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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之笔诛天下-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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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楚云清微微颔首,随手将木舒塞给他的木盒子丢进了侍女的怀中,道,“见面礼。”
“先生客气了。”侍女欠身,抬手示意道,“三位请,老庄主与少庄主已经在大堂等候三位了。”
楚云清再次颔首,保持着一副高山流水般的清贵姿态,迈步便朝前走去。木舒虽然将应对的事宜与丹药都交给了楚云清,但是还是不太放心这个三岁小孩自己胡来,便跟上去,准备一会儿倘若发生突发事件,自己好歹可以从中周旋一番。
然而木舒没有想到,发生意外的不是楚云清,反而是她自己。
将将踏入无争山庄大门之时,忽而凌空爆射而来一条钢爪锁链。在场之人几乎都没能反应过来之时,那锁链已经往木舒身上一捆,铁爪一扣,立时便将人绑得严严实实的。木舒顿时懵在了原地,那锁链猛然一收,她便当即觉得自己身体一轻。
“木姐!!!”林平之猛地拔出腰间佩剑,一脸防备警惕地瞪着两个同样懵逼的侍女,“你们无争山——”
“别理他们,快进去。”在场唯一一个能反应过来的楚云清却没有出手阻止,顶着一张大写的冷漠脸,无理取闹地道,“你木姐的事让你木姐自己解决,先去找人,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林平之眼见楚云清袖手不理,只觉得肝胆俱裂,五内俱焚,呲目欲裂地看着楚云清,嘶声道:“先生!往日里木姐说您不愿沾染红尘,心无羁缚,但是这歹人身份不明,万一伤害了木姐可如何是好?!木姐是先生徒儿,先生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我都告诉过她天喜将近了,怎么就不管不顾了?”楚云清疑惑地看着林平之,又道,“而且你们两个拖油瓶,谁又比谁强呢?”
#扎心了,老铁。#
#这种师父谁爱要谁拿去。#
#果然还是欺师灭祖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别后相思
木舒被锁链捆走的时候,内心是十分懵逼的; 但是当她整个人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并且被扛在肩上之时; 她又忽而冷静了下来。冷静不到三秒钟的时间; 木舒突然就开始慌了,比之最初被人劫掠之时还要心慌百倍; 只因她认出来者的身份了。
虽然早就猜想过唐无乐会暴跳如雷,但她总是心存侥幸想着过些时日或许他会冷静些许。但木舒没想到唐无乐居然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来,还这么快就认出了包裹得像个粽子的自己。如今落在他的手上; 楚云清又是个不管事的; 只怕事情要遭。
身法宛如鬼魅的男子哪怕扛着一个人都无碍他的行动; 一口气跑出百里,确定楚云清没有追上来; 唐无乐便直接扛着人出了城。唐门暗桩遍布天下; 明国亦然; 更何况他早已在此地埋伏数日了。循着林地中的密道进入地宫; 挥了挥手将守备的唐门弟子赶走,便扛着人进了自己的密室。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木舒更是装死一般趴在他肩膀上; 整个人安静如鸡; 不敢吭声。
只是她表现得再怎么乖巧无害; 唐无乐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将人往床上一丢; 拽开厚实的斗篷,便要上手去撕她脸上的绷带。想到自己一身剧毒,木舒立时背生冷汗; 赶忙抬手拽住唐无乐的手臂,惊声道:“少爷!你做什么?会中毒的!”
唐无乐神情冷肃如石,听闻此话也未曾罢手,只是压制着木舒的挣扎撕掉了她脸上的绷带布帛。雪白的绷带落到了地上,他顺着她惨灰色的发,捧着她形容可怖的脸颊,隔着咫尺之距,语气森然而又危险的道:“还敢不敢跑了?嗯?”
木舒被撕掉了伪装,还将最丑的姿态展露在自己心上人的眼前,一时间惶然心涩,不知所措。她想举手掩面,双手却被唐无乐攥在一起,捂在他的心口。她心焦如焚,只得阖上双眼,开口道:“少爷还道自己晓得女人心肠,怎就不懂我心中所想?要看就看去罢,我还怕你笑不成?倒是莫要靠得那么近,便是唐门子弟不畏普通毒药,这尸毒也是会伤人的,少爷便莫要让我担忧了可好?”
