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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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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表面看轻九幽神君,心里可没半点松懈。黑漆漆的夜刀从袖口落下,落在她手里。刀一入手,立刻有了生命,从她手中探头,如同黑龙自云端探出脑袋。
  一声霹雳也似的巨响,响彻幽冥地狱。轻纱被雷音震散,有气无力地飘散四方,重新化为流星鬼火。然而,它们已经损失了相当一部分,数量比之前少了许多。公孙大娘短剑到处,每刺一下,就有一朵鬼火倏然湮灭。
  刺耳魔音渐渐消失,黑色闪电一闪再闪,好像在和来自幽冥的敌人交战。苏夜神色不动,以腕运刀,抛弃平时常用的视觉与听觉,仅凭从无数危险间锻炼出的直觉,辨认敌人所在。
  她每一刀挥出,都像空有威势,刀刀击空。但奇怪的是,刀锋刺入的虚无之处,总有胶水般的沉重粘滞感,证明她并未找错目标。天上无星无月,只有鬼火不断闪烁,照耀出夜刀的攻击方向。若无这点光芒,那么夜刀就像隐身了一般,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也看不清楚。
  刀上气劲流动,隔空震荡,鸣声如九天雷响,刀势如江水奔流,几经冲荡,将鬼火搅的所剩无几。
  忽然之间,苏夜秀眉一挑,闪电般收刀飘身。她腾空而起时,足下地面陡然刺出三五根尖利竹刺。竹刺上涂着薄到几乎不可见的涂层,除剧毒外,更无其他可能。
  夜刀同时夺的一声,结结实实刺入旁边一根较粗的青竹。那根青竹足有碗口大小,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夜刀破开竹身,但见竹心中空,其间隐藏着一袭颜色暗淡肮脏的长袍,刀锋正正钉在长袍中心。
  袍中无人,看似十分普通,却像活人一样,不住扭曲着,并发出凄惨叫声,观之可怖至极。直至苏夜拔刀回防自己,它才安静下来,毫无生气地滑落地面。
  她心知九幽神君若有“元神”这种鬼东西,那么袍子必定是元神之一。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尚未来得及验证,她身后又一个裂开了的墓穴中,再度升起鬼气森森的黑袍。
  这袭黑袍与之前那两件并不相同,出现之后,好像气温都下降了,凉浸浸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它动作快的吓人,现身时身影一闪,袍中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急击苏夜后心重穴。
  它快,夜刀更快。苏夜跃起之后,在空中势头已尽,开始向下坠落。那点微光一亮,夜刀就像长了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苏夜身前倒卷回来,迎上了它。
  双方距离太近了,近的可以感觉到彼此吐息。苏夜这时才敢确定,九幽神君的确还是个活人。尽管他气息冰冷的像开启冰箱门时散发的冷气,至少还在喘息。
  微光乃是从袍里射出的一簇细小银针,中者必死,当场被夜刀磕飞。有两根恰巧打上了旁边的竹子,中针处立刻生出黑斑,犹如被火烧了似的,向竹子其他部位不停蔓延。
  刀势未绝,黑光中依然夹杂着慑人雷音,沉重到了极点。九幽神君以本体现身,和她以硬碰硬。苏夜刀刀斩在他的兵器上,铮铮作响,却在数十刀后,才发觉那是一根短矛,一根短戟,并非常见的刀剑棍棒。
  鬼音时断时续,鬼火忽明忽暗。不知何时,西河剑器破空而至,同样刺向九幽后心。九幽与苏夜比拼内力,犹如承受怒流正面冲刷,本就十分吃力,招招对实,招招吃亏,哪禁得起两人前后夹攻。
  他口中发出一声尖啸,抽身急退,身法也像从幽冥中学来的,飘忽不定,使人抓不住他的准确位置。一刀双剑,同时落空。公孙大娘御剑追击,被他以一只鸭嘴形状的古怪兵器砸开,随即将短剑收回。
  三人于同一时间落地。九幽一碰地面,立即钻入了离自己最近的墓穴中。苏夜疾掠上前,口中笑道:“练功把容貌练坏了,所以不敢见人吗?你藏头露尾,只配做江湖鼠辈,充什么前辈?”
