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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故国神游-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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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双眼紧闭,人事不知,衣物已被彻底脱去,露出宛如羊脂玉的晶莹胴体。她长大了,不再是小姑娘,而是正当妙龄的女人。她躺在那里的姿态,足以挑动任何人的兽性。
  苏夜推开两扇窗户时,白愁飞的手还在温柔身上。
  他刚刚听见爆刃的爆炸声,感觉到留白轩地板因爆炸而颤动,下意识站起身,犹豫是否先下去看看。但是,他压不下心中欲望,决定速战速决,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让攻上来的敌人悲痛欲绝又无可奈何。
  于是,白楼差点烧成火楼,他却无动于衷,直到背后寒风逼近,整间卧房的温度开始下降。
  他大怒回身,认为窗户简直不懂事,非挑这种时候自行打开,大煞房里风景。这一回身,他当即变成了一座石像,一动不动地屹立原地,眼中精芒一变再变,最终化为极致的惊愕。
  苏夜盯着他时的神情,和盯视蔡水择截然不同。她对后者敬佩多,厌烦少。毕竟他豁出自己的性命,无视敌我的悬殊差距,一心去救朋友。这时面对白愁飞,她眼里竟不存在人应该有的感情。
  白愁飞是失去人性的猛兽,她是连兽性都没了的另外一种东西。她像乌云,像大雾,像盘旋在白楼楼顶的死亡阴影,唯独不像活物。
  她看见白愁飞转身,遂莞尔一笑,慢吞吞地说:“白公子,一直以来,我想不通一个问题。你文武兼备,才貌双全,相信可以为我解惑。”
  寒风阵阵,微雪点点。黄昏喘完了最后几口气,即将被黑夜吞没。黑衣人原本清晰的轮廓,亦因为黯淡下去的天光,有些模糊不清。她只是坐在窗台上而已,从容整理着头上斗笠,却透出无可比拟的强大压力,使得窗外远山,楼底众人都成了背景,不分轩轾地衬托着她。
  白愁飞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什么问题?”
  苏夜笑道:“我不明白,苏梦枕和王小石,为啥会和你这种人义结金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里装满了猪油?我真是想不明白啊,白公子。告诉我,你给他们下了降头还是种了蛊?为什么会这样?”


第三百六十章 
  一连三个“为什么”,把白愁飞问得一愣一愣; 继而怒火攻心。
  她说完这段话; 还嫌不够似的; 随手向下一拂,笑道:“以及楼下那些人; 为了你,对我喊打喊杀。我仍然不明白,他们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选择了你而不是苏梦枕。我想; 他们的眼睛也全都瞎了; 是不是啊,白公子?”
  埋汰完白愁飞及其部属; 她才提到房间里再醒目不过的温柔; 手也指向床的方向。
  那张床锦帐缎褥; 床上软玉温香; 被她用手一指,旖旎之意全无; 竟泛出一股冰冷的杀气。
  她叹了口气; 温柔地总结道:“你做这种事; 又被我撞见。我不可能放过你; 希望你能理解。”
  白愁飞被她怀着满腔怒火; 奚落了半天,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他故作平静,说了一个很常见、很有趣、很恶毒; 千百年后仍在使用的理由,“她是自愿的,我没有强迫她。”
  苏夜失笑道:“若是自愿,你何必弄昏她?”
  白愁飞冷冷道:“我听说你受伤不轻,为啥不在家里养着,为啥出来替苏梦枕卖命?”
  苏夜笑道:“我要杀你,受不受伤都一样。你以为你是燕狂徒,我非得调养好身体,才敢和你对敌?”
  白愁飞嗤笑一声,“这么说来,你也不过是苏梦枕的一条狗。他要救温柔,你带着伤也得过来。可叹你空怀一身武功,不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不懂大丈夫不可受人所制,不明白一飞冲天的美妙滋味。”
  颠倒黑白到一定地步,别人便很难还嘴了,所谓到处都是破绽,等同于没有破绽。
  苏夜并不生气,叹道:“我事先告诉苏梦枕,我不再管你们……你们兄弟三人的事。他要杀你,自己来杀,他要报仇,自己来报。可你天赋异禀,竟能在弹指间激起我的怒火。我本来,真的只是来瞧瞧而已。”
  白愁飞冷笑道:“所以,你要食言?”
  苏夜颔首道:“是!”
