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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档案十六
　在灼热的欢呼声中，高校篮球地区赛的首场政治拉开序幕。

　　千代对篮球比赛的规则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大概地知道怎样算得分罢了。但是，看着球场上那来回奔跑着的人，紧张的空气，迅速敏捷的投篮扣杀，以及场上的阵阵声援，千代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似乎也开始沸腾起来。心脏跳动得很急促，一声一声，几乎要和球场上运球的声音重叠。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她曾经站在弓道赛赛场上的感觉……

　　没错和那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种为了最后的胜利而拼搏的心情……

　　假如，她还能站在赛场上，她是否可以再次体会到这种从心底流淌出来的愉悦？

　　答案是肯定的，前提是她能够往前踏出那一步，只需那小小的一步……

　　坐在千代肩上的青峰大辉的目光随着场上唯一一个眼熟的人——黑羽泽也移动，没想到这个家伙和他一样是打大前锋的位置，全队的得分确实是由他掌握的，但和他比起来……哼！差远了！

　　转头看向千代，正想说些什么，却在接触到她的眼神时瞬间愣住了。

　　虽然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闪烁的光芒，那微微上扬的嘴角透出的期待，让整张脸瞬间亮了起来，是那么明媚而鲜活，从认识小早川千代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表情。

　　不，他见过的！在那张报纸上，那张初赛获胜的报纸上她也是这样的神情！

　　心底很不舒服，非常地不舒服，特别是千代的目光落在黑羽泽也身上的时候，那种将要把人烫伤的灼热目光，让青峰莫名地感到烦躁，比看到那张她满身是伤的报纸的时候更加地不爽。明明之前对黑羽泽也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现在却……

　　“哼！我能比那个叫黑羽泽也的家伙打得更好！”青峰冷哼了一声，话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这种水平的比赛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所以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别人。

　　“水平怎么样都无所谓……”千代顿了顿，握着扶栏的手紧了紧，“或许会被人说矫情，但他们对篮球的热情确实让我那死寂很久的心跳动了起来。”感觉被诱惑了一般，以不同频率跳动着。

　　“黑羽泽也遇上的对手要是我，我能让他连球都碰不到！”什么叫死寂很久的心又跳动起来了？哼！真是诡异的说法！嘛，如果对象是因为他，那倒不是不能接受。

　　“噗——你和黑羽学长做对手？我觉得你会被篮球碾成纸片的。”

　　“我没说用现在的体型，如果我的体型正常的话……”

　　“嗨嗨！我知道了。”

　　“……”又是这样敷衍的态度。青峰撇了撇嘴，顺着千代的衣服爬回口袋再也没出来，直到比赛结束。

　　５３：５６——比赛结束，湘南高中险胜。

　　千代长长地吐了口气，搓了搓冰凉地手下，拿着伞往下走去。

　　“千代。”刚拉开体育馆的门，便被匆匆跑来的黑羽泽也叫住了。千代脚步一顿，转身看向黑羽泽也，“要回去了吗？”

　　“嗯。恭喜你们获得胜利，是一场很好的比赛。”千代笑道。

　　黑羽泽也看着千代的笑容微微一愣，这样纯碎的笑容他从来没从千代脸上见过，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似的。然，下一瞬间，又感觉极强的敌意冲他而来，却找不到产生敌意的人。黑羽泽也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对千代说道：“下个周末，我可以请你出去玩吗？”

　　“好啊！”千代答应地十分干脆。“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要不你等一下，我一会送你回去。外面在下雨呢！”

　　“没事，我带伞了。”千代挥了挥手中的伞，目光越过黑羽泽也，落在还在场中的篮球队，“你的队友在等你呢！快去吧。”

　　“啊，好。”黑羽泽也有些木讷地应了声，转身往自家的队友跑去。今天的千代有些不一样，让他有些想好的台词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外面的雨不是很大，只是撑着伞走在其中感觉有些凉丝丝的，身体忍不住微微有些发颤。但心情却没有多糟糕，如果没有遇到那个撑着伞靠在墙上的黑色卷发的少年的话……

