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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随着曹小瞒的停顿，一桌子的人，都停下来看向了她，“没事继续吃吧！昂儿近日也别再去军营了，　多督严下阿丕和阿植的课业，　听说你们俩诗文不错，今晚便拿来给我看看吧！昂儿，过几日也该为你准备成年礼了。”
“及冠礼，大哥已经是个大人了，诗文……”
坐在一旁的曹丕到是比曹昂还要欣喜，一想到还要被检查课业，　就看向了曹昂，　给他们教学的夫子，可没少拿他的诗文开玩笑，　别人说他不好是一回事，但要是曹小瞒也那么说，　曹丕有些小紧张，而且说到后面，也有些沉默了。
曹昂到是颇为理解的摸了摸曹丕的头，毕竟曹丕所作的诗，实在是和曹小瞒现在所做的事，嗯……有些难以形容，完全搭不上边啊！
志在天下，深闺怨妇，曹昂真怕曹丕会被骂死。
那边曹植到是特别不厚道，在一旁偷笑，若说诗文，小曹植觉得一向被人夸耀的他，这点毋庸置疑！
他还是很乐意见到曹丕被挨骂，因为他每次都斗不过曹丕，被欺负的也是他，既然自己报复不回去，别人给他一些教训，小曹植也是很乐意看到曹丕吃苦头。
曹丕也是听见了小曹植的偷笑声，立马朝曹植怒了努嘴，以示自己的不满，等着，不就欣赏他诗文的人比自己多嘛！总有能够欣赏他的人，两人暗自较着劲。
曹小瞒将这一幕幕都看在眼里，有些好笑，若是多年以后，几人还是能和现在一样其乐融融，那该多好。
然而却是在这时，却是从那个外面走进来一个小侍，“司空、公子、夫人。”朝曹小瞒作了一揖后，只是不经意间看了眼曹昂。
“何事？”
“郭祭酒，似乎是找长公子有什么事情。”
郭嘉，怎么会？按理来说郭嘉现在应该还在纠结，她之前说地那一番话才对，现在却来找的是曹昂，曹小瞒都有些摸不清郭嘉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相比于曹小瞒，曹昂反而比她，更加疑惑，不过还是觉得郭嘉来找他，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父亲。”
“去吧！”
疑惑归疑惑，只要不是来找她，曹小瞒还是松了一口气，面对郭嘉她说不出谎话，最后只剩下沉默，尬尴的只会是两人。
曹小瞒都清楚的事情，郭嘉怎么不可能不明白，他问不出来，为什么不换一个，曹小瞒根本拒绝不了的人来问，而曹小瞒算是又被套路了一回。
晚宴过后，曹小瞒本想回房，却是直接被曹昂给拉住了，“父亲，要去哪？”
“回房啊！”
“奉孝，找你何事？”
看曹小瞒这模样，曹昂就想起刚才郭嘉对他的吩咐，一定要打消曹小瞒的疑虑。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夫子，他现在完全就是帮着郭嘉，在给曹小瞒下套，但整个曹营的人都知道，最不会害曹小瞒的也是他，郭嘉到底想从曹小瞒身上知道什么呢？
曹昂忘不了，刚才见到郭嘉的样子，就像是见着一个人，义无反顾去飞蛾扑火的无能为力，而自己总是被蒙在鼓里，那种无力和厌弃。
那时曹昂才明白，曹小瞒或许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郭嘉想她，曹昂更想。
所以，曹昂选择了帮郭嘉，“父亲从皇宫未回，夫子没有追到父亲，来府中询问过孩儿，才沿路去寻找父亲，不过父亲回来后，孩儿再见夫子时，似乎神色不太对，只是过来确认父亲回没回府。”毕竟曹小瞒回来时，脸色也是极为难看，比郭嘉好不到哪去。
曹昂却见曹小瞒这去向似乎不对，完全不是去他阿娘那，想起晚宴上曹小瞒的吩咐，要去看阿丕和阿植的诗文，神色难免低落了一些，“是卞夫人那吗？”
“不是，我，回…书房。”
她去卞夫人那做什么，想想还是算了吧！她跟丁夫人之间的事情，都还没完全解决，还去找另外一个干嘛。
“书房，可是阿丕和阿植的诗文？”
“拿到书房来找我，就行了，昂儿可以和他俩说一声。”说完曹小瞒就想赶紧回去，可别又提再去丁夫人那！
曹小瞒思绪还未断，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又被拦了下来，“父亲，去阿娘那吧！”说着就去拽曹小瞒的衣袖，将其往另外一个方向拖，若说以前曹昂还怕曹操，但他现在却不怕曹小瞒。
听曹营中的传闻，夫子都拽过曹小瞒很多次了，郭嘉还是以一个下属的身份，他作为儿子，曹小瞒也该更加没话说。
“自从上次吵架，虽然父亲退让了一步，但还是去解释一下，阿娘为此伤神了很久。”见曹小瞒有些动容，立马添了些油又加了些醋，“阿娘说，她想这，还父亲一个清净。”
