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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是在做什么？布鲁斯微微皱起眉头，一个游戏而已，最初只是想打发时间……不对是了解敌情，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在上面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了，这样不对……也不好。
　　　　重启电脑，布鲁斯缓缓点开了超级英雄的游戏文件夹，光标顺着文件名称一个个下滑，最后落在了“卸载游戏”的图标上。
　　　　将游戏卸载了的麻烦之处就在于，当某天发现韦恩庄园的网络被入侵、查明了对方似乎只拷贝走了一组数据后，阿福不得不费劲巴拉地把游戏下载回来重新装载后登录，才确认了韦恩少爷的账号被盗了。
　　　　——这个超级英雄游戏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它生存区客户端的压缩包就有将近三十个G……普通电脑还真的带不起来。
　　　　布鲁斯开始以为账号被盗不是什么大事，直到他听阿福说盗他号的人给芒果公主发送了一堆刷屏式的重复信息，其中提到了“冬日战士”与“哥谭”两个名字。
　　　　“盗号的人在用冬日战士的下落引诱芒果公主来哥谭市，”阿福说道：“我觉得这是个很不好的信号，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冬日战士是九头蛇的人。”
　　　　布鲁斯皱起了眉头：既然提到了哥谭，他就责无旁贷地要查一下，而且牵涉到了九头蛇，这跟他最近调查的哥谭异动有很大关系，于公于私他都要去了解一下。
　　　　……没有私。
　　　　布鲁斯刚刚准备出门调查就收到了有人在哥谭深巷里杀人的消息，确认小丑等人还在阿卡姆关着后，他明白这是又出了个新人啊！
　　　　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猖狂的新人了，布鲁斯当即就开着蝙蝠车赶了过去。
　　　　到了之后才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首先，躺了满地还在喘气的“受害人们”身穿黑色西装，不管是看打扮还是长相都不像是哥谭本土的罪犯；然后，在场唯一站着的人穿了身红黑两色的战斗服，他双手持刀，神经病人似的一会儿笑一会儿愁，对着手机自言自语，看起来很值得被关进阿卡姆。
　　　　这个人布鲁斯认识，韦德·威尔逊，死侍，是个隶属于X战警的改造人，已知所有超级英雄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位，嘴贱、唠叨、黄暴……他行事有一股很狂的邪性，身上的特点和超级英雄半点儿不搭边，真不知道X战警为什么会收了他。
　　　　死侍向布鲁斯解释了他的来意，是为了冬日战士和九头蛇而来的。布鲁斯其实挺好奇为什么X战警会掺和这件事——虽然X战警与神盾局是合作关系，但在九头蛇的事件上，出面的一向都是复仇者们，X战警主要解决的问题在变种人万磁王那边。
　　　　这个问题克拉克帮忙问出来了，而死侍的解释说是为了“他家甜心。”
　　　　“唉，我们家甜心谈个恋爱网恋到了冬日战士头上，没办法，我们只得帮这个忙了。”死侍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却大咧咧地爆了西莉娅的黑历史，也不怕被西莉娅得知后找麻烦：“老老实实在家里吃芒果不行吗？都考虑给自己日后的称号起名为芒果公主了，就不能做点符合这个称号的身份？”
　　　　布鲁斯：……
　　　　感谢死侍的叨逼叨，掉马来的猝不及防啊。
　　　　“少爷，莱克斯集团的晚宴您要参加吗？”阿福将一封请柬放到了布鲁斯的面前：“卢瑟要举办一个古埃及文化展览会，据说是莱克斯集团在埃及挖到了点很有考古价值的东西。”
　　　　“卢瑟什么时候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布鲁斯随手拿起请柬看了看：“他都请了谁？”
　　　　阿福举起平板开始念名单：“政府方面是一些卢瑟竞选总统时支持过他的高层，其它公司这块有奥斯本集团的董事长哈利·奥斯本先生，皮姆科技的首席执行官霍普·皮姆女士，X教授的女儿西莉娅·泽维尔小姐……哦竟然没请托尼·史塔克？我敢说他一定会炸的……”
　　　　“我参加。”布鲁斯听到某个名字后忽然笑了，他将请帖轻轻拍在桌子上，仰起头看着阿福：“订套新西装……我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再不活动一下，恐怕人们都要忘记布鲁斯·韦恩了。”
　　　　“怎么会呢？”阿福打电话去订西装了，他略带笑意的调侃远远传来：“姑娘们永远不会忘记少爷您的。”
　　　　
　　　　第51章
　　　　
　　　　蝙蝠侠面无表情地站在长街正中央，在他面前不远处，一个脸上带着面罩、背后背着巨大毒药箱的男人拦住了他。
