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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无论明天的结果是好是话，举行的新闻发布会我都会亲自出席，在那之前对外就按会议上讨论出来的态度宣布，多余的一句也不要说。”
　　看见彼得进来，她短暂地把注意力移给他：“什么事？”
　　彼得深呼吸：“两个小时前我记得某人答应过我要去休息的。”他端过来的“爱夫夜宵”她动都没动！
　　简妮看了下时间：“马上。”看了看彼得的表情又小心翼翼补充道，“再半小时……哦，十分钟就好了。”
　　彼得换了个方向，确保自己入镜：“我觉得该怎么做大家都很清楚了，是不是？”
　　视频会议中的众人看着那个一贯温和的男人换上压迫力十足的眼神纷纷回应——“是的”、“当然”、“没问题”……
　　“很好。”彼得切断视频，转头看简妮，“现在，去休息。”
　　“可是……”一群鹌鹑一样的下属，简妮吐槽了一下轻易妥协的团队。
　　“我对最坏的后果有所觉悟，所以别那么为难自己。”希尔让彼得不要和简妮谈这件事，因为很显然，她给自己的压力已经够大了，作为持有正经律师执照的待业律师，她坚持亲自站上法庭，开庭日近在眼前，这些天彼得都得靠强制才能让她每天睡超过四个小时。
　　“彼得，明天就开庭了……”简妮不死心地拿起文件继续研究。
　　“即使明天就世界末日了，你也得去休息。立刻、马上。”抽掉她手中的文件，彼得抱着手臂用眼神胁迫。
　　她还打算找点理由说服他，然后下一秒身体一轻已经腾空而起，抱着她的彼得言简意赅：“去刷牙洗脸，没有别的，给我照做。”
　　好吧，开庭前夜简妮“享受”了幼儿园级别的紧迫盯梢，被迫洗漱完毕在丈夫的怀抱里合上眼睛。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假装睡着，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彼得把她塞进怀里，“嘘，睡着的人是不能说话的。”
　　“可是……”
　　“我不想让你软着腿去上班，不过你要是再讲个没完……我就不得不考虑用特殊方式耗尽你体力让你睡着的方法了，我也节制了一段时间了，为你自己着想，睡觉好吗？”他深呼吸一口气说完这些，怀里的人果然听话地安静下来。
　　许久之后，彼得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轻轻拽了一下，半梦半醒的声音响起：“我爱你。”
　　“我也是。”他突然如释重负。
　　神盾局的身份隔绝策略很是严谨，为了把“彼得·帕克”和“蜘蛛侠”尽量分开，很多时候彼得·帕克不能以和她并肩战斗的伙伴的身份出现，不是他不想，也不是不合理，不能而已。而作为工作伙伴的“蜘蛛侠”也不能和她有任何超出限制的接触，很久很久之前彼得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双重身份会在和她的相处上带来麻烦，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却从来不喜欢。23号议案刚出来的时候，他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公开身份也不错……他总是没办法和她对着干，但这一切都值得，只要她爱他。


第180章　番外：23号议案·二
　　“动议驳回。”
　　“反对无效。”
　　“休庭。”
　　没有什么比节节败退这个形容更恰当；　对于每一个认真严谨的人来说，从不打无准备的仗都是真理；　但不同的是；　这次对手的准备比他们的要多更多。
　　简妮闭上眼睛；　脑袋里无数次回放着惨烈的失败。
　　“主席……”萨拉叫醒她，“警卫在门口，来抗议的人有很多；　我们最好快点离开。”
　　“嗯。”简妮扯出一个笑容；　“我们还没输；　只要没输就不能放弃。”像是在安慰萨拉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萨拉对她苍白的脸色表示担心，三天后的重新开庭；　逆转的希望实在不大。
　　……
　　最高法院门口的阵仗的确惊人；　简妮拉着萨在警卫的护卫下快速接近车子，她的心情调整得很快，从法院出来就已经在安排记者招待会的事情了。
　　意外陡生；　一个没有瓶盖的瓶子突破防卫线向她们砸过来。
　　萨拉愣住了——那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的瓶子就那样突破重围冲着她的脸砸过来……
