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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点不知怎么接话。
　　奥黛丽又说：“这章我不会，你教教我。”
　　这句话有趣极了，配上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比平时更娇软的嗓音，简直充满了一种小黄片才有的色气氛围。
　　马特稍微怔了一下。
　　接着，就被抓住夹克的前襟，拉进了房间。
　　马特·达蒙没有想到过，这晚真的就只是在学习。
　　他有点心猿意马，而奥黛丽真的就是个态度认真的好学生。他只好收拾心情，专心给她讲了两章。上完课，又非常轻描淡写的被奥黛丽打发走了。
　　他又站到走廊上。
　　有点哭笑不得，点了根烟，狠狠抽了几口。奥黛丽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戏弄了他，让他以为这个晚上能跟她做点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结果只是被她无情的榨取了剩余价值。
　　不过，不要紧，这不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吗？他就不信以他的头脑和爱，打动不了她。这确实是一个“争夺”的游戏，但标的物是世界上最罕有的事物——爱情。在这个“游戏”里，想要取得胜利才是最正常的、唯一的心态。
　　第二天，周日。
　　奥黛丽没有忙着学习了。她的课业日程很紧张，但也不至于连周日都要看书。马特·达蒙早上8点半来敲门，她已经起床、下楼到酒店的健身房锻炼过了。
　　马特对她的日程表很熟悉：早上6点起床，少量吃点东西，锻炼1个小时，然后洗澡、去上课；不喜欢在外晨跑，也不喜欢外面的健身房，帕萨迪纳别墅里地下室被布置成了健身房，有氧运动多是跳绳，一直在坚持射箭，每周都去射击场。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协调好时间，做这么多事的。
　　她是个超级有计划的人，任何事情都要求按照日程表来做，不喜欢突发状况，如果有什么事情跟日程表冲突了，她就会很焦虑。
　　那么，爱情呢？她是不是也有个日程表？
　　理科生就是跟文科生想的不一样。
　　他尝试着从理科生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还要把奥黛丽的生长环境考虑在内。
　　奥黛丽不知道新年前夜到底是谁先动手的吗？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但她歪曲事实指责他先动手，表明她很不喜欢这种粗鲁的发泄方式；这没问题，只要莱昂纳多不先动手，他保证不会主动揍他。
　　再说，她可是家暴受害者，最讨厌的应该就是使用暴力的男人，呵，莱昂纳多这个笨蛋，就凭这一点，他在她心里只怕都要减成负分了。奥黛丽根本不是那种认为有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是值得骄傲的事的肤浅女孩。
　　至于在交往期间在别的女人家过夜、被人拍到照片，在奥黛丽心里，莱昂纳多只怕不仅仅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还蠢得让她受不了。换做他，根本就不会犯这两种错误。交往中的恋人对对方保持忠诚，这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跟别人交往。
　　理性的奥黛丽肯定有个表格，男朋友不能犯什么错误一定写的明明白白，他只要想办法弄清这个表格上都写了什么，就能完美避开会被她嫌弃的行为——但同时他又认为，即使不知道表格上有什么，他也不可能做出会令她讨厌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好孩子的自信就是不管什么事他都能做好。
　　奥黛丽已经沐浴过，金色短发半干，穿着浴袍，身上有好闻的东方香料的香味。他嗅了几下，是他送的那瓶香精的味道。
　　这让他很高兴。送出香精之后他有点忐忑，香水类很难送的合意，又过于亲昵，他怕她不喜欢。
