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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后宫琳妃传-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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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才人见她一身的冰寒潮湿之气,嫌弃地皱一皱眉头:“你便是崔槿汐了?”
“是的,小主。”
潘才人扬一扬眸:“那好,本小主问你,祝修仪与你说了什么?”
崔槿汐一愣,不敢迟疑,忙回道:“修仪娘娘只是询问奴婢的病情,并无其他。”
潘才人冷冷一笑,劈面便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如除夕之夜的爆竹响起。因着潘才人带了质地坚硬的錾玉亮银护甲,下手又快又狠,崔槿汐毫无防备,半边脸颊已然是高高肿起,隐隐还有几条血丝浮着,梳好的发髻也松散了,由着一头青丝轰地垂落。饶是脸上火辣辣疼得厉害,崔槿汐也不敢分辨,慌忙下跪,哀求道:“小主恕罪。”
宝琪是惜云阁的掌事女官,一向深得潘才人的信任,她扶住潘才人,假意劝说道:“小主仔细手疼,没得为了一个卑贱的奴婢伤了自己的身子。”宝琪转首瞥着崔槿汐,尖刻的一笑,叱道,“卑贱之人就是卑贱,小主问你话,你遮遮掩掩做什么!”
崔槿汐知晓今日难以躲过,叩首不止:“小主恕罪,修仪娘娘只是嘱咐奴婢,在风寒痊愈前不必洗衣而已,小主明鉴啊。”
潘才人怒极反笑,上前一步,用力抬起崔槿汐瘦削的下巴,厉声道:“她倒有功夫关心一个贱婢?你可是在诓我?”
崔槿汐微微发抖,极力平静着回道:“奴婢不敢。”
潘才人狠狠道:“本小主偏不信!你以为你是铁打的,什么都不怕么?”
宝琪眼神最尖,用力一脚跺向崔槿汐长了冻疮的右手,崔槿汐惨叫一声,却被潘才人死死掰住下颚、挣脱不得,忍痛哭诉道:“小主饶命!”
潘才人盈盈一笑,声音娇媚如春雨簌簌拂过花蕊,却隐隐透出狠烈之意:“饶命?本小主偏不!宝琪,狠狠掌她的嘴!”
“住手!”
潘才人吓得脖子一缩,匆忙回首,却是洛芳仪与恩嫔携手而来。恩嫔一脸怒容,呵斥道:“潘才人这是做什么!”
潘才人悻悻缩回手,草草施了一礼:“本小主做什么,用不到洛芳仪与恩嫔来管教。”
恩嫔示意了芷兰搀扶了崔槿汐起来,慢条斯理道:“那么,才人可否劳动口舌,告诉本小主一声,这名宫女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不敬小主,有所隐瞒!”宝琪眼见崔槿汐骤然得救,已是不满,此刻见恩嫔是打定了主意要维护崔槿汐,终是忍不住插嘴说话。
恩嫔微微一笑,目光却厉厉从宝琪的面庞刮过:“妃嫔说话,是你一个奴婢能插嘴的么?还是你家小主管教不善呢?本小主最看不得此等狂妄自傲、无礼失敬之人,芷兰,给本小主掌她的嘴!直到她学会分辨尊卑为止!”
“你敢!”潘才人没想到恩嫔居然敢对自己的人动手,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狠狠逼视着恩嫔镇静的双眸。
恩嫔伸手攀过一只报春花轻轻一嗅,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清朗:“这花开得倒艳,殊不知,春天既已经来了,自然会是万紫千红的,哪有一枝独秀的道理?时过境迁,过时的人也该善自珍重,如若不然,就只能是废物了。”恩嫔笑着觑一眼气得发怔的潘才人,缓缓道,“才人以为如何?”
潘才人紧紧握着指关节,正待出言,却被恩嫔生生截住:“况且你只是从六品的才人,本小主不才,却是正五品的恩嫔。本小主教训你的奴婢,又有何不可?”
“恩嫔太看得起自己了。”潘才人冷冷一笑,鬓边的卿云拥福簪垂下的细碎流苏微微晃动,如早春枝头的嫩芽,“本小主虽是从六品的才人,却是毓祥门堂堂正正迎进宫的正经小主,你虽是正五品的嫔位,却是从织造局爬上龙床的小小织补宫女。若硬要分个高低卑贱,恩嫔也该心中有数!”
