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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昭昭-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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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呀，”他说，隔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好不容易。”
一个人去欢乐谷好像是很惨，珠海开车去深圳走深中通道的话也就一个钟头，但叶和光还是委婉而坚定地拒绝了：“不行啊，我承担着每天开车接我堂姐上下班的责任。”
“哦，”周泽楷说，“你也有堂姐？”
“……这很稀奇吗？”
听筒里传来很轻的笑音，也不知道他是笑什么。
“好吧。”他说。
“好吧……你要真想去，回战队了之后大家一起去啊，”叶和光掐指一算，“还有十来天也就归队了。”
周泽楷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叶和光出去寻找一把扇子，奶奶抬头，问她：“你们战队的吧，找你有什么事儿啊？”
“嗨，什么都没有——”她顿了一下。
对啊，周泽楷到底什么事，一会儿我来，一会儿你去。
根本就像没事找事。
☆、意料之外
叶和光开车去接堂姐叶沁下班，路上后者说要吃烤猪蹄，非得绕路去买，结果堵车堵在路上了，叶和光都快晕了，心里对怀孕的女人多了一丝敬畏。
副驾上堂姐安定地啃着猪蹄，她扒拉着方向盘，玩手机，顺便给旁边的人念段子，她关注的都是职业圈相关的，所以一边念还要讲解，叶沁也听得津津有味，或者是因为猪蹄有味道。
“你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啃完了，叶沁撤了一次性手套，还舔了舔手指。
“您真能好意思用这种姿态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吗？”叶和光抽一口凉气。
她满不在乎地抽纸擦了擦手，说：“我夸你单纯呢，羡慕啊……”
“怎么个说法？”
“觉得你们那个圈子挺简单的，”她笑笑，“像什么中学生全国大赛，之类的。”
“什么鬼！”
“没什么没什么，要动了，快看路，起步！”
叶和光踩住离合，再缓缓地松开，轻踏油门，跟着前面的车辆乌龟一样地挪出一截，又气馁地停下。
“姐，你想得太简单了，”她说，接续了刚刚的话题，“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啊，也是……你们今年拿了冠军是吧？”
“对啊，还有人提醒我在对头地盘上小心安全。”叶和光扭头，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没料到叶沁却这么接话：“我看了一点，主要是因为你们队长，挺帅的，像明星，我还关注他微博了。”
“哈……不是像，他就是。还录综艺节目了，回头播了我告诉你。”
“好啊，”叶沁说，然后忽地挤眉弄眼起来，“阿光，你也这么大了……跟你们队长有没有点可能？多好的基因啊，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漂亮。”
叶和光吃惊，心说孕妇真是不可估量，什么事儿都能想到孩子去。
“没戏，不考虑职场恋情。”她说。
“那你还上哪儿认识男孩子去，”堂姐咂了咂嘴，“对了，前不久有个我爸老战友的儿子，还说要介绍给你。”
这就不只是吃惊，而是惊悚了，“谁说要介绍给我？”
“我爸妈呗。不过也是随口一提，那小伙儿祖籍北京的，留学回来刚好在上海工作，就说到了你，太合适了，就想不然介绍认识一下。”
“可千万替我挡住啊姐姐，我才21岁……”叶和光心想还好大伯他们常驻海外，这事儿估计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搁浅了。
“又不小了，”叶沁不满小堂妹强调自己年轻，“我21都毕业出来工作了。”
“哈哈哈，”叶和光干笑，“横竖我爸妈都没心思呢……我也没心思……”
