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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后宫琳妃传-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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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面露感恩之色,再度屈膝,先向朱成璧行礼,再向朱宜修行礼:“奴婢多谢太后娘娘,多谢娴贵妃娘娘。”
  朱成璧点一点头,取过案上的玉轮慢慢按着脸颊,向朱柔则道:“今日叫你过来呢,是要商量除夕夜的宫宴一事,哀家有心让你操办。去年是因为哀家身子不适,除夕宫宴较为简单,今年是要隆重而为之的。但哀家总有些担心,如今宫里头的嫔妃就有十位,还有诸位太妃、太嫔、亲王、外命妇列席,未免皇后你过于吃力,就让娴贵妃帮衬你,如何?”
  朱柔则起身屈膝:“儿臣听母后的。”
  朱宜修亦起身屈膝:“儿臣愿意协助皇后娘娘,办好除夕宫宴。”
  朱成璧轻轻颔首:“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些,让如贵嫔与汤容华好好服侍皇上,再不济,容贵嫔也是好的,良贵嫔到了除夕夜也该解除禁足了,皇后你择选时机跟皇上提一提便是。”
  待到朱柔则与朱宜修出殿,朱成璧端过青花缠枝的茶盏啜饮一口,馥郁的茶香让她的面色有几分柔缓,她淡淡问道:“皇后最近如何?”
  竹息忙道:“自从端妃抱病、恂贵嫔失宠、良贵嫔禁足后,宫里头颇为平静,鲜有争风吃醋之事。贤妃与德妃虽然家世颇高,但目睹端妃与恂贵嫔的现状,似乎也有些物伤同类之感,常常去通明殿祈福,希望能索得一子,方能安稳。娴贵妃娘娘忙于照料大殿下,侍寝不多,皇上常常去凤仪宫,皇后娘娘想必正春风得意吧。”
  朱成璧嗤的一笑,缓缓道:“确实应该得意的,如今贤妃与德妃不寻她的麻烦,旁的嫔妃也多安分,作为皇后,或许会生出错觉,觉得是自己管束六宫有道吧。”
  朱成璧小产后,对朱柔则虽然依然保持着婆婆儿媳的客气,但冷淡的意味是分明了,更兼之万明昱的缘故,朱成璧始终对朱柔则保持怀疑与警戒,竹息自然不敢像从前那般帮朱柔则说话,闻言只低低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朱成璧抬眸望向窗外,月色如水倾泻在檐下的冰霜之上,流转漾开的光泽几如珠光一般璀璨耀眼,唇角不由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八十一章  剑截眸中一寸光(1)
  第八十一章
  剑截眸中一寸光(1)
  除夕之夜,整个紫奥城是华灯高照、雾熏香绕,宝瓦琉璃如堆砌的金玉,格外炫目。从神武门到重华殿,厚实的掐金织锦红绒毯一路逶迤铺开,金碧相辉,锦绮相错,两侧的铜鎏金宫灯绽着荧荧光芒,如星子一般耀眼。
  夜幕低垂,那铜鎏金宫灯金色灿然,灯顶以回字纹饰一周,颈部则以变体莲纹修饰,灯箱四面镶玉、配以镂空云纹并以珠贝镶嵌、构成蝶恋花的纹饰,精致卓然,雅致大方。
