的亲戚？”听了秋纹的话，宝玉大惊失色，没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竟然传出了这样的话，看来三妹妹说得真是对的，林妹妹在府里确实是难过的。
　　宝玉这样想着，秋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说着黛玉，宝玉实在是气愤，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林妹妹是个多么尊贵的人，竟然让你们这些奴才们编排，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告诉你们，以后谁在传这些谣言，别管我不客气，回了老太太，让你们都没有好下场。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出去，袭人，以后怡红院里再有这样的话，休怪我拿你是问。”袭人急忙答应，秋纹跪在那里捂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宝玉，眼泪不住的往下落。宝玉看都不看，道：“秋纹，现在你就出了这院子，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听到宝玉这样说，看到宝玉愤怒的样子，秋纹一阵战栗。要知道贾宝玉历来是怜香惜玉的，对下人们也没有个主子的样子，是以大家都不怕他，怕袭人倒是来的多些，现在看宝玉怒气冲冲的样子，秋纹真的是有些怕了，磕头道：“二爷恕罪，奴才知罪了，二爷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看着秋纹的样子，冷冷一笑道：“秋纹，林姑娘冰清玉洁的一个人，被你们这些奴才传的如此不堪，如果我此次饶了你，我怎么对得起林妹妹，我也知道，现在院子里面恐怕这样的流言满天飞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个东西能说出什么话来。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怡红院里，到时候看老祖宗的意思吧。”
　　袭人一边道：“二爷，秋纹也是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其实院子里这样的话多了去了，二爷总不能封了人家的嘴吧，如果这件事情闹了起来，于林姑娘也是不好的。”看看袭人的样子，道：“袭人，你是老太太给我的人，后来你依附了太太，人往高处走，倒也无可厚非，不过你却不能踩着别人往上爬，没有你的纵容，秋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怡红院里也不会有这些个闲言碎语。看在太太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你，不过以后怡红院里再有这样的语言，我就数罪归一，撵了你出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完，宝玉走了出去。
　　袭人有些吃惊的道：“天已经黑了，二爷这是去哪里？”宝玉微微一笑，道：“我去哪里还要要告诉你吗？你不是知道吗？每天我一到了潇湘馆，前脚进去，后脚就是宝姑娘和你，倒是我到宝姑娘那里，你却是什么都不说的。以后我可是不去潇湘馆了，没得给林妹妹惹祸。你回去，好好的管一管你手下的那几个人，别让我在怡红院在听到一星半点的林妹妹的坏话。”说完，宝玉走了出去。


　　（十七）　潇湘风波

　　不说宝玉的生气，再说潇湘馆中的黛玉。黛玉领着紫鹃雪雁回到潇湘馆，进的院门，紫鹃先就吩咐道：“把大门关严了，除了两位姑娘别人一律不见，就说姑娘累着了，身体不适，要好好的歇息。”婆子看黛玉的脸色煞白，脚步虚浮，知道又出了事情了，急忙答应着关紧了院门。然后几个人围着黛玉簇拥着黛玉进了屋子。紫鹃雪雁扶着黛玉坐在靠窗子的椅子上，轻声道：“姑娘可上床休息一会？”黛玉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的，坐一会儿也就是了，躺在床上就怕起不来了。”
　　听了黛玉的话，紫鹃扭过头去，呸呸两口道：“姑娘这是什么话，说的怪吓人的，没事的，姑娘好好歇歇才使得，别想那么多了。”黛玉道：“紫鹃，春纤，你们跟了我可是受了委屈了，看看现在，这里可真是冷清得很，跟了我这样的主子，也是你们的命运不济。”紫鹃笑道：“姑娘说的哪里话来，紫鹃虽说是个下人，可却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姑娘一身傲骨，洁身自好，对我们这些人却是好得很。姑娘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来，这园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说都说不清，我们潇湘馆里却是风平浪静的，这本身就是姑娘教导有方的。我们这些人也不用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人打交道，这都是姑娘给我们的恩典呢。”
