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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爷爷说让我跟着你……”

一提阿福，达米安就泄气，他用上自认为最“和蔼”的嗓音，当然在哈莉听来依然咬牙切齿。

“我6年级，你跟着我没用，这栋楼都是初中部。”*

“哦……哦……好的……”

哈莉挠挠头，偷偷地瞅了达米安哥哥一眼，发现他依然无动于衷。

她一只脚蹭了蹭另一只，这个陌生的学校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让达米安哥哥带自己去三年级那边。

但这么要求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懦弱了？几个哥哥，包括芭芭拉姐姐看上去都很坚强勇敢的样子。

哈莉悄悄地吞咽一下，攥紧了书包带子，她也想变得坚强勇敢。

“那……我就先走啦……咱们、咱们回家见？”

“不了，我放学就回泰……嗯……”

达米安差点说漏了嘴，他闭了闭眼——多了这个小鬼，真是太麻烦了！

“我放学后有自己的‘课外活动’。”这次达米安是有意识地在咬牙切齿。

“哦……那好吧……那就，嗯，再见？”

达米安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

哈莉皱皱眉，看着自己最小的哥哥挺拔的背影——楼梯两边三三两两聊天和来来往往的学生在看到达米安时甚至自动默契地让开了一条道，在他走过后还会悄悄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抱着书包，哈莉疑惑地看着这幕“摩西分海”式的壮观场面。兴许是她呆站的时间太久了，个别初中的学生看到了她，也开始了对她的指指点点，哈莉赶紧跑掉。

在兜兜转转后，哈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

她已经不是那个穿洗旧的男式衬衣的女孩儿了，戴的眼镜也是阿福爷爷带着自己配的新的。

用裙子边儿蹭蹭手心的汗，哈莉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新的一天，新的哈莉。

************

这是一个大体上让人兴奋，却也同时稀松平常的上学第一天，老师们和同学们都比之前在英国的友好，毕竟没有一个时刻号召所有同学排挤自己的表哥。

在老师的要求下，哈莉走上讲台向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她准备了好几天呢。

但哈莉刚开口，就有几个同学在嗤笑她与大家不同的英国口音……

老师虽然训斥了那几个同学，哈莉依然恹恹的。

她认真听讲，对每个人微笑——觉得自己完全做到了达米安哥哥说的“低调”。

事情却在午饭时失去了控制。

哈莉默念着阿福爷爷交给自己的餐卡账户密码，独自往餐厅走去——她还没有在半天内交到朋友，这让她有一丝丝低落，也许午餐时刻会是个机会。

她却在半路上被六七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拦住了。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谢谢。”哈莉轻声说，却在下一秒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差点跌倒。

“你就是达米安的新妹妹？韦恩家收/养的另一个废物？”为首的胖小孩一脸凶神恶煞，体型比起哈莉的表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看到你跟他一起下车了，”另一个瘦子走上前，用鼻孔出气，“我们早看他不顺眼了！一副觉得自己比谁都强的样子。但一直逮不到他，他倒是挺擅长躲避。”

“还有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傻子爹，”另一个小胖孩补充，“我爸说了，韦恩只是运气好。他挤了我家的生意！”

校园小霸王恃强凌弱前的演讲而已，这个桥段哈莉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熟能生巧了。

以哈莉的经验，这种情况下完全不要费时间跟对方理论，直接溜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蹲下身，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趁几个小破孩嗤笑的时候，抓起一把土撒向他们的眼睛，在小破孩们的嗷嗷叫声中逃之夭夭。

行流云水，一气呵成。

但哈莉没算到的是，这几个小破孩的体力远超达力一伙，没几秒钟就有几个追了上来。

哈莉奋力奔跑，按经验朝着面前一栋最矮的楼一跳——果然像在英国时一样，“跳”上了楼顶。

把几个校园小霸王看呆了。

“……怪物……”先前打头的胖小孩喃喃地说，“你跟达米安一样是个怪物！”