　　“我还没穿好衣服。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上次来过波士顿，都去了什么地方？”
　　“哈佛、耶鲁、MIT。”
　　“哇喔——那你肯定哪儿都没好好看过。想去哈佛吗？明天要在哈佛拍第一个场景，”
　　奥黛丽进了卧室穿衣服。十几分钟后她就出来了，穿了一件米色薄风衣，风衣里面是豆沙色真丝衬衣、米色亚麻宽松长裤、米色中跟鹿皮短靴，戴了一条珍珠长项链，黑框眼镜、蓝绿格子薄呢绒鸭舌帽，精致又随意，装扮比较成熟，但还是那张少女的脸。于是看起来就有点奇异，像是个努力想显得成熟的高中女生。
　　马特则还是夹克、白T恤、牛仔裤。
　　“你穿的可不像是个学生。”他说。
　　“你穿的有点过分像个学生。”她有点嫌弃的拉拉他的夹克前襟。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怀里，微微低头，“你没涂口红。”随即他明白了她为什么没涂口红。
　　他忍不住微笑，然后深深的吻了她。
　　他们去了哈佛校园。
　　哈佛很大，他带她看了他在哈佛时候住的宿舍楼、上课的教学楼、吃饭的餐厅、常去的酒吧，还溜进拉蒙特图书馆待了好一会儿。
　　奥黛丽不愧为学霸，见到图书馆就不想走了。马特教她怎么用电脑查阅微缩胶卷，她找了几篇俄国文学的论文看。
　　“加州理工图书馆没有微缩胶卷吗？”他有点奇怪。
　　“有啊，我不怎么用，基本不用，我比较喜欢看纸质文件。加州理工跟哈佛用的电脑检索系统好像不太一样。”她看了看四周，“果然是星期天啊，图书馆都没有人。”
　　“加州理工难道周末会有很多人在图书馆？”
　　“我们没有那么多图书馆嘛。很多人周末晚上会去图书馆，不过那是因为周末玩了两天，所以必须赶在周一之前把作业或是论文写完。”
　　“你赶过Deadline吗？”
　　“一般不赶，我总是提前做好作业。你呢？”
　　“我也没有。只有期末考试之前紧张一点，别的时间都还可以。”
　　她没问“你为什么还差12个学分居然就辍学了”。他略微知道一点她对念一个学历相当执着，可以为此不惜牺牲事业。
　　接着他们又转到了燕京图书馆。
　　“早就听说燕京图书馆藏了很多中国古籍孤本。”这些古籍孤本是借不到原本的，书架上陈列的是复制品。
　　“我听说你中文学的很好。”他们穿行在一排排的书架之间，她在这边，他在那边。
　　“是很好，做个同声传译没问题。”她随手抽出一本中文书，压低声音念了一小段，念完了翻译成英文，“是一个官员出使印度的见闻录。”
　　说着完全听不懂的东方语言的奥黛丽太性感了。马特·达蒙专注的看着她，目光灼灼。
　　她停在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他悄悄走过来站到她身边，一手揽上她的腰，脸贴近她脸颊。她明显有点紧张，纤腰上的肌肉一紧，脚步虽然没动，但整个人往旁边偏了一下。
　　他手臂用力，不许她避开。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连着翻了两页。
　　“你看书这么快吗？”在她耳边低语。
　　成熟男子的气息喷在她耳朵里，痒酥酥的。
　　“我看书很快的。”
　　“嗯，之前我就注意到了。”手指指在书页上，“这段什么意思？”
　　“一位诗人怀念他去世的妻子。”
　　“说的什么？”
　　“说见过了世间最美的云、最壮观的海浪，从此别的云与海浪都不算什么了。用云与海浪代指他的妻子和他们之间的感情，自从你死后，即便再美丽的女子也不能令我停下脚步。大意就是这样吧。”
　　他的手臂更紧的揽住她，“能用中文念一遍吗？”
　　她仍是压低声音，缓缓念了一遍。
　　“真好听。”在她耳边悠悠的轻叹了一声。“你说，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吗？”
　　“一定是有的。”
　　“你说中文真是性感极了。”他轻轻咬了一下她耳垂。
　　奥黛丽闭上眼睛，柔弱的哼了一声。
　　他另一只手转过她脸庞，吻上她的唇。
　　没有涂口红，唇色天然粉红的柔软双唇，像那种只在天堂盛开的粉色重瓣玫瑰，带着少女的气息，甜蜜，美好，可爱到无以复加。
　　这个吻跟之前的几个吻大不一样，她热情的回应，缠绵又销魂，他简直都要眩晕过去了。奇怪，他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面对她，却处处都表现得像个初涉情场的傻小子。她学了东方语言，一定也同时学会了什么神奇的东方魔法，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马特·达蒙在《心灵捕手》里染了金发的，《造雨人》里是本色发色，比较深的金棕色几乎不怎么金了（小时候是金发）。大概因为克莱尔是金发，而明妮是黑发。
