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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云社]大德云-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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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屋外,见到了董九涵。
  “王妃。”董九涵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垂下了眸不看她。
  “你…”杨九不知道自个儿的嗓子从什么时候变得沙哑起来。道:“你怎么在这。”
  他一直是在辫儿哥身边的,寸步不离,无论去哪儿都是辫儿哥的左右手。
  但凡见了董九涵,不必猜想不必寻找,二爷必定就在一旁。
  他怎么会在这。
  九涵低着头,吱吱呜呜的说不清一句话来。随即一拱手,领着身后的护卫就要走了去。
  “是不是今天!”
  杨九的指甲扣进了掌心。
  九涵沉默。
  “就是今晚了…”
  否则。 。你不会在这里。
  杨九眼里一酸,忍不住皱眉闭上了眼。心里头难受得直想哭。
  混蛋。
  你要护君卫国你就去,为什么还要把你的人留下!保住我有什么用,你不在有什么用!
  二爷是大先生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承继了先生的才学,也承继了与先生无二的胸怀大义。
  这样的情形下,他们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也可以放下家人,唯独不能放下心中坚守的职责与道义。
  二爷进宫了,是忠。
  把护卫留下,是爱。
  “王妃…”九涵咬了咬唇,说道:“二爷说,让您放心。”
  二爷还说。。一旦宫变,让我立刻带您撤离。
  不用管他。
  “外面怎么样了。”杨九忍着酸涩道。
  九涵想了想,实话实说:“太师的一支卫队已经包围了郭府。”
  一旦逼宫事成,那些人就会进来,把郭府上下锁拿下狱。
  他被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一旦看见宫城方向放了荧绿烟火,立即带人从正门厮杀出去,营造乱象。
  再让另一名参将领着王妃从守卫松懈的西侧门杀出去。
  岳云鹏岳大人安排了人马在西侧门不远处的暗巷,只要王妃她们出了这个门就能保住性命。
  这个时候也不能走,不能打。一动,这消息就会传进宫,白白让二爷分了心。
  只能等。
  “他身边儿的几个近身护卫都在这了吧?”杨九舒了一口气,神色淡然。
  看着她这一副看破生死的神情,董九涵突然就生出了些不安的感觉。
  “是。”九涵道:“差不多都在这了。”
  二爷走时,把能留下的都留下了。
  “你带着他们,秘密离开。”
  董九涵一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听明白杨九的意思。
  她道:“进宫去,去帮他。”
  “我知道,你们一定能帮得上他。”
  “他也一定需要你们。”
  只是因为有妻子,有牵挂,他才变得越来越不果断,许多事都以杨九的安危作为前提。
  “王妃…”董九涵皱眉看着她。除了惊讶还有犹豫。
  “我是他的妻子,就算帮不到他,也不能拖累他。”说这话时,杨九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去吧。”她说。
  “王妃!”董九涵一下就红了眼,拱手俯身,单膝跪地。
  “你以为,他不在了我还会活着吗?如果会,当年我就不去西北找他了。”杨九抬头。 。霜雪落进了眼睛,融成了眼泪。
  一旦事败,他绝无可能生还。
  那救她出去,又有什么用呢。
  “去吧。”这一声,不是杨九说的。
  是夫人。
  略有年岁的苍老,却十分亲和温柔。
  夫人挂着笑意,比起杨九来,夫人看起来更是心如止水,毫无波澜。她穿着一身朱黄衣裳,看着十分端庄大气,是极少有的正装。
  夫人说:“好孩子,都去吧。”
  董九涵和身后的一支护卫个个儿都红了眼。。忍着眼泪跪下,郑重地给夫人了磕个头。
  转身离去。
  他们都是二爷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不动声色地出个门的本事还是有的。
  只是这一趟,生死不知。
  杨九转过身来,师娘就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做的好。”
  “师娘…”杨九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嗓子里的哽咽怎么忍不下来。
  师娘,我不怕死,但是死了就见不到辫儿哥,也听不到他唱《锁麟囊》了。
  “不怕。”师娘说:“咱们等着他们。”
  ――――――――――――――――――
  这身衣裳,要么是庆功宴,要么是哀悼堂。 ~。


第一百零八章 生死成败
  二爷和张鹤伦守在了大殿外。
  一个时辰前还能看见天边儿火烧云的艳丽,这会儿,暮夜雪浓连城门都看不清了。
  “没想到啊…”张鹤伦颇有感慨地念着这句话,摇了摇头。
  二爷现在大殿门前的石阶上,背手看着眼前一片火影摇曳,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诶,爷们,想什么呢?”
