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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乡绅贵族-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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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想生气，可又生不出气来。
达西完全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婚事，可他却选择了来跟她说，他在希望得到她的祝福。而且，她的确不能否认，伊丽莎白小姐无论是性格，能力，表现，才艺，还有身上具备的优雅风骨，都是优秀的。
凯瑟琳夫人苦笑，不置可否的高傲转身，不予理会。
达西也并不介意，淡淡的转过身去，走到了书房去，铺平信纸，开始写信。
——亲爱的乔治安娜，德比郡的空气是否还依旧如往常般新鲜……
他写了一些庞杂的话，几乎长篇大论，到了最后，他才提笔写到：很快我就会启程回到彭伯利去看望你，如果我幸运的话，那么我也许能够将我心爱的姑娘也带回去。祝福我吧，乔治安娜。
达西的心头有些甜蜜，将信纸上的墨迹晾干，他看向了窗外。
一片片的树叶，风景，云朵，甚至天气的阴霾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只看见了一个又一个的伊丽莎白小姐，在空气中飞来飞去，幻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影子，盘旋在他的眼前，对着他轻轻翘起唇角。
***
“亲爱的，明天我们要去一个舞会，你去吗？”玛丽提起漂亮的裙摆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伊莎，补充道，“达西先生也会去呢。”
伊莎果然在她的面前失神了，一双黑色的眼睛雾茫茫的，仿佛放空了思绪一般。
过了好一会，她才果断摇了摇头，微笑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好吧。”玛丽失望的走了出去，可眼睛却又亮亮的。她心想，果然没错，姐姐一定和达西先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要知道，这样的情况可已经持续了有两个星期了，这两个星期了，伊莎只要听说达西先生会去的地方，那么她一定不会去。
玛丽对伊莎关心的心情可是天地可鉴，所以，在达西先生诚恳的要求自己想法子的时候，玛丽当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达西先生是一位好先生，就连他对伊莎的爱意，玛丽都无论如何也不会否认。
等到全家都乘着马车离开之后，伊莎默默的呆了一会，却立刻又心慌意乱起来，她觉得没趣，于是决定去加德纳夫妇那里逛一圈。
她戴上大大的帽子，乘坐着马车出去了，玛丽站在不远处看着，嘿嘿一笑。
而等伊莎去到加德纳夫妇家里的时候，她却觉得十分奇妙了，他们二位穿戴整齐，而且是十分正式的穿着，叫人看着便知道他们一定有重要的活动。本以为他们有什么活动，伊莎赶忙就打算告辞，可是没想到他们一看见伊莎的到来，就笑眯眯的拉上了她。
加德纳太太温和的笑着道，“我们正要去看一场歌剧呢，你可来得巧了，不如一起吧。”
加德纳先生也附和着点头劝说，伊莎自然不可能不答应，于是他们一道儿坐着马车出发了。没多久，他们三人就一同坐在了一间视野十分棒的包房里，服务员客气而恭敬的走进来递上茶水和点心，然后替他们关上了门。
伊莎这下子觉得更加奇异了，要知道，她曾经也看过不少剧目，自然知道这包房的位置都象征着地位的高低。像是加德纳夫妇这种平民百姓，小商人，照理说是不能够上到包房里来的，她本来想着来了之后再想办法调换位置，可没想到，这位置已经出奇的好了。
带着深深的疑惑坐下，她却又很快抛开了这些，认真的看起剧目来。
舞台上正在上演的歌剧，是贵族小姐的圈子里最流行的一个爱情悲剧，《罗密欧与茱莉亚》。
这剧目每每上演，总是能够赚足了贵族小姐们的泪水和感想。
可伊莎却已经看了不少遍，怎么也生不出更多的遐想来了。
看到了一半，门被人敲响了，加德纳太太称说遇到了熟人，没一会便离去了。接着没多久，加德纳先生说要去找他的太太看看，一会就回来，然后也离开了包房。伊莎没办法，只好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困乏的看着下面的剧目。
此时正演到了女主人公朱丽叶服下神父给的药剂。第二天，婚礼变成了葬礼，罗密欧半夜来到了朱丽叶的尸体旁。
