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哈利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先生，我想，也许长生不老比死亡要更加糟糕。”
　　看着邓布利多带着鼓励意味的笑容，哈利继续说着：“我觉得，在死亡面前，留下的人，才是最可悲的吧。”
　　邓布利多眼里闪了闪。
　　哈利还想说下去，但很快就停住了，因为这使他感到头痛，毕竟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死亡确实是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这次，就差点死掉了啊。”
　　邓布利多说：“哈利，你这次表现得相当出色，这比起我对你的预期要好得多。”
　　哈利摇头：“可是……教授，我胆怯了；害怕了。”
　　“不，哈利，你很勇敢。”邓布利多说，“要知道，那时候，很多的成年巫师也不一定有勇气去面对伏地魔。”
　　“什么是真正的勇气？就是，当你明了要面对的是什么并且因此而感到恐惧的时候，依旧选择去战胜它。你打了一场真正男子汉的战斗。我为你而骄傲。”
　　哈利脸上有点红，但是还是认真道：“先生，您不怪我？”
　　“是关于马尔福先生吗？”邓布利多说，“哈利，这是你的选择。”
　　“开学前，我和艾琳的母亲聊了聊。”
　　听邓布利多忽然提到安菲，哈利微微愣了下，随即是了然。
　　邓布利多说：“哈利，有些东西，只有年轻人才能做的，要知道，到了一定年纪后，他可以兼顾的东西也就不多了。”
　　哈利明白，邓布利多看出了他的小把戏，他把德拉科带去那里，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艾琳。
　　海格曾经告诉他，世界上最安全的就是古灵阁和霍格沃兹，前者是因为妖精们的魔法和巨龙，以及他们强大的地理优势，后者除了城堡自带的魔法，也一定还有邓布利多的功劳。
　　哈利无法想象。如果伏地魔东山再起，而邓布利多不在，那么，整个霍格沃兹被食死徒控制的时候，还有什么安全好谈的？
　　＋
　　“那么，哈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哈利鼓足勇气，还是开口：“先生，我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哈利，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当你愿意去向我直说你的想法……”随后，邓布利多颇为感兴趣问：“是怎样的事情？”
　　“暑假里，您愿意带我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吗。”
　　邓布利多脸上一瞬间闪过了什么，但是哈利还是垂着头，没有看见。
　　“在书里看到我家的位置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还是要去看一看……毕竟……”说到这里，哈利觉得眼睛里面有点潮潮的，“我想让自己更坚定一点。”
　　感觉到有什么搭上了肩，哈利惊讶抬头，随即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并坐在了椅子扶手上的邓布利多，他蓝色的眼睛里是哈利无法辨认的情绪，但是他的语气很是平静，甚至没有之前的温和，但却分外真诚：“正好，我也有人要拜访。”
　　哈利忍不住露出笑，这让他难得露出了一些孩子气。
　　临走前，他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
　　“希望您别介意，我直到现在才回圣诞礼。您的那个礼物，我很喜欢。”哈利认真看向邓布利多。
　　合上门前，哈利忽然说：“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
　　看着哈利离开后，邓布利多忍不住就想了很多。
　　他在哈利和艾琳认识半年后，接到了费格太太的消息，那时候费格太太以为艾琳只是一个麻瓜小姑娘。
　　哈利终于还是问了他：“为什么伏地魔想要杀死我？”但是他没有告诉他。
　　他对自己说，十一岁，年龄太小，不能知道这些。他从来没有打算过在哈利十一岁的时候就说出全部的事情，因为那些对于像哈利这样大小的孩子来说是无法接受的。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因为艾琳·菲林特，哈利的性格也就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完全想不到哈利会成长得这么快，大大超出了他的期望。
　　为了艾琳，他早早收束了少年人应该有的锐利和冲动，含蓄从容，一切变得有目的性，但是却依旧善良。
