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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后宫琳妃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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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似无心一般从容贵嫔面上划过。
  容贵嫔微微一怔,旋即展颜笑道:“他大婚之日,我必然重礼相贺。”
  回到和煦堂,却是李长执着拂尘候在那里,万明昱奇道:“李公公怎会在此?”
  李长行礼后笑道:“皇上让奴才特意过来告诉娘娘一声,今晚皇上去皇后娘娘那里,不来和煦堂了。”
  万明昱点一点头道:“本宫知道了,只是这样的事,让小内监来通传一声便也罢了,又何须公公亲自过来一趟?”
  采容闻言会意,忙递过十两金子笑道:“还请公公笑纳。”
  李长咳了一声,将金子收入袖中,笑道:“娘娘这样客气,其实娘娘也不用担心,除了凤仪宫外,满宫里头,还不是娘娘最得皇上心意?”
  万明昱掩唇笑道:“公公真会说话,其实,本宫得意与否,也得看公公的面子不是?”
  李长笑若春风,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放心,奴才会帮娘娘多多美言。”
  待到李长回去,万明昱徐步入殿,懒懒用缠臂金挽住双袖,取过青花瓮中的存着的玉兰香片泡茶。
  天气逐渐阴沉,似有浓墨在原本澈朗的天幕化开,采容奉过一盏木贴金嵌花鸟纹玉宫灯,明亮的烛光在茶具表面镀上一层亮洁的金色光晕。
  炙茶、碾罗、烘盏、候汤、击拂、烹试,条条理理皆是一丝不苟,待到热气微扬、香雾逸散,万明昱取下缠臂金,微微啜饮一口,眉峰猛的一皱,已是“呸呸呸”地吐了出来,愠怒道:“这茶怎么是酸的?”
  采容惊愕之余,也端起茶盏尝了一口,亦是忙不迭地吐了出来,慌忙跪下道:“娘娘息怒!”
  万明昱眉宇间闪过一丝恨色,狠狠将那青花瓮拂到地上,“哐啷”一响,碎片迸溅,万明昱却咦了一声,起身拈起一片碎片一瞧,原本洁白的瓷片却似乎染着一层微微泛黄的颜色,若非是如今打破,只怕是万万看不出来青花瓮里头的问题。
  “采容。”万明昱此刻倒颇为镇定自若,只静静道,“你可看出什么问题?”
  采容翻看几遍,只是一头雾水:“奴婢愚钝,只觉得这颜色有些古怪,并不知道是何道理。”
  万明昱轻轻一嗤:“什么道理?必是有人在青花瓮上这做了手脚,酸气才会慢慢浸入玉兰香片,所以这茶水才会变酸。我且问你,这青花瓮是哪里来的?”
  采容想了一想道:“是宫里的小宫女,一个叫雅琪的,从内务府领回来的。”
  万明昱眼中精光一轮,随即低低道:“把这里好好收拾了,赶紧去内务府寻一只一模一样的,切记不要让旁人发觉了,另外,细细查一查雅琪的底细,不能打草惊蛇。”
  采容忙应了一声,又问道:“娘娘觉得会是何人所为?”
  “玉兰香片……皇上尝到了会怎样?”万明昱唇角含笑,然而语气中却是凉意毕显,“除了她,还会有谁?这样耐不住性子,本宫再不出手,只怕会被害得更惨。”
  章德宫,瑶光殿,朱宜修伸手拢一拢花房新培育出的“五色当头凤”,那叶片轻盈滴翠如碧玉,那花瓣柔婉细嫩,从琥珀绿蜡般的花径顶部垂绽而出,萱草色、山吹色、浅藕色、绯红色、赤紫色,五色辉映,那花瓣叠重竟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当真是活灵活现。
  剪秋笑若一池春水轻漾,凑趣道:“娘娘,这是花房方才送来的,看着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朱宜修淡淡吩咐竹息道:“摆到窗台底下即可。”
  语毕,朱宜修徐徐注目于礼嫔姣好的面容,缓缓而道,“看不惯的东西与不喜欢的人是一个道理,离远些也便罢了,倒也值得费劲吗?”
  礼嫔眉心微微一动,却似含着几许愠怒:“嫔妾自然是想离远一些,但不知如贵嫔打着什么鬼心眼儿,拉着嫔妾询问玉兰香片如何泡制,连着几日都让嫔妾过去评点。和煦堂如今又兴盛起来了,自然样样都是好的,可不是让嫔妾看着不爽快么?”