  九幽神君将这些乱坟打通,在地底游刃有余地移动,突袭敌人,不仅神出鬼没,且有令人认为他是恶鬼的奇效。坟前竹畔,更设有种种恶毒机关,随时准备现身害人。常人专心对付他,难免忽视了脚底情况,若被竹刺穿足而入,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事情一说破,似乎就没什么了不起了。说到底,他只是练成了一种特异的武功,又喜欢利用环境,与武功特性相互配合而已。
  苏夜根本不管他的意图,飞掠之时,夜刀下垂,劲气从刀尖吐出,直没于地,几乎是裂地而行。她所到之处,身下出现一道清晰犁沟,泥土向两旁翻开,青竹向旁欹倒,威势惊人,直逼的九幽神君不敢顶着夜刀现身。
  九幽的声音再次从地下传来,依旧难辨男女,难辨方位,凄声道:“好强的内功,你练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独步天下。我不信这是小寒山的功法,你不是苏梦枕的师妹,你究竟是谁?”
  他行至哪里,苏夜便追至哪里。两人一个地上,一个地下,相隔不过咫尺,只在这片竹林中打转。公孙大娘自恃没她那么强的内力,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等九幽出现,立即再行夹击。
  苏夜笑道:“我真是他师妹,如假包换。只不过,我练的内功名为先天功,和师门武功有所不同。”
  她说话归说话,内力流转竟没受到半点影响,速度不慢反快,飘飘然似御风而行。九幽喃喃道:“先天功,先天功?世事当真变幻无常,想不到今时今日,我竟会输在一个小辈手中。”
  如果他败给诸葛小花或刘独峰,那算不上丢人,因为那两位是江湖公认的绝世高人。但他拿苏夜毫无办法,吓人吓不到,硬拼拼不过,甚至失去了逃走机会。对他而言,这才是最大的羞辱。
  苏夜脸上在笑,声音却十分冰冷,冷笑道:“其实你用不着惊讶,这是顺理成章之事。你练武功就练武功,变戏法就变戏法,非要花偌大心思把自己打扮成幽冥厉鬼,玩这些没要紧的花样,只能说你从未全神贯注于武功上。依我看,你不像厉鬼老怪,倒像庙会上装扮了来吓人的鬼把式。我要是输给了你,才叫师门蒙羞。”
  九幽神君打通的地穴仅在竹林中,出了林子,土质有时坚硬不堪,有时泥泞粘滞,无法自由行动。他被苏夜追的无路可走,听完她辛辣的讥讽,心中怒气愈炽,正准备破土而出,和她拼个你死我活,却听土上一声怒叱,压力顿减。
  苏夜蓦地收刀,弃九幽于不顾,转身掠向右边方向,转眼掠过十余丈距离。她足下不停,仰首望向竹梢,一刀斩向这丛竹子,厉喝道:“看够了没有,滚下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丛竹子足有怀抱粗细,被她一刀斩断。奇异的是; 刀气离刀而出后; 仍然在她掌握之下; 气劲凝结成柱,如同一条汹涌咆哮的水龙; 沿着竹子中空的竹心,向上直冲而去。水龙所到之处,竹身挺立不倒; 却化作碎片粉末; 在雨中轻舞飞扬; 煞是好看。
  青竹根部微微颤动,越往上移动; 颤动的越激烈; 到了竹叶竹枝部分; 已摇晃的像被人大力攀扯拉拽。然而; 气劲涌至上方时,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 轰然爆开; 将千百竹叶炸为齑粉。
  丛生枝叶中; 忽地抛出一个枯瘦矮小的身影。那身影动得好快; 在空中如履平地; 瞬间弹出气劲冲击而成的气浪,直扑九幽神君所在方位,竟成二人联手之势。
  苏夜骤转攻击目标; 令此人防不胜防,落地时终于步子不稳,略微踉跄一下,才站定脚步。即使如此,他挡下苏夜全力一刀而未受伤,已经难得至极。
  方才她内息运转至极限,眼前耳畔极致清明,将四下最细微的风声、雨声、呼吸声一览无遗。这人伏在竹枝上面,压住了竹叶,令拂动声响有些不对劲,仍是被她听了出来。比起已知的九幽神君,她更看重未知敌人,这才突如其来变招,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恰于此时,夜风吹开了阴云,露出云后半遮半掩的月影,使林中又布满了影影绰绰的影子。公孙大娘压根没察觉旁边还有一个人,见他陡然从竹上弹出,脸色顿时一变,仔细看去,发现他竟是个枯槁、干瘦、长的活像一只豆芽的老人。
