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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出小巷，外面的街道一片喧哗，凯伦在后备箱闹出的动静完全不会被人发现，男人嘴角勾起得意地笑容，虽然这个女孩可能哪里有点不对，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闹出什么花样！
　　正自鸣得意，乌拉乌拉的警报声从后面传来，通过后视镜，三辆警车正从应急通道疾驰而来，方向竟是冲着自己！男人皱起眉，难道刚刚巷子里还有其他人？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呈90度转了个弯，迅速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凯伦缩在后备箱，她最近娇生惯养坏了，有些不能适应这里脏兮兮硬邦邦的感觉。路边的监控视频显示出，好几辆警车从各个方向正准备包抄劫匪，估计自己马上就能得救。
　　凯伦在后备箱里被撞来撞去，她有些不满，这比自己预估的得救时间长了太久，搞什么，为什么有了实时更新的坐标地图警车还能跟丢！
　　“凯伦？”就在她正在研究路线规划的时候，一个男声响起：“我查到了你发出了异常的信号波动，是帕克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幻视！凯伦连忙收回自己的信号，一本正经地回答：“你查错了。”
　　“我听说帕克先生去了大都会，为什么你的坐标还在纽约？他这次没有带战衣吗？”幻视是个追根究底的boy。
　　彼得带不带战衣关你什么事。凯伦继续正经脸：“你是不是出问题了，先是说我发出异常信号波动，又说我和彼得不在一起，我建议你进行一次系统升级。”
　　自己一定是被疑神疑鬼的彼得给影响了！否则为什么不肯告诉幻视现在的处境！凯伦小心地将所有信号全部收起：“彼得正在参加比赛，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幻视沉默了几秒，凯伦安静地等待宣判，后备箱安静如鸡。
　　“没事就好。”良久之后，幻视切断信号。
　　凯伦缩在后备箱里，她现在除了看看自己的方位，完全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想想彼得天天带着自己东躲西藏，如果他一回家，发现自己被捉走了，这傻孩子得多难过啊！
　　我真是个有人性的AI。凯伦满意地给自己贴了一个性格标签，然后开始闭目养神。看这个方向趋势，这车已经绕了城市大半圈了，等过一段时间，幻视忘记自己的时候再继续发求救信号吧。
　　确定警车再也不会跟上后，车子慢慢开得平稳起来，20分钟后，凯伦感觉到车子停下，后备箱被打开，他们正在一个地下车库。
　　由于之前状况比较混乱，两人虽互为劫匪和人质，但始终没有正面杠，现在突然来了个面对面，借着昏暗的灯光，男人和凯伦同时轻呼一声。
　　之前绑架丽兹还一枪打死我的大力劫匪！
　　之前被我一枪打死却突然诈尸的妖怪女孩！
　　凯伦有些摸不清，要知道，这家伙有一种奇怪的针剂，注射之后连蜘蛛侠都打不过，而自己最多就是不会疼而已，如果这家伙放弃普通攻击，直接把自己扯成两半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开始分析着自己被复仇者抓回去和被扯成两半的后果哪个更严重。被抓回去，有可能被强制离开彼得；被扯成两半，等彼得比完赛再通知他，他把自己捡回去拼一拼也能用。
　　在她看似正在放空的这段时间里，男人已经扯着她进入一个电梯，电梯慢慢往下，停在一个地下实验室里。
　　里面早有人在等着了，一个女孩小跑过来，她看起来很不耐烦：“怎么去了这么久！”
　　梅丽萨！看清来人后，就连凯伦也要死机了，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还提着自己的男人，他一边扯下口罩一边把凯伦固定在一张病床上：“出了点事，我要去把车给处理掉，你来解决她。”
　　古尔丁先生！凯伦完全捋不清楚状况了，她争不过一个成年男人，整个人被迫躺在病床上，一个金属罩子盖下来，将她的身体盖住，咔哒一声，连接处被锁死，凯伦只有头颈和手脚露在外面。
　　古尔丁先生做好这一切，他眼含期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却发现她根本不鸟自己，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女孩身上，他周身的气息完全弱了下来：“她有点问题，你小心……”
　　“我知道了！”梅丽萨很不耐烦：“你赶紧走，免得警察又找上门来，烦得很！”
