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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瑞扭着脖子舔了舔背脊上的毛，那上面留下不少水汽：“他不会勒死我的。”
　　“他会。”凯莉道，“齐航是冷血动物，他没有感情，你是他食物链的一部分。”
　　杰瑞舔完背毛又开始舔舐爪子，他假装用很忙的举动缓解刚才被扔出来的尴尬：“他有感情。”
　　“如果你把愤怒也称之为感情的话。”凯莉不以为意地说，“齐航是个吃人的妖怪，他不在乎任何生命的死活，也包括同类的。他之所以待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佩妮救过他，他必须报恩，但是佩妮根本用不着他报恩，他就只能一直困在佩妮身边哪儿也去不了。”凯莉像荡秋千一样在网中央晃来晃去，“也不知道是谁制定的‘报恩’规则，真麻烦，齐航肯定是想把狐灵珠拿回来，当做报恩的筹码。”
　　杰瑞还想给出点反驳意见，但又不确定该从哪里下嘴，凯莉的语速有点快，他的脑子跟不上。
　　“别太把报恩当回事，杰瑞。”凯莉接着说，“没有法律规定不报恩我们就会被判处死刑，你用不着对斯塔克死心塌地，你是一只猫，又不是他儿子。”
　　“你也讨厌托尼？”杰瑞问道。
　　“我不讨厌。”凯莉说，“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我还想跟他上床。”
　　“上床干什么？”
　　“小孩子就不要问了。”
　　“为什么？”
　　“我还是觉得以前你不会说话的时候可爱一点儿。”凯莉皱着眉头道。
　　另一边——
　　唐佩苓不太确定人工智能对于性别的猜测究竟基于自身的分析，还是斯塔克的程序设定，她倾向于前者，但后者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说到底，斯塔克才是设计智能系统的人，是他给了人工智能“生命”，才有了“女性”的结论。
　　唐佩苓惊讶于自己竟然将一个看不见的声音给出“生命”的定义，但事实并没有让她觉得这样的荒唐想法是错误的，实际上，贾的自我意识就像某种看不见的透明小妖精。
　　她不得不离开斯塔克的别墅，唐佩苓没有对人工智能的判断给出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因为无论哪一种答案都有可能泄露更多秘密。
　　唐佩苓并不是很在意斯塔克是否会发现两次进入他家的透明生物是妖怪，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自己彻底消失，不会有人类能找到她的踪迹。但后续的麻烦才是主要的，这个世界不是所有妖怪都能藏好，时代不一样了，大多数妖怪都处于劣势，比如那只垂耳兔，还有很多生活在人类当中，想要融入人类的妖怪，他们肯定不想被当做研究实验品供人类解剖。
　　保障局的除妖师极力避免人类知道妖怪的存在，这跟几百年前，除妖师拼了命的杀死妖怪的行为区别很大，唐佩苓暂时不希望妖怪和人类间的平衡被破坏。
　　鉴于斯塔克只是看上去不务正业，而他好像还极具钻研精神。
　　离开前，唐佩苓再次来到斯塔克的卧室，男人由平躺换成侧卧的睡姿，说明他已经摆脱蛇鳞粉的控制，再过几分钟就能完全清醒。唐佩苓走上去离他近了一点儿，看着斯塔克的脸若有所思。
　　她感到困惑，斯塔克在唐佩苓面前和私底下展现出来的人格完全是两回事，他比她想象的复杂太多了。
　　斯塔克能轻易地制作出阻挡妖怪穿墙的东西，尽管唐佩苓几乎不受影响，但齐航就着了道，他拥有400年的妖力，却被电流弹出了墙，还显出妖形，这就表示斯塔克完全可以把美利坚百分之八十的妖怪拒之门外。
　　他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唐佩苓绝对不能让除妖师知道斯塔克可以做出对妖怪产生反应的玩意儿。
　　“你真让我头疼。”唐佩苓对着斯塔克的睡脸道，上一个让她头疼的也是个花花公子。
　　“报恩”是一种精神契约，初代妖王制定的，为了维系人类和妖怪和平共处的规则，具有强制性的约束力。无论是人类帮助过妖怪，或者妖怪帮助过人类，契约都会自动形成。一旦形成契约，被帮助过的一方就必须得在有生之年“报恩”，唐佩苓把它称之为还债，没有妖或人能够抗拒契约的力量，那是非常复杂的术法，可以跟随任何一方生生世世。
　　唐佩苓恶作剧似地在斯塔克的鼻头弹了一下就消失了，男人瞬间惊醒。
