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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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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松点头,催促胯/下的照夜玉狮子调头。林冲走之前坚持把这匹宝马留了下来,好说歹说地劝了武松换马,只说一匹好马在战场上关键的时候能救命。
  武松对林冲的感激更甚了。
  扈三娘再见到分别了半年的林冲,发现林冲变化很大。少了原来时时刻刻都带在脸上的阴郁、落寞,增加了一些杀伐决断的硬朗。大概是这半年率领十万大军、练出来的指挥若定的沉稳气度,让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高了几个段位。
  而扈三娘落在林冲的眼里,那种原就与常人格格不入的压迫气势,而今配上玄色衮服,人的气势与衣服很好地融合到一起,浑然天成地宣告着扈三娘就是帝王。再喜欢喧闹跋扈的人物、再是随心旷达洒脱秉性的人,也要在她面前收敛了情绪,心悦诚服地拜倒、匍匐在她的脚下。
  “恭喜睿王殿下,立了不世功勋啊。”
  扈三娘从宽大的书案后转出来,伸出双臂虚扶林冲起身。林冲结结实实地先以臣子礼仪拜见帝王,然后才站起来坐到福宁殿书房、往日属于他的位置上。
  “托官家的福。燕山府收回来的很顺利。要是没有火炮,轻松得到燕山府且不伤太多的将士,臣是不敢想的。”
  林冲的答话里饱含了虔诚的崇拜。要是没有火炮,梁山泊走不到今天,而且还会随着名声大噪,引来越来越多的人投奔,最后就会引来官府围剿。
  而扈三娘则带领梁山的所有人走出了一条生路,使得梁山泊的男女老女可以金盆洗手、回头是岸,堂堂正正地立于天地间。
  “臣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秦明秦都督,官家再得金国的东京是指日可待了。”
  扈三娘细细问了一些中京的事务和军队的事情,才算完成了林冲归来的君臣奏对。然后她与林冲交代禁军之事。
  “秦明去了北边,汴梁的禁军还有十万左右的军卒,这些军卒要交与你统领。北伐的事情要继续,看来秋收以后就得募兵了。”
  “是。臣一定用心会做好募兵和新兵的操练。”
  林冲看到扈三娘身后那幅堪舆图,禁军已经占领的地方,都改过了颜色。而且整个堪舆图的外围一圈,都用与大元一样粉色勾勒了边缘。
  “官家,这堪舆图,你的意思……”
  “我想把这幅堪舆图改成大元一个颜色,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做成?”
  扈三娘的声音轻柔婉转愉悦动听,轻飘飘的话音,好像是在说今儿天气很好一般无足轻重的事情。但落到林冲的耳朵里,不啻晴天霹雳。把堪舆图都改成大元这一个颜色,那是比唐朝更大更广阔的疆域呢。
  林冲看着还是色彩斑斓的堪舆图,心中陡然涌上热流,一种要建功立业的念头充塞了他的心胸肺腑。
  “官家,臣愿领兵塞外、金戈铁马,竭力实现官家的愿望。”
  扈三娘轻笑,嗔怪的揶揄表情。
  “然后呢?大元交给谁呢?”
  林冲一愣,他突然意识到对面坐着的、笑颜轻松的帝王是他的未婚妻子,自己是回来完婚的,大元的继承人该出自俩人之间的。
  可这话,可这话该是小娘子这么说的么?
  林冲的眼睛转到扈三娘衮服上绣的山川日月等图案,更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未婚妻子是帝王,而不是一般的小娘子。
  他从衮服的图案把目光移到扈三娘净如白瓷一般的脸颊,如幽幽不可见地的潭水一般的双眸,对上扈三娘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的眼神,林冲顿觉尴尬地扭头回避扈三娘的视线,把骤然染上红晕的脖颈显露在扈三娘眼前。
  扈三娘一笑,放过林冲。
  皇帝娶亲史上就甚少,到了女帝娶皇夫,这可是古往今来没有的事情。能参考的就是前朝太子娶亲了。礼部的意思是把太子娶亲的规格再往上提,翻番,是不是就能显示皇夫的尊重了?
  柴进也是这么想的,不想林冲的入赘太难看,可到了扈三娘这里被打了回去几次了。这一日就坐在福宁殿的书房里,与各部尚书掰扯。
  “柴尚书,一场婚礼你要花近百万两的银子?你问问蒋敬户部那里有没有这么些银子,有没有这个预算?”