　　他在哈利身上看到了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责任，不得已承受的命运，和不愿退却的勇气。
　　他自己。
　　他自私了，因为这个男孩与他的苦难何其相似，他年轻的时候没有的东西，他都想要给哈利。他重视哈利的幸福，鼓励他去追求自己的本我，只是因为这些都是他年轻时无法得到的。
　　邓布利多偷偷去过一次女贞路，他不是没有想过干预哈利和艾琳，但是在看到哈利清澈的眼睛后，他还是放弃了。
　　他看着哈利离开的门，“好运，哈利。”他喃喃地说，一如十年前他把哈利放在德思礼家门口。
　　＋
　　年终宴会很快就到了。
　　礼堂里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哈利有些庆幸奇洛选了个好时候，他没错过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他们学院至少还是得到了魁地奇杯，所以位居第二，唔，不算难看，至少对方有一个加分利器呢。无奈看着对面对着艾琳无比亲热的艾玛·法利，哈利有点不开心于自己学院输了，但是还是宽慰自己——
　　斯内普教授心情好了也许能大发慈悲的给自己一个E（良）？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邓布利多校长给打破了。
　　看着因为本院加分后脸色越来越黑的斯内普，哈利苦笑。
　　教授求给A（及格）！
　　最后，加完分，格兰芬多已经居于第一，比斯莱特林还有高十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邓布利多又给德拉科加了十分。
　　看来自己的魔药成绩大概P（不及格）都没有了。
　　两个学院并列第一而且还这样……
　　哈利直觉这比让格兰芬多第一还要让斯莱特林愤怒。
　　哈利看向主席位上的邓布利多，先生您故意的吧……
　　邓布利多回以一个状似无辜的笑，但是很是狡黠的眨了一下眼。
　　考试成绩也很快公布了。
　　｛哈利和罗恩都以很高的分数通过了考试，｝而艾琳得了全年级第一。
　　“我果然不应该写中世纪追捕女巫的那一段！”赫敏抱怨着，“魔法史没有拿到O（优秀）一定是那个地方出了问题。”
　　哈利推了推眼镜，聪明选择了沉默。
　　他小学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艾琳那种会把第二名逼疯的强大考试能力了。
　　＋
　　时间过得飞快，不过几天，就像是一眨眼。
　　他们已经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一路谈笑风生，看着窗外的乡村越来越青翠，越来越整洁。列车驶过一个个麻瓜的城镇。
　　哈利脱掉了巫师长袍，换回了衬衫和长款英伦大衣（他用一点金加隆兑换了英镑，顺便买了几套合身的衣服）。此时的英格兰正下着绵密的雨。
　　和罗恩的妈妈打过招呼，很是真诚表示了对她之前的圣诞礼物的谢意和喜爱。
　　但是转过头，哈利就看见了安菲。
　　几个月未见，她比上次看起来更加瘦了，显得更加咄咄逼人，她先是用有些挑剔的眼神看了下哈利身后的韦斯莱一家，然后才直视哈利。
　　“波特。”她拖着长腔，“很庆幸你这次没有死在霍格沃兹。”
　　罗恩有些愤慨要说什么，但是很快被赫敏拉住了。
　　哈利有些安抚握了握艾琳发凉的手。
　　“菲林特夫人，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个位置说话吧。”

　　V1。18　唯一的惟一

　　礼貌并充满歉意和韦斯莱一家以及刚刚来的格兰杰夫妇道别，哈利匆匆赶上安菲和艾琳，自然而强势把被安菲拉得有些踉跄的艾琳拉了回来。
　　安菲带着一种讥讽的笑意看了下哈利，示意哈利和艾琳上车，自己才跟着坐了上去。
　　关上隔音板，安菲这才开始用一种近乎凉薄并品评商品的眼光打量了一番哈利。
　　车内一片寂静。
　　半晌，她忽然伸出手，在哈利眼前摊开，只见着一把闪着金属特有光泽的钥匙。“我不会回麻瓜界了，艾琳住在那，你想的话也可以搬过去。”
　　“妈……”艾琳还没开口，很快就被安菲厉声打断：“不许叫我妈妈！”
　　“看到你就会让我痛苦。”她情绪波动瞬间就激烈起来。
　　安菲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向哈利。
　　“哈利波特。别让她再来找我。”
　　哈利开始听的艾琳说她被抛弃时都没有想很多。毕竟是之前说过，只要自己对艾琳如何，就会杀掉自己的。
　　安菲看着艾琳，真的是没有温情了。
　　只有近乎麻木的苦楚。
　　感觉到了什么，哈利先是一顿，随即很是冷静拿过安菲手里的钥匙。
　　打开了隔音板，他冷然说：“停车。”
　　司机很是犹豫看了一下安菲，在看到对方也是一脸冷漠后，还是停车了。
　　哈利一手拽着两人的行李，一手牵着艾琳下车。
