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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被人关心与爱的感觉，她大约不熟悉吧。布斯希望，能从这里慢慢开始。
　　　　****
　　　　“最近你梦到了什么？”
　　　　“噩梦停止了。”
　　　　“那是件好事不是吗？”
　　　　“不，那算不上好事。只有一种人不再做梦。”
　　　　talk。（死人没有嘴）。
　　　　当噩梦停止之即，代表着梦即将醒来了。
　　　　“你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吗r？”
　　　　女孩问，仿佛早知道一切的口吻令人毛骨悚然之于，燃起一阵兴奋到颤抖的战栗。
　　　　但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克制住这种战栗。他战栗的并非女孩的话语，而是她的语气——不知觉间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从被审视的人转换到审视自己的人呢？仅仅是靠一直以来的诊疗跟对话，便学会这种能力并应用起来，这样的才能才是真正恐怖的东西啊！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将她的情报透露给谁，甚至反过来利用自己反向获取那一边的情报。
　　　　噩梦停止。
　　　　催眠的效力变弱了。
　　　　她，就要全部想起来。
　　　　这当然是那位不想看到的，她提出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想要让自己主动透露出去吗？
　　　　“asyourwish。”
　　　　男人微微点头，这样回答。
　　　　诸神之间的战斗，凡人还是避让为妙。

☆、第47章　梦境消失的第六夜01

女孩坐在黑暗之中的沙发上，她盯着眼的电视屏幕。
　　　　不，那是电视屏幕吗？图像悬浮于空中来回流动的情景，以半透明的姿态，一个长方形一个长方形的展示着——就像空中有着某种透明的屏幕，影像是映射在上面。这超出想象的景色，犹如未来世界的科幻电影之中才会有。
　　　　她注视着这些画面，不再考虑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她能够做的就是将它们全部记下。
　　　　“莉莎？”
　　　　有个小男孩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冲她打招呼。
　　　　从他的视角里，能看到女孩坐在沙发前，盯着全部是雪花的电视屏幕目不转睛，仿佛在看着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
　　　　男孩忍不住出声打断这诡异的情景，以便证明自己没有做梦。终于，女孩缓慢的回过头。
　　　　有那么一小瞬间，男孩产生希望她不要回头的想法，但是只是一小下。
　　　　“嗨。”她说。
　　　　映入他眼中的正是自己所熟悉的小伙伴。
　　　　男孩松口气，走过到沙发跟前。他看到莉莎身旁的唯一的座位被玩具熊占住了，却没有伸手去推开玩具熊，反而坐在沙发跟前的地毯上面。
　　　　“有找到什么吗？”他问。晚上应该节目不多的吧。
　　　　“。”她回答。
　　　　直觉吧，他知道莉莎所说的并不是他所问的问题的答案。
　　　　“如果你一个人害怕的话，”男孩别扭的说，“我，我不介意陪你一下。”
　　　　微微一愣，女孩的表情如同融化一般温和下来。
　　　　“thankyou。”
　　　　总是有会做噩梦的人，跟不会做梦的人，这样的事真叫人害怕啊！
　　　　但是也有那么一种人，能够驱散他人的噩梦。
　　　　或许，人与人的相遇是一种命中注定，正如——巴黎圣母院之中，悲惨的男人刻印在钟楼上的【命运】两字。
　　　　也许，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有其意义。你说是吗d？
　　　　****
　　　　最近布斯很心烦。
　　　　有个相当讨厌的案子，最近有人在水边发现了来历不明的尸体。残骸剩下一些碎骨，其他部分应该都被鱼虾吃掉了。他们通过搜索打捞，判定这些碎骨是从下水道冲刷出来了，但这里的下水道网络极端错综复杂，数目繁多，不可能追查其最初来源。
　　　　如果只是如此不会让他烦恼，让他烦恼的是，小骨（贝伦教授）在这些碎骨中判断，最起码有三个人的踝骨。两女一男，除了男人是老年，其他两个都是年轻女性。
　　　　也就是说，不是某个墓地被冲垮了，就是他们有幸遇到一个干净利落的连环杀手。
　　　　问题是，除了碎骨之外他们连个渣的线索都没有。