  她不愿和他多说,身形一展,飘然落地,眼睛眨也不眨,紧紧逼视着他。逼视之下,白愁飞忽然产生了芒刺在背的感觉,说不出的不舒服,好像全身发肤骨骼,瞬间被她剖开分析了一遍,最小的秘密亦无所遁形。
  他不穿衣服时,往往和穿了一样舒服自在。能在这种时候接近他的人,仅有吉祥如意等有限几个心腹。他们要么跪地禀告,要么躬身行礼,从来不敢直视他。他知道,他们怕他,尊敬他,生怕惹他不快。他非常喜欢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滋味,遂不太在意衣着装扮,享受着这种特权。
  直到今天,双方刚打了个照面,他便被她看透,几乎肌肤起栗。他突然后悔不迭,自觉应当披上一件外袍,就像他出去会见温柔时那样。
  但是,他极小心地隐藏了心中不安,依然屹立如苍穹下的雪山,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似乎没把她放在眼里。他不断暗中加力,硬着头皮与她对视,同时尽力不眨眼,不扭头,硬顶那股压力,差点忘记了旁边的温柔。
  温柔正在昏睡,浑不知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不省人事,苏夜行事反而方便的多。
  她神色悠闲,动作自在,最后整理了一次斗笠,把它摆到和地面平行的姿势。这个动作多余的接近可笑,却无懈可击。白愁飞几次想出手偷袭,都因为毫无把握,悻悻然地中途放弃。
  他突然冷笑道:“你自以为很了不起?别以为我姓白的会怕你。”
  苏夜摇头道:“我没说你怕我。”
  白愁飞昂然道:“其实,你和王小石那帮人一模一样,看似忠厚老实,实则老谋深算。你们挑这个时候动手,无非是图一个力挽狂澜的好名声。否则前三年、前五年,你们人在哪里?如今你们等到了机会,马上装成侠客义士,对我的做法大加挞伐。我白愁飞再怎么样,不会像你们这般虚伪。”
  他说得很快,很流畅,想必是心里话,不是临时想出的说辞。虚伪二字一出,他猿臂陡伸,闪电般抄起温柔,把她当作盾牌,竖在自己身前,修长有力的右手亦掐住了她的脖子。
  温柔脖子细而长,优雅迷人,仿佛天鹅的曲颈,被他这么一掐,立刻变成垂死的天鹅,生死均在他一念之间。
  他厉声道:“你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先杀了她!”
  话音方落,苏夜已经向前踏出一步。她踩着留白轩的地面,就像踩着白愁飞的心。
  他说:“你……”
  苏夜早已预料到他的做法。可惜他离床太近,动手只需一瞬间,根本没办法阻拦。更可气的是,他其实是病急乱投医,不管好用不好用,先抓个人质用着再说。至于她和温柔的关系,温柔的死活能否影响到她,他何尝有半点在乎。
  出乎他意料,她居然笑了起来,而且是纵声长笑。她隆隆的笑声震动着留白轩,让房中家具摆设一起震颤,乃至出现桌椅摇摆、墙壁倾斜的幻象。
  她狂笑道:“你掐她,不如去掐只苍蝇,因为这就是温姑娘对我的意义……噢,我错了,冬天太冷,很难找到苍蝇。怪不得你拿她当挡箭牌,你可真够蠢的!你以为我是王小石?”
  白愁飞五指一时放松,一时收紧,脸色变了又变。他用的力气大的过分,温柔在昏睡之中,亦感觉呼吸困难,频频皱眉扭头,不安地喘息着。
  他后悔,后悔现在衣不蔽体,后悔非要利用温柔。以苏夜的身份地位,实在没有必要骗他。也就是说,若非他点倒温柔,准备强暴,那么苏夜压根不会在留白轩出现。
  可他怎么舍得放过温柔?