室内一时沉默,木舒闭着自己那一双灰亮的眼睛,只能听到灯芯燃烧时爆出的轻响。半压在她身上的身体精瘦温暖,与她自身被制成塔纳之后的冰冷躯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到自己在镜子中看见的自己,木舒忍不住微微抿唇,有些难堪,又有些想要叹息。只是她叹息声尚未出口,唐无乐便忽而开口道:“我知道你怨我将你变成这般模样,但是……”
“我怨你做什么?”木舒诧异,一句话便这么脱口而出,她忽而间便明白了什么,低声道,“虽然变为了塔纳,但终究还存活于世,还有谈及日后的机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怪你做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模样罢了,你毕竟那么爱漂亮,不是吗?”
“媳妇儿长啥样都好看。”木舒话音未落,唐无乐便这般答道。木舒闭着眼睛,只感觉到温软的触感轻轻落在了眉心、脸颊、唇上,极近温柔,极尽缱绻,似乎带着思念与喟叹,真真切切地让木舒感觉到了他心中这段时日以来的心慌与焦躁。他大抵是以为她的回避是出于对他自作主张的怨怼与愤恨,是以心不得安,日日如此,那些焦躁如雷的暴跳与愤怒,不过都是因为忐忑与不安。
两人沉默地拥抱了半晌,木舒才忽而想起了什么,再次挣扎了起来:“少爷都跟你说了我身上有毒不要乱碰的!”
“怕它个锤子!”唐无乐顿时暴躁了,整个人扑到了木舒身上,死死抱着她不松手,“你懂个铲铲?毒不死的!你身上尸蛊的子蛊在劳资体内,毒不倒少爷的。劳资的媳妇,爱咋碰就咋碰,我们都成亲了,你以后没有哥哥了,只有少爷了,懂吗?”
“子蛊?”木舒愣愣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一时间心里五味参杂。就好像自己很爱很爱一个人,也知晓那个人很爱她,但是却忽而发觉这份爱比她想象中还要深沉一般,这样言语难述的复杂。她双手抱着唐无乐宽实的肩膀,感觉到他湿热的呼吸喷吐在脖颈上,在这样一个用力到几乎让人感到窒息的怀抱里,她忽而有些想哭,忽而有些想笑,“少爷莫不是还想要我当一辈子塔纳不成?”
她说得轻描淡写,唐无乐却忍不住微微抿唇,埋在她脖颈间的神情满是冰寒。他不知晓应当如何开口告诉自己的妻子,她是无法变回正常人的模样了,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甚至她连像寻常人一样衰老死亡都成了奢望,她会命数久长,望不见忘川的彼岸。
从此不人不鬼地活在这个世上。
——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的。
唐无乐给自己种下了子蛊,也是想着百年之后至少能以塔纳的形态陪伴着她,若是感觉到了痛苦,两人一同选择死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偕老。但是这种由他决定的未来,对她而言会是幸福吗?原谅了一次他的自作主张,还能奢求她原谅第二次吗?
似乎在唐无乐的沉默中察觉到了他消极的情绪,木舒抬手抚了抚他的发,低声道:“我有办法恢复成以往的模样的,以后也还是会漂漂亮亮的,所以少爷不要愧疚可好?我一直很感激少爷,至少将我的身体留在了尘世,让我有机会重返人间啊。”
“怎么恢复?”唐无乐消沉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立刻又支起了身,微眯着眼睛不善地道,“你是不是又想把少爷撇开自己解决了?”
木舒尴尬地偏了偏头,立刻被唐无乐扭了回来,语气危险地道:“少爷可要告诉你,你如今已经是族谱上板上钉钉的唐家媳妇了,再敢撇下少爷我,信不信我把你绑回唐门,让你闹都没地方闹去?”
木舒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的模样,被自己丑到的她赶忙认输,道:“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还不成吗?少爷快放开我!”
于是最后就变成了两人坐在床上,木舒靠在唐无乐怀里的姿态。唐无乐的下巴磕着她的呆毛,把她的呆毛压得扁扁的。木舒心中理亏,不敢反抗,索性背对着唐无乐就不用被自己如今的模样给丑到,倒也稍微放下了些许介怀。
“说起来,少爷是怎么找到我的?”木舒低头看着还缠在自己脖颈与手臂上的绷带,语气微带好奇的问道,“会来明国无争山庄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之前我还远在千山万水之外的大理,如今这般模样也是鲜少有人能认出来的,少爷是怎么发现我的呢?难道苗疆蛊毒便当真如此神奇?哪怕隔着重峦叠嶂都能感知到另一方的存在吗?”