　　看着扬长而去的豪车，哈利微微敛目，脱下外套盖在了艾琳身上，嘴唇轻轻贴着她的额发。
　　泰晤士河的凉风袭来，此时天色有些暗。
　　不知道站了多久，路边的水银灯一一亮起。
　　灯光在不断落下的雨丝中显得一片迷离。
　　哈利忽然就想起了开学时，两个人从对角巷回来的那晚。
　　也是这样的万家灯火，但是，现在，真的是他们两个，都没家了。
　　当时在车上，她就不太对劲。他知道她不想在那里哭，所以带着她下来了。
　　稍长的发过了脸颊，因被雨打湿而贴服着，哈利的镜片上是蒙蒙的小水滴，看不清艾琳的表情。
　　“哈利。”艾琳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暂时……不想回萨里郡。”
　　“好。”
　　哈利想起之前在书里看到的，从袖中抽出了魔杖。
　　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哈利用两只手捂住艾琳的耳朵，把她按在自己肩上以抵御一道突然袭来、令人眼花的强光。而他自己眯着眼看向那头。
　　也就是一瞬间，一对巨大的车轮和车灯尖叫着恰恰在哈利他们身边刹住了。哈利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三层公共汽车，这辆汽车是从稀薄的空气里出现的。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金色字母组成了这样几个字：骑士公共汽车。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这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应急客运。只要伸出你的魔杖并且走上车来，我们就可将你带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们的售票员——　”
　　这位售票员突然住了嘴，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哈利和艾琳。
　　哈利没有说什么，把行李递给斯坦桑帕克，牵着艾琳上车，镇定道：“去对角巷，多少钱？”
　　＋
　　事实是，安菲这次的事情让艾琳伤心了一晚上，但是不至于痛苦。而且，她实在也没精力去伤心了。
　　因为第二天哈利就发烧了。
　　艾琳从小对安菲的记忆就很稀薄，安菲很忙，艾琳每年只能见到她几次，艾琳对她的了解还比不上家里的佣人。而安菲对她的态度实在冷淡。尽管如此，出自本能的，艾琳还是渴望她能给自己关怀的。
　　而安菲和哈利，在艾琳心里，无意外是哈利重要得多。
　　艾琳端着水下楼，忽然就被一个有些惊讶的声音叫住。
　　“艾琳？！”
　　艾琳眨眼，转头，云豆在她的头上舒适的换了个姿势躺着，她说：“赫敏。”
　　赫敏惊讶发现她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居然也就出现了近似“松了一口气”的情绪。
　　很快，韦斯莱一家也过来了，韦斯莱先生正很是激动的对格兰杰先生说：“真是天才，麻瓜想出了多少不用魔法生活的办法啊。那么，邮局是什么？”
　　看到艾琳这么一个看起来弱小的姑娘端着那么大一盆水（她的个子使她看起来还像一个小学生），韦斯莱夫人很是热情的询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也许是不由得被她的温柔感染到，而且韦斯莱夫人看起来胖墩墩、慈眉善目的，艾琳虽然面瘫着，但是柔和了很多，看起来甚至有点手足无措，似乎是不太习惯别人忽然的热情。
　　幸好韦斯莱夫人随身带了一些药剂。看到哈利已经熟睡，艾琳有些放心又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被韦斯莱夫人拉出房间，她说：“让他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啦，如果他好过来了，你又生病了呢？所以，亲爱的，你现在应该和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乔治在一边惊呼：“哎呀，弗雷德，我们居然有机会和一个斯莱特林同桌吃饭！”
　　弗雷德也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在韦斯莱夫人的瞪视下闭上了嘴。
　　韦斯莱夫人把□□根香肠倒进艾琳的盘里，看着小姑娘认真盯着她，语气更加温柔：“你就是艾琳吧，昨天就听罗恩和赫敏提起过你。说起来，我还见到过你的姨妈。她实在是一个温柔的人。”
　　莫丽·韦斯莱想到阿芙罗狄忒·菲林特，忍不住叹气，那样的人，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吧，只是可惜……