  这语气还和平日里一样亲和,没有半点慌乱甚至还带着点儿玩笑的意味。
  二爷一转身,对上了岳师哥的目光。笑道:“辛苦您了。”
  “说什么呢。”岳云鹏不甚在意,站到他身边儿一块儿看着宫门方向,语气微微可惜到:“诶,一想到和你们俩死一块儿,我这心啊…”
  “不。怎么个意思了?”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张鹤伦在一边就站不住了:“我们俩和您一块儿去咯,那也是亏了好吧!”
  “你要脸不要脸啊,哈哈——”岳师哥一下笑开了,虽然眉目里没有过多的轻松笑意,但总归是说笑:“小辫就算了,诶就你,你这个长相啊哈哈…”
  “我怎么了我?”张鹤伦背手出脚儿,一副流氓站姿,一本正经道:“诶就爷们这长相啊,出去扫听扫听啊,那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
  “拉到吧你。”岳师哥白了他一眼,笑得原本就小的眼睛成了一条缝儿。道:“人姑娘瞎啊?扫听你。 。人都不搭理我。”
  张鹤伦撸起袖子,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儿,道:“这是动用暴力才能说明白了啊…”
  如此境地,还能谈笑风生,二爷只能佩服地含笑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一会儿就打起来了,您二位就这么不当回事儿啊?”
  太也不拿人当回事了,让人家造反的怎么想?
  “爷们诶,咱尽人事,听天命啊。”岳师哥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道。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做好了自己能做的可不就剩天命了吗。人总有一死,早晚而已,没什么好不舍的,这人间繁华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人人都想活,各凭本事罢了。
  “唉。。我媳妇儿还在家等着我呢。”张鹤伦百无聊赖地玩着衣带,碎嘴的毛病也改不掉。
  “没事你尽管去,弟妹我给你照顾!”岳师哥一拍胸脯,又是一副贱气啷当的样儿。
  “我打不死你!”张鹤伦抄起佩剑却不出鞘,一昧追着他打。
  两人有闹腾了起来。
  宫门处火光骤起,一片儿光亮。二爷看得真切,勾起嘴角注视着不远处的黑甲慢慢走近。
  重甲的碰撞声是十分明显的,一旁大闹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又到了二爷身边儿。
  四处的禁军都挥枪摆阵,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
  太师走在最前头,前后铁骑踏步响彻九宫殿堂。
  二爷在台阶上,太师在台阶下。
  两人四目相对。
  这寒冬雪夜的日子最适合杀人了,一场大雪过去后什么血腥味儿都没有了。远远看着,星星点点的血滴倒像是开在雪地里的一朵朵红梅花,美极了。
  “你还要坚持吗?”太师披着鹤纹黑氅,对上二爷的目光,神色不明。
  二爷垂眸一笑,向前走了一步:“云家祖训,师门家规,莫不敢忘。”
  云家都是宁死不屈,铁骨铮铮的真男儿,世代以忠君护国为己任。
  师门家规的第一条,就是不得欺师灭祖;第二条,不准结党营私。
  无论为民为己,云磊不能退。
  “嗤…”像是想起了什么,太师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分了。”太师道。
  此话一出,身后铁骑上前一步,挥枪备战,将太师护在了中间儿。
  “什么情分?”二爷背手而立,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含笑反问没有半点大敌当前的慌乱。道:“是我们同朝为官多年吗?”