　　听了紫鹃的话，黛玉微微一笑，道：“你这话说得，也不过是我性格所致，哪就有那么多的讲究。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们以后的日子更是不会太平了。”紫鹃道：“姑娘可有什么打算？”黛玉看着紫鹃，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紫鹃有些敌不住黛玉的眼神，脸红道：“姑娘，怎么这样看我？”黛玉笑道：“没什么，不过紫鹃，今天的情形你看明白了吗？”紫鹃想了想道：“姑娘……这府里可是有些呆不下去了，娘娘有喜了，太太更是得意起来，老太太也辖制不了太太了，而且紫鹃不是傻子，今天的情形也看出来了，到了关键的时刻，老太太会不顾一切舍了姑娘的，姑娘倒要小心了。”
　　黛玉点头道：“紫鹃倒是聪明，不过今天的事情太明显就是了。紫鹃，我问你一句心底的话，你可要实话实说，我也好有个准备。”紫鹃点头道：“姑娘请问。”黛玉道：“记得你以前试探宝玉的事情吗？”紫鹃点点头。黛玉道：“那次试探宝玉，除了为我担心外，紫鹃，你自己的私心又是什么？”听了黛玉的话，紫鹃的脸腾地红了，一下子就跪在黛玉的面前，低下头也不敢说什么了。黛玉看了半晌，笑道：“紫鹃，倒也不用如此，你本就比我大了两岁，什么事情都看得明白，紫鹃，我要听实话，或者我可以为你谋划谋划。”
　　紫鹃急忙磕头道：“姑娘，那个时候紫鹃是有私心的，姑娘如果嫁给宝二爷，紫鹃是不会离开姑娘的，也不会离开宝二爷了，那样紫鹃也是心满意足的了，不过，抄检大观园以后，奴婢也明白了，大观园也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姑娘这里无权无势，有老太太在或者还能好些，如果老太太走了，太太是姑娘的婆婆，那不是任她揉搓了，那样姑娘可就是有苦也说不出了，宝二爷又不是个有担当的，所以紫鹃也就歇了心，不再想那些事情了。”听了紫鹃的话，黛玉点点头。
　　紫鹃又道：“姑娘，可有什么好办法，以后姑娘该如何呢？”听了紫鹃的话，黛玉长叹了一口气，道：“紫鹃，我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我本就是寄人篱下，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草一纸都是这府里的，外面也没有什么亲人，与其说我愿意呆在这里，不如说我呆在这里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现在什么也不用说，借用四姑娘一句话，大不了铰了头发当姑子去，还有鸳鸯的话，大不了一死。”听了黛玉的话，再看黛玉坚定的神情，紫鹃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却也是伤心得很，只得道：“姑娘到不用说这样伤心的话，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等到姑娘及笄后，老太太会给姑娘找个好夫家的，那个时侯姑娘就享福了。”
　　听了紫鹃的话，黛玉脸微微一红，道：“你这小蹄子，怎么说起这些了，也不害羞。也许……”说到这里，黛玉不言语了。紫鹃想问，看黛玉沉思的样子，也就不再问了。想了想还是说道：“姑娘，那宝二爷？”听紫鹃的问话，黛玉苦笑一下道：“紫鹃，宝二爷就是我的二哥哥，永远的二哥哥，他也只能是我的二哥哥，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了。我们两个感情好，也只是那种兄妹之情，也只剩下兄妹之情了。二哥哥对我好我知道，现在我也只能把他当成哥哥了，没的让人笑话林家女儿。”
　　紫鹃看着黛玉，也是辛酸。黛玉笑道：“好了，快不要想这些了，没的让外人嚼舌头说我们潇湘馆没规矩，你对我的心我知道，越来越大了，我也越发的想明白一些事情了，所以也不会钻牛角尖了。”正说着，外面有人传话：“紫鹃姑娘，回姑娘一声，老太太摆饭了，请姑娘过去呢。”黛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紫鹃对着外面道：“姑娘歇下了，就不过去了，请老太太恕罪吧。”那婆子急忙答应一声，告诉了来人。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媳妇，嘟囔道：“这是怎么话说，老太太请去吃饭，还这样推三阻四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传话的婆子看看那媳妇子，笑道：“大妹妹可是说谁呢？”那媳妇哪里把一个三等婆子放在眼里，冷笑道：“林姑娘的架子也是大得很，老太太都请不动她，真是的，姑太太去世的早，林姑娘竟是这个样子，啧啧。”这个媳妇子正在那里冷言冷语，那婆子道：“这位大妹子，你是新到老太太那里的吧，怎么这样的不知道规矩，林姑娘是主子，岂是你们能够说嘴的，大妹子，越是在上边，就越是要把规矩弄明白了，这才是下人的道理，也是为人处事的方法。”