　　斯塔克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两分钟之后才回过神：“我怎么回来的？”他翻身下床，找到电话，上面有至少100个未接来电和起码200条简讯，佩普发来的，他今天原本应该坐私人飞机前往阿富汗，“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回忆起些许不完整的片段，不过斯塔克很快就将赌场的事抛到脑袋后面了：“嗨，佩普。”他现在要做的是立刻打电话告诉他的秘书将行程延后一天，至少得给他收拾行李的时间，“我昨晚喝了一点儿酒，你知道，我喜欢提前庆祝，我是指，军事武器的演习肯定可以成功，我只是不小心把庆功宴提前了一天。”
　　佩普以她最得体的措辞道：“你还是提前跟唐小姐商量一下，用你的甜言蜜语问问她愿不愿意把改交货日期改一天吧，斯塔克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小天使喜欢卷福，这个角色会是比较关键的人物，他就快出现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窗下盆栽　11瓶；司徒轩轶　5瓶；碧血寒　1瓶；


第21章　惩罚
　　在唐佩苓回来前的三个小时里，美国的妖精公会就派人来过了，他们带着兴师问罪的态度，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可一进入宅子内部，他们的气焰就熄灭了，这里的妖气不是普通妖怪能够抵挡得住的。
　　只不过唐佩苓不在，凯莉和杰瑞等级又低，他们的态度显得特别傲慢。但到底是万妖王的居所，周围的妖气又有些让他们倍感压力，最后只是警告了几句，便匆匆忙忙地走了，连发单都没有开。
　　妖精公会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替闹出大动静的妖怪善后，比如齐航和杰瑞的冲突直接导致超过10个人类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们必须在这些人类将所见所闻发布到公共网络前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方法倒是非常简单，用妖术改变人类记忆就行了，妖怪没有消除记忆的能力，但让人类以为这段不可思议的记忆变成看过的电影或是小说情节还是很容易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对肇事的妖怪进行处罚，跟金钱无关，妖怪不需要用钱，他们有很多手段将人类的钱变成自己的，当然，基本上妖怪也不买人类的东西。
　　妖怪真正在乎的是自己的力量，所以，一旦破坏规矩，引起人类注意，妖精公会便可以通过一种特殊的仪器将对方的一部分妖力吸走，然后储存起来当做奖励品颁发给有功劳的其他妖怪。
　　一开始唐佩苓知道西方妖界通过这种毫无人性的方式惩罚犯错的同类还有些抵触，很多妖怪本来就没几年妖龄，吸走妖力等于将他们打回原形重新来过，这似乎是妖精公会最近几十年发明的新式刑法。唐佩苓记忆中的东方妖精公会顶多把不守规矩的同类关几个月，或者几年，而一般极少有妖怪会犯特别严重的过失。
　　显然西方妖怪的处理方式要凶残得多。
　　掌权者将这种刑法叫做“开罚单”。
　　没过多久，唐佩苓就理解他们制定严酷规则的原因。
　　这里的妖怪都太年轻了，他们有的愤世嫉俗，有的冲动暴躁，兽性与精力非常旺盛，他们很清楚，只有吃人才是最快获取力量的方法，为了提升妖力，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只有极端的惩罚手段才能勉强压制住年轻妖怪的野心。
　　东西方妖怪有太多的不同，在东方，吃人早就不是获取妖力途径的选择了。
　　数十万年前，有妖初期就没有人类，有的只是数不尽的植物和庞大的动物，那时候的妖怪所经历的上万年岁月根本用不着依靠人类让自身的力量变强。
　　后来人类诞生了，他们确实被妖怪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食物，比起普通的动植物，人类所拥有的思想和灵性恰好符合妖怪的进化需要，吸食日月精华远远没有吃人来得方便直接。
　　但不是一开始两族的关系就这么紧张的，中间有一个过程，引发争端的原因未知，就连唐佩苓也不确定到底是几千年前还是几万年前，妖怪和人类的立场就从盟友变成了敌对。
　　很久以后，年长的妖怪渐渐发现，人类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肮脏的生物。食用人类的同时，妖怪的身躯也将受到污浊的染指，妖力会变得不纯，不纯的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本体的心性会异常残暴，最终变成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妖怪虽然也被人类称作怪兽，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变得比人类高出一等，无论智慧还是能力，他们更希望通过提升力量，逐渐趋近于神，而不是另一个品种的怪物。