  温柔和雷纯两人,乃是他生平所见最美的两个女子。前者是苏梦枕师妹,后者是苏梦枕未婚妻。他骑上她们的身体,如同骑在了苏梦枕头上。
  他无法抵御这么强烈的诱惑,于是他动手了,他快要成功了,然后,开始深深的懊悔和懊恼。
  人质无用的话,危险便迫在眉睫。尤其苏夜说到做到,既然说过不理会温柔的性命,就看也不看一眼。她视温柔如无物,一边欣赏他变幻的脸色,一边淡淡道:“白公子,你杀了她吧。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领教你‘三指弹天’的惊神指绝技。”
  “如果你运气不好,输给了我,”她微微一笑,“那么我会让你知道,任劳、任怨他们折磨人的手段,远远比不上我。”
  天下第七埋伏苏夜,落败身死的当天晚上,白愁飞收到了详细报告,得知文家兄弟已死,元十三限旧伤发作,回府休养。米苍穹硬拼两棍,不输不赢,又不想拼上他的老命,两棍打完便跑了。
  这个特别喜欢黑色的神秘老人,力抗元十三限、文随汉兄弟、米公公,救走刚插了她两刀的杨无邪,路上差点全灭雷纯主仆六人,惊涛书生肚子至今还包着绷带。
  狄飞惊满可以投靠太师府,与蔡党中的高手扭成一股力量。但他衡量利弊,终是选择与她和解,不再尝试操控杨无邪。
  白愁飞看不起狄飞惊,认为他在雷损死后,不独揽大权,力扶雷纯继承总堂主的位置,无非是自轻自贱。此时图穷匕见,冲突一触即发,他猛地想起他的选择,猛地作出了快到惊人的行动。
  苏夜平地飘起,犹如冉冉升腾的飘渺黑烟。她锁定了白愁飞,夜刀即将落到手中。刹那间,白愁飞双臂用力,尽全力把温柔抛出,当头砸向了她。
  这一抛力道十足,凶猛狠烈,掠起劲急风声。温柔武功不济,昏迷时,内息不能自发流动保护身体。她若撞到地板,肯定非死即伤,最少也会撞个头破血流。
  她曾是白愁飞的盾牌,现在又被他当成暗器,随随便便扔了出去。这就是她待他一片真心,希望他歧路回头的下场。
  抛掷之后,白愁飞当机立断,跃往另一侧窗户。他静立时,像只健壮敏捷的雪豹,动起来更是像而又像,周身肌肉伸缩舒张,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力量感,十分结实好看。
  他动作太快了,须臾间撞破窗棂窗格,咔嚓几声脆响,人已在窗户之外。苏夜随手托住温柔,运功化解白愁飞施加给她的劲力,抬眼一望,恰见白愁飞和个蜘蛛侠似的,攀在白楼外壁上,绷着脸往下爬去。
  然而,蜘蛛侠身穿紧身衣,包裹得滴水不透,白愁飞却未着寸缕。楼下众人正伸长脖子,争先恐后朝上仰视,没看见黑衣老人,倒看见了白楼主光着屁股,跳出顶楼窗子,狼狈不堪地逃命。
  白楼通体白色,上面出现哪怕一点污迹,也难逃他人注意,何况是白愁飞这么大一个人。他头发乌黑发亮,血气极其健旺,平常是健康有力的象征,这时则把他出卖了个够,唯恐其他人发觉不了他的存在。
  事到如此,苏夜亦是吃惊不已,一步跨到那扇窗前,愣愣望着下方。她真没想到,白愁飞竟然如此有魄力,宁可当众不穿衣服裸奔,也不想在斗室之内,与她明公正道地交手。


第三百六十一章 
  白愁飞全程一丝不挂,身无长物; 凭借一身惊人武功; 游刃有余地伏在白楼外侧; 壁虎一样向下游走。
  他一边攀爬,一边不由自主地频繁抬头; 留意顶楼留白轩的窗口。此时,楼下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众人眼睛大多瞪得溜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对他指指点点。
  他过往积威仍在; 却无法压制住他们的喧闹。况且; 他也顾不得他们怎样反响了。
  尽管他摆起架子,不求饶; 不说好话; 表现的十分硬气; 但他实在很害怕苏夜。她像出没于暗夜的邪恶鬼怪; 随时可能追上来,向他发动攻击。
  她应对元十三限的同时; 尚有余力杀死天下第七。他白愁飞的武学修为; 至多比天下第七高出一线。现在没有其他高手助阵; 她若紧追而至; 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因此; 他明知不应分心,还是管不住自己,爬个一两丈; 便往上看一次。幸亏看到第二次时,窗口伸出的那个脑袋缩了回去,再未出现。
  他本想跳进白楼第五层,结果惊魂乍定,不敢冒险,忍着遭人围观的屈辱感,咬牙攀向一楼。唯有到了一楼,被效忠于他的属下包围,他才会觉得安全。
  白愁飞裸奔下楼时,“前途无亮”吴谅正在配合“无尾飞钅它”欧阳意意,暗算蔡水择。
  他是潜伏在象鼻塔的奸细,跟随张炭和蔡水择,一路监视他们的行动,并伺机杀人。白愁飞许诺他不少好处,所以他死心塌地,情愿出卖朋友和兄弟。
