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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十厘米处女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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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道……那是你的梦想吧？这种东西不是别人能够随便夺走的。”
“不，那东西才不是被她夺走的。那是我自己丢弃的。”千代将肩上装深沉的青峰拽下来，塞进口袋里，开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失去的只是曾经能够勾肩搭背地一起欢笑的存在，那可以肆无忌惮地大声呼喊的美好时光，现在已经被这一见面就只能冷嘲热讽恶言相向的关系掩埋，而她亲手在那个掩埋之地竖立了坚固的墓碑，题字——友情干涸后的背叛。然后……兀自陷入固执的自己设下泥淖之中，再也爬不出来。
她……或许说得没错，她小早川千代确实是傻兮兮的，无可救药的……
“话说，和你过去有关的人似乎和你的关系都很恶劣。上次遇到的山崎也好，今天遇到的奈奈也好……你的人际关系真是有够糟糕的。”进了公寓后，青峰坐在他一直以来的宝座——点心盘边，对着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千代说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人，真是对不起了，青峰大人。”
“嗯哼！”
“……”拿着杂志，焦距却一直没办法集中在书上，最终千代放弃了，将杂志扔在了一边，“你知道这个公寓曾经是用来做什么的么？”
“做什么？”
“我的壳……我曾经才蜗牛壳……”
第21章 档案二十一
是的，蜗牛壳，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的形容了。
这套公寓是小时候千代舅舅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地址只告诉了她一个人，说是在家暴的时候给她离家出走时用的，记得当时父亲被气得直跳脚，大吼着自己是一个文明人，女儿离家出走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后国中的最后一年，这套公寓被用到了，不过原因不是千代舅舅当时的戏言，而是一场狗血的友情背叛戏。可笑又可悲……
“那是国中时候的事，奈奈，嗯，就是今天你见过女孩，她和我都是女子弓道部的王牌，我并不擅长交际，所以在那时和我关系最好的朋友就只有奈奈一个。”
“那个女孩是弓道部的王牌？”青峰一脸的不信，明明就是一个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是王牌。
“她是可以为着自己的目标永不言弃的人。为了引起男子弓道部的王牌山崎……学长的注意，她可是下了苦功的，从刚入国中的时候开始就比一般人要努力得多。”那种进步速度连她也自叹不如，“只是为了引起那个傲慢的家伙的注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傲慢的家伙的注意力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明白，明明我没有招惹过那个家伙……”
“……”青峰淡淡地瞥了叨叨絮絮地诉说着的千代，这个家伙完全没有自觉，她不知道她挽弓的时候的样子有多么让人惊艳么？那种专注，那种自信，那种张扬……那次他被乌鸦抓走的时候，虽然正面迎接她那一箭的他多数的感觉只是惊吓，但操场上的那些人可是完完全全的惊艳呢！
“然后，山崎对奈奈说，只要她在全国赛上打败我就答应和她交往，于是在国中最后的那一年我和奈奈成了竞争对手，在不断的比试中迎来了全国大赛。她让我放弃进决赛的资格或是放水，把全国优胜让给她。”
“全国水平的高手自然是多如牛毛的，而凭奈奈的实力是很难赢到最后的，而且……我也不想就那么放弃，那个荣耀我无论如何都想要拼一次的，现在想起来，或许那个时候放弃会好一点吧。”千代自嘲地一笑。
青峰鄙夷道：“你觉得那个时候放弃会好一点？”
“不，不会好多少的，就算放弃。那个时候我和奈奈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吧，我只是固执地不想承认而已……”不想放弃多年来的好友，因为害怕自己自己一个人，“而且，我想赢。”
