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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我。”余光里，布鲁斯看到缩在一旁的卢瑟和对方那个秘书双双睁大眼睛，正在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向他。
　　“太好了！”桃乐丝似乎很开心。
　　“呃……”
　　大概是疼痛太过产生了幻觉，布鲁斯忽然觉得，他在老对头卢瑟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情……和愧疚？


第87章　
　　大都会警察、国土安全部、联邦局。红蓝相间的警灯和黑色的SVU让星球酒店方圆半公里范围内被全部封锁。被神奇女侠救了一条性命的莱克斯·卢瑟此刻正站在闻讯赶来的众多媒体面前，向外人讲述已经经由众人一致修改、同意过后的事发经过。
　　“……是的；　是正义联盟的神奇女侠恰好经过；　救了我。”满头金发的卢瑟笑得坦诚又感谢；　“非常感谢戴安娜女士的仗义援手；　我铭记于心。”口才很棒的卢瑟讲述的案件逻辑严谨、时间顺序环环相扣；　几乎没有任何漏洞。
　　“戴安娜女士如果喜欢大都会，不妨多留几天；　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在修改过的版本里；　所有人都是被神奇女侠救下的受害者；　包括布鲁斯·韦恩。
　　“如果卢瑟先生能够对我们正义联盟的超人少些成见；　那我会更高兴。”穿着铠甲的戴安娜丝毫没给卢瑟面子；　当着媒体的面公然调侃对方屡次针对超人的幼稚行为。
　　“当然；　正义联盟为维护国家和平做出了不朽的贡献。”电视画面里的卢瑟面不改色踢皮球；　就是不肯松口说以后不找超人麻烦了。有大胆的记者还顺着戴安娜的话追问了下去，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放心吧；　都是皮外伤。”医生合上病历本；　还细心地帮Mercy盖了下被子。“只要好好休息；　保护好嗓子不要多说话，你会很快恢复的。”
　　“谢谢医生。”桃乐丝代替不能说话的Mercy向卢瑟花大价钱紧急从华盛顿用私人飞机接来的医生道谢。
　　“你的伤也让我看看。”医生示意桃乐丝跟他出去。Mercy推了推桃乐丝的胳膊，要女孩儿赶紧去。
　　“那我一会儿来看你。”因为担心Mercy的心理状态才没有让医生给自己检查的桃乐丝帮Mercy掖掖被角，眨眨眼。Mercy先是吸入了致幻类药物、又被人死掐脖子而伤了喉咙。虽说恢复起来并不难；　只要好好修养就可以。但身体上的伤痕容易恢复；　心理上呢？
　　习惯使然；　桃乐丝下意识优先照顾秘书小姐。
　　Mercy笑笑，示意自己没问题，然后又推了推桃乐丝的胳膊。
　　“来吧。”老医生以为两个女孩儿是好友，很和蔼地笑，“放心，只是个小检查，你们都没事的。”
　　……
　　在Mercy隔壁的房间换了病号服，桃乐丝任由护士推她去拍了X光。还好，她最担心的胳膊没有问题。手臂上的擦伤都不深，擦了药不碰水，以后连伤痕都不会留下。就是被劫匪打得那一拳也不要紧——只是暂时淤青，过几天就没了。
　　紧张的心情骤然放松，在得知Mercy睡觉了之后，明明昨晚睡得很好的桃乐丝也开始觉得身上懒懒的。她很想躺在床上盖被子看电视，然后把空调的温度调得凉凉的，再喝一瓶冰可乐，吃一袋烤肉味的薯片或者来一份香辣炸鸡。
　　医生检查过后就离开了，护士小姐在给桃乐丝拿了常温可乐和两包薯片后关门走了出去。豪华病房里，现在只剩下桃乐丝一个人。
　　不怎么感兴趣地把电视频道从新闻台换成了少儿频道，桃乐丝打开薯片，一边吃、一边呵呵笑地看《海绵宝宝》。黄色海绵开开心心地举着渔网要去抓水母、派大星附和、章鱼哥嫌弃地翻白眼儿。
　　诶？
　　翻白眼儿？
　　薯片卡在喉咙里，桃乐丝赶紧喝下一口可乐，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蝙蝠侠呢？
　　因为不知敌友，在酒店安全通道的时候她用撬棍狠狠戳了布鲁斯……那个地方。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的蝙蝠侠同学脸上的表情……
　　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无奈、委屈和不可置信的惊恐的样子。