　　*既然奥黛丽是较浅的金发，马特就不用染发了。
　　*出轨/偷情/劈腿确实是全球离婚率/分手率居高不下的最大原因。
　　*元稹的《离思》。


第55章　思无邪（4）
　　他们在哈佛的学生餐厅里吃了午饭；　没人注意到他们。
　　“你在加州理工，也没人注意到你吗？”
　　“有吧；　我不是很清楚。我一个学期只有一半时间在学校；　实在很难认识什么人。”
　　“我以为只有超人才会戴上眼镜就变成另外一个人。”
　　奥黛丽瞪大眼睛；　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伸手取下她的眼镜。
　　“What？”
　　他微笑，“你有点过于可爱了。”戴上眼镜，“瞧，怎么样？”眼镜度数不深，几乎跟平光镜一样。
　　“挺好。”她从帆布包里又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
　　“同样的款式；　你买了几副眼镜？”
　　“10副吧。”
　　马特挑眉：这人的购物习惯真是壕啊。不过想想；　她现在身家超千万，再奇怪的购物习惯也不会显得突兀。有钱人就是任性。
　　他们离开了餐厅。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马特左手臂上搭着奥黛丽的风衣；　他的夹克也脱下了；右手牵着奥黛丽；　她乖巧可爱漂亮，跟她走在一起，是能大大满足男人的虚荣心的。他想到奥黛丽曾骂过他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聪明，并且非常虚荣；　唉那有错吗？
　　“你笑什么？”她不是很懂。
　　“因为……我很高兴。”
　　“我发现你很爱笑。”
　　“嗯；　是的。”
　　“我喜欢。你笑起来特别可爱，Sunshine。”
　　他的心情更好了。
　　他们在哈佛广场边的咖啡馆里消磨了几个小时，中途阿弗莱克兄弟也过来了。
　　本不无嫉妒的说：“瞧！这两只Love　birds！”
　　卡西则主动伸出手，“Hi，奥黛丽。我是卡西·阿弗莱克。”
　　“卡西。”卡西跟哥哥不太像；　不仅长得不太像，身高也差了很多。本可是有6英尺3又2分之1英寸高（192cm），简直可以算是基因突变了。
　　“你们今天都去了哪儿？不要告诉我尽在哈佛逛了。”本问。
　　“就在哈佛转了转，去了图书馆。”
　　本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知道你读书用功，不要告诉我周末你还想着看书！”
　　“我没有。”奥黛丽就笑，“不过我确实有点后悔，哈佛的图书馆要比加州理工的图书馆大多了！也多得多。”哈佛校园内有大小图书馆几十间。
　　“加州理工不好吗？没有图书馆？”卡西问。
　　“加州理工就那么大，没有多余的地方盖更多的图书馆。而且文学社科类的书不是很多，理工学院嘛，你懂的。有时候我得去加州大学洛杉矶校区的图书馆找资料。”
　　本在卡西耳边说了句什么，兄弟俩贼忒兮兮的笑了起来。
　　马特踢了一下本的座椅，“说什么悄悄话？”
　　“没说什么。晚上去哪？我可不想一直待在哈佛。”
　　“奥黛丽？”马特转头问她。
　　“你为什么问我？你才是地主，你说去哪儿？”
　　马特和本、卡西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先去吃饭，然后去PUB。
　　马特·达蒙与阿弗莱克兄弟感情非常好，互相可以随便开玩笑，两家的血统能追溯到17世纪的同一个英格兰移民，所以他们是血缘关系很远的Cousin。
　　吃饭的时候很有意思，卡西是素食主义者，本就很嫌弃他，俩兄弟无聊的斗嘴，马特叫奥黛丽不要理会那俩兄弟。
　　在去PUB的路上，奥黛丽小睡了一会儿。开车的马特看她睡着了，忙回头示意阿弗莱克们不要说话。
　　马特把车停在路边，三个人下了车，点上烟。
　　“送她回酒店睡吧。”本说。
　　“得问她。说好了去PUB结果没去，又不问她的意见，她准生气。”
　　“哇喔——”本惊叹。
　　“你住嘴。”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那就什么都别说。”