所以她们将近三年勾肩搭背的友情在最后分道扬镳，背道而驰，而她也终于看到奈奈身为财团千金的手段有多可怕。
——那不是普通的国中女孩。当她在看到放学路上拦路的小混混，被揍得眼前发黑时，这个想法便无比清晰地显现出来了。
为了不被父母盘问，不让他们担忧，在全国赛前的一个月她躲进了这个“蜗牛壳”，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走一条路，直到最终获得那个全国优胜。然后一切都结束了，山崎出国，奈奈去了私立学校不再和她一个学校，三人各奔东西，孽缘也就此结束。
千代慢慢诉说着这段过往，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起伏，淡淡地，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就算说到那段每天上下学提心吊胆的，时不时被揍上一顿的煎熬时光也没怎么深说，一句话带了过去。她现在只是想要找一个人诉说，并不想得到什么，也不期望听众有什么反应。
那段时光眼前这个神情寡淡的少女承受了伤害青峰完全能够想象，从那间他曾经进入过的现在已经锁了起来的书房就能看出她当时过的是一段怎样的时光，光是舆论足以把一个人逼疯……
青峰认真地看着千代：“如果这是蜗牛壳，你觉得你是背着蜗牛壳上了一次战场。”
而且得到了一场完全的胜利。
“什么战场啊？”伸手将站在茶几上的十厘米青峰松用食指弹倒，千代恢复往常的样子，仿佛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战场么？可惜是一场让她赢得一无所有的战场，除了家人什么都没剩下。
“今天的晚饭就不出去吃了吧。”
“嗯？喂，你的意思是……”青峰惊恐地看着往厨房走去的千代。
千代朝青峰挑眉：“你说呢？”
“我不要吃你做的那些见鬼的料理！！！”
千代随手一甩，手中的手机飞了出去，命中咆哮中的青峰，将抗议分子成功“灭口”。
青峰大辉，收养这个嚣张的十厘米人类似乎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至少在这个蜗牛壳中多一个吵吵闹闹的家伙感觉并不坏。千代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在一起，分别什么的绝对不会到来，但后来证明这只是她美好的祈愿而已，抑或是潜意识里早已明白，却一直不愿想起。然而，逼她明白的事情还是如期地发生了，避无可避，离别地警钟就在她措手不及的时候敲响了。
“这样做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我觉得这电线杆最近貌似不能完全把你的身形遮起来了。你是不是胖了，唔，不过前面还是飞机场……嗷！”千代愤怒地一拳砸在青峰脑袋上。
“闭嘴！”小声喝了一句不安分的青峰，千代探头往街道上看。父亲的搜索部队还在附近晃悠，真是的，都玩这么久了她家父亲大人怎么不但没有腻，还越来越来劲了！
“你以前不是都直接逃跑的吗？现在怎么改用躲的了？”安静了没一会，青峰再次出声问道。
“衣服穿多了，跑起来太累了。”
“你最近越来越懒了，小心这个冬天过去你就胖得跟猪一样了。”
“闭嘴！”千代怒吼。
“在这里，社长找到了，晚饭等着请客吧！”
糟糕！声音太大，被发现了！
“等抓到了再说！抓不到都回家抱老婆去！”
听到自家父亲的声音逼近，千代转身就跑。
“都是你害的！”千代愤愤地冲着青峰抱怨。本来只要躲过去就好了，现在却要付出多余的体力了。
“明明是你自己喊得太大声了，白痴。”
“哈？你不废话我会喊得那么大声？”
“又不是非礼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呼呼——”千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便放弃了和青峰拌嘴，全力奔跑了起来。坐在千代肩头，抓着她的衣帽的青峰好心情地勾起嘴角。说不出反驳他的话，只能因为缺氧而急促呼吸的千代，嗯，这样很好。
千代像一只乱窜的野猫一般，没到半小时就窜进了路上人烟稀少的居民区，不停地转弯，兜转，企图甩掉后面的追兵。真是够了，为了一顿饭把吃奶的劲都拿出来追她，这样是不是太变态了啊！再次拐弯，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摔在地上。
“啊痛痛痛痛痛……”女孩子的呼痛声响起。千代一抬头便看到一个娃娃脸的女孩子，一双灵动的鸽子灰的眼含着被痛出来的眼泪。