　　西方妖怪由于历史太过短暂，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漫长的岁月，他们形成初期，人类和妖怪就已经是对立的局面，即使是现在，新生妖怪的数量越来越多，总有些家伙想走捷径。
　　没有力度的惩罚根本无法阻止低等妖怪吃人的欲望，未成年的孩子和女性几乎是重灾区。
　　唐佩苓在妖精公会的使者走后几小时才回来，凯莉第一时间将他们的来意告诉了她，唐佩苓没有多说什么，她直接给了凯莉5颗透明的珠子，让凯莉将它们送到掌权者的手中，这些珠子一颗就能将妖力提高100年。
　　“师尊。”杰瑞来到唐佩苓的跟前，“托尼，还好吗？”
　　“他很好。”唐佩苓说，“别问我任何问题，我现在不想回答。”
　　杰瑞还是无法正常的判断唐佩苓的位置，他对着空气讲话的样子滑稽又可爱，但关键时候他又能顺利救下斯塔克。唐佩苓起初没有想到原因，刚刚突然意识到，这可能跟杰瑞靠近斯塔克有关，毕竟20年前，斯塔克复活是杰瑞用八条命换的，只有他和斯塔克在一起的时候，生命才是完整的，脑子自然也就灵光了。
　　“很快你就能见到托尼了。”唐佩苓道，她不能责怪杰瑞，小猫咪什么都不懂，他应该受到表扬的，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斯塔克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唐佩苓来到冰窖，她看到齐航碗口粗细的蛇身笔直的横在冰床上，像僵死的尸体。唐佩苓愣了一下，她只是封了对方的妖力，又不是抽了对方的精气，齐航顶多是没办法再变成人形，但也不至于冻死。
　　直到她看见蛇尾巴动了一下才松了口气说：“你这是在跟我抗议吗？”
　　齐航的蛇身蠕动了一下，他把头微微抬起了一些：“不是。”
　　“你以前休息的时候，都喜欢把自己盘起来。”唐佩苓挥了挥胳膊，地板的冰/砖合/成了一张透明的冰沙发，唐佩苓躺了上去。
　　“我觉得直着也不错。”齐航道，他没打算将杰瑞羞辱他“盘起来像坨屎”这种话讲出来。
　　唐佩苓不置可否，她好像也没有精力调侃对方了，她显得十分疲惫，唐佩苓抖了抖指头，封锁在齐航身上的术法便解开了。
　　齐航周身金光，立刻恢复人形的姿态，他默默地来到唐佩苓的面前单膝跪下，依旧面无表情，连一丝歉意都没有：“请师尊责罚。”
　　“你回去吧。”唐佩苓说。
　　“回公司吗？”齐航道。
　　“长白山。”唐佩苓道，“回你原来的地方，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齐航的呼吸明显一滞，他以为他会受到严厉的斥责，尽管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但如果能让唐佩苓消气，他不介意被骂上一小会儿。但他绝对没想到唐佩苓连骂他的心情都没有，而是直接把他开除了。
　　“我已经替你买好回去的机票。”唐佩苓继续说。
　　现代科技也为妖怪提供便利，至少在半球与半球之间的转换上替妖怪们节约了不少力气和时间，唐佩苓用不着飞上几天几夜还在大西洋上空。
　　“你在说谎。”齐航道，“你根本不会买机票，你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你求助凯莉或者别的什么人。”
　　唐佩苓笑了笑：“你说的对，所以，机票是贾帮我买的。”
　　“谁？”
　　“人工智能的名字，我说过的。”
　　齐航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我不走。”
　　“你不再是我徒弟了。”唐佩苓依然微笑着说，但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情可言，“你违背我的意愿，做出伤害人类的行为，其实，我本来也不介意你对人类的态度，只要别做得过火就行，但托尼，他不可以，他是我的人，除了我，没人能夺走他的生命。”
　　齐航的肩膀有明显的颤动：“你可以像从前那样对我实施惩戒，你可以拔掉我的鳞甲。”
　　“齐，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唐佩苓问道。
　　“400年。”齐航道。
　　“如果相处400年，我还能对你下得去手，我就不是狐狸精了。”唐佩苓道，“我不想弄伤你，又没办法打消你伤害托尼的念头，让你回老家去，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
　　“反正我不走。”
