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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我要报警了-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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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折腾下来,凌晨三点的钟声在蓉城敲响。再过不了多久,鸡鸣就该啼醒整座城市,第一抹晨光刺破穹空之时,新的一天就该开始。新的一天总会开始,无论发生什么,熬过那个漆黑的晚上,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我送你们回去?”李局好心提议。
    江喻白淡言:“不用了李局,我们有车。”
    区公安局外,一辆白色的城市越野亮着耀眼的灯,早已恭候多时。一见三人出来,白色越野后面的一辆小轿车里立马下来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径直向前,拿了串车钥匙给江喻白。
    “江队,你的车。”
    “你买了车?”顾小鱼不可置信。
    虽然能理解刚出了差错,很多事情的规划就不得不提上日程,但明明说好了她要买车送江喻白,他突然自己买了,顾小鱼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她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小唇刚一撅,江喻白便一胳膊把她捞到身前,埋头亲了亲:“我没车,等媳妇儿赚钱了再买给我。这是买给我媳妇儿的。”
    “给我的?”
    “那可不,”送钥匙的年轻人咧嘴直笑,“嫂子你瞧瞧,合同上可写的是你的名字。”
    他拿着合同给顾小鱼看,合同上确实签的是顾小鱼的名字,登记的也是顾小鱼的身份证号码,这辆越野毫无疑问不属于江喻白,而属于她。
    顾小鱼有些受宠若惊。
    喵哥的前老板也开这车,听喵哥抱怨多了,顾小鱼心里也有数。这款车系裸车都得三十多万,顶级配置拿下来至少都要花上将近五十万,实在不便宜。
    江喻白拿着单子就地签字,顾小鱼凑上去看了看账单,果然如她所料,他掏钱包刷卡,一刷就是四十多万。
    顾小鱼心里五味杂陈,实在有些手足无措。她还愣着,江喻白突然开了后备箱,拿了一套牌照出来。
    “大半夜哪里来的牌照啊?” 顾小鱼吓着了,这东西就是白天也得排队才能拿到啊。
    江喻白轻描淡写:“我的。”
    “单位要配车,我没要,两套牌照都在局里压着,刚才叫送资料的同事一并送来了,”他道,像是知道她担心似得,随即解释,“这套是私人牌照,拿着直接用就成,不用去排号了。”
    “可以吗……”顾小鱼心有疑虑。
    江喻白不答话,朝一边示意。
    李局的车还没开走,停在两人面前,正打着电话,见顾小鱼探头探脑地看他,连忙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成了,我交代下去了,值班的现在就给你处理了。哎,车都买了牌照还拿手上干嘛,拿来,我给你挂!”
    李局说干就干,接过工具,撩起袖子蹲下身便开始挂车尾的牌照。
    顾小鱼拦都拦不住,去找江喻白帮忙拦下李局,江喻白蹲在车头前,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把车头牌照给挂上了。
    顾小鱼:“……”
    两人工作完成,起身围着车转了两圈,互相欣赏了一番对方的杰作,车前站定,李局点上了一根烟,重重地抽了一口。
    “这段时间的工作尽量交给林深,你就别管了,”他道,临走前不忘特意拍了拍江喻白,微笑着多交代一句,“都把小姑娘吓坏了,晚上回去多疼疼媳妇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有责任下集预告】
    二白白:(微笑)忙了一晚上,终于可以回家好好疼疼我的小媳妇儿了。
    鱼宝宝:(脸红)最多抱抱亲亲,其他不给!
    二白白:QAQ不嘛媳妇妇!

  ☆、第171章 不然结婚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局的话意有所指,有过前车之鉴,顾小鱼一听就了然,脸上“刷”得一下红了个透。
    江喻白一本正经地应了声,送走李局,招呼她上车。安全带拴好,这就发车回家。
    车里弥散着一股刺鼻的新鲜皮革味,车窗开了一半,冷风吹在脸上,她脸上火辣辣的烧。
    顾小鱼一路沉默,望着窗外不开口。
    见识过若干次,如此模样江队长一瞥就了然,等红绿灯的间隙,抬手摸了摸她脸:“怎么又害羞了?”
    他紧紧皱着眉,薄唇轻抿,不说不笑时有一种油然的威严。
    她还嘴硬:“没害羞。”
    “没害羞?”