　　和之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完全不一样，梅丽萨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控制住的凯伦，抬着下巴问道：“我真没想到会是你。”
　　我也没分析出会是你！凯伦忙着连接屋内的信号，并没有理会梅丽萨。
　　梅丽萨也不介意，她从柜子上取出两个药瓶，又拿起一根粗。长的针管，一点点从药瓶里往外抽出药剂。她斜着眼睛瞥向凯伦，突然冒出一句毫无关系的话：“你长得真好看。”
　　谢谢。凯伦点点头：“大家都这么说。”
　　梅丽萨突然猛地将针头从药瓶里拔。出来，她眼睛冒光地看着凯伦，针头在她手腕的动脉处比来比去：“这是没有被稀释过的生命素，如果全部给你注射进去，你这张脸肯定会被废掉的！”梅丽萨脸上透着笑容，她将针头移到凯伦的脖颈处：“你会迅速老去，皮肤变得像树皮一样，然后整个人缩成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小！”
　　什么生命素！凯伦觉得不对劲，她顾不上是否会被幻视发现，加大了连接信号的强度。
　　“如果世界上没有了你，我再处理掉丽兹，彼得就会注意我了！”梅丽萨还在做梦，她并没有注意到金属罩的电子锁处发出一声轻响。
　　凯伦反手抓住梅丽萨的手腕，针头落在地上，下一秒，金属盖子自动打开，凯伦坐起来，将梅丽萨拖开。
　　整件事一瞬间就发生了，梅丽萨其实是个很瘦弱的女孩，她完全挣不开凯伦，大力挣扎之下，她的衣袖被撕开，小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针眼。
　　她突然尖叫一声，刺耳的声音让凯伦忍不住把噪音源推远了一些，梅丽萨仿佛受到了剧烈刺激，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凯伦试探着走过去，踢了踢她。
　　梅丽萨抖了抖，看起来就像和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的样子一样，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低着头，时不时抽噎几下。
　　凯伦弯下腰，她想把梅丽萨带出去，等待警方来人。
　　突然，本来缩在地上的梅丽萨突然跳起，她手里还拿着之前的那根针管，猛地朝着凯伦的脖子扎了进去！
　　但她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发生，凯伦不仅没有迅速变老，反而毫无反应。她拔出针管，一拳揍得梅丽萨往边上的台子上一摔，一个试管被打碎，玻璃渣划破了她的手心。
　　明明只是一道普通的的伤口，可梅丽萨却显得很惊恐，她捂住流血不止的手心，想去柜台翻找着什么。
　　凯伦伸手揪住她往外拖。
　　“我得打针！”梅丽萨又开始尖叫了：“我不想再死一次了，我要打针，我要愈合！”她像是疯了一样撕扯着凯伦，直到凯伦嫌弃地皱起眉，松开抓住她的手。
　　她几步奔向药柜，顾不上血已经糊满这张手，哆哆嗦嗦拿起一个药瓶，抽取药剂的时候又洒了一部分，但她毫不在意，猛地将针头扎入自己的手臂，随着药剂的注入，她慢慢平静下来，而手上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凯伦觉得脑仁处有零件在凸凸地跳，她压住这股不对劲的感觉，也不想管梅丽萨了，几步跑出实验室，并控制程序将整个地下全部锁死。
　　警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自己闹出的动静这么大，幻视估计马上也要来一探究竟了。凯伦放心地离开这个鬼地方，重新回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琳达家的聚会自己怕是去不了了，她肯定会认为自己交友不慎，轻信了一个言而无信的家伙。凯伦走的歪歪扭扭，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脸色潮红，一副喝多了的模样，好在这条路几乎没有人，她并没有引起注意。
　　脑袋像是被针扎一样。这么一个形容突然冒了出来，凯伦扶着一个路灯杆子站稳，该不会那一针打进去，芯片进水了吧，怎么觉得脑子里所有的画面全都是重影，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
　　她大口喘着气，按住自己躁动不已的胸口，这种感觉又来了，这种零件松动了的感觉，她好怕自己会当街散掉。
　　彼得。凯伦突然很想他，并想听他说说话，随便什么话，废话也觉得很可爱。她捶了捶脑袋，甚至歪过头，想试试脑袋里进的水能不能从耳朵里排出来。这可不行，彼得还在比赛，他可是要得第一名的人，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她抬起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撑不住了。
