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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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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夜微笑道:“其实真不是为了什么,谁让你的名字列在八大高手榜上。我之前已向辅兄做出解释,只想一会左先生传自道祖真传的剑法,别无他意,奈何辅兄太关心先生的安危,怎么也不肯相信。”
  左游仙目光移至辅公祏身上,厉芒一闪,又倏然收回,淡淡道:“说来惭愧,小弟刚练成师门绝学子午罡的第十七重,尚未摸到第十八重的门沿,不过对子午罡与壬丙剑法的融合,已经略有心得。苏兄挑这时试招,莫不是满腔好意,想帮我更进一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苏夜长笑道:“就算你练成了真正的剑罡同流,那又如何?”
  长笑声中; 黑影从椅上骤然拔起。辅公祏面前扑来刀割般的激烈劲气; 连忙运功抵抗。他眼前人影急闪; 都未能看清苏夜如何出手,只见一道黑光在斗室之内蜿蜒游走; 犹如一条挟滔滔江水,向敌人张牙舞爪的巨大黑龙。
  左游仙不愧为道祖真传的唯一传人。夜刀刀身割裂空气,发出曼长的刀声; 去势迅如急电; 莫可抵御。他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 拔出背后宝剑,架住了那势在必得的一招。剑芒暴涨; 剑上罡气激射而出; 既凌厉锐猛; 又阴森怪异; 正是他“子午剑”发出的子午之气。
  一连串气劲爆响,仿佛爆豆时发出的响声; 响彻辅公祏起居的小院。每一声爆响; 均夹杂着气劲消逝时的尖锐声音; 连成长而尖的口哨声; 活像有人在他房中吹响了哨子。
  辅公祏只觉遍体生寒; 明知刀剑均非以他为目标,仍禁不住屡催内力流动,筋骨间充盈着护体真气。他能看见子午剑的剑影; 却看不见夜刀。从他眼中看去,那已不是刀,而是忽然现出的强烈光芒,忽而奔腾如大江,忽而巍峨如高山,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将子午剑迫的步步后退。
  数个弹指间,未被关上的两扇窗户受劲力所激,雕花窗棂忽地分开四截,无声无息断裂。窗棂由结实的红木制成,在刀剑之气面前,如豆腐般柔软易碎。它下半部分卷入刀光,瞬间粉碎,无数蕴含先天真气的木屑飞射向四面八方。向辅公祏射来的,均被他拂袖挡开,射向墙壁、桌椅、书柜的,均深深嵌入木质之中,现出诸多下陷的小点。
  这些木屑若打在人身上,不难将人射成筛子。而它们甚至不是夜刀的目标,只因被刀劲震碎,就有了如此可怕的力道。
  辅公祏宽阔的额头沁出冷汗,忽然明白自己何等明智。只要半步行差踏错,之前的辅公祏便是眼下的左游仙。
  子午剑化作了一道银色剑虹,剑气愈演愈盛,几乎自剑身上腾空而起,变作附剑而生的银色火焰。刹那间,两人已交手三十余招,每一招都由刀剑硬碰而出,绝无半分虚晃招数。
  左游仙两鬓旁的长发横着飞起,使得面容更加阴森可怖。忽然之间,他厉叱一声,棕黑道袍充满了内劲,鼓胀的有他两个人那么大,又倏然爆开。
  第十七层子午罡气运转到极致,与剑招浑然合一。剑气已提升至顶峰,被他竭力催动,竟又剧烈三分。夜刀向旁一晃,从他秃脑袋的左侧擦过,割断了左面那绺长发。
  与此同时,左游仙向后掠起,掠向空洞洞的窗口。窗口之外,一丛娇艳的花儿正花瓣闭合,枝叶低垂,睡着了似的在夜风中轻轻颤动。谁知这个高大的道士从室内向外跃出,两脚正正踩中花丛,顿时花枝碎裂,花苞向外爆开,漫天都是嫣红色的芳香花瓣。
  辅公祏看的目摇神驰,不由自主站起身,奔向窗前。他起身之际,黑光收回苏夜手中,变成她握着的一把漆黑短刀。她紧随左游仙穿窗而出,身法之快几近不可思议。左游仙掠向小院院门处,后心刀气森寒刺骨,令他不得不分心抵御,脚下登时慢了一拍。
  “铮!”