  朱宜修蹙一蹙修长的柳眉道:“心里的不爽快会让一个人忧思焦躁,面上的不爽快却会带来灭顶之灾,你比如贵嫔先入宫,自然明白得也该多些。”
  礼嫔待要再说,朱宜修的话已追至她耳边:“如今本宫与她生分,那是没法子的事情,你夹在中间也是为难。既然你不乐意见她,那这几日就多来章德宫几趟。本宫也想看看,如贵嫔是在动什么心思。她辞了昭仪之位,若不是一力避世不争,那恐怕是要得更多。”朱宜修弹一弹衣袖,那精致的牡丹饱满繁复欲乱人眼,“剪秋说得不错,如贵嫔心深难测,只怕会比德妃更为难缠。”
  颐宁宫,朱成璧徐徐展开一卷名单:“这便是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的名单了?”
  竹息取了一只兔肩紫毫笔,饱蘸了朱砂,恭敬递到朱成璧手中:“是礼部尚书万贞毓万大人亲自誊写好了呈递上来的。”
  “摄政王可看过了?”
  “摄政王不曾看过,仿佛是这几日照顾长宁长公主有些疲累,故而直接递了上来。”
  朱成璧叹息一声道:“可怜徐妃去了,长宁又还年幼,媛妃有中山王要照看,难免会有不周之处。”
  竹息柔声劝慰道:“娘娘以规格远高于亲王正妃的礼仪厚葬了徐妃娘娘,摄政王也颇为感念。”
  朱成璧摇一摇头,又望一眼手中的名单,心中五味杂陈。这些人,都是从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一步步走过来的,里头的艰辛与困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接下去,还有会试与殿试,想要金榜题名、状元及第,太难太难。
  其实,男人博取功名、求取利禄,跟后宫里的女人争夺恩宠与名位是一个道理,世间的路,只要是为了富贵、为了光宗耀祖,没有哪一条真正好走。而取得了荣华,却还要费尽心思守住,为此不惜拿了旁人的血来为自己铺路,看似一路风光、前呼后拥,实则背后的无尽辛酸,刀锋上的每一步行走,对夜幕降临的恐惧,对渐有力不从心的慌乱,却不为外人所知,古往今来,不胜枚举。
  朱成璧徐徐起身,茶白色绣凤栖金枝寝衣的下摆长长拖曳及地,软软拂过橙金色的地砖,寂然无声。朱成璧推开朱漆长窗,目光散漫掠过夜幕上的点点繁星,夜色清辉若流水,月色冷淡如薄霜。
  已是乾元二年七月初三了,颐宁宫外,风清露白,绿蜡一般的葱郁枝叶隐隐有萧条黯淡之象。其实,对于颐宁宫,又如何不是呢?
  忽然想起,前几日对镜自顾,用沾了玫瑰花汁子的犀角梳子一路梳过,却发现发鬓那星星点点的斑白,那样的触目惊心。自己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就有了那样多的白发了,朱成璧愣愣看着鸾鸟纹镜中的自己,怔忪的瞬间,仿佛看到了昭宪太后昔年的容貌,冷冽而枯干。要逐渐变成自己又怕又恨的人,原来这样无奈。
  风乍起,卷着轻薄的衣袖拂在腕上,一阵高,又一阵低,似粉蝶群翩然而过,带走自己再也无法挽回的青春,即便,那青春亦是千疮百孔的可怜。
  朱成璧望一眼面前重拱挑檐的宫宇,那檐下挂着的一盏盏明亮的宫灯,如湖面沉浮不定的青萍,心底,忽而漫过一阵连自己都惊异的厌恶。
  第六十九章  香阁难掩芙蓉泪(2)
  第六十九章
  香阁难掩芙蓉泪(2)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朱柔则盈盈抬手,点翠嵌东珠凤头步摇垂下的玉石串珠漾出湖水样的微蓝色泽,温和道:“众位妹妹都起身吧,不必拘礼。”
  待到一众妃嫔落座,宫菊与商兰奉上茶水,朱柔则徐徐笑道:“恩施玉露香气清鲜,滋味甘醇,乃是采用蒸青方法制作,采摘本就不易,制法更是严格,是极为难得的。”
  朱宜修笑吟吟道:“嫔妾听闻,这恩施玉露外形紧圆光滑,色泽苍翠绿润,毫白如玉,状如松针,入水则复展如生,初时袅袅婷婷、浮于杯中,继而沉降杯底,如玉下落,且不说茗茶了,光是烹茶,都是大饱眼福的。”朱宜修微微啜饮,含笑道,“真当是香气清爽、回味无穷。”
  “听闻恩施玉露每年所出极少,作为贡茶送入紫奥城,也不过五六罐之数,果然皇后娘娘盛宠,连招待嫔妃的茶水都这样慷慨大方。”德妃闲闲坐着,颈中一串蜜蜡红珊瑚链子泛着幽微的光泽,似她唇齿间若有如无的笑意。
  德妃此言,让嫔妃们面上有些不大好看,朱柔则见状,忙抿一口茶,掩饰着笑道:“快入秋了,诸位妹妹也要注意保暖才是……如贵嫔怎么瞧着神色这样差?”