“不过你是还小，且等着吧，再两年，爷爷奶奶都会问你了。”叶沁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不至于吧。”叶和光刚这么说，就住了嘴，想起上午周泽楷的电话，完了奶奶盘问了她好几句，她才知道老人家帮她接的那个电话，不是“阿光出门了你过会儿打过来”这样简单的应答，而还跟周泽楷聊了两句，问人家干嘛的，有什么事需不需要转达。
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场景，她也不好问，就想怪不得奶奶还知道“你们战队的”呢。
她家里的长辈没有一个老眼昏花的，爷爷奶奶年纪很大了还特别健朗，说话中气十足，叶和光小时候就觉得二老讲话蛮凶，小区里早晨舞太极剑和打柔力球的老头老太争地盘那种，端着架子，不咸不淡，又锐利辛辣。
叶和光才回过味儿来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心想真是个危险的信号，很快却又想，不知道吓到周泽楷没有。
直到车流又开始移动，她才回神开车。
冷不丁的，叶沁开口问：“你刚想什么呢？”
“想年纪大了的悲哀……”
“讨打是不是？”堂姐直起身来挥拳头。
“不是！饶命！”她赶紧喊，专心盯着路面。
叶沁又安逸地躺回去，想了想说：“你手机里有没有你们队长的独家照片啥的，给我看看熏陶一下。”
“噗……没有。话说回来，姐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么？”
“是叫周泽楷吧？水木相生，端正典范，这名字起得好。”
“……长得好看真是开挂。”名字都能让人说出花儿来。
“嗯哼。”叶沁看着她们终于开出了拥堵路段，就快回家了，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地躺在座椅上，没再说什么。
叶和光发了条似是而非的微博，感叹：“年纪大了麻烦多啊。”
然后不出意料地被怼了，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有个屁的麻烦啊，扩散出职业圈，虚岁21也是大好青春水水灵灵的好么，真是无病呻吟！
不过也有睿智的粉丝忧心忡忡地问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伤病了吗。
她捂了一把后腰，心说这跟年龄可没关系。
“没有，完全没有，不要担心。”她回复。
被翻了牌的粉丝表示狂喜乱舞，又很可爱地说了一堆健健康康就好啦注意保养啊之类的。
没过多久，这位粉丝震惊地发现，她第二次被翻牌了。
周泽楷转了她的那一条，五个字：“那是怎么啦？”
有事干嘛大庭广众聊啊，叶和光随手回了句没什么，后来也没见着人问，就忘了。
早睡早起，次日早上按时送堂姐上班，也不知道这么娇惯着，之后她离开了，叶沁还能不能回到艰苦朴素的生活。
“那我就打车啊，不差钱。不过趁你在，尽情利用，你有意见吗？”叶沁喝完了牛奶，舔了舔上唇上的一圈奶沫，看上去像个心满意足的大宝宝。
两人确实是堂姐妹，都有点心眼大，虽然这些年相处得也不多，仍旧十分熟稔。
叶和光忽然感到了羡慕，看上去真的很爽了，虽然还坚持上着班，但其余的生活简直就是米虫啊，“等着，等我哪一天也结婚生孩子了……”
奶奶忽然抬眼，看了一眼她。
叶和光心生寒意，连忙住了嘴。
不过奶奶只问：“你爸妈几点的飞机啊？”
“呃……不知道，他们说自己过来，不要我去接。”就没问。
奶奶皱了皱眉，叶和光蹦起来，殷勤地帮忙收拾盘子，堂姐就美美地去拿她的包包准备上班了，非常舒心。
最后她还是去机场接了爸妈，感到自己的车技在这个夏休有了长足的进步，之前还愁没机会练，厚着脸皮找周泽楷借车，啧，后悔。叶教授就说你开够了给我吧，我还是老大不放心你。
人家金贵的孕妇都很放心我！叶和光愤愤地坐到了后座上去。
蒋校长问了她这这几天的一些情况，也就是闲话唠家常，琐琐碎碎的，叶和光其实心里有些酸不溜秋，扒拉着驾驶座数叶教授头上的白发，顺口又说了出来：“爸，您有白头发了，可是我妈还是这么年轻貌美明艳动人啊。”
她被蒋校长敲了一下脑门儿，听见叶教授回答：“少胡说，那些是为了学术殚精竭虑的证据，你妈不会嫌弃我的。”