    “……”顾小鱼别过脸,“害羞了。”
    江队长皱着的眉头顿时松得没脾气,大力捏了捏她脸,哑然失笑:“这傻媳妇儿。”
    江警官隔三差五就要说她“傻”,却又不是当真嫌弃她“傻”。顾小鱼都被说得习惯了,也不反驳,沉默片刻,忍不住问他:“二白你晚上不是要值班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了?”
    江喻白偏头看了她一眼。大手从她脸颊落到手腕,又从手腕滑到手心。他沉声道:“中午提前去了一阵,让康子早回去了,晚上让他多顶我一阵。太晚了,我不放心,送了你回家我再去值班。”
    他是铁了心要来接她下班,就算顾小鱼好话都说尽了,三令五申不许他来,到头来他一句也没听——也幸好他没听,要是他听了,晚上在南边值班,黑灯瞎火渺无人烟,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整个惊悚的夜里,这恐怕是唯一的慰藉。
    顾小鱼舒了口气,回想起这一夜的遭遇,仍心有余悸,呼吸也不由得急促了些:“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来都来了,干嘛还躲躲藏藏的,一路走就是了。”
    江喻白皱眉,轻轻捏了捏她手腕,开口略显无奈:“说了你又心疼,又得赶我走。”
    顾小鱼:“……”
    江队长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得,顾小鱼不得不承认他所言在理。要是她知道江喻白这么晚换班还来接她,她肯定舍不得,死活都不要他过来。
    所以都是一片好心,没有谁对谁错。事实证明多亏了江喻白的好心,她家江队长念着她,赶也赶不走,默默跟在后头,否则她非得死于非命!
    命都是他救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心里只有感动。顾小鱼再不往下问了,握着他的手往脸上蹭了蹭。
    车在路口停下,红灯足足有两分钟倒计时。
    江喻白回头,柔声启口:“先靠着睡会媳妇儿,昨天才睡几个小时,待会儿到了我叫你。”
    才一走神的功夫,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鼻息轻轻地喷在脸上,他开口尽是责备,但不凶,一点都不,全是心疼。
    顾小鱼了无睡意,刚欲启口,他一个吻落下来。胡茬刺破下巴,摩擦在她眉间,他眼眶微微下陷,疲惫得厉害。顾小鱼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听话地点点头:“那我闭一会儿眼睛,到了你叫我。”
    “恩,乖。”
    车继续往前开,牵着她的大手一直不收回。他不合规矩的单手开车,却比顾小鱼两只手都开得稳。时间停在速度表上,窗口风轻轻地吹,窗外景色均匀变换。
    顾小鱼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心思立马飘远了。
    琢磨着局里江警官的陈述,琢磨着这一晚的遭遇,那天在火车站的事情……很多片段一齐涌上脑海,顾小鱼心里五味杂陈,像扎了一根刺一样,扎得她很不是滋味。
    晚上的事摆明是打击报复,因为她帮了柚酱得罪了抢匪,抢匪怪她横插一脚。
    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顾小鱼知道会有报复的情况,但她出头这么多次,就算“挨刀”也顶多是如柳梢喵喵那般的小人得志。小人得志而已,她不吃不拿不抢不占,凭自己一双手吃饭,清者自清,影响不到她的生活,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今晚上实在是超乎想象,对面动辄要她的命!她怎么能不担心?
    似乎还能清楚地体味到绝望的滋味,顾小鱼心乱如麻,实在后怕。
    按顾小鱼的性子,柚酱她帮就帮了,事情她做就做了,既然她问心无愧,那便没什么好后悔的。
    可不后悔是一回事,脑子里抑制不住地要去回想,或许是因为今晚上距离死亡太近,近得超乎想象,以至于只要一想起,就打心底地发凉,像泡在冰水里一样,毛骨悚然,刻骨铭心……这又是另一回事。
    为朋友两肋插刀天经地义,顾小鱼一点也不后悔。但扪心自问,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还能这么勇敢地挺身而出吗?
    顾小鱼不知道,她答不上来。
    她心里依然愿意,甚至固执得安慰自己如果她不挺身而出,可怜的柚酱或许会被抢走包,或许还会被捅刀子命丧于此;甚至固执得安慰自己如果当年她不挺身而出,刚回国的小炮连语言都不通,或许真的会被拐走,再也找不回来……
    做过的事顾小鱼不后悔,可无论她多坦然,真正在生死线上走一遭,恐惧都像是一条盘踞的毒蛇,缠绕在心间,叫她心惊胆战,畏葸不前。
    顾小鱼越想越害怕,猛地睁开眼:“二白,报复的案例多吗?”
