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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偷听到这些对年少的兄弟两人还是有不小影响的。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有些细节也记不清了。但决定纳顾润雪为妾，还是因为那莫名的好感。现在他才明白那好感从何而来。
　　
　　痛哭了一会儿。顾润雪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桑采青她野心很大，也不值得信任，所以她对阿列说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若是她来找你，你一定要记得防备她。”其实顾润雪也想说让他记得告诉萧清羽小心桑采青。但一想到萧鸿羽的性子，又憋了回去。
　　
　　“嗯，我会小心的。”顿了顿，萧鸿羽又道，“也会让我爹和清羽小心的。”
　　
　　顾润雪一愣，又笑道：“你真好。”说着，又在萧鸿羽胸前蹭了蹭。
　　
　　当初，知道父亲将她卖给了萧鸿羽为妾时，顾润雪既愤怒又伤心。她不想嫁给她不爱的人。但，一想到她有着这般好赌成性的父亲，也明白她根本没有机会选择她的未来。因此，她并不排斥嫁人。只是对‘被卖’这一事实难以接受。她也曾想过逃走，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外面人生地不熟，又乱糟糟的，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儿去呢？
　　
　　与其做那无用功，倒不如开心地积极地去面对一切。进入豪门为妾为婢说不定是她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呢？果然，后来的事情，证明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刚进萧家的门时，顾润雪心里忐忑不安，对风评不好的萧鸿羽亦是小心翼翼，生怕让他生气。后来才渐渐了解萧鸿羽，知道他虽然风评不好，却只是因为想要争取父亲的关注，想要抓住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对他的态度才慢慢变化了的。
　　
　　萧鸿羽摸着顾润雪的黑发，无声笑了。他也知道顾润雪刚进门的时候，对他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但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两人越发了解对方。慢慢地，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变了。因为她，他不再那么恨萧清羽，不再那么偏执。因为她，带给了他想要的在乎和温暖。萧鸿羽觉得纳顾润雪为妾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两人之间环绕着安静，温暖的气氛。
　　
　　“你说的是真的？”沈流云面不改色地看着阿诚。
　　
　　“是，属下打听到那人似乎受了抢伤，在那里疗伤。”阿诚神色恭敬，“桑采青去那里呆了一段时间，出来之后面带笑容。想来定然是想到了什么对付小姐的点子。”
　　
　　“就桑采青的智商，能想到什么好点子。”沈流云不屑道。桑采青能想到的无非就是绑架陷害之类的小把戏。
　　
　　“另外，跟在桑采青身后的有另外三股势力。”
　　
　　“哦？”沈流云秀眉一挑，“除了流年和方少陵之外，还有谁？莫非是萧家？”
　　
　　“小姐睿智，那正是萧家大少萧鸿羽的人。”
　　
　　“嗯，你派人去监视那屋子里的人，桑采青这边有流年的人就够了。”
　　
　　“是，属下告退。”
　　
　　桑采青，我该说你运气好极了呢？还是该说坏极了呢？这种极品的事你都能撞见！既然那人在受伤的时候都不忘找女人，看来也是一个色中饿鬼，不对桑采青下手应该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想要利用她来对付我？她可没这能力！
　　
　　受了枪伤？那应该是方少陵的仇人。想要抓我来威胁方少陵，还不如直接抓他来得有用。既然想抓我，那就只有两个时候。一个是我成亲前一天，另一个则是在路上。想来那人甚是忌惮方少陵，就只有在我成亲前一天下手了。这样的话，桑采青又有什么打算呢？我被抓了，则没有办法上花轿，那她是想代我成亲，做方家的少夫人了？
　　
　　沈流云不由得笑了，不破坏我的新婚之夜就改破坏我的婚礼了么？真是自找活得不耐烦了！既然你这么急切地想要成为女人，那你就自己挖坑自己跳吧！
　　
　　桑采青回到沈家，心里才算舒了口气。
　　
　　想了想今天的境遇，不由得狠狠诅咒了一番沈流云。
　　
　　歇了一会儿才想起很久没见过的顾润雪了。
　　