  万明昱勉强欠一欠身子,眼下的一片鸦青甚为明显:“嫔妾失仪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最近一段时间睡得不大安稳。”
  恂贵嫔低低一笑,转首对良贵嫔道:“和煦堂终究比不得长春宫舒适敞亮,她自然睡不安稳了。”
  良贵嫔瞥一眼万明昱怏怏的神情,未置可否,只兀自抿了一口茶。
  容贵嫔坐在万明昱身侧,闻言关怀道:“我们那边倒是有个法子,拿夜来香的花瓣捣成细末,炼蜜和匀,制成的丸药煨入香薰,可以安眠。”
  德妃扬一扬眸,芙蓉玉面在清晨和润的日色中娇嫩如花蕾初绽:“法子还算精致,只是不知你们漠北的法子可适合中原人的体质?”
  容贵嫔自然听得出德妃的讥讽,只扑哧一乐,懒洋洋道:“德妃这样说真的无关紧要吗?听说你的先祖来自闽南,看来是京城的风水宝地养得好,如今到了你这一辈,自然看着跟京人无异了。”
  闽南不够富庶,远远比不过苏杭之地,政治上的重要性也不及京畿周围,更非漠北、西南、西北、陇右等军事要地,德妃面色一沉,拉长了脸呵斥道:“本宫再不济,也比你这样的异族女子要强得多,满宫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个贡品罢了,得意什么!即便是礼嫔的出身,也比你高些。”
  礼嫔闻言一怔,碍于德妃位高得宠又不敢说话,只狠狠灌了一口茶。
  朱柔则眼见这拌嘴拌得越发厉害,忙劝说道:“大家同是天子妃嫔,何必这么计较?都是自家姐妹……”
  “自家姐妹这四个字,嫔妾可担不上。”德妃瞪了容贵嫔一眼,见她不欲理会自己,方斜斜看了朱柔则一眼,笑意冷淡,“只有娴贵妃才是皇后娘娘您的姐妹,旁人哪里敢攀高枝儿。”
  贤妃扑哧一笑,耳垂上那一对海水蓝刚玉耳环轻轻晃着,如碧波荡漾:“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德妃妹妹没听出来罢了。”贤妃光洁的面上浮起尖刻的笑意,刻意加重了语气道,“天子妃嫔,自家姐妹……是了,嫔妾们只是妾侍罢了,自然彼此间如姐妹一般,皇后娘娘高高在上,乃是嫡妻正室,主仆、君臣,到底是有区别的。”
  朱柔则不曾料到自己的话被贤妃一通歪解,好心成了坏心,白的描成黑的,又是懊恼又是尴尬,只能望着朱宜修求救。
  朱宜修心里有数,轻咳一声道:“如贵嫔,你既然睡不安稳,可曾请了太医来瞧?”
  万明昱声线温弱,勉力道:“请过了,开了几剂安神汤。”
  采容侍立在万明昱身后,闻言嘟哝一声道:“哪里请过了……”
  声音虽小,但朱宜修却听得分明,疑窦顿生:“采容,难不成如贵嫔身子不好,你们没有请太医来么?可是你当差不谨慎?如贵嫔糊涂,难道你也跟着一块糊涂了吗?”
  采容唬了一跳,慌忙跪下道:“娴贵妃娘娘息怒!”
  朱宜修的面容在殿内逸逸沉浮的沉香里显得有几分疏离淡漠,她的语调虽平缓,但却透着一股子不容轻视的庄肃:“本宫身为正一品四妃之首,协理六宫,若有那做奴才的不敬主子,本宫便发落了去暴室。”
  万明昱急急道:“贵妃娘娘,不关采容的事……”万明昱一语未必,眸中已噙着泪水,“是嫔妾连续几晚都梦到腹中夭折的孩儿,那梦极诡异,故而受了惊吓。”
  朱柔则一怔,与朱宜修对视一眼,忙道:“那如贵嫔你为何不肯请太医呢?”
  见万明昱有几分为难,朱宜修淡淡对采容道:“你来说。”
  采容微微变色,但不敢不从,低低道:“娘娘梦见腹中子化为了乌鸦,可怖的是,乌鸦竟然开口诉说冤屈,称小产之事另有隐情,还说会在害她之人所住之处的上方盘旋。娘娘认为是因为自己忧思伤心太过,才会梦魇,又担心这样的事情流出去会惹得阖宫不安,故而不敢请太医。”
  “荒谬!”朱宜修玲珑如蝉翼的发鬓那支横逸而出的凤穿牡丹鎏金步摇垂下的璎珞微微触碰,有清越如细雨落于琉璃瓦的声响,“怪力乱神一说,岂可轻信?”
  朱宜修的目光扫过一众嫔妃,最后定格在德妃身上,淡淡道:“德妃,你信吗?”