　　艾琳犹豫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她在没有哈利的时候主动和人打交道，唔，斯莱特林的人可以除外，他们是同类，勉强沟通无障碍：“为什么……你们还在这里？”她说话有些生硬，但是语气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而觉得好玩。
　　赫敏在一边说：“因为我想带着爸爸妈妈看看对角巷，正好罗恩的爸爸要在这边抽奖。”
　　“抽奖？”偏头。
　　“是《预言家日报》的年度大奖，每年都会有一次，只要订阅了一年的报纸就能参加。”珀西说。
　　幸运S的小动物对这类要拼运气的东西很是喜欢，当即兴奋了，面瘫着脸，对着韦斯莱夫人，眼中满是期待，开口：“我也想去看看！”
　　看着瞬间没了之前伤感的艾琳，韦斯莱夫人笑了。
　　真的是小孩子脾气啊。
　　＋
　　暑假开始了不过五天，邓布利多就来找哈利了。
　　｛他要回家了，要回到他有过一个家的地方。如果没有伏地魔的话，他会在戈德里克山谷长大，度过每个假期。他会邀请朋友到家里来玩……甚至可能有弟弟妹妹……给他做十七岁生日蛋糕的就会是他的妈妈。因为想到即将去访问这一切都被夺走的地方，他所失去的生活从未像此刻这样真切。｝
　　但是，如果是在戈德里克山谷长大，他也不会遇到艾琳了吧。
　　这天没有哈利想象中飘着绵密雨丝，甚至很晴朗。他们一行三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这让哈利捧着的大束百合花很是显眼。
　　邓布利多用门钥匙直接带着他们两人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战争纪念碑状的建筑，这里有几家店铺、一个邮局、一家酒吧，还有一个小教堂，彩绘玻璃的广场对面放射着珠宝般的光辉。还有一些人为着自己的事情忙碌着，不过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哈利他们三个。
　　邓布利多领着他们到了纪念碑前。
　　在他们走近时，｛它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块刻满名字的方尖石碑，而是变成了三个人的雕像：一个头发蓬乱、戴着眼镜的男人，一个长头发、容貌美丽善良的女人，还有一个坐在妈妈怀中的男婴。哈利恍惚走到近前，凝望着他父母的面庞。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座雕塑……多么奇怪，看到石刻的自己，一个快乐的婴儿，头上没有伤疤……｝
　　哈利觉得嗓子发紧。
　　从没有这么一刻，他这么恨一个人，那个人毁掉了他本来应该有的一切。
　　感觉到哈利情绪的变化，艾琳有些不安握紧了他的手。
　　“走吧……”他说。
　　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引着他们来了墓碑前。
　　看着面前白色大理石制的墓碑，哈利感觉有个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一种真正压迫心肺的悲痛。
　　文字比较容易辩读，它们在阳光下闪着耀目的光。
　　——　——　——　——　——　——
　　詹姆。波特　莉莉。波特
　　生于1960年3月27日　生于1960年1月30日
　　卒于1981年10月31日卒于1981年10月31日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　——　——　——　——　——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哈利居然还有心情惊讶自己的母亲比父亲要大两个月。
　　但是，他们是同一天死去的，谁都没有丢下谁。
　　他把百合放在碑前，缓缓跪下，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滚烫滚烫，他紧闭双唇，石面的冰凉透过衣料蔓延上来，他父母腐烂的尸骸躺在石头下面，冷冰冰的，没有知觉。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留在世上的儿子站在这么近的地方。他的心脏仍在有力地跳动，是他们的牺牲换来的。
　　对，他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无论是生命，还是现在他被迫背负的东西。
　　哈利感觉到了窒息，他一瞬间多么希望他们还在，让他变成一个骄纵而被宠坏的坏孩子，也好过了现在。他成了救世主，所以他必须优秀，也必须足够勇敢，即使他因为一件他自己都不记得的事情成名。
　　忽然就感觉到一个温温的覆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