  只不过,豆芽的黄豆部位好歹还饱满庞大,他的脑袋却又小又瘦长,只好说是被人掐掉了豆子的豆芽。他双肩内缩,瘦骨嶙峋,腰间佩着把刀,身穿一件粗糙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半点也不合体。但公孙大娘一见他的神情气势,心头便觉凛然,只觉这个小小的老人身上,隐藏着比猛虎恶兽更恐怖的力量。
  她、苏夜、九幽神君、干瘦老人四人,好像同时被人点了穴道,同时进入了短暂的呆愣状态。她因大敌在侧而惊讶,苏夜因老人的身份而惊讶,九幽神君因帮手赶来而惊讶,老人却因苏夜而惊讶。
  他们平常不管三十七二十一,先制服敌人再说,这时却都觉得有必要闲聊几句,居然不约而同收敛气息,用狐疑至极的目光打量着彼此。
  竹子碎片悉数落地时,苏夜缓缓开口道:“原来是雷怖雷先生,我等你好久了。”
  她微微笑着,语气十分温和,比起强敌乍然相逢,更像故人时隔多年,再行相见。雷怖小头颅上的一对小眼睛里,放出针尖般的锐利光芒,嘿嘿冷笑,也不接她的话。
  公孙大娘这才明白,这位老人就是江南霹雳堂的“田”字辈绝顶高手,外号“杀戮王”、“清道夫”,不被十二连环坞所容,只好北上托庇于六分半堂的雷怖。
  他那把刀名为“步步刀”,取“步步进逼”之意,一经施展,有去无回。刀法名为“怖然之刀”,刀下亡魂无数,死前无不经受了极大的恐怖。五湖龙王将他逐离江南,费了不少力气,直到最后也没能取他的性命,被他渡江而逃,从此销声匿迹。
  他受雷损礼遇,为六分半堂重要客卿,直至今日方代雷损出手,要让苏夜客死异乡,永远不能回归金风细雨楼。
  九幽的声音仍像发自幽冥,寒彻透骨,“原来你便是雷怖,田字辈果真不同凡响。”
  苏夜微笑道:“你便不说他好话,他也要和你联手杀我,何苦来。”
  九幽神君不答,仿佛被她说中了心事。雷怖像是才发觉她似的,整个人从眼角微垂,双唇微抿的模样回复了精神,森然道:“你用的是朱雀夜刀,你是龙王。身份可以伪装,刀法伪装不来,你是五湖龙王!”
  苏夜始终将刀横在身前,此时在手中一转,让刀身反映黯淡月光,闪出涟漪般的黑色光彩。她轻叹一声,摇头道:“如果我现在还嘴硬否认,未免太不够英雄。是,我是十二连环坞的龙头老大,五湖龙王。”
  雷怖冷笑道:“苏梦枕果然做下好大事业,竟瞒过了天下人。”
  公孙大娘本来双眉微蹙,全身紧绷,谨防他忽然发难,这时听他也难以免俗,出口便提苏梦枕,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边笑边道:“你说的不错,即便你显露五湖龙王身份,别人该提你师兄时,仍然会提。想必今生今世,你和苏梦枕三字再脱不了关系。”
  苏夜不以为意,淡然笑道:“不说这个了,苏梦枕就苏梦枕吧。雷先生自己非要找个势力存身,就觉得天下人都乐意听令行事,我有什么法子?我以为雷先生听了雷损的话,正在毁诺城那里费心费力搜索我,杀了我好回去邀功。怎么,你从什么时候起,发觉事情不对?”
  雷怖舔了舔嘴唇,心中亦很厌烦身边藏于墓中,鬼气森森的九幽神君,却不好表现出来,只沉声道:“我听说有人发觉戚少商和息红泪的行踪。”
  苏夜颔首道:“这不奇怪,我们的确于路上刻意显现踪迹,引人上钩。”
  雷怖续道:“毁诺城那群女子冲杀之际,死伤不少,却不见你的踪影。那时我想,你若没沿路保护戚少商,我就把我这颗头拧下来,送给苏梦枕算了。”
  他又低沉地笑了几声,方又道:“就算没有,只要我拿到戚少商,不怕你不来救,所以赶在别人之前动手。谁知道你没保护戚少商,反而打扮成他们的模样掩人耳目,还因对上九幽神君,用出了朱雀夜刀。”
  苏夜望了一眼公孙大娘,坦承道:“我虽知九幽神君之名,却没想到他因这件事而出山。我们一路提防,提防的其实就是雷先生你,而非其他人。你武功冠绝群伦,本是追杀戚少商的最佳人选。事情阴差阳错,让你受了这么大惊吓,我很抱歉。”
  雷怖咧嘴一笑,缓缓道:“你真以为我怕你?”