  真是伤人啊。
  太师看着他。眼里有许多情绪交杂,不知该皱眉颔首,还是该一笑了之。
  “还是…”二爷没了笑,正色里透着悲泣:“你我同门师谊。”
  最后这一句,他并非是问。
  “你当时才多大,哪懂这里头的是非曲直。”太师高声回应,没有指责与气恼。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点儿连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很久以前,他曾是先生亲传弟子,早在所有的门生之前。
  想想真的过了很久很久了。 。那个最有天赋的孩子,最得先生真传的孩子,如今是官拜一品,权倾朝野的太师了。
  当年离开书院与师门恩断义绝,外头众说纷纭。有人说他狼心狗肺,欺师灭祖;有人说先生表里不一,居心险恶。
  但那都是外人的说法,各中原由只有他们自个儿知道。
  这人心中的情谊,哪里是道理说得明白的。
  “师哥。”岳云鹏喊了一声。
  说不出的郑重与肃穆。
  ——————————————
  “师父,我…这以后要是见了他…”
  “不用多想,我和他的事儿,与你无关。”
  “你们都是孩子,不用想这些。”
  “该怎么论。。还是怎么论。”
  师父,我想,或许您的意思并不是指他仍然是我的师哥。
  而是,仍然是你的孩子…
  ————————————————
  太师脱下了鹤纹黑氅凌空一抛,转手出剑,在这大氅将落时挥手两转。
  鹤氅落地,上头两只原本并行的仙鹤被一分为二了。
  闲云野鹤,山水有相逢。
  这大氅,二爷岳哥张鹤伦和堂主,他们人人都有一件儿。
  当年也是这样的隆冬大雪,在他们个个儿都冻得傻了,书院里也寻不出多余的碳火来取暖的那些年;是师娘,点灯熬烛,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今时今日,已别无退路。”他今儿穿着这大氅就是不愿与他们兵戎相见。
  但如今,当真是,回首沧海。
  “你们若是愿意放下刀剑,退去禁军,扶我登基之后,属于你们的一切都不会变。若是不愿…今日言尽于此不必多说。”
  太师侧身,握紧了剑首。二爷垂眸看了又看,像是能看到雪落在刀刃上被一分为二的无奈。
  “狼子野心!”张鹤伦一撩袍,扎好了衣摆等着这一场腥风血雨的开始。
  道:“今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不一定?”太师仿佛听了什么好笑的事儿,高声笑了几声,道:“巡防营和护城军都在我手里,你手里那禁军也是我的人!还觉得不一定吗?”
  护城军包围了宫城,可以拦下云磊的玄甲军。玄甲军战力确实强大,但更适合沙场冲锋陷阵,这样的阵势,最厉害得自然挑出来去保护皇帝了。
  留下的那些根本不足为患,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秘密练出来的兵马丝毫不逊色于云磊。
  二爷确实才智过人。但比起眼前无论年岁资历还是才学都高于自己的师兄,他的胜算并不高。
  巡防营是太师一手训练出来的,禁军里头也有一半儿是他的人,加上他手里两位将军的五万兵权,他拿下宫城不过是弹指之间。
  “你试试。”张鹤伦笑容里有些讽刺,说不清是嘲弄该是真的不怕死。
  “弓箭手!”
  太师大喝一声,宫墙高处站起了一排排弓箭手,上箭拉弦,整齐划一。
  他看着张鹤伦。 。勾起唇角,笑得十分冷。
  这些都是禁军,原本该护卫宫城的大内禁军。
  张鹤伦是禁军统领。
  一抬手,禁军铁甲响动,扫裂寒风,动作划一地转了个方向。
  太师一怔,皱眉看了看四周,握紧了剑首,眼里生出了杀意来。
  “我的兵当然只听我的。”张鹤伦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当了这么久的禁军统领,连人都看不住那也太对不住师父多年教导了。
  太师冷笑着,道:“不愧是师弟啊。”
  他抬眼扫了扫四周仍然没有半点恐惧,似乎这一幕早在意料之中了。
  其实并没有料到张鹤伦确实有本事把他安排的几个人收入麾下听命。。但他做事一向谨慎哪里会没有二手准备。
  冷笑归冷笑,这一场仗,护城军已经在外勉强拖住了玄甲军,根本进不来。而这宫里头还有另一批玄甲精兵护着皇帝。
  眼下禁军又站在了对面儿,单单想靠手里的这点儿巡防营人手,要想逼宫根本痴心妄想。
  太师一侧首,身旁得近身护卫放了一朵信烟,空中炸响,不出片刻,这宫门外就响起了铁蹄阵阵。
  火把紧接递进,将雪夜里的宫城照得明亮耀眼。
  真美啊,除了年夜时打铁水散出来的花火,还真见过这样的光景了。
  张鹤伦皱起了眉头,往云磊身边儿一侧,浓声道:“这怎么回事!”