千代眨了眨眼，正要说些什么，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逼近了，无奈地迅速起身，捡起地上的十厘米人类塞进兜里，对还在地上了女孩道：“啊真是对不起了，我还赶时间今天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重新跑了起来，没一会就跑出了地上那个女孩的视野。
等到千代终于七弯八拐地甩掉追捕，抵达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冬天的天总是黑得那么早，看来以后得注意不能和那些人兜圈子了。
打开灯，把口袋里的青峰拽出来，还没来得及将他放在茶几上，千代的手却先僵硬了。
啊咧？青峰怎么变成一头金灿灿的头发了，脸也变了。
“青峰，你去哪里染发了？还整容了？这什么速度啊？从学校到这里也就３０多分钟居然染发和整容全完成了。是外星人帮你做的吗？”千代掐着手中的十厘米人类混乱了。
“唔！啊啊！嗷！你轻点，疼啊！”金毛十厘米哀嚎这抗议千代的暴行，努力想要挣脱她的毒手，奈何实力不济。
“说吧，怎么回事？”折腾了十分钟左右，千代终于冷静下来了。
“你好，我叫黄濑凉太。”
“……”
第22章 档案二十二
“你好，我叫黄濑凉太。”
“……”
千代拎着一头金灿灿的短发的十厘米人偶，沉默地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沉默在室内蔓延开来。黄濑凉太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这种像上吊一样的感觉真的叫人很不舒服，而且这样像案板上的鱼肉被直勾勾地盯着的感觉更加让他不安。为什么小姜未在散步路上和人一撞之后，他就落入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女手中了呢？好不幸。
“那个，你可以放我下了么？”终于受不了被人用这种毫不“怜香惜玉”拎在手里的状况了，黄濑凉太小心翼翼地开口打破这片沉寂。
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千代终于把脑海中紊乱的思绪暂时理清了。将黄濑凉太放在茶几上青峰的宝座上，卸下书包随手扔在一边，在黄濑凉太面对着的沙发上坐下了。十指相扣，虚支着下颚看着惴惴不安的黄濑凉太，千代缓缓开口。
“我们来整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黄濑凉太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大概要和他分析关于他怎么会落在她手里的事情了，于是一脸严肃地点头，说：“好。”
“我说……”千代皱着眉头微微一顿，似乎在组织表达用语言，“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变成十厘米人类跑到我们这个世界了么？你们是想用这个方法入侵这个世界吗？”
“哈？”她说的是日语没错，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是为什么合起来他脑子里只有白茫茫一片了。
“你们想占领我们这个世界？”
“不是！”黄濑凉太觉得自己再不纠正这个少女的想法，他就要莫名其妙地背上入侵者的罪名了，当机立断地打断千代毫无根据地臆测。
“扑哧！逗你玩呢！这么认真做什么？”看着激动地从茶几上站起来的十厘米，千代无良地轻笑了出来。这个家伙比青峰可爱多了，至少那一脸呆呆的表情很有趣。“你好，我是小早川千代，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是一只叫青峰大辉的十厘米人类，你们的事我多少了解一点，我知道你们不是入侵者，所以你放松点吧。”
虽然发现刚刚放学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不是青峰，而变成了名为“黄濑凉太”的金灿灿的十厘米人类时，千代确实在风中凌乱了，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反正青峰那货生命力绝对顽强，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有这么逗人的吗？不对，重点是他是拿来逗着玩的吗？黄濑凉太悲愤。不过刚才她好像用“一只”来形容小青峰了吧？唔，看来小青峰也挺悲剧的，这么一想黄濑凉太感觉心里平衡多了。“唔，收留我的人是一个中国女孩，她叫姜未，就是你在路上撞到的那个女孩。”
