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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公主为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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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们也三三两两地回来了,一些扶着太平,一些去唤小厮过来替马儿卸下辔头鞍鞯。太平支使侍女取来一件大氅,替薛绍披上,然后有些责备地说道:“往后可莫要再这样了。若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可怎生是好?须知病去如抽丝……”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没留神薛绍束好大氅,凝望她许久,然后低低笑出声来:“好。”
    他从侍女手中接过太平,稳稳扶着她,朝里间走去。太平的脚伤虽然好了许多,却仍需要小心谨慎,既不能每日坐着不动,又不能走动太多。她被他扶着走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去,然后低低地唤道:“薛绍。”
    薛绍低头望她,又将她扶得更稳了一些:“怎么了?”
    太平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将今日在大明宫中的见闻,逐一同薛绍说了。但是在有意无意间,她隐去了高宗被人暗杀的那一段,只说阿耶前日不慎落马,又略染风寒,需得卧床静养。这些日子阿娘忙不过来,她时不时便要到大明宫中去一趟。
    薛绍静静地听着,直到太平将那番话说完,也不曾插_过半个字。只是在她说到“太子监国”四字时,他的表情忽然一滞,眉心微微拧起,目光也变得有些幽深。
    如今太子人在凤州,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到长安来的。
    这所谓的太子监国,实质上就是公主替代太子,执掌监国之事。
    他晓得太平素来聪慧,就算是替代太子监国,恐怕也并无不妥。但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却想起了一个梦,一个长久以来他试图要忘却、却始终深深烙在脑海中的噩梦。
    在那个梦里,他被株连下狱身死,抛下妻女孤零零地留在世间。最终太平一步步走上大明宫的最高处,却在最后的那一日,被新皇一杯鸩酒赐死在府中。
    他无数次地反复做过那个噩梦,每一次醒来,都会被涔涔冷汗沾湿里衣。
    那个梦境太过真实,细节也太过清晰,他甚至以为这不是梦,而是烙刻在梦境当中的真实。但他每每醒来时,望着臂弯里安然沉睡的结发妻子,又恍然觉得荒谬和不可思议。
    如今太平替代太子,执掌东宫事;又将要替代太子,监国……
    太平敏锐地感觉到了薛绍的异样。她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以为此事不妥么?”
    她想着薛绍一直将自己当成十六七岁的少女照看,忽然间这位被照看的少女却执东宫印,继而监国,难免会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她候了片刻,却不见下文,便又有些疑惑地唤道:“薛绍?”
    薛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缓缓摇头,道:“并无不妥之处。”
    他有些自嘲地低笑道:“方才想起了一些荒谬的事情,只是不提也罢。公主今日回来得迟,可曾用过膳食?若是不曾,臣便命人备下一份来,替公主送到房中去罢。”
    太平微微点头,道:“甚好。”
    她转头望着薛绍,又笑着说道:“你在宫外候我半日,想来也不曾用过暮食罢?今日你我睡得迟些,温些酒来助食可好?论说起来,我已经许久不曾饮过长安城的酒了……”
    酒是好物,尤其是掺了药材的酒,略微饮上一些,便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太平今日兴致一起,便牵着薛绍的衣袖,让他陪着自己喝了小半坛。她自己是千杯不醉的酒量,薛绍也不逞多让,两人你来我往地喝了两坛子之后,薛绍便拦下她,说是不能再喝了,明日她还要进宫,自己也要到卫府里去。
    太平望着薛绍,笑得眉眼盈盈:“都听你的便是。”
    她哗啦一声丢开酒坛,倚在薛绍怀里,闷闷地笑:“薛绍啊薛绍,你今日可真是被风雪吹成了傻子。宫外风大雪大,你便不会到里间躲一躲么?横竖你是我驸马,就算去我幼时的寝宫里住上一晚,旁人也断不会乱嚼舌头……”
    薛绍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取下她手中的金樽,叮嘱道:“莫要乱动。”
