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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红楼]彼岸繁花-第3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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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楷的生母是颇得道君皇帝宠爱的王贵妃; 他名为第三子,但因道君皇帝的次子早夭,他实际是道君皇帝的第二子。他简在帝心,也不是仅仅因为生母王贵妃的缘故,更多的还因为他自小就聪慧得远超太子和其他兄弟,在诗词歌赋上很早就能与道君皇帝应答、以至酬唱。及年岁渐长,他在绘画方面尤其是工笔花鸟,竟然可与道君皇帝探讨、切磋。
  更令他的支持者信赖、推崇他的是几年前,他隐姓埋名参加科举考试,竟一路披靡,进入了殿试。并在殿试中发挥的更是出色,夺得了头名状元。
  虽然道君皇帝在高兴之余,最后还是把第二名提做了状元。但他多年以来,与道君皇帝已经不仅仅是兴趣相投、爱好一致的父子、知己,道君皇帝这几年来对他的器重、重用等等,无处不在昭示他在太子之上。
  太子从小到大、从里到外都比不过郓王。道君皇帝为郓王往来禁中便利,在命郓王做了提举皇城司后,又在禁中与郓王府之间修建了飞桥复道,以便利郓王往来。这样的殊宠,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朝野内外鼓动废太子立郓王,已经从潜流摆到了台面。其中以太宰王黼为首,内宦出身的太师童贯紧随其后,有隐相之称的检校太傅梁师成积极呼应,再就是杨戬、还有蔡京的长子领枢密院院事的蔡攸,也积极支持改立郓王为太子。
  父子俩言笑晏晏,突兀闯进来的童贯打断了祥和的美好气氛。
  “官家,”童贯因是道君皇帝的信重宦官,有事可直接进出他的书房、寝殿。他已在进殿前,就打听好道君皇帝在与郓王论书法。他知道道君皇帝正是心情高兴的时候,进门就跪到在地,凄惨惨地哀呼一声。
  郓王赶紧说:“童太师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了委屈?”
  道君皇帝就说:“先起来,好好地跪什么。快过来看看朕的这幅字。”
  童贯只好爬起来,凑到书案前,禁不住开口赞道:“官家的字犹如灵动善舞的簪花小娘子,清丽峻秀、不染凡尘。”
  道君皇帝心情好,便开口说道:“如此就赏你了。”
  童贯弯腰打躬笑着谢赏。
  郓王赵楷借机说道:“父皇,天色已晚,儿子就回去了。”
  道君皇帝想着童贯刚才的那一跪,点点头,叫了一个小黄门送郓王由飞桥复道出宫。
  “说吧,是什么事儿?”
  道君皇帝带郓王走了以后,沉下脸问童贯。他记起童贯被自己派去京东东路围剿梁山泊的山匪。
  童贯立即再度跪下,端出无比害怕的模样说:“官家,老奴差点就不得回来了。”
  他舔着干涩的嘴唇,费力地咽下唾液,继续说道:“官家,老奴辜负了你,没能剿灭了梁山。”
  道君皇帝紧张起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十万大军啊,都没有了?”
  童贯赶紧说:“官家,老奴带去的十万军卒,还有九万余。就是不知道那些山匪从哪里得来的火炮,灵巧异常,居然在船上就能开炮。夜里隔着几里地,能把炮弹打到大营里。白天隔着宽阔浩渺的水泊,老奴又没有船只能攻打梁山。原打算在梁山外围扎营,以图困死他们。可没想到那些山匪居然有那么可怕的迷药……”
  童贯是真的害怕了。那么多的亲卫环护着自己,还能被梁山得手,想想就要吓死了好不好?
  “嗯?你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童贯也算是能领兵打仗的得力臣子。不然道君皇帝也不会在童贯荡平了方腊那些反贼后,再用童贯去剿灭梁山的。
  “官家,八日前的夜里,我在中军大帐里,不说中军的两万军卒,就是帐里帐外还有数十的禁军亲卫,就无知无觉地被抓去了梁山。”
  道君皇帝很疑惑,他脸色发白,有点被童贯的话吓着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是禁军亲卫做了梁山泊贼匪的内应?”