  柴进笑嘻嘻地说:“去年的金花银,给将士们娶亲之后剩余的几十万,都用来抚恤北伐伤亡的将士了。今年咱们不用再给金国这笔银子,拿来给官家和睿王殿下成亲,岂不是正好。”
  公孙胜急急道:“官家,北边还在继续打仗,那火炮每一发炮弹出去都是快十两银子啊。”
  蒋敬悠悠补充:“要是有二万发炮弹垫底,北征的将士也能少些伤亡,也是省了抚恤银子。”
  “蒋尚书说的是。还是先造二万炮弹更重要。”
  扈三娘肯定蒋敬的打算。
  柴进也不急,笑眯眯地与蒋敬算账。“还有八十万金花银子呢,剩下这些可以用了吧?”
  蒋敬板脸,“柴尚书,那里还有八十万那么多了。为睿王修建寝宫、置备各式礼服等等,已经花去了八万多。户部有帐本、礼部送过抄本、柴夫人那里也有抄本的。”
  “那替官家预备的聘礼,大婚当日的酒宴,迎亲时候礼部官员要新制的礼服,宫人的礼服等等,这些呢?蒋尚书。”
  柴进与蒋敬在梁山一起做事多年,蒋敬是一个铜板都要算明白的性子,柴进则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有名气就可以来我家庄子避难的、大手大脚花惯了的人。俩人磨合了多年,为银钱的事儿,早就吵的不想再吵了。
  累心,大家都累不起。怎么都是银子不够花,吵架没用,看怎么能商量着各退一步,达成基本愿望吧。
  扈三娘低头自顾自批折子,随便柴进和蒋敬在一边商讨,间或扯上公孙胜。这样的事情在梁山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习以为常的,他们三位会讨论出来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的。
  李纲手里捧着一叠折子细看,这些是扈三娘发下来要他处理的。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他终于慢慢习惯了这几位尚书处理政事的风格。
  ——向蒋敬要命比要银子容易;
  向公孙胜要银子比要火药容易;
  和柴进讲理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自己容易;
  和裴宣讲律法,不如让他琢磨怎么把梁山的军律改成适用于天下人。
  而五军都督府的兵权这一块,是谁都不能沾手的。军权牢牢握在扈三娘的手里。前宋的宰相虽然被三分了政事权,但是还是能够摸到军权。如今,兵权只有大都督、都督能摸到罢了。
  想到军权,李纲想起才回到汴梁的林冲。算得上强势铁血、武功高强的硬汉,居然愿意入赘?
  唉,随便他们了。
  梁山泊弄出来的怪事也不止这一桩了。早就定好的官家大婚花费,眼看着婚期近了,还在那儿争,争什么,难道要给睿王现银不成?
  李纲还真就说对了。柴进现在给林冲争的就是压箱银子,这事他是才听夫人嘀咕的。不多要一点儿,林冲在宫里受憋了怎么成?
  蒋敬与柴进掰扯了半天,终于在所有议定好的费用里,又额外给了柴进,不,是给林冲十万雪花官银做压箱,才算是完成了婚礼前的所有事儿。
  蒋敬去与扈三娘叫屈,“官家,不是臣不想给睿王压箱银子。唉!”蒋家最近在相女婿,这准备嫁妆的事儿,在家要想,在朝廷还要斟酌,愁人唉。
  扈三娘笑着说:“蒋小娘子跟着我多年,她是娶亲还嫁人啊?”
  蒋敬好悬滑下椅子,“官家,臣有儿子。”
  扈三娘略皱眉,“你有儿子与蒋小娘子娶亲有何关碍?她若是娶亲,她丈夫以后不可以纳妾。”
  “那岂不是要女婿入赘了?好人家的好儿郎哪里肯入赘的。”
  柴进轻咳一声,“睿王呢?”
  蒋敬一下子噎住,横了柴进一眼,想做冤家对头吗?