“我只是跳跃能力强而已，毕竟，身为猪的你不懂人类的跳跃能力！”哈莉探出一个脑袋，用上了应对达力的标准讽刺。

“……你！”胖小孩挥舞着米其林轮胎吉祥物一样的手臂，脸都憋红了。

那个指责布鲁斯叔叔挤了他爸生意的第二个胖小孩转转眼珠，在“米其林轮胎”耳旁嘀咕了一句。

“米其林轮胎”瞬时坏笑，“你嘚瑟不了多久！”

他命令两个看上去最强壮的小孩，开始沿着排水管向楼顶爬——看来这个小团体比达力的装备完善，还有负责开路的。

哥谭的校霸真的比达力厉害……哈莉紧张地思索对策，却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开路怪”爬上了楼顶，并一步步向她逼近，伸手要揪她的头发。

哈莉被迫一直退到了楼顶边缘。这时校霸团体中的那个瘦子犹豫了。

“就这样吧……她得到教训了……她要掉下去摔断脖子怎么办？”

明显处于领导地位的“米其林轮胎”不为所动。

“不来点儿狠的，韦恩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莉靠后的那只脚已经有一半悬空了，她舔了舔嘴唇，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下去。

以哈莉仅有的一次摔落经验——她是可以在即将触地的时候飘起来的——她可是女巫呢，没那么容易死……也许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米其林轮胎”身后响起，分贝不大，却冷静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

是达米安哥哥！

“米其林轮胎”得意洋洋地转身，“今天不跑了，韦恩？”

“我之前跑，是应父亲的要求，他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

达米安眼神中的狠厉让校霸之首的胖子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个韦恩才11岁，他会说对方的眼神中有“杀意”……

“米其林轮胎”试图在语言上找回一些气势，“抓住他妹妹！看他还横不横！”

这不跳不行了，哈莉想，她毕竟不能拖达米安哥哥的后腿。

于是红裙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一伙人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虽然这个楼不高，但摔伤是肯定的；如果落地姿势不对，还会有生命危险！

伴着风声和各种尖叫声——小瘦子已经被吓破音了——自由落体的哈莉开始感到似乎有风托着自己，她嘴角情不自禁的上翘，当女巫还不赖嘛。

她等待着与地面轻轻的接触，却听到了近在身旁的一声惊呼，下一秒她就被一个单薄却坚固的怀抱接住了

“你也会飞？”怀抱的主人听上去相当惊喜。

“呃……”哈莉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颜色蓝得像天空一样的少年，小小的红披风在他身后迎风飘扬……

哈莉向下看了看，他们是悬空的……

少年眼中的期盼让哈莉不忍心打击，但她也不能撒谎啊……

“……个别情况下，我摔不死，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飞……”

　　

作者有话要说：
*米总设定为11岁，俩人差3岁。
*设定哥谭小学是那种K…8年级全包的公立小学（美国的一种公立中小学学制，1…8年级在一起，即小学初中在一起。）
*根据网上查的，和看过的一些迪士尼电视剧，美国公立小学的午餐可以自带（只能三明治或者保温盒，很多学校没有热饭的地方）；　食堂的话，每人一个密码，中午买饭的时候密码一输就行了，家长可以查询余额和充值。


第12章　很能打的哥哥

会飞的红披风少年没有因为哈莉模棱两可的回答而失望，他轻飘飘的降落，将一脸震惊的小女孩放下。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哈莉星星眼，飞得这么自如！她一定要学！

“这……不是魔法。”少年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哈莉注意到他的外套上有个S。

哈莉眨眨眼，这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特异功能？变种人？在小女巫的眼中，后两种太天方夜谭了，可能性还没魔法大。

“我想我刚才的是魔法，但不是我主动使出来的，”哈莉拽拽头发，有些心虚，“大人们都说我是女巫……但我还没学过任何魔法。”

这时哈莉似乎听到楼房的另一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痛呼和哭叫。

她睁大了眼睛，拽住蓝眼睛少年的衣袖，拔腿要往外跑，“达米安还在那边！我们要去帮他！”

看上去骨架单薄的少年却稳如泰山，哈莉使出全力都拉不动一丝一毫，甚至被反作用力拽得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不用……”少年扶住她，“对付那几个小孩儿？达米安可能连汗都不会出”，他挠挠头，似乎在犹豫怎么说才好，“你最好还是别去……相信我，你去是添乱。”