　　　　“贝恩，”布鲁斯用沙哑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闪开。”
　　　　贝恩摇摇头，他不知道按下了什么机关，身上原本就虬劲结实的肌肉开始膨胀得更强壮，如同滚动的波浪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撑破了衣衫，几秒钟后，贝恩整个人都变大了一圈，他深深地呼吸着，缓慢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冰冷的眼神仿佛出鞘的刀锋般锐利，从蝙蝠侠的头顶刮到脚下。
　　　　“蝙蝠侠……”贝恩略微蹲下身蓄力，然后他双手攥拳，向着蝙蝠侠猛地弹射过来，速度快的就像出膛的子弹，很难想象以他现在的体型行动还能如此迅速。
　　　　蝙蝠侠没有丝毫惧意，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一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贝恩对自己的脸挥出一拳，似乎彻底放弃了抵抗。
　　　　贝恩的拳头在即将砸碎蝙蝠侠的面罩时，先接触到了一层轻薄而柔韧的粘稠流体，那层流体之前是无色透明的状态，但在贝恩触碰的一瞬间，它迅速染上了鲜艳的绯红色。看似单薄的流体强度极大，贝恩雷霆万钧的一拳力气用尽，却还没将它捅破，反而被它化解了所有的力道。
　　　　觉察到手背上的触感，贝恩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往回抽拳，但流体忽然动了起来，瞬间凝聚成四股红色的藤状触手，死死裹住贝恩的手臂，用力将他抡起，向着原路甩了出去。与此同时，蝙蝠侠抬手揪住了给贝恩提供毒液的管子，轻描淡写地往后一拽。
　　　　接二连三的变故发生在眨眼之间，所有的反应全凭本能，等到贝恩回过神时，他已经七荤八素地摔在了地上，像条脱水的鱼似的弹动了两下。
　　　　背后传来懒洋洋的、欠扁的喊话，声音之大，响彻半条街，震得贝恩原本就眩晕的头更加难受了。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能让他闭嘴吗？”正在驾驶室里捣鼓怎么开坦克的托尼不满地仰头喊道：“或者换句霸气点的登场词！”
　　　　搞得跟鬼子进村似的，掉价！
　　　　坐在顶门边的琴低头向下望了望：“我觉得挺好的，先警告，执意顽抗再击杀，这就是我们X战警的行事准则。”
　　　　哈利正举着个喇叭站在坦克的顶门边过一把当城管的瘾，在听到了琴和托尼的对话后，他将喇叭转过来，笑嘻嘻地采访：“格雷女士，你刚才可是直接动手了。”
　　　　琴双手缓缓挥动着做出一个拉伸的动作，绯红色的凤凰之力在她指尖凝聚又消散，她再次构建出了一个能量牢笼，像困住毒藤女那样把贝恩关了起来。
　　　　琴打了个响指，吓得哈利往后退了小半步，她微微一笑：“不同情况不同措施。”
　　　　蝙蝠侠看着坦克缓缓开过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一把揪住了从坦克上跳下来的哈利，沙哑的声音中带了点急切：“这是皮姆给你们的那个钥匙扣？”
　　　　哈利茫然地点点头：“是啊，西莉娅塞给我了，怎么……”
　　　　“糟糕！”蝙蝠侠猛地转身向会场跑去。他之前以为西莉娅手里有个可以反败为胜的武器才放心离开的，哪知道她把坦克给了别人。没有了坦克，又被能量枪攻击失去变种人能力的西莉娅落在小丑手中……会发生什么？
　　　　蝙蝠侠的心在不断往下沉。
　　　　跑了两步，蝙蝠侠忽然被琴用能量缠住了双腿困在原地，他愤怒地回过头，却看见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别……别过去，”琴单手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西莉娅……不！”
　　　　琴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会场就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在黑暗中烨烨生辉的深红色能量体旋转着飞向天空，在苍穹之上展开双翅，短暂地化为了一只巨大的火焰凤凰后，缓缓消散成了阴翳的云朵。
　　　　“那是……什么？”哈利目瞪口呆地问。
　　　　“西莉娅，”琴深吸一口气，将思维能量分散成无数细小的触丝探了出去：“她呼唤了凤凰之力。”
　　　　
　　　　西莉娅第一次来意识世界的感受是新奇的，第二次来意识世界的感受是开心的，第三次……她觉得有点烦。
　　　　尤其是又看见奇异博士坐在咖啡厅门口喝咖啡的时候。
　　　　和前两次相比，现在的意识世界已经大变样了，来来往往的游人三五结伴地顺着马路走过，欢声笑语萦绕在耳边，西莉娅缓了一会儿才确认自己没来错地方。
　　　　“博士，我每次见到你准没好事。”西莉娅穿过马路，走到史蒂芬面前坐下，她招手叫了杯芒果汁，等到果汁被端上来时，西莉娅忽然发现这个服务生长得好像美国队长啊。