注:“君看蛰龙卧三冬,头角不与蛇争雄”,出自南宋儒学大家朱熹的一首十二生肖诗。他把十二生肖名,巧妙地散嵌于诗句中。诗云:“昼间空箪啮饥鼠、晓驾赢牛耕废圃。时才虎圈听豪夸,旧业兔国嗟差卤。君看蛰龙卧三冬,头角不与蛇争雄。毁车杀马罢驰逐,烹羊酤酒聊从容。手种猴挑垂架绿,养得昆鸡(昆鸡:古书指像鹤一种鸟)鸣角角。客来犬吠催煮茶,不用东家买猪肉。”
第七十二章 多少泪珠无限恨(3)
多少泪珠无限恨(3)
此番言语太过激烈,恩嫔微微变了脸色,芷兰则气得双手发颤,忍不住伸手指着潘才人道:“你竟敢……”
潘才人瞪眼低语道:“本小主管不好奴婢,恩嫔难道就管得好么?现在又是谁的奴婢犯上插嘴?”潘才人尤不解恨,突然挥手欲掌掴芷兰,这一掌去得又快又猛,芷兰根本无从防备,只能生生准备受她一击,掌风迫近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住,原来是被一旁的洛芳仪死死按住了。
洛芳仪出言劝道:“潘才人何必如此?大家姐妹一场,同是天子妃嫔,何必争个上下高低?再说,恩嫔为皇上诞下龙嗣,身份尊贵,又岂是你我可以比拟?”
潘才人用力挣开洛芳仪的手,怒视着她道:“不用你来装和事老!当年我被皇上降为才人,怎不见你旁劝说?琳妃赏了你绮望轩,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么!”潘才人不顾洛芳仪微微发白的面色,又转首看着恩嫔,轻蔑地一笑,“皇嗣?只怕小小的织补宫女消受不起这份天赐的恩德,九殿下现在可是在昀昭殿养着!有福气生得了孩子,却没福气养,自己的孩子将来唤别人母妃!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恩嫔无言以对,潘才人伸手掐过那朵报春花,唇角浮起尖刻的笑意:“报春花再不济总也是御花园里的花,只怕有人是残垣断壁的野草,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罢了。”
“花也罢,草也罢,总有凋蔽枯零的时候。”恩嫔不以为忤,淡淡一笑,“只不过,野草变不成凤凰,难道花就变得成吗?都是一样的罢了,又有谁比谁更高贵呢?”
潘才人嗤的一笑:“原来恩嫔也懂得这个道理,那么就不要多管闲事,省的别人以为你有多得脸似的。”
恩嫔展颜一笑:“才人姐姐伶牙俐齿,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远远不如了,和妃娘娘素来也喜欢言语伶俐之人,倒不如,改日才人与我同去昀昭殿一叙?”
潘才人一怔,恩嫔又道:“不过,才人姐姐也当注意才是,从前呢,长信宫里住着一位妍贵嫔,也是一样的伶俐,却三番五次被和妃娘娘斥责呢。”
芷兰会意一笑,扬声道:“是了,妍贵嫔彼时还是正三品的贵嫔娘娘呢!因为对恩嫔小主和九殿下不敬,于重华殿被和妃娘娘当众斥责,不知才人有无听说?不过话说回来,妍贵嫔言语失敬、行为失德,到头来,仅以选侍的位分下葬,真的好惨呢!”
潘才人晓得恩嫔是在拿和妃来压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害怕,狠狠瞪一眼不远处垂手默立的崔槿汐,悻悻地走了。
恩嫔见她走远,终是静静吁出一口气:“亏得只是个才人,若是做到了嫔位,恐怕今日连我都得被她掌掴了。”
洛芳仪摇一摇头:“她便是这样的性子,多少年了都没改过,你不用放在心上。”
芷兰颇有些忿忿不平,抱怨道:“小主该去回了和妃娘娘,狠狠教训她才是。”
恩嫔道:“罢了罢了,如此嚣张跋扈,连昔日的妍贵嫔与嫔都逊她几分,不用我们出手,她如此下去,只会是自寻死路。”恩嫔转首望着崔槿汐,见她的右手的冻疮已经破裂、流血不止,不由心生怜惜,掏了帕子为其细细裹上。
崔槿汐受宠若惊,忙道:“奴婢不敢劳烦小主。”
恩嫔轻轻叹气:“无妨,只是,潘才人为何要寻你的麻烦?”
崔槿汐神情一黯,只摇头不语。
恩嫔微一凝眸,笑道:“月影台有一些治冻疮的药物,等下我让人送给你。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潘才人到底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崔槿汐勉强一笑,静静道:“奴婢愚钝,并不知情,才人小主许是怀疑修仪娘娘与奴婢说了什么,但修仪娘娘只是关心奴婢的风寒,担心传给后宫的嫔妃与皇子,并无其他。”
恩嫔微微一滞,转瞬间已恢复了如常神色,深深看了崔槿汐一眼,似有几分赞许:“你虽是初初入宫,年纪又小,却已经懂得了生存之道,我在宫里呆了十年,自问在你那个年纪,都做不到你的一半。”恩嫔柔柔一拍崔槿汐单薄的双肩,“你做得对,有些事情,能撇开关系就一定要撇开。有人拿你做局,入局入得深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恩嫔缓缓吐出一口气,扶着芷兰的手臂徐徐转身:“你将来,必定不会只在浣衣局里头苦熬日子。好好做事,自会有赏识你的主子。”
待到回了月影台,芷兰奉上一盏巴山雀舌,好奇道:“小主既然看得起那崔槿汐,为何不收为己用?”