　　“我有很多方法让你服从我，但我不想使用其中任何一种，那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比北冰洋下冰封的那个活死人还要无情。”【注：美国队长】
　　“我还没有报恩。”齐航道；他知道唐佩苓说的活死人，那个被困在北冰洋下的活死人在附近的妖怪圈子很有名，他的肉香隔着厚厚的冰封都能传得很远。
　　“回长白山，我就当你报恩了。”唐佩苓道。
　　“师尊。”齐航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事，除了让我离开。”
　　“任何事？”唐佩苓道。
　　“任何事。”齐航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你发誓？”
　　“我以蛇族祖先的名义发誓。”
　　“三个月之内，让一个姑娘喜欢上你，任何意义的喜欢都算，她把你当爸爸也行。”唐佩苓郑重其事地说，“不能用迷幻剂，也不能使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更不能用妖术。”
　　齐航惊愕地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人类，妖怪随便你选。”唐佩苓补充道，“你可是发过誓的，用祖先发誓就不能反悔了，从现在开始算第一天，赶紧物色姑娘吧。”
　　“师尊，你刚才是故意赶我走的？”齐航看了看唐佩苓，白矖的脸背后透着一种属于狐狸特有的狡黠，“你根本没有买机票！”
　　“买了。”唐佩苓露出计策得逞的胜利笑容，“只不过不是去长白山的，我要去趟英国，那里的妖精公会放着一样东西可以替代狐灵珠为托尼续命。”
　　齐航的眉头拧巴到一起：“我还是回长白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出现在台词里的队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若有所思　10瓶；app敢不敢好用点　5瓶；碧血寒　1瓶；


第22章　情敌？
　　至少现在斯塔克知道不明生物也是要坐飞机的，他还是通过人工智能订的一张前往英国伦敦的机票，这说明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连私人飞机都没有，而且有可能连机票都不会自己买，斯塔克怀疑对方是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他倒希望是这样。
　　斯塔克相信人工智能愿意为对方订机票的原因是能够更准确的跟踪他，信用证件与航班号可以透露许多东西。
　　这实在很让人想不通，斯塔克认为，对方好像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行迹，但又似乎处处防备。他顺着机票订单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机舱内的座位（整个探索过程斯塔克都非常亢奋），可是那里没有人，但也不是空的。
　　一个装猫的粉色箱子摆在上面，占满了整个座位。
　　毫无疑问，那是一架可以携带宠物的飞机，客舱内有许多像这样的宠物箱，粉色箱子的旁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里面也是只猫。
　　斯塔克又很轻松的找到了粉色宠物箱的主人，对方是一位坐轮椅的老太太，来自堪萨斯州的某个城镇。斯塔克想起菲利普特工说过的，那些生物不止能变透明，这就表示他还能变成别的东西，比如一个不起眼的老太太或是那只猫，也有可能是两只猫。
　　几秒后，斯塔克不得不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那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猫是正常的猫，她的身份证明在当地的警局十分详细，老太太从小就住在那个地方，两只猫是6年前养的。
　　直到飞机最终停靠在伦敦机场，所有安检通道都没有出现持有可疑机票的人（或者别的生物）通过时，斯塔克就这么彻底的跟近在咫尺的线索断了联系。
　　“我们被戏弄了。”这是斯塔克的结论，“他骗了我一张机票，你没有给他附赠VIP休息区的机场服务吧，贾？”
　　“没有。”人工智能说，“只有机票。”
　　这太滑稽了，斯塔克哭笑不得地想，对方显然有恃无恐，他只是想证明他有多会隐藏。
　　“肯定不是姑娘。”斯塔克愤愤不平地说，“当时你和他说话，我就躺在卧室的床上睡觉，如果是姑娘，她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很明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