  苏夜道:“我没说你怕我,我也不要人家怕我。我最期盼所有敌人都轻视于我,千万别看得起我。但你一见夜刀出手,立刻心下大惊,趴在竹丛里浮想联翩,甚至失去了最佳的偷袭机会。九幽神君入地时,我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你若选那时偷袭我,说不定能砍中我一刀。现在嘛……你怕不怕我,都于事无补了。”
  她之前在等雷怖,之后在等刘独峰,结果刘独峰迟迟未至,雷怖却姗姗来迟。她与雷怖只见过三次面,却已经很了解这个人,听他简单说几句,足以想明白前因后果。
  雷怖当然了解官军布置,听说了九幽神君负责封锁由毁诺城到青天寨的道路,对付戚少商与息大娘。九幽神君性格邪佞乖张,常以国师自诩,未必会买傅宗书的面子,更不用提他雷怖。他若带人赶来乱葬岗,索要苏夜或戚少商,一旦九幽神君置之不理,岂非很没面子。
  九幽神君武功名闻天下,料想雷怖无稳胜他的把握。他孤身前来,即便事不谐,也不至于被外人窥见交易失败的窘态。因此,他抢在刘独峰前面,日夜兼程,最终成功抵达目的地,恰好目睹她追砍九幽神君。用想的便可知道,他一惊非同小可,不得不暗中潜伏,仔细瞧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苏梦枕有勾结五湖龙王之意,已足够令雷损苦恼,不得不加深与蔡党的联系,争取朝廷助力。雷怖本人性格没比九幽神君强上多少,向来使人敬而远之,空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竟屡屡不得重用。他这次如此卖力,除了报答雷损,也想借此在傅宗书和蔡京面前亮相,免得继续输给雷艳等人。
  勾结尚且如此,倘若五湖龙王本就是苏梦枕派去江南的卧底,用数年时光整合江南武林,把持长江水道,那又如何?
  他心如铁石,喜好杀戮,绝不容易受到惊吓,此时却越想越惊,隐隐觉得自己窥破了一个大秘密。他正要出言威胁,忽听九幽神君鬼一般的声音传出道:“你休要被她骗了,我十几年来隐居常山,尚且听说十二连环坞崛起已有数年。你看她年纪,最多二十岁出头,难道她十五岁时就创帮立业?还不是苏梦枕在背后推波助澜。”
  雷怖愣了一愣,一张瘦脸当即垮了下来,眼珠不断转动,似在计算十二连环坞的创立年月。苏夜几乎无法严肃对待这两个人,恨不得仰天长叹,却听他寒声道:“我与五湖龙王交过手,和她的刀法一模一样,岂有认错之理?除非她内功深湛,容貌比实际更为年轻,今年并非二十岁,而是三十岁、四十岁。”
  忽然之间,风振竹叶的簌簌响声中,夹杂了奇异的嗡鸣声。苏夜以内力震动刀锋,发出悠长连绵的声音,让他们再次看向她们。
  她脸容冷的像凝固了,冷冷道:“旁若无人四字,说的便是你们两位。雷先生,逝者如斯夫,过去的事实无提起必要。但你我二人好歹也算老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以前着黑袍藏头露尾,神出鬼没,只因想要掩饰真实修为。我对付很多强敌时,其实暗中设下了陷阱,并非以武功取胜。”
  雷怖一听,微露惊容,又小心掩饰起来,并未多问一句。九幽神君却气若游丝地问道:“如今呢?”
  苏夜诡秘一笑,柔声道:“如今自然也一样,除非我天下无敌,否则为啥要自行曝露身份?让人知道我武功不过尔尔,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不住,你们知道的太多了,请恕我必须杀死你们。”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迄今为止,苏夜尚未有机会见到九幽神君的脸。但他并非用脸伤人; 此事也就无足轻重了。
  他的矛与戟藏在黑袍之内; 唯有在极其接近他时; 才能看到衣内幽光一闪。这两件兵器犹如躲在袍子里的毒蛇,动辄弹出生着毒牙的头; 择人而噬。
  即便他用兵器与人交手,也捉摸不定的犹如鬼魂。无论夜刀刺在兵器上,还是黑袍上; 都有着虚实难明的感觉; 好像根本没能刺中实体。
  感觉可能并不重要; 但她既然有了这种感觉,便代表九幽神君能够卸开夜刀上的劲气; 让她无法伤到他。然后; 他的内力竟遇强则强; 反弹的极为厉害; 让人在预料不及时,被他反击成功。
  这便是他一生殚精竭虑修炼的内功——空劫神功。
  与九幽神君相比; 雷怖似乎是另外一个极端。
  他足踏实地; 存在感极为鲜明。步步刀运转之际; 刀势步步进逼。暴烈的刀气扑面而来; 意欲与夜刀分庭抗礼。他本来无需将刀法发挥的淋漓尽致; 是夜刀逼出了他的真正实力,使他不敢有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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