哈莉怀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会飞的少年，达米安哥哥很能打吗？那个“米其林轮胎”看上去是他的两倍大。

也许达米安哥哥就像那些校霸们说的那样，很能跑——肯定是这样，她出去的话的确会添乱。

还是自己太弱了……哈莉很沮丧。看来她需要针对美国的校园小霸王开发出一套新的应对方案了。

蓝眼睛少年歪歪头，似乎在留意另一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听上去达米安进展顺利，我们再躲一会儿就好。”

他看看哈莉，眼睛亮晶晶的，“哇哦……魔法？像扎塔娜姐姐那样的吗？”

“……我不知道扎塔娜姐姐会魔法……我只跟她一起吃过饭。”哈莉揪着裙角，心不在焉地回复，她也听了听达米安哥哥那边的声音，发现什么都听不到。

她叹口气，祈祷达米安哥哥很顺利地跑掉了。

“哦对，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哈莉，哈莉·波特，”她向蓝眼睛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你也不用我救，我是乔……呃啊唔……”少年面色大变，徒劳地摆手望天，尝试用无意义的拟声词掩盖自己不小心透露的名字，“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是去问达米安吧，刚才是他叫我过来的。”

正当哈莉还想再问，少年忽然转头，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响指，“达米安已经解决那些小坏蛋啦，他马上就要过来找你了。”

他一飞冲天，只留下尾音给目瞪口呆的哈莉，甚至给她一种逃之夭夭的错觉，“我的任务完成啦，要赶快回大都会小学，回见咯，达米安和哈莉！”

“哼，跑得真快。”哈莉还在仰头看着瞬间变小的红点，背后传来达米安阴测测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跑过去，上上下下地观察着她最小的哥哥，“达米安！你没事吧？”

达米安拍拍袖口，“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我？我跑得快，能跳上楼顶。再加上你找的‘外援’，当然没事啦，”达米安哥哥看上去毫发未损，哈莉很开心，“刚才那个会飞的男孩儿是谁啊？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问你。”

“不关你事。”达米安简单粗暴地回复。

哈莉无语，她低头踢踢脚边的小石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达米安观察着忽然萎靡的女孩，明明刚才独自对战那一伙儿校霸时还意气风发、伶牙俐齿。

“……你跑的挺快的。”达米安挠挠脸，没话找话。

“这是练出来的，”哈莉依然低着头，似乎对脚边的石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前在英国，表哥和他的一伙人老打我。”

“……”达米安也无语了。

哈莉低头等着哥哥的下一个问题，觉得手肘处痒痒的，挠了挠，忽然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这是怎么伤的？”达米安皱眉，他明明让乔专门飞过来接人了！

哈莉抬臂看了看，不以为意，“应该是跳上房顶时着陆姿势不对，这避免不了的。”

女孩的手肘处是一个典型的跌倒擦伤——开放性创面，并且布满了房顶的灰尘。

“我一会儿拿水冲冲就好了。”女孩儿一脸习以为常。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哈莉要是就这么回家，阿福一定会心疼死——还会对他很失望……

他抓过哈莉的胳膊，强制她不要动，仔细观察着创面——没伤到真皮层，这是好消息，只是清创会很麻烦，希望这小鬼别哭！他可不要安慰一个大哭大叫的伤患！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医务室……”

达米安拉着女孩，感觉多了个妹妹心很累。

**********

“……医务室居然没人！这可是上班时间！”达米安翻了翻医务室的抽屉，气不打一处来，“……碘伏和创可贴还是过期的……连个生理盐水和双氧水都没有……这腐败的烂学校！”

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儿上的哈莉，看着达米安哥哥在整个医务室里叮叮咣咣地翻箱倒柜，还伴着时不时的骂骂咧咧。

男孩最后无奈地叉腰，转身看着哈莉。

“只能先拿清水洗了，你可别哭！”

达米安的表情似乎在说，如果哈莉哭了就是某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小女孩点点头，她以前就一直是拿清水洗的，生理盐水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

