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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赤潮-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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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晌午时分,处理好手头急需办理的数桩事件后,黄猿就接到元帅办公室来电,象是计算好的恰恰选在他空闲下来的时间段。
    等到黄猿一进门,入眼就见战国元帅正坐在沙发生闷气。
    “嗳~元帅,您不是在我办公室放了监视蜗牛吧?”他嬉皮笑脸靠上前去,慢腾腾坐好,随意端起面前茶盏抿了口,轻轻吁出一口气,“最近没见到卡普先生。”
    说起来,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黄猿没怎么遇见那位海军英雄了,结束缪斯号一行回来,高层会议上卡普中将缺席,这几个月陆陆续续见过几面,只是间隔时间有些远,可他也没怎么听说最近有机密行动。
    “别跟我提那家伙!”战国元帅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不知想到什么,额角青筋暴起,“师徒俩一个德性!”
    “带出来的人也是,明明能力卓越,一个个的性情怎么就都那么混账!”
    哦哦~来了来了…黄猿在心里默默运气,嘴里笑着打圆场,“无论如何,有能力就行了嚒~”
    他知道,别看战国元帅平日里骂得脸红脖子粗,实际三个大将里最维护的还是青雉,所以每逢这种时候,和稀泥是最稳妥的做法。
    “有能力也不能凭心情乱来啊!”战国元帅猛地将茶盏搁到案几上,一脸恨恨然,“私下里放走海贼,说出去是打算上军事法庭吗?!”
    “大将不好好呆在本部,整天在外面闲晃,前半段七条航线,差不多被他全部逛过一圈…真真是孽缘,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去西海积累军功。”
    战国元帅骂着骂着,不知怎么就拐到在黄猿听起来有些诡异的地方去了。
    “这么些年也没见对谁另眼相看,我差点要以为他有什么毛病,结果是看上一个人,还藏在心里二十年,可当年她只有八岁吧?那不是恋X癖吗?!”
    不巧正端着茶盏的黄猿,一时被喝到嘴里的茶水呛得不轻,低低咳嗽好半天,才好笑的抬高眼睛,说道,“年龄不是问题啊元帅,死丫头魅力无边呢~”
    结果他的直属上司顿时沉默下来,静静盯着他看了半晌,一脸的狐疑,“你老实跟我说,该不会你也——”
    “耶——我一把年纪,元帅你真是多心了。”黄猿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手,复又挑了挑眉梢,“还是没消息吗?那丫头可真能躲。”
    “反正二十年来不都是这样吗?”战国元帅冷哼一声,面上浮出几丝犹豫,仿佛踌躇片刻才慢慢拿起一早放在案几上的牛皮纸袋,“交给库赞,顺便告诉他,再乱跑小心我让他去深海大监狱看门。”
    …………
    走出元帅办公室,黄猿把那个档案袋夹在腋下,慢吞吞地依照嘱咐去找青雉。
    白日里的本部办公大楼很热闹,一路走过来时不时撞见行色匆匆的将领军士,他不疾不徐经过那些立正敬礼的下属,随意的点头回礼,面上波澜不兴,却多少还在回想方才战国元帅依稀别有所指的一句话。
    ‘折进去一个鼯鼠一个青雉,若是再出什么乱子,那丫头就非死不可。’
    耶——真是奇怪了…黄猿在心里默默讶异,究竟哪里露出破绽?是他最近过于关注那个人的下落,还是…他的言行不够谨慎被看出端倪来?
    思忖间不知不觉已经站到同僚办公室门前,黄猿收敛心神,不敲门直接就闯进去,反正库赞不是在睡觉就是预备睡觉,见闻色/感知范围内,办公室里也没有其他人。
    “库赞——”
    他要找的人背对着门就这么侧躺在地上,盖着将领披风,听到声音懒洋洋半支起身,拉高细纹格子眼罩,然后回过头,“啊啦~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过来?”
    说话间隐忍的打个哈欠,直接起身盘膝坐着,“嗯?有事?”