    她在他耳旁放肆地笑,又捞起他垂在肩头的一绺长发,慢慢地绕在指头上,轻声说道:“只等这几件事情过了,我便可安安稳稳地,什么都不不用去想。薛绍……”
    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薛绍,叫得声音微微有些哑,似乎要将两世的力气全部用尽。薛绍有些无奈地扶着她,又吩咐侍女过来,收拾了一案的狼籍,然后将她抱到院中去消食。她似乎是压抑得太久,今日终于放开一回,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缠绕着他的长发,然后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
    薛绍低头凝望着她,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知不觉地纵容。他替她披好大氅,指腹慢慢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心底愈发变得柔软起来。
    无论那个梦境是真是假,他怀中的公主,都是真实存在着的。
    他俯身在她耳旁,借着微醺的酒意,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同她说了那个噩梦。
    那个梦境的细节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此时述说起来,全都如同真实经历过一般,描述得有些骇人,也令人感觉到微微的不安。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些,只是隐约地感觉,这件事情,理当让他的妻子知道。
    薛绍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修长的指节插_进她的长发里,慢慢地梳拢着。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若是做得久了,无论她的情绪多么激动,都会被他安抚下来。
    就像……现在这样。

  ☆、第60章 晴方好

太平怔怔地听着,初时还在薛绍怀中挣扎几下,到后来,便一动也不动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声音低低回荡在她的耳旁:“……到后来,我一动也不能动,不能说话,也不能离去,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饮下鸩酒,一步步走出到院子里。那处院子很大,大约是亲王府的规格,里头栽着大片的秋海棠,天空中还飘着一些小雨。院子里里外外的,全都是金吾卫。”
    再后来,低压的铅云越聚越多,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了滂沱大雨。整座长安城笼罩在密密的雨帘当中,迎接新皇的又一次大朝。世间再没有人记得,那位距离皇位只有半步之遥的公主。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眉眼,低声问道:“那后来呢?”
    薛绍缓缓摇了摇头:“后来便没有了。每一场梦境都会在这里戛然而止,然后便会惊醒过来。这场梦我已经做过许多次,每一次都分毫不差。我曾经想要追究它的来历,但又哪里追究得到。”
    他说到后来,有些自嘲地笑道,“终归是我庸人自扰。”
    太平怔怔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才叹息道:“或许,并非是你庸人自扰。”
    他方才她描述的这场梦境,就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前世,一切的细节,一切的经历,全部都分毫不差。从薛绍最初被金吾卫带走的那一天开始,直到她被新皇鸩杀为止,前世的种种,都在那场梦境里完完整整地展现了。
    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上天垂怜,还是上天同她开的一场玩笑。
    “……薛绍。”她低低唤他一声,指尖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从他英挺的眉直到漆黑如墨的眼睛,再到高挺的鼻梁。薛绍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她,目光依旧温和,微带着一些笑意,不知不觉便令人感觉到心安。她埋首在他颈间,低声问道:“那,你相信这场梦么?”
    薛绍慢慢揉着她的长发,低声说道:“初时我是不信的,毕竟公主年岁尚轻,上头又有三位兄长,如何能够……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再者,我这一生中行事坦坦荡荡,从未做过违律之事,眼下不会,将来也不会。”他低下头,一字字说道:“我不会让它发生。”
    太平倏然咬住了薛绍的肩膀,惹得他闷闷地哼了一声。
    薛绍吻了吻她的鬓角,眼神微有些失落:“公主不信我么?”