　　想起蝙蝠侠当时的表情，桃乐丝就算再没良心也不能舔着脸吃吃喝喝了。赶紧把可乐拧好、把薯片放到一边，桃乐丝掀开被子，想出去问问布鲁斯现在在哪里。
　　蝙蝠侠应该和他们一起来了医院才对。不过可能是因为要看诊的科室不同，所以一进医院大门，男人就跟她们分开了。
　　【蝙蝠侠要看什么科呀→_→】系统暗搓搓偷笑。
　　“别笑了，万一出问题就真出大事了。”当时她打人的时候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万一真的给蝙蝠侠打出个好歹来……
　　桃乐丝打了个冷颤——会出人命的。
　　只是还不等她走到病房门边，门就被人从外面有礼貌地敲了三下。“请进。”桃乐丝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学姐，你没事的吧？”首先进来的人是彼得，他身后跟着超人克拉克·肯特和露易丝。
　　“露易丝、肯特先生。”先朝超人夫妇打了招呼，桃乐丝才把视线转向自家学弟。“彼得，你怎么会在大都会？”蜘蛛侠的工作、斯塔克工业的实习、外加彼得最新找的杂志社实习，自家学弟不该忙得团团转吗？
　　“我实习的报社和《星球日报》是合作关系，刚好有机会来大都会的《星球日报》总编辑部参观。”本来打算实习工作结束来找学姐一起回纽约的，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学姐再一次进医院的消息。“快躺回去吧，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挥了挥自己被贴了医用胶布的胳膊，桃乐丝表示自己没问题。“Mercy小姐更严重一些。我随时都能出院，你们不用特地来看我。”
　　“那我们可不放心。”二十四孝男友超人给搬来了椅子，露易丝在病床前坐下，顺便让不听话的病人也坐下。“我和克拉克都听说了，太危险了。”坚持工作的她收到线人消息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来编辑部参观的蜘蛛侠，于是就把小男孩儿一起叫上来医院。
　　“是呀，你应该直接叫……超人来帮忙的。”把“我”咽下去，克拉克坚定执行自家未婚妻大人的所有决定。露易丝认定的朋友来大都会玩，他本应该看护。更何况他之前还误会了小姑娘。“莱克斯·卢瑟仇家很多，你应该和他分开走的。”就连露易丝怀孕的消息，还是桃乐丝告诉他们的呢。
　　“是呀，学姐。”已经在车里听莱恩小姐和肯特先生讲了一遍事情经过的彼得很赞同两位记者前辈的话。“你看看，现在你受伤了，那位秘书小姐也躺在病房里。可莱克斯·卢瑟呢？他可是活蹦乱跳的！”
　　无论是出于对女士的保护心理还是出于护短，小蜘蛛都非常看不上莱克斯·卢瑟那种有了危险任由女人顶上去，自己心安理得躲在后面的做派。
　　救人的是神奇女侠、受伤的是自家学姐和卢瑟的秘书小姐姐，那卢瑟自己呢？
　　团成球滚蛋了吗？！
　　知道彼得担心自己，桃乐丝拍了拍学弟的头，“我没事，更何况当时如果真的让莱克斯·卢瑟走前面保护我……”想想科学家先生那四体不勤的模样，桃乐丝有点嫌弃地摇摇头。“我可没力气扛着他往外跑。”卢瑟最少也得70公斤吧？
　　“噗……”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露易丝和彼得都笑出来。
　　“对了，彼得、露易丝，你们知道韦恩先生在哪个病房吗？”超人和蝙蝠侠同为正联两大巨头，想来应该知道布鲁斯的消息。“他也受伤了，我有点担心……”她必须得去看看。
　　彼得一无所知，但肯特和露易丝在听见桃乐丝的问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却都变得非常精彩——对于听力过人的超人而言，布鲁斯和医生说了什么、医生又回答了什么，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而克拉克知道了什么，自然不会瞒着自家未婚妻。
　　“嗯咳……”努力把嘴角的线条放平，露易丝认真朝桃乐丝点头。“桃乐丝，别担心，那只是误伤。”
　　露易丝你为什么在幸灾乐祸？？？
　　眨眨眼，桃乐丝看着超人夫妻俩那几乎掩饰不了的笑容，更担心蝙蝠侠了。“韦恩先生……咳咳，没问题吧？”她相信超人夫妻俩明白她在问什么。
　　“韦恩先生怎么了？”作为不明真相的群众，彼得只知道有人在星球酒店试图袭击莱克斯·卢瑟，结果却连累了同住酒店的学姐和哥谭的布鲁斯·韦恩，然后几人都被路过的神奇女侠救了。