门“咔哒”一声，轻轻的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伊莎以为是加德纳太太和加德纳先生回来了，便装作认真的看剧目，没有动。来人关上了门，并坐在了她的身边，静静的看向台下的剧目。他侧过头去看着伊丽莎白，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稍显柔和。
眼前的淑女虽然状似在认真的看着，可她托腮的动作显得那么漫不经心，眼神也慵懒而没有焦距，显然并不像那些普通的淑女们一样，在这悲壮的爱情里感动，然后哭得稀里哗啦。
“伊丽莎白小姐，您并不感到悲伤吗？”达西低声问。
伊莎一怔，快速的一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位先生坐在那里，稳如泰山，面貌沉静英俊，一点儿也不感到不自在。伊莎顿时有点愤愤不平，难道这些天只有她在胡思乱想，而他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吗？她回过头去盯着舞台，“是的，因为我根本不会这么做。”
达西的目光一深，“为什么？”
伊莎坦然答道，“因为爱情并不是生命里的唯一，我失去了我的爱人，可这世间总还有别的事情叫我留恋，抛下一切就这么跟随爱人逝去的灵魂而长眠地下，这是不理智的疯狂行为，而且，生命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他看着她，目光里渐渐染上了一层深刻的凝视。
沉默半响后，他不再说话。
达西有点庆幸，可又有点遗憾。
他想，如果她也像她们一样，为了其中的感情而悲伤流泪，哭泣不止，那么他就可以有机会上前去将柔软的她拥入怀中，借用安慰来满足自己的私心，并且可以温柔的拭去她面颊上的泪珠。可是，理智上，他更赞赏她此时的说法。
达西沉默下来，可伊莎却在这沉默里越来越不自在，最后竟然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
他费尽心思叫她的叫人和姐妹连成一气，将她给骗到了这里，可等他们面对面了，他却又不言不语，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伊莎有些生气，接着她又在心里懊恼于自己的不淡定。片刻后，她终于决定不跟自己斗争，直接“唰”的站了起来，咬牙道，“我要走了，达西先生，您继续看吧。”
说着，她快速转身，几乎毫无留恋的就握上了门把。
可就在她要拧开门的那一瞬，身后那高大的身影却带着极其强势的姿态，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伊莎整个人一惊，感觉到身上被那熟悉的气息笼罩，温暖弥漫，竟然叫她生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眷恋来。他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头顶，吹起一阵战栗。
伊莎愣了两秒，紧接着却冷下脸来，“达西先生，您最近的举动是否太过分了！”
达西将她的身子整个的一个翻转，然后他松开了她，却站在了门边。
高大挺拔的身影强势如同门神，挡住了这唯一的出口，他呼吸急促了两下，板着脸看她，“伊丽莎白小姐，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没有！”伊莎瞪大了眼睛，冷声回答。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半分钟，达西却率先败下阵来，他无奈的摊手道，“那么，就让我陪着你看一会歌剧吧，难道这也是很难以达到的要求吗？”
伊莎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人逼近两分，她必要还其八分。
可一旦谁软下姿态来，她却又会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思考是否自己的作风太过强硬。
很显然，达西真的已经摸透了她的性格。
伊莎紧绷的神色稍稍缓和，她没有说话，只沉默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的举动已经表达了她无声的赞同，达西不动声色的坐回到她的旁边，果然不再多言。
舞台上还在继续上演着戏剧，可无论是伊莎还是达西，却都一点儿也看不进去。
坐在那里，她开始反思自己。
最近达西先生没有少来找她，可她却都避而不见，这一举动绝对有违她的淑女准则和作风。作为一个淑女，在面对一个优秀的绅士真诚的追求时，她不应该逃避，更不应该恶言相向，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理智的思考过后，给出对方自己的答案。
是拒绝还是接受，对方总是需要一个答复才对。
伊莎秀眉微蹙，上回柯林斯对她求婚，她是那么气愤的果断拒绝了，可对于达西，她的心却在动摇着，甚至可怕的朝他偏袒了过去！