　　　　比这还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他们的上司的上司竟然找上一个灵媒？oh；god，灵媒？他们是在开玩笑？你说什么，莉莎？她才不是灵媒，她只是观察力强分析力强而已，跟贝伦教授这样的人相处惯了，你就会发现这根本没什么。这跟灵媒是完完全全两回事好吗！他虽然相信上帝，甚至是灵魂存在，但是他可不相信灵媒——尤其这位灵媒先生第一次见面就跟他们承认，自己其实完全不会通灵，被雇佣是因为他碰巧协助破了很多案子，并且他的妻儿被杀死了，所以想借用警方找线索。
　　　　“您好，我会协助你们破案啦~听说你收养了一个小灵媒？我能见见她吗？”
　　　　这样扬着阳光笑容，嬉皮笑脸的男人，理所当然引起布斯的敌意跟反感。
　　　　“不行，你给我滚远点。”
　　　　见莉莎干嘛，诱拐儿童呀你？我家莉莎才跟你不一样，哼！别想把她忽悠着跟你一起骗人！
　　　　偏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很难扭转，布斯认定fbi这次找来协助的灵媒是个骗子，想不理会他独立破案。无奈之下fbi安排这位灵媒先生跟他的老搭档，一位女探员合作。两组一起来调查这个案件，互相沟通协作。
　　　　科学组对战灵媒组？别这么搞笑好吗！布斯忍不住又吐槽了自己的上级。
　　　　啊，糟糕，光想这些破事浪费了好多时间，他得赶紧走了。
　　　　布斯跟周围人打声招呼赶紧离开。
　　　　“布斯这么急是去哪儿啊？”一个新来的问。
　　　　“是接他女儿吧。”
　　　　“女儿？？”新来的疑惑，他听说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
　　　　安杰拉拍拍他的肩膀：“就是你刚才要求见的小灵媒，说她是灵媒布斯会生气的哦，他就像她的父亲一样。”
　　　　“是吗？那可真有趣。”男人笑着回答。
　　　　安杰拉抽了下眼角，她有种即将发生混乱冲突的预感。
　　　　****
　　　　如果可以，特瑞莎警官真想把这一幕载入史册。
　　　　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孩面面相觑，一声不发的情景，看起来格外诡异。
　　　　帕德里克。简，以灵媒之名诈骗谋生，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跟推理能力，在他的妻子和孩子惨遭杀害之后协助警察进行破案。别人是怎么想的特瑞莎不知道，但作为警员的自己来看，简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的推理能力来自他所积累的丰富经验跟出色洞察力。
　　　　简不相信灵魂跟奇迹，因为他自己一直都是个假冒灵媒，对于假扮灵媒的把戏也都了如指掌。每次遇到自称有超能力，或者通灵能力的人，简忍不住都要去挑战一下，戳破他们的伪装。
　　　　而如今，他面对的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
　　　　虽然听说过是个小孩，但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大都已经进入青春期，离成人也就差那么几岁。
　　　　但是他们面前的这个孩子，却拿着熊玩偶不放手，仿佛精神年龄凝固在三、四岁左右似得。
　　　　简仔细观察眼前孩子的双眼，那并非是精神有问题的人或者智障的眼神，反而更像野生动物，对一切充满警惕。
　　　　待简刚想探索些什么，布斯警探已经过来了。瞬时，小不点的敌意都融化的不知道哪里去，一蹦一跳去找布斯了。
　　　　“莉莎，跟你介绍一下，他们是来协助破案的同事。这位是特瑞莎警探，这位是帕德里克。简，一个灵媒。”
　　　　“很高兴认识你，女士。”
　　　　简点点头，行了一个吻手礼。
　　　　布斯爸爸表示莉莎我们回家赶紧去洗手！
　　　　“好了，我们一起去那边会议室，贝伦教授会给我们解说现在的情况。”
　　　　“等一下，你是要带这孩子一起去？”特瑞莎比简更快一步提出这个问题。
　　　　布斯的脸纠结了半天，最终点头。
　　　　“她是容易被卷入奇怪事情的体质，不把她带在身边实在不放心。”
　　　　总之蠢爸爸是准备将莉莎当装备，随身携带了？
　　　　“哟，我申请不去开会~~”简竟然第一个举手，“我在外面陪小淑女，特瑞莎，你跟他们去开会，回来告诉我不就好了？再说理论上讲我又不是警员，开会也不太好对吧？”
　　　　众人一听，觉得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好吧，那么你要注意看着。”
　　　　“好的~”
　　　　“yes。”
　　　　两人同时回答，布斯没有深究，立即跟其他人往会议室移动。他哪里知道特瑞莎的坐立不安。要知道以简的性格每次不弄出一些事才奇怪，这次主动要求留下，肯定是有别的打算。