　　她被拉了一把，一只纤细的手臂把瓶子打开；　随即少部分的液体泼到了把她拉开的人脸上，萨拉尖叫出声：“主席！叫医生！快点……”部分液体沾到了她的袖子，该死的！那绝对不是水！
　　带着明显刺激气味的气体让简妮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很快镇定下来：“……只是卸妆水；　萨拉；　冷静。”想必是出自恐吓意味但又不希望被过重处罚下做出的决定；　她头脑一热帮忙挡下后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已经被警卫控制住的袭击者骂骂咧咧地尖叫着：“你这个魔鬼！你袒护他们！我儿子死了！”
　　她应该在警卫的护送下立刻离开才对；　但刚刚在吃了大败仗的简妮心里隐隐生出一股力量，即便是在手脚还忍不住微微颤抖的当下，她用左手握住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步一步慢慢走到袭击者面前。
　　许多人在看她的好戏，那些不带意向、恶意满满的镜头单纯追逐热点定格在她花了妆的脸上，萨拉紧紧跟在她身后，一时之间能找到的最有用的东西是一张卸妆湿巾。
　　简妮接过湿巾一点一点拭去残妆，和因为褪去妆容而稍显黯淡憔悴的面容相比，纯粹的绿眸因为坚定的信念一点一点闪亮起来：“我不会去问你的儿子死于哪场意外，也不会试图纠正你错误的三观——事实就是，要恨就来恨我好了……”
　　“绝不后退、绝不放弃，我简妮·帕克活着一天，就不会对此低头。”她承认逆转结果的可能不大，但她会一直为此奋斗，每一天、每一刻！“我希望所有人中明事理的比愚蠢的少一点，但如果你们觉得我错了——那也无所谓，我不会因为你们的态度而放弃。”
　　这些天公关部门对外放出的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的，在准备和国家对峙的情况下他们也给出了愿意接受后果的表态，人人心知肚明他们是不愿接受的，但表面上的工作仍然是迎合了大众的需要。
　　简妮的话一放出来，所有媒体像炸锅一样沸腾起来，刚刚还有所收敛的镜头这会儿像疯了一样扎过来，问题更是蜂拥而至。
　　她快被闪光灯闪瞎眼了，在警卫护送下被推进车内的途中简妮还是挑了个最简单的问题回答：“你问为什么？从我还是个15岁的高中生起，我就见过他们中的一些人因为那些意外而噩梦缠身的样子了，他们为了保护他人已经做了足够的牺牲和努力，够了。人人都有权利为保护家人而战，我也是，我爱他们。”
　　她虽然希望自己看上去像个女战神，但顶着一张胡乱卸妆的素净面孔，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意味相较于她希望的威慑意味更浓烈一点，简妮微笑：“要开战是吗？那就开战。”
　　……
　　那场乌龙袭击完全被镜头记录下来，彼得在电视机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捏碎了手里的一个镜头——在不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的情况下，她去给别人挡！
　　随后的发言更是！什么叫“要恨就来恨她”？！她永远也不知道在基数众多的人类中蠢到极致的有多少——彼得就在出任务的途中遇到过宁愿不要自己性命也要寻仇的类型。最早可以追溯到上一任复仇者们十多年前的行动！这话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丧心病狂的家伙要以终结她的性命为手段迫使她“低头”了。
　　彼得扔掉破碎的镜头，一拳捶烂了办公桌。
　　这声响引来了助理，彼得提上外套表情肃杀：“我要去一趟斯塔克工业，把这个收拾了。”
　　……
　　彼得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里面的场景后放轻脚步走了进去，他怀着满腔的怒火来到这里连一个眼神都不用就被安抚了。
　　简妮睡着了，维持着手支下巴看着卷宗材料的姿势就这样坐着睡着了。这些天她为了这件事有多忙碌紧绷彼得看在眼里，他不想给她这样大的负担的，一开始就把自己打算接受最坏结果的决心告诉她了，但简妮的态度倒是意外坚决——
　　“彼得，不……我现在成为了这样的人、我选择的工作、我一直的前进目标，通通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你们由我来保护。”这是她的原话……
　　彼得按了下太阳穴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当然他觉得换在沙发上睡比直接坐着睡要好很多，于是轻手轻脚把她抱起来。
