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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他拍这个广告的目的是卖锅子，正如弗兰克所说，如果广告中大家只注意到广告中的女主角，而非锅子的话，这个广告便就是失败广告，对他也没有好处。
　　弗兰克沉默了，用这种方法确实是可以避开莫茉太抢戏的问题，不少导演也用戏份删减的方式减少影响，这种事情在业界并不算少，可是，他真的要如此做吗？
　　弗兰克还是有着几分做导演的傲气，虽然日常生活中被现实磨掉了不少锐气，但他看了莫茉调整后的定妆照与自己拍摄的照片许久，最后不得不承认，当这两张照放在一起时，所有的人都会被莫茉的那张照片所吸引住，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但这并不是因为莫茉在那张照片中拍的特别好看，而是莫茉在那张照片中与商品之间的气场特别和谐，让人一眼见了就觉得舒服，而不像他先前所指的那些照片之中，有的只有一种争夺感，好似莫茉与锅子在争夺着人们的注意力一般，重点是──有他支持的锅子还争输了！！！
　　其中他最喜欢的，也就是最后制作人选定的那一张宣传照，在那张照片里，莫茉捧着闷烧杯，轻啜一口，眼眸里满满的思念之情，一瞬间让他想到了‘乡愁’两个字，让他想到当初怀抱著名导演梦，千里迢迢来加州念大学的他，晚上一个人在宿舍时，想着老家时的情景。
　　冲着这一张宣传照，他可以想像有多少夜半时睡不着的大学生来买闷烧杯的情况。
　　但是……弗兰克下意识的点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沈思着。
　　但是这并不是他原本的广告构想，甚至于可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他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广告概念。
　　他之前为了构思这个广告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构思主题、分镜还有部份道具制作，如今要为了一张宣传照而推翻之前所有的构思，将之前大半个月的辛苦化诸流水，这简直是疯了！
　　但可怕的是……弗兰克竟然有些兴奋，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他之前的构思和他以前所拍的那些锅具广告有什么差别？老拍着千篇一律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弗兰克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踱步，变、不变？改、不改？
　　这可能是他导演生涯中最大的危机，但也可能是他最大的转机！
　　最后……弗兰克最终拈起了最后选定的那张宣传照，终于下定了决心，或许……他是时候改变一下。
　　弗兰克虽然有着改变的心，但理想是完美的，现实是残忍的。
　　弗兰克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重新构思广告构念，又花了三天的时间重新说明，让制作人同意他的广告构念，但在正式开拍的时候，因为他导演功力之故，还是避免不了被莫茉抢走所有注意力的情况，越是调整，冲突越是明显，那怕是外行人都能看出不对劲了。
　　到后来连制作人都劝他休息一下，重新思考好了之后再开拍，那怕现在数码摄影几乎不用考虑到底片的价钱问题，但人手与摄影棚的租用都是要钱的，这么一个短到连三十秒都不到的广告是没有太多的钱可以让他们浪费。
　　不过不开拍也不行，人都来齐了，摄影棚也租了，如果不继续拍也是白白浪费这一天的租金与人工，时间就是金钱，在成本的压力之下，弗兰克都快把自己仅剩的几根头毛都给扯掉了。
　　弗兰克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要怎么一方面拍出莫茉的独特性又不会抢走商品的地位。
　　最后……弗兰克逼于无奈，直接跟莫茉求救了，从莫茉先前提点他的那几句，和事后的成品照，他看得出来莫茉并不是外行人，而且恐怕比他还厉害的多。
　　不料弗兰克才刚开了个头，还没把想问的话给说完呢，却又马上被莫茉给打回来了。
　　莫茉睨了他一眼，残忍的回道：“如果你做了那么久的导演，连自己要拍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别人能帮上什么忙？”