　　虽然那时两人撕破了脸皮，但顾润雪是桑采青唯一的朋友。顾润雪的态度深深地伤了她，她还是觉得两人之间不是不可挽回，因此，自那之后还时不时与她联系。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再也没有收到顾润雪的消息。心高气傲的桑采青自然不会再次放下身段去找她。但现在她要做的事却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帮忙，只是却不知道顾润雪现在在何方。
　　
　　想了想，桑采青觉得有必要让人打听一下。
　　
　　呆坐在椅子上，萧清羽开始回想脑海里关于沈流云的一切，他还记得几年前的惊鸿一瞥，所以对他听见的琴音中的瑕疵听而不闻，可沈流云明明白白的拒绝也依旧在眼前。
　　
　　当时的他没有明白里面的问题，现在才知道那日的琴音不是沈流云的。想清楚之后，萧清羽松了口气，心目中的女神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浮华的人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虽然阿列嘴里说着那样的消息，萧清羽却没有全信，他相信阿列，但不相信阿列嘴里的桑采青。
　　
　　既然阿列说桑采青的做派像大家闺秀，实际上却只是一个丫鬟，将这些事连起来想了想，萧清羽自然明白那日弹琴的应该就是这个桑采青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终于明了为何那日沈流云的态度冷漠中透着厌恶了。原来流云小姐以为我和那桑采青是一路人吗？
　　
　　所以，思过来想过去之后，他还是觉得若不亲自去问一问，他就就不会安下心来。
　　
　　萧清羽起身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原本，他想要去沈宅附近转转，看能不能遇见什么知道消息的人。但想到现在天色已晚，只好歇了心思，明天再去。
　　
　　沈流年跟沈流云说完话，心里百般滋味，深深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方少陵好好谈谈，次日一早，便从大门走了出来。
　　
　　还没走出多远便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时不时的望向沈宅，微微皱眉，便走上前去。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沈流年话说得极不客气，这是他面对外人一贯表现的样子。
　　
　　萧清羽一见到沈流年就知道这就是能回答自己问题的人，见他走向自己，正要拱手见礼，却听到他劈头盖脸的话，顿时蒙了。
　　
　　萧清羽回过神，道：“在下萧清羽，阁下可是沈家二少？”他没有解释，若不能确定眼前人的身份，他不会说出自己的目的。
　　
　　“萧家的？”沈流年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嘴上也没留情，“萧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们沈家外面晃悠，肯定在打坏主意！”
　　
　　沈流年并不知道萧清羽要送琴谱给沈流云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和桑采青的琴箫合奏，只以为萧家少爷到这里来是想到什么办法来对付沈家。
　　
　　萧清羽没想到眼前的人说话那么冲，不敢相信这人就是沈家二少，但他的样子和性格却和阿列打听到的很相似。
　　
　　“在下只是想知道沈大小姐是不是定下了婚事？”萧清羽本不想问，但沈流云娇美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过，他还是问了出来。
　　
　　沈流年奇怪地看着萧清羽，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萧清羽的名字他听过，“诗书画乐”四绝的大才子嘛！沈渊经常念叨萧汝章有个好儿子。而萧清羽确实长得一表人才，儒雅风流又温润如玉。很容易就让人产生好感，产生亲近之意。
　　
　　不过，沈流年嘲讽地笑了笑，谁让他生在萧家呢。

☆、第三十九章　　清羽

　　“我们沈家的事与你们萧家又有何干系？”沈流年对萧清羽的人品还是相信的，不过对萧家的其他人却没什么好感。
　　
　　萧清羽想了想，狠狠心，道：“在下想知道沈大小姐对这婚事有何感想？”
　　
　　沈流年转了转眼珠，道：“我姐自然很喜欢。我姐和姐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萧三少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姐来了？”心里却道：莫不是喜欢我姐？可是萧清羽又没见过我姐，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是吗。”萧清羽虽然依旧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浓浓的失落与伤心，想起自己的其他问题，又打起精神道，“二少爷，在下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说吧。”也许是见萧清羽似乎对沈流云动了真情，沈流年有些同情这个翩翩书生。