    手腕被人用力捏了一下。江队长回头,不答只问:“怎么还在想?”
    “……想啊,怎么不想,我一想就害怕,”顾小鱼无奈道。一想到她差点就死在小街口,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心里就一阵阵地发麻,后怕得紧。
    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真理,有朝一日,忽然发现其实只是个把她往深渊里推的魔咒。那感觉无异于火烧得正旺时蓦然泼了一瓢凉水,“刺啦”一下,火灭了,整个世界都掀翻了,顾小鱼不知道何从下手,找不到方向,心里只是无止境地发凉,凉得刻骨铭心。
    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长叹一声,心里实在难受,不经意拖长了尾音,软绵绵的,委屈极了,活像是某种摇尾乞怜的小动物,可怜巴巴的。
    江队长皱了皱眉,沉默了一阵,只问她:“胡思乱想什么呢,不出头那还是我傻媳妇儿吗?”
    他语气有点无奈,虽是反问,无奈里却带着肯定。
    顾小鱼:“……”
    他说得好有道理,顾小鱼竟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车里安静至极,除了呼吸声什么都不剩。
    江喻白停了车,大手在她脸上肆意地揉捏,没好气地说她:“别想那么多,傻就傻了,有我护着,还怕什么。谁敢欺负你,我去收拾他。”
    说她傻就算了,又不是黑社会,他怎么动不动就要收拾人呢?
    顾小鱼蹙了眉,明明她在严肃讨论,却被他蓦然一句说得哭笑不得:“……警察叔叔不能这么暴力的。”
    江喻白只管抿唇:“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傻媳妇儿,赶快下车,都饿一晚上了,别给我媳妇儿饿坏了。”
    ***
    车从蓉城东边开到西边,时间都快到了凌晨四点。一入夜里,东边人迹罕至,西门却因为有繁华的酒吧生意,通宵达旦可见行人。
    不远处就有一家推摊卖的小铺子,卖的都是些面条水饺之类的速食,开在这地方,摆明是要做附近酒吧里游客的生意。生意也确实不错,铺面上卖得只剩下一点云吞。
    江喻白把车停在路边,招呼她下车。
    他不说她还尚未察觉,江队长一提,顾小鱼的肚子咕咕直叫。
    一整晚专心致志的听课,一口东西都没吃上,说去吃个夜宵,哪知道遇上了通缉犯,夜宵没吃上,还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公安局里也没留意,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儿,顾小鱼饿得厉害。
    铺上的云吞不分大小碗只讲份,一份五块钱,六七个云吞,外加一匹菜叶子。
    江喻白要了两份,特别吩咐每份各加了一份菜一个蛋。一共二十块,他掏钱包买单,翻了翻没有零钱,摸了一张红票子递了出去。
    卖云吞的老夫妻也没有零钱。老大娘招呼他们先坐,手上利索地煮着云吞,老大爷拿着钱赶紧往对街的酒吧里跑,想必是相当熟悉了,常常去那里找零。
    矮桌矮椅搭在路边,凌晨车辆不多,但时有喧嚣,风驰电掣。
    江队长皱了眉,把钱包手机往顾小鱼手里一放,动手去搬了一套桌椅到人行道上,叫她来这头坐。
    云吞还没煮好,顾小鱼等他擦桌子,顺便开他钱包看。
    这钱包得有些年头了,边角的牛皮已经磨得发毛。里头除了一张身份证和两张□□,几百块现金,就只有几张她的照片——
    好几张。照片上的姑娘唇红齿白,无论在做什么动作,都无一例外地笑得甜甜蜜蜜。
    江喻白把照片都压在同一侧,小心地错开位置,一打开钱包就能全部瞧见。不用说,他每天都得用钱包,私下里铁定瞧了许多次。
    顾小鱼一想脸上就发红,看着照片仔细研究了一下,依稀记得压着的都是上次她偷存进他手机里的自拍。
    手机就在她手上,顾小鱼想要确认,拇指一按,指纹锁一解,一条银行账户提示短信径直弹了出来:“您尾号0465的□□账户3月19日03时17分消费支出人民币485600元,活期余额182。64元。'建设银行'”
    不久前才到的消费短信,近五十万的开销,显然是买车的记录。顾小鱼心里一颤。
    自从接触到海洋酒吧,她一门心思就全投在她的事业上。这么多年里,除了江喻白,她从未有过动心的感受,也不曾正经地谈过恋爱。
    但她虽然没谈过恋爱,礼却被送过不少——赫炎追了她四年,蓝色妖姬送了无数次,每次一送就是一千朵,情人节时候蓝色妖姬一朵就得卖上两三百块,送上一次就是十来万!