  童贯摇头。
  “是那梁山泊的女贼首亲自闯进了中军大帐。也不知道她投的是什么迷药,大帐里的十几个亲卫都与我一起失去了知觉。然后那贼首携我去梁山,隔日下山后才知道,军中有将领亲策骏马都没追上她。”
  “那些贼匪可有……”
  道君皇帝上下仔细打量童贯,没发现他有什么明显的伤处。
  “那些山匪也没有样怎么老奴。只是那梁山的女匪首让老奴带信给官家,”童贯思忖着先把最坏的消息说了,再做其他计较吧。
  “她要官家在半月内下禅位诏书于她,不然就拿赵氏子孙来……”
  道君皇帝气得变了脸色,要自己禅位给一个外姓的女人?是失心疯吧!
  他咬牙切齿发狠道:“明日点将,尽起京师的百万军卒,踏平梁山。”
  “官家,官家不可以啊。”
  童贯赶紧出声阻拦,“他们那火炮,老奴一直没找到应对的法子。那女匪首说朝廷防得了三个月防不了三年。再派军队去围剿梁山,来一次她就要收割一个皇子的性命。”
  道君皇帝惴惴不安。
  “他们敢来东京大内谋算皇子?”
  “官家,老奴在中军大帐还被她抓去,哪个王府的护卫,会比得了……再则,那女匪说了,她可以用百门火炮一起发射**弹,那什么样的军队能抗住啊。听说最先去讨伐梁山的呼延灼,就是全军都中了迷药而被俘的。”
  道君皇帝跌坐到宽大的龙椅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心里想着贼匪要是来了东京,自己该怎么办?大概是紧张过度了,他把心里的想法呐呐自语了出来。
  童贯低头,权当自己不存在。
  良久以后,道君皇帝才发现童贯还在自己脚边跪着呢。
  “你起来吧。召王黼、梁师成、高俅、蔡京、蔡攸进宫商议此事。”
  童贯依言爬起来,吩咐小黄门去请官家才提到的那几位大人。而不等王黼等人进宫,童贯与官家的谈话,就已经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了。
  道君皇帝从登上帝位,从来没有像这一夜这么样地为难过。他相信童贯所言不是虚妄。那第一个被派去围剿梁山的呼延灼,基本都是全军覆没,有个别逃回来的军卒,也说过梁山贼寇用迷药做的炮弹,一倒就是一大片的。而梁山贼寇使用迷药做的炮弹攻击青州的时候,青州的守城军卒也是成批地晕倒。青州的城门,也是硬生生被贼寇的火炮炸的粉碎。
  这回派了十万大军去围剿梁山,那贼寇居然从千军万马护卫的中军帐抓走了主帅。皇宫大内比得上军营吧?
  道君皇帝这么想,也就这么问高俅。
  高俅因得道君皇帝心意,从东京汴梁的一个泼皮破落户,成为朝堂高高在上的太尉,他可不想官家禅位予梁山那女贼首。
  他想想说道:“皇宫大内的禁军,都是从军营选的精悍军卒,非同一般的军汉。臣以为以禁军为主,应该能胜得过贼寇的。”
  童贯早被吓破胆了,他心里不服气,可面上忧戚沉重、声音恐慌压抑。
  “高太尉,现梁山贼寇凶相毕露,虎视眈眈大宋的江山社稷,更以皇子要挟官家再派大军去围剿。可有敢率军出征的将军?”
  几个人都无法接童贯的话。
  道君皇帝掩面长叹,哽咽难言。
  “祖宗基业难道就要毁在朕的手里了?这让朕以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啊?”
  梁师成小声说道:“官家退位让与太子,如何?”


第616章 扈三娘52
  如何?能如何!
  道君皇帝放下双手; 瞪着双眼看梁师成; 语带诘难地快速追问:“卿家可知道唐玄宗退位后的窘境?莫不是想朕也那般?”
  梁师成被道君皇帝问的很尴尬; 他立即躬身告罪,小心地把仔细斟酌的计谋说出来。
  “官家; 臣是建议先禅位与太子。咳; 若是太子能够撑过去; 官家再复位也就罢了。思想太子也是孝敬官家的。”
  书斋里的气氛压抑得更厉害了,每个人都开始思索梁师成的建议; 是否有可行之处。
  高俅想了一会儿先开口说话; “若是太子登基以后,不肯将帝位还官家呢?”
  梁师成看看高俅; 问道:“那高太尉可有更好的法子?”