　　
　　“花朝节那日，沈大小姐是否去了桃花庵？”萧清羽本想问沈流云会不会弹琴，但想到沈流云待嫁的身份，便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唐突。
　　
　　沈流年本想说那天沈流云和方少陵在一起，但想到自己不知道两人那天究竟在什么地方，便止住了到嘴边的话，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看到方少陵和武志强向自己走来，脸上不自觉地带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到沈流年表情的诸多变化，萧清羽心里忐忑不定。
　　
　　跟着沈流年的目光看去，萧清羽忽然觉得安心了。这个男子就是流云小姐的未婚夫？龙行虎步，气势逼人，看起来强势非常。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自愿，没人能逼迫。看他英气勃发的样子，萧清羽便知，他对这婚事定然是满意极了。
　　
　　“流年，你在这儿做什么？”方少陵今天穿了一身军装，极有威势，“你是谁？”方少陵老远就看到在说话的两人，武志强看到萧清羽就跟方少陵说了他的身份。对于情敌，即便这个情敌弱得他一只手就能对付，方少陵也不会轻视他，对他客气。
　　
　　“在下萧清羽。”听到方少陵毫不客气的话，萧清羽放下了的心又提了起来，流云小姐和方少陵的婚事虽然没有问题，但他们的性格合得来吗？这么强势的未婚夫，流云小姐心里就算是有什么也没办法吧。这样想着，对方少陵的印象就坏了几分。
　　
　　“萧清羽？”方少陵是知道萧家和沈家的恩恩怨怨的，“流年，你和萧家人聊什么？你姐呢？”
　　
　　“我这不是知道姐夫你和姐的婚期定了下来，想要找你聊聊嘛！”沈流年也不客气，两人相交这么些年，言语间自然颇为熟悉和不客气。
　　
　　萧清羽被沈流年语气中的亲近之意吓了一跳，顿时明白自己之前一切想法都是白操心了。
　　
　　“萧三少正问我，我姐花朝节那天的事儿呢。”沈流年看了看萧清羽，道，“正好，那天我姐和你在一起，你跟萧清羽说吧。”
　　
　　方少陵看向萧清羽，第一眼就觉得这人讨厌。
　　
　　“云妹那天和我在一起。”方少陵不明白萧清羽问这话是为了什么，但就是觉得不高兴，“我们一起在桃花庵看风景。”
　　
　　萧清羽对方少陵的不喜和敌意感到奇怪，听了他的话，突然问道：“那天还有什么人一起吗？”
　　
　　方少陵不明所以。
　　
　　沈流年倒是听明白了，道：“那天桑采青也跟着去了。”
　　
　　“桑采青？”
　　
　　“姐夫，就是那天河边的那个。”沈流年解释道。
　　
　　“哦，就是那个不修边幅的豪放女子？”方少陵对那天的印象很深刻，想了想，道，“那个女的心机深沉，云妹怎么还将她留在身边？”
　　
　　“不是背后有人么。”沈流年一脸的不在意和不屑。
　　
　　萧清羽明白两人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因而道：“那日，我以为弹琴的是沈大小姐。”上次沈流云拒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真的只是个误会，只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此刻听得这般清楚明白，哪里还能骗自己。
　　
　　方少陵挑眉：“哦，你和桑采青就是那天琴箫合奏的两人？怪不得。。。。。。”方少陵轻笑着，用大家都明白的眼神看着萧清羽。
　　
　　被方少陵的目光注视着，萧清羽有些气愤，道：“方少爷，你一个武夫怎么知道诗书琴艺中的奥妙！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下告辞了。”说着拂袖而去，没走几步便停了下来，转身道：“方少陵，希望你不要辜负流云！”说完，也不等方少陵回答，便转身快步往前走。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听见身后方少陵的话。
　　
　　“我爱她！当然不会辜负她！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语气里既充满了爱意和坚定，也带着浓浓的嘲讽。
　　
　　是啊，他凭什么呢？不说自家和沈家的矛盾，就算没有这些，他也只不过是见过沈流云几次而已。虽然知道她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柔顺从，但他还是被她吸引了。甚至她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曾默默关注过她。
　　