  宫灯的两侧,置有圈足狮耳香薰,以梵文为饰,线条圆弧流畅,造型典雅端庄。香薰的肩部两侧缀饰对称的高浮雕狮首耳,额头隆起,双眉宽厚,双目圆睁,神采奕奕,毛发细密卷曲呈螺髻状,层次分明,桃形凸鼻下四颗锋利的獠牙凸现,神情狰狞威武。香薰在宫灯的华光下发出绚丽夺目的红霞金星色泽,颇为夺目,足可见皇室尊度,无可比拟。
  重华殿中,以华光异彩的锦缎铺叠其中,挽起的名贵绫罗透过如清浅流水样的光华,隔着弥荡萦纡的香雾,仿佛整个重华殿都氤氲在一派虚浮的盛景中,直教人闻之欲醉,便想着沉溺在这大好的时光、美景中,再也不愿醒来。
  朱成璧端坐于正中的凤座,着一袭绯红色绣凤戏牡丹吉服,繁复华丽的长龙凤尾裙拖曳于地,以金银线、绿珠线密密绣出宝相花、祥云的纹饰,桃花妆鲜妍如揽过三春盛景,远山黛细长如描过春山含翠,眉心的片金海棠花钿更是璀璨夺目,映着身侧透雕了鸾凤和鸣的十五连枝鎏金灯,有滟滟华光流转。
  朱成璧的左侧为玄凌与朱柔则之位,以示大周崇尚以左为尊,右侧为摄政王之位,为皇室宗亲之首。朱宜修的位次安排在朱宜修之下,之后则为贤妃、德妃、端妃等人。
  今日,朱柔则着一袭明黄真红色蹙金绣五凤夺珠吉服,与着缂金明黄色绣龙凤争珠长袍的玄凌宛若一对璧人。朱宜修则着次一色的茜素红蹙金缂丝烟霞凌罗裙,足可见副后威仪和宫中地位。此外,除贤妃与德妃准用更次一色的绯红色服制,其余妃嫔皆不可穿红,连颇得圣心的如贵嫔也只着一袭低调的桔梗色,以银线绣出云纹而已。
  朱成璧扫一眼在座的嫔妃,轻轻叹息,虽是除夕,但端妃与恂贵嫔面上的清愁却分明可见,即便水粉胭脂再如何细腻,都掩盖不住。
  如今,良贵嫔失宠,贤妃的日子却颇好了些,眼见贤妃与德妃日渐融洽,自己也暂无他法,只能徐徐图谋。所幸,如贵嫔与容贵嫔依旧宠爱不衰,娴贵妃凭借皇子也有一席之地,再加上汤容华与礼嫔,至少,短时期内,不会让贤德二妃荣宠过盛、把持六宫。
  而恂贵嫔的父亲陆定安……朱成璧低低一叹,历来,刑部、大理寺、慎行司为大周最高的司法部门,刑部尚书刘汝吉、大理寺卿陆定安、慎行司前郎中万默奇与现郎中高珩都是自己的人,司法大权被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自然会让奕渮生出疑虑与戒备。而趁徐孚敬倒台之际顺便铲除陆定安,原本属于自己的三司会审大权被分去一杯羹,往后,即便奕渮的党羽有被自己抓住纰漏送审的,亦有机会保住性命。
  前朝的事情,复杂的程度几乎甚于后宫。
  朱成璧只觉得想得太累,便放眼看着殿中的豪华布景,天家盛世气派,到底也让郁结的内心舒展几分。
  玄凌登基两年有余,此次的除夕宫宴最为盛大,且不说紫奥城内外皆是笙歌不断、皆为金碧相辉,重华殿外准备着的戏子、乐师搭起的彩坊与灯棚皆用金银漆细细喷绘,绣帷相连,华灯灼灼,远远望去,犹如流霞万里。
  除了皇室宗亲,朝廷的肱骨大臣亦受邀在列,连带外命妇或者无品阶的家眷坐于殿侧左廊。像丞相苗从哲,其位次即为首席,加封正一品、从一品荣官的大臣紧随其后,再往下依次为六部尚书、正三品以上的荣官,之后才是各部侍郎、大理寺卿、慎行司郎中、鸿胪寺卿等诸人。
  殿侧右廊为尚宫局、内务府及太医局,内务府总管徐玉宝与尚宫局尚宫简云然坐于上座,御膳房尚食闵琼萝、织造局织造张照俞、尚仪局尚仪苏纹锦、尚寝局尚寝胡安姿、尚服局尚服储萱等人列位其后。
  此时,殿中正是歌舞升平,歌姬、舞姬且歌且舞,只等一人入殿,便是摄政王周奕渮。
  朱成璧欠一欠身,招了朱宜修上前,低低问道:“摄政王去请了吗?”