    ——我信。
    ——但正因为我太过相信你,我才忘了这世上,还有“株连”二字。
    太平慢慢地抬起,凝望着薛绍的眼睛,眼眶微微有泛红。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薛绍被株连下狱,是因为他的嫡亲兄长,河东县侯,搅进了琅琊王谋反的案子;而琅琊王之所以会谋反,又是因为阿娘做太后时垂帘听政,下手太狠的缘故……
    这些事情一环紧扣着一环,就算她有心想要拆解,也只能强行从源头处下手。但她上辈子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人微言轻,又哪里能够撬动这些事情……她埋首在薛绍颈间,低声说道:“我只希望,你一世安好。”
    她这番话有些模糊,又有些过于沉重。薛绍微愣了片刻,慢慢地揉着她的长发,缓声说道:“公主且放宽心,在这个世上,大约还没有哪个敢来找我的麻烦。”
    他出身世家大族,仕途顺畅,又是太平公主的夫婿,只要他行得正立得直,这世上又还有谁胆敢来招惹他,又或是把他丢到刑部大狱里去。他从来不曾担心过自己,反倒是公主……
    他慢慢地揉着她的长发,目光一点一点变得幽深。
    太平低低说了声“你莫要担忧”,又重新枕在他的肩头,慢慢地想着一些事情。薛绍说过,这场梦境已经困扰他半年之久,但他却直到今日,才对她说这些话。她想着,大约是因为她即将替代太子监国的缘故。朝中的□□,若是稍有半步行差踏错,便是获罪身陨的结局……
    她不知不觉地便想出了神,没留意到外间的雪已经停了。
    这场连下了三日三夜的大雪一停,天空便渐渐放晴了。
    第二天没有大朝,太平送薛绍出府之后,便去了一趟户部。先时那件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连户部也处置了好几个主事和一个侍郎,直到最近两天才消停了一些。她去到户部时,里头已经空了一半,连户部尚书崔挹也停了职,暂时留在府里听候发落;目前主持户部事务的,是一位侍郎。
    太平持着武后的手书,又持着盖满太子印鉴的书信,不多时便进到里间,拿到了出事前后一些官吏入库的明细。她持着那份明细,勾出了几个人的名字,然后吩咐主事的户部侍郎好生查一查。
    侍郎起先有些不悦,但因为公主差点因为此事被诬陷,又持有天后和太子的手书,便将那一丝不悦按捺了下去,命人去彻查。这一查,果然查出了一些问题。
    户部失银,其缘由不外乎两个:一是外人打劫,二是内外勾结失窃。
    而这回户部出事,缘由便是第二个。
    太平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究竟是谁要找她的麻烦,又将临川公主那起案子,同这件事情连起来好生思量了一番,渐渐找到了一些苗头。想找她麻烦的人,要么是先前在西域得罪过的那些突厥人和吐蕃人,要么是因为她插手政务而感觉到不满的朝臣。她两里两下这么一凑,找起人来就方便多了。
    查出问题之后,户部侍郎便客客气气地将她请了出去,说是户部的重大事由,还请公主莫要胡乱插手,以免乱了章程。他一番话说得客客气气,又合情合理,太平也无意胡乱插手,只留下一句“最好告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知道”,便离了户部。
    从她进户部到出来,统共不过花了三两个时辰,但情势却已然悄无声息地逆转。
    户部外头,一位五十来岁、身穿武官服色的男子正在候着。太平甫一出来,他便遥遥作揖,唤了一声公主,然后笑问道:“公主已将事情解决了么?”
    太平微微点头,亦笑道:“已解决了大半。论说起来,此事还要多谢娄公。”

  ☆、第61章 天工开物

那个人,是娄师德。
    他原本是在河朔一带主持屯田的,直到半年前唐军大败突厥,太平公主声名鹊起,他才被天后一封诏书,归到了太平公主门下。但那时太平急着去波斯,就没顾得上管他,甚至不这位河源军司马、未来的大唐宰相,也在“李敬玄、萧嗣业残部”之列。直到日前娄师德回到长安,又同公主见过一面,太平才正视起了这件事情,预备让娄师德像前世那样,按部就班地当上宰相。
    但娄师德却同她说,他知道公主近日在为了什么事情烦恼,也知道该如何去解决。
    太平这些日子麻烦缠身,又不清不楚不干不净地同户部牵扯在一切,便想着尽快洗脱嫌疑。娄师德便提议她说,先让户部好好查查明细,再好好查一查某些频繁出入的人。
    他在朝中做过几年殿中侍御史,又外放到西州做过几年武官,无论是对朝堂官场中的那些弯弯绕绕,还是吐蕃突厥人所惯用的那些手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平知道此人本事不小,便听从他的提议,到户部去让人清查条目。
    这一查,果然便查出了问题。
    太平回望户部一眼,那里头依然熙熙攘攘,却没有人追出来寻她,应该是正在忙着处置某些犯了事的人。她回过头来,又笑着对娄师德说道:“这回多亏了娄公,才能这样顺利地将事情办妥。等此案终结之后,我定会为公请旨,替您记上一大功劳。”