  虽然还没见到人,但这铁蹄声儿和照亮宫墙上空的花火,想也知道外头必定不妙了!
  “靴城。”二爷浅笑依旧,像是毫不在意。
  “靴城?”张鹤伦一愣,不自觉地扬了声来:“靴城哪有兵力!”
  “哈哈哈哈——”
  太师就站在下首,张开双臂抬手抖了抖衣袖,笑容里满是嘲讽。道:“没想到吗?靴城有我训教的兵马。”
  靴城地大却并非物博之地,当初选举时人人都躲着不愿意去那,都嫌弃着没油水捞,他挺身而出推举了自己的亲弟弟过去。
  为的就是这一天。
  张鹤伦深沉了一口气儿。看了看岳云鹏和云磊,神色有些悲戚,复而又清明起来。笑了笑,道:“看来真要死一块儿了…”
  岳师哥看了看太师的笑,垂眸摇了摇头。对张鹤伦道:“一块儿投胎,下辈子还能遇见不是?”
  他们还能相遇。 。还能一块儿拜师,还能做兄弟至亲,还能一块儿长大。
  还能相互看不顺眼,还能一块儿,上阵杀敌。
  “这些话,你们等死了再慢慢儿说。”太师说完了这话,挑唇笑了笑,向后退了几步,一挥手。
  大军上攻。
  禁军正与宫门处的靴城军血战,这里头只剩下二爷的淏城八支和巡防营对抗。。成败在此一举。
  刀光剑影,白刃相接。
  这些十几二十岁的少年,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前,掉头断臂;再也回不了家了。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太师骑着马,在千万人的鲜血之中,对玉阶之上的人喊道:“放弃吧云磊!禁军拦不住我靴城军的,既然你不想见有死伤,何不趁早放下刀剑!”
  禁军多是护卫宫城,这些年来休养久了,和他亲自训教的靴城军怎么比?拿下宫门冲进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
  “天朝子民,只为忠君护国而生!” ~。


第一百零九章 幸好
  云磊三人的袍子早就染了血,宫门已破,靴城军攻入了大半来,虽然有所死伤,但仍旧实力尚存。
  二爷的淏城军也死伤不少,与巡防营血战未了又来了靴城军,一时间被步步逼退。
  张鹤伦与岳云鹏死守宫殿前的玉阶,这是最后一道儿关,过了这儿,挥兵直入就是金銮殿了。
  生死成败,在此一役。
  两人都没有精力分出神儿来护着云磊了,眼看着他双腿快要只撑不住了,也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二爷得袍子早就被染红了,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疼痛这东西,早就没了知觉。
  黑甲士兵当面儿劈刀,二爷横剑挡住,身后一人对背砍下,他偏身一躲,臂膀上被重重划了一道儿。
  腿伤复发。剑刺石阶,还没来得及撑起来,这头上几把银亮铮光的刀剑就当头劈下!
  一把长枪拦住刀剑,横扫五人,转身扫袖一出枪,黑甲兵士纷纷滚落石阶。
  “二爷!”董九涵一转身,急急地扶起了云磊,与几名参将围在了他身边儿。
  云磊皱了皱眉,心里猛地慌乱起来,恨不得抓住董九涵的手好好骂几句,质问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大敌当前,前仆后继的叛军根本由不得云磊开口说半句话来。
  奋力杀敌。 。腥风血雨。
  他要快,要活着,他的小九和姐姐都在家里等着他。
  无助地等着他。
  巡防营已经死伤过半,眼看就只撑不住了,靴城军也在与禁军的血战中渐渐脱出了些人手攻进了宫门来。
  踏踏踏…
  外头铁骑与兵器交响一片儿,在这夜里用鲜血淋漓划破长空寂静。
  来了!
  他淏城军大部的银盔铁甲踏火而来,踩着尸体与鲜血,迎着火光杀了宫门。
  银盔铁甲在火光里,犹如雪夜明月,清辉耀眼。
  太师被护在中间儿,不可置信地摇头,不知是不敢相信自己今夜的失败,还是不敢相信正领兵打入宫门的那个人。
  孟鹤堂!
  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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