　　无论是导演还是摄影都是要一点天份的，这世上或许是有努力而成功的人，但绝对不是在这个行业之中，光凭努力，光凭人脉，是不可能成功；当然，光有天份，但全然不努力的人也是不行。
　　为了赌一口气，她确实是有了提点他的心思，不过……
　　分镜咧？草稿咧？广告主题咧？什么都不讲清楚还问她怎么办？
　　伸手牌也不是这样做的。
　　莫茉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鄙视脸。
　　弗兰克低声下气的求救一个小模，本就尴尬到不行，再见了莫茉的表情，更是气的混身发抖，“你……你……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要换掉你！”
　　他奶奶的，不换掉她，他就不叫弗兰克！


第7章　
　　最后……弗兰克认认真真的考虑给自己重新起一个名字。
　　花了比平常拍广告还要多的功夫与时间，弗兰克终于在莫茉的指导下将这个广告给完成了。
　　是的，指导！
　　那怕弗兰克有些不愿意承认，但这次的广告会拍的如此成功，全是因为莫茉，甚至连分镜与脚本都是莫茉提供的，她除了没亲自摄影之外，分镜、脚本，甚至是拍摄的手法全是按着她的意思来的。
　　真正的导演是莫茉，并不是他，真要说起来的话，他不过是在莫茉的指导下进行拍摄行为的副导演罢了。
　　一开始，弗兰克很努力的试图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广告构念，但在弗兰克提供了好几次分镜与脚本都被莫茉嘲讽到体无完肤后，最后自尊心严重受损的弗兰克怒道：“你行你来弄啊！？”
　　弗兰克发誓，他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罢了，没想到隔天一早，莫茉还真的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脚本与分镜，看得出来是许久前就开始准备了。
　　当莫茉发现弗兰克的构想跟不上她所想要的脚步之后，就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分镜与脚本，她很重视这个广告，可不希望因为弗兰克的关系搞砸了。
　　“你真的不是导演世家出身的吗？”翻看着手稿，弗兰克越看越疑惑，这么专业的分镜与手稿，看得出来绝对不是随便弄出来的。
　　莫茉看了他一眼，诡异的一笑。
　　那是一个很难形容的笑容，明明是一个古典美女，但在那一瞬间笑的活像邪灵附体一般，弗兰克当场打了个冷颤，什么也不敢问了。
　　如果弗兰克有幸遇到莫茉那时代的演员，他们一定会用着怀念的口吻告诉他，这就是莫大导演的死之微笑啊，碰到这种笑容时别忘了先去医院打一计强心针，不然……
　　众人回以带着莫名淡淡蛋疼感的谜之微笑。
　　好在弗兰克的运气终究不算太坏，莫茉在喷毒汁的最后一刻，想起眼前这家伙不是她手下的副导演和助理，而是这个广告的真正导演，而她眼下只是一个模特儿，不然……
　　莫茉虽然‘笑’而不语，但拍摄到最后时，弗兰克也发现了，那个女人……她根本不是什么模特儿，分明就是有着好几年经验的导演兼摄影师吗！
　　短短不到三十秒的广告中一股恼的炫技，要不是有着多年经验，那怕她脑洞再大也不可能拍出完整度这么高的作品。
　　在他质疑她的拍摄手法之时，那女人只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不到三十秒的广告，有整整十五秒都在拍静物，又是棚内拍摄，如果你连这种十五秒的静物拍摄都做不到的话，干脆回乡下种田吧！”
　　自从知道弗兰克来自农业大州──堪萨斯州之后，‘回乡下种田’几乎都成了莫茉最常用来嘲笑弗兰克的口头禅了。
　　弗兰克顿时觉得自己再度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在再次求换掉莫茉不成之后，本着挣一口气的精神，他硬着头皮按着莫茉说的话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不只是他，就连他的摄影助手在完成的那一瞬间都感动的哭了，终于可以不用再被毒舌了，再被那女人毒舌下去，会让人怀疑人生的。
　　不过成功并不是偶然，虽然只是一个短短的广告，但他看得出来，莫茉花了不少时间设计，无论是闷烧锅摆放的位置，她所走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的，每个地方都重复计算过无数次，甚至于就连事后的剪辑也是在她的指点下剪出来的。
　　弗兰克觉得有些惭愧，在这次的广告中，他完全不像一个导演，反倒像是一个摄影师或着是副导演，不过他从中也学了不少，连个三十秒的广告，那女人都认真以对，如果是电影，甚至是短片呢？