“嗯，我明白了，估计是那个时候把你和青峰给调包了吧。青峰大概是在你那……唔，饲主？嗯！你家饲主手里了。”
“……”黄濑凉太再度无语，什么叫饲主啊？他又不是小宠物，虽然貌似小姜未确实有一种把他当宠物养的感觉，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宠物的！绝对！
“今天天已经黑了，我明天再帮你找你家饲主吧。”千代在水果盘里随手捞了个橘子塞进黄濑凉太怀里，伸了伸懒腰往厨房走去。
如果是青峰在这里，看到千代进厨房一定会开始咆哮地阻止，只是现在这这个公寓里的是黄濑凉太，他并不知道让一个叫做“小早川千代”的生物进厨房是极度危险的事。
餐桌上——
黄濑凉太抱着叉子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满足地吸溜这方便面的千代，又低头看围在自己身边的颜色看起来极其诡异的料理，复又抬头看向千代。
“那个，为什么你吃方便面，这些料理……”
“这些料理是特地做给你吃的，你是客人嘛！”千代说的同时又一脸期待地看着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低头，这些料理虽然看起来颜色有些……不正常，但是……也许……味道会意外得不错……吧？而且是人家特意为他做的，还这么期待地看着自己……黄濑凉太鼓起所以勇气，用叉子戳了一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往嘴里送，然后……他白皙的脸扭曲了，还有一种隐隐泛黑的现象。
“怎么样？好吃么？”千代一脸期待而急切地问。
“好……好吃……”黄濑凉太含泪答道。
“我就说嘛！我在料理上还是有点天赋的，青峰那个家伙太美品位了，让他吃我做的料理就好像给我给他上刑似的。”
“……”不，这确实是一种酷刑，小青峰真可怜，一直以来都吃着这种“极品”料理，他还活着那本身就是一种奇迹啊！黄濑凉太在心底感叹。苦着脸拨了拨盘子里的菜，黄濑凉太欲哭无泪，嘤嘤嘤，小姜未，我想你（的料理？）了，原来我一直是活在天堂犹不自知，我错了，如果再能回到你身边，我一定没错在饭前进行最虔诚的祷告，感谢小姜未赐予我的料理。
黄濑凉太应该真诚地对周公表示感谢的，因为他让千代第二天睡过头了，于是某个对做早饭有着一种诡异的执着的人带着黄濑凉太在外面买了早点吃。不然再吃一顿千代做的早饭，黄濑凉太丝毫不怀疑自己会挂掉的。
“你每天上学都带着小青峰的么？”黄濑凉太躲在千代的课本后面，打量着整个教室，小声地问正在做笔记的千代。
“嗯，他不怎么喜欢被一个人留在家里。”
“诶——小青峰跟着你似乎变得勤快了不少，以前他没事总是喜欢一个人在体育馆睡觉的。”黄濑凉太看着千代，眼中闪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或许是我们这里的体育馆不适合给他当睡觉的场所，因为一不小心会被篮球碾成肉泥的。”
“……你的思考方法真……新奇。”
“谢谢夸奖。”
上午的课过去得很快，带着黄濑凉太去学校餐厅的时候看到佐佐木芽和藤原雅子也在，千代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选择了退出餐厅去小卖部买了午餐，带着黄濑凉太去了教学楼的天台。
天气是晴天，阳光灿烂，微风，就是已经进入冬天有些日子了，却也没感觉多冷。在天台上往下看，操场上的景色一览无余，虽然没什么好看的，但这种开阔的视野总是会让人心情很好。
黄濑凉太抱着三明治站在千代脚边，抬头看着黑色长发被吹得有些凌乱的少女，她望着下面的操场，心情颇好的样子，有些奇怪她怎么一点也不担心青峰的下落，随后又自嘲地一笑，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与姜未那样，对彼此抱着不一般的感情的。而且这个人思考的回路与一般人想比，无疑是有些诡异的，她不担心也是可以理解。
和一般人不一样的思考回路……如果是她，会对他只是来自二次元的事情怎么看待呢？黄濑凉太有一种想要开口问问的冲动。
“那个……”
“嗯？”听到黄濑凉太的声音，千代扭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等待着他的问题。
对上那双乌黑的眼眸，黄濑凉太感觉之前的迟疑似乎在瞬间消失了，他想说出来，就算没办法帮到他也没关系，他只是想有一个外人能够好好听听他的烦恼。
“你……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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