　　她的精神紧绷这，再轻的动作也惊醒她了。简妮睁大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彼得才放松下来：“做梦都梦到有人往我脸上泼硫酸……吓死我了。”
　　彼得因为怜惜而按下去的怒火再次被引爆，他把妻子扔到沙发上整个人覆了上去，燃烧着浓浓怒意的眸子意图烧穿她的淡定：“你知道你做了多不必要的蠢事吗？！引火烧身！你快把我气死了！”
　　简妮伸出手指对准他：“彼得·帕克，收回你的话，我一点也不蠢。”
　　“你跟我扣字眼有什么用？！”彼得一口咬上她的手指，直到她吃痛地尖叫一声才松开，“我没告诉你的真相之一——半年前那场把我送进ICU的近距离爆炸，一个在索科维亚失去妻子的丈夫为了表达自己的无理取闹式愤怒，不相关的我成为了那个倒霉蛋！”
　　“天，难怪斯塔克先生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别让我想起那件事，我的心都要碎了……”她在加护病房守了他半个月，多亏蜘蛛侠体质惊人且那场爆炸多少避开了一点，否则她就真要当寡妇了。
　　彼得一巴掌拍上她脑袋旁边的沙发：“所以你知道你做了多傻的事吗？！那些疯子不会在乎对错是非，他们会把你当成靶子！你知道如果你出事我会怎么做吗？”
　　“嗯？”
　　“任何不好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我就在身上绑上炸/弹冲进国/务院把迈克尔·克劳德那傻逼炸死！”
　　简妮沉默了一会儿算是承认彼得口中的“她做了蠢事”，毕竟今后发生袭击事件的可能的确要多上许多了，好一会儿后她抬手抚上彼得的脸颊：“别，我希望很切实际先生知道这世界上可以爱的女人还有很多，别再和炸/弹扯上联系了。”即便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还是让简妮心惊肉跳，她上高中那会儿会因为彼得的再娶论跳脚不已，成为真正的夫妻后反而各种开导他在她身故之后再娶是很正常的——原谅她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只要对方幸福就好了。
　　“没有。”彼得咬牙，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对我来说，就只有你一个。”
　　改变一个人的观念不是一夕就能做到的事，简妮既感动又担忧：“算了，我们谈谈其他的事吧，先从我身上起来，待会儿萨拉可能会过来……”
　　“说到萨拉，你知道她一直对蜘蛛侠有不正常幻想吗？”彼得想起曾经无意间看到的事。
　　“什么？”简妮惊呆了，然后回想各种细节——蜘蛛侠出现的时候萨拉总是会两眼放光，难道萨拉喜欢蜘蛛侠？
　　“不是那种幻想。”彼得皱眉，“我曾经发现的关于你和蜘蛛侠婚外情猜想的论坛，那家伙是里面的资深潜水专家……她好像还在业余写了一些……小说。”
　　彼得才不会承认自己回去就好奇地看完了那篇小说呢！关于一系列“偷情”的猜想萨拉写得浪漫又“花式繁多”，搞得彼得都想穿上战衣试试其中几种……咳咳、打住！总而言之作为消遣来说或许是不错的东西——要是她没有把彼得·帕克设定为掩盖男女主恋情的挡箭牌的话！想到这里彼得又产生了拍烂桌子的冲动！他和老婆是真爱！他老婆的偷情对象还是他！你们这些愚蠢的渣渣！
　　“婚外情噗哈哈哈哈哈，好吧也不能说是假的，我和蜘蛛侠的确两情相悦。”因为遵守保密条例，简妮口中的“蜘蛛侠”并没有发出声音。
　　“你想气死我吗？”
　　“彼得快醒醒，你就是蜘蛛侠。”后半句她收住声音用口型说的。
　　“你决心推翻议案，目的正是为了把这个事实尽可能埋葬，所以不行，我当蜘蛛侠的时候你才准爱他，在彼得·帕克的面前，绝对不允许这么说。”
　　简妮咬了下嘴唇：“我还是给你预约个心理咨询吧，我觉得你好像有点身份认知障碍或许再加上精分……”
　　“我们继续维持每个月穿着战衣做两次的传统，我的身份认知就很明确。”他们是一起违抗“身份隔离条例”的共犯——每个月两次。
　　“行了，我该继续工作了。”简妮眼看着他的视线沾上一点其他的意味。
　　“偶尔放松一下工作效率会更高。”其实彼得更想做的不是这个，他叹气把脸埋进她颈窝，“我最后再提一次，如果你依然不同意我也会当没说过的——我们放弃吧，公开身份，接受管制。”
　　“彼得，我爱你，所以不行。公开身份也许只有你一个人受到影响，但接受管制的是复仇者联盟全体，我爱你们，所以绝对不行。”
　　他抬起头神色无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因为是你啊……”