　　——————————
　　莱克斯·卢瑟点着一根烟走出市政厅的后门，他沉着脸走下台阶，该死的奥莱托，等他成为了总统，第一个就要罢免他厅长一职！
　　他走到自己的车边，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个喝多了的小女孩正瘫在自己车门边上，还好她没有吐，否则自己此刻的心情可绅士不起来。
　　他毫不留情拽起女孩的手腕，想把她丢到另一边，与此同时，他手机里内置的信号探测器疯狂震动起来。
　　卢瑟丢人的动作顿了顿，他就着这个姿势，摸了摸女孩的脉搏，跳动得快速但有力度，是个活人。他又拿出手机，顺着信号强弱一直放到了女孩脑边，信号探测强度在这个时候达到了满格。
　　“有点意思。”卢瑟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拉开后座，一把将女孩丢了上去。
　　

　　☆、第　29　章

　　凯伦醒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一看就很贵的大床！一看就很贵的窗帘！一看就很贵的实木家具！要不是装修风格比斯塔克式的品位好太多，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抓回去了。
　　头重脚轻。凯伦扶着床往外走；　她爪子还没摸到门把手；　一阵敲门声传来。
　　不等她回答；　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睡袍的光头拿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我在监控里看到你醒了；　先吃点东西。”
　　凯伦直勾勾盯着光头；　她立刻将这张脸和资料库里的名片对上。
　　“你肯定认识我。”光头自顾自将餐盘放在矮柜上：“别装了，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为你做过全面的检查。”
　　“卢瑟先生。”既然话已至此；　凯伦也不用装做迷路少女了；　她努力忽视餐盘上的瓷碗里散发出的一阵阵奶香味，抬头看着光头：“感谢你收留我，我现在该离开了。”
　　“饿了这么久；　你不考虑把午餐吃掉吗？”卢瑟拿起小勺子；　搅拌着热牛奶：“你这段时间最好进食流食，在你的肠胃适应之后，再考虑其他饮食。”
　　凯伦有些傻眼；　什么吃午餐；　什么肠胃，不是说好卢瑟已经看穿了自己吗？难不成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一直在诓自己！
　　为难AI；　你还是不是人。凯伦鄙视地看了一眼卢瑟，冷艳地别过头：“我不饿。”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传来咕——的一声；　凯伦瞪大眼睛，她捂住自己的肚子，搞什么，零件真的松了？！
　　卢瑟将碗递给凯伦：“尝一尝。”
　　热牛奶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奶皮，乳白的色泽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凯伦接过瓷碗，又看了一眼卢瑟。
　　算了，喝一小勺是不会有问题的。凯伦拿起小勺子，舀了三滴牛奶放进嘴里。
　　下一秒，她眼睛一亮！
　　真香！
　　几口牛奶更加刺激了咕咕叫的肚子，赶在凯伦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不自觉将一整碗牛奶吨吨吨全部喝下去了。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胃，暖暖的，松动发出声响的零件好像也归位了。
　　“跟我来。”卢瑟将瓷碗拿起来，自顾自往外走去，凯伦迟疑了一秒钟，拔腿跟上。
　　他们一直走到走廊最里面的书房，卢瑟打开密码锁，径直往书桌前走去，凯伦在这段时间内，已经大致记住了整个三楼的方位，她几乎可以根据这个绘制出整个屋子的地图。
　　卢瑟向凯伦伸伸手，示意她坐下，然后丢给她一个文件袋：“自己看看。”
　　凯伦迟疑地打开文件袋，慢慢抽出里面的东西。
　　“你昏迷了一周，我每天都会为你做一次检查。”卢瑟靠坐在电脑椅上：“很明显，第一张图，你的大脑里埋了芯片。”
　　凯伦盯着图片上，大脑里明显多出来的那个异物，没有说话。
　　“我本来想将芯片取出，可是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能伤害你一分一毫。”卢瑟侧过手掌，比了个切割的动作：“手术刀可以下去，但是取出的时候，你身上没有伤口。”