　　　　……你自己打算就好，别让人家布斯的女儿陷入危险啊啊啊！！
　　　　特瑞莎汗流浃背的走到会议厅，她已经绝望的预感到，今天肯定不会就这么平安结束。
　　　　还是让周他们时刻准备出动吧！
　　　　糊弄（？！）完那帮人，简拍拍手表示自己已经已经手头没有麻烦事，可以行动了。
　　　　突然，衣服被拽了一下。
　　　　“额，莉莎是吗？放一下手，简叔叔出去买雪糕，很快回来哦~~”
　　　　“liar（说谎者）”
　　　　“总之有重要的事，我必须去做哦，别缠着叔叔。”
　　　　“看着你。”
　　　　“……”简都想流泪了，为嘛你的理解这么奇怪，是我看着你，不是你看着我！
　　　　“就算觉得自己不重要，还是有人会为你哭。布斯是这样告诉我的。”
　　　　简愣了半天没能回话。
　　　　一直以来都是拼命的抓犯人，不管怎样的危险都无所畏惧，正是因为‘死’这个选项在他的字典上已经成为一个美妙的荣耀。为什么妻子跟孩子都被杀死，唯有自己还活着呢？明明是自己招惹了血手约翰，却搭上了她们的命。
　　　　也许下意识里，他也觉得自己的命不再重要。复仇已经成了他的全部，他要找到血手约翰，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能为我哭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他压抑住声音中的哽咽，这样回答。
　　　　“liar。”她说。
　　　　原来我的说谎技巧差到小孩都能看穿啊？简哑然失笑。他伸出手，牵上孩子的手。
　　　　“那么便一起走吧。”
　　　　有你在，我不会去做危险的事，这样你放心了吗？

☆、第48章　梦境消失的第六夜02

男人悠闲的品着咖啡，翻阅自己手中的文稿。
　　　　偶尔，拿起笔在上面批改几下，这就是他要做的全部。
　　　　有只苍蝇盘旋，飞落在文稿附近，他挥手将其撵走。
　　　　抖动的文稿因动作过大错开了几页。
　　　　男人注意到了什么，他拿起几分资料之中最下面的那份，打开翻阅到后面的几页，查看文稿的内容。
　　　　【这是一个相当罕见，又难得的破解暗示的例子——多重暗示。】
　　　　【当然，达成条件是有相当强大精神力，并有一定知识储备的催眠师。】
　　　　【当被催眠者被暗示时，他潜意识所接受到的信号，一个达成暗示条件的钥匙，是否能成为另一个暗示结果的关键字？】
　　　　【……用浅显易懂的方法举例，你的记忆被锁在了一个保险柜里，柜子只有一个钥匙，只有这个key能够开启。】
　　　　【在锁门的那一瞬，你一定见过钥匙，知道它是什么样。你的潜意识将钥匙的所有特征记录下来。】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我再用一个小盒子把钥匙装起来呢？】
　　　　【是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了。催眠师将你的记忆锁入保险柜中，然而你用同样的方法，在钥匙刚刚拔出保险柜的时候，将它封入另一个盒子里，用另一个钥匙保管。】
　　　　【这是相当新奇的一种破解催眠术的方法，被催眠人获得第一层key的瞬即完成自我催眠，用其他的key将第一层key包裹。这样看起来头一位催眠师的催眠术奏效，其实钥匙还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只要时机成熟，他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利用自己手头的钥匙，获取第一个钥匙，再用第一个钥匙开启秘密宝库。】
　　　　男人迅速合上资料，再次确定文稿的署名。
　　　　【德克莱恩】
　　　　男人微微皱眉，随即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神情。
　　　　“伤脑筋，这样的论文，就算想让你通过也很难吧？”
　　　　你姑且，可以将他的表情称之为笑容。
　　　　男人看了下手表。今天他的时间还很充裕。那么，他……
　　　　****
　　　　喜欢玩弄文字的简，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传言与描述的不准确。
　　　　所以他总喜欢到现场亲自查看，从中发现那些调查员没有发现的线索。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已经知道了几次遗骨被找到的地方，又到那附近去查看。
　　　　这个案件的棘手之处在于，他们不知道尸｜体的源头。地下水如同蛛网一般互相联系，四通八达，只找到出口的一端去追查入口，简直难上加难。技术上不允许他们将整个城市的下水道都检验一遍。