　　“哟！好久不见！”那人挥着手主动打招呼道。

　　“这次怎么不装腔作势地讲英语了？”

　　“我不是怕你听不懂嘛！”

　　“那种蹩脚的英语我确实听不懂，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的。”千代颔首讽刺道。

　“呵呵，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这种带刺的话了？嗯，让我想想，是从你最后的朋友为了全国赛的优胜背叛你的时候开始的吧？”

　　“……”千代的眼里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你比那个时候沉稳多了，那个时候只有我一提起你的挚友奈奈你就会失控，那个样子的你真是有趣呢！”

　　“啊，不好意思，我现在变得越来越无趣了，山崎学长，不，现在你应该不算是我的学长了，所以我可以直接叫你山崎的吧。”

　　“别提那个让我讨厌的日本名字。”黑色卷发的少年皱着脸，似乎对于这个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极其怨念，“我特地从美国跑回来你就用这种态度对我？明明以前还那么炽热的暗恋过我的。”

　　“你脑子被火星砸了吗？暗恋你的明明是奈……”

　　“没错，暗恋我的是你的挚友奈奈酱。”山崎打断千代的话，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所以她才会为了能和我交往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对付你。”

　　“……”

　　“有这种朋友，我真是为你感到悲哀啊！哦！可怜的千代酱！”

　　“不是你挑拨的吗？少在这里说一些让人恶心的话了，滚回你的美国去吧。”

　　“没错，是我挑拨的。谁让千代总是不肯和我这个世纪的天才较量一下弓道呢？”

　　“因为女子弓道和男子弓道本来在比赛上本来就是分开的，根本没必要较量。但是最后我不是同意了，你忘了吗？我们之间的那场比赛，你输了哦！然后灰溜溜地跑到美国去了。”千代露出恶意的笑容。

　　“你……”

　　“戳别人的痛处我也会的，不要以为那只是你的独门绝学。山崎。”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少年不再出声，千代撑着伞与他错身而过，渐渐走远。所以并没听到少年那声小声的“抱歉”。

　　“喂，那个人到底是谁啊？”青峰见四周没人，终是忍不住探出脑袋问道。

　　“一个无关紧要的敌人。”

　　“……”

　　“嘛，不用理他，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那个人只是因为想找一个抒发愧疚的机会而已，这次应该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吧。


　



第17章　档案十七
　雨声中，直到那个纤细的身影在身后消失无踪，叫做山崎的黑色卷发少年依旧撑着伞站在原地，勾着唇角上扬的笑容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

　——道歉什么的果然没有用啊！

一辆劳斯莱斯划破雨幕，在山崎身边停了下来，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中年男子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少爷，该回去了。”

山崎收了伞，坐进劳斯莱斯的后座，支着手望着窗外。

　“少爷您是在扮忧郁吗？”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后座的少年，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雨天本来就是叫人忧郁的天气。”

　　“看来少爷你是道歉失败了啊！”中年男子语气中满是了然。

　　“是那个家伙太喜欢钻牛角尖了，并不是本少爷道歉失败。”

　　“看来真的是道歉失败了。”中年男子断定道。

　　“都说了没有！”

　　“少爷的性格就算道歉也只会叫人更生气而已，失败是必然的，少爷您不必介怀。”

　　“……”山崎额头的青筋忍不住跳了跳，“你是司机，你的工作不包括吐槽！”

　　“放心，吐槽是我的免费服务，不收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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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千代和黑羽泽也的第二次约会，地点是在公园，任务是游湖。

　　趁着黑羽泽也去买船票了，二次约会监督者青峰坐在千代肩上，附在她耳边悄声道：“你会游泳吗？”

　　千代：“不会。”
　　青峰：“那黑羽泽也一定有那种不良企图。”

　　“什么不良企图。”千代侧头看他。

　　“他一定是想让你落水，然后进行什么人工呼吸夺走你的初吻。然后把浑身湿漉漉的，有带着对他的感恩的你带回家，再进行更加邪恶的不良行为。”

　　“你怎么知道我的初吻还在？”