可是，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思想上的鸿沟，没有身份上的差距，没有礼义廉耻上的障碍。但他们之间又怎么可能毫无阻碍呢？也许是她想得太多了，可是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不多想一些。
她又有点慌乱起来，深呼吸了两下，她强自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
“达西先生。”她主动打破了空旷的包间里的沉默达西迅速回过头去看着她，目光中若有似无的闪过一丝期待和紧张。
再次深吸一口气，伊莎冷静下来，低下头轻轻道，“达西先生，您为什么会……爱……我？”
那个爱字，她犹豫了片刻才怔怔然的吐出。
达西被她问得一愣，为什么爱她？他也曾问过宾利先生这个问题，他问宾利为什么会爱上简贝内特小姐。要知道，简小姐虽然有着出挑的美丽和身材，可伦敦也不乏又美丽又有家世的姑娘。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嫁妆微薄穷苦的小姐而已，宾利先生为什么会爱上她，并且不可自拔，达西简直无法理解。
宾利当时是这样回答的，“达西，当你真正遇见爱情的时候，你就不会去想那份感情究竟有什么缘由，我甚至也不理解我自己，所以我将它解释为那是上帝的旨意。我想我奉命来到人间，只是为了寻找我的另一半。而现在，我找到了。”
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会变成达西。
看到达西似乎被难住了，伊莎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正想继续说话，却见达西忽然目光坚定道，“爱情是没有理由的，伊丽莎白小姐。我也曾经想要为别人的爱情找一个理由，可实际上，爱情它根本无迹可寻，这是一种不可理喻，却又出奇热烈而疯狂的感情。”
这回轮到伊莎怔住了，她看了他半响，“您了解我吗？”
达西自信的抬头，“是的。”
“如果您真的了解我，那么您一定知道，我的性格使得我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好夫人，像别的淑女一样。”伊莎轻轻道，“您又觉得，达西家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主人？”
不等他回话，她便继续一股脑说下去，“达西先生，您要管理您世界各地的产业，一定会十分忙碌劳累，回到家中之后，您会希望您的夫人同您一样需要休息，还是希望您的夫人为您端上美味的茶水，悉心照料您，问候您？作为一位男士，难道不都希望拥有一个视自己为一切的夫人吗？”
她的语速渐渐加快，因为她不知道再慢上一秒钟，她还有没有勇气拒绝这递到自己面前的温暖。
达西在她的诉说中沉默下来，目光暗沉地看着她。
“正常情况下，女人会躲在男人的背后，享受着男人给的富贵生活，然后每日游走于沙龙，舞会，剧院之中，有空了就到处去拜访邻里，做做手工，聊聊八卦，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您知道的，我并不属于那样的生活，我不会在结婚后躲在别人的背后一辈子，受人庇护，只游走于狭小的圈子里，虚度光阴。也许刚结婚的那一段时间会十分快乐，理解对方，可是久而久之，人们的诟病就会击垮我们对感情的信心！”
她自信于自己是一位优秀的淑女，可她并不自信自己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
是的，她不相信自己能够在一段婚姻里给对方幸福。
不管是谁，骨子里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也不可能全然自信，而这，就是她藏起来的小小角落和顾虑，她跨不过去，那么就永远不敢于去碰爱情，碰婚姻。
达西盯着她，表情变得十分深沉，甚至于有点可怕。
这位淑女，究竟还会说出多少叫他无奈的话来？！
“达西先生，”她的话语微顿，一字一句好像是从唇齿之间硬挤出来的一样，他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然后，他听到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苦涩，“达西先生，我……无法带给你幸福。”
伊莎忽然觉得胸口处有点疼，她深吸一口气，呼吸里充满了干涩，肯定道，“是的，达西先生，我无法带给你幸福。”她流畅的说了出来，心却仿佛空了一块。
卢卡斯小姐说过，在爱情里，付出的一方总是希望得到回应，而一位淑女万万不要为了矜持而狠狠的拒绝绅士们最诚挚的感情表达。因为大多数人都不会有第二次告白的勇气。爱情的开始都只是一些好感，可如果没有回应，始终得到的是冷淡，那么那份喜欢，也就终会被磨平。