  激战之中,他消息不够灵通,至今不知黑衣人现身,白愁飞逃跑。他以为白愁飞会勃然大怒,下楼先杀了那两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却迟迟见不到他的人影。
  白愁飞没来,守在留白轩底下一层的欧阳意意来了,率领整整一队人,亲自前来阻挡敌人。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吴谅心想时机不能再好,遂大喊一声“我来助你”,扑至蔡水择身边,一刀刺了下去。
  他的刀,是一柄黑刀。刀上有毒,刺中对手之后,流出的血都会变成黑色。这个时候,他瞄准的目标是蔡水择的左胁。如果他得手了,黑刀将把蔡水择刺个对穿,然后毒性发散,药石罔效。
  他握刀的手屡屡绷出青筋。他已决定不要脸,却免不了兴奋和紧张。这一刀刺出,他听到张炭绝望的呼喊,但张炭离得太远,救不了人,只能看着他完成偷袭。蔡水择一死,张炭本人亦会命在顷刻。回头论功行赏,怎么也得有他一份。
  漆黑的刀尖走到一半,离蔡水择不逾一寸,却难做寸进。
  他眼前,掀起一片耀眼生花的黑光。黑光怎么刺痛人的眼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黑光一起,自己就看不见东西了,右腕突然一凉,凉了又热。滚烫的鲜血从他手腕断口流出,喷涌如泉。血与刀齐齐落地,他自身像只无助的皮球,刹那间被人踢出老远。
  张炭的咆哮骤然中止。追在他身后的欧阳意意脸色泛白,如同看见了恶鬼,停步的速度比什么都快。
  吴谅落地,一个黑影随即落到他身边,恰巧封住欧阳意意的后路。她再次踢开吴谅,望一眼不远处的蔡水择,冷笑道:“你说你们能行,这就叫能行?”
  她来的时候,轻身空手,什么都没带,这时背后多了一个由床单、被套打成的大包裹。温柔就在这个包裹里面,头挨着她肩膀,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睡得别提多么香甜了。
  也就是说,温柔已经彻底脱险。但白愁飞呢,白愁飞是死还是活?
  欧阳意意目光忽闪,想问又不敢问。张炭却不管这么多,先是一喜,随后大声问道:“白愁飞在哪里?”
  苏夜道:“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在楼下穿衣服。”
  她语气当中,丝毫不见高兴的意味。一定要说的话,他们直觉她在生气,生很大的气。张炭愣了愣,下意识重复道:“……穿衣服?”
  苏夜阴沉一笑,冷酷地说:“方才他点倒了温姑娘,准备强暴她。我去了,他就没能成功。我不追他,是因为我真的不想追,以及……我总得把温姑娘的衣服穿好,才能谈其他事情吧?”
  张炭想了足足三秒钟,突然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一张黑脸,迅速由黑转红,由红转白,由白转黑,最后支支吾吾地说:“那你……那你岂不是看见了……”
  苏夜冷笑道:“是啊,我看见了。”
  她不再理会这个想太多的青年,一扭头,望着欧阳意意道:“你是欧阳意意,你的绰号叫作无尾飞钅它,你的独门绝学是把身体弯成弓形,飞钅它般飞袭敌人。你原先受苏梦枕重用,充任他马车护卫,后来却倒向白愁飞,成为他的死党。”
  白愁飞爬下楼之后,三座楼无不轰然大乱,军心涣散。
  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夜里,白愁飞始终以英俊轩昂,霸气十足,武功超卓的形象现身,令人莫可逼视。今日他如此狼狈,形象简直是瞬间崩塌,使众人惶急不安的心里,又多了一重慌张。
  雪上加霜的是,白愁飞穿衣着靴时,楼外子弟来报,说象鼻塔大队人马已然上山,与楼中精锐交上了手。无论他愿不愿意,这场大战就这样开始了。
  他根本不想与黑衣人碰面,一听强敌来袭,正好就坡下驴,急匆匆带走白楼外面一半人手,命令剩下的一半先把楼围住,等候他的新号令。
  他走得干脆,却苦了还在楼里的欧阳意意。
  欧阳意意人在五楼,要是跳楼逃生,十有八九会当场摔死,或者摔折双腿。当然,他也可以抓住五楼楼板边缘,荡进四楼。但苏夜一动不动,隔着一张黑布,紧盯着他,把他盯得小腿肌肉不住颤抖。
  他怕的不是黑衣人,而是死亡。
  忽然之间,他在压力下蜕变,变成了识时务的俊杰。苏夜刚说完,他竟整理好思绪,坦然地回答道:“我受形势所迫,不得不做出违心之举。其实我内心从未忘记苏公子,都是为了保命,才不得已而为之。”
  吴谅捧着断腕哀嚎呻吟。张炭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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