叶和光笑得喘不过气，被打发赶紧坐好，她端正地坐好，又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咦，周泽楷给她发了条消息。
点开来看，她就惊呆了。
半个小时前，周泽楷发了一个定位给她，珠海的香洲长途汽车客运站。
“你来珠海了？”她赶紧甩了一条消息过去。
“啊。”周泽楷秒回。
“已经到了？”
“嗯：）”
叶和光看到那个简陋的颜表情，忽然觉得脑子里有点叮叮当当的，没由来的慌乱，她说：“你是有事吗，还是……来找我啊？”
隔了一会儿，周泽楷才回：“随便看看。”
叶和光：“你这话我没法儿接。jpg。”
她摁下手机，喊蒋校长，说妈，我队长也在珠海，要不要请他吃个饭啊？
蒋校长扭过头，眯了眯眼睛，“你们周队啊？”
叶和光点头。
“怎么这么巧？”
“天晓得……”
“那叫人家的，应该的，”蒋校长说，“他一个人还是跟家人一起旅游？不管怎么说，都问问。”
叶教授也说应该，平时多照顾你啊，快问，来不来是他的事，但有没有尽到礼节是你的事。
叶和光就不耐烦听这些，一边嘟囔我不是知道才问你们的吗，一边低头回周泽楷的消息，但对方的气泡先一步冒了出来：“我还没吃晚饭。”
也是很不客气。
“很好，来我家吃饭吗？诚挚邀请你。”她说。
周泽楷发了一个省略号过来，然后说：“害羞。”
叶和光脑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更响了。
她打开表情，想要挑一个能接这话的图打发过这个片刻，也许只是她单方面感觉到的尴尬，结果手滑：“真叫让头大。jpg。”
算了，也很写实……她确实有一脑门官司。
蒋校长出声：“怎么样？”
“他不来，”叶和光说，“觉得不好意思。您见过的，周队他……挺内向的。”
其实周泽楷的性格完全不能用内向一言蔽之，同期出道，一个队里满打满算也一年了，肯定是熟悉了，但叶和光也不知道怎么总结周泽楷，反正知道他跟高英杰那样生性腼腆的小孩儿肯定不一样，枪王在赛场上表现的杀伐决断、霸道酷炫，绝对是因为这人内心保有非常强势的部分。
可他日常中很多时候真的挺软的，没架子，不爱说话，人前还常常感到不自在，萌兮兮的。轮回队员们是发自内心地敬爱这个队长，又尊敬又亲爱，一丝“畏”都没有。
人啊，真的是很复杂的，又因为复杂，才有趣。
“行吧，也不强求。”蒋校长点头。
叶和光笑，说能有什么强求的啊。
她再给周泽楷发消息，说那你在珠海准备干嘛，要不要地陪，我明儿可以出来，虽然我也不熟但是聊胜于无。
结果对方回复，明天就走了。
“你从深圳来珠海转机？！”
“打折航班。”周泽楷说。
“大佬，你住一晚酒店的钱就够打折省下的了好么……”叶和光随心所欲地发出了这句吐槽。
两秒钟之后，她收到了一声：“哼。”
叶和光：“？？？”
“诚挚邀请我？虚伪。”周泽楷说。
叶和光一懵，这才想起了今年春节前夕好像发生过这样很眼熟的情节，她捂住耳朵，表情有些茫然，举起手机，碰了碰蒋校长示意她看。
“我该怎么回答啊？”她诚恳地请教。
蒋校长一目十行地看了前因后果，抿了抿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楷楷大概是没想到的。
☆、藏不住的
叶和光的爷爷有一手煲汤的好手艺，二老又健朗，才会飞回来照顾大孙女，但别的就谈不上厨艺了，家常小菜，这两天寡淡得叶和光都偷偷叫宵夜。她爸妈今天一来，多添了两张嘴，本来就不准备劳动老人家做上一桌菜，现下又有客上门，就直接订了某酒店的高级餐厅。
叶和光被打发去接周泽楷，她可以感觉到，后者发现她的亲属里不止祖辈和堂姐之后，出现了明显的悔意，并不想来蹭饭了。
“不好意思。”他说。
“不要害羞，”她安慰道，“我爸妈好欣赏你，觉得你是个靠谱的好领导，我能在上海活下去全靠你的照料，盛情邀请你。”
“怕误会。”
“误会个屁，我没嘴不会解释？”
差不多是今年春节前夕情境的完美复刻。
最后叶和光说不管你哼哼唧唧了，我已经在车上了。
其实她心里有一些很微妙的感受，尤其是刚刚，她问蒋校长怎么处理的时候，母亲有一个意味深长的沉默，倒是叶教授神经大条地批评她到底怎么在沟通。
她差点要跟母亲说一句：您好像想多了，千万别。
那简直是欲盖弥彰。
蒋校长最终轻描淡写地说：“那你就真挚一点儿，去接人家啊。当初去周队家过年的时候，他让你自己上门了吗？”
“您好像有点儿坚持想见他……”
“对，”蒋校长说，“我觉得你在上海活下去，都是你们领导照顾得好，应该当面表示一下感谢。”