　　　　在对着神似美国队长的服务员小哥抛了个媚眼把人羞得满面通红逃跑后，西莉娅吸了一口果汁，托着下巴看史蒂芬：“随便来别人的梦境真的好吗？”
　　　　“这有什么，梦而已，又不是记忆，”史蒂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有时候睡得深了，我会出来逛逛，能看到不少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一起吗？”
　　　　西莉娅撇撇嘴：“不了，先谈正事吧。”
　　　　史蒂芬无辜地眨眨眼睛：“什么正事？”
　　　　“算了吧博士，别糊弄我了，”西莉娅揉了揉眉心：“你和爸爸上次是不是重新给我安了个心灵枷锁？”
　　　　史蒂芬微微垂下眼睑，锐利的目光隐藏在狭长如蝶翅的睫毛后面，他若无其事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莉娅叹了口气：“因为你前后的话自相矛盾了。”
　　　　奇异博士第一次出现在西莉娅的梦境世界中教导她如何正确运用能力的时候曾经说过，想象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敢想，所有的一切在梦中都能实现，然后再投影到现实中去；但当西莉娅第二次见到奇异博士和X教授的时候，奇异博士却用语言暗示西莉娅可以试试“拷贝”其他变种人或超级人类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当时西莉娅欣喜于自己开发了新能力，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想象力是没有极限的，奇异博士又为何要暗示西莉娅将想要的能力限定在某一种类型上面呢？
　　　　“这种限定就是你们给我下的心灵枷锁，是一种隐秘的、被动的禁锢，”西莉娅慢慢地说：“它可以将我的想象力以惯性思维定位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每当我想选择要模拟的能力时，就会从‘变种人’、‘超级英雄’等选项中选择适合当时情况的能力来转化。”
　　　　“你们不是在帮我开发能力，而是在限制我的能力。”
　　　　西莉娅抬手打了个响指，周围来来往往的游人们都不见了，街道瞬间变得空旷起来。她单手按着桌面缓缓站起，目光从空旷的四野挪到了史蒂芬那张英俊得棱角分明的脸上：“为什么？”
　　　　史蒂芬不说话，西莉娅也不催，反正这里是西莉娅的梦境世界，她把出入口一封，史蒂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逃脱出去。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相对了很久，才听到史蒂芬长长地叹了一声：“你知道你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吗？”
　　　　西莉娅没料到史蒂芬会问这个，她微微愣了一下：“心灵感应，梦境操控，能力转化？”
　　　　“错，错，错。”
　　　　史蒂芬用嫌弃的目光将西莉娅从头打量到脚，他扁着嘴，连说了三个“错”字。
　　　　西莉娅无语了，为什么不是？难道我自己的能力我还不清楚吗？
　　　　等等，我好想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西莉娅满头黑线地想到了一件事情，在史蒂夫没有出现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能力是梦境操控来着……
　　　　“活的像你这么糊涂的变种人我是头一回见，”史蒂夫摇摇头：“不过也有人说，难得糊涂……”
　　　　“博士，”西莉娅面无表情地阻止了史蒂夫再次将话题扯开：“请说重点好吗？”
　　　　“用网游的名词来解释，所谓心灵感应，不过是精神系变种人附带的通用被动技能，”史蒂夫站起身对西莉娅伸出手邀请，示意一起走走：“X教授、格雷女士和白皇后都可以心灵感应，但他们身为变种人的能力却不同。”
　　　　X教授偏向“控制”，理论上来讲他可以无限制地入侵并剥夺所有人的思想，控制他们的行动，也可以制作坚固的心灵牢笼来锁住那些过于危险的变种人的人格。在思维释放方面，X教授是最厉害的，他甚至可以在不借助脑波增强仪的情况下对全世界喊话。
　　　　琴？格雷偏向“毁灭”，与凤凰之力融为一体的她能够做到在微观层面上精准控制原子的移动、分解和重组，反应到宏观上就是产生核爆一般的威力，而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她甚至能做到起死回生和操控时间轴。
　　　　白皇后则偏向“防御”，她的钻石状态坚不可摧。
　　　　“这才是他们各自特有的能力，”史蒂芬转过头去看西莉娅：“那么现在思考一下，你特有的能力，又是什么呢？”
　　　　西莉娅思考了很久，最终她不确定地问：“……是梦？”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沙滩上，浪花拍岸的声音与呼啸的海风混杂在一起，带来了从遥远的大海深处传来的对话。