“离开，为什么？”瞬间曹小瞒就被调动了情绪，曹昂还没死，丁夫人却还要走，是因为她吗？“我会去解释。”
曹小瞒一同意，曹昂就笑了，“夫子说地没错，父亲果然容易心软。”也难怪被郭嘉和戏志才那些人，一算计，一个准当然也只是被他们算计。
“郭嘉！”真是给她找事情。
想了想也确实该去好好谈一番，她的时间不多，留在府中的时间则会更少。
最后曹小瞒还真去了丁夫人那，只是曹小瞒才刚进了门，便听到“你怎么来了！”这回曹小瞒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丁夫人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话不对，还是起身将曹小瞒迎了进去，只是两人相顾无言，房内的气氛实在有些尴尬。
不过还是丁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阿瞒，我想回去了。”
回，回去，“回哪？可是这许都司空府适应不了，还是…我的忽视。”
曹昂还在，那么就只可能是曹小瞒自己本身出了问题。
“你到是比曹操更懂我，他或许不会像你这么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们的身份地位越高，我们需要为你们所担心的事情也越多，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要那些荣华富贵，以前的日子，就很好。”
曹小瞒原本喝茶的动作直接一僵，她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丁氏和卞氏，所以一直再躲避，丁氏看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哪怕丁夫人已经看出来曹小瞒的不同，但却没有恶意。
“想要得到荣华富贵，也是需要代价，清清淡淡的日子，未免不好，不用担心卷入这些阴谋诡计，更不用烦恼哪天征伐失败了，有掉脑袋的危险，是吗？”
丁夫人见自己揭穿曹小瞒的面目，却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
“你重情谊，阿瞒更在乎他的天下，哪怕你一直在躲避见到我们，但一些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尤其是那几个孩子中的昂儿。”
“所以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曹小瞒，夫人叫的阿瞒的瞒。”
“曹小瞒！我在你身上为何找不出任何破绽。”她也曾猜测过会不会是被人易容过的曹操，后面在一些起居中日常中，丁夫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破绽，以前或许有，现在就难说了，曹小瞒继续断过茶杯，轻抿上几口茶水，以此让自己更冷静一些，丁夫人绝不只是会这些能猜出来的问题，丁夫人并不只是替她自己问出疑惑，而以此来向她得到求证。
“曹操是我，曹小瞒也是我，是曹昂让夫人来问我的吧！只是正好夫人也有这个念头。”
但是曹昂骗人的技术含量，郭嘉到底清楚不清楚啊！病急乱投医，看来这次郭嘉被她吓地不轻。
曹小瞒一说完，瞬间丁夫人的脸色就白了，“你…你都知道。”
“昂儿夫子拜托他，来夫人这寻问我的事情，但不得不说奉孝选对了夫人，却没选对昂儿，昂儿实诚，夫人应该比我更明白，又如何能让他说谎来骗我呢！”
曹小瞒亮明身份后，丁夫人反而不知如何称呼曹小瞒，“选我来质问你，事情似乎很严重。”
按曹小瞒现在的说法，她来问曹小瞒，曹小瞒反而却是会将事情说出来，因为愧疚吗？
“一句谎言，还要再用十句谎言来圆，夫人和我没有任何冲突，因为连夫人自己对我也只是猜测，甚至找不到任何破绽，说出去那些不熟之人，就更加无法指责了，我将事情都告诉夫人，其一是愧疚之前以及以后的忽视，其二是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曹操，我需尽到作为他的责任，所以我不会骗你。”
“更或者，只是让夫人清楚其中的严重性，能替我保守下来。”说到后面，曹小瞒整个人都严肃了起来。
“请说吧！只要不是威胁到昂儿就行。”丁夫人所有的出发点，都是在为曹昂及曹家考虑。
“或许夫人不是很明白我说的一些事情，甚至会觉得荒诞离奇，但句句属实，信不信就在你们了。”