　　好一会儿他找回语言：“约法三章，斯塔克先生安排的钢铁保镖不离开十步远；未来的所有公开出席，我在你身边；还有……”
　　“都好。”简妮微笑，“只要能让你放心，现在让我继续回去工作吧。”
　　“对了，萨拉什么时候过来来着？”彼得眨眨眼睛，“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第181章　番外：23号议案·三
　　记者招待会即将开始。
　　萨拉来到简妮办公室门外推门；　没推动；　只好在门外叫了一声：“主席；　你在里面吗？记者招待会开始了……”卸妆水袭击事件后；　简妮就一直在办公室里休息。
　　里面没有回音，萨拉刚准备再试着推一下门；　有什么闷响隔着门传来。
　　“唔；　我在。”女人轻柔的声音传来。
　　萨拉松了口气，她温柔美丽的主席大人还在就好；　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她好像觉得主席大人的声音不对劲：“主席；　你还好吗？”
　　“嗯、还好……”
　　萨拉这下确定了不对劲的猜想，她觉得主席在哭。
　　“真的吗？那招待会？”萨拉很担心；　担心极了。她唯一的猜想是，因为压力过大而在办公室里偷偷崩溃的主席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勉强自己坚强——主席大人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不到，其实说起来比萨拉还要小上几岁；　因为一贯的有担当作风给人以安全感才让人总是忘记她的年龄。
　　“再给我、20；　呜……40分钟！”又是隔着门的闷响，好像有谁撞在了门板上；　“拜托了、不要管我……”
　　萨拉忧心忡忡地点头，意识到简妮看不见才答了一句：“好的，我去通知招待会延期一个小时。”多给她一点时间吧。
　　而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彼得正把衣衫半褪的简妮按着门板上亲吻：“你竟然觉得我只有20分钟？！”炽热的呼吸缠绕着她的；　他用把她整个人按进身体里的力气把她推在门板上。
　　“你知道我没有心情做这个吧。”因为失败的沮丧、因为外界的质疑而燃烧起来的斗志——她不想因为情/欲而让这些付之一炬；　却没有办法拒绝执着、认真要求的彼得；　“为什么？”他做所有事都有理由，简妮这样相信着。
　　“听说做/爱能放松心情……”真相和这个相去不远——只有这一刻也好，只看着他，只感受着他，忘掉所有的烦恼。他想表达的东西只用言语表达不出万分之一，所以彼得托起她的腰，身体力行地去表达了。
　　“你真是……”简妮找不出什么话来形容，最后狠狠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
　　不知道彼得的“心情放松法”是不是真的起到了作用，一个小时后的记者招待会她容光焕发，以强势到不能再强势的气势对外界表达了己方的态度，这场记者招待会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那些负面的言论转而被其他压下去，请愿活动也不想之前那样热门，但战斗仍在继续。
　　……
　　公开裁决败诉，23号议案被递向国会下属专项成立的委员会进行最后投票。
　　裁决结果下达的那一天晚上，简妮把自己藏在卫生间哭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过去后她会带上坚强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但一个小时的定时器才过了五分钟不到，卫生间的门被踹开，彼得卸下担心的表情，看着哭成花脸猫的她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你想不开……只是哭的话，我们约定过只可以在我怀里哭的吧。”
　　于是她在他怀里度过剩下五十五分钟可以被允许脆弱、当个爱哭鬼的时间。
　　“我不要放弃”、“去炸他家”、“还有可能赢的”、“威胁每一个有资格投票的家伙……”她蛮不讲理地提出很多作用仅仅为宣泄的提议，然后在定时器结束后一抹眼泪恢复干练的形象。
　　彼得托腮看她补妆：“我其实有点享受这一个小时。”他不用考虑着去拯救世界，只拯救她就好了；她也不去烦恼其他的事，唯一想要依靠的人是他。
　　“嗯？！”她手一抖口红画出边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