  扈三娘笑笑说:“不如往军中,我昔日放出去那些近卫里面找,看看有没有和你们夫妻还有小娘子心意的。那些近卫你都教导过,便是入赘也不影响他们在军中的前程。”
  蒋敬大喜,立即起身给扈三娘行礼,到扈三娘昔日的亲卫里找女婿,对女儿女婿的好处还在后头呢。 。


第636章 636、扈三娘72
  林冲得知柴进为自己争取到十万两白银压箱; 忍不住咧嘴。自己带着大军在外征战,夺了辽国的中京; 还少了那些黄白之物吗?但是柴进的一番美意自己还是要领的。
  “殿下,你若是还能领兵出征; 自然不用要什么聘礼压箱银子的。我也是因为梁山的那些小娘子出嫁,官家都有送压箱银子才想起为你争一争的。官家还与她们说以后嫁去别人家里,要把压箱钱看好;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我这想着你以后也算是在别人家里了。不; 我是怕你以后困在京师不得离开罢了。”
  柴进的话,句句都是站在林冲的立场。有钱男子汉; 没钱汉子难。这些年柴进经过与蒋敬共度的锱铢必较的岁月; 早就把这句话意思,深深地体会、融化到骨子里,落实在行动中了。
  林冲点点头,再三地向柴进道谢。他那日回京见女帝,看她的意思; 在没有嫡系继承人的之前; 她的那些宏伟大业、自己的建功立业都是不用想的。柴进的那句以后也算是在别人家里了; 虽不中听但实际也是那么回事儿。自己进皇宫以后能过的如何; 即便是五军大都督,也还要看扈三娘对自己的态度。
  银钱嘛; 多一些不是坏事。
  其实林冲的私房很丰厚、身家也不菲的。这些年在梁山,不仅是供吃供用的头等待遇,他作为数得着的大头领、每次军事行动都有份参与、且他是凭武艺立下汗马功劳的战将; 还有额外的一份分润可拿。他实际上是梁山数一数二的大户呢。但是柴进先为他争来了足够的聘礼,再为他争来出嫁,咳,入赘的压箱银子,反正都认了入赘的名头了,哪里还会愿意推弃“出嫁”的里子。
  谁还能嫌银子多了咬手么!
  “柴大官人,你看我这亲成的。”
  林冲摇头失笑,不好把心底的话说出来。这亲结的太划算了,不说柴进为自己争来的黄白之物喜人,就是自己还能继续担大都督之职,等有了儿女以后,还可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儿女以后还能承继了这万里江山,这是满天下打着灯笼也寻不来的好亲事呐。
  柴进觑着林冲面色好,心情也应该是不错的,笑嘻嘻地说了实话。
  “除了入赘这名头不好,我也觉得这亲事很划得来的。”
  林冲还真没恼,“是,是,求之不得的。”
  入赘的名头不好?那也得看入赘谁家、被怎么对待不是,是吧。
  柴进这次过林冲的府邸,除了要送来压箱银子,还要与林冲确认嫁妆。当柴进把林冲的嫁妆礼单拿到手,看着聘礼和林冲的私房都混在一起分类做了登记,拍着桌子叫好,大赞特赞。
  “好,好。殿下啊,以你这般的财力,量他们也不敢再说那压箱银子给多了。”
  一般来说,嫁妆若是把聘礼都加进去,那么嫁妆有聘礼总数的二、三成就可以了。林冲的私房快与聘礼相当了。亏得有压箱银子,才没让扈三娘、没让礼部丢脸。
  柴进把林冲的“嫁妆”单子拿去到户部给蒋敬一份保存,语重心长地对蒋敬相劝。
  “神算子啊,你看看林冲的嫁妆,要是没送过去那笔压箱银子,难道你现在去补么?”
  蒋敬恨不能揍柴进一顿了,他这是踩着自己在女帝和皇夫跟前卖好呢。
  “你不晓得官家用银子的地方多?你看吧,那十万银子早晚林冲会自己拿出来给官家用的。哼。”
  “就是借着用了,以后也得还回去吧。我说你就是不会做事,换我就给二十万。你想想是不是这道理?”
  蒋敬还真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心里更恼火了。自己是傻了不成,给了林冲,与扈三娘也是左手倒右手的,自己真是算计银子算糊涂了,在林冲这里吝啬什么啊。
  他想明白了以后更恼柴进了。
  “你就不安好心,不然怎不私下里提早告诉我!”
  柴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蒋敬,“私下告诉你?你算林冲的娘家人还是婆家人,你自己斗殴选过站哪边的了啊。”
  这可把蒋敬气着了,立即亲自动手把柴进从户部赶了出去。连着几天都不搭理柴进。幸好蒋敬没气昏头,还按着议好的银两数目,把女帝大婚的所有支出拨给了礼部。柴进派人登门几次想与蒋敬握手复合,都吃了闭门羹。直到了女帝大婚的那天,柴进当着所有来参加喜宴的官员,连着给敬三碗酒与蒋敬,才得了蒋敬的宽恕,与他恢复了邦交。
  要说大元初立这一年坤泰元年的热闹事儿,真的是很多的。夺了金国的中京绝对能算上百余年里的第一件,而女帝娶皇夫、本是五军大都督的林冲也愿意入赘,自然也能算奇事的一桩了。
  成婚那日,礼部尚书柴进带着几百名守卫皇宫的禁军军卒替女帝迎亲,把林冲从前宋郓王赵楷的王府改成的大都督府接了出来。林冲身穿亲王的大礼服,一路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几百的迎亲的军卒、送亲的将士,几百台压弯了抬箱子的扁担、扎着红绸的嫁妆箱子,让所有围观的百姓吃惊皇夫的深厚家底。
  不停有观礼的百姓在议论纷纷,“这般身家、又是大都督了,为何还去做赘婿?”