  他心中再度生出无计可施的无力感觉,回身接招。这一声交击清脆至极,尾音拖的极长,震的剑身颤动不已。声音兀自清响不绝,剑气已冰消雪融,从剑上消失。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左游仙的感官居然更胜平时。他清清楚楚看见迎面而来的刀光,被刀光搅动,当空飞舞不绝的花瓣,以及辅公祏面带惊愕,从窗中向外探出的上半身。
  他听说人到临死之时,感官将达到一生中最敏锐的地步,却万万想不到,死亡来的如此迅速。事到如今,他已来不及运功抵抗,只得闭目等死,同时在心中暗暗诅咒辅公祏,亟盼杜伏威发觉义弟的异心,亲手杀掉他。
  下一刻,他周身承受的庞大压力蓦地消失,快的让他以为这是错觉。苏夜手腕灵巧地舞动,以刀尖施力,将空气中的水气凝成薄薄冰片。
  她凌空虚点,胜过常人实际上的接触。左游仙刚刚疑惑地睁眼,便觉全身六处穴道同时一凉,六点凉意破开他引以为傲的子午罡气,透过皮肤,打进他肌体经脉之内,在他体内沿血液流动。
  他身为魔门的重要人物,深知魔门内情,了解一个人武功之高,可以高到何种地步。道祖真传,乃至真传道本身,属于魔门地位不甚高的一脉。即便他练成了剑罡同流,恐怕也很难与阴癸派、邪极宗的宗主相比。但了解归了解,此时他真败的如此轻易,未免大受打击,心中沮丧之意远胜愤怒。
  与此同时,他其实也有一派之主的气度,自知不敌时,便不再做无用功,免的遭人耻笑,更失身份。
  苏夜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制着他脉门,笑道:“回去吧!”
  辅公祏事先已传下命令,告知众人今夜他要闭关练功,无论院中传出何等异声,均不许进来打扰。他的亲兵护卫明明听见了气劲爆响,却不加怀疑,继续在远处巡逻,并无一人接近此地。
  他见左游仙步他后尘,心里不知是苦是甜,既因有了难兄难弟而庆幸,又因左游仙不敌苏夜,两人即将一起倒霉而忐忑不安。
  苏夜手上戴着手套,却没做其他掩饰。左游仙被她握住脉门,只觉她手掌温润柔软,不觉有些奇怪。但他尚未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身不由己,被她重新拉回房中。
  辅公祏已侧身退开,坐回椅中,目视左游仙,苦笑道:“左兄休怪,如果能让你好受些的话,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今天白天已在小弟身上发生了一遍。”
  左游仙冷冷道:“为何我心中没生出哪怕一星半点的高兴?”
  苏夜嗤的一笑,空手轻推,将他推向另一张空着的椅子,自己反而不坐,在他二人面前转了一圈,悠然道:“两位满脸疑窦,不知我要做什么。这也怪不得你们,因为我仔细想想,同样觉得很难解释,索性就不解释了。”
  她忽然发现,危急关头,左游仙的山羊眼也可像美人的眼睛那样会说话,满满的都是“你他妈什么意思”。他并未被她封住穴道,却很识时务,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只用目光表达疑惑。
  辅公祏勉强笑道:“苏兄何妨说的更明白些?”
  苏夜道:“左先生是魔门中人,辅兄曾是魔门中人。两年前,有人向我详细讲过魔门来历,而我本人也知道些许内情。魔门源自东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期,中途多次分出分支,传至如今,笼统分为两派六道。”
  辅、左两人对魔门分支均不陌生,却不知她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些事情,神情更加疑惑。
  苏夜笑笑,又道:“两派指的是阴癸派和花间派,六道则包含邪极、灭情、补天、魔相、天莲、真传。其中,除花间派一代只有一位传人,其他的都开宗立派,收录弟子,培养出不少名震江湖的高手。”
  她清澈的目光落在辅公祏身上,又移至左游仙,安然道:“魔门中人行事诡秘莫测,但经常有点同气连枝之情,相互之间也比较容易说话。左先生为真传道后人,执掌道祖真传,可否向我讲一讲真传道另外一位传人?”
  左游仙目中忽现奇光,冷笑道:“阁下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何必问我?”
  苏夜笑道:“我得瞧瞧你是否对我说谎啊,左兄!”
  左游仙看都不看左侧坐着的辅公祏,声音转冷,却依照她的问话答道:“真传道共分两脉,一是道祖真传,另外一脉名叫老君观,宗主为……辟尘。”
  苏夜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左游仙冷笑道:“辟尘只是道号,此人的俗家身份为洛阳巨贾,商会会长荣凤祥。他和安隆一样,均用做生意为幌子,大肆搜刮钱财。我和他虽然同出真传道,交情却平平,最多在他发展码头时,为他提供方便而已。如今阁下总算满意了吧,不如说说你的目的,好教我们死个明白。”
  苏夜道:“左兄何必想的这样极端。我和你们实无过节,只想一观道祖真传的两套绝学。你若顾惜性命,便把子午罡和壬丙剑法的秘籍交出来,我绝不留难。”
  左游仙愣了一愣,脱口问道:“你武功已超越本派武学,要本派秘籍又有何用?”