达米安一脸嫌弃地抽出一根棉签，拉着哈莉的胳膊，将肘部对着水龙头，在细细的水流下一点一点地清洗着女孩伤口上的污物。

她一定很疼，达米安能感到手中女孩的胳膊在轻轻地颤抖，但她没有哭，连眼眶都没红。

倒是很能忍，达米安撇嘴，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接下来是消毒和包扎，达米安想起自己书包里还藏了一个简易万能腰带，里面有便携碘伏棉片。

他拉着哈莉来到自己的储物柜，输入密码，观察四周，悄悄扯出万能腰带的一个边儿，按记忆找到装有紧急医疗用品的格子——这里装着的大部分是救命级别的医疗用品，比如肾上腺素注射针管。不危及生命的外伤对他来说，从来不在待考虑的问题之列。这个棉片是他学父亲，随手塞进去以备应对待救助的受害者的。

拿到棉片，达米安蹲下，抬起哈莉的手臂，用牙齿撕开包装，轻轻擦拭女孩儿的伤口，应急是够了，回去自然是需要阿福再精细处理的。

哈莉对刚才无意间看到的小装备很好奇，是腰带吗？有那么多个格子。

“那是什么？”她问蹲在自己身前的小哥哥。

“不关你事。”达米安又用同一句话把哈莉堵了回去。

给伤口消好毒，达米安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你还没吃午饭吧？饿吗？”

哈莉摇摇头，“吃不吃都行。”

达米安看了看女孩儿瘦弱的身板儿，想起阿福无意间提过哈莉营养不良。

他从柜子里腰带的某个格子中翻出一根能量棒，递给哈莉。

“把这个吃了，不然如果被阿福知道你错过了午饭，他肯定会很生气。”

哈莉点点头，认为达米安哥哥说的没错，她乖乖地撕开包装，啃着咯牙的能量棒。

达米安对听话的哈莉很满意，抄起手臂，靠在柜子上，静静地等着。

能量棒不好吃，但哈莉一直都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舔舔嘴角，看看挺拔的哥哥，欲言又止。

“达米安？你……觉得我说话奇怪吗？……我觉得我应该学学你们的口音。”

达米安挑眉，一脸不赞同，“你看到阿福说美式英语了吗？”

哈莉摇摇头。

“那不结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

哈莉默默地吃完了最后一口能量棒，她把包装袋叠起来，塞进口袋。

“那……你怎么看？”

达米安的眉毛抬得更高了，看着仰头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女孩，本来不愿意回答这个蠢问题的达米安顿了顿。

“我觉得……不奇怪。”

哈莉的表情瞬间点亮了。

达米安摇摇头，女孩们真麻烦！

他正想领哈莉回三年级教室，这时一个男学生冲二人跑过来，达米安赶紧随手关上了自己的储物柜。

男孩跑近，气喘吁吁，“韦恩！带着你妹妹来校长室！校长已经给你爸打电话了！”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达米安低头查看哈莉，小女孩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达米安看了看，没有松开。

“走吧，”他捏了捏哈莉的手，“放心，不会有事的。”

************

“达米安，你为什么欺负同学？还把他们都打伤了？”

校长室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秃顶男校长眯着眼睛，训斥着一脸坦然的少年。

“因为他们一群人先欺负我妹妹。”达米安握紧哈莉的小手，淡淡地回复。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这是你的同学！”校长火气上头，油脸憋得通红，指着另一边站着的几个刚才欺负哈莉的校霸，“你看看，都鼻青脸肿的！一半儿都留了鼻血！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打死和打残以外的架应该怎么打，我下手已经很轻了。”达米安不屑地撇了一眼那几个哭哭啼啼的校霸。

“你怎么不说他们把我妹妹的胳膊弄伤了？”他抬起哈莉的手臂，“你让我怎么跟她的家长交代？”

“我们都没有碰到她，她自己飞上房顶，然后掉下来的！”那个小瘦子不依不饶。

没等哈莉和达米安回答，校长先不耐烦地训了小瘦子一顿，“行了！没人相信你编的故事！什么叫‘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