达西也深吸了一口气，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声音不再那么平稳，甚至带着濒临失控的感觉，“伊丽莎白小姐，我的伴侣能不能给我幸福，这是我的事情。我知道我的心，我知道我要的，而你茫然，你退缩，你不知所措，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他爱她，自然爱了她的一切，他是那么了解她，了解她的狡黠，性子里的不平凡和野心，他早就想好了他们将来的生活，甚至在脑海画出了他们幸福的蓝图！
她不愿意过那些贵妇们无所事事的生活，那么她就管理她的产业，只要她愿意，她甚至可以跟他一起管理达西家的产业。她的能力卓绝，一定可以帮助他分担产业上的难题和辛苦，这是多少淑女也做不到的，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伊莎也激动了起来，也不再用那十分有礼节的语句了，“这不是借口，只是因为我不够自私，做不到只想自己。如果我不能带给你幸福，却走到了你的身边，那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举动？”
达西的脸色难看起来，“你是否太过专断了，故事还未开始，你却只想到了悲伤的结局吗？”
“这叫防患于未然！”
达西“唰”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身后的椅子拉出绵长而刺耳的尖锐声音。
伊莎倔强的与他对视，双方站立，僵持，不言不语。
半响后，达西再次败下阵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可那表情却一时间让她觉得他很遥远。他声音沙哑着说，“如果我今天被你说服，就这么放弃，离开，我会尝尽苦楚，一生痛苦。而你呢？伊丽莎白小姐，你仔细设想一下，你会怎么样，你确定不会为此而后悔吗？”
不后悔吗？
伊莎双手颤抖，脸色苍白，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她想要摇头，可是却发现这违背了她的心。
眼圈再次忍不住红了，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喉头的酸涩。她不是个爱哭的姑娘，甚至于可以说她的泪腺十分不发达，那些感人肺腑的情节，她年纪还很小，不懂事的时候初初看来，的确觉得十分感动，虽然有点无法理解爱情的深刻，可她的心是酸涩的。
但是，就算那样，她也依旧没有跟她的小姐姐一样哭出来。
温莎姐姐跟她的性格在很多方面都很像，她温柔，可却也不容易被感动。母亲说了，只有这样的孩子，才适合当她的继承人，因为在那条路上，爱情是一样奢侈品。
看到她脸色苍白，犹豫着没有回答，达西的心情却又忽然明媚了。
这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姐，达西对这个体会感到愉快。
接下来，他又转变了步步紧逼的方式，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并与之十指交握。这个举动让他们的手指交叉相叠，缠绕在了一块儿，互相传递着自己的温暖。伊莎的心头稍安，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都说十指连心，那么双方的手指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是否两个人的心也贴得很近很近？
到了此刻，达西反而觉得不着急了。
他说道，“伊丽莎白小姐，请你用更明媚的目光去展望我们的将来。你一定听说过德比郡的彭伯利吧，你会成为那儿的女主人，会在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美妙的下午茶，也可以到后边取一艘小船，往那湖泊慢慢的划过。”
“彭伯利里有一个丰富的藏书室，那里有着达西家族世代的底蕴和存储，如果你到了那里，我一定要带你去看一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达西家还有一个偌大的酒窖，酒窖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酒，无论你想要品尝什么年代，什么产地，什么品种的，那儿都会满足你的需求。”他勾起唇角，“彭伯利会让你感到满意的，伊丽莎白小姐。而如果你想要周游其他国家，想要去别的地方展开视野，那么我们也可以在一个温暖的春日里步上旅程，一起走过很多地方，看各地不一样的风俗，景物，花草，人文。”
伊莎怔住。
“我不会禁锢你的翅膀，因为我们会一起翱翔，并肩而行，永远不离不弃。”
达西说着，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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