　　凯伦抬起头，她看着卢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再往后看。”卢瑟示意她翻页：“在第四天里，你大脑里的芯片明显变小了很多，可以看出融合的迹象。”
　　什么鬼？凯伦一把抓起图，放在鼻子下面研究。
　　“不仅是芯片，你身体的各个机能开始恢复，不，应该说开始正常启动，你在第三天的时候开始呼吸，每天的心跳频率趋于平稳，根据验血结果，除了营养不良之外一切正常。”他手挥了挥，一个仪器指向凯伦的头部，一束橙色的光照出，接着，一个大脑模型图出现在半空中。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对吗？”卢瑟站起来，拨了拨那个光球：“你看，芯片已经完全不见了。”
　　凯伦再也坐不住了，她唰的站起来，整个人凑到光球前面，恨不得把眼珠子掏出来看。
　　“很幸运！我捡到了你！”卢瑟张开双臂，摆出一副天下尽在手中的模样：“你叫什么？”
　　“……”凯伦还在死机中，不，现在不能说死机了，那个橙色的大脑看起来挺有活力的样子。
　　她偷偷把手藏在衣袖里，掐了一下手心，轻微的刺痛感依旧让她觉得很不真实，于是她干脆从笔筒里拿起一只钢笔，将尖锐的笔头朝着自己的手背猛扎过去！
　　一股血液呲溜飚了出来，下一秒，伤口就快速愈合，空中那个橙色的大脑模型猛地动了一下，估计是痛觉神经刺激了它。
　　“虽然你不会受伤，但自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卢瑟抽出凯伦手里的钢笔，将它扔进垃圾桶：“如果你没有名字，你觉得莉娜怎么样？”
　　随你吧。凯伦擦了擦手，转身想离开。
　　尽管芯片已经不在了，但她的运算能力还在。卢瑟书房的密码锁根本拦不住她，三秒之后，书房门就被打开了。
　　刚刚迈出房门，一阵剧痛席卷凯伦的大脑，她轻呼一声，抱头蹲下，痛感从大脑内部发出，疼的让她恨不得打爆自己的头。
　　卢瑟慢慢走到她跟前，他弯下腰，摸了摸凯伦的头：“我既然想用你，又怎么会不留点后手。”他扶着凯伦站起来：“我一开始就往芯片输入了专门的指令，现在它跟你的大脑融合，除非我自己忘记关键词，否则谁也不能把它取出来。好了，女孩，现在回到房间里去，过几天，我会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凯伦被囚禁了起来。
　　她已经不是人工智能了，完全无法向外部随时传输信号，她能够随意进出屋子里80％的房间，唯独不能走出大门。
　　只要她敢有一点动静，卢瑟就会利用指令让她头痛欲裂，她深知自己再不老实，分分钟就可能被废掉大脑，这是她不愿意面临的后果。
　　她喜欢思考。凯伦拿着本子写写画画，这和以前只能按照储存器里的资料进行分析的感觉完全不同，她现在可以有自己的观点和结论，对任何事也能够发表出自己的意见。卢瑟就很喜欢跟她聊天，毕竟她之前的资料库太庞大，不管什么话题她都能参与。
　　“你真是个令人骄傲的作品。”终于，卢瑟很满意这段时间凯伦的乖巧，他决定带她出去进行第一项任务：“记住，进了宴会大厅我们分头行动。”
　　凯伦点点头，她此刻穿着一条纯白的礼服坐在车里，背对着卢瑟，贪婪地呼吸着夜晚微凉的空气。
　　“我会给你争取十分钟的时间。”卢瑟也不管凯伦看似不配合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我能够为你争取10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里，监控器会出错，通往主机室的路上不会有其他人，地图我已经给你了，一路有三个密码锁，这段路程来回大概需要8分钟，病毒的反应时间大约5秒，所以，每个密码锁你有……”
　　“我知道了。”凯伦不耐烦地打断卢瑟，他起码说了一百遍他的伟大计划，真当自己的脑袋被他伤久了会变成傻子吗？
　　她望着窗外，路边人来人往，有几个少年骑着单车笑闹着离去，她伸着脑袋往外看，直到那几个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不知道彼得在干什么。凯伦把头靠在车窗上发呆，她每天都在想他，想和他说话，想坐他的自行车后座。自己已经失踪半个月了，他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吧，真希望不会影响他的比赛。
　　正想着，突然她看到两个微卷头发的男人，尽管只是一瞬间，凯伦却可以确定，那就是彼得！
　　她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彼得——！”
　　头部一阵剧痛，凯伦被往后一拉，整个人滚回车里。卢瑟抓住她的头发，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