　　“他也受伤了吗？”
　　这个莱克斯·卢瑟也太不是人了吧！
　　责任感十足的彼得对卢瑟的嫌弃已经到达了顶点。身为被伏击的对象，卢瑟毫发无伤到现在可以站在外面接受媒体采访。可其他人呢？学姐说秘书小姐受伤最重、自家学姐连头发都少了一缕、现在得知韦恩先生也进了医院。
　　正义感爆棚的蜘蛛侠看不上卢瑟那种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呃……”身为罪魁祸首，桃乐丝有点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误伤了他……”那里。
　　“没事的。”听说是学姐打伤了韦恩，彼得立刻安慰，“情况那么紧急，误伤一点也在所难免。我曾经……我是说蜘蛛侠还曾经误把警察的卧底当成坏人抓了呢。韦恩先生不会怪你的。”
　　“不是。”误伤和误伤之间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桃乐丝看向一心想安慰她的学弟，沉痛地捂住了额头，“彼得你不知道，我打到了他……”
　　彼得疑惑地眨眼，露易丝朝小男孩儿比划了一下。
　　“嘶……”身为同性，小蜘蛛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家学姐虽然力气不大，但格斗技巧可是被巴恩斯先生和罗杰斯队长亲手教导过的呀！
　　“没，没事的，应该不严重。”虽然有点不太厚道，但彼得还是自家学姐摆最先，“韦恩先生不会有事的。”疼是疼了点，养养不就好了嘛。
　　“咳咳……用撬棍……”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肯特幽幽地接上一句。
　　“……”
　　整个病房安静下来，只有海绵宝宝天真无邪的声音。
　　……
　　终于从某个难以启齿的检查中解脱出来，布鲁斯捧了一束花，很有良心地打算去看一眼小姑娘。虽然双腿间还是有点疼、并且被医生表示他近期需要“好好休养”，但好歹不会留下什么难以磨灭的创伤的布鲁斯还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大度地来到了对方病房前。
　　“咚、咚、咚”，有礼貌地三声敲门声，在得到允许后，布鲁斯这才抱着花推开了病房的门，“桃乐丝，你怎么样？”朝露易丝和肯特点点头，再和纽约的蜘蛛侠互相问了好，布鲁斯绅士地走到病床前，把自己拿来的花束插在了床头的一个空花瓶里。“胳膊让医生好好看过了吗？”
　　来医院之前，女孩儿就一直在担心之前受过伤的胳膊。
　　“没事，胳膊没事。”蝙蝠侠还能大度地来看她，桃乐丝多少有些放心。但她还是不太敢确定对方真的一点都没事——毕竟当时，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量。“布鲁斯，你呃……”性别不同，这话让她怎么问？
　　太尴尬了。
　　“韦恩先生”，看得出自家学姐难为情，善解人意的彼得觉得他有责任承担起这个重担。“呃，那个，学姐她是想说……”学姐和莱恩小姐都在场，彼得也觉得有点害羞。
　　把花插好转身，听着身后吞吞吐吐尴尬的声音，布鲁斯刚想调侃一句，却看到了肯特看向他的眼神。
　　或者说，看向他……那里的眼神。
　　视线再从房间余下三个人的眼神看过去，布鲁斯发现，房间里四个人，两男两女，此刻的视线都带着点不可说的意思。
　　四只叮裆猫，盯着他某个刚刚上了药、还有点凉凉的部位。
　　……
　　“桃乐丝，你觉得怎么……”
　　布鲁斯正沉默着，终于打发了所有的媒体记者和调查人员的戴安娜和莱克斯·卢瑟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
　　“哦，韦恩……”戴安娜走到病床边坐下，卢瑟双手抱胸站在距离病床一米远的距离，抬了抬下巴。
　　意味深长的视线来自新加入的两只叮裆猫。
　　……
　　……
　　……
　　沐浴在六只叮裆猫不可言说的视线里，布鲁斯下意识吸气，收紧腹部。
　　QAQ


第88章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由莱克斯集团研制出、被媒体称为“可以改变人生命运”的生发剂的第一批产品终于准时和大众见面。设立在大都会最知名购物中心的专柜还没等开售；　柜台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因为莱克斯集团总裁在新品发布之初就宣布产品将会首先供给大都会市民购买；　所以其他城市的脱发患者们只能可怜巴巴地等待第二批产品赶紧上市销售。