    娄师德连称不敢。
    太平又笑道:“论功行赏,本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公又何必如此谦抑?这回您帮助太平良多,太平心中,着实是感激的。日后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您尽管吩咐,太平定不敢辞。”
    她一番话说得恳切,倒教娄师德愣了一愣,然后长长一揖到地:“不敢。”
    太平望着他,凤眼中那抹笑意愈发地深了。
    娄师德同她谦过两句之后,便说自己还要赶回兵部交接职务,先行告辞离去了。
    等他走远后,旁边才有一位青衣婢女走上前来,低声问道:“公主又何必欠他一个人情?这些事情,大可以交由我们暗中去办。”不过是多耗费些时日罢了。
    太平摇一摇头,道:“你不懂。”
    无论是娄师德帮她还是她帮娄师德,又或是谁欠谁一份人情,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娄师德已经同她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就算日后想要挣脱,这笔人情账清算起来,只怕也大为不易。
    此人有宰相之才,与他扯上关系,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太平在原地站了三两刻钟,听见户部里头依然熙熙攘攘,讨饶声斥责声不绝于耳,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追她,便猜测此事多半会成。她转头望着青衣婢女,吩咐道:“我们回府。”
    青衣婢女应一声是,又替太平取过车马。等她们全都上了马车之后,太平才放下车帘,转头问青衣婢女:“剑南那处如何了?你月前出发,却直到昨夜才回到长安,可是途中出了什么差错?”
    青衣婢女答道:“回公主话,不曾出过什么差错,不过是途中撞上几场大雪,便耽搁了些时日。剑南那处地方,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好了。前太子贤已无大碍,日前您让我们在蜀中寻的那些织锦、桑蚕、美酒,果然比在长安时还要好上许多。但是公主……”
    她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为何要费这样大的心力,在剑南布置产业?”
    太平隐然笑道:“自然是狡兔三窟。”
    她说完之后,又敛起笑容,正色道:“况且,先前我不是同你说过么?你家公主缺钱,很缺。”
    眼下天色虽然已经放晴,道路上的积雪却依旧没有融化。车辇一路缓缓地驶过坊街,忽然在一处转角的地方,被一位崔府的小厮拦住了。小厮看上去有些焦急,却依然不曾失了礼仪,恭恭敬敬地向太平行礼过后,才从怀里取出一张捂温了的帖子,双手递到太平手中。
    那是一张描金的帖子,落款处写着崔湜的名字。
    小厮有些慌乱却依然口齿清晰地解释道:“小郎君本命奴将拜帖送往公主府,怎知奴一到公主府,便听说公主今早就出门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奴听小郎君说事出紧急,便想着在半路上候着公主,大约能侥幸撞上。公主,小郎君他想要见您,事情很急。”
    他说完之后,便跪在雪地上,端端正正地给太平叩了个头。
    太平吩咐侍女将他扶起,又吩咐道:“今日没有大小朝,你们派个人去同阿娘说一声,我午后再进宫去罢。至于你——唔,你在前头带路罢。”
    她指着那位小厮,又指着车夫说道:“跟着他,去崔府。”
    崔湜府上距离户部不远,大约是崔尚书为了方便自己,才就近在户部旁边置办了一套宅子。她还没到崔府,便看见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厮在门口张望,等一见到她,便匆忙回府报信去了。没过多久,崔湜便亲自出来将她迎到了府。
    太平走到半路,忽然回过头,望了崔湜一眼。
    崔湜神色有些阴郁,恰恰同她错开半步的距离,而且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望他片刻,心中渐渐有些明悟,面上却丝毫不显,一路跟着崔湜入内,直到一处明堂前才停下来。
    崔湜上前两步,又朝太平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公主入内奉茶。”
    这年头茶叶珍贵,崔府上便很喜欢用茶来待客。两人落座之后,便有侍女奉上了全套的茶团、茶壶和茶盏,然后用沸水慢慢煮开,再掺杂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崔湜一动不动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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