　　“难道……已经没了？！”青峰用一种老婆出轨了的表情看着她。

　　“……”好吧，她的初吻还在的，“我不觉得黑羽学长会有不良企图。”

　　青峰：“为什么？”

　　千代：“因为你看起来比他更像有不良企图的人。”

　　青峰撇头：“哼！不相信就算了，到时不要喊我救你！”

　　千代：“……”这家伙最近一定又看了什么古怪的电视剧。

　　“千代，可以上来了。”黑羽泽也在岸边冲着千代喊道。

　　千代应了一声，将青峰从肩上拽下来塞进口袋，朝着黑羽泽也跑去。

　　黑羽泽也选的是一艘鸭子头的游船，上面有划船大叔的那种。千代上船后看了一眼那个笑得牙齿特闪亮的大叔，默默地把目光转到黑羽泽也身上。约会会安排电灯泡的男生能有什么不良企图啊？千代再次对青峰的猜测嗤之以鼻。

　　“千代，那个……因为我不会游泳，我怕到时你落水没办法及时救你，所以才安排了有船家的游船，你不介意吧。”黑羽泽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呵呵……”千代笑得有些僵硬。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期待着我落水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落水啊？只不过坐一次速度像龟爬的游船而已，又不是什么飞艇，这么笃定我会落水的心理到底算什么啊？

　“你们是第一次约会吗？”划船的大叔突然插嘴道。

　　“不，是第二次了。”黑羽泽也认真申明。

　　“第二次了还这么僵硬，少年，你真是太菜了！”

　　“是、是吗？呵、呵呵……”黑羽泽也干笑。

　　千代默默地转头，这个划船的大叔该不会是职业拉皮条，划船估计只是他的兼职罢了。

　　划船大叔突然凑近黑羽泽也，一脸鬼鬼祟祟地小声说道：“要大叔帮你吗？”

　　黑羽泽也一脸雾水，“怎么帮？”

　　“其实啊，大叔是划情侣船的职业高手，对于耍些小花招，让女孩子落水什么的很在行的。那样你就有机会了，湿嗒嗒的英雄救美哦！”

　　“呃，不、不用了。”

　　“哦。”大叔很失望看了一眼千代，默默地回去划船了。

　　这个大叔果然是拉皮条的，千代默默地捂脸。还有这种设计她落水的计划在她面前讨论究竟算什么啊？她听到了哦！为什么惦记着她落水的人越来越多了啊？

　　“千代，你不要介意，大叔是开玩笑的。”黑羽泽也尴尬地解释道。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船头就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喊话：“大叔我从来不开玩笑，大叔我是认真的！”

　　“……”

　“对了，千代，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可以告诉我吗？”这次黑羽泽也果断地无视了那个大叔，迅速掏出手机转移话题。

　　“少年，都第二次约会了居然还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这种事应该在初次搭讪的时候就完美地完成的！”大叔完全没有被无视的尴尬，再接再厉道。

　　千代觉得忍无可忍了：“大叔，我们可以申请静音模式吗？”

　　“好的。超一流静音模式开启。”说着大叔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真的乖乖闭嘴了。

　　千代松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黑羽泽也。之后黑羽泽也一直说着一些他小时候的趣事，总算有了一些在约会中的氛围。

公园的湖不是很大，就算游船龟速地移动方式，也很快地游完一圈了。船快靠岸的时候，千代习惯性地将手伸进口袋里，却意外地摸了个空。

　　没了，口袋里的青峰大辉没了？！

　　一愣之后，千代不动声色地在船上四下寻找起来，没多久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十厘米身影。他站在船舷上，手上抱着的是黑羽泽也的那只手机，然后露出不怀好意的邪笑。噗通一声，那手机被他扔到了湖里。

　　……

　　“青峰大辉！”千代怒喝了一声，猛地站起来，朝黑羽泽也那边冲去。

　　“怎、怎么了？”黑羽泽也被惊得连忙抱住船舷，避免被晃动的游船晃下去。

　　看着青峰看了她一眼之后，动作异常敏捷地躲了起来，千代无语地掩面，呐呐道：“黑羽学长，你的手机掉湖里了。”