  朱宜修忙道:“回禀母后,摄政王的请帖是第一个发出去的,为示尊重,是皇后娘娘亲笔书写,儿臣在一旁磨墨的。”
  朱成璧点一点头,淡淡对竹语道:“你亲自去神武门候着。”
  见竹语匆匆出殿,朱成璧闭目深思,自从贿考一案爆发,自己与奕渮相左的政见是愈来愈分明了。奕渮坚持要斩杀徐孚敬,一是对徐孚敬多年来作为西亭党党首、在朝廷内外权势颇大的忌惮与惶恐,二是对西亭党抨击自己的恼恨与反扑。以往,在清除博陵侯一族与夏氏一族党羽的过程中,无人肯站出来说话,无非是西亭党坐山观虎斗罢了。如今,要斩杀徐孚敬,西亭党人自然要纷纷谏言辩护,除了要维护党首外,也是陷入更深层次的惶恐,一旦徐孚敬倒台,整个西亭党势必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摄政王的党羽也将会名副其实地充斥朝野上下,整个大周的运转也将彻底被其握在掌中、无可撼动。
  朱成璧低低一叹,自己,最怕的就是这个,权欲之心往往会封闭一个人的良知与善念,对只手遮天的炙热权力的渴望以及对臣民信服的至尊之位的渴求,会让他红了眼、铁了心,杀伐决断,只为彻底清除路上的所有障碍。
  时至今日,芙蕖太嫔与朱祈祯的劝告犹在耳畔响起,今日除夕盛宴,摄政王迟迟不到,也是在向整个朝野传递讯息:他才是大周最最尊贵的人,是实权在握的最高统治者。
  朱成璧心里陡然生出惶疑,焉知自己,会不会也是他通往所达之目的的障碍与绊脚石?
  内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响彻重华殿:“摄政王驾到,媛妃娘娘到,中山王殿下到,长宁长公主到!”
  一众妃嫔、太妃、大臣、命妇迅疾起身,歌姬、舞姬也迅速退往两旁,行叩拜大礼、伏地静候,朱成璧敛裙起身,执起青玉琉璃酒杯,绽出最得体端庄的笑容:“摄政王,你来了。”
  媛妃携长宁与中山王屈膝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玄凌淡淡道:“皇叔父摄政王安好。”
  朱成璧望一眼玄凌,微笑合度:“摄政王来迟了,可要罚酒一杯。”
  奕渮徐徐一笑:“那么,就烦请皇后娘娘来为本王斟酒。”
  此言一出,重华殿内诸人具是神色大惊,玄凌忍了几忍,勉强笑道:“皇叔父摄政王,皇后乃是国母,此举甚为不妥。”
  “本王是皇上的皇叔父,也就是皇后的长辈,并无不妥,太后娘娘要罚本王酒,难不成要让下人来为本王斟酒?”
  朱成璧宽大精致的蝶袖中,手指微微颤抖,她低咳一声,徐徐道:“虽是除夕宫宴,但自家人之间又何必拘着礼数?摄政王既缺一个斟酒之人,哀家来便是。”
  朱柔则掩饰不住满眼的震惊,忙道:“母后,还是儿臣来吧。”
  “皇后,你替皇上斟酒。”朱成璧的语调虽平和,却不可抗拒,朱柔则见状,只能诺诺答应。
  朱成璧接过竹息递上的和田白玉莲瓣酒壶,款步上前,每一步,与奕渮的距离都更近,却又像更远。语出挑衅,到底是为着什么?玄凌如今,可有半分能威胁到他的地方?朱成璧不愿多想,只徐徐斟好酒,那殷红的酒水如一泓桃花水,倒映出自己精致的妆容、奕渮蓄着浅浅笑意的唇角与媛妃冷漠的容颜。
  “摄政王请满饮此杯。”
  奕渮依言接过,一饮而尽。
  玄凌携朱柔则起身,举杯相贺,即便心里再如何烦厌,面上却是清淡如水、波澜不惊:“朕与皇后恭贺皇叔父摄政王,愿身体康健、福寿绵鸿!”