　　每个年满20周岁的大都会市民都可以凭借大都会政府发放的身份证在每个月内以23。5美金的价格购买两份——也就是一疗程的生发剂。但如果一旦发生转卖行为；　该市民将会直接被莱克斯集团拖黑；　一年内都无法购买任何由莱克斯集团研发的产品。
　　倒买倒卖的通道被堵死；　有人动了歪脑筋想要凭借假的身份证件购买生发剂，结果被识破；　最后被愤怒的围观群众叫来了超人：）
　　所以可想而知，在大都会人民上下一心的局面下；　目前；　莱克斯集团的生发剂除了某些有特殊关系的人之外；　就真的只有大都会市民才能买到了。
　　坐在和彼得约好见面的咖啡馆里；　桃乐丝抽搐着嘴角看着扯着“我们也是美国公民、我们也脱发”字样的条幅、和莱克斯·卢瑟巨型头像的游。行队伍走过外面的街道。高喊口号的游。行人员好像遭受了什么不公正的待遇一般；　一个个义愤填膺、声泪俱下、沿街呐喊、哭哭啼啼。半个月来已经对这种游。行见怪不怪的纽约市民一边朝游。行队伍投去同情的目光；　一边又哭笑不得地直摇头。
　　街道另一头，又有另一个举着条幅和卢瑟头像的游。行队伍迎面走来。两个游。行队伍在面对面对视了十秒钟之后；　干净利落地融合成了一个新的队伍；　然后沿着来时的路线又走回去了。
　　目送着浩浩荡荡几乎能有一百多人的游。行队伍离去；　半个月来也已经不知道遇见过多少次的桃乐丝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对求药心切的他们投去同情、又无可奈何的目光。
　　对于脱发的人而言，目前的大都会脱发剂专柜就是通向天堂的道路。但很可惜，道路暂时维修；　无法通行。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学姐。”本来早就应该赶到、结果因为没有估算好路线而过早换上了普通衣服；　导致在遇见游。行队伍时无法绕路、而不得不在路上耽搁了多余时间的彼得擦擦头上的汗；　坐在了自家学姐对面。“等很久了吧？”本来就是拜托学姐帮忙，结果他却迟到了。
　　“没关系，我刚到没一会儿。”早就料到小蜘蛛会迟到，她特地带了书过来刷完了今天的读书任务。“你是不是遇见游。行的队伍了？”半小时前蜘蛛侠干净利落解决摩根银行劫匪的新闻此时已经被推送到了首页，而银行的位置和咖啡馆之间的路程刚刚好是今日游。行队伍的路线。
　　“是呀。”擦擦头上的汗，想起那群光秃秃的游。行队伍，彼得打了个寒颤——站在街上看起来可能还不觉得什么，可当游荡在空中的时候，游。行人员们那一个个锃明瓦亮、闪闪反光的大脑壳带给他的恐惧，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今天已经遇见第三波了。”莱克斯·卢瑟真是个坏蛋。
　　“再过阵子就能好了。”示意服务生给自家学弟拿一杯冰咖啡，桃乐丝被彼得的表情逗笑了，“你先喝杯咖啡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去旧车场。”
　　小蜘蛛同学依靠同时打两份工的辛苦努力、外加婶婶梅赞助的资金，终于存够了买一辆代步车的基金。
　　不过精打细算的彼得决定人生第一辆车，还是应该买一辆旧的——撞烂了也不心疼嘛！
　　#瑟瑟发抖的旧车：我做错了什么？？？#
　　旧车场位于皇后区。桃乐丝载着自家学弟、在导航的指引下找到了那家内德介绍的旧车场——小胖内德拍胸脯跟彼得保证，在这家旧车场买车，只要报他的名字，就能拿到最低折扣。
　　不过……
　　“彼得，你真的要在这里买车吗？”把自己的车子停住，桃乐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不敢置信。所谓旧车场就是私人开的二手车交易场所。通常就是一间办公室外加一个大大的停车场，客人看中了哪辆车，付钱，立刻就可以办手续开走。
　　可是通常情况下，即使旧车场的车子价钱便宜，但外貌总还是过得去的。
　　可眼前的旧车场里——
　　这么说吧，说这些车是才从《速度与激情》片场拖回来的报废车辆，桃乐丝都一点不会怀疑。
　　太破了！
　　“呃……”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彼得望着停车场里那一辆辆缺胳膊断腿、不是少了保险杠就是缺个轮胎的旧车，终于明白为什么内德说，他一定能买得起这里的车了。“先……看看吧。”万一能捡个漏呢？
　　囊中羞涩