  德妃嗤的一笑:“自然不信。”
  “如贵嫔。”朱宜修抬一抬手,示意采容起身,方缓缓道,“你失了孩子,难免会难过,但也不要自己吓自己,回头本宫让孟太医去看一看你,你好好养着身子,这样的憔悴,如何能侍奉好皇上呢?”
  万明昱温顺道:“嫔妾明白了。”
  待出了昭阳殿,贤妃与德妃只是沉思,却见宫菊与商兰正跟一群小宫女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德妃不由蹙眉道:“做什么呢?这般吵吵闹闹的!”
  宫菊见是贤妃与德妃相携而来,匆匆请安道:“贤妃娘娘万福永安!德妃娘娘万福永安!方才奴婢听说如贵嫔娘娘梦见了早夭的皇子变成了乌鸦,正好想起从前在乡下的时候,农忙时分常有乌鸦偷食庄稼,村民们便在田埂上烧鱼腥草,就可以驱赶乌鸦了。”
  “鱼腥草?”
  商兰忙道:“鱼腥草易寻,烧起来会有鱼腥味,故而乌鸦避之不及。只是民间的土方子罢了,娘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德妃瞥一眼身侧若有所思的贤妃,淡淡道:“好了,罗嗦什么!皇后等着你们伺候呢,还不赶紧进去!”
  待到宫菊与商兰进殿,四下无人,德妃低低问道:“姐姐怎么看?”
  “乌鸦?鱼腥草?是谁这样有心?”贤妃衔着一缕薄淡的笑意,拈着蹙金撒烟水绿帕子按一按鼻翼的粉,平静道,“又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消坐着看戏即可。”
  德妃会意一笑:“姐姐说的是,且看如贵嫔吧,失了孩子,又迁去了和煦堂,即便如今宠爱又兴盛起来了,到底也不能跟从前相比。这戏,自然比畅音阁要好看得多。”
  摄政王府,书房,奕渮试了试一把片金牛角大弓,弓弦紧绷如满月之状,若有利箭在手,必能百步穿杨。
  “摄政王臂力过人,这把震天弓也只有摄政王才能拉开!”江承宇满面堆笑,不失时机地奉承道。
  奕渮颇为自得,洋洋道:“这把震天弓为父皇所赐,听闻最早为唐朝大将薛仁贵所制,薛仁贵靠这把震天弓一举射杀突厥的三员大将,时称‘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当真是威武神勇!”
  江承宇笑道:“此次大计,必然也如震天弓一般,得让西亭党晓得厉害。”
  奕渮取了一盏太平猴魁润喉,闻言不由嗤之以鼻:“他们除了联名上书,抗议本王擅权,又懂得什么?况且那书还不是本王弹压了下来?”
  江承宇小心翼翼把那片金牛角大弓挂到墙上,陪笑道:“若无人幕后操纵,他们也没有那样大的野心。只是,微臣听闻,西亭党在朝中也颇具一番势力……”
  奕渮冷哼一声道:“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胆子可真够大。”
  “摄政王放心,微臣明察暗访,已经发觉了不少存二心之人,借此次贿考案,便可一网打尽!”
  奕渮冷冷一笑:“还有六七日的功夫,江承宇你好好拿出本事来,本王可要开开眼界!”
  注:蒸青绿茶是指利用蒸汽来杀青的制茶工艺而获得的成品绿茶。蒸青绿茶的新工艺保留了较多的叶绿素,蛋白质,氨基酸,芳香物质等内含物,形成了“三绿一爽”的品质特征,即色泽翠绿,汤色嫩绿,叶底青绿;茶汤滋味鲜爽甘醇,带有海藻味的绿豆香或板栗香。由于炒青绿茶居多,湖北恩施玉露、仙人掌茶等是仅存不多的蒸青绿茶品种。
  第七十章  香阁难掩芙蓉泪(3)
  第七十章
  香阁难掩芙蓉泪(3)
  星夜低垂,凉风习习,恂贵嫔与良贵嫔的步辇缓缓在永巷行进,内监的脚步声整齐划一,隐隐有袍泽摩擦的声音,越发显得永巷的安静。
  良贵嫔疲累不堪,歪在步辇上抱怨道:“皇后娘娘也真是,拉着我们说话说了这样久,夜深露重,怪冷的。”
  恂贵嫔柳眉轻扬,低低一哼:“她是想跟你我拉好关系罢了,贤妃与德妃位高,又有庞大的家族势力,她们明里暗里与皇后作对,皇后又能怎样?端妃虽然于皇后亲近,但是个不顶事的。如贵嫔是太后的心腹,容贵嫔对皇后又爱理不理的,汤容华与礼嫔都与娴贵妃亲密,可不就剩下你我二人了么?”
  良贵嫔理一理衣襟上细碎的流苏,以手支额:“皇后也是可怜,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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