  奕渮执起酒杯回敬:“多谢皇上!多谢皇后!”
  寒暄结束后,奕渮安然落座,他面前的菜式,比起朱成璧与玄凌,只略略低了一级,微不可寻而已。
  随后,便是文武百官、皇室宗亲、内外命妇的祝酒,循规蹈矩,毫无新意,朱成璧一一喝过,只觉得耳后烧红,笑得连脸都要酸了。
  闲暇之际,朱成璧望一眼朱宜修恭谨的神情,想起隆庆十二年的除夕宫宴,正是她有孕两个月、宣之于众的时候,彼时的她,后位已然是稳稳握于掌中,意气风扬,独占恩宠。而如今呢?
  朱成璧暗暗摇头,两年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两年之前,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
  朱成璧微微移目,媛妃华服娇俏,发鬓的缠金重瓣并蒂海棠步摇垂下晶莹的珠珞,她频频向奕渮劝酒,奕渮照单全收。如今,徐妃逝去,媛妃虽是侧妃,但在王府里的待遇,俨然可用正妃比拟,想来也是徐妃对她格外疼惜,临走之前殷殷嘱咐过奕渮的缘故吧。
  朱成璧只看了几眼,便觉得格外刺心,转首吩咐竹息道:“扶哀家去偏殿更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即便再盛大的宫宴,也有些意兴索然。
  容贵嫔见机出声道:“这些软绵绵的歌舞真真是无趣,臣妾想要作一曲漠北的舞,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玄凌提起几分兴趣,笑道:“容贵嫔你初入宫闱,在太液池长芳洲作湖面舞,颇为赏心悦目。”
  容贵嫔娇然一笑:“皇上,那曲歌舞融入了中原的韵律,皇上可想看看原汁原味的漠北舞呢?”
  玄凌奇道:“你的意思是?”
  容贵嫔眼中有一丝精光一闪而逝,一字一顿道:“剑舞!”
  德妃一惊,撇一撇嘴道:“剑舞?容贵嫔可得小心才是。”
  “德妃娘娘可是怕了?”
  德妃横一眼容贵嫔,不屑道:“本宫自然不怕,只是担心容贵嫔你不要伤了皇上圣体才好。”
  “无妨!”玄凌抚掌一笑,“朕也听闻,容贵嫔是有一些功夫的,左不过这些歌舞朕也看得腻了,容贵嫔你舞一曲便是。”
  朱成璧亦点一点头道:“话虽如此,容贵嫔你也要小心。”
  容贵嫔粲然一笑:“臣妾遵旨!”
  第八十二章  剑截眸中一寸光(2)
  第八十二章
  剑截眸中一寸光(2)
  容贵嫔去偏殿更衣回来,只着一袭浅若竹色千水裙,密密以银线绣出梨花团簇的纹样,一匹青丝以一只玉簪松松挽住,耳垂上是一对碧玉梨花耳坠,整个人似与重华殿中千娇百媚的一众嫔妃格格不入,颇为清新雅致,让人耳目一新。
  玄凌点一点头,吩咐李长道:“今日兵部右侍郎朱祈祯可来了?”