　　“你们在说什么？”卡西问。
　　“你瞧，马特可是被奥黛丽深深迷住了。你知道的，‘有异性没人性’。我们以后可能就不能跟他出去玩了。”
　　卡西瞪大眼睛，“可是，如果是奥黛丽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听说你以前跟奥黛丽可是更要好一点。你怎么没想过我？”
　　马特笑着说：“你走开。”
　　奥黛丽醒了。她没看到马特，有点奇怪。
　　有人敲了敲车窗，她转头看过去，马特笑容可掬的脸出现在车窗外。
　　“这是哪儿？”她下了车。
　　“波士顿。”本一本正经的说。
　　奥黛丽就笑，“本，待会跟我打牌吗？”
　　本忙摆手，“不。”
　　卡西很是稀奇，“能让本都害怕的牌手，奥黛丽，你该有多聪明？”他这个哥哥可是很骄傲自己的头脑和牌技的。
　　奥黛丽比划了一下，“就比他聪明了一点点。”
　　他们去了一个常去的PUB，找了一张桌子，要了四扎啤酒。
　　他们聊到以前在波士顿的生活，说马特和本共用一个银行账户，他们常跑去纽约试镜，通常都是失败而归，后来又一起跑去洛杉矶；卡西也在洛杉矶住过两年，95年又决定回来，去了哥伦比亚大学学物理；本则在洛杉矶的西方学院念了一年中东研究。
　　还说了些童年趣事，说到在学校里没少惹事，互相揭发了一些黑历史。
　　“你该看看马特的中学年鉴。”本说。
　　“Stop！”马特羞涩的笑着。
　　奥黛丽也一直在笑。这三个人都很聪明，会说话人缘好肯动脑，也不怪多年后成为好莱坞中坚力量，这个小团伙里还有她没见过的杰昆·菲尼克斯，那也是个看上去特立独行但十分聪明的男人。
　　随即她想起来杰昆的哥哥瑞凡，瑞凡要是还活着的话，现在一定是如日中天的偶像实力派演员，莱昂纳多主演的《篮球日记》、《全蚀狂爱》原本预定的男主都是瑞凡，有好几年人们提起莱昂纳多都一定要把他跟瑞凡相提并论，认为他是瑞凡的接班人。莱昂纳多自己是很烦这种论调的，虽然他声称自己非常尊敬瑞凡，但身为一个演员，谁会愿意成为他人的替代品呢？而且这个人还已经故去，谁也不能跟一个死去的人抗衡。
　　接着又想到莱昂纳多。被她狠狠抽了一通之后他能怎么样？并不太关心他会怎么样，他挺敬业的，工作比较重要，一定乖乖登上去巴黎的飞机了。
　　是，有一张算得上盛世美颜的脸简直可以说天下无敌了，但他一张嘴，奥黛丽就觉得自己心里的弹幕要盖住他的脸了。她纳闷自己怎么能容忍他这么久的，也许还是他的美貌吧，对着那张脸确实挺难抗拒的。
　　然后她又想到有人脸盲，总是分不清莱昂纳多和马特·达蒙，就很专注的盯着马特看了好一会儿，以至于他都有点慌张，“奥黛丽，为什么总看着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有人说分不清你跟Leo，我研究一下你的长相。”
　　马特挑眉，“我跟Leo？差很远吧。”她提起莱昂纳多的时候很平静，这应该算是个好现象。
　　本也挑眉——他们有些小动作很相似，“马特和Leo？”
　　卡西低着头笑。
　　“其实要论长相端正，应该是本。Handsome，Hot。”
　　本居然有一丝脸红了。
　　“Leo嘛，是长得很漂亮，”她哼了一声，“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想睡他，他又来者不拒，他就成了一个Sex　Machine，这对他也许还挺合适的。”
　　马特紧张得要命，不知她要如何评价他。
　　阿弗莱克们都露出一副期待的神情。
　　但她没有再说了。
　　回了酒店，马特终于开口问：“那我呢？”
　　“什么你？你什么？”她已经忘了。
　　“你怎么看我的？”
　　奥黛丽微微歪着脑袋，“要我说吗？”
　　“当然。”
　　“你的笑容很可爱，只是看着你的笑容我的心情就好很多。放心，我不会认错你或者Leo的。”
　　他有点无奈，“不要提到他，好吗？”
　　“你长得也很好看呐，不是本那种健气帅，就是Sunshine、Lovely、Cute、Adorable——”
　　她还没用完所有赞美的词汇，马特就吻上她的唇。
　　周一。他们在哈佛广场开机，拍了第一个镜头：斯凯勒与威尔在户外咖啡馆，斯凯勒在写作业，威尔想帮她快点写完作业；斯凯勒问到了他的超于凡人的快速学习能力，威尔为她解释他的学习能力是怎么回事，然后他们接吻了。
　　他俩之前拍完一整部电影也没拍到吻戏，在这部片里却第一场戏就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