恩嫔啜一口那碧绿色的茶汤,莞尔一笑:“她先是招惹了祝修仪,又是惹恼了潘才人,风头太盛,若是我堂而皇之要了过来,承光宫该怎么看?”恩嫔起身从身边的金丝楠木的漆盒里抓过一把香料,缓缓撒入青花乳足香炉,一缕缕甜橙的幽香便从朵朵绽放的花蕊中散开,如花苞绽放,轻盈似逐风的蝴蝶,“何况,她来自永州崆金洞,这趟浑水,我自然是不会趟的。”
恩嫔接过芷兰奉上的软罗帕子揩一揩手:“我什么都不要做,毕竟眼下是风口浪尖之时,做得多了,反而惹德阳殿那位怀疑。我虽是身份低微,但汾儿毕竟养在昀昭殿,和妃的家世胜过琳妃一头,汾儿也并非全无继位的可能,我跟和妃虽然看得开,但难保不会有人从旁撺掇,更何况,存心闹事的人也不少。所以,我越是清心寡欲,越是低调行事,汾儿,就能多一份平安的保障。”
关雎宫,深夜,寝殿内唯有几点昏暗的烛光摇曳,病榻上的弈澹缓缓睁开眼睛,朦胧间,却见一个装扮素净的女子伏在床头,似乎沉沉入睡。
“移光?”弈澹试探着唤道,“移光?”
那名女子猛地惊醒,发觉自己刚刚睡了过去,慌忙下跪叩首:“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弈澹有些迟疑,凝眸细看,见这名女子眉清目秀,不觉安慰道:“无妨,你是?”
女子暗暗松了口气,垂了眸子恭敬道:“奴婢芸心,是御膳房的宫女,因为关雎宫小厨房的几名宫女染了时疫,所以御膳房指了奴婢过来侍奉。”
弈澹点一点头道:“舒贵妃睡了么?”
“是的,今晚是奴婢守夜。”芸心浅浅一笑,“皇上渴了吗?奴婢去倒水。”
“你这件衣服,似乎有些眼熟。”弈澹眉心微蹙,思索着道。
芸心慌忙跪下:“皇上明鉴,前几日六殿下高烧不退,是奴婢侍奉在侧,六殿下烧得糊涂,撕坏了奴婢的衣服。因为关雎宫刚刚烧过一批衣物,奴婢无衣可换,是而,舒贵妃娘娘将她从前的衣服赏给了奴婢,奴婢自知僭越,但舒贵妃娘娘……”
“朕明白。”弈澹轻轻颔首,“朕不会怪罪你,只是,你看起来,跟当年的舒贵妃倒有两分相似……”
次日清晨,朱成璧早早便醒了过来,唤了竹息伺候着梳洗。竹息手巧,拢发、箍发、盘发,条条理理是一丝不苟,梳的望仙九鬟髻也是鬟鬟有致、分毫不乱。
待竹息取了内务府新打造的珍珠祥云花钿为朱成璧细细贴上,竹语又端了兑好海棠花汁子的热水上来,浮着几片柔软的花瓣,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朱成璧将双手反复浸润几次,直到指关节都红润起来,方才接过竹息递过的纱罗帕子揩手,又取过一套缠丝东海明玉的掐金护甲带了,方才举目对镜,只见双鱼星纹镜中的女子风华正茂、雍容华贵,后宫那些年轻艳丽的单薄女子自是远远不能及的。
虽说十二年的宫廷历练,朱成璧的高华气度已是卓然不群,但如今皇帝病重,也只有锐意于装扮华丽大气,才能镇得住一众妃嫔、朝臣,叫人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朱成璧由着竹息取过五六支步摇一支支试着,懒懒道:“你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竹息一怔,忙陪笑道:“奴婢一早听说了一件事,揣度着娘娘可能听了生气,故而一直在思量着……”
“想说什么便说,即便本宫真生气,也不会怪罪于你。”
竹息慌忙答了声是,踌躇道:“是关雎宫,今早皇上封了一名宫女刘氏芸心为更衣。”
朱成璧一楞:“什么?”
竹息静静道:“听闻这刘更衣是御膳房拨入关雎宫伺候的,清秀尔雅,又因着侍奉勤谨,故而得了皇上的赏识。”
朱成璧嗤了一声道:“很好,这种时候,还能被封为更衣,还是在关雎宫里,刘氏真是好大的福气!”朱成璧面带怒色,腻烦道,“闵琼萝是做什么的!这样的人也能拨到关雎宫里伺候?”