  李长执着拂尘恭敬道:“皇上,朱祈祯朱大人在殿侧左廊。”
  “他原是骁骑营统领,让他去殿外戍守的骁骑营侍卫那里借一把宝剑进来。”
  未顷,朱祈祯匆匆进殿,捧着一把宝剑,下跪叩首:“皇上!这柄棠溪宝剑乃是骁骑营统领肖海天的祖传,剑芒锋锐,剑气如光,若容贵嫔娘娘喜欢,不妨以此剑作舞。”
  朱成璧点一点头:“朱祈祯,你就站在皇上身侧,暂且不必回座。”
  朱祈祯心中有数,忙道:“微臣遵旨。”
  丝竹之声奏起,容贵嫔的身影如雏燕一般轻盈,只见她玉手一转,便抻出剑鞘里的棠溪宝剑,手腕轻轻旋转,宝剑也如闪电般快速翻飞,清冷的剑光划过,如流星追月,与她浅若竹色的裙裾几乎融为一体。
  奕渮点头赞道:“不错,看来容贵嫔果真是有功夫的。”
  朱成璧未置可否,只端过案上的一盏甜橙香一饮而尽。
  “铮”的一声,那宝剑从橙金色地砖上划过,似有火星迸溅,随着那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容贵嫔的腰肢也随之倒去,却又在即将倒地的那一刻甩出一方软帕,正当众人的目光随那软帕而去之时,容贵嫔一个鹞子翻身,作飞仙之状,将手中的宝剑挥去,唯听“刺啦”一声,那软帕被斩为两截。
  “好!”玄凌不觉喝了一声彩。一时间,重华殿内掌声雷动,人人赞服。
  端妃的笑意如清愁一般浮在唇角,仿佛弱不禁风的杨柳嫩枝:“我虽然是将门之后,但并不曾学到一刀一剑,真是可惜。”
  万明昱夹起一块水晶虾仁吃了,缓缓道:“端妃娘娘不必羡慕容贵嫔,依娘娘的才学与容貌,也必定能博得皇上的青睐。”
  端妃摇一摇头,不再多言。
  万明昱搁下手中的银箸,细银链子微微颤动,眸光转动的瞬间,她迅疾地捕捉到容贵嫔眼中闪过的一丝凌厉杀机与决绝之意。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电光火石间,万明昱陡然想起这句话,前后一串,已是连连怔住。此刻,容贵嫔又抛了一方软帕出来,剑光一指,俨然就是奕渮的方向!
  粗重急骤的乐声拔地而起,已非之前悠扬婉转之格调,容贵嫔一怔,动作也慢了几分。她却不急,玉手一转,将那软帕挑于宝剑上,一个轻巧灵活的旋身,只见那软帕已然被她牢牢握于掌中。
  转眸的瞬间,却是万明昱引一柄短笛横于朱唇,她笑意深深,心里的思绪,却如潮涌起。
  这首曲子,是《荆轲刺秦王》,她已经吹过多次,容贵嫔,不会听不出来。
  容贵嫔眸中有一丝黯淡闪过,她随着万明昱的旋律,再度挥剑起舞,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弭在玉梁画栋之间,她水袖一甩,棠溪宝剑倏然入鞘,一气呵成。
  容贵嫔盈盈立于殿中,面色红润,额上亦有晶莹的汗珠渗出,但她此刻娇气微喘,不复方才的平和。
  奕渮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容贵嫔舞得很好,只是,为何如贵嫔要吹《荆轲刺秦王》?”
  万明昱面色平静,淡淡道:“这首曲子颇为铿锵,适合容贵嫔的剑舞,能展现大漠儿女的豪情,之前的丝竹之声有些绵软,本宫觉得,容贵嫔在那样的曲子里恐怕舞得难些,故而才毛遂自荐,为容贵嫔作一曲,摄政王切勿见怪。”
  玄凌摆一摆手道:“如贵嫔你吹得很好。”
  万明昱盈盈屈膝,上前扶起容贵嫔道:“容妹妹累了,我扶你去偏殿更衣。”
  出了偏殿,行至一处僻静处,万明昱挥一挥手让下人退去,低低责备容贵嫔道:“你方才要做什么?你要行刺摄政王吗?”
  容贵嫔紧一紧衣领,碧玉梨花耳坠微微晃动,划过幽冷的弧度,她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刚才你吹笛,分散我的注意,此刻我已经得手了。”
  “得手?”万明昱怒极反笑,诘问道,“你可知摄政王的十二亲兵金羽卫?你可知金羽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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