　　弗兰克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还会在好莱坞再次遇上那女人。
　　不过……想想被毒汁喷的满身黑，宛如低气压附身的时日，弗兰克深深觉得那女人得先改改她的臭脾气，他敢保证，这世上除了他和他家软萌耐操的胖哥之外，怕是没有那个摄影师能忍得住那女人的臭脾气。
　　还有她与CAA之间的恩怨，弗兰克不免有些为了莫茉而担心，脾气大又得罪了CAA的导演，以后在好莱坞只怕路不好走了，不过没多久他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那个女人，压根就是不会在乎外面的毁誉，所谓有能任性，指的就是像莫茉这种人吧。
　　真……让人羡慕……
　　ＸＸＸ
　　广告获得了空前的大成功，带着淡淡乡愁的少女利用闷烧杯做出记忆中的家乡味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第一眼便爱上了那个纯真少女，也不知有多少男女效法莫茉买了这么一个闷烧杯，在半夜里独自望月，默默地饮下一杯来自家乡的味道。
　　甚至于有好些人在子女离家之时，会送上一个闷烧杯或着是闷烧锅，当作临别的礼物，闷烧杯几乎成了在外游学的学子必带之物了。
　　不只是商品大获成功，就连广告中那惊鸿一瞥的少女也成了热搜名单之一，不少厂商有意找莫茉合作拍广告，闷烧锅的成功固然是导演述事功力好，不过广告里的美少女也是原因之一啊。
　　大家都是内行人，自然知道，当那美少女出现在电视上时，无论是谁，目光都瞬间为之一夺，只要找她来拍，这商品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不过很可惜，自莫茉与CAA解约之后，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在遍寻不着莫茉的情况下，最后就有人找上了弗兰克。
　　无论是谁来问，弗兰克回答一律是：“不知道！不清楚！”
　　“弗兰克别这样啊！”一个跟弗兰克交好的摄影师忍不住抗议了，“那么漂亮的演员，你怎么可以藏着掖着呢？”
　　连弗兰克那家伙遇上了她之后，都能像开窍了一样，导演功力三级跳，将短短三十秒的广告都能拍的那么好，如果今天掌镜的人是他呢？说不定他能拍出一部比闷烧女孩更火热的广告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弗兰克叹口气道：“她拍完广告后就走了，我也找不到她。”
　　“那她住那里？”那人还是不死心，他直接去找人，总能找到她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弗兰克无奈的再一次解释，“而且你也别试图去找她了，她买了一台房车，听说到处旅行去了。”
　　“买房车旅行！？”那人奇道：“那不是退休的老头子们做的事吗？她才刚刚走红一点，正是该刷存在感的时候，难不成她不准备当模特儿了？”
　　“你说对了。”弗兰克有些惋惜，却也觉得理所当然，“她大概是不会继续当模特儿了。”
　　能靠才华吃饭何必靠脸？靠脸吃饭虽然轻松，但稍微要脸一点的人都更希望靠才华吃饭，而非靠脸，要不然怎么会有小李子不惜一胖毁容也想冲奥的事情发生呢。
　　况且弗兰克多少也听说过一些莫茉与CAA解约的原因，好莱坞这种地方潜规则太多，做为一个模特儿，她很难拒绝这种潜规则；但做为一名导演，至少她可以避开大部份。
　　不过弗兰克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男人会自虐到去潜规则莫茉，光是想像一下莫茉在床上女王气势全开的情景，弗兰克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太有勇气，太令人佩服！他真想知道韦恩先生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那人还是不死心，“她那来的钱买房车？”
　　不是他看不起这女孩，不过他之前也打听过，那女孩不过是个小模特儿，那怕这次的广告获得了大成功，但能得到的报酬也是有限的，那够钱去买一台房车呢？
　　弗兰克顿了顿后，淡淡说道：“我卖给她的。”
　　他没法子代替制作人把莫茉应得的导演费给她，不过他却可以把他手上的房车以低于市价许多的价格卖给正想要买一台房车的莫茉。
　　这是她应得的。


第8章　
　　莫茉想要买一台房车到处趴趴走，其实是她很多年前的梦想了，做为一只鬼时，她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每次开着房车过来，把她的墓当成旅游景点来打卡拍照的人，听着他们诉说着开着房车到处趴趴走，不用像她一样一直被困在坟墓旁边，无法离开。所以一有行动能力，她就想买辆房车到处旅游了。