    十来万即便是现在,对顾小鱼而言都还算天价,要知道她没日没夜工作一个月也才赚三千块钱而已。但话又说回来,区区十来万,比起赫炎的身价,实在不值一提。
    可江喻白不一样啊。江队长是个警察,一直吃一口警饭,即便每年有点回馈收益,但全额买了房子,手上剩下的也不多。
    他工作了十来年,不吃不拿,正经工资只够糊口,戒烟之前,每个月连烟钱都不太够。生活多半靠做生意的朋友念着恩情每年打来的分红款接济,但就算是这个钱,辛辛苦苦攒几年下来,买一套房子就全花光了。
    江喻白手上也就五十万不到,自己都还没车,却把车给她买了。短信上写得清清楚楚,这车一买,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
    他手上还剩两张卡,□□上所剩无几,缴费卡上一清二白。只有在她手上的工资卡里头还有两三万没动,但这卡在她手上,他周身上下就只有钱包里不到一千块钱。
    多好的江警官喻白男神啊,干嘛非要把自己搞成穷光蛋呢?
    顾小鱼心里怦怦直跳,甜得不像话。偷偷打量起专心擦桌子的大军爷,不觉抿唇失笑。
    云吞和找零的钱一齐上桌,老大爷从对街回来,身后跟着对气鼓鼓的小青年。
    两人瞧着像是出来吃夜宵的情侣。姑娘或许喝得有些醉了,三更半夜的,居然又哭又闹要上酒楼吃鲍鱼粥,不吃路边摊上的便宜云吞。小年轻哄不住,姑娘顶大个嗓门儿,他也没脸往这边带。
    老两口见怪不怪,对视一眼,微笑摇头。
    对面还在吵闹,越吵越厉害。姑娘喝得不少,满嘴胡言。不愿过街吃路边摊而已,什么注水肉、黑心油……不好听的词眼一说一大串。
    老两口虽见怪不怪,却顾忌着桌上客人,脸色不太好看。
    顾小鱼脸上也不太好看,忍着没吭声,慢腾腾地吃完蔬菜和鸡蛋后,开始往嘴里送云吞。
    老两口的云吞包得又大又鼓,轻轻一咬,肉味满嘴留香。再听对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心里方才一哽,她嘴上已经忍无可忍地说了句公道话:“大半夜哪儿去找这么新鲜的肉馅。”
    她启口嗔怪,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依如清风。
    江喻白微微一怔,随即抿唇,轻哼了一声。
    煮云吞的老大娘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回身,点头应着:“哎小妹,我们的云吞就是新鲜,肉料都是自己村里喂养的粮食猪,每天收了肉,包好立马拿出来卖,全都是新鲜的。”
    顾小鱼笑着应和:“恩,我尝着挺新鲜的,比我们酒吧旁边几家店的云吞好吃。”
    他家云吞是真好吃,不必老大娘开口解释,这真材实料的,顾小鱼一尝就知道是上等粮食猪,绝对不是什么注水玩意儿。
    对街还在喧哗,顾小鱼当下起身:“伯伯你们还剩多少云吞?”
    这话说得三人都是一怔,江喻白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唇角笑意愈发明显。
    老大爷掂量了一下袋子,抬头答道:“还剩五六碗,小妹你还要么?”
    五六碗,一碗六七个,顶天也就四十来个云吞。云吞的分量比饺子小得多,四十来个云吞算下来还不够江队长一顿饭的量。
    顾小鱼道:“我全要了,伯伯你也别煮了,剩下的数数个数,直接装了卖给我。过会儿天都该亮了,我拿回去当早饭吃。大晚上的,你们收摊了早点回去休息。”
    “不煮啊?”老大爷愣了会神,随即回神,笑呵呵地递来了一口袋云吞,扯着硕大的嗓门吼了一句“不卖了,收摊了”。
    甭管对街的小情侣嫌弃不嫌弃路边摊,顾小鱼不嫌弃,胳膊方才一捅江喻白,江队长立马会意地递了三十块过去,两口吃完,起身帮忙大爷收拾桌椅。
    推车又重又沉,车上锅碗瓢盆齐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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