“怎么可能?”唐无乐语气淡淡,两只手臂将怀中人箍得紧紧的,彼此相依,活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一般模样,“百里之内,利用药物尚可感知到彼此的存在,再远却是不能了。找到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花满楼手中丹药出自你手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
木舒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感到有些愕然。但是她是那样一个聪慧的姑娘,几乎是唐无乐将将道出了前因,她便推算出了经过与结果,摇头失笑道:“原来如此,我原本还奇怪为何花七哥这般良善细致的人会给原家这等渺茫无依的希望,想着是否是原随云自己发现了端倪。少爷你为了找我而拖无争山庄下水,万一我当真拿不出第二颗解药了呢?”
唐无乐就是算准了木舒对藏剑山庄的在乎与重视,无争山庄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说隔着国界,但是倘若当真要给藏剑山庄找麻烦,也并非完全做不到。唐无乐手中掌控着这么多的情报消息,多少也猜出这位原少庄主不如他表面所见那般光风霁月。他的情报网能查得出来,自家媳妇儿的情报网也肯定不会有漏网之鱼,知晓原随云盯上了藏剑山庄,自家媳妇定然是坐不住的。
唐无乐料想自家媳妇的性格,是万万不敢以如今的形容回去见自己的父兄的。木舒脾气虽软,却并非任人揉捏的面团,只是傲骨藏内,不为外人知晓。人生诸多的痛苦与坎坷她都宁愿一个人熬,而不是选择依靠。更何况木舒会思虑更多,她自己以塔纳之态得以重返人间,心中并无怨言。但是亵渎死者在这个朝代乃是极大的忌讳,木舒也忧虑会因此而引发唐叶两家不和。
而想要解决此事,不能去藏剑山庄,自然就只能来无争山庄了。
“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了,大不了叫他去找‘扶苏先生’求药啊。”为了逼出离家出走的媳妇儿,唐无乐也算是玩心眼了。对于自己算计了媳妇一次的事情,唐无乐心中还有些沾沾自喜的。毕竟他从小自诩聪明绝顶,武功卓绝,结果先被叔祖父唐简打脸,后被媳妇儿实力碾压,说不心塞那是假的。此时好不容易掰回一局,唐无乐好歹是找回了些许自信。
木舒被唐无乐抱着挨挨蹭蹭磨得有些没辙,看着自己青蓝色的皮肤,又觉得有些刺目。原以为上次一别,从此便是天人永隔,如今得以再次相见,木舒心中自然是欢喜的,欢喜而又充盈着思念。在他人所不知晓的地方熬过了这样多的挣扎与苦痛,殊死一搏拼出了破茧重生的一辈子,木舒却并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打算,她爱的人只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好,也就够了。
“唐滚滚呢?少爷带它回去了吗?”木舒醒来时便是塔纳,身无长物,如今想来,唐滚滚应当也是回到唐无乐手里了。
“在唐家堡呢。”唐无乐摸出一个荷包递给木舒,里面装的正好是她的“遗物”,其中便有两人定情的冷暖玉佩与宝石项链,“它现在越长越大只了,不适合随身带着,少爷便将它放到竹林里去了,等你去看它,估计要肥得认不出来了。”
木舒呛笑一声,不说话,只是从荷包里取出了那条镶砌墨绿色宝石的项链准备带上。谁知晓唐无乐一看到那条项链,便伸手将它拽下,低声道:“改天少爷送你条新的,别带这个了。”
“为什么?这不是挺好看的吗?”木舒看着唐无乐手里的项链,墨绿色的宝石,颜色妖冶迷人,配着颇具异域风情的银制项链,小巧好看得仿佛一滴幽翠的眼泪,“少爷说这是我送的那条长命缕的回礼,怎的如今要收回了?”