    黄猿也懒得说什么场面话,直接把档案袋丢过去,自顾自走到角落沙发,把自己放进往常习惯的位置,“元帅给你的,大概是那丫头有消息了。”
    也只有那丫头的消息能让最高统帅一脸牙疼犹豫不决,毕竟她会引得海军大将失常;虽说青雉那点心思藏了二十年,本部猜到的人也不是没有。
    算上他隐约知道些,还有就是精明的战国元帅,或者加上卡普?这些年那丫头一直失踪,虽然青雉背地里用尽手段上天入地找她,可毕竟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如今却不同往日,那个人掀起的波澜,不仅仅搅得前半段风起云涌,也多少影响到海军阵营。
    想了想,暗自哧哼一声,黄猿慢条斯理取出茶具,动手开始泡茶,“这次有好几个月了吧?不知躲到哪里去,真是只小狐狸。”
    话音刚落,黄猿忽的感觉到同僚身上蓦地散发出逼人寒意,混杂着愤怒与杀气的压迫感激得室内温度骤降。
    诶?手下一顿,他奇怪的抬起头却见青雉已经起身,一步一步往角落走过来,手里捏着纸卷用力到关节泛起青白。
    …………
    黄猿愣了愣,静静看着青雉将自己摔进他对面的座位,抬手盖住眼睛,好半天不动也不言语。
    一直到黄猿险些误会他从战国元帅那里得到的是什么坏消息时,对面的青雉慢慢拿下遮住眼睛的手,随意捡起扔在身边的纸卷,将它递过来。
    接到手里展开定神一看,饶是黄猿也忍不住挑高眉梢,“耶——这还真是…”
    印在纸卷上是照片,从角度看象偷拍的,下方小幅文章却是某份杂志的稿件,这家专门刊载旅行游记与美食专栏的媒体,总喜欢取用默默无闻的旅行者沿途寄来的见闻与随想。
    此刻,他手上这份名为‘候车厅一隅的年轻母亲’,也是因此而来,在旅行专栏连载的笔者随手拍下景致,寄给杂志社。
    如果照片中的‘年轻母亲’,作者笔下,与坐在隔壁一家人里的主妇相谈甚欢,彼此交换育儿经验的年轻女子,不是妮可。罗宾的话,想必这稿件会顺利刊登,被人过眼即忘。
    可就是这样不凑巧,这篇文章落到海军手上,从此就该不见天日了。
    那个人仍是一袭漆黑斗篷,没有戴帽兜,半低着脸,臂弯中的襁褓因为被挡得严实看不清小婴儿样子,只是她嘴角温柔微笑与眼底浓腻到几乎溢出来的喜悦,一目了然。
    “原来躲起来生孩子。”啧一声,黄猿细细浏览照片下方行文,又算了算时间,忍不住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嗳~库赞你没碰过她吧?”边说边抬起眼睛,猛地看到同僚的脸色,他立刻举手做投降状,“抱歉抱歉,我一时失言。”
    这一瞬间,青雉的气息如同负伤的野兽,嘶哑的声线,蕴藏着说不出的阴冷,“我很后悔当时就疏忽让她逃走,早知如此…”说话间怔怔抬起目光,“那时候就该杀了她,趁着余温尚存连皮带骨全部吞下肚去。”
    黄猿从撞进视线的那双眼睛里看到濒临失控的疯狂,心头微微一惊,忍不住开口道,“库赞,你冷静点。”
    青雉微微眯起一双淬血刀锋般的眼睛,似笑非笑盯着他,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收敛周身时隐时现的戾气,放低音调,若有所思的开口,“波鲁萨利诺,她在那个候车厅,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里?”
    看了同僚好一会儿,黄猿轻声叹气,知道这时候劝不了他也不想劝,只低声给出答案,“七水之都。”
    与那篇稿件撰写人目的地一致,至少文章结尾,旅行者提到在通向七水之都的海列车上,一瞥之间仍是见过那个人。
    而那列海列车,驰往以造船业闻名于世的海岛,七水之都。

  ☆、第七十八章

意识接收到第一抹浅浅的辉芒;大脑一瞬间就清醒过来。
    还未睁开眼睛;潜意识里已经放出气试探环境,'圆'的范围内显得很荒芜,若有似无的海涛一下下拍打礁石,空气微微潮湿;带着盐分。
    然后;是一抹存在感…绵软温润…
    触及它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睛,扭过头;定神一看;眼珠子险些瞪出眶,瞧瞧瞧瞧!我都看见了啥?!
    一颗圆乎乎光/溜溜的…
    小婴儿?!
    躺在我脑袋边上附近,仰面朝天蹬手蹬脚;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象是自得其乐?