  苏夜语气中,忽然有了几分没好气,冷笑道:“你当我稀罕人家的武功吗?我自己的武功还不够时间练呢。怎奈有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要我搜集魔门心法,拼凑魔门至高无上的宝典天魔策。我一直满头雾水,也不知你们的武功算不算,只好先弄来凑数。”
  左游仙终于与辅公祏对视一眼,均不知该如何反应。辅公祏还好,与安隆决裂后,又自行习练其他刀法,并不知天心莲环的秘诀。左游仙却是真传道的掌门之一,顾虑远比他更深。
  他掂量半天,硬着头皮道:“你当真认为我会交出本门秘籍?”
  苏夜道:“各门派将秘籍当成宝贝收藏,不就是怕别人找出破绽,成为本派大敌吗?我已经是你的大敌,不必再费力气。我也可以向你立下誓言,到手之后只看不练。若不然,我就亲赴你主持的道观,将它一火焚作白地,从此之后,道祖真传自江湖除名好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左游仙终于松了口,同意将师门秘籍交给苏夜。
  与其说苏夜信誓旦旦; 以先天宗师身份; 立誓绝不修炼这两门武功; 让他不信也得信,毋宁说他抵不过生死符令人生不如死的折磨。反正他败也败了; 服也服了,苏夜又露出一副心狠手辣的狠毒面目,扬言要真传道就此消失; 何妨按照她的吩咐行事; 权当是为了师门传承。
  但左游仙武功再高; 也不可能带着两本书四处乱走。他的盘口就在历阳城西北的大城,合肥。城中有座上清道观; 每日香火十分旺盛; 其实是左游仙日常起居之地。秘籍藏在道观的密室暗格中; 要先返回合肥; 才能将书取出。
  同时,合肥城中亦有荣凤祥的人马; 在那里开办商号; 往来贸易; 正是左游仙所说的“给同门方便”。若无左游仙的许可; 荣凤祥想将势力延伸至合肥; 恐怕没那么容易。
  苏夜听完,笑道:“你们两人一肚子阴谋诡计,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针对我的阴谋?没准左兄在书上涂了剧毒; 或者那暗格是引爆道观地底火药的引线,你拉出暗格,我就得陪你同赴黄泉。”
  左游仙道袍已被汗水湿透,白嫩如婴儿的皮肤也毫无血色,可见经历了一场痛苦挣扎。苏夜得了便宜还卖乖,气的他险些闭过了气,冷声道:“左某倒是很想有那样的本事,可惜没有。”
  苏夜道:“你不必觉得丢了面子,自我学到生死符,亲手将它变化改造以来,还没有人经受的住这种痛苦。你可知为什么?”
  左游仙冷冷道:“苏兄在自己身上试试,不难找出原因。”
  六点凉意钻入皮肤后,他自知事情不对,趁着与苏夜问答的时间,气运丹田,想将体内异物排出。但他不动还好,一有这种倾向,立即导致生死符的发作,饶是他心性坚韧阴狠,也情不自禁大叫出声,看的辅公祏连连皱眉。但他本为见风使舵的人,心想过了今日,不难找到高人解除隐患,遂委曲求全,只求平安度过眼前的劫难。
  苏夜摇了摇头,笑道:“因为我从不在有骨气的好人身上试用。其实除生死符外,我还有一种名叫三尸脑神丹的丹药。服药之后,尸虫钻入脑中,真气难及。中招者可以试着用内劲冲击头上穴道,却很难在不伤脑子的同时,震死尸虫。我与二位无冤无仇,就不用这么狠毒的手段了。”
  她今夜一番施为,已深深引动左游仙的疑忌,猜疑她是魔门中人。他目光瞬也不瞬,想记住她的身形声音,以便日后查出她真实身份,但目光转动间,恰见辅公祏胡须蓬松的脸上,隐露一丝笑容。
  辅公祏与他同为苏夜所制,却露出笑容,只能让他理解为幸灾乐祸。他脾气再好,也难忍耐,何况根本就不好,脸色顿时极为难看。
  苏夜顺着他的目光,朝辅公祏瞥了一眼,笑道:“你误会了,辅兄笑的不是你。”
  左游仙半信半疑,问道:“是么?”