唐无乐将宝石项链收进了怀里,沉默半晌,才闷声道:“那不是宝石,是毒液凝成的晶块,用来养你体内的蛊虫的。”
木舒木着脸想到当初唐无乐千叮咛万嘱咐她一定要将项链随身携带,原以为是醋缸填海,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个心机炮。
#是在下输了。#
#社会我乐哥,人野路子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下为棋
久别重逢第一件事情不是卿卿我我,而是开始互相拆台彼此到底隐瞒了多少东西坑了对方多少次。
“也就是说; 上次前往渝州探望老太太时; 少爷已经给我下蛊了?”在唐无乐遮遮掩掩的描述下; 木舒终于回想起了很多曾经因为心大而在不经意之间而忽视过去的问题,“那么去万花谷就医也是?少爷突然急急忙忙地带我去万花谷; 又是因何缘故?”
唐无乐有些心虚地抬了抬头,面无表情地交代道:“尸蛊最开始种下去的时候与续命蛊非常相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 脉象会越发古怪。尸蛊之祸是这几年才掀起的浪头; 盛神针久居长安; 之后又常年坐镇藏剑精修调养之术,对于尸蛊的脉象自然不熟。但是万花谷距离五毒太近; 裴元和孙思邈大夫也曾研究过尸蛊之毒; 若不在最初的时期以形似续命蛊的方式讹诈过去; 之后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是你未婚夫; 你又自幼身体羸弱,是以裴元与孙大夫只以为是我用了什么手段为你续命; 一时间都没有想到尸蛊之上; 才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其实唐无乐当初也算是险中求胜了; 毕竟心思细腻的木舒险些抓到了他的马脚; “孙大夫以为我是在以命相哺; 以他的为人,自然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你,但是必然会转告给你兄长。如此; 日后盛神针诊出古怪的脉象,叶蒙也会以续命蛊的说法告知于他。”
于是这件事情便悄无声息的隐瞒了下来,当真让唐无乐在叶家兄长的严防死守之下得了手。
木舒简直被唐无乐的心机与城府惊呆了,上一次感到如此震惊的时候,还是唐无乐在父亲面前算计了她的婚事。虽说多少有几分缘由是因为她对唐无乐信任且不设防,但是唐无乐能够在周旋之下不漏半分马脚,甚至连裴元与孙思邈都一同瞒过去,也实在了不起了。
木舒有些纠结地看着唐无乐,知道自己男友在过去每一分每一秒的相处中都在算计自己,木舒实在心情微妙得紧。
#等等,说好的机关算尽不对你耍心机呢?少爷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等等,好像被套路的那个人是我啊!#
#少爷你什么时候换走了我的剧本?#
木舒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啊!实话说,要不是唐无乐在背后暗搓搓的搞事,他们这辈子可能就当真有缘无分了,如此想来岂不让人痛心?她心性如此,也早已习惯了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唐无乐却总是珍惜当下,能果断出手抓住最好的先机,在这方面上的确是她输得彻底。许是天命如此吧,若不是他性格霸道强势,他们又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木舒自从复活之后便越发心大了,不一会儿就自己开导了自己,很快看开了一切。但是她看开了,唐无乐却开始翻旧账了。
“那个师父还有林公子是怎么回事?”自从自家媳妇儿被自己亲手变为了塔纳之后,唐无乐对于出现在木舒身边的人都充满了警惕与怀疑,防备着一切可能会把媳妇带离他身边的人物,“少爷我才一阵子没盯着你,你就给自己找了个师父了?拜师之事如此意义重大,怎可轻率而为?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给自己认了个师父?”
木舒乖乖巧巧地被揪着呆毛,老老实实地解释道:“是音律之道上的师匠,他教了我武功心法,还帮我调养身体,于情于理我都应当唤他一声师父了。我知道少爷是在气我落跑,但是师父他对我真的算得上是尽心尽力的。”
就是楚三岁的毒舌与天然呆不是说救就能救得回来的,木舒在心里默默的想到。
木舒在努力的解释,唐无乐却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无处发泄,无处倾吐。她约莫是不记得最初相遇时的那个故事了,那个讲述昙花一现的故事,正是因为那个在篝火中显得黯淡而又温暖的夜晚,他才会那样任性地带她离开,只为了了却那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遗憾。
如故事中所说的那般,当时的他想带她去看山看海,看塞北的风雪。但是这个愿望尚未有个着落,她便因身体之故不得不返回藏剑山庄。分别时他对她所说的话皆是发自肺腑,无半句虚假,他是真真切切希望这个极度自制自律的少女那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愿能够得到满足,毕竟她的欲求本就单薄得可怕。那时的他想着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却不想之后的岁月里,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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