    我囧了下,然后又囧了下,一时顾不上多想,赶忙支起身察看。
    小家伙看上去就一丁点大,直接被放在地上,连片布料也没有,鼓鼓的小肚子露在空气里,正努力扳着馒头脚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叽叽咕咕。
    稀疏胎发,藕节一样小手小脚,顶多几个月。
    等我把脑袋凑过去,小家伙一双乌溜溜的眼瞳映出我挂满黑线的脸,安静两秒钟,那张肉呼呼的小嘴张了张,松开含着的脚丫,紧接着,耳边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
    囧————我顿时手忙脚乱,先脱掉身上的斗篷铺到地表,接着褪掉衬衣,用它把小家伙包起来,小心翼翼犹如捧着一颗炸弹。
    原本我是想把小家伙包好放在斗篷上,结果小婴儿哭得涕泪纵横,无比委屈的模样,让人动作僵硬得不知怎么是好。
    这这这,这谁的啊喂?!哪个魂淡趁着我睡觉把孩子偷偷丢在这里?!
    等等!我再怎么睡得死沉,也不至于被人摸到近身还一无所察吧?
    再等等!那什么,既然不是被人托孤,这小家伙哪来的?总不会是…喂喂喂!貌似乎我…总不至于,不知不觉间进化到无视基因法则,单凭自己就能生出孩子吧?!
    两眼发直看着裹在临时襁褓里的小家伙,我只觉得脑子里有数以吨计的火药接连引爆,刹那间被炸得魂飞天外。
    那…那什么…哭成这样,该…该不会是肚子饿了吧?!胆颤心惊地把小家伙往怀里收了收,我艰难的腾出一手,勾过斗篷四下摸索。
    有什么可以吃的…诶诶诶——
    耳朵里的魔音穿耳变小了些,许是接触到人类的体温?也可能是哭累了,小家伙抬起还挂着水汽的眼睫,直直盯着我看,软软的小手揪住我不小心散落的发梢。
    诶诶…
    静静的和我对视半天,小家伙张嘴打个小小的哈欠,脸颊往衬衣上蹭了蹭,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诶诶?睡着了?
    保持着一手抱孩子,一手抓着斗篷的姿态,我发了好半天怔才稍微清醒些,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斗篷给小家伙又裹上一层,护在怀里,接着才有时间环顾周遭一圈,又把视线放得更远,极目瞭望。
    …………
    视野所及一览无遗,漫无边际的深深浅浅的蓝,洋面静谧而空旷,极远处海天一线正泛起鱼肚白,以此判断时间约莫是日出前夕。
    此刻所在的位置几米方圆,象一颗很突兀的从海水里生出来的蘑菇,礁岩顶部距离水面颇近,几乎触手可及的样子,只是看情形,似乎一时半会还不会被潮汐吞没。
    眯着眼睛,享受片刻清凉海风拂过时带起的快意,之后,我谨慎的空出一手,慢慢地抬起揉揉额角,低头审视起自身。
    除了身上的衣服贡献出去…全须全尾,完好无缺。
    检点完自己,随后唤出'全能之书',黑色大部头书浮在半空,自动自发翻动扉页,飞速将其看过一遍,我捂着猛然间开始滴血的小心肝,颤颤巍巍将它收了起来。
    早先为当下鹰眼那一击而导致粉身碎骨的卡片们,仍是只余下若隐若现轮廓,看样子要完全恢复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同行、磁力、排除、漂流,作用于空间往返的咒文卡,在缪斯号上那时候,原本就只剩下'同行'与'排除'勉强可以使用,我把一张用在特拉法尔加船长身上将他送回红心哈特号,又为了避免两人目标太大被海军咬着不放,自己用了'排除'。
    因为尚未完全恢复就强行解放,如今不管是我用得很顺手的同行、磁力,还是鲜少解开的漂流、排除,往来两地的卡片们…碎得只剩下一丝残迹。
    其它目前完好的咒文卡,解不了燃眉之急。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我哪也去不了,只能蹲在这里等着运气好附近有船只经过,然后被救援,或者养精蓄锐,自己游到下一个岛屿。
    沉默两秒钟,我迅速决定扮演一名‘海难幸存者’,至于后一种选择…还是端谢不敏,若是只有自己就算了,加上臂弯里睡着的小家伙,游泳什么的,那是说笑。
    …………
    盘点完自身处境,我反过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地杳无人烟,虽说可能是咒文卡使用过程中出现的状况,这小家伙又怎么说?附近洋面没有船只遇难的样子,甚至感知范围内也不存在活跃的生命。
    这种情况很奇怪,照理来说即使没有人烟,海面下也该有鱼群或者海洋生物,可我只感觉到洋流潮汐涌动,与可以忽略的浮藻一类,极深处的海床也空荡荡的,仿佛一片死地。
    连渔获都没有的话,船舶途经此地的概率…
    还有,话说回来,几个月大的婴儿可以哺喂什么类型的食物?