竹息闻言忙柔声劝慰道:“这阵子御膳房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想必闵尚食也是没能看出那刘更衣的心胸。娘娘不必烦心,奴婢自会去问问清楚,只是现下,那位新晋的更衣还住在关雎宫的偏殿连理阁呢!”
朱成璧揉一揉眉心:“关雎宫仍然隔离着,眼下若要迁出去也是麻烦,这便也罢了。六宫妃嫔怎么说?”
竹息道:“只听闻那位潘才人甚是得色,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扫了舒贵妃的脸面,只是,听闻刘氏晋封一事,也是舒贵妃劝说的呢!”
朱成璧摇一摇头道:“贤德之名,总是要做给旁人看的,事实真相,只有关雎宫才知道罢了。你去告诉闵琼萝,好好查一查刘芸心的底细。”
“奴婢省的。”
朱成璧凝眸思索了片刻,又道:“嘱咐梁太医好好办事。”眼波流转,朱成璧的眼角尽带了凌厉的机锋,似寒剑幽冷的锋芒,“可别错了步子。”
第七十三章 水殿风来珠翠香(1)
水殿风来珠翠香(1)
承光宫,潘才人着一袭宝蓝色的纽罗宫装,正捧着织造局进献的一套绯烟流霞的对襟羽纱衣细细翻看,眉中的恼色却是越发浓密起来,转首斥责宝琪道:“织造局的胆子真是越发地大了,本小主就问他们要一件好一点的衣裳,你看这料子,这花样,是存心小瞧本小主么!”
宝琪面露难色,低低道:“小主且忍一忍吧,织造局前几日对所有的衣料进行消毒,现下那味道还冲着呢,能挑出来的料子也不多。”
潘才人冷冷一笑,觑着不远处几名侍弄花草的宫女,扬声道:“真当是笑话!本小主的父亲是太仆寺少卿,官居正四品!恩嫔与芙蕖娘子么,梅香拜把子,不过是奴才的出身,她们的衣着首饰,竟高了本小主许多,哼,织造局就是狗眼看人低,一辈子替人缝补裁制的贱命!”
“这一大早的,潘小主怎么就嚷嚷开了。”白芷扶着祝修仪缓缓出了殿,微微笑道,“可扰了娘娘的清净呢!”
潘才人见是祝修仪,虽是颇不情愿,也只有上前屈膝请安。
祝修仪拈着纱罗帕子点一点鼻翼的粉,淡淡道:“潘才人有功夫大发雷霆,倒不如跟本宫好好解释,昨日你去了浣衣局做什么?”
潘才人眉心微蹙,讥讽道:“娘娘的耳报神倒是灵通。”
“倒不是本宫的耳报神灵通,才人昨日大闹浣衣局早已被有心之人传开了,大家可都当笑话似的,本宫才懒得管你这档子破事,只不过皇上龙体万好之后,若要拿了这事儿来问本宫一个治宫不周之罪,本宫倒得费些唇舌。”
潘才人一愣,却不恼,只好整以暇地按一按发鬓的金累丝如意簪子,眼波厉厉一刮:“皇上恐怕没有闲工夫来娘娘这儿,娘娘放心便是。至于那有心之人么,哼,背后捅刀子,洛芳仪与恩嫔真是贱人。”
祝修仪挥了手让一旁服侍的宫人下去,淡淡道:“本宫提醒你,恩嫔的背后是和妃,和妃与琳妃素来亲近,你几次三番言语无忌,他日若被琳妃发落了去暴室,本宫可不一定能救你出来。”祝修仪柳眉一扬,“话说回来,本宫真当是好奇,你大闹浣衣局到底所为何事?本宫与那崔槿汐说过什么,似乎不关才人的事吧?”
潘才人坦然迎上祝修仪的目光,毫不避开,只蓄着笑容道:“恩嫔以为嫔妾与娘娘不睦,娘娘也是如此认为么?外头做的功夫,自然是给外人看的,况且既然要做,就得做大一些,做足一些,让人以为嫔妾与娘娘隔阂颇深、形同陌路罢了。”
祝修仪微微一笑,展一展宽广的蝶袖:“才人不必避重就轻。”
潘才人含了一缕浅淡的笑影相对:“娘娘怀疑嫔妾,提防嫔妾,嫔妾自是无话可说,但娘娘别忘了,当初仪元殿哭谏虽是娘娘带的好头,但始作俑者,却是舒贵妃,而眼下呢……”潘才人嗤的一笑,“解除封宫至今,娘娘仿佛拿舒贵妃无能无力啊!”
祝修仪缓缓转身,眼中的怒色如赤焰一般烧起:“你以为本宫不想动手?是根本动不了手!”
“娘娘黔驴技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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