　　那媳妇听婆子这样一说，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也不过就是个三等的婆子，竟然这样和我说话，我们府里可是有规矩的，我是太太给老太太的，就是老太太也要高看我一眼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样无礼。别说是你，就是林姑娘看到我也要客气些呢。”那婆子笑道：“大妹子这话可是说错了，凭你再有脸面，林姑娘也是主子，你也是个奴才，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那媳妇道：“主子如何，不过是个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有什么可以张扬的，有道是相府门前七品官，我们这里的大丫头也比那些小户人家的小姐来的尊贵呢，在这里拿主子款可不是让人家笑话。要拿主子款回林家去就是了，何苦在这里。”这媳妇的话音刚落地，只听啪的一声，那婆子早就一个巴掌打了过去，道：“我把你这满嘴喷粪的，竟然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把你这个烂了舌头的，今天看我不好好打你的，让你也知道什么才是做奴才的规矩。”
　　说着举起扫帚一下一下的打去，那个媳妇没想到一个婆子会打她，急急忙忙的往外跑，边跑边喊道：“你等着，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的。”那婆子道：“我看你回去如何下舌，我等着，等着你们这些势力的小人。”说话间那个媳妇已经跑远了。那婆子回到院子，把大门关好。站在窗下道：“姑娘，奴才粗野，姑娘莫怪。”屋子里的黛玉笑道：“李嬷嬷做得好，本来就是的，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没得胡说八道，也不是大家子的规矩。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他们找来了，自有姑娘为你们做主的。”
　　那婆子笑道：“是，奴才不怕的，自从姑娘把我们一家子的奴籍都给烧了，我们可是感激姑娘的大恩的，姑娘莫怕，我们虽然穷，却也不是忘本的人，如果用到奴才了，姑娘只管说话，那些子小人姑娘也不用理会了，姑娘和他们生气也犯不着，小丫头媳妇婆子们的自有奴才们去说话的，那些二等一等的丫头，紫鹃春纤也就是了，雪雁姑娘毕竟是姑娘带来的，一心一意侍候姑娘也就是了，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听了李嬷嬷的话，黛玉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和那些人生气的，你忙完了也去歇着吧。”李嬷嬷道：“是，紫鹃姑娘给姑娘弄点清淡的吃食，姑娘用了好歇息。”紫鹃道：“雪雁已经去弄了，你也歇着吧。”那婆子答应一声，也就退了下去。这时候雪雁春纤捧着做好的饭菜进来，紫娟等人服侍黛玉用过饭，黛玉洗漱后也就上床休息了。


　　（十八）　绛珠凄凉

　　紫鹃雪雁王嬷嬷急忙过来，站在黛玉的床前。黛玉道：“嬷嬷坐下吧，紫鹃雪雁也坐在一边，我有些事情要说。”王嬷嬷看得出来黛玉是有事情而且是主要的事情要说，就坐在床边，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紫鹃雪雁也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黛玉点点头，：“嬷嬷是从小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的，今天黛玉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有些别的安排。”王嬷嬷点头，道：“姑娘很小的时候，老爷就把姑娘当成男孩子养，当然不能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的。”黛玉微微一笑，“倒不是什么后路不后路的，只是想着我们潇湘馆里这些个家人们也要有些个活路，不然以后可不断了生活的来源。”
　　说到这里，黛玉看着紫鹃道：“紫鹃，我知道你的哥哥还算是不错的，嬷嬷的儿子，我那个奶哥哥也算是个有能耐的，现在王嬷嬷也能出了这园子的，而且你每个月也可以回家一次，下次你回去，问问你哥哥，看看临街的地方可有出售的门市，如果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