  高俅望着道君皇帝; 诚恳地说:“官家; 梁山才有多少人马,从京师调去几十万的大军围困他两年,那梁山没盐、没米的; 它也就自行瓦解了。那梁山匪首的武功再高; 用十万禁军团团守着皇宫,只要官家和皇子无恙,也就成事了。禅位容易,复辟可就要看父子情分了。”
  高俅的言外之意; 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无非就是皇帝喜爱、欣赏的是皇三子郓王赵楷,且与太子赵恒关系平平。高俅怕太子赵恒得了帝位,以后不肯再还给道君皇帝而已。
  蔡攸上前一步说道:“高太尉所言甚是; 只要官家和郓王无恙就好。”
  王黼是极力要废太子立郓王的,他见状问高俅,“高太尉执掌殿帅府多年,可有能领兵厮杀的好帅才、好将领推荐?”
  高俅站起来躬身,揖手到地,郑重地请求:“官家拔擢臣于微末,臣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愿勉力一试。”
  道君皇帝激动地起身,扶住高俅说道:“卿家此去,定要剿灭了那些贼寇。”
  童贯见道君皇帝最终还是赞同出兵围剿梁山的,就沉默不语地立在一边,仿佛事情已经与其无关。
  ——让高俅去见识、见识那贼首的厉害,他就知道人外有人,知道个怕字怎么写了。
  道君皇帝沉吟片刻下了决心,“童贯,你才于梁山泊回来,知道一些贼寇的情况。你就与高卿家做副帅,好好辅佐高卿家。高卿家挂帅带大军去征讨梁山,蔡卿家你来负责粮草等。五日内大军要开拔离京。之后朕再下禅位诏书。等你们平定了梁山泊贼寇,带兵回返,不虞太子不归还帝位。”
  童贯见道君皇帝又点了自己去梁山,惊惶失措无以为对。自己披星戴月地赶回京师,然后又要再去……他真怕那女匪首,若是再给她抓到了,等待自己的就是一死了。
  出了道君皇帝的书斋,天空中只有弯弯的月牙了。童贯挥退持灯的小黄门,大踏步往前走,他要回府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王黼与高俅并肩往外走,二人赶上来说道:“童太师,你且留步。”
  童贯不得已站住,回头说道:“二位大人,老夫连日赶路疲乏万分,明早再叙可好?”
  高俅见童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只好与他约了明日详谈,无奈地在宫门前分手。
  东宫太子赵恒是一个谨小慎微、优柔寡断的秉性。这与他成长经历有关。短短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明白事儿就知道父皇喜欢王贵妃所出的、比自己小一岁的皇三子。后来道君皇帝的元后辞世,他那时作为嫡长子,虽已经被立为太子了,但无时无刻不被赵楷的光芒遮住了储君该有的风光。而这几年朝臣中以王黼、蔡攸为推手的更换太子的行动,愈演愈烈,就差在朝堂上明着提出来了。
  他每天都忧心忡忡的,连嫡长子被该有的册封,都得装作无知无觉,不敢把对郓王的不满、惧怕、憎恨表露出一点儿。要不是还有一些朝臣支持他这个元嫡长子册封的太子,他觉得自己早就坚持不下去。
  如今得了皇帝要禅位与他的消息,他是又惊又喜且惶恐不安。
  童贯去梁山,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一回来就传出了禅位这样的风声?
  但更多的消息,小黄门没听到,他也没能力打探皇帝书斋发生的事情。这一夜,赵恒在东宫的书房坐了很久,直到太子妃朱氏提灯来劝,他才满腹心事跟着太子妃回去歇息了。
  朱氏看着丈夫疲惫、憔悴、紧皱的双眉,等到帐子里只有夫妻二人了,才悄声说道:“父皇要禅位,这是好事儿。为何还愁眉不展的模样?”
  夫妻二人结縭多年,可以说是相互扶持着过来的这些年。
  太子郁郁寡欢,闷声应道:“父皇一直想将皇位传给三哥,如今禅位与我,要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勾连在里面,我是万万不敢信的。可惜打探不出来。”
  朱氏深知丈夫的秉性,只好安慰他说:“大郎做了多年太子,从父皇那里受了禅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妾身说,再不好,还能坏过被三哥得去储君的位置?!”