  声音送去林冲耳朵里,他也只是笑着不语。
  围观的百姓也有说:“赘婿如何,官家的江山以后不是传给了他儿子的。”
  陪同林冲的孙新怕他羞恼,就要使唤将士驱赶。
  林冲在马上叫住他,“吉日不与百姓争论。且他们也未说错。”
  在黄昏的吉时,林冲从正南的宣德门进入皇宫。到了大庆门前才下马,然后走去大庆殿,与等候在大庆殿的女帝行礼。
  要柴进和礼部官员说,女帝真的是很给皇夫林冲面子,没自始至终地要皇夫按着皇家礼仪行礼。而且完成大礼之后,林冲得以陪同女帝一起,接受百官和诰命的祝贺。就连林冲的住处,扈三娘也同意了柴进的意见,不把林冲安排去坤宁殿,而是反复斟酌后自己从福宁殿搬到了紫宸殿,把垂拱殿改名为熙宁殿,给了林冲做寝宫。
  然后扈三娘把自己习惯宣召各部尚书和宰相去福宁殿书房议事的习惯,也改成到紫宸殿的书房。将每月一次的大朝会改去大庆殿,五日一次的文臣小朝会改去文德殿。
  洞房设置在林冲的寝殿熙宁殿。
  林冲看着在自己前面昂首阔步走进熙宁殿寝殿的女帝,在心里催眠自己,官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官家不是普通的小娘子,这话直到第二日的龙凤喜烛熄灭,仍反复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俩人在宫女子和小黄门伺候下,把层层叠叠的大礼服,一件件地脱下去。林冲拖到最后,只着了内衣跟着小黄门去后殿洗浴。几个殷勤的小黄门,七手八脚地拆了林冲的头发,上手帮林冲洗发、搓身子,澡豆好像不要银子地在林冲的身上抹了一遍又一遍,令林冲不得不换了二次浴桶,才算是被小黄门清洗赶紧了。然后又被按在榻上,往他的身上涂抹了一些油脂,那些油脂的味道清新甜蜜。他自己闻着身上的味道,都隐隐地兴奋起来。
  在后殿被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林冲才得以回到寝殿。却见扈三娘已经洗漱回来,卸了钗环,披散着头发,换过了寝衣,正坐在宽大的八步床上等他呢。
  看着秀发轻垂、粉面含春的扈三娘,林冲觉得自己那一颗不是初哥的心立即火热起来,属于雄性的本能,甚至一度让他忘记了身下的女子是帝王。
  和谐运动有助于促进夫妻关系、也能够很好地拉近彼此的心理距离。
  酣畅淋漓之后,林冲也放松下来,与扈三娘再相处就少了平日里的拘谨。俩人额头相抵,揽腰缠腿地搂抱在一起悄悄耳语。林冲抚摸着扈三娘身上的刺青,声音低沉却轻如燕子呢喃一般。
  “为臣如今才晓得官家那一丈青的绰号是如何来的了。怨不得官家能做帝王啊。别说平常的小娘子,就是哪个儿郎也不会这样做的。”
  “你想吗?”
  扈三娘的问话简单,语气温婉,就是声音有些遥远,让林冲感觉不到扈三娘平时的一丝威严和压迫。只是幽深的眼波如漩涡一样,引得林冲欲迷醉在她的眼神里,甚至还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不想。臣明白自己的,不是能做帝王的人。要是此生能够做个建功立业的将军,就是圆了为臣这辈子的心愿了。”
  林冲按着自己的本心回答了扈三娘的问话。说完话他感到了莫名的轻松清爽、心脑也跟着通透清澈了。
  “在熙宁殿的这里,你我是夫妻,你勿用自称为臣。”
  扈三娘的声音不再遥远,温柔的声音里漾着缱绻、也充斥了林冲从来没见过的和顺。这样的扈三娘让林冲不禁就再度心热起来。他的手指在那些刺青上缓缓移动,勾勒、描绘着那气势磅礴、几欲破体腾飞的青龙,一语双关地问着,“还疼吗?”
  “不记得了。或许是不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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