　　如果，如果他早一些知道那个人就是沈家大小姐沈流云，也许他会按捺不住心里的期盼，让他爹帮忙将她娶回来。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存在。
　　
　　此后，他就真的只能默默地看着她，默默祝福她了。
　　
　　萧清羽在心里为这段逝去的爱恋叹息，方少陵却也不怎开心：“流年，云妹和萧清羽是怎么认识的？”
　　
　　沈流年疑惑：“他们应该不认识吧。”反正他不知道两人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应该？”
　　
　　沈流年尴尬一笑，道：“姐夫，你见我什么时候知道我姐不让我知道的事情了？”
　　
　　“也是。”方少陵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对了，你说要和我聊聊？”
　　
　　“是啊。”沈流年回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吧。”
　　
　　说着，便率先往前方走去。
　　
　　不知道沈流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方少陵还是跟了上去。只要是跟沈流云有关的，他都不会轻视和忽略。
　　
　　三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凉亭，沈流年和方少陵在石桌对面坐了下来，武志强则到外面看着，注意情况。
　　
　　“方大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出要确定婚期？”沈流年知道自家姐姐不会是提出婚期的那人，因为她知道她自己并没有动心。
　　
　　方少陵看着沈流年，道：“是你自己想知道还是其他人想知道？”
　　
　　“自然是我自己。”虽然知道沈流云早晚都会嫁人，方少陵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但沈流年就是不放心。
　　
　　“我爱她！”方少陵道，“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动心了，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也知道你姐有多优秀，我只不过是想早些将云妹攥在手心里，不让别人抢去。”
　　
　　沈流年深深地看了眼方少陵，同样是男人，他明白他的想法。就像他也想早些将谢晚晴娶回家一样。但，他却不放心将沈流云就这样交出去。
　　
　　“流年，我们相识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吗？”方少陵此时还不明白沈流年的心情，等不久之后他尝过那种不舍心酸之意才开始明白。
　　
　　“方大哥，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沈流年认真道，“我只是不想我姐受委屈。”
　　
　　顿了顿，沈流年继续道：“方大哥，你说过是你爹让你回来完婚的，但不知道是因为守诺的缘故，还是你爹真喜欢我姐这个儿媳。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但却知道伯父与我姐并不熟悉。更何况，现在你家是什么样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外面的世界那么乱，你能保证我姐安全无虞，不受伤害吗？”
　　
　　方少陵轻笑一声，道：“我爹娘自然是喜欢云妹这个儿媳的。至于我妹妹，她将来也要嫁人。更何况，就算有什么，你还不相信你姐的能力吗？”
　　
　　沈流年想了想，自家姐姐却是很不一般，才不甘不愿地点点头，道：“好吧。”然后还是不甘心地加了句：“如果我姐在你家伤心了，不管怎样我都会将我姐抢回来！”
　　
　　方少陵无奈一笑，本想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但想到沈流年对沈流云的在乎程度，还是没有继续刺激他。
　　
　　顾玉茹很兴奋，从昨天方少陵来拜访说确定了婚期开始就激动得不得了。她担忧女儿的婚事不是一天两天了。寻常人家的姑娘那个不是十七八岁、甚至十五六岁就嫁了的，偏自家的女儿生生的拖到了二十岁。
　　
　　所以，一开始顾玉茹就对方少陵各种挑剔不满。但鉴于沈渊三人都对他非常满意，顾玉茹只得将自己的心事放在心里，只偶尔说给林越听。
　　
　　方少陵初次拜访的时候，顾玉茹就想将婚期定下来。她的女儿都成了老姑娘了，自然不愿再晚一些。没想到方少陵根本没提这事，顾玉茹跟沈渊抱怨，沈渊还说人都到了，时间晚上几天也没关系。
　　
　　虽然沈渊没有说，但顾玉茹对他很了解，又怎会不知道沈渊其实对方少陵十分满意，甚至还想将桑采青也嫁给他！
　　
　　对此，顾玉茹气恼地跟林越提起此事，想到方少陵离开了那么久才回来，心里更是不满。哪知没过几天，方少陵就像突然开窍了一般，提出了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