“我是他千年后的后世，虽然我自己从不承认这个问题，我清楚曹家曹魏的悲剧，所以借助一些外力及后世这个媒介借尸融魂，只是主导身体依旧是曹小瞒的意念和思想，再融合曹操的记忆和过往，承诺完成他的遗憾瓦解悲剧。”
“只是救一些人本该死去的人，是要付出代价得，而改变历史多么荒谬的想法，自然是为世道所不容，那些这个世界你们所信奉的仙人，怎么会容许有人来改变呢！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丁夫人仍旧久久不能释怀，曹小瞒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只是等她解释完后，是长久的沉默，最后丁夫人反应过来时，曹小瞒已经要离开了。
“需要我保守多少？代价到底是什么？就没人可以帮你吗？”
得到的却只是曹小瞒笑地轻松地神态，但真的轻松吗？
“讲清楚我不是曹操就行了，我来自后世，知道的东西会更多，懂得事情也更多，所以对我应该要更有信心，至于什么代价，夫人也说只要不是伤害你们就成了，我付得起！没人会帮我，愿意的人，我放不下，不愿意的人……”他放不下！
何必强求呢！她是来救人，自然也包括他，那又何必为难。
曹小瞒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以后都会不那么重要了。
最没信心的是她，或许后面的话曹小瞒说了谎，但善意的谎言，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陪她受罪。
轻松依旧，仿佛背负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给在乎她的人，所见的轻松，希望郭嘉能打消疑虑吧！要相信她有那个能力，不顾后果。
“阿娘，阿娘！我见父亲出去了，你们谈完了吗？”
曹昂进来时，就见到丁夫人望着一杯茶出神，人走茶凉，可见丁夫人坐了好一会。
曹操喝酒，曹小瞒喝茶，曹小瞒的头风丁夫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此时曹小瞒到底病发了没有，所以这喝茶……丁夫人实在不敢往深处想。
“父亲都说什么了？果然还是问阿娘比较有用，夫子还是那么聪明。”　　　望着曹昂一脸崇拜的模样，丁夫人不做过多说辞。
“昂儿觉得你父亲如何？”丁夫人尽量让自己是在，不经意间所说的提问。
“父亲可厉害了，一直都是孩儿想要成为的人，既能收复天下，又能保护阿娘，保护阿丕和阿植。”
丁夫人斟酌着言辞，最后却是选择没有告诉曹昂，“那昂儿可要努力了，我写上一封信，昂儿带给你夫子吧！”
“好！”
然而在司空府外，一直站着一个人，就只等一个答复。
让曹昂去找丁夫人，也只是郭嘉无意中，听到曹昂和他提起，曹小瞒和丁夫人之间的事情，一直在躲避，原来不只是逃避他一个人啊！
曹小瞒在躲什么，郭嘉却一直都没有明白过。


第120章　带偏
曹小瞒回了书房后，　便见到门边探头探脑的两个脑袋，　似乎是发现了曹小瞒望过来的目光，　原本还以为抓到曹丕痛脚的曹植，瞬间也怂了，相互你推我我推你就是没人敢进来，　如此情形让曹小瞒不由检讨了一下自己，她有那么凶吗？
曹昂不是都敢和着郭嘉，套路她了，　虽然没成功。
“来了，就进来吧！”随着曹小瞒的想起，两人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样，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接着进来后，　就在曹小瞒下手处，　规规矩矩站好，“父亲。”恭敬拜礼后，将写好的诗文放在桌案上，曹小瞒先拿过曹植的诗文，一叠竹简看过去，到是发现曹植年岁还是太浅了，　但已经有了才高八斗的曹子建之势。
随后是曹丕，　第一眼还真是惊讶，小小年纪这闺怨情怀，　只是看到后面，曹小瞒不由拧了下眉头，　这小把戏，她居然还很欣赏。
对此，曹小瞒对于曹丕和曹植两人，心里也有了一些底，“阿植，可有什么理念，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父亲，诗文就很厉害　，不仅如此琴、画、字，尤其是父亲送荀军师的《三十六计》，上面听说是行楷字迹，还是父亲亲手雕刻磨子，荀军师的好友钟侍中擅书法，一直大为赞赏父亲的字迹。”
钟繇，确实是和荀攸关系很好，她只是想送一些特别点的东西，能得其赞赏，曹小瞒并不敢受，自己几斤几两她心里明白的很。
“众学士重视古籍，若是有比竹简更轻便更易书写之物，同时还能最快复印成册，天下学士无不趋之若鹜，阿植如此喜欢，父亲这里正好有一件很适合阿植的事情，要去吗？”