    头痛了好一会儿,我瞪着头顶天空,怔怔发呆。
    毫无遮蔽的天空映满眼帘,万里无云,深邃的宝石蓝一点点变浅,朝阳初升的金红正在取代凌晨时分的蒙昧。
    海风中的雾气也在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燥意。
    臂弯里沉甸甸的重量动了动,惊起有些涣散的心神。
    我低头看了看裹在漆黑斗篷里的那颗小婴儿,想了想,盘膝而坐将布团轻轻放到腿上,解开斗篷,一半用来铺垫,另一半撑起小遮阳棚挡住日照。
    小家伙包在衬衣里睡得很沉,肉呼呼的脸,小眼睛小鼻子…
    不知不觉间,心头某个角落就这么软了下来,我无声的叹口气,好吧好吧~无论这小家伙哪来的,捡到了就是我的。
    流星街人从不拒绝任何东西。
    只是,到手之后要我再还回去,那就是做梦了呀~
    记得老骗子说过,流星街的延续从来不依靠繁衍,养个孩子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
    看了小家伙的睡脸好一会儿,轻轻地将斗篷一角架在臂弯上,支出一个夹角,以防止等下日光太盛,不小心让小家伙视力受损,或者温度太高生病什么的。
    我没有经验不会养孩子,得到救援之前,只能尽自己所能。
    希望这小家伙顽强些,至少撑到我找出方法脱离此地。
    …………
    漫长的等待其实很无聊,视野所及毫无变化,波澜起伏的洋面千篇一律,恍惚间给人连时间都凝固的错觉,只有头顶缓缓变化轨迹的太阳稍微带出些生机。
    期间,我从斗篷里找出之前剩下的荷尔蒙饼干,清点过数目,然后一口气全部吃下肚去,共计九片,也就是变身效果能维持九天。
    衣服给小家伙用了,偏生我没养成大包小包的习惯,所以…为了防止等到救援的时候因为着装问题闹出不愉快,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也幸亏穿的衬衣长裤,若不然,袒胸露背的男人加一条裙子,那情景恐怕要比我的赏金更惹人侧目。
    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何种类型船只,常年海上漂泊估计都是憋得狠了,我一贯不喜欢考验人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若不是所持有的咒文卡是念力形成,里面的物质恐怕过于霸道,小婴儿又实在脆弱负担不了,我就不用发愁食物的问题。
    整个白天小婴儿都呼呼大睡,不哭不闹,也没有肚子饿的迹象,我原本有些担心,结果弄醒了小家伙也只是咯咯笑着玩一段时间,接着又睡觉。
    我猜测大概是…不饿?
    小心的用气查探小家伙一番,发现生命力蓬勃旺盛,之后我就放下心来,继续专注于如何解决困境。
    …………
    直到头顶一轮金红堕落在遥远天际,附近海域仍是杳无人迹,除了途经此地盘旋不定的海风,高空连只飞鸟也不曾经过。
    如果不是海面波涛起伏,水下洋流翻卷,我几乎要错以为自己不巧流落到无风带。
    可就算跑到无风带,情形也会好过荒芜的这里,至少无风带听说是海王类巢穴,不用发愁食物来源…
    愣愣盯着极远海天交界处残余的一抹余晖,直到它一点点被暗蓝洋面吞噬,天与海瞬间合拢化作一整片混沌。
    隔了不知多久,天鹅绒一样的夜幕洒落点点星芒,银河横贯长空。
    我叹了口气,收回投向海面的注意力,左右扳了扳脖颈,舒缓生锈一样酸涩的关节,最后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拈起斗篷一角,想看看小家伙的情况。
    白天虽然睡得香,却也滴水未进,直让人担心会不会生病,还有就是我想趁着温度不是那么低的时候,看看小家伙是男孩女孩。
    好吧~其实,是熊孩子还是小萝莉都没所谓,就是…我不自觉放缓动作,待得斗篷撩到一定高度,少得可怜的天光里,衬衣包着一抹圆润…
    挂在嘴角的笑意刹那间凝固。
    …………分割线…………
    接下来连着两天一无所获。
    算上醒过来那日,加上今天,头尾四天了,我所在的礁岩简直就象唯一存在于世界的陆地,圆的范围所能抵达的极限,搜索不到任何迹象,除了海水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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