叶和光：“……”
她嘀咕了两声，又说好吧，这就放我下车，我打个出租过去接他。
蒋校长欣然应允，跟叶教授联手把她踹了下去。
周泽楷一直在汽车站对面的肯德基等着，叶和光快到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完了刚停在路边，就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大男生拽着单肩包从商场大门里走出来，不由发自内心地替他感到热，想招呼他快点上车吹空调。
走过来的周泽楷看起来像个大学生，白色印花T恤被风鼓动，勾出宽肩窄腰，黑色的骚包休闲裤，贴出一双大长腿，就算把脸挡住了也有点帅的那种，短短几步路叶和光就看见有小姑娘回头打量他。
这算什么呢，她陷入沉思。
帅哥大学生拉开车门，钻了进来，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
“嗨，楷哥，”叶和光打招呼，“你就一直坐在快餐店里？”
不摘口罩没法儿吃东西，摘了估计要坏事，不知道他从发定位到现在的一个多小时里，都在干嘛。
想到这儿，叶和光又有些心情古怪。
周泽楷到底为什么来珠海的呢。
“对啊。”他一面扯下帽子，一面回答，也没有进一步解释解释自己的动态。
叶和光先跟司机说了目的地，然后回过头来看周泽楷，他用帽子扇风，有些汗湿的鬓发贴在耳边，看上去像是热惨了，又有些别致的生动与鲜活。
没有在夏日见怪不怪的汗味，叶和光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从身侧人身上勃发出来那样，气味的分子自由运动着，迎面而来。
“啊，这个香水。”她揉了揉鼻子。
怎么说呢，就是被靠俱乐部的包装也锻炼出来了，周泽楷收拾自己的水准远在他这个年龄的男性平均水准线之上，帅并不全靠脸，但像是香水这样比较风骚的配置，他还是极少用的，所以此刻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叶和光很快回忆起来，自己刚到轮回不久，周泽楷义务劳动送她去医院那次，身上也有这个香，她当时就很感兴趣，挺好闻的，很清冽的味道，适合这样的夏天。可惜那时周泽楷没有顺手给她种下一草。
现在，他的反应是微微一愣，往车门边坐了一点，目光有些谨慎。
“过敏？”
“不不不，好闻，”叶和光赶紧摇头，又嗅了嗅，“哪家哪款的香水啊，安利我一把呗……呃，你不介意的话。”
很多人会讨厌跟身边的人撞香，她话都出口了才想起来，补了一句，配上一个卖乖的笑。
谁知道周泽楷取下背包，拉开侧边的拉链，从里面摸出了一个瓶子，“喜欢？送你。”
叶和光看着乳白色的香水瓶，有些心惊肉跳，心说最近是解锁了周队长什么属性，上次问他条手链也是直接：“送你。”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说，“大哥你别这么慷慨豪迈……竟然随身带这么大瓶！”
周泽楷并不回答，手摊在两人中间，也不曾收回。
叶和光硬着头皮接过来，在自己手腕内侧喷了一点试试香，然后想还给他。
电光火石之间，她抓住了某个线索。
“Creed的香水，赞助？！你这么大牌了！”
就是这个味道，叶和光记得当时周泽楷回答她的是“赞助”。
周泽楷伸手，拿回了香水瓶，塞进包里，莫名其妙又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也不说话。
叶和光也没接着说，她靠着另一边的窗户，两人各怀心思，倒是司机不久之后哼起了小曲儿，成了车里空调冷风外唯一的声音。
这样其实是很不好的，所以当下车后，她说啊忘了跟你提前介绍一下我们家的成员的时候，叶和光明确地在周泽楷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委屈的神色。
换位思考一下，她首先铁定不会来，但假使来了，遇到的是这样的待遇，肯定气都要气死了。
叶和光心里很乱，脑子还是嗡嗡作响，索性全不去管了，满嘴跑火车似的，随便介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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