  苏夜悠然道:“他从你们两人的遭遇,想到了他师兄安隆,所以明忧实喜,认为安隆肯定比他还倒霉。而且天莲宗的武学心法也在安隆手上,他若风骨硬挺,说不定就要受左兄受过的罪。”
  辅公祏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也不掩饰,狠狠地道:“家师当年突然逝世,死因十分可疑。数十年来,我一直猜测此事与安隆有关,却抓不到他的把柄。早晚有一天,我要讨回这个公道。”
  他与安隆之间的恩怨,是否真像他说的这样是非分明,苏夜完全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含笑看了他一眼,忽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左兄,咱们走吧。”
  左游仙愕然道:“什么?”
  苏夜道:“合肥离历阳不远,快马加鞭一日可到。你我轻功远胜奔马,立即启程的话,正午大概就可抵达合肥城门了。或者说,你嫌处境还不够糟糕,非要耽搁几天再说?”
  辅公祏却比他还要愕然,迟疑道:“苏兄……”
  苏夜道:“就算你不驱除生死符,让它自行发作,也要一年半载时间,不必苏兄来苏兄去的。你若害怕,可以等杜总管回来,向他求援,听说杜总管内功有独到之处,能帮上你的忙也说不定。他问起来,你就说苏夜向他请安。另外,看在你将我引荐给左兄的份上,还有一件事告诉你。宋阀派人与瓦岗寨联络,欲携手合作,南北夹击江淮军。”
  辅公祏大吃一惊,双手猛地一按桌面,问道:“翟让怎么说?”
  他脸上的犹豫已然消失,又变回了江淮军的二总管。苏夜微微一笑,答道:“他说,瓦岗寨西有隋军,北有王世充,实在无力分心对抗江淮军。这倒是实话,但李密若与宋阀私下达成什么协议,大龙头便不知道了。”
  辅公祏手上力道忽紧忽松,显然正在琢磨这个消息。杜伏威目中无人,扣下宋阀的船,必然导致宋缺极为不满。他们均有准备,知道宋缺不会轻易罢手。倘若瓦岗军与宋阀结盟,那江淮军的处境确实更为艰难。
  他想到这里,不知不觉去看苏夜的表情,却只看见了一张神秘的面具。面具之后,正发出阴恻恻的声音,“以后有要紧事,我会再度登门求见。眼下我言尽于此,就此告别。”
  这句话说完后,苏夜再不耽搁,纵身跃出窗外,伸手向左游仙招了招手。左游仙轻哼一声,向辅公祏一拱手,当真就这么跟了出去。
  苏夜要杀他,早就杀了,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他想明白这个道理后,心头登时一松,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从后园离开总管府,前往已经紧紧关闭了的历阳城门。
  直至离开历阳,踏入城外犹带兵戈气息的郊野,他方状似无意地问:“苏兄碰上在下,才临时起意前往合肥,若没有,又会去哪里?”
  他声音天生阴森,与苏夜装出来的嗓音并不相似,杂在清凉的夜风中,听起来有种孤魂野鬼的味道。苏夜并不把行踪当成秘密,随口答道:“无论有没有合肥之行,我都得先到竟陵歇息几天,然后赶赴巴蜀,求见安隆先生。”
  她刻意跳过飞马牧场,是因为暂时不想让人知道她和牧场的关系,免的她在外面得罪了人,对方见她难惹,便去对付相对好惹的商秀珣。在此之前,她已抓出阴癸派在牧场的卧底,并警告大管事等人,要他们小心身边的叛徒。在商秀珣拿定主意前,她大可不必替她惹事。
  此事之外,她说的话均为事实。左游仙聪明过人,却很难猜出她前往竟陵的原因,告诉他也没什么。
  满天星光下,她背后再度传来那个阴沉声音,“安隆财大气粗,与荣凤祥并称南北两大富贾,深居简出,身边还有不少护卫。就连影子刺客,也很难刺杀得手,苏兄难道真这么有把握?”
  安隆身为天莲宗宗主,却与石之轩交好,称石之轩为大哥,后来更为了让石之轩恢复冷酷无情的本性,和杨虚彦一起,合谋刺杀石之轩的独生女儿石青璇。如果杨虚彦去杀他,那肯定是疯了。
  苏夜微微偏头,从肩上瞥了左游仙一眼,看不出他是特意提到杨虚彦,还是不明内情,拿影子刺客做个比较,同时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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