“孩儿，当然想多帮帮父亲，是荀军师那样的复刻出来的书籍吗？”
“对，用活字印刷，发放更多的古籍，阿植也能结交更多的名士，我会让钟繇钟侍中帮你，阿植代表的可就是我们曹家的脸面了，此事若成可是大功一件。”
名士，曹植一直都想好好结交一番，此次更是大好的机会，“孩儿领命。”
同时又看了一眼一旁被忽视的曹丕，“阿植先回去吧！丕儿留下。”
“诺。”曹植走时还不忘朝曹丕递着眼色，同时又偷看了一眼曹小瞒，再看向曹丕时，满脸写着都是你惨了！
当然曹丕也要回怂回去，再怎么说在曹植面前，也不能落了气势不是。
“咳……”一旁看着戏的曹小瞒，还是提示一下别太过头了，她还站在呢！
曹丕立马站好，也不多话了，曹小瞒起身拿起曹丕的那份竹简，缓缓走到了曹丕面前，“你这诗，是对我写的吧！”
闺怨，闺，困于一偶，而怨，怨的是她。
曹丕没有说话，曹操看重曹昂，曹小瞒也是，曹操更喜欢曹植，就在刚才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曹丕如此模样，曹小瞒哪还不清楚，虽然她防范司马懿，但也没必要忽视曹丕，“哎！”将手中的竹简放下，摸了摸曹丕的头，“那要不阿丕也去陪阿植。”
“我才不要和四弟一样死读书，父亲目标是天下，孩儿希望能帮到父亲，武能御敌，文能安邦，父亲说的那位夫子，孩儿什么时候能见到。”
贾诩，宛城一战终究不会迟到，“下一战就是了，至于丕儿能否得到他的认同，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听说昂儿可照顾你了，丕儿不愿呆在许都，那便和昂儿一起去军营吧！”
“诺。”
“回去吧！”
曹丕离开时，却是见曹小瞒的灯依旧未灭，曹小瞒看着桌案上那幅画，画着寿春的景色，寿春一个特别的‘地方’。
几天后的及冠礼，自然没什么不同，但主角做为曹昂，一切就不一样了，要动手脚这将会是个好时机。
郭嘉再来司空府，已经是在曹昂的及冠礼上，曹小瞒却是见郭嘉每次望向她时，似乎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出来。
但郭嘉总觉得丁夫人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其实是可以和曹小瞒对上的，那么再怎么离奇，看来也是真的，可还是有一些东西解释不清楚，不是说丁夫人说谎，而是还有什么被隐瞒了下去。
曹小瞒来自后世，那么一定清楚这个时代的走向，而且事情的真相还非常不尽人意，不尽他们的意，不然为什么曹小瞒会用安排后事的语气说话，不是曹家夺得天下，那又会是谁？
“奉孝，奉孝！”戏志才一过来，就见到郭嘉在一旁发着呆，怎么喊都没用。
郭嘉回神时，就见到旁边不知戏志才，荀攸、荀彧、程昱都在，而且视线都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啊！”
“奉孝，你这一两天到底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得？”郭嘉什么状态，和他共事的戏志才非常清楚。
然而郭嘉却是拍了拍戏志才的肩膀，“志才的一些疑问，我帮你问出了一些，不过答案很荒谬，但或许更符合志才的想法。”
荀彧见郭嘉随曹小瞒征战回来后，每次看向曹小瞒时，一次比一次奇怪，“问什么？”
一听见问的是荀彧，郭嘉顿时没了兴致，荀子可不信这些东西，作为荀彧就更加了，“没什么，令君不是都不信吗？知不知道，也就不重要了。”
郭嘉说地一脸的无所谓，荀彧不是不关心曹小瞒的事情吗？
戏志才却是一把拉住了，仿佛还没嘲讽完的郭嘉，“今日是长公子的及冠礼，奉孝别太过了。”
戏志才也没为荀彧说话，只是让郭嘉注意场合，曹小瞒对他们这些人的好，荀彧的特别，他们都看在眼里，可有些人领过情吗？
从未吧！
夹在其中最不明所以的就属程昱了，最了解荀彧的也就荀攸和他了，见人争对荀彧，也是程昱所不希望看到得。
及冠礼，往来的宾客到是不少，连刘协那处都送来了福词，曹昂取字子修，那一刻不少人都能看出来曹昂以后的身份地位，巴结之人绝不少于曹小瞒这处，而郭嘉特殊身份，更加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原本只是闲散的司空府臣子，但看来，以后郭嘉也是懒散不了了。
曹小瞒只希望这层身份，会是郭嘉的庇护。
曹小瞒和曹昂都在忙于应酬，郭嘉却是直接偷溜跑了，走时还不忘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