　　　　但也并非毫无线索，骨头被冲的很碎证明水流相当急，那么尸体是在源头附近的位置被抛下去的。所以贝伦教授他们所做的是从接近水源附近不同路段的下水道进行打捞搜索，这相当花时间跟财力。不过至今收获还算丰厚。与贝伦教授预测的相符，他们在镶嵌滤网的几个地方找到一些残肢，以此推断源头是城市东部。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你说对吗，小公主。”
　　　　简将冰激凌递过去，自己也拿了一个舔起来。
　　　　“但是，哇哈，从消防局拿到的下水道疏通记录，就可以知道在比较接近的时间拥堵的下水区域。排除城市集中住宅区，频繁出现的下水道焦点是——”
　　　　“公园。”女孩回答。
　　　　简舔冰激凌的动作僵硬一下，又继续吃起来。
　　　　“是的，公园，没有比这更妙的了。”
　　　　话说回来，自从拿到图后都是自己在看，根本没有给她看一眼吧，为什么她会知道是公园！
　　　　是根据水的流速？撕裂物体力度的大小？不对不对，没可能有谁给小丫头看残骸的吧！那么是活动范围估算，几个圆重叠的位置？也不对啊，如果这就能知道，一开始fbi的人就能发现了不是吗？
　　　　no，别想太多了，简，她跟自己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个‘灵媒’，一定有自己看漏却被她捡起来的线索，如此而已。
　　　　“好吧我投降，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第一现场是公园？”
　　　　简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莉莎往公园方向走。
　　　　莉莎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回答他。
　　　　“我先知道结果，从这个结果得出的过程，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听吗？”
　　　　完全超越常规的做法，说实话这根本都不算推理。
　　　　简依然点头。对于这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来说，超常的做法才是他所欣赏的一种常态。
　　　　“没有痕迹，没有遗｜体，那些人可能都只被列做失踪了的人。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方式，地点也一定相当的接近。他不是徘徊的猎人，而是等待猎物靠近的猪笼草。不可能是居家，下水道堵塞人体会很快被发现；适合遗弃身体的公共场所，且有着强力水流的下水道流过，这样一来就是公园。”
　　　　简想，这不是说的很好吗，如果不是她事先说明，一定会觉得这就是推理出来的。
　　　　话说回来，的确有说法有些人的大脑思考传导的速度过快，导致身体先思考而行。跟这类似吧，或许这女孩有另一个高速运转的‘头脑’，在她自己意识到之前已经得出答案。
　　　　“但是假如如我们所想的，现场就是公园，时常过来的人失踪会引起周围人注意。”
　　　　简一边说，一边对周围几个朝他们疑惑张望的主妇们摆摆手打招呼。
　　　　这边的公园基本都是住在附近的人的活动场所，如果经常有人在这里失踪，铁定会引起注意。
　　　　“目标并不是附近居民，”莉莎接话，“乞丐，背包客，其他流动人口。”
　　　　简伸展开双手，转了个圈：“他们没有大件行李需要处理，也无从追踪他们的行踪，真是绝佳的目标！”
　　　　莉莎有些紧张的看向四周，其他人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行动。傍晚时刻，大部分是喝醉的人跟热衷聊天的人，没人在意简，只当他是个醉鬼无视他的作怪。
　　　　“接下来要找罕有人烟地方的水井盖，是的，找到那里就是我们的目标。”
　　　　最终，聪明的男人如此做出宣言，兴致勃勃如同探险中的小孩子。
　　　　“说起来，让一个陌生人随自己一起来公园的方法，貌似就在眼前呢？”
　　　　简看着公园里遛狗的男人，走动的情侣，围绕着棋牌游戏观看喝酒的人们，不禁喃喃自语。
　　　　“水井，对了，水井应该就在这附近，不太远也不太人多的地方，嗯，这边，还是哪边？你说走哪里？”
　　　　来回来去说着不同的事，像他这样思维跳跃的男人往往会让跟他在一起的人感到疲惫。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行我素——是被他的老搭档那位女警宠坏了也说不定。
　　　　“我得回去了。”
　　　　莉莎突然这样说道，她的神情似乎有点戒备。
　　　　“啊，抱歉，我忘记了，你之前掉到过井底有心理阴影对吧？你就在这里等一下，这里的人很多哦有事情就尖叫~~”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