　　　　“……一个人在这儿没事么？”
　　　　“放心，阿福会照顾她的。”
　　　　“……不安全……”
　　　　“……不是还有……吗……”
　　　　“这是什么？”西莉娅被风中飘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她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竟然是托尼、史蒂夫和布鲁斯的对话。
　　　　“你明白了吗？”史蒂芬站在小小的沙丘上看西莉娅，他一手指向大海深处，另一只手轻轻点在西莉娅的眉心：“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现实，而我们所处的地方是梦境。”
　　　　“模糊现实和梦境的区别，将两个世界的边界融合在一起。”
　　　　“‘扭曲’，这才是你真正的能力。”
　　　　
　　　　醒来后西莉娅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她还在消化奇异博士的话。
　　　　西莉娅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么牛逼的一天，她以为能随意模拟其他超级英雄的技能为己所用已经是顶天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待着。
　　　　也可能是惊吓。
　　　　变种人的能力在特定领域没有上限，理论上来讲，每个人的技能都会随时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往适合生存的方向强化，直到死亡来临。
　　　　放到西莉娅身上大概是这样一种情况：如果她的能力一直增长，她的寿命足够长，总有一天她可以做到将整个世界都拉入梦境之中。
　　　　注意，这个结果并不意味着让全世界人民去做梦，而是意味着西莉娅可以将代表梦境的世界和代表现实的世界彻底融合，至于融合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鬼才知道。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奇异博士见西莉娅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赶忙安慰她：“都说了是‘理论上’和‘足够长的寿命’，有这两个限定条件，你毁灭世界的情况不太可能会发生啦。”
　　　　见西莉娅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奇异博士摊开双手：“举个例子，你亲爹万磁王，他的能力一直增长下去还能做到颠倒地球的磁场、吸收外星系的磁场能量为己所用呢，但是这种情况可能发生吗？”
　　　　西莉娅：……
　　　　博士！flag不能乱立啊！我爹他当然能做到颠倒地球的磁场，只要他遇到一个号称是天启的洗剪吹王师傅！
　　　　嗯，话说在这条世界线上天启爸爸似乎还没有出现过呢？
　　　　西莉娅的大脑中闪过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她下意识觉得很重要，但是那想法溜得太快，她还没抓住，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西莉娅只担忧了一会儿就重新活蹦乱跳了，没心没肺的人都这样，事到临头了才想起求神拜佛，平日里谁管天会不会塌。
　　　　伸了个懒腰，西莉娅揉揉眼睛，打量着屋中的场景。这是间布置精美的古典式客房，房间里的配色偏暗系，给人一种厚重、深沉的感觉，不过待久了会有点压抑。当看清楚房间里随意摆放的花瓶油画等配饰后，西莉娅就知道这家主人一定很有钱。
　　　　怀着些许好奇，西莉娅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决定推门出去看看这到底是哪儿，她昏迷前身边既有冬兵又有死侍，想来应该不会落得被敌人抓走的悲惨下场。
　　　　其实西莉娅心里已经有结论了，但还是需要求证一下。
　　　　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时，西莉娅敏锐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感觉到门把手在轻轻地颤抖。
　　　　不止是这些，西莉娅惊讶地发现自己能听到很远处传来的虫鸣鸟叫，感觉到有细微的风透过窗缝钻进来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最重要的是，她因为网瘾过重而用眼过度导致一直徘徊在0。8上下的视力竟然恢复到了逆天的2。0，连落在桌角上的一粒细微的尘土都能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