　　“诶？”

　　黑羽泽也扒着船舷湖里张望。湖水很清澈，又因为已经是靠岸了的关系，不是很深的水里很容易就看到了那只已经沉在了湖底的手机。

　　悲剧已然发生，能做的只有善后了。

　　上了岸，黑羽泽也和划船的大叔了岸边打捞手机，千代女气冲冲地拎着青峰走到不远处的湖边，将他按倒离湖面不到五厘米的位置。

　　“喂！你想干嘛？”千代的那种想将他按到湖水里的想法太明显，青峰不得不挣扎着喊道。虽然他会游泳，但这么冷的天他一点也不想下水。

　　“你说以你的肺活量能在水里闭气多久呢？不过再大的肺活量半小时的话肯定是没救了。”千代阴测测地说道。

　　“女人，你这是想谋杀啊！”

　　“你真聪敏，小青峰，这都被你猜到了。”说着千代抓着青峰的手离湖面又近了几分，那扑面而来的水汽青峰已经能够感受地很清晰了。

　　“杀人是犯法的。”

　　“你在这个世界是黑户，法律没办法保障你的生命的。”

　　“我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你怎么能谋杀自己最信任的人呢？”

　　千代对于上次自己那脱口而出话感到了深深的后悔，长长地吐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为什么要把黑羽学长的手机扔进湖里？”

　　“……”青峰身体僵了僵，然后不吭声了。因为不想千代留联系方式给黑羽泽也，这样的原因他是死也不会说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青峰依旧沉默。

　　良久之后，千代无奈了，忧郁道：“看来你是准备宁死不屈了。”

　　“哼！”

　　这是什么态度啊！恼怒归恼怒，千代最终还是将青峰塞回了口袋。

　　“以后一个月你就做好吃方便面的准备的。”不知道她的生活费够不够赔给黑羽学长一部一样的手机？

　　话说，这种像当妈的给闯祸的孩子善后的心态到底算什么啊？千代觉得自己瞬间沧桑了。

　　“千代，手机捞上来了。”黑羽泽也拿着手机朝慢吞吞地朝他走去的千代挥了挥手。

　　“还能用吗？”

　　“好像报废了。”黑羽泽也苦笑，他才买没多久的手机啊！

　　“我会赔偿的。”

　　“诶？这不关千代的事啊，明明是我自己的手机自己跑到湖里去的。诶？等等为什么我的手机会莫名其妙地自己跑去跳水啊？”黑羽泽也看着手机一脸迷茫地念叨着，看到千代一脸愧疚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反正不是千代的责任！”

　　“……”看来这笔账可以赖掉了，嗯，非常好！


　



第18章　档案十八
　　——梦想什么的，现在放弃不觉得太早了吗？　By已回美国的山崎学长

千代看完这条短信，沉默了一会，果断地删除了。

　　——这个点燃导火线的火柴梗，摆着这种高高在上地态度自以为是地说教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随手将手机甩在茶几上，千代抱着热水袋在客厅的沙发上缩成一团。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眉头紧紧地皱着，显然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喂，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青峰一边掰着剥好的橘子往嘴里塞，一边观察千代的表情。昨天从天的划船事件他把黑羽泽也的手机扔到湖里后，千代就一直是这么一副郁郁的表情。明明那个家伙都说了不用她赔偿，她的钱包也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们接下去的一个月也不需要吃方便面那种折磨味蕾的东西，居然还在那里摆脸色给他看。

千代甩了个白眼给茶几上剥橘子剥得起劲的迷你人类，将脚边的毛毯拉上来，盖住。她只是大姨妈来了，痛得不想说话而已，真不知道他那只眼看出她是在生气了？虽然不是在生气，但千代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痛经什么的绝对是每个女生所深恶痛绝的存在。

　　“我要睡午觉，不要吵醒我。”恹恹对青峰说了一句，也不管他什么回答就兀自闭上了眼。

　　一霎时，客厅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