　　而弗兰克知道之后，二话不说便把自己使用不到一年，德国进口的Ｂ型房车以一个特别便宜的价格卖给莫茉，虽然弗兰克死也不肯告诉其他人，他卖的价格有多低，不过从后来他脸上大大的巴掌印来看，一定是便宜过了头，所以才会被女朋友打。
　　因为拍广告的关系，莫茉不得不在加州再多滞留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的短期公寓的租金，与日常生活所需就让她的荷包急速缩水，那怕弗兰克的房车卖的再便宜，还是让她的荷包瞬间见底了。
　　对正常人而言，恐怕这时已经为钱而烦恼了，甚至于想办法找更多的拍摄工作来做，但莫茉却选择另辟财源，直接放弃了她最熟悉的模特儿工作。
　　她心里很清楚，没有CAA这颗大树罩着，甚至无形中被CAA挤压的小模特儿，是不可能拥有什么很好的合约。
　　不但价钱会被压的很厉害，说不定还会要求她提供什么特别服务，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离开模特儿这一行，况且做为一个死前就被神化的她，也不可能忍着气，讨好那些不如她的导演。
　　莫茉暗暗可惜，像弗兰克这般好欺负又有些单纯的导演可不常见啊。
　　既然明知道继续做模特儿下去，只会让自己不开心，她又何必死守在这一行呢？或许有一日她会重舍导演这一行而再度踏入好莱坞，但模特儿的话，还是算了吧。
　　不做模特儿，又没有半点像样学历的莫茉并不表示她无法赚钱，事实上，她赚钱的路子很多、很多、非常多。
　　在不拍广告的日子，她直接去外头做市场调查，重拾画笔，而且事实上画画才是她的本业，至于摄影什么的，反而是之后的事了。
　　做为一个成功的商业片导演，莫茉是很有商业头脑的，甚至当年还兼制作人，主导宣传与行销，在一开始便花了不少力气做市场调查，用另类方式宣传她的商业片，要不在她一开始被人当成儿童片的超英系列电影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虽然她知道自己目前可不如前世时有名，画也不如前世值钱，但她仔细调查过，这个世界的走向与她前世差不多，但却多了许多真正的超级英雄的存在，只是这些超级英雄的存在，不知为何，不但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光明，反而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丝阴影。
　　人们需要超级英雄，但又恐惧着超级英雄。
　　莫茉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年直接让超级英雄和敌人们一起死光光，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只有死掉的超级英雄才是超级英雄啊，而活着的超级英雄，则会让人担心说不定那一天成了超级坏蛋。
　　莫茉在心里握着小拳头，她绝对打死也不重拍。只有死掉的超级英雄才是超级英雄啊。超级英雄必须死！这才是王道。
　　现在的美国人的心态正说明了这一点，那怕拥有超级英雄的保护，但整个美国的情绪都是异常的灰暗，就连一般画廊上所挂的画也是以诡异阴森为主的画，虽然里头有不少佳作，但太过灰暗的画其实并不讨喜，所以她准备画一系列的粉嫩阳光的粉彩画。
　　一来，粉彩画颜色粉嫩，很容易塑造出轻快明亮的气氛，像这种鲜丽的画也是目前画廊中最缺少的类型。她注意到，每当有这类颜色鲜艳，看了让人舒服愉快的画出来时，在众多阴森灰暗的画中反而特别突出，被卖掉的速度也比那些诡异阴森的画要来的快。
　　再来，画作的价钱除了因每个人的名气而导致价钱上的差异之外，另外也因为绘画的种类不同，而导致了价钱差。一般而言，在同样的大小的情况下，油画最贵，毕竟油画的成本本来就高，再来是粉彩、水彩，最后才是素描。
　　而莫茉前世最擅长的正是粉彩画，一般人或许很难花上数千美金收购一副油画，但如果花上不到一千美金的价钱，收购一副让人第一眼就被吸引住的粉彩画的话，大部份的人还是愿意的。
　　莫茉准备画一整个系列三张不同时间的白鸽画，清晨、黑夜、还有正午，代表着希望的白鸽，也是现在人们最需要的──希望的象征，另外一方面，她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在路边摆摊，做街头画家赚点小钱钱。
　　一般而言，做艺术的人还是挺好说话的，加上她古典美人的外貌，很容易就让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