  赵恒细想朱氏所言甚有道理,顿时抛开了重重顾虑,搂着朱氏道:“孤幸得有卿开解,才能勘破禅位迷障。若来日登得大位,必不负卿。”
  第二日,高俅派心腹接了童贯到衙门,仔细询问他到梁山泊后发生的一切。
  末了他满腹怅然地说道:“那梁山要是有迷昏十万军士的能耐,怎么会舍得不百门火炮齐发,那样只需用刀枪砍杀了这十万军卒就够了。何须捉了你、恐吓你那一番,还要你传话威胁官家退位?他们自可带火炮轰开汴梁的城门,夺走赵家的天下。”
  童贯汗颜,自己就没想到梁山很可能没那么多的迷药这节啊。
  “高太尉所言甚是。倒应该下令各地生药铺子,严查大量购买的人是不是贼寇了。”
  高俅点头,“你前番说的要造船,我已经派人搜罗好了工匠,这次就一起带过去。千船齐铺在梁山泊的水面,就是天堑也不畏惧。等二十万大军齐渡过去,一寸一寸地搜捡梁山,不信会走脱了一个贼匪。”
  童贯见高俅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立即恭维他道:“幸得有太尉睿智,某家在江南用了四百五十日平了方腊一党,匡复八州五十二县,都没有对上梁山泊这么为难,不,束手无策过。某家就以太尉马首是瞻了。”
  高俅大喜,童贯因平了江南方腊造反,而显得战功超卓。在官家和朝廷那里,竖立下了弸中彪外的形象,再无人为他是内宦出身诟病不休,后又凭此晋身太师。若自己能够把童贯沾惹不起、活捉他并恐吓官家禅位的梁山泊剿灭了,岂不是能够更上一层楼!
  想及此处,他立即传令下去点将、点兵。
  那郓王赵楷仍提举皇城司,手下不少可用的能人。不等道君皇帝那里散场,他就得了童贯征讨梁山泊失败的消息。等蔡攸出了皇宫奔到郓王府,把道君皇帝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漏地报告给他后,急得郓王立即跳起来,就想夤夜进宫。
  郓王赵楷顿足,“待父皇禅位与太子,孤与大位就无望了。”
  蔡攸拦住他说:“官家这时应该已经安歇,现在不是进宫打扰官家的时机。”
  赵楷无奈,送了蔡攸离府后,也无心入睡,只得坐待天明。
  扈三娘从到了东京以后,白天留在屋子里静坐练功,院子里只留武松一个人守候,并把其余的近卫派出去,借着逛东京的名义,让他们把东京地面上每一条大路、小街甚至每一家脚店都精准地画下来。吩咐他们要留心东京的三教九流,尤其是那些欺行霸市、专做不法勾当的。
  武松的心里是很看不上那些人,他不解地问扈三娘。
  “大公子,你要他们留意那些泼皮破落户做什么?”
  “那些人坑蒙拐骗,搅得百姓不安啊。你说为何咱们那儿没有这么干的人?”
  武松失笑,“咱们那儿是什么地方?谁敢去坑蒙拐骗!再说了,要是哪个敢不守规矩,裴大管家能扒了他的皮、敲断他的腿,再一棍子、一棍子地教导他怎么做人。”
  “所以,要先记了该扒皮、断腿的,以后好交给裴大管家教导他们怎么做人啊。”
  武松立即兴奋地追问,“大公子,这汴梁什么时候能归咱们管?”
  扈三娘神秘一笑,“快了,用不了多久。”
  没隔几日,朝廷调动二十万大军再度去围剿梁山,随着高俅、童贯的带军出征,已成为汴梁市民街头巷尾的谈论话题。在渲染出征大军威武雄壮的后面,是市民和朝官的隐晦心里话
  ——这梁山泊的贼寇也太厉害了。
  当然这样的话,是不能直接说出口的。
  道君皇帝在大军出征的第二日,就下了禅位与太子的诏书。


第617章 扈三娘53
  道君皇帝这波骚操作; 传到扈三娘耳朵里的时候; 她正带着武松和那几个近卫; 在东京的茶楼听说书。这座茶楼是几个近卫才发现的“好地方”,据说茶博士都点的好茶汤; 而且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些茶博士比那些各类的小报要早知道。
  但就是一个字; 贵。
  茶位贵; 茶汤贵,各色点心也都贵。
  扈三娘他们要了一个屏风围起来的半包间,茶博士在说书人休息的空档; 进来给他们点茶。口若悬河地讲着道君皇帝要禅位的大事; 好像那诏书他亲眼见了的。扈三娘下意识地用指甲划茶桌沿,武松担心地看着那茶桌划出的一道道深痕,不禁有些后悔不该劝她来瓦舍走动,看热闹的。
  “大公子; 夜深了; 咱们回去吧。”
  边上正点茶的茶博士,听了武松的外地口音; 笑着道:“几位是才来东京的吧?这才将将到数更; 要到二更天以后,东京的瓦舍等地方才会热闹起来的。这东京啊; 就是要夜深